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被腦中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但她真的很想嘗試,她以前可從沒做過這種新鮮事。她的這個想法需要先知會哥哥夏暖碧才能施行,不然她就死定了。她哥哥曾是聖心的風雲人物,雖只比她大3歲,卻已經連連跳級,目前正在忙他的博士論文,現在是求他的最好時機。
她的想法說來也很簡單,就是借用哥哥的名號和身份潛入聖心和那小帥哥做……嘿嘿室友,這可是現代版的梁祝、中國版的《偷偷愛著你》哪,至於女扮男裝的技巧……聖心的學生素來時尚到難辨雄雌,何況見過夏暖碧的人,他自己也說聖心裡沒半個。事實上見過夏暖碧的人中有一半已上了天堂……呃,別誤會,她哥哥只是很少跟同齡人來往,從來不去上課,偏愛和教授們窩在實驗室里罷了。
她想知道,那個穿純白帽衫的漂亮男孩,燦爛地笑起來會是什麼樣子。那微翹而暈著迷人笑渦的唇角不再像刀刻般繃住,葡萄一樣晶瑩可愛的瞳仁不再是冷漠難測時,他是不是會更迷人呢?
反正老哥在家寫論文也不會露面,沒她在外打打旗號樹立形象,他會交不到女朋友的。
實在太有趣了,夏溫藍走到家門口還在笑。
她按著門鈴,管家蘇奶奶跑了出來,一張圓臉笑成了包子,「小姐回來啦?可巧少爺也在。」
夏溫藍驚異於老天作美,「少爺也在」的意思是夏暖碧這個書獃子下樓了,吃飯了,說話了,從他的實驗室出來了!
她三步並作一步衝進客廳,夏暖碧正坐在桌邊享用他的草莓蛋糕,一邊吃還一邊死盯著手裡的書。
她一個箭步衝上前,手一伸,輕輕鬆鬆地搶過書摔在一旁,向他展開熱情的擁抱,「歡迎回家!」
「我已經一個多月沒離開過這棟房子了。」夏暖碧獃獃地道。
夏溫藍使勁晃他,「大狗熊,上面不是你家,這裡才是你真正的家,而我是你美麗可愛的姐姐。叫姐姐。」
夏暖碧目光依舊茫然,「姐姐。」
夏溫藍心中得意萬分,太賺了!書獃子哥哥只有這時候最好欺負,此時不欺,更待何時。
夏暖碧是個怪人,他工作的時候一點也不呆,頭腦運轉飛快,但只要一忙完,他就會有幾個小時處於獃滯狀態。在這種情況下,他被妹妹拉進房,聽妹妹兩眼紅心地講完今天的艷遇,在她的柔聲勸誘下答應出借身份。
不過,正當夏溫藍得意洋洋地邁出房門時,有人拉住了她。
她暗叫不妙,急欲脫身,那人冷笑一聲,把她硬拉回房,摔在沙發上。
夏暖碧一臉冷酷,眼神銳利,叉腰站著,冷冷盯著無助的妹妹。
夏溫藍賠笑著,「老兄,有何貴幹?」
夏暖碧冷笑道:「老妹,剛才有人乘人之危,騙人的承諾,被為兄的抓個正著,為報兄仇,呵呵呵……」捏得指關節咔咔響。
慘了!哥哥練的是截拳道,又是自己的半個師父,無論怎樣都敵不過他,現在又溜不掉,「你答應了,怎麼可以反悔,你這當哥哥的,給不給妹妹做榜樣啊?」
夏暖碧托著下巴,「也對。你剛才說什麼來著?你看上一個男生,叫做哥哥的助你一臂之力,天哪!我眼高於頂的妹妹,竟然看上一個男生!」他誇張地伸直手掌壓著臉頰,扭曲變形的臉上只留下一個黑洞狀的大嘴,夏溫藍想起了那幅抽象的名畫《尖叫》,或者叫《恐懼》?
「只是你為什麼要冒充我呢?」他十分不解。捏造一個身份就好了,他夏暖碧的名頭那麼大,那麼引人注目,她可別給他砸了。
「因為你很有威風嘛。要是捏造一個人太麻煩,我才懶得編故事。」她聳肩。
夏暖碧忽地長嘆一口氣,「唉,原來我真的有個妹妹呀,在此之前我一直跟別人說你是我弟弟的。別人還總問『你弟弟為什麼是女的』?」
夏溫藍惱火地拍拍胸脯,「老兄,你妹妹的身材像小男生嗎?」
夏暖碧才不管男女之別,用肘撞撞她發育良好的胸部,一臉惡毒,「老弟,原來你也有點胸肌呀!」
她倒!壓扁當胸肌都嫌薄。夏溫藍叉腰,「怎麼,想打一場嗎?」混蛋!
為老不尊的哥哥和倚小賣小的妹妹打架是常事……
夏溫藍捧著一堆資料跑到夏暖碧的房間,「哈哈,我查到他的光輝業績了!」她把資料重重地摔在桌上。
夏暖碧放下咖啡,湊過去看——
「姓名葉可淇,家庭背景不明,但據說是幺子,20歲,外表絕帥,內心變態。目前在建築設計系讀三年級,大一時獨追校草方旭鳴,跌落一地眼鏡;大二時在校運會主席台上以嘉賓主持人的身份發表感言,對他來說最好的獎品(前提是他獲了獎)是校園第二白馬王子杜千洋的Kiss,砸碎無數少女芳心(當然其中有許多杜的Fans);校表彰大會代表理工科實驗班發言時被一膽大女生強吻,當場冷靜宣告全校:我是同性戀,不想得AIDS的別靠近我,這算是驚天地泣鬼神的了。從此,沒有幾個女生敢靠近他,全是男生……另外,他是校No.3的白馬王子。」
夏暖碧插嘴:「呃……小藍,我不敢苟同這個詞。」
夏溫藍理都不理他,繼續介紹:「連續三年最遙不可及最不可能最令人流口水的校草得主。」
夏暖碧看了這句,不由發表了一句感言:「如果他對女孩子殷勤一點,估計人氣和杜千洋不相上下,但他這麼一說,倒有一群走火入魔的同人女和同人男對他死心塌地。小藍哪,你怎麼會對這個傢伙感興趣?人家臉蛋是超級迷人,可就沖著他這斷袖之癖,你就該懂他是那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更何況他還是咱們的死對頭建築系的。算了,你好自為之。不過你要是真見了他,幫我問問他是零號還是壹號,拜託哦……」
夏暖碧越看嘴越大,夏溫藍越看頭越低。他撓撓頭,「你不是說他是冷感型的?」
抬起頭,夏溫藍抱住夏暖碧大叫:「這傢伙屬於我了,我愛死他了,他太有研究價值了,就算他是建築系的也好,我的男朋友非他不可了。你看著吧,是我的永遠逃不掉。所以那個小子最好給我識相點,乖乖投入我的懷抱。」放下資料后,她立刻衝出家門,著手計劃的實行。
夏暖碧仰頭長笑三聲,事不關己,回屋。
懷著雀躍又羞澀的心情,夏溫藍扯扯T恤,她的長發已被巧妙地藏起,一副小男生的樣子,現在的夏溫藍已經是十分秀氣纖細的男生了。
淺咖啡色的瑩潤眼瞳轉了一圈,周圍沒人哪。她常戴著招搖過市的冰綠色隱形眼鏡已經摘掉了,這樣也好,他應該認不出她了,因為初見她的人都會被她的眸色吸引而忽略了她的長相。
她伸手敲敲門,猜他會以怎樣的姿態來開門,可她的希望落空了。
不該沒人呀,他們建築系今天下午沒課,據說他今天也沒出校門呀,該不會去串門了吧,那她不是要自己用鑰匙開了。
試著去擰門把,結果發現門居然沒上鎖。驚異之餘,她暗喜天賜良機,可以讓她偷偷地看看他的生活。
打開門,迎面一股初秋涼風,吹動一室暗香,香氣的來源是窗台上的梔子花。
沒有曖昧不明的擺設,沒有一點同性戀的跡象,當然她也不清楚同性戀的房間應該怎麼樣,僅僅是一種感覺而已。
好奇的目光停留在書桌上凌亂的雪白圖紙上。他好像不在家,那她偷偷看一下應該沒有關係吧,她一直覺得搞建築的男生很帥,當然這是她心底的想法。
戀戀不捨的目光移開,她就看到了他低得不像樣的床,床單很是凌亂,枕頭出奇多,被子倒沒看見。
她繞過床尾,赫然發現本該在床上的被子正在地上堆成一團,從下面……伸出一隻手。
恐怖片嗎?她順著那隻手掀開被子,發現房間的主人正抱著一個綠色的枕頭睡得不知天南地北。她看了看低矮的床,總算知道他為什麼會在地上了。
她俯身近看他,他整齊的黑髮亂了許多,寬鬆純白的棉布襯衫從下系著3個扣,襯衫下面就是淡小麥色的胸肌,一如她懷念的,平滑而緊緻。
令她驚訝的是他竟然戴了一隻細銀耳環,可能是在夢中吧,他看起來少了好些冰冷,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揚,睡態相當可愛,甜得她想咬他一口。
她大著膽子在他身邊躺下,鼓足勇氣,微微欠身,從最貼近他的地方托腮看著他。他的肌膚細到看不見毛孔,她獃獃地沉迷在近在咫尺的美色之中,突然發現自己的唇離他的只有十厘米……
她鼓勵自己,沒什麼,反正他睡死了,偷親他一下,應該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下定決心,她閉眼俯首,不偏不倚地將有生以來第……第二個吻鄭重地印在他……臉上。
她不會隨便吻男生的唇,這是她發過的誓。好了,該叫他起來了,靜悄悄地進駐不是夏暖碧的作風。蹲下去拍拍他的臉蛋,他像個嬰兒一樣皺著眉,推開她的手,「幹嗎?!在夢裡和人接吻都有人管啊。」
他他他……怎麼和昨天一點也不一樣?
她咳嗽一聲,「喂,到阿富汗了!」
葉可淇睜開眼,不滿地抗議:「我要去伊拉克,你著什麼急。」他在對方發直的眼神里爬起來,旁若無人地繫上褲扣,拉上拉鏈,伸個懶腰,「咦?」他終於發現地盤被入侵,「你從哪兒來的?我好像不認識你。」
沒被認出雖然是個好現象,但昨天才見過的人他居然沒一點印象?夏溫藍雙手抱胸,「你們那個啤酒肚舍監大叔沒告訴你嗎?敝人夏暖碧,你的新室友。記住,不許給我起綽號,不許在早上佔用衛生間,不許靠我太近,不許盯著我瞧。還有什麼我再想。聽到了嗎?」唉,真不好意思,哥哥平時就這樣不講道理,不能怪她蠻橫無禮。
葉可淇撥撥頭髮,有點被嚇到,半響……「你是男生?」
「你可以嘲笑我的智商,但不可以質疑我的性別。」這句話連她自己聽了都奇怪。
「很高興認識你。」他深深地鞠了個躬,弄得她很不好意思,「我叫葉可淇,就是可以吃的冰淇淋,雖然是廢話,但比較好記,初次見面,請多指教。另外問你一個私人問題——你有女朋友嗎?」小鹿一樣的大眼睛充滿希望地看著她。
夏溫藍不懂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我對同性沒興趣。」
葉可淇哀怨地嘆了口氣,「幹嗎這麼決絕……」
眉一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怒自威,但沒做好,她在心裡泄氣,不過表面上還得裝酷,「你知道我的身份嗎?」
「如果你恰好就是那個聖心的學園之光搏擊太上皇,兩年前就畢業了的萬人迷夏暖碧的話,那我會覺得萬分榮幸。」他毫不遮掩的嘲笑目光讓她非常難堪,「不過現在嘛,我並不覺得身處榮幸之中,呵呵。」
纖指撫上下巴,她笑裡藏刀,「現在我是你們建築系美術專業課特聘教授,不過也不算什麼正規的,我的職責是協助你們的教授加強你們的美術修養。你不要以為我和你們差不多年紀就可以亂來,小心吃不了兜著走。據我所知,你們教授會在學年末時決定學生留級與否,那其中有小小的30%決定權是分給我們助教的,當然這30%不會對你們產生什麼影響啦……」想不到哥哥的影響力這麼大,一紙錦書就讓學生會人事部長杜千洋二話不說地把他送上她規劃好的位置。為什麼呢?難道夏暖碧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的手跡他們都認識,還是另外有什麼原因?
她不禁有些懷疑,杜千洋和葉可淇,乃至校園第一王子方旭鳴都在三年級,兩年前哥哥從四年級畢業時他們剛讀完一年級,會不會他們本來就認識呢?她真的能肯定沒有人見過她哥哥嗎?就算他喜歡躲在實驗室里搞機械設計,也不代表就沒人可能和他有一段忘年交。
她太嫩了!做什麼事都欠考慮,但後悔也無濟於事,她為了美麗的目標,縱使破綻百出也要走下去。
「你怎麼可以公報私仇?而且……我們有仇嗎?」葉可淇垂死掙扎。
夏溫藍小臉一抬,「看你表現吧。」推開裡間房門,把行李搬進去,鎖上門。
她跌坐在床墊上,吐出一口氣,太可怕了,他對自己的誘惑力實在讓她難以抵擋!他真的會笑哎,而且笑得那麼甜蜜蜜,她都要流口水了。
她扁嘴咽了咽口水,把行李袋推到床下,先睡一覺再說。
睜開眼發現繁星滿天,一股奇香挑逗著她暫時還不太靈光的感官。循著香氣,她躡手躡腳地來到了廚房。聖心學園的高級二人間宿舍都附有廚房,而像她這種藝術學院學生就只能跟一群餓鬼搶食堂,嘖,真不公平。
廚房整潔而明亮,她的室友此刻正乖乖地坐在一邊,盯著火上咕嘟嘟煮著的湯鍋發獃。
他連發獃時都不是兩眼發直的蠢樣,是十分恬靜可人哪。
她感動不已,真想不到他還會做飯。她不懷好意地欺近湯鍋,掀開鍋蓋。
唔……好香,「親愛的小葉子。」她渾然未覺某人頭髮有豎起的徵兆,「老師覺得你是個不錯的廚師胚子,好好學習哦,長大不愁餓肚子。」她笑得很諂媚。
「啊呀!」他一拍桌子,嚇了她一跳,「原來學長是很平易近人的,白天怎麼沒看出來。」
夏溫藍一呆,看來她忘了些什麼。這個……「嗯,實話跟你說,我……有夜晚興奮症。沒聽過?沒聽過是正常的,告訴你啊,這種病的發生率只有十億分之一,也就是說現今世界是只有6個人可能還少,我就是其中一個,很慘吧?不過也沒什麼,死不了。」胡扯一通也要逼真。
「那麼,我應該和夜晚的你多溝通啊……」
一言未畢,夏溫藍一記左勾拳,打飛他色迷迷的笑,「哇,好痛……」
「怎麼這麼吵啊?」
宿舍門被推開又合上,夏溫藍獃獃地看著那一道纖影亭亭步入廚房,嬌嗔地瞪了葉可淇一眼,再好奇地掃了夏溫藍一眼,然後把提進屋的一堆青菜放下,掀開鍋蓋熟練地加調料。女傭嗎?女傭怎麼會那麼指責主人呢?
一張多麼嬌俏的面龐,個子也是小小的,略帶卷的柔媚短髮,線條圓柔的大眼,粉紅裙裝,是夏溫藍永遠學不來的小女生味道。
夏溫藍有點暈,這傢伙不是討厭女生嗎?這個美麗的粉衣女孩居然堂而皇之地給他洗手做羹湯?待遇為什麼不同啊?做飯的是她?那麼香的湯不是他的作品?
葉可淇伸臂勾住粉衣女孩的細頸,把她的小腦袋推向夏溫藍那個方向,「學長,這是我們建築系系花之一的鄒盈風,你未來的學生也包括她。」
「學生?」鄒盈風看向他。兩人距離之近,他們自己似乎沒有感覺到什麼,只有旁人在暗自咬牙。
「我們未來的美術專業課助教夏暖碧。」他對她咬耳朵,「就是這個瘦巴巴的小男生,他還是聖心學園的搏擊太上皇呢,雖然他早就畢業了。怎麼樣?比周遲還要帥上許多吧。」
討厭!當她不存在嗎?那麼親昵地說話。
甜美可愛的鄒系花向夏溫藍微笑了一下,她完美得令人眩暈,曲線玲瓏精緻不輸高挑美女。
夏溫藍不知道葉可淇和鄒盈風的關係,可她看得出,那種呵護是發自內心的。不甘心,偷望一眼那個罪魁禍首,她最好不是你女朋友,否則可真要對不起了。修長的手指掠過頭髮,斜靠在洗手台,悠閑地並著長腿,右眉微挑,帶著些邪氣的迷離目光追尋著鄒盈風沒有防備的目光,輕輕在其中牽扯起若有似無的漣漪。唇角微掀,語氣出人意料的曖昧,「即將成為一位如此美麗的小姐的老師,我很榮幸。」拜託了眾神,讓她學得像點。
夏溫藍並不知道,自己與生俱來的純真清甜揉入她故意裝出還不夠純熟的邪魅,像是最美的精靈,充滿中性的柔媚、純凈和狡黠,足以讓人心迷目眩。
鄒盈風羞紅了俏臉,心跳竟然有點失序。葉可淇滑落的額發半掩了黑亮的清瞳,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柔順的唇線如果用目測是絕對發現不了那不超過10的笑弧的。
有效果!夏溫藍心裡快樂開了花。欣賞夠小美眉的蘋果臉,她綻出微笑,「學妹的確很美啊,我可沒說謊話。」看鄒盈風的臉紅得快像發燒了,她好心地不再糾纏,「學妹的手藝看來很好。」瞄了一眼湯鍋,能讓她喝一份更好。
鄒盈風從呆怔中醒過神來,「學長,不介意的話就一起來吃晚飯吧。」
打破適才的曖昧,三人快樂地忙上忙下,葉可淇靠近夏溫藍,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你絕對不可以打她的主意。」聲音壓低。
看他那表情,好像女朋友被人拐了似的,「Why?」她挑釁地望向她,淺咖啡色瞳仁泛著冷光。
「因為她是……她是……」他皺眉,說不出來。
「你女朋友?」難道真的是?她心裡不是滋味。
「你也可以這麼想。」他丟下一句,跑去端湯碗了。但那語氣好像相當無奈……無奈?她一定搞錯了,他那種呵護勁可不是假的。
晚飯上桌后,兩個男生很有默契地丟掉紳士風度,各自開吃,葉可淇和夏溫藍都是不挑食的好孩子,正當兩個人搶得不亦樂乎時,鄒盈風放下幾乎不用洗的碗筷,從上衣的口袋裡抽出一塊綉著玫瑰色小花的水粉色手帕文雅地揩了下乾乾淨淨的小嘴,「我吃完了。」
葉可淇咬著筷子,「你減肥嗎?」夏溫藍舉著勺子,「學妹需要減肥嗎?」鄒盈風為難了一下,「不好,今天量體重,又長了3斤呢。」
夏溫藍心裡不爽,鄒系花一介淑女,居然和那該死的傢伙關係親密到連體重都能說。她心裡想著,手還不停。她才不會去減肥呢,她還嫌自己不夠豐滿,比如有的地方。
鄒盈風托腮看著他們沉迷於美味,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像在看兩隻荷蘭豬埋頭苦吃她喂的食物。忍住笑,她告誡自己是個淑女,千萬不能破功。注視著對面栗色的發頂,她沒發現自己臉上的淡霞,「學長,你怎麼會來當助教呢?」
夏溫藍翻出早準備好的說辭,很是一本正經,「換個生活,整天搞研究,那日子可不是人過的。又要寫論文,又要被我妹妹欺負,還不如來當助教,可以欺負別人。」
「你妹妹真有個性。」有個討厭鬼插嘴。
夏溫藍忙給自己打廣告:「我妹妹是我的驕傲,她就在聖心,還是新生,不過已經準備要打這次搏擊皇帝的擂,還要請葉學弟多指導。」
「我已金盆洗手了,不問江湖之事。」他閉眼用鼻孔看她,「請另尋高明……你自己就是太上皇,你妹妹幹嗎要別人指導?!」
嚇!忘了。夏溫藍努力使自己顯得悲涼,「你不是也擊敗過周遲嗎?而我……我已武功盡廢——噓!千萬保密,不然宿敵上門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嗚,對不起了,哥。
對上兩雙脫窗的眼,她沉痛地合嘴,「我現在只剩徒有其表的招式了,恐怕都不是我妹妹的對手,咳,不提這件傷心事,總之,我就一個親妹妹,我的希望全寄托在她稚嫩的雙肩上。」轉向瞪著她的大男孩,「所以,葉學弟,幫學長這個忙,好嗎?」
葉可淇還在發怔,鄒盈風卻放下咬著的手絹,企盼地望著他,「小淇,你答應吧,夏學長也有他們的難處啊。」小美眉憂心忡忡。
葉可淇敗下了陣,他抱頭無奈地趴在桌子上,「都武功盡廢了,打人還那麼痛。」他不費勁地擠出一滴淚,「好吧好吧,我答應。」
夏溫藍高興地跳起來,飛快地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吻,「真是好學弟!」她好像有點變態……
剩下兩人對視三秒,一齊看向她,葉可淇帶著幸福笑容對張著櫻桃小嘴的鄒盈風頷首,「你安全啦,我說過他有同性戀傾向的。」
隨後的一片刀光劍影下,鄒盈風皺著眉,好像有點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