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 久美 魔術師(2)
Two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終於睜開了眼睛。
咕……「好餓呀……」
我揉了揉已經快要癟掉的肚子。
簡單的洗漱完畢之後,我走到那幅專屬朔月的畫前,那被我一筆抹去的蒼藍畫卷,意味著永遠地未完成。
而羽野的那幅就容易多了,呵呵,絕美的少年。
但願這畫可以永遠永遠地被好好保存著。
對了——!
拿羽野這幅畫去參加英國藝術展吧?如果有可能的話,也許這畫會被放進畫館保存一輩子!
我趕緊用厚厚的牛皮紙小心翼翼地把那幅專屬於羽野的畫包了起來,然後,走出房間準備去郵局。
我小心地抱著畫飛快地穿過樓梯,剛走出旅館門口,砰——!
一聲巨大的響聲響徹在我的耳邊。
身體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緊緊地抱了起來。
「是……羽野」
我死死地抱住那幅畫倒在了羽野的懷裡,而腳邊卻碎裂掉了一個花盆。
好險——!
這麼大一個花盆,如果被砸到的話,一定掛掉!
「久美!
你沒事吧?」
羽野緊張地看著我,「該死的!
這麼大一個花盆居然也可以掉下來?」
「嚇,嚇死我了」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趕緊看了看手裡的那幅畫,還好還好!
畫沒有壞掉,不然……真是要哭死~!
「這個是什麼啊?」
羽野終於也注意到我手上的東西了。
「這個啊……要不要一起去,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朝羽野晃了晃手裡的畫,「朔月呢?一起去好不好?」
朔月不理我,一直看著剛剛那個掉下來的花盆,若有所思。
「喂,朔月,朔月?你有沒有聽我在說話啊?」
我騰出一隻手用力撞了撞那傢伙。
「走,一起去吧……」
朔月低頭看了我一眼。
我們繞過街邊的小攤朝郵局走去。
雖然已經中午時分了,可是來回穿梭著的人並不十分多,這樣慵懶緩慢的日子真是讓人羨慕。
剛走到郵局的玻璃門前,突然——一件充滿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嘭——!
一聲巨響過後,那扇碩大的玻璃門在沒有任何預兆的前提下轟然碎裂……無數的玻璃碎片朝我們飛濺而來。
「羽野——」
下意識地叫他的名字。
那一瞬間,羽野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裡,所有的玻璃碎片猛烈地朝羽野的後背飛濺而來……「不要!
不要」
我用力地大叫著,可是身體卻始終無法動彈,因為——我被羽野死死地抱在了懷裡。
「羽野,你沒事吧?」
當那堆玻璃碎成一攤碎片時,我努力地從羽野的懷裡掙扎了出來,「快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傷到哪裡?」
「呵呵,你以為我是你嗎?放心啦」
羽野脫掉身上的外套,用力地抖了抖,無數的玻璃碎渣從他的外套上掉落了下來,「喂,豬,你有沒有受傷?」
羽野全然不顧自己只是一味地檢查著我是否被玻璃划傷。
「朔月……朔月!
你沒事吧?」
在確定羽野沒有受傷之後,我轉身看了看身邊的朔月。
為什麼那一瞬間,我覺得朔月會那麼那麼地陌生呢?!
陌生到就如同一個從來都不認識的人。
朔月的臉上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冷靜,蒼藍色的瞳孔里寫滿了幽深的謎。
「大家沒事吧?」
好半天之後,朔月終於抬頭望向我和羽野,「那我們走吧……」
我緊緊地抱著那幅畫,心卻狠狠地沉了一下,是那種毫不為意的態度讓我感覺陌生或是難受嗎?因為無法看到曾經喜歡的人是這樣無視的態度,所以……朔月他,到底是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久美,久美」
羽野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呃?哦……我們去寄畫吧?」
腳踩過滿地碎掉的玻璃渣子,發出一陣難聽的咯吱聲,穿過那扇已經沒有玻璃的大門,心還是不由得緊張了一下,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先是差點被花盆砸到,現在又……總之!
今天真是見鬼了啦!
我抱著那幅畫朝郵局的櫃檯前走去……等我們三人從郵局出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都快餓到想吐了!
在拉著羽野和朔月去海吃了一頓之後,已經是日落時分,遠處的夕陽如同琥珀色的糖一般甜甜地掛在天與海之間。
遠處的帆船和海鳥自由地在海天之間穿梭。
好美……夕陽把我們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突然希望這秒時間能夠靜止……好想就這樣一直一直地走下去,一直走到世界的盡頭……嗯……真的好想…………再回到旅館的時候,大家已經各自回了房間。
剛進到房間,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是——羽野!
「呵呵,羽野,有事嗎?」
打開門,我靜靜地看著羽野。
呵呵,被自己喜歡的人緊張地保護著,是一件幸福的事吧?嗯!
今天的羽野讓我覺得一直一直很幸福哦!
「哦!
朔月說明天我們就回國了,所以……久美,你今天要乖乖地早點睡,機票已經訂好了,是明天清晨的」
羽野輕輕低下頭用手撫了撫我的額頭,「今天,沒嚇著你吧?呵呵,放心哦,我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好好保護著你的」
羽野認真地說。
「嗯!
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我用力地揚起嘴角,劃出一絲暖暖的笑意,「我會乖乖早點睡的,保證明天不會賴床好不好?」
「那不可能!
你跟我們物種不同。
你有見過豬是不會賴床的嗎?」
羽野壞壞地看著我笑。
「可惡」
我轉身在床上拿起一個靠枕朝那傢伙狠狠地砸了過去。
「呵呵,好啦好啦!
早點睡哦!
放心吧,我會叫你起床的」
羽野溺愛地摸了摸我的頭髮。
「嗯」
洗完澡以後,我用力地倒在床上。
呵呵,明天就要回國了!
嗯!
花久美,要乖乖早點睡哦,明天絕對絕對不可以賴床的!
我輕輕地閉上眼睛,然後沉入夢鄉…………第二天一大早,我便爬了起來,等羽野來叫我的時候,我已經全部都洗漱完畢了。
「呵呵,怎麼樣?我說過不會賴床的哦」
「今天太陽一定是從西邊出來的,居然連豬都不賴床了」
汗!
我的頭上立馬冒出三道黑線來……這是什麼跟什麼嘛!
「東西整理好了,可以走了嗎?」
「嗯」
羽野幫我提著包包,然後朝樓下走去,而朔月卻好像已經在樓下等了很久似的。
「早」
招牌式的暖暖的微笑。
「久美,可以走了嗎?」
朔月看著我微微笑了笑。
可是……那笑容卻讓我覺得有著一絲絲的陌生。
「嗯」
我點點頭,然後隨著羽野和朔月走到汽車邊。
我把自己深深地扔進後座的座位上,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
窗外是一片美麗的海景,車沿著盤旋的公路靜靜地駛著……心卻變得空空的,那是一種該怎樣形容的感覺呢?就像突然間失去了方向一般,讓人措手不及。
嗯……應該是這樣的感覺吧?把手放在車窗外,感覺著風的溫度,涼涼的,帶著海水咸腥的氣息。
看著前座羽野和朔月的背影,一股莫名的情緒又如海潮般涌動著。
「搞什麼啊……居然起霧了?剛剛還好好的」
開車的羽野突然自言自語。
起霧了……奇怪呢,剛才的太陽明明已經升起來了,怎麼現在又起霧了?可眼前分明是霧……一片白色的霧氣迅速並且濃密的籠罩在整條通往機場的路上。
「該死的!
可能我們要趕不上那班飛機了」
羽野啪地拍了一把方向盤。
「呵呵,好啦!
趕不上大不了坐下班就可以了啊?對不對?朔月」
其實我是想安慰一下羽野,可是朔月的毫無反應卻讓我覺得更加奇怪起來。
難道延誤了航班朔月一點都不擔心嗎?還是……另有其他的原因?在能見度只有幾米的情況下,我們的車開得如同烏龜一般緩慢,因為大霧的原因,原本美麗的海港已經完全隱沒在大霧之下了,除了一片慘白慘白之外,什麼都看不到……果然——已經延誤了我們的那趟航班。
就在車快要達到機場的時候,那股濃重的大霧居然又奇迹般地散盡了……汗!
真是莫名其妙!
「搞什麼飛機啊?真是的」
羽野一陣火大,不過也難怪啦。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覺得車內始終有一種不安分的氣息存在呢?是因為……朔月嗎?的確,從上車的那時起,一直到現在,朔月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始終保持著那冷冷的樣子,難道……正當我陷入沉思之時,突然——一個巨大的爆炸聲響徹天際,我急忙探出頭去,想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天啊——!
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因為——因為——我們剛剛延誤的那架航班居然在起飛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爆炸了!
突然一股強烈的害怕感朝我迅猛襲來,這……到底是巧合還是……飛機爆炸的殘骸從並不是很高的空中跌落下來,沒有規則地濺落到四方,可是在我們整個車子的周圍卻沒有絲毫的碎片。
我抬頭看了朔月一眼,一定是他在保護我跟羽野吧?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所有的人都開始驚慌無措。
混亂中,救護車的叫囂聲、人群的哭泣聲等等混合在一起,讓人無從分辨……如果不是剛剛那場大霧,只怕死掉的就是我和羽野了吧?我們迅速下車,朝機場方向走過去。
「他們……真的好可憐」
看著那些受傷人們痛苦的樣子,心裡一陣難過。
「這是註定的。
命輪中早有安排」
朔月冷冷地看著遠處那些受傷的人,冷得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暖。
以前的朔月不是這樣的,不是的……「喂,你該不是打算出於職業習慣要去引魂了吧?我看還是算了吧……今天我們趕時間耶」
羽野的臉上帶著一股笑意地看著朔月開著玩笑。
「……」
朔月凝神遙望那迷失在天空的殘煙,眼瞳里是一泊深藍的湖水,沒有半點溫度。
腦子裡迅速地閃過一個熟悉的畫面來……「呵呵,朔月,你在看什麼啊?」
「還是在聽天籟,來自天堂的聲音」
「呵,以前聽你說過」
「久美,要靜下心來才可以聽到。
試著慢慢放鬆自己」
「好」
為什麼朔月聽到的是天籟,而我……聽到的卻是……「違反守則的人,審判的時間已到……」
「違反守則的人,審判的時間已到……」
一股莫名的寒意朝我猛烈地襲來……難道……從昨天花盆掉落的那時起,就是……不會的!
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