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丟失的"destiny"

Chapter 6 丟失的"destiny"

1.

本城最有名的貴族餐廳"Sunrise"。

俊清對吃很有研究,點了鵝肝醬做頭盤,湯是牛尾清湯,副菜是荷蘭汁的魚,主菜是沙朗牛排,配菜是乳酪沙拉汁的蔬菜沙拉,甜品是芒果布丁,茶也是加了香桃片的。

"難以想象,你這麼瘦,居然能吃下這麼多東西。"望著滿滿一桌子的菜,又看看纖細的司徒俊清,夕煙由衷地驚嘆道。

"很久沒有好好吃頓飯了,難得你請客嘛。"俊清咬了口牛排,漫不經心地說,抬頭打量一下瘦小的夕煙,揚手又叫了一杯木瓜牛奶。

Waiter送來的時候,俊清指指夕煙,說:"是給這位小姐的。"

"給我的?我不太喜歡木瓜的味道。"夕煙詫異地看著司徒俊清。

"小姐,木瓜可以豐胸的,你看你,前胸貼後背的,不增加點營養怎麼行。"司徒俊清邪邪地笑,惡作劇地說。

"我……我哪有……"夕煙紅著臉反駁,卻又一時語塞。

"你慢慢吃,我去洗手間。"只好怏怏地起身,往餐廳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夕煙,你也來了!"快走到洗手間門口的時候,夕煙低著頭,正為俊清剛才的話困擾著,忽然聽到尹蕾的聲音。

"尹蕾?你不是說今天要去"SOLO"玩的嗎?"尹蕾通常每晚都跟一大堆朋友出去玩,很少見她穿得這麼乖巧地出現在這種地方。

"今天要陪老爸老媽吃飯,哪也去不了。"尹蕾失望地說。一邊拉著夕煙到大堂的沙發上坐下,"你呢,演講比賽比得怎麼樣?一定沒問題了,我相信你的實力!"

夕煙剛要回答,卻被尹蕾的一聲驚呼打斷。

"對了!你猜我剛才在這看到誰了?-冰之王子-靳梵光耶!你的未婚夫!"尹蕾忽然想到這件更重要的事情,提高了聲音說。

"靳梵光……"夕煙喃喃地說,因為他是未婚夫的緣故嗎?不知為什麼,聽到他的名字,夕煙莫名地有種異樣的感覺。

"他剛往那邊走過去啊……你沒看見嗎?"尹蕾納悶地說,他剛才明明朝迎著夕煙的方向走去的,"你們……該不會連面都沒見過吧?"尹蕾看著一臉怔忡的夕煙,狐疑地說。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盲婚啞嫁這回事嗎?

"哪……哪有……"夕煙下意識地狡辯,"我早就見過他了,還見過好幾次呢……"眼看就要訂婚了,卻連面都沒見過,那不是很可笑嗎?

"哦,原來你早就見過靳梵光了啊,難怪你這麼順從就接受了這門婚事。他可是一國際大帥哥啊……換了哪個女生都會答應的……"

夕煙的心有點亂,根本沒有去聽尹蕾在說什麼。難以置信,靳梵光……他跟她現在就在同一家餐廳里嗎?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呢?雖然夕煙一直在迴避這個婚約,可是也難免會對他有些好奇……

"啊,夕煙我得走了,我老爸老媽在門外等我呢,明天見哦!"尹蕾猛地意識到自己跟夕煙聊了這麼久,抓起包包就朝門外衝去。

夕煙轉身往回走,驀一轉身,卻意外地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曾經與她幾次不期而遇的黑衣少年正站在轉角的地方,定定地看著她,眼神複雜,彷彿已經站在這裡很久了。

"Hi,又見面了。你又是來等人的嗎?"夕煙有些驚喜,微笑著過去打招呼。她剛才來的時候還在想自己會不會在這裡遇見他呢。

"你叫凌夕煙?"黑衣少年沒有回答,直直地看著她,冷冷地問。

"是啊……你怎麼知道?"夕煙一愣,笑著問道。太好了,他知道她的名字呢。可是……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黑衣少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徑直越過她,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他這是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夕煙詫異地望著少年的背影,微微有些落空的感覺。

2.

"哇,吃得好飽哦。"司徒俊清滿足地說。走在夜晚安靜的人行道上,兩旁的路燈散發著橘色溫暖的光暈,清澈的晚風有種微醺的感覺,是春末夏初特有的味道。

"喂,你該不會是因為我說你胸小……一直生氣到現在吧?"司徒俊清看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茫然若失的凌夕煙,小心翼翼地問。

"……啊?對不起,你剛才說什麼?"魂不守舍的夕煙感覺到身邊的停下腳步,這才驀地抬起頭來。

"喂,你到底怎麼了……該不是跟我吃了一頓飯之後,就對我想入非非了吧?"司徒俊清歪著頭,調侃地說。

"……你相信緣分嗎?沒有約定過,卻常常可以見面,這是不是所謂的緣分呢?"夕煙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這句話很老土耶……你該不會跟那些女生一樣,真的喜歡上我了吧?"司徒俊清一愣,向後退一步,誇張地防備著說。說起來,他跟夕煙也經常在沒有約定的情況下碰面呢。

"喂,我不是在說你啦!"這個自戀的傢伙……夕煙無奈地說。

"拜託,這裡除了我還有誰啊?再說我們本來就經常意外見面的嘛。就像那次在書店……哦,對了,我有東西要還給你!"俊清忽然想起,夕煙那條價值連城的項鏈還在他那裡,一直忘記還給她。

"喏,就是這個!"俊清把那條名叫"destiny"的水晶項鏈放在掌心裡遞給夕煙,昏黃的路燈照射在上面,散出七彩迷離的光暈。

"咦?這條項鏈怎麼在你這裡?"夕煙睜大了眼睛,看著俊清手中的項鏈,詫異地說。自己還真是粗心呢,居然連這麼重要的項鏈丟掉了都不知道。

"你不是吧……這麼貴重的項鏈丟了都不知道。據我所知,這條項鏈可是讓上流社會的太太小姐們搶破頭的一件名珠寶呢。"司徒俊清徹底無語。這個凌夕煙還真是粗心得可以呢……如果不是剛好遇到我的話,這條項鏈一定找不回來了吧。

緊接著,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如果我不在她身邊的話,她還真是很讓人擔心呢。

"啊!一定是不小心掉在書店附近的小花園裡了,司徒俊清,太謝謝你了!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失去這條項鏈的后怕感覺很快湧上心頭,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這條項鏈不僅價值連城,而且對她來說意義重大,要是真的弄丟了的話,她真不知道該如何跟父母和靳家交待……

就在夕煙要從俊清手中接過項鏈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

"俊清,你怎麼在這裡?"一個細長的影子被路燈拓在地上,一個高挑的女孩子向他們走來。

夕煙驚訝地看著來者……

正是杜子曦。

世界還真是小呢,沒想到她跟俊清居然也是認識的……

"我剛吃過晚飯,正要送美女回家呢。你呢?"俊清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SOLO人氣最旺的女Dancer,杜子曦。

"我剛從餐廳出來,跟男朋友吵架……他居然丟下我一個人先走了。"杜子曦抱怨說,側過頭,看見俊清身邊的夕煙,微微一愣,覺得有些面熟,卻又想不起來她是誰……

"你男朋友又帥又那麼疼你,你不要總是氣他好不好。"俊清打趣著說。整個SOLO的人都知道杜子曦有個無敵帥的男朋友,可是她卻對他很不在意的樣子,經常當著他的面跟別人出去。

"什麼嘛……這次是他先生氣的好不好。咦,這不是-destiny-嗎?怎麼會在你這裡?"杜子曦神色一變,猛地把項鏈拿在手裡。這不是靳家送給那個凌家小姐的訂婚信物嗎?

"這是夕煙的,我撿到就還給她嘍。"看著杜子曦忽然變色的臉,俊清有些詫異地說。

"你認識凌夕煙?"聽到這個名字,杜子曦的神色更加陰霾。

"……你好,我是凌夕煙。"夕煙不明白她聽到自己的名字為什麼會有這麼大反應。難道她認識自己嗎?

杜子曦直直地看著夕煙,良久良久,眼神漸漸由驚訝轉為憤怒。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梵光在書店碰到的那個女生!"杜子曦恨恨地說。這個女人還真是噁心呢,明明就是梵光名正言順的未婚妻,還要裝出一副跟他不認識的樣子。

"……什麼?梵光?你說他是靳梵光?"夕煙重重一愣。失聲說道。

腦中回想起那天與他在"Sunrise"的後花園相遇的情景……

"……你怎麼會在這裡?"少年挑起眉毛問。雖然沒有約定過,可是他們幾乎每天都會見面。這真是太巧了。

"我……"夕煙欲言又止,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來相親的吧,"我跟家裡人吃飯,嫌悶,就自己先出來了……你呢?"仔細想想,似乎這麼說也不算是說謊。

"哦。"少年應了一句,沒有回答。原來她是跟家裡人來的。看她穿成這個樣子,還以為她跟他一樣,是來相親的呢。這個名叫"Sunrise"的高級餐廳,可是上流社會的"相親聖地"呢。

"我來找人的,遲到了一些,剛剛進去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覺得這個花園空氣很好,就來走走。"少年把手插到褲袋裡,看看四周夜色籠罩的花木,輕描淡寫地說。

……

他真的……就是靳梵光嗎?

夕煙正在恍惚中,臉上忽然火辣辣地一疼,整個人差點被打翻到地上,司徒俊清急忙扶住她的肩膀。

杜子曦似乎還不夠解恨,上前一步,又一個巴掌揮過來……

"杜子曦,你幹什麼?"司徒俊清抓住她的手腕,有些憤怒地說。第一次見面而已,夕煙又沒得罪她,憑什麼這麼狠地打她耳光。

"我幹什麼?你問問她干過些什麼!"杜子曦狠狠甩開俊清的手,打開"destiny"的夾層,指著裡面梵光的照片,說,"這條項鏈里有梵光的照片,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是誰?虧你還假裝成不認識他的樣子接近他,真噁心!"杜子曦咬著牙說。

自己竟然一直不知道,這條項鏈是有個夾層的……

夕煙驚訝地看著鑲嵌在項鏈里的那張梵光的照片……

原來……見了這麼多次面自己竟然不知道……那個黑衣少年就是即將要跟自己訂婚的——靳家少爺,靳梵光。

"我告訴你,梵光絕對不會跟你這樣的人訂婚的,你給我死了這條心吧!"杜子曦一把地將項鏈摔在地上,狠狠地說。撞過夕煙的肩膀,氣哄哄地走掉。虧了梵光那天還因為自己把他從書店拉走而責備她沒禮貌,他還說那個女孩子很乖巧,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他居然會稱讚她!

杜子曦憤憤地想,自己絕不會讓這樣一個女生搶走梵光的!

3.

"你……沒事吧?"俊清看著神色怔忡的夕煙,輕聲地說。只見一道紅色指印很快浮現在她白皙細緻的臉頰上,很快腫了起來。

夕煙搖搖頭,咬著嘴唇,臉頰辣辣地疼著,眼眶也跟著酸澀起來。

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人打過她呢。

可是夕煙卻不知道自己是因為杜子曦這一巴掌而哭,還是因為杜子曦本人而哭……

那個黑衣少年就是靳梵光。

剛知道這個事實的時候,她承認自己心底里是有一絲驚喜的。甚至是一絲慶幸的感覺……

可是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在乎杜子曦……他可以為了她跳進冰冷的湖水,他看著她背影時疼痛的眼神……冷漠如他,恐怕只有面對杜子曦的時候,才會露出那麼溫柔的表情吧……

眼睛一酸,淚水幾乎掉出眼眶。

可是她是凌夕煙,她不能這樣在別人面前哭啊……

夕煙背過身,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若無其事地笑著,說:"我沒事,謝謝關心。我一個人回家可以的,你不用送我了。"

這個大小姐,還真是愛逞強呢……司徒俊清看著她故作鎮定的表情,無奈地在心裡說。

夕煙轉身的瞬間,俊清輕輕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你打算就這個樣子回家嗎?"他輕聲地說。

夕煙摸著腫起來的,現在還在疼的臉頰……

是啊……她怎麼可以讓父母看到她這個樣子呢?他們會擔心的。

"跟我回SOLO吧,我幫你用冰敷一下,然後再送你回去,好不好?"司徒俊清雙手握著她的肩膀,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

"……嗯。"夕煙感激地看看俊清,順從地點點頭。

4.

燈光閃爍的"SOLO",人來人往,霓影交錯,最火爆Pub當之無愧。

俊清拉著夕煙坐到一個僻靜的角落,跟調酒師要了一袋冰,輕輕貼到夕煙的紅腫的臉頰上。

"……怎麼樣?好些了嗎?"

"嗯,好舒服。"夕煙接過他手中的冰袋,歪著頭靠在上面,方才那種熱辣辣的疼痛感覺漸漸緩解。側過頭,忽然看見一對正在吵架的俊男美女……

這就是她的命運嗎?

還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呢。

SOLO也是杜子曦的地方……自己原本不該來這裡……

夕煙深深地望向杜子曦身邊那個熟悉的身影——尹蕾口中的冰之王子,靳梵光。

"你就這麼走了嗎?"杜子曦抓住梵光的手臂,聲音軟下來。

"我叫你來,不是要跟你吵架的。"杜子曦站到他面前,表情不再那麼囂張。

"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一定要留在這裡做Dancer?"靳梵光嘆口氣,面無表情地說。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留在這裡有什麼不好,我……"杜子曦看著他認真的表情,竟不敢再像以前那樣跟他針鋒相對。

也許有一天,她真的會失去他的……見過氣質高貴的凌夕煙之後,杜子曦心底隱隱生出這個想法。

"不用再說了。隨便你。"梵光徑直朝前走去。

"梵光……"杜子曦急忙擋在他面前,不讓他離開。

"你如果想離開我的話,不需要找這樣的借口。"杜子曦表情冷下來,定定地看著梵光,一臉委屈。

"因為你要訂婚了,所以才要離開我對不對?無論我怎麼做,你都會離開我的,對不對?"杜子曦咬著嘴唇,好看的眼睛幾乎要流下淚來,眼角驀地看見坐在角落裡的,正獃獃地望著他們的凌夕煙。

方才如果不是俊清在場,她根本就不會放過她……現在居然還敢出現在她面前。

不過——她來得正好。

"是因為她嗎——你未來的妻子,凌氏集團的千金小姐,凌夕煙。"杜子曦指向坐在角落裡的夕煙,冷冷地說。

"如果她是一個值得你愛的人,我可以放手。因為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你……可是那個女人不行!她早知道你是誰,卻不露聲色地偷偷接近你,博取你的好感。我決不會把你讓給這種有心機的卑鄙的人!"杜子曦的眼淚簌簌落下,弄花了她的艷麗妝容。有種我見猶憐的狼狽。

周圍安靜下來。杜子曦跟司徒俊清是這裡的領舞,自是無人不曉。而且常來SOLO的人很多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而靳梵光和凌夕煙是貴族中的王子跟公主,很多人都認出了他們。一時間,整個場子的目光都集中他們四個人身上。

梵光不忍看她這個樣子,拿出一條綉著L的精緻手帕放到她手心裡,轉頭望向夕煙……

梵光回想起方才在餐廳里無意間聽到夕煙跟她朋友的談話……

"他剛從那邊走過去啊……你沒看見嗎?"尹蕾納悶地說,他剛才明明朝迎著夕煙的方向走去的,"你們……該不會連面都沒見過吧?"尹蕾看著一臉怔忡的夕煙,狐疑地說。

"哪……哪有……"夕煙下意識地狡辯,"我早就見過他了,還見過好幾次呢……"眼看就要訂婚了,卻連面都沒見過,那不是很可笑嗎?

"哦,原來你早就見過靳梵光了啊,難怪你這麼順從就接受了這門婚事。他可是一國際大帥哥啊……換了哪個女生都會答應的……"

……

潛意識中,他真的不想相信她會是那樣的人……明明知道他是誰,卻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別有用心地接近他。

他最討厭別人騙他。也很討厭那種心機複雜的人。

可是……想起一次次見面時她澄澈的眼神……

他真的無法相信那些都是裝出來的。

杜子曦擦乾眼淚,衝到夕煙面前,一把拽過她胸前的項鏈,打開裡面的夾層,露出梵光的照片——

"這條項鏈你媽媽早就送給她了,她一直戴在身邊,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是誰?她每天都看著你的照片想著怎麼博取你的好感呢!梵光,你就是要因為這樣一個人離開我嗎?"杜子曦指著夕煙,冷冷地說。

杜子曦甩開手,項鏈"啪嗒"一聲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杜子曦,做人最好適可而止,別太過分了。"俊清實在看不下去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也沒有資格這麼對夕煙吧。

"你看,連人氣爆棚的司徒俊清都幫她說話,這個女人的手段還真是高明呢!"杜子曦憤憤地瞪了一眼夕煙,憤憤地拂袖而去。

所有人都在看這場好戲。畢竟戲中的主角都不是一般人。

夕煙俯身拾起地上的項鏈。也許因為握了冰袋太久的關係……她的手好涼。好像一直涼到了心裡去。

"……是真的嗎?"梵光轉身想去追杜子曦,卻又停下腳步,背對著夕煙,冷冷地說。

"如果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夕煙把項鏈握在手心裡,輕聲地說。

靳梵光轉身看著她的眼睛,沒有回答。

"既然你不相信我,我說什麼都沒有用的不是嘛。"夕煙的聲音不大,卻給人一種鏗鏘倔犟的感覺。

事到如今,解釋還有什麼意義呢?

"好,我就給你一個機會。紡織品文物最適宜的溫度是多少?"梵光也想給自己一個相信她的理由。

紡織品文物最適宜的溫度?那是什麼?

司徒俊清聽得一頭霧水。這個帥得可以被他視為"對手"的男人,還真是個怪人呢……

夕煙瞬間想到了梵光的用意,臉色倏地黯淡下來。

"不知道。"夕煙淡淡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回答。

梵光的心一冷。

想起夕煙在書店拿著那本考古書時虔誠的樣子……

一種厭惡的感覺和被欺騙之後的憤怒一起浮上胸口。

她根本就對考古一竅不通。

原來那麼多的巧合都是她精心設計的……

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真的覺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對她有種莫名的好感……

夕煙看著他眼中的一絲厭惡,心好像被什麼刺痛了,然後瞬間疼得無以復加……

他是在試探她是不是真的喜歡考古。

他是在試探她是不是為了接近他才去選那本書的。

可是自己,竟然真的連那些最基本的考古知識都不知道。

梵光轉身離去,修長的背影在夕煙的眼中漸漸模糊。

"再見。"夕煙對著他的背影,微笑著說。

不可以在這個時候流淚的……

夕煙強忍著眼淚,若無其事地對酒保說:"麻煩你給我一杯-橙色歲月。"

"橙色歲月"是SOLO特有的主打酒之一,酒精成分很少,通常心情愉悅的女生都會點這種酒。

夕煙這麼做,無非是想讓別人覺得她並沒有怎麼樣……

沒有生氣,沒有流淚,也沒有悲傷……

她從小就知道,在眾人面前,她所代表的不只是她自己,還有她的父母,她的家族,以及整個凌氏集團的利益……

訂婚的消息很快就要曝光了……

她不可以在這個時候落下她與靳梵光不和的話柄。

可是心,真的好苦……

她又在逞強了呢……司徒俊清站在她身旁,近距離地看著她的眼睛,那種閃爍的光只能是淚水。

"對了,我忽然想起來,約了人在VIP房唱歌,一起去吧。"俊清很大聲地說,一邊拉起夕煙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朝樓上走去。

"想哭的話,就盡情在這裡哭吧。沒有人會看到的。"司徒俊清關上二樓VIP房的門,寬敞的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而已。

"哭又有什麼用呢?我不可以哭,不可以讓別人看到我軟弱的樣子,不可以讓我的父母失望,我……"夕煙的鼻子一酸,眼淚再也無法隱藏,委屈的淚水放肆地湧出眼眶……

"好了,好了,沒事了。"俊清忍不住將她拽到懷裡,安慰著說。輕拍著她的背。

夕煙靠在他懷裡,失聲地哭泣……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錯過,所有的無奈,都在他的肩膀上盡情宣洩著……

凌夕煙,不管靳梵光是誰,怎麼對你,你都是要嫁給他的。

就算他以後再怎麼討厭你都好,你也不可以退縮。

因為,你不可以讓自己的家人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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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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