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電腦病毒”幫我贏了第一個回合
A
別看我成績好，我也有弱項，那就是電腦。用句時髦的話來說，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電腦白痴。」
電腦課上，總會遇到一些虛心請教的同學，見我搖頭，他們總是露出不可理解的神色來，沒準還以為我這人自私什麼的。
天地良心，我可不是那種保守的小人。我就是對電腦有一種天然的抗拒感，包括對網路也是這樣的，我曾經利用網路來搜索過一些我感興趣的東西，比如我搜索：「丁西西的父親。」出來的就只有冷冰冰的一行字：找不到你所查詢的有關「丁西西的父親」的資料。真是讓人失望透頂。
雖然媽媽總是不願意提起父親，但我有很強烈的預感，我的爸爸一定是個不同尋常的人物，像這樣不同尋常的人物互聯網都查不到丁點兒關於他的信息，算得上是什麼「神奇的互聯網」呢。
吹吧。
後來我受千佳的影響上過一陣QQ，QQ上的人十個有九個是色狼，每一個人問我的第一句話都是：「請問你是漂亮的MM嗎？」我耐著性子聊過一陣后QQ上只留下了一個好友，也是我現在唯一的一個網友，他最初吸引我的當然是他的網名。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奇怪的網名，他叫「一根心酸的草」。
我問他：「你為什麼心酸呀？」
他說：「你猜。」
「你一定是失戀了吧？」
「非也。」
「考試沒考好吧？」
「非也。」
「那就是為賦新詞嘍。」我在電腦那邊哈哈大笑。
「說出來你也許不信，」他說，「從小長到大，我不知道我的爸爸在哪裡。」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抽了一下，然後我默默地打下一句話：「這麼說來，我就是一朵心酸的花呀。」
「你是個善良的小姑娘吧。」他說，「謝謝你安慰我。」
草不知道我其實並不是安慰他，我說的都是真話。從小長到大，我也不知道我的爸爸在哪裡。我們就這樣認識了，他的網名太長，所以我就一直叫他「草」，他則叫我「西西」。我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上網也懶得想別的名字。不過和草在網上聊天真的很開心，他什麼都跟我說，連被女同學罵「286」的事都一一地告訴我。
我問他：「為什麼會被罵286啊？」
他說：「我反應慢，所以她們都瞧不起我。」
「到底有多慢？」
「比如那些亂七八糟的智力測驗題，你有什麼辦法能使眉毛長在眼睛的下面嗎？滿滿一杯水，怎樣才能先喝到杯底的水？打什麼東西既不花力氣，又很舒服？世界上什麼東西越洗越臟？我就怎麼也想不到答案。」
「你只要倒立眉毛就會在眼睛下面了，用吸管喝水就可以先喝到杯底的水啦，打磕睡不花力氣又舒服，水當然是越洗越臟啦。」我一口氣地說，「答這些簡直是小CASE啦。」
「西西你真的是很聰明啊。」他說，「你要是在我們班上的話，那些女生就不會不可一世了。」
「你真笨呢，我要是在你們班上，我不就是最不可一世的女生么。」
「是呀是呀，我怎麼沒想到呢？」草說完了，打自己一耳光，再吐吐舌頭，挺可愛。
我是真的覺得草挺可愛，笨也笨得真實，不像岳輕楓那種不可一世的傢伙，有點小聰明，就以為世界全在他的掌心裡，可惡！
說起來真是有點不開心，開學第一次的物理測驗，我就輸給了岳輕楓。我因為一個小疏忽被扣掉了兩分，而他卻拿到了滿分。我坐在他的身邊，很強烈地感覺到他心裡的得意，忍不住說：「你以為分數能代表什麼嗎？」
「當然不能代表。」岳輕楓說，「所以你以全校最高分的成績考進來也沒什麼值得得意的，你說呢？」
我恨不得把手裡的英語書扔到他臉上。
與此同時，他防備地看我一眼，身子猛地往後一躲，好像知道我想要幹什麼似的。我趕緊收回內心的暴力想法。看來對付這種人，還得要用上我丁西西高人一等的聰明才智才可以呢。
語文課，老師講的是魯迅的雜文《拿來主義》。他被老師抽起來談談對「拿來主義」有什麼看法，他愛賣弄的老毛病又犯了，一站起來就滔滔不絕說個沒完，我趁著他得意的時候，偷偷地將他椅子往後挪了挪，結果可想而知，當他得意洋洋地坐下的時候，人就整個地失控了，我掩嘴而笑等著看好戲。然而我沒想到的是，就在他的屁股和地面親密接觸的那一刻，他猛地一使勁，整個身子用力往上一提，人差點飛到了教室的半空中，最後竟直直地站到了地面上。
全班嘩然，語文老師瞪大了眼睛說：「岳輕楓，你到底在搞什麼？」
「運動運動……」他不好意思地抓抓後腦勺說，「對不起啊，過分了。」說完，他看我一眼，正撞上我得意的笑容。
無獨有偶，第二堂英語課他又被抽起來提問，也許是怕我故伎重演，我可以感覺到，他在回答老師提問的時候還在用心地注意著他身後的椅子。我悄悄地伸出手碰了一下他的椅子，好傢夥！那椅子竟像被什麼東西死死地拉住了，紋絲不動。於是我改變戰略，低下頭閉起眼來，試圖進入他的思想，他的心思都在椅子上，根本沒防備到這一點。我輕而易舉地成功了，聽到他正在心裡惡狠狠地說：「死大猩猩，我讓你拖！我看你這回往哪裡拖！」
他居然叫我大猩猩，簡直豈有此理！
由於全神貫注都在對付我，老師的提問他也沒聽到。見他發愣，老師再次說道：「你把這個句子再翻譯一遍！」
我知道機會來了，就在那一瞬間，我的意志迅速攻佔了他的思維，他的嘴裡不知不覺地吐出兩個我此時最想說的字來：「放屁！」
全班笑到絕倒！
就在全班的鬨笑聲中，岳輕楓才意識到他所犯下的錯誤是多麼的丟臉和不可原諒！
英語老師氣得臉色發青：「你你……！你再說一次！」
「對不起對不起！」岳輕楓說，「老師我剛才走神了！」
「少廢話！」老師說，「下課到我辦公室去！」
「是。」他低著頭坐下了。
周末的時候，我跟千佳說起這事，笑得樂不可支。她拍拍我的肩說：「西西呀，你怎麼老是像個孩子呢。我倒覺得，你可以跟那個岳輕楓做朋友呢。」
「怎麼可能？」我說。
「多個朋友不好嗎？」她說。
「有你就夠了。」我趴到她肩上。千佳和我並沒有同過學，我們是在一次中學生的夏令營中一見如故的，那是我第一次離開媽媽到外面住宿，大山裡的蚊子毫不客氣地將我咬得渾身都是包。我一邊撓一邊坐在草地上放聲痛哭。是千佳捧著一瓶花露水走過來替我細心地擦，一邊擦一邊安慰我說：「好了，好了，很快就沒事了，可能你的血特別招蚊子吧。」
千佳的手溫柔極了，我聞到細細的芳香，人開始慢慢地安定下來，然後我問她：「什麼樣的血型招蚊子呢？」
她歪著頭想了想說：「你一定很聰明吧，蚊子最喜歡吃的就是聰明人的血呢。」
我自尊心得到強烈的滿足，徹底地止住哭聲。
我和千佳就是這樣成為朋友的，我一直非常非常地信賴她，開心不開心，都願意找她傾訴，千佳是個最好的聆聽者，也是個最好的勸說者，我常常想，要是沒有她，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草呢？」千佳說，「他最近跟你聊什麼好玩的啦？你打不打算和他見面啊？」
我尖叫：「NONONO，網友見面那種老土的事我才不做呢。」
「真的？」千佳說，「可不許撒謊！」
我說的真的是真的，不過我回到家還是習慣性地打開電腦，一個星期沒有見到草了，還真是有點想他呢。QQ剛一上線，我就發現不對勁，裡面忽然多出來無數個好友，差不多有上千個！我迅速點開自己的資料，發現上面寫著：「丁西西，三十歲，性感美女。由於粗魯而沒修養，嫁不出去，現八百萬緊急徵婚！」
我的天啊！
我還沒來得及發火，電腦上忽然閃出四個血紅的大字來：「血債血還！」
旁邊還有一把血淋淋的尖刀。
我尖叫一聲蒙住雙眼。再睜開眼的時候，電腦屏幕已經完全黑了，重啟數次也沒有反應。
我這個菜鳥也在瞬間清楚地明白：我被人黑了！
B
嘿，我是岳輕楓。什麼，你不記得了？你這個人真是……在班上成績倒數吧？
小時候聽過一個故事，巴依老爺對阿凡提說：「老阿，有錢買到酒不算本事，沒錢買到酒才算本事。」後來阿凡提就屁顛屁顛地拎了個空瓶回來說：「老巴（差點叫稱老爸），有酒喝到酒不算本事，沒酒喝到酒才算本事。」
換到我身上，叫作：從門走進教室不算本事，不從門走進教室才算本事。這話聽起來頗像梁上君子的座右銘，不過古時候的大俠亦是如此，不然飛檐走壁的絕技什麼時候用呢？
那天我早戀（練）結束去學校，教室的門還沒開。我助跑二十米，一個旱地拔蔥就——摔了下來。唉，自從牛頓發現萬有引力定律，世界上的大俠一下子就銷聲匿跡了。
我順著水管爬上二樓教室的窗檯，落地時伴隨著響亮的伴奏聲：咣啷！
窗玻璃被我碰碎了。
這並不令我驚訝，令我吃驚的是，教室里居然坐著一個人！
一位女生，她的相貌……還是不要形容了吧？當一個人因為驚訝而張開血盆大口時，還能美女嗎？
「你是誰？」我有些驚慌，頗似梁上君子撞到房主懷裡，「怎麼進來的？」
「我開門進來的，」她說，「我叫千佳，」
「千佳？」我不解，「如果記憶沒短路，我們班肯定沒這個人。」
「什麼亂七八糟的，」她恢復了正常的神情，「我是西西的好朋友，順路到西西的學校來看看。」
「什麼西西，聽起來像竊笑，」我嚴肅道，「老丁呢？」
話音剛落我就感到教室里氣氛不對，黑雲壓城城欲摧。老丁正站在教室門口，怒氣沖沖地瞪著我。都說不能問女人年齡，可難道連個老字都不能說嗎？
班主任第四個駕到，眼光像響尾蛇導彈一樣定格在窗戶上。
「誰幹的？」班主任看著窗戶，話從鼻孔里說出來。
「他，」千佳指著我，還不忘添上一句：「我親眼目睹。」
我怒目圓睜！如果不是老班在場，我肯定要大喝一聲：「呔，你知道我是誰？」
她當然不知道我是岳輕楓，因為我沒把名字告訴她。
「賠償玻璃，」班主任說，「寫檢查、承包本星期的全部值日。」
神啊！我仰天長嘆，然後問：「有沒有承包費？」
「仇恨的種子」就這樣埋下了，我準備復仇。我「積極」地投身到熱火朝天的「早掃除」活動中去，順便將洗拖把的一桶污水抬舉到樓梯轉角的天窗上。
千佳與西西聊得正熱，我再請她洗個澡。她不會知道是我乾的，因為俺有神奇功能。
西西送千佳出來了。西西這傢伙小時候肯定練過「上課開小差不被老師發現神功」，居然一隻眼睛與千佳依依惜別，另一隻眼睛盯上了天窗的水桶。
不得不承認，涮拖把的水桶擺在天窗上，是有點不正常。
不過我表現得很正常，正在一絲不苟地擦牆磚。
千佳下樓梯了，轉角處！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計算好角度，對著光可鑒人的牆磚發功。內力由牆壁反射，直奔水桶！
我等著好戲的上演，甚至做好了英雄救美的準備。然而那水桶晃了晃，像被什麼東西卡住，沒有掉下來！
時機轉瞬即逝，千佳已經走過危險地帶。我懊喪極了，為什麼不檢查一下天窗上有什麼東西呢？
我踮腳檢查：怪了，天窗的檯子上很平整，水桶不可能卡住呀！是不是距離太遠功力不足？
我站在天窗下發功，這回終於成功了。然後，我就變成了落湯雞。
「咯咯咯咯……」一串風鈴般的笑聲灑落走廊。
是大猩猩——丁西西！我頓時明白了：不是我功力不夠，而是丁西西用她的神奇功能與我對抗，制止了水桶的滑落。而現在老丁沒有發功，我就成功地將污水倒在自己頭上！
這時候我才想起來：丁西西能夠感知別人的思維活動，就算我演技超過湯姆克魯斯，她也知道我要圖謀不軌！
沒辦法，我只好請假回家換衣服。沖澡的時候我想著丁西西——別誤會，沒有壞的想法——不不，有壞的想法，但不是那樣壞。我在想：我的功力是千錘百鍊出來的，肯定比丁西西強，但老丁有一項功能是我所不具備的，那就是心靈感應。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老丁對我了如指掌，我本事再高也落於下風。我必須想一個辦法，令她這項功能失效。
我戴上感測頭盔入網。進入網路遊戲「金庸群俠傳」。有人評過「金庸排行榜」，就是金庸小說中所有武林高手的座次。水平最高的當屬老頑童周伯通。但這傢伙回家從來不走大門，而是飛檐走壁爬窗戶。大門的鎖都銹了，造成一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感。老周難找，老周的哥哥好找。他的武功不輸其弟，而且一出場就已經死了。
我到「活死人墓」找到老頑童的哥哥中神通。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來煩我！」中神通從棺材里坐起來，「我已經死了，不可能收你為徒嘛！」
「了解，」我說，「皇帝大人，我只是想問一下：如果有人能感知我的心理活動，怎樣防禦呢？」
「誰這麼厲害？」中神通差點從棺材里跳出來，「我能不能跟她交往？」
我差點跳進棺材，「人家……是現實世界的人，你是網路遊戲里的NPC，不可能結合的。」
我沒說你小子已經幾百歲的人了，省省吧——這樣說太殘忍。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中神通感慨，「要防住『心電感應』也不難，只要去網路地圖的『超時空三角洲』，在那裡學會武林秘籍『忘憂神功』，對方的感知力就會在你空曠的心海中迷失方向，尋覓不到你真正的思想。」
「謝師父！」
我馬不停蹄地狂奔三天三夜（網路遊戲的一天相當於現實世界的一分鐘），跑死八匹馬後我才意識一個嚴重問題：網路地圖煙波浩淼，我幾乎要在空曠的武林江湖中迷失方向。
我退出遊戲，摘下感測頭盔。我呼出地圖模式，直接在最遠端的「超時空三角洲」點擊。「忘憂神功」出現了，可惜有怪物守護。那怪物的HP（生命值）是八十萬點，簡直變態得不想讓你取勝。好在俺也沒什麼耐心，用「金山遊俠」修改遊戲，一瞬間讓它的血柱降到零。
「你耍賴皮！」怪物說出了遺囑，「人類啊人類，你的名字叫『奸詐』！」
我點擊「忘憂神功」，只感到一股電流沿著滑鼠進入身體！
成了！哈哈，有了「忘憂神功」，西西你奈我何？偶又是班上的囊脖萬（）啦！
返回學校，我坐在教室里，明顯感到西西用她的「思維探針」在刺探我。嘿嘿，我使出「忘憂神功」，用浩瀚的心之大海將你淹沒！
下課後，西西明顯一臉失望。她朝我走來。
「小岳，」她態度好多了，「你有什麼不妥嗎？」
「我很好，謝謝，」我彬彬有禮，「不知道你累不累？」
「什麼意思？」
「你老是拿思維在我身上刺啊刺的，傷不傷身體啊？」
西西明白我說什麼，低頭臉紅了。
「說嚴重了你這是那個什麼騷擾，你知不知道？」我乘勝追擊，「如果我拿思維在你身上……請你等一下，」
話一出口，我吃了兩驚。一驚是我竟然會對西西如此文明禮貌，二驚是這話並未經過我的大腦審批！
也就是說，有什麼東西控制了我的思維，說出了這句話！
接下來的事情讓我吃了第三驚：我急匆匆跑到校園花圃，摘一朵玫瑰，腳不沾地跑回西西面前！
「今天是情人節，」我的臉上飛起兩片紅霞，「西西，送給你的。」
看得出丁西西也吃了一驚，我們兩個這樣吃來吃去會消化不良的。
「你吃錯藥了？」西西啪的一聲把玫瑰打掉，「老師平時是怎麼教育你的？中學生不能早戀，你知不知道？即使早戀我也不會找你知不知道？」
聞聽此言，我看見自己的手抬了起來！我大驚失色，因為我的小腦並沒有發出命令！接著，我看見那隻魔爪伸向西西的神聖的、不可侵犯的「國土」！
「西西快跑！」我大叫，「那不是我的手！」
「啊——！」西西光顧著發出女式尖叫，忘了逃跑了！唉，沒練過網路武功的人真是不行！
你不跑我跑，我使出絕頂輕功，嗖的一聲就……滾下了樓梯！見鬼，輕功也不靈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從樓梯口如炮彈般滾出來，立即成為全校的焦點。我躲避著「新聞媒體」的曝光，晃入枝葉茂盛的「百草園」——也就是學校的花園。然而我的手腳又不聽使喚了，它們不經我同意就使出「九陰白骨爪」、「佛山無影腿」，肆意踐踏花園！
老師們趕來了，校長苦大仇深地瞪著我，「岳輕楓！不要以為你有點神奇功能就為所欲為，要想破壞學校公物，除非踏著我的屍體走過去！」
校長同志犯了兩個錯誤——
1.電視劇看多了，不然關鍵時刻也不會冒出不倫不類的台詞；
2.不該誘導我。
我的手腳同時攻擊，只見校長大人左臉出現「五指山」，右臉出現「梯田」——耐克鞋底的紋路。
校長大人倒下了。不過他並沒有變成屍體，驚愕中他摸了一把臉，突然問道：「小子，你是不是踩到雞屎了？」
最後我當然被正義的群眾征服。我被五花大綁在醫務室的病床上，周圍站滿會診的人。
「他這是怎麼了？」校長臉上貼著創可貼，「是不是被嚴格的教學制度逼瘋了？」
「不會，他一向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就像他的父親，」班主任說，「我猜，可能與今天是情人節有關，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情人節綜合症』？」
眾人皆搖頭，班主任就說：「我也沒有。」
「依我看，他是中毒了，」丁西西同學出語驚人，「他無法控制身體，這是典型的電腦病毒中毒癥狀。」
老師們笑。我沒笑，因為我感到菜鳥老丁雖然是菜鳥，電腦被我黑了七天七夜也沒丁點兒辦法，但她這回卻可能說對了。我是從網上下載的「忘憂神功」，但大家都知道，網路上病毒猖獗，連武林高手都難免被感染，何況「武林秘籍」？我曾親眼看過黃藥師被病毒感染后高喊「蕭亞軒我愛你」。
「那怎麼辦？」校長半真半假地問。
「當然是殺毒！」
我一哆嗦。最毒莫過婦人心！
我被戴上感測頭盔，傳送到網路世界。殺毒軟體來了，帥哥組合F4（殺毒軟體的形象代言）將我圍住，朝我又是噴消毒水又是打預防針，後來還讓我泡溫泉浴，不知道丁西西是否知趣地閉上眼睛。
一番折騰后我被送回現實世界。小心翼翼地揭開繩索，我不再亂動了。班主任示意我說兩句，我說：「親愛的老師，感謝你們治好了我的病。我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長大以後報效祖國。」
NND，殺毒軟體把我的髒話都殺乾淨了！
還有更恐怖的：當我憤憤地拳打牆壁泄憤時，拳頭居然劇痛難忍！我使出「降龍十八掌」，動作怎麼看都像吸血殭屍！我盯著石子想用意念挪動它，它居然紋絲不動！
神啊！主啊！機器貓啊！我知道發生什麼了：我的一身武功也被殺毒軟體殺掉了！在網路遊戲里，這叫「廢除武功」，最毒的一招！
好你個丁西西，廢我五百年修行！等我恢復功力，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