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放你走(1)

第34章 我放你走(1)

第34章我放你走(1)

(1)

「對不起……我剛才控制不住自己。」事後,他離開她的身體,躺在她旁邊,帶著歉意地對她說。

若琳沒有說話,沒有動彈,臉上也沒有任何錶情。

「我體會過失去一個人的感覺,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我不想體會第二次。所以,我才這麼的害怕失去你。」韓皓軒一邊說,一邊伸手抱住若琳。

若琳卻將他的手拂掉:「不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找借口。」

然後她下床,就那樣赤裸著身體走向浴室。

「若琳……」韓皓軒在她背後喊,她沒有回頭。

若琳關上浴室的門,鎖上。

若琳打量鏡子里的自己,雪白的肌膚上遍布著星星點點的紅色印記,是韓皓軒剛才留下來的。

她無法想象韓皓軒剛才竟然那樣對她,像一頭野獸在她身上肆虐、攫取。

她不在乎兩個人的家庭差距,也不怕他母親對她的威逼利誘,甚至她看到他在KTV親吻前女友的場景也只是試圖冷靜地聽他解釋給她聽,可是,他的解釋是多麼蒼白無力,而且還要反咬她一口,倒說她和穆景言關係不良。

她苦笑了一聲,然後打開花灑,開始往浴缸里放水。

若琳在浴缸里一遍遍地擦拭著自己的身體,彷彿要洗去某種痕迹,又彷彿那些痕迹永遠都擦不掉一樣。

「若琳,你沒事吧?怎麼那麼久都不出來?」直至韓皓軒在門外一邊敲門一邊喊,若琳才發覺自己在裡面已經待了很久了,浴缸里的水也換了幾次了,皮膚都快泡皺了。

「死不了。」若琳冷冷地回應。

「我……可不可以進來?」韓皓軒第一次在浴室門外用試探的口氣對若琳說話。

「你非要把我玩死不可嗎?」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

「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都說了,剛才是我的錯,我不是已經跟你道歉了嗎?」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嗎?」若琳平時很少看偶像劇,偏偏那部曾紅遍大江南北的《流星花園》她看過,而且覺得裡面這句對白最經典了。

「那你想要我怎麼辦?」韓皓軒痛苦地問。

「我們……分手吧。」若琳並非心血來潮,這是她在浴室里一邊洗澡一邊思考了良久得出來的答案。

「……」韓皓軒一下子愣住了,他對若琳的話明顯的不適應。分手?在一起才幾個月時間就說分手?那他們的感情也太不牢固了吧?

「不行,我說不行!」韓皓軒發怒的時候就會有瓊瑤劇咆哮教主的風采。

若琳用浴袍裹住自己,開門走了出來。

卧室的暖氣開得很足,厚實的窗帘拉得很嚴密,彷彿是夜裡。

室內就亮著一盞暖黃色的檯燈。

韓皓軒沒有穿衣服,正坐在床頭,沉默地抽煙,繚繞的煙霧自他修長的手指間升騰。要是平時,她肯定會幫他掐滅煙頭,並叫他愛惜自己的身體。可是,此時此刻,她卻不想走近他。

她繞過他,徑直去衣櫃拿自己的衣服。

「我們忘記所有的不愉快,重新開始吧,一切重新開始。」他已經來到她的身後,自背後擁住了她。

他緊緊地擁住她,不讓她有動彈的機會。

他的身上有著淡淡的煙草味,若琳雖然不喜歡他抽煙,卻不討厭他身上的味道,甚至有些著迷。

「分手吧,我很累。」若琳堅持道。

「就因為剛才我侵犯你的事情你就要跟我分手?我們在一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什麼這次就……」

「這次不同。」若琳打斷他,「這次跟以前不一樣。你剛才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把我當成洩慾的工具還是報復的對象?」

「都不是,我把你當成我的女人。」

「少來這一套了,不要開口閉口把我貼上你的標籤。那樣我的壓力更大。」

「不說不開心的事情好嗎?今天是我的錯,我承認。」韓皓軒幾乎低聲下氣地說了,「以後我保證不會再讓你累了,再也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情了。一切以你為中心,你說往左,我絕對不說往右。以後,我一切都聽你的吩咐,好不好?」

「不好。我哪兒敢勞駕韓大少爺你啊?」

「不要說氣話。我們結婚吧,我們明天就去領結婚證吧。」

「結婚這麼大的事情我可不想這麼倉促就作決定……」

「那你的意思是以後可以考慮跟我結婚的事情?」韓皓軒故意打斷她的話,片面地理解她的話。

「你非要這麼理解也沒辦法。我還是建議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如果分開之後發現還眷戀著彼此再去說結婚什麼的也不遲……」

「我們不能分開!」韓皓軒連忙打斷她,他可不想給穆景言任何機會。

最終,誰都沒能夠說服誰,於是,一連數日,韓皓軒和若琳都處於冷戰狀態。其實所謂的冷戰不過是若琳一個人的戰鬥,因為韓皓軒一點都不處於備戰狀態。

若琳本想收拾行李打包回自己租住的小屋的,結果韓皓軒把她看得死死的,每天早上送她上班,每天下午都在她下班前將車停在她工作單位附近,不讓她有「潛逃」的機會。

不過,回到家后,若琳則不願跟韓皓軒多說一句話,雖然他百般討好她,她也置之不理。

晚上,他睡在主卧,她則睡在客房。有一天晚上,韓皓軒曾試圖來客房跟若琳同床共枕,結果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並警告說,如果不經過她的允許擅自闖入她的房間,後果將不堪設想。韓皓軒沒有再勉強,只好訕訕地回自己的房間。

客房儼然成了若琳的陣地,她所要做的就是嚴守陣地,以防敵人侵犯。

不過,這樣的局面維持了沒有多久,不是因為兩個人和好了,而是因為冷戰升級了。

若琳每個月的中旬都會往馨語的卡里打下個月的房租,當然,現在打的是全款,而且還把以前馨語代她付的部分都還清了。

這次,若琳付房租的同時多打了一部分錢用來償還母親生病時向馨語借的錢。

結果馨語收到款打來電話:「若琳,你是不是一下子打了好幾個月的房租啊?」

「沒有啊,就打了一個月的房租,其他的是還你的錢。」

「不對啊,你差我的錢不是早就還清了嗎?」馨語納悶地說,「韓皓軒早就幫你還了,並說了是你的意思啊。」

「哦……是這樣。」若琳其實心裡恨死韓皓軒了,為什麼要自作主張地幫她還錢啊?那他是不是也找過穆景言把她欠穆景言的錢也還清了呢?

自以為是的傢伙!不要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原諒你那次侵犯我!

韓皓軒卻絲毫沒有意識到暴風雨要來臨了,因為他滿腦子想的就是怎樣才能讓他與若琳和好如初。

他裝神秘人士往她的辦公室送過花,結果若琳跟他說「以後不要再做送花那麼幼稚的事情了」;他偽造了一張假結婚證偷偷地放在若琳房間的桌上,結果若琳卻怒氣沖沖地對他說「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結婚證是需要兩個人一起去領才可以的」;他也曾使用甜言蜜語的糖衣炮彈襲擊,結果她根本不聽,關上她的房門將電腦音響開得震天響……

總之,他無論怎麼做,無論怎麼討好她,她都不理他,都用冷冰冰的一張臉對著他。

他雖然留住了她,雖然兩個人還住在同一間屋子裡,卻已經形同陌路。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做得有點過了,可是他已經道過歉,已經百般討好,但她仍舊無動於衷。她究竟怎樣才肯原諒他呢?

「我們談談吧。」冷戰後,這是若琳第一次主動跟韓皓軒說話。

雖然若琳說話的時候面部表情相當嚴肅,但韓皓軒卻覺得這是一次進攻的機會,畢竟她給了他說話的機會,他還在內心沾沾自喜。

「馨語的錢你已經幫我還清了是吧?是不是要我對你說聲謝謝啊?」若琳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地說。

若琳的話大大出乎韓皓軒的意料,他以為她是來跟他談論以後的感情走向的,沒想到談話內容完全與此無關。

「是的。」韓皓軒也不打算否認。

「那麼,我欠穆景言的錢你是不是也還清了?」若琳繼續問。

「我是想還清,但是他沒有給我機會,直接拒絕了我,說那是你和他之間的事情,叫我不用插手。」

「你真好啊,我該感謝你處處為我著想不是?『方玲有約』改成『若琳有約』也與你有關吧?你乾脆把你為我做的事都統統交代一遍吧,我一併感謝。」若琳不動聲色地說。

「何必這樣呢?我那麼做不過是希望你能輕鬆一點,不要有太大的壓力。」

「我的工作的事情真的和你有關?」若琳陡然提高嗓門。

「是又怎樣?我們是男女朋友,我幫你分擔一點苦惱是應該的,你何必那麼較真呢?」韓皓軒也不打算否認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即便他此刻不交代,以後若琳也終有一天會知道。與其讓別人告訴她,不如他自己來告訴。他不打算對若琳說任何謊言了。

「做這些事情之前你總該跟我商量商量吧?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跟安排我的人生沒什麼兩樣?我的人生不需要別人來安排!我原本以為我現在的工作是因為我工作努力才得到的,我還在想,我的付出終於得到了回報。哪裡想到,背後另有原因啊。你知道嗎?你這麼做只會讓我在別的同事面前抬不起頭來。她們說我釣了金龜婿麻雀變鳳凰我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她們說我暗地裡耍手段謀求職位!」

「不要那麼激動,這件事情沒有那麼嚴重,大不了換個工作。」韓皓軒拉過若琳的手,試圖平復她的情緒。

「大不了?你說得總是那麼輕巧。因為你有個能幹的老爸從小不愁吃穿對吧?可是你知道我多麼熱愛我現在這份工作嗎?這是我夢寐以求的文字工作。我以為自己在一步一步地前進,所以在單位的待遇也越來越好。我沒有想過我的工作與你有關,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若琳一邊搖頭一邊說,心裡萬分失落,「是啊,也怪我太笨,天上是從來都不會掉餡餅的啊,我的工資怎麼可能漲那麼多,我的職位怎麼可能升那麼快?是我對自己太自信了。」

「你的能力值得那麼多的工資,你值得!」韓皓軒說。

「告訴我,我的工資里有沒有你個人出的部分?」若琳望向他的眼睛。

「……」韓皓軒的表情顯得很痛苦,他不想對她撒謊,可是要說出真話又是那麼難以啟齒。

「有,對不對?」若琳逼視著他。

韓皓軒嘆口氣,重重地點頭。

若琳苦笑了一聲,然後說:「你這是可憐我,把我當乞丐一樣給我施捨對吧?」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不希望你過得那麼辛苦。」

「可是,你做這些之前為什麼不問我願意不願意?」

「我以為你肯定不會願意。」

「不一定的,如果你說借錢給我用,而且表現得足夠真誠,我說不定會接受的。可是你現在用這樣的方式『幫助』我,我不但不會感謝你,而且會更加討厭你!」

「之前我跟你說過要幫你還錢給穆景言,你沒有同意,所以我以為我借錢給你你也不會要……」

「我是沒同意,但是你不還是不顧我的阻攔私自去找穆景言還錢了嗎?不過,穆景言說得沒錯,我差他的錢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哪裡輪到你來插手呢?」

「你和他之間的事情輪不到我插手?嗬,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口氣幾乎跟他一模一樣。真是默契啊!」韓皓軒冷笑,他始終覺得若琳跟穆景言的關係非同一般。他想要幫她還錢給穆景言還不是想讓若琳跟穆景言少一點來往嗎?

「我和他認識那麼多年了,當然是有一定默契的!」若琳故意氣韓皓軒。因為,她已經下定決心了,所以說起話來也不管不顧了。

「哦?是嗎?比和我在一起還默契嗎?」韓皓軒的心有被刺痛的感覺。

「是的,我和他在一起比跟你在一起快樂多了。至少,我和他,用不著對彼此撒謊。」若琳狠心說道。

「跟他在一起真的比跟我在一起還要快樂嗎?」韓皓軒的心彷彿被人用力捅了一刀,血淋淋的痛瞬間襲來,「跟他在一起比跟我在一起還要幸福嗎?」

「是。」若琳毫不猶豫地說,「我跟他在一起沒有負擔。所以我寧願向他借錢,也不想欠你的錢。」想要離開就得把話說得狠一點、決絕一點吧?雖然說這些話的時候若琳的心也很痛。但是她知道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跟韓皓軒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有過甜蜜,但更多的是心酸,他的母親給她施加壓力,她努力挺過去了,可是他跟前女友親吻還欺騙她說陪客戶,他甚至把她當成了洩慾工具在她不情願的情況下侵犯了她!不但如此,他還要幫她安排她的人生,他悄悄安排她的工作,幫她還錢,而且做這些事之前一點都沒透露。如果這樣生活下去,將來兩人之間的矛盾和裂縫只會越來越多吧?如果故事的結局註定了分離,何必不早早地抽身?

韓皓軒沒有再說話,垂下頭,頹然地靠在沙發上。

良久,他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一般,抬頭對若琳說:「如果,你確定你跟他在一起更幸福,那麼,我放你走。」

(2)

夜已經很深了,辦公室里靜謐得令人窒息,只有一盞慘白的燈懸挂在屋頂。

辦公桌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蒂。

韓皓軒一根接一根地抽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抽了多少根煙,最後嗆得自己連連咳嗽,才摁滅了手中的煙。

他今天沒有和往常一樣,提前下班去若琳單位接她,而是等員工都走後,獨自一人待在辦公室里抽煙消愁。

有時候,煙真是個好東西,可以麻痹神經。

他不是不想留住若琳,但他覺得他留不住她,所以他到現在都不敢回家,他怕回到家后若琳已經離開了。

他一時間真的無法面對空蕩蕩的屋子。

雖然,最近一段時間,他和若琳待在一個屋子裡幾乎沒說過話,但是她只要在屋子裡,就會讓他心安。

他無法想象沒有若琳的日子他會怎麼過。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了,韓皓軒拿出鑰匙開了門,開門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手有些顫抖。

開了燈,他徑直走向客房,門輕輕一推便開了,他有了不良的預感。

客房的燈亮起的時候,韓皓軒沒有看到若琳的身影,最關鍵的是,她放在書櫥旁邊的行李包也不見了!而且他送給若琳的那枚戒指此時正安靜地躺在桌上,那小小的星光平時戴在若琳手指上時看上去很燦爛,此刻卻把他的眼睛刺得生疼。

戒指的旁邊是房子的鑰匙。看來她這次是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她甚至都把鑰匙還給他了。

他跑到客廳,去看冰箱,去看餐桌,去看茶几,沒有找到一張小紙條。

若琳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這樣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意識到這一點時,韓皓軒無力地倒在床上。

他沒有開卧室的燈,將自己置身於一片黑暗之中。

他是說過放她走的話,但那並非他的本意,若琳應該知道的。

天知道他下了多大決心才說出那句話。

她現在在哪裡呢?她應該是去找穆景言了吧?

想到這一點,韓皓軒就頭痛難耐。為什麼他對她那麼好,她依舊覺得不快樂,不幸福呢?

若琳上班后找主編談過一次,她本打算辭職離開,但主編百般勸說,並說她是本來就優秀擔當得起編輯部主任的職位,還說雖然韓皓軒跟他提過要對她照顧,但他更看重的是若琳的能力。

「除了獎金方面,皓軒自己掏了點腰包,其他的所有,都是你靠自身努力得到的,不要有負擔。你雖然跟皓軒分手了,但你還是我的好員工。你應該留在這裡好好做,肯定會越做越好的。你如果走,就是雜誌社的損失了。」主編方強言盡於此,若琳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否則就顯得她太矯情了。

謝過主編后,若琳決定留在雜誌社,更加努力地工作。

穆景言得知若琳已經和韓皓軒分手之後,並不開心,反而感到有點愧疚,他以為是韓皓軒誤會了他和若琳,還跟若琳說要去幫她向韓皓軒解釋。

「不必了。我跟他分手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和他性格不合。」若琳說的時候語氣很雲淡風輕,好似很不在意她和韓皓軒的感情一般。

「哦。」穆景言隱約感覺得出來他們倆分手不僅僅是性格不合那麼簡單,但那是若琳和韓皓軒之間的事情,具體細節他也不方便過問,也不想過問。

「春節期間回家嗎?」穆景言見若琳臉色不太好,開始轉移話題。

「當然要回家。」

「王萌萌和李廣源要結婚了,正月初六舉行婚禮,你去參加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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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候瞬間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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