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Lv16

這一覺醒來，公爵大人已經不在身邊了。

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讓女僕為自己換內衣，而塞巴斯也微笑著拿起一件紫色洋裝為她穿上，魔王就像是個洋娃娃一樣，任他們擺布梳理裝飾著自己。

梳理完畢后刷牙洗臉（別問我怎麼刷牙！），這才讓自己的睡意不再那麼濃，也完完全全地清醒了。

出了卧室，走向了餐廳，魔王驚訝地發現公爵大人和伯爵大人正坐在餐桌前等待著她。

這是第一次吧？第一次她的餐桌前不只有她一個人。

"早安！"在兩人起身行禮前，魔王開心地小跑到她的座位上，由塞巴斯拉開座位坐了上去。她笑得很甜蜜地向兩個人打招呼。

"陛下，看到您這樣精神，臣很高興。這次旅行很愉快吧？"伯爵大人行完禮坐了下來，對魔王問道。

"才不是旅行，是去征服世界。"魔王喝著牛奶說道。

她明明就是去征服世界的，才沒有去玩。如果不是被公爵大人抓回來，此刻她正順利地征服世界了！

"啊，臣失言了。"伯爵大人忍住笑，頗為嚴肅道著歉。

魔王在征服世界之旅中做過什麼，他和公爵大人都看在了眼裡。因此他也被公爵大人揍了不下一次。

"對了！"正在挑蔬菜的魔王突然一抬頭，放下手裡的刀叉對塞巴斯看了一眼。塞巴斯明了地隔空取物變魔術一樣地拿出一套包裝很漂亮的禮盒出來。魔王示意塞巴斯送給伯爵大人，同時她也很得意地介紹著這份禮物："這是最新的羅曼史小說，作為禮物送給伯爵你。"

"真是太感謝陛下您了。"伯爵受寵若驚地收下這份大禮，這可是他第一次收到魔王的禮物。不是什麼貴重的黃金寶石也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藝術品，不過這份禮物他非常喜歡。

"可以現在就拆開嗎？"伯爵大人期待地問。

"請隨意。"魔王吃著麵包說道。

拆開一看，是一套精裝版的羅曼史小說。

"喜歡嗎？"魔王問。

"非常喜歡，多謝陛下您挑選的禮物。"伯爵撫摸著書皮，微笑道。

雖然他家裡已經有了一套，不過這套可是魔王送給她的，一定要拿回家膜拜去。

伯爵大人收起自己的禮物后看向正在切火腿的公爵大人，笑著問道："公爵大人收到的禮物是什麼呢？"

他昨天就聽說魔王回來了，不過還是等到了今天才來拜見，在皇宮裡見到公爵大人讓他愣了一下，想想估計是來給魔王補課的也就沒太多地在意。現在收到了禮物，他想公爵大人大概是昨天就收到了，也就稍微好奇地問一下。

魔王會送公爵大人什麼禮物呢？人類珍藏的美酒？漂亮的飾品？名貴鋒利的寶劍？最新的世界地圖？……總之魔王這次出門沒能征服了世界，所以把整個世界當禮物送給公爵大人那是不可能的！

伯爵的話讓魔王和公爵都愣了一下。

公爵並沒有收到魔王任何的禮物，而魔王買東西的時候壓根就沒想到過公爵大人！

塞巴斯，你那裡有沒有什麼禮物快拿出來啊！

陛下，沒有。

可是你都能掏出奶瓶這種東西了！

那個只是臣的個人收藏，如果您要送給公爵大人的話……

魔王求救地看向塞巴斯，而塞巴斯只能回她無奈地搖頭。

而公爵大人則是面無表情地默默喝著咖啡。

一時間，氣氛冷卻到了最低點。

魔王用叉子撥弄著盤子里的蔬菜，腦子裡想著應該如何應付公爵大人。她除了買過小說外，什麼都沒有買過。平時缺什麼就叫塞巴斯，而且她也沒怎麼在人類居住的地方逛過。除了和鈴蘭去買了小說……

果然還是用人類的東西不夠華麗貴重，不適合公爵大人這樣的理由忽悠一下嗎？

魔王心中默默想著，她倒也想不出送公爵大人什麼好，華麗麗的公爵大人看上去什麼都不缺，而且在人類世界她也沒找到和公爵大人一樣華麗麗的……呃，等一下！說道華麗麗的就想到閃亮亮的，說到閃亮亮的就想起了那頭黃金巨龍的萊特，說到萊特就想起了傳說中的勇者之劍！

貌似她和萊特締結了契約，可是勇者之劍她還沒拿到手。那個明明就是一件不錯的禮物！

魔王開始詛咒某條黃金巨龍，暗自發誓下次見到他一定要他好看。

"公爵大人，這次出行過於倉促，沒有來得及找到適合你的禮物。下次一定會雙倍送上的。"魔王喝了口果汁壓壓驚，隨後很是官方地說道。

"不用陛下大費周折，請寫一份1000字對此次出行的心得給臣就可以了。"公爵大人看向魔王說道。

噗！

魔王真是想連果汁帶鮮血噴給公爵大人看。

"喂喂……公爵大人，陛下才剛回來。一路旅途勞累，你讓陛下休息幾天再說嘛。"伯爵大人也看不下去了，為魔王打抱不平。

魔王非常贊同伯爵的話，不住地點頭，還朝伯爵大人露出崇拜的目光。很明顯魔王這眼神讓伯爵大人得到了滿足和虛榮心。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巨響，整個皇宮都震動了起來。塞巴斯一把扶住從椅子上摔下來的魔王，同時命令一旁慌張的女僕們收聲。

"陛下、公爵大人、伯爵大人，有一頭黃金巨龍正在向我們攻擊！"皇宮的侍衛沖了進來向他們報告。

黃金巨龍？！

公爵大人、伯爵大人還有塞巴斯同時看向魔王。

"啊？我什麼都不知道！"魔王在塞巴斯懷裡拚命搖頭表示自己是無辜的。

"我去看看，陛下您待在這裡。"公爵大人嘆了口氣，立刻對侍衛和女僕們下達了命令，"立刻派侍衛保護好陛下，催促軍隊快趕來。我先去看一下情況。"

"我也一起去。"伯爵大人也不是吃素的，跟在了公爵大人的後面。

而魔王則傻傻地看著一屋子鬧哄哄的女僕和侍者們，下意識地抓緊塞巴斯的手。

"陛下，沒事的。請您安心。"塞巴斯回握魔王的手，輕聲安慰著。

"塞巴斯，黃金巨龍是指萊特嗎？"魔王問。

"……這個還不清楚，請等前方的彙報。"塞巴斯扶著魔王讓她坐下。

"如果是萊特的話，是來找我的嗎？因為我和他締結了契約？"魔王好奇地問。

給魔王泡了一杯安神的薄荷奶茶，塞巴斯蹲下身與魔王平視著，然後異常嚴肅地對她說道："陛下，您知道與黃金巨龍締結契約表示什麼嗎？"

"什麼？"魔王一臉茫然，她知道得並不多。

如果這是一個RPG遊戲，那麼我們可以這樣理解。締結契約后無論是人還是召喚獸、寵物都會得到雙方身上的一定屬性給自己加成。光屬性就像是人類血型的O型血，可以給其他血型的人輸血。而暗屬性就不一樣了，它算是稀有血型，如果輸入別的血型一不當心就會引起死亡。而光暗自古就是相剋，在暗中輸入大量的光，那麼暗必將被光吞噬。魔王的魔力是多少？沒有人知道。如果她身體里有光屬性，而且還是大陸上最強大的光屬性龍族……沒有人做過試驗卻也能根據常理判斷出一二。魔王最後不是被光屬性吞噬就是和萊特被彼此的相剋屬性兩敗俱傷。

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可是偏偏一個是魔族的王，一個是黃金巨龍族的未來王。兩個都是站在世界頂端的生物，天生的相剋屬性，卻該死地有了聯繫。

就沒有了補救的方式嗎？當然有！只要不是締結了生死契，那麼雙方中任何一方死亡都可以解除契約。對魔族來說死一頭黃金巨龍和死一位魔王……這並不是很難的選擇。

可這代的魔王又是一個另類，對大部分的魔族貴族來說她並沒有值得自己俯首稱臣的理由，因為魔王沒有魔力。

事情又有了微妙的變化。

"黃金巨龍，你和我們魔族幾千年來井水不犯河水，此次攻擊魔族是為何？"公爵大人浮在半空中，平視著眼前的龐然大物絲毫沒有膽怯地問道。

"魔王啊，把我的契約者還來。"顯出原形的萊特威嚴地對公爵大人說道。

"你們締結了契約？"公爵大人臉色一變，冷著聲問道。

他沒來得及從魔鏡里看到魔王和萊特的發展過程，從魔王落單被魔獸襲擊開始他就趕緊從魔族朝那邊趕。

"是的，把我的契約者還來，我可以不攻擊你們。"

萊特和魔王的契約是主僕契約，魔王為主，萊特為仆。魔王對萊特有絕對的命令權，只要魔王說不攻擊魔族，他絕對不會攻擊。當然如果魔王已經死掉的話，萊特絕對會把魔族踏為平地。

這邊要以旁人角度再次申明：我們的黃金巨龍先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契約者是什麼人！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你必須要死在這裡。"

公爵大人知道此龍和魔王的關係后，不會放下武器微笑地伸出友誼之手，祝賀他成為魔族的一分子。知道與黃金巨龍締結契約危害性的公爵大人絕對不會放過他，讓他活著離開。

"談判破裂是嗎？那麼就不用多說了。"萊特見公爵大人不斷提升魔力，準備開始一場硬戰。

雖然萊特和魔王的關係並不是那麼和諧融洽，他們的契約匪夷所思又是強制性的，有太多的不甘心卻還是無法離棄。

龍，是貪心的生物，是佔有慾極強的種族。對萊特來說，他還不承認魔王是自己的主人，但是他承認魔王大概是他的所有物。

龍族可不是被人搶了所有物還悶聲不吭的種族，誓死搶回自己的東西，才是他們的本性！

他是世界上最強的種族，他是當年消滅了魔王的黃金巨龍王之子。

"咔啦！"魔王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濺起的茶水打濕了她的鞋襪。

"陛下！"塞巴斯立刻跪在魔王腳邊為她脫下鞋襪，拿出乾淨的絲巾為她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一小塊被茶水燙紅的肌膚讓他緊張地立刻讓僕人們去拿傷葯去找御醫。

在御醫沒來前，他只得先拿絲巾輕拍紅腫的肌膚減輕疼痛。塞巴斯做得很認真，只是一滴水珠滴到他的手套上，迅速被手套吸收，一小個水跡讓他愣了一下，立刻抬頭看向魔王安慰地問："陛下，很痛？"

讓塞巴斯不敢相信的是，自己看到的會是魔王止不住眼淚，無聲哭泣的表情。

"陛下，很疼嗎？"塞巴斯愣了一愣，隨後輕聲問道。

魔王搖著頭，淚珠也隨著她搖頭的動作散開。

魔王用手背擦拭著眼淚，可是總是擦不完。而她擦眼淚的動作又是那麼的笨拙。

塞巴斯什麼話都沒說，又抽了塊乾淨的絲巾輕柔的為魔王擦拭著眼淚。一開始還有些排斥塞巴斯為她擦眼淚的魔王，最後也停止了掙扎，任由塞巴斯為她擦拭總是擦不完的眼淚。

是被燙傷很疼嗎？或者是因為別的？

"我……是不是會死？"哽咽了很久，魔王才用著沙啞的聲音問道。

"怎麼會呢？您是魔王啊。"塞巴斯笑著說道。

"我真的是魔王嗎？"魔王看著塞巴斯問道，"我沒有魔力，又不聰明。老是惹公爵大人生氣，不喜歡征服世界……"

塞巴斯沒有說話，他無法回答魔王。

"雖然知道，有一天或許會被勇者消滅，然後死掉。可是一直以為那些離自己很遙遠，只要我不去征服世界，勇者就不會來消滅我……"說著說著，魔王又哽咽了起來，用手背擦拭更多的眼淚，"我不想死，我想就像這樣，和公爵大人還有大家在一起，做著平常的事。還想和公爵大人他們一起去旅行，想再去人類的世界喝茶……我想要的就只有這些。"

魔王哭泣著，無助的哭泣無助地嘮叨，斷斷續續地說了很多的話，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沒有魔王的尊嚴或者氣質什麼的。她只想把自己那些深埋在心中最深處的話說出來。

魔王是什麼？魔王不是她的名字，是她的職責。

魔王的職責是什麼？征服世界、毀滅世界。

為什麼魔王要征服世界、毀滅世界？那是魔王的職責。

從出生從有意識，無時無刻都有很多的聲音在提醒著她作為一名魔王應該做什麼、必須做什麼。

為什麼應該做？為什麼必須做？

這是她的職責，可是她並不想擔當這個職責。她想做的並不是征服世界、毀滅世界。

沒有力量的魔王沒法征服世界、毀滅世界，那麼她祈禱自己沒有力量；

沒有知識的魔王沒法征服世界、毀滅世界，那麼她祈禱自己是個笨蛋；

長不大的魔王沒法征服世界、毀滅世界，那麼她祈禱自己永遠長不大。

她是個沒有力量、未成年的廢柴魔王，可是現在就算不征服世界不毀滅世界，她依舊會死掉？

魔族不需要一個什麼都沒有的魔王，而公爵大人卻說魔族需要魔王。

公爵大人說會一直教育、保護魔王，直到她成為一名出色的魔王。

那麼在她沒有成為出色的魔王前，公爵會一直保護她陪伴她是吧？

"陛下，公爵大人現在在外面和黃金巨龍戰鬥，大臣們正在大廳等您，等著您的召見。"女僕敲著門，輕聲的說道。

"陛下。"塞巴斯輕喚著魔王。

"我不想見他們……"魔王說道。

"公爵大人正在外面應戰，現在魔族需要您的指示，接見大臣們由他們負責如何處理就可以了。"塞巴斯說道。

一時間，魔王迷茫了起來。

大臣們為什麼要見自己？公爵大人為什麼要和萊特戰鬥？

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魔族？

她不想死，可也不想公爵大人有事情！

魔王想了好一會兒，把眼淚都擦乾淨后跳下椅子，不理會塞巴斯和眾僕人的聲音推門而出。

"陛下，接見室在這邊。"僕人見魔王朝反方向走去，立刻提醒道。

"我不去接見室！"魔王冷冷地扔下一句，沒有減緩自己行走的速度。

皇宮魔王很熟悉，她知道從哪裡可以最清楚地看到外面。她推開了沉重的窗戶，走到了皇宮最大的露天陽台上。

她的不遠處，公爵大人正在和化身巨龍的萊特激烈戰鬥著。

皇宮的那一邊還有她的花園都是一片狼籍，這一切的畫面就像是書本里記載的戰爭。

代表正義的勇者和黃金巨龍王與邪惡的魔王戰鬥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後魔王被打敗了，勇者之劍穿透了他的心臟……

現在沒有勇者沒有魔王，只有黃金巨龍和公爵大人。

"上面閃亮亮的笨蛋龍給我聽好了！現在立刻停止攻擊投降！"魔王的聲音在整個魔族響徹。

聽到聲音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戰鬥中的一人一龍。

低頭一看，離自己不遠處的露天陽台上，魔王一手叉腰一手拿著紙做的擴音器正在看著他們。

"笨蛋，我是來救你的！你給我找個安全的地方乖乖等著！"萊特見到了自己想見的人，看她生龍活虎的也就鬆了口氣。很好，讓他一口氣解決了眼前的大魔王還有這些魔族，就帶著她走。

"我不用你救，如果你真的想救我就立刻死掉吧！"魔王對著擴音器朝萊特吼道。

她的擴音器可是拿白紙現做的，聲音之所以這麼大不是魔王的嗓門和肺活量大到無法計算，而是由塞巴斯使用了魔法把聲音放大而已。

"喂！你什麼意思啊？我來救你你還要我去死！"本來是件很嚴肅的事情，可是魔王的話就是讓萊特不爽。不理會公爵大人，直接找她評理。

"如果你不死，死的就是我。"魔王回答

"不要相信那些個魔族的威脅！"萊特說道。

你小孩子嗎？被人隨便威脅兩句就當真了？我們才是一夥兒的！

"因為我是魔王！"魔王鼓足了力氣大聲地吼道。

因為我就是魔王！

這句話迴響了好幾次，起碼多到讓萊特足以聽清楚是什麼意思。

"那他是什麼人？"萊特巨大的爪子指著公爵大人問。

"我的監護人，魔族的公爵。"剛才那一聲去掉了魔王身體里一半的氧氣，她現在嚴重缺氧，說話有氣無力的。

"你是魔王？！那麼你為什麼要和我締結契約？你不是勇者後代嗎？還是說你一直在欺騙我的感情？！"

"最後那句我告你誹謗！你以為我想和你締結契約嗎？你當初把勇者之劍給我不就不用締結契約了嗎？一切都是你的錯啊，渾蛋！"所有人的目光因為萊特那句欺騙感情而複雜地看向魔王，那些個視線里包括了太多的含義，刺得魔王也怒了。

"我都說了勇者之劍要給勇者的，你這個魔王湊什麼熱鬧啊？！"

"知道那東西是用來消滅我的，還把它給勇者我就是傻子！"

"那你現在想怎麼樣？老子可是黃金巨龍族的王子啊！"這邊的萊特已經被魔王氣得失去了理智，說了粗話。

"王子又怎麼樣？反正你父王還能生，可是本魔王就只有一個！"魔王不甘示弱地回擊，"大不了回頭給你家送枚』英勇獻身』的勳章和體恤金給你父王！"

這一人一魔倒是越吼越停不下來了。

"陛下，既然你們關係不好，雙方都沒有感覺的話，可以終止契約啊。"稍微有點年歲的大臣朝這邊說道。

先生、太太，既然你們已經沒有感情了，那麼維持這段沒有感情的婚姻也是束縛你們倆，不如你們和平地離婚吧！

"啊，可以嗎？"魔王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對萊特叫著："先生，你被開除了，請回吧！"

"就算你這麼說了，契約還是沒有消失啊！！！"

魔王一愣，看向那位大臣，對方回她無奈地搖頭。這也就表示魔王她沒能和萊特取消契約，她的性命依舊危在旦夕。

想到這裡，魔王又是無奈地嘆息。而這次，她毫不猶豫的拿起了手裡的擴音器，鼓足了力氣吼道。

"公爵，幹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