Susan番外 水仙的愛情
我們都是寂寞的孩子,如此相像,卻無法相愛……
我第一次見到魏成晨是在父親的辦公室,他從容地坐在父親面前,談論著一項工程招標的進展。
秋日午後的陽光斜斜照進來,他穿著剪裁得體的義大利手工男裝,有一種簡潔又低調的優雅,看過來時,他的鳳目中不是沒有驚艷,可是更多的卻是淡淡的冷漠,繼續平靜地和父親探討著話題。
這個男人不簡單呢,那個時候我想。
結束談話時,他起身告辭,卻只向我微微點了點頭,挺拔的身影便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假以時日,這個年輕人定然不同凡響。」父親這樣評價他。
看著他的背影,我不以為然,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爸,我想開間酒吧。」我說。
「開什麼不好,偏要開酒吧,你去打聽一下,有誰家的女孩子去開酒吧?不許!」父親拒絕了,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在魏成晨剛剛坐過位置冷笑:「爸,你也去打聽一下,有誰家的父母把女兒扔到國外十幾年不聞不問。」
父親嚴肅的臉頓時垮了下來,母親去逝十幾年了,他一直對我心存愧疚。
「珊珊,爸爸這些年確實對你照顧不夠,可是,你也要爭氣啊……」滔滔不絕的教育又要開始了,他仍把我當小孩子,可是我已經不小了。
拿出一支香煙,我在他面前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繚繞的煙霧模糊了我和父親之間的距離,我笑笑:「隨便您怎麼說,我今天是來通知你,而不是求你批准的。」
「珊珊……」父親還是第一次看到我在他面前抽煙,目光頓時變得蒼老又心痛。
我無奈地笑笑,這又能怪誰呢?
出了門,我在停車場看到了白易的車子,他倚在車子上等我。
這個男人是我的男朋友,或者說床伴更貼切些,當然也許他並不這麼認為。
「珊珊,」他一直喜歡叫我的中文名字:「你要開酒吧,我可以幫你,何必讓你父親知道?」
我懶懶地看著他笑:「我就是想讓他知道。」
白易看著我,然後嘆息著擁我入懷,我想他明白我的想法,就像我一直知道他喜歡我貓一樣的眼眸,還有慵懶的笑容。
酒吧還是開業了,在城市最繁華的地段,擁有整整地下三層的空間,可是門面卻只有小小的一扇。
白易想知道為什麼要如此低調,我頹廢地笑:「這裡和我一樣,都見不得陽光。」
他的目光有憐惜,也有心痛,而更多的是愛情。
愛情……多美妙的一個詞兒,可我卻感到可笑。白易說他愛我,我相信,可是我自己的心呢?在愛著誰?
十六歲的時候,我有了第一個男朋友,是個混血的ABC,他不會說中文,在做愛的時候也說英文,這讓我厭倦。分手后我進了大學,又被退學,因為酗酒。
認識白易時,我同時和三個男人在交往,而他們,都是我的床伴。
白易說他知道我,因為我和他以前的樣子很相像,因為缺少愛而頹廢,堅強又脆弱。我不信邪,看著他媚惑地笑:「我的問題不是這個,而是擁有的愛太多太多……」
我吻他,柔軟的身體貼著他,這個男人的眼睛很深,這一刻,卻有水波在蕩漾。
酒吧的事我很少管,白易自然會找人打點的妥妥貼貼,他是那種十分低調的男人,甚至於很少在我的朋友前露面,可是他卻要我嫁給他。
說這話的時候,是我二十八歲生日那天,他為我慶祝,送我戒指。
這個年紀的女人還能收到戒指,我真應該感到榮幸。可蘇珊珊卻不是一個因為榮幸就可以嫁人的女人。所以我拒絕了。
「為什麼?」白易不甘心。
我吸了口香煙吐出煙霧,笑著看他:「沒什麼,我恐怕還過不慣相夫教子的生活。」
「珊珊,我可以等。」他看著我,握住我的手指灼熱而堅定。
「好啊,你等。」我挑眉看著他,男人的耐心能有多少呢?
白易看著我,目光中居然有一絲憐憫,嘴角苦澀地扯了扯,不說話了。
傷害他很快樂嗎?我問自己。
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我徹夜酗酒,醉倒在陌生的酒吧里,在這裡,我又遇到了魏成晨。
凌晨時分他一個人來,坐在吧台前慢慢地喝著酒,燈光下的他完美的像雕塑,卻依然優雅。
我醉眼朦朧地上前搭住他的肩膀,他回頭,鳳目中有星光閃爍,默默看著我。
心突然狂跳起來,我看著他,嘴裡卻乾澀的說不出話來。
他向服務生要了一杯溫開水遞過來,可我卻忘記抬手接,於是他攬住我的腰,慢慢地餵給我喝。
甘甜的液體滋潤著我的喉嚨,還有心,那一夜,我醉倒在他的懷裡。
醒來時天光微亮,酒店的房間里還有曖昧的氣息,可是他卻已經穿好襯衫站在床前了。
我躺在床上看著他,一時間竟有些恍惚,這感覺就像一個看著丈夫準備出門的妻子,而不同的是,他看我的目光卻平靜而又冷漠。
是的,魏成晨是最冷漠的男人,傳說他與女友相處從不超過一個月,這是社交圈中無人不知的。
可是我卻無可救要地迷上了他。
他是調情高手,和他在一起永遠不會寂寞,那些浪漫的或是激情的瞬間我曾經在別的男人身上經歷過無數次,可一旦和他在一起,一切都變的不同了。
只是,那雙鳳目偶爾會在無人時,透露出一種比荒漠更無邊的寂寞。
他經常在凌晨時倚在陽台上抽煙,一支接著一支,我醒來時在身後抱住他,可是他卻鬆開我的手不語。
我錯了,這一刻才是他的時間,他一個人想獨處的時間。
這樣的情形很熟悉,就像我在白易身邊一樣,也喜歡獨自一個人發獃。
因為空虛,所以寂寞……
明白這一切后,我才深切地感到不安,對他來說,我也只不過是那些相處一個月就分手的女人而已嗎?
D市要建一座醫院,招投標的事由父親負責。
「我可以幫你拿到這件工程,」躺在床上,我撫摸著他胸前的皮膚,他的一切,都讓人難在割捨。
如果利益能留得住他,我無所謂。
他拍拍我的手,沒有說話。
白易出差回來,東南亞的生意還不錯,他找我,而我拒絕了。
「為什麼不見我?」晚上他在家門前等我,目光有著不同以往的憤怒。
「白易,我們分手吧。」我平靜地說,沒有一絲猶豫。
他的呼吸粗重起來,下一刻卻將我拉進懷裡狠狠地吻著。
這是最後一次了,我平靜地想,任他欲取欲求。
「珊珊,為什麼不能對我好一點?」激情中他痛苦地問:「哪怕是說謊,只要你說出來,我都會相信。」
他是真的愛我,這一刻我想。
可是我呢?心裡依然沒有感覺,因為在想著另外一個人。
我的沉默讓白易忍無可忍,他終於還是調頭甩門而去了,沒有男人可以容忍我現在的態度。
仁心醫院的招標中,魏氏完勝。
慶祝酒會上,魏成晨微笑著與眾人寒暄,從容優雅。而他的身邊,卻有了新的女人。
我繼續酗酒,日以繼夜,直到朋友把我送進醫院。
醫生禁止我喝酒,因為我懷孕了。算算時間,是白易的孩子。
我想笑,卻笑不出來,偷偷溜出醫院,我見到了魏成晨。
「我懷孕了。」看著他的眼睛,我說。
他笑笑,說:「恭喜。」
我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你不問我是誰的孩子嗎?你就這麼肯定?」
他的鳳目冷下來,曾經讓我著迷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SUSAN,你不是小孩子了,用不著和我玩這套把戲。」
我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沉默下來,我鬥不過他,事事都在這個男人的掌握之中。
冬天來了,我繼續酗酒吸煙,在酒吧里混日子。魏成晨偶爾也來捧捧場,帶著他的新女友。
我們沒有撕破臉。
多少年過去了,我仍然記得那天晚上的情形。
音樂震天響的酒吧里,魏成晨坐在黑暗裡,偶爾和身邊的女人說說話,有點漫不經心。
有什麼在胸口燃燒,我走向吧台要了一杯酒。身邊有個女孩子要了一杯果汁,我轉頭看她。
黑色的外套,白色的襯衫和格子圍巾,女孩子向我笑笑,短髮下的面容單純又可愛。
這就是林青。
她坐在吧台前喝著果汁,在昏暗的燈光里,我居然感覺她是明亮的,那種青春乾淨的氣息就像雨後的空氣,衝散了心裡的陰霾。
我像蟄伏了很久的穴居動物一樣,貪婪地呼吸著她的氣息,這是只有在陽光下生活的人才有的味道。
黑暗裡,魏成晨的目光看過來,在我的身上停留片刻,看向林青。
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我的心還是收縮起來。我們是如此的相像,以至於不需要交流就能猜到對方的想法。那麼我喜歡的,他自然也不會討厭。
直覺告訴我,有什麼會從這一天起開始改變……
人生的悲哀莫過於眼睜睜地看著某件事發生,而無力左右它。
酒吧里,林青和幾個小混混結了仇,一向低調的魏成晨居然出面替她解了圍。
「小陳,送送林小姐。」魏成晨邊走邊吩咐。
這代表著什麼?我看著他的背影,這個男人從來不做沒有利益的事,可是今天呢?
林青聽了這話向我笑笑,小姑娘還以為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這麼做的。
我想回她一個平靜的表情,可臉頰卻是僵硬的。
我沒有拿掉孩子,仁心醫院的工程還是父親手中,魏成晨要的東西也很明確,為了利益也好,只要他肯接受我。
再次見到林青時,她和楊哲在一起,初冬的天空很藍,她的笑容比天空更清透,照出我心裡的陰影。
楊哲在她身後看著我,目光銳利。
我笑笑,你們兩個的事與我無關,楊哲,把握好你的幸福吧,不要讓她溜走,我會感謝你的。
酒店的會議室里,枯燥無味的談判繼續著,魏成晨大獲全勝,但他卻沒有高興的表示。
會議間隙,他站在落地窗前抽煙,一支接一支,第一次,我發現他挺拔的身影有著說不出的寂寞。
伸出手,我想在身後擁抱他,可是卻意外看到了林青的身影。
也許魏成晨並沒有感覺到,他的目光正追著這個小姑娘,冷酷的嘴角浮起一絲淺笑,整張面孔都生動起來。
「剛剛我在樓下看見她和楊哲在一起,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我說,卻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因為我輸不起。
聽了這話,魏成晨鳳目微眯,淡淡的煙霧在他面前升起,看不清他的眼神,可是我卻知道,他在意。
這讓我徹夜難眠。
酗酒加上休息不好,孩子沒了。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我從沒感覺生命如此的空虛過,有什麼在抓著心臟,這一刻,我無比渴望家人的關愛。
父親知道我病了的消息匆匆趕來,他明顯蒼老了許多,叫著我的名字,一夜之間,白髮又生出了好多。
我從來不是一個讓他省心的女兒,他也從來不是一個讓我安心的父親,這是哪一世孽緣呢?
「孩子是誰的?」父親問。
我茫然地看著天棚,說出了魏成晨的名字。
父親沉默了半晌,然後勸我好好休息,便又匆匆離開了。
看吧,這世上沒有人真正關心我。
出院后,我又見了魏成晨。他瘦了些,目光卻明亮如舊。
「有個叫白易的最近找過我。」他說,鳳目冷冷地看著我。
「我不認識他。」我躲避著他的目光,煩燥地說。
「是嗎?」他輕聲說,掐滅了香煙:「他要我好好對你。」
我憤怒了,白易憑什麼自以為是?憑什麼管我的事?
「魏成晨,你呢?你怎麼回答他?」我看著他的眼睛問,他知道我在意什麼。
「SUSAN,」他叫我的名字:「我不喜歡沒有意義的問題。」
是嗎?我對他的感情是沒有意義的?我看著他,全身冰冷。
魏成晨卻沒有走,他的目光望向窗外:「何必呢?你知道我給不了你要的結果,太相像的兩個人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我頹然地用手支撐住頭,他的話說到了痛處。是的,我們兩個人太相像了,因為渴望愛而拚命尋找,可是找到的卻只是愛的影子。我們在放縱的生活里墮落的太久,以至於忘記了陽光的味道,於是拚命地抓住對方,可最後才知道,這完全不能滿足自己。
「那什麼對你才是有意義的?」我不甘心地掙扎著。
他看著我一會兒,卻移開目光:「不清楚,不過相信終有一天會找到。」他站起身拿起外套離開了,腳步沒有一絲停留。
我坐了一會兒才準備離開,可是卻意外碰到了林青。
她從電梯里出來,匆匆忙忙地,彷彿有用不完的勁頭。
年輕真好。
我看著她,叫著她的名字。這一刻,我只想找個人聊天。
小姑娘不懂我的痛苦,可是我卻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一個憔悴的怨婦一般的女人……
春節過後,突然傳出消息,仁心醫院要被迫關閉。
知道這個消息后,我直覺感覺是父親做的,於是打電話給他。
電話里,父親的聲音是強硬的:「魏成晨必須娶你!」
這讓我徹夜難眠。
酗酒加上休息不好,孩子沒了。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我從沒感覺生命如此的空虛過,有什麼在抓著心臟,這一刻,我無比渴望家人的關愛。
父親知道我病了的消息匆匆趕來,他明顯蒼老了許多,叫著我的名字,一夜之間,白髮又生出了好多。
我從來不是一個讓他省心的女兒,他也從來不是一個讓我安心的父親,這是哪一世孽緣呢?
「孩子是誰的?」父親問。
我茫然地看著天棚,說出了魏成晨的名字。
父親沉默了半晌,然後勸我好好休息,便又匆匆離開了。
看吧,這世上沒有人真正關心我。
出院后,我又見了魏成晨。他瘦了些,目光卻明亮如舊。
「有個叫白易的最近找過我。」他說,鳳目冷冷地看著我。
「我不認識他。」我躲避著他的目光,煩燥地說。
「是嗎?」他輕聲說,掐滅了香煙:「他要我好好對你。」
我憤怒了,白易憑什麼自以為是?憑什麼管我的事?
「魏成晨,你呢?你怎麼回答他?」我看著他的眼睛問,他知道我在意什麼。
「SUSAN,」他叫我的名字:「我不喜歡沒有意義的問題。」
是嗎?我對他的感情是沒有意義的?我看著他,全身冰冷。
魏成晨卻沒有走,他的目光望向窗外:「何必呢?你知道我給不了你要的結果,太相像的兩個人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我頹然地用手支撐住頭,他的話說到了痛處。是的,我們兩個人太相像了,因為渴望愛而拚命尋找,可是找到的卻只是愛的影子。我們在放縱的生活里墮落的太久,以至於忘記了陽光的味道,於是拚命地抓住對方,可最後才知道,這完全不能滿足自己。
「那什麼對你才是有意義的?」我不甘心地掙扎著。
他看著我一會兒,卻移開目光:「不清楚,不過相信終有一天會找到。」他站起身拿起外套離開了,腳步沒有一絲停留。
我坐了一會兒才準備離開,可是卻意外碰到了林青。
她從電梯里出來,匆匆忙忙地,彷彿有用不完的勁頭。
年輕真好。
我看著她,叫著她的名字。這一刻,我只想找個人聊天。
小姑娘不懂我的痛苦,可是我卻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一個憔悴的怨婦一般的女人……
春節過後,突然傳出消息,仁心醫院要被迫關閉。
知道這個消息后,我直覺感覺是父親做的,於是打電話給他。
電話里,父親的聲音是強硬的:「魏成晨必須娶你!」
我想辨白,卻不知為什麼住了口。這樣也好,就算是為了利益,只要他能留在我身邊就好。
我以為魏成晨會來找我,可是我又錯了,他直接去了北京。
父親被雙規的消息傳來后,我徹底崩潰了。
那些人不讓我去看他,我就守在外面,日日夜夜。
父親的秘書要找電話通知其他親屬,我說:「沒有別人,只有我。」
我去了北京,找了無數的關係,包括父親的老戰友,他們都不見我。徘徊在北京街頭,第一次,我有想殺了魏成晨的衝動。
茫然中,我按下了白易的號碼。
他幾乎用最短的時間趕過來,我拉著他卻哭不出來:「求你救救他,求你……」
後來白易用了什麼辦法我不清楚,因為剩下的幾天我都是在昏迷中度過的,醒來的時候就在想怎麼能殺了魏成晨。
他們請了醫生來看我,一個又一個地來,又一個一個地離開。
晚上,白易抱著我睡,我卻以為是魏成晨,於是在他身上刺出了傷口。
「珊珊……」他叫著我的名字,聲音嘶啞又痛楚。
我渾然不覺,只想殺了那個人。
他們給我吃了什麼,我又繼續幾天幾夜的昏睡。再醒來的時候,父親坐在我的旁邊,疲憊又蒼老。
「傻孩子……」父親看著我,白髮凌亂。
「爸……珊珊錯了……」我說,不久后又睡著了。
醒過來的時候,醫生說我得了心理疾病,所以才會如此嗜睡。他們帶我去國外,找了好多醫生,吃了好多葯,可我仍然要睡滿20個小時,不然就會神志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在沉睡中,我聽到了魏成晨的聲音,他低沉好聽的聲音叫著我的名字。
我睜開眼睛看到了他,經過了這麼久的沉睡,我幾乎忘記了以前的痛苦,只記得他的好。
他看著我不語,卻第一次留了下來。
我漸漸好轉,幾乎正常了,可是卻聽到他在無人時給林青打電話,眼角眉梢都是溫柔。我受不了這個。
Ada是雜誌的記者,我聯繫到了她。
「把我們的照片登到雜誌上,報紙上,越多越好。」我給她錢。
「沒問題。」Ada職業的笑。
我把醫生給我的葯倒掉,又開始整天的睡眠,於是魏成晨沒有離開。
他們請了精神科的專家何教授為我看病,魏成晨下樓來找我,可是我卻發現今天的他有些不同。
「成晨,爸爸為什麼不來?我打個電話給他。」我找手機沒有找到,向他借。
「我讓小陳打給他。」他皺眉轉身,喊著陳助理的名字,脾氣暴躁。
小陳下樓來,將手機遞過來,我注意到他的手裡拿著魏成晨被摔碎的手機。
何教授的葯很好用,白易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好多了。
可是魏成晨卻已經乘當天的航班離開了。
「出了什麼事?」我問陳助理。
小陳看著我,笑笑:「蘇小姐,魏總已經很辛苦了,你最好不要再為難他。」
我尖銳地看著他:「你知道什麼?他是喜歡我的。」
小陳憐憫地看著我,搖搖頭走了。
我頹然地倒在床上,心底一片冰冷,無論如何,都留不住他了。
晚上,白易來看我,這個男人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你還願不願意娶我?」我問。
他看著我,目光平靜地回答:「願意。」
我閉上眼睛,魏成晨,我恨你,恨你……
再次回國是半年後的事了,可是魏成晨卻變了一個人,我看到他攬著林青走進車子,鳳目中全是她的影子。
白易在準備婚禮,我卻蒼白的像鬼魂一樣飄蕩。
我們結婚的前一天,我又去了魏氏的辦公樓。
燈光下林青的長大了,我不甘心,卻又不得不承認,她變漂亮了,比以前更耀眼。
「林小姐,你幸福嗎?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幾乎惡毒地問,這一刻,只想激怒她。
可是林青完全不生氣,她看我的目光只有同情和憐憫,這不是我想要的。
魏成晨的車子開了過來,我幾乎能看到他坐在車裡的影子。我的心裡莫名地害怕,不論什麼時候,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你還是贏了,不過我不會恭喜你。」我恨她,永遠也無法忘記。
回到住處,白易在等我。
他不說話,只是緊緊抱住哭泣的我。
「白易,」我叫他的名字:「我們以前有一個孩子,可是失去了,現在,我們再要一個,好不好?」
他抱緊我,不說話。
我抬頭吻他,瘋狂的,報復一般。他忍著,溫柔地回吻我。
魏成晨說:「我們都太寂寞,又如此相像……」
有淚水滑下來,他說對了,可是他的寂寞結束時,我卻仍走不出來……
白易將我抱到床上,我們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有淚水無聲滑下來,我的愛情,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