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聖地亞KTV的聚會

1.奸商的名聲

冉貴生聽我講完，臉一下沉了下來，而且似乎有點渾身不自在。他之前使眼色估計就是這事。這件事怪不得我，他利用我將事情做到今天，是非曲直我總是要搞清的。否則我總要欠著夏洛彤。

會場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凝重，大家都不做聲了。趙金平到是笑了笑，「小陳同志說話很直接嗎。冉總，你談談你的想法。」想不到趙金平直接點了冉貴生的名。

冉貴生這人不虧是老江湖，瞬間又恢復了平日的鎮靜。「趙書記，我們和洛彤集團完全是按照合同履行，這是最基本的市場交易規則。至於高速公路建設方案調整，這是在我們雙方合同交易完成之後的事情，更加和這次的交易無關了。」

冉貴生這人肯定之前也是做足了功課，理由說得很充足了。趙金平微微點了點頭，「這是你們雙方的自由交易，我們市委市政府自然過問不上，只要不違法就好。」這話聽不出他趙金平的態度到底怎樣，但似乎話裡有話。

「趙書記，這是兩個公司自己的事，用不著讓我們市委市政府去替他們***心吧？他們的事情交給法律去解決吧。」鍾慶春似乎有點不耐煩，又轉過頭對冉貴生說道：「老冉，你們的事情自己好好處理一下，不要給我們明山惹來閑話。」

冉貴生連連點頭，口中應道：「是是是」。接下來，其他幾個與會的人又都發表了一下不疼不癢的意見和看法，誰都不得罪。

最後，趙金平看了看錶，抬頭說道：「拆遷戶在派出所跳樓那件事，請宏民同志再指示公安局好好查一查，該追究責任的堅決不能姑息。明海高速路拆遷過程中注意維護拆遷戶的利益，注意社會穩定，有什麼情況隨時向我報告。今天的會議就到這，散會吧！」

下了市委辦公大樓，冉貴生叫住了我，「小陳，上我的車吧，我有點事和你說一下。」看來肯定是因為今天的事情，要向我問責了。反正事情都已經這樣了，我沒有必要逃避什麼，事情說開了也好，我就直接上了冉貴生的車。

「小陳，你今天的表現可有點讓我想不到！有什麼事情你應該先和我商量嗎。」上車后，沒想到冉貴生口氣到還客氣，竟然還拍了拍我的肩膀。

「冉總，我可沒有向趙書記打小報告，今天是他主動找到我。你知道我這個人，直脾氣，不會搞隱瞞事實那一套，我只有實話實說了。」我說道。

「我知道不是你向趙市長打的報告，是洛彤集團的一個副總找到了趙金平。關於收購這件事，後來有些變動沒有及時和你溝通。」冉貴生說道：「但是不管怎麼說今天會上你可沒有給我留情面喲。」

「冉總，你別怪我。洛彤集團這事我感覺這樣做有些過分，以後誰還敢相信我們貴生公司？！誰還敢和我們做生意，我也是為我們貴生公司的信譽考慮。」我也是理不饒人。

「哈哈。」冉貴生莫名其妙笑了兩聲，「不過，你的想法我也能理解。洛彤集團是不是對你很重要？！」冉貴生最後一句話更讓我聽著莫名其妙。

「冉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們對我有什麼重要不重要的？我只知道雙方做事講個誠信，不能落下話柄在別人手裡。」我看著冉貴生問道。

「你似乎很在意洛彤集團的利益，作為貴生公司的法律顧問，這個是否不大合適吧。」冉貴生這話肯定是別有用意。

「冉總，希望你別誤會，對這件事我有不同看法，只是我做人的原則問題，和其他的無關。」我嚴肅地說道：「你是否懷疑我和夏洛彤之間有什麼？」

「我相信你，尤其是你對欣欣的感情。」冉貴生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低頭沉思了一下說道：「小陳，你回頭約一下夏洛彤，關於收購藥材市場的事我想雙方再談一談，該讓步的我們也會讓步，我也不想為了那點錢落個奸商的名聲。」

2.別跟我扯淡

想不到冉貴生一會冷一會熱，突然來個360度的大轉彎，讓我有些受不了。他會把到手的好處讓給夏洛彤？！他的城府還真不是一般的深。不管怎麼說，他的態度有轉變是好事，我對夏洛彤也算有個交代。

冉貴生將我送到我所在的小區，也是冉欣欣所在的小區，我自然要到她家去看看。誰知道去了后，她竟然已經睡了。方阿姨告訴我這次檢查很好，冉欣欣已經基本恢復正常了，我心裡的一塊石頭也算落了地。

回到家裡，心裡有一種淡淡的失落。我自己開了一瓶干紅，坐到桌前回想這幾天的事情，真是讓人頭疼。生活和工作似乎都沒有處理好，沒有干出一件漂亮事。冉貴生今天的表現讓我有點吃不準，雖然我知道他可能另有目的。

我腦中又浮出夏洛彤，這更是一個神秘的女人，就象面前的這杯紅酒，雖然80%的是水分，12%的是酒精，剩下的8%卻有1000多種物質，你再怎麼去琢磨也很難搞清這1000多種物質到底是什麼。

第二天早上醒來竟然是上午十點多了，昨夜我一人獨自報銷了兩瓶干紅。打開手機，竟然有二十多個未接電話簡訊提醒，都是靳明光和所主任老秦打來的，看來一定是律所出了什麼事了。

「老秦，怎麼回事？」我將電話給老秦打了過去。

「還怎麼回事？！出大事了，東盛公司一百多號職工圍在律所要找你算賬，一時半會說不清，你趕緊來所里吧！」老秦有點火燒眉毛一樣。我靠！搞沒搞錯，東盛公司職工和我有什麼聯繫，找我算哪門子的帳！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是先去律所再說吧。

等我一到律所門口，就看見門口圍著一大群人。「陳錦榮來了！就是他幫著東盛坑我們的股票，大家快別讓他走了！」這裡面有人認出了我，大叫了一聲。

這一聲招呼還真管用，呼啦一百多好人就圍上來了。「陳錦榮，你這個黑心的律師！和東盛公司合夥騙我們的血汗錢！」裡面的人叫道。一個裝著半瓶的礦泉水瓶向我這邊飛了過來。

我側身躲過了瓶子的襲擊，越發有些懵了，大聲回應道：「騙你們什麼？你們把話說清楚！」

「你還裝蒜？！你和東盛公司合夥騙我們賣掉股份！」一人叫道。

奶奶的！我怎麼騙他們賣股份了？！想到股份，我立刻想到讓靳明光這小子幫助東盛公司改制的事情。***，一定是這小子給我惹來的禍事。

我大聲說道：「大家先安靜一下，這件事我確實不知道，東盛公司的事我也沒有直接參与，具體情況我還不清楚，你們先讓我進所里找具體辦這個事情的人了解一下情況。」

「你別騙我們了，東盛公司都給我們看了給你的授權委託書，不是你是誰？！」看來他們還做了調查。

「你們給我十分鐘的時間，我一定給你們一個解釋，先讓我進去，我跑不了的。」我看來和他們說太多也沒用，使勁擠出進到律所里。主任老秦一看見我來，就開始和我絮叨了。我沒有和他多講，直接奔進靳明光的辦公室，這小子正在屋子裡團團轉。

「老大，你可來了，快幫幫我吧！」靳明光看見了救星一樣。

「***！你他媽小子怎麼搞的？！到底怎麼回事？」我將手裡的公文包使勁摔到辦公桌上，粗口也爆了出來。

「老大，真想不到東盛公司的姜樹才竟然將責任推卸給我們。」這小子嘴上還掛著「我們」，看來壞事他還真忘不了我。

「別給我扯淡！簡明扼要，給我說事！」我不耐煩地朝他擺了一下手。

3.裝腔作勢

「姜樹才讓我幫忙想主意怎麼才能乘著這次改制，把公司的利益最大化。我自然想到的是上市了，而且這個公司目前已經具備上市的條件。另外我看到他們公司40%的股份都在職工手裡，當時每股的價格也就兩塊錢。」

「於是我就建議他們在***作上市前以每股4元的價格收購職工的股份，一下翻了兩倍，那些職工當然樂意了。誰知道收購后不久是誰走漏了公司要上市的風聲，現在他們公司這些人就鬧到這裡了。這是東盛公司自己搞的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靳明光說完這番話，表情竟然還一臉無辜，我直想抽他，這小子真是夠黑的！真後悔將這個事交給他做，而且中間我又沒過問，讓他折騰出這樣的事來。

「你他媽膽子還真大，腦子進水了？！竟然幫東盛公司出謀劃策做這種缺德事，上市這麼公開的事，你們能矇混過關嗎？！我看你怎麼給外面的一百多號人交代！？」這小子太不爭氣了。

「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但這事應該讓東盛公司他們自己交代去，好處也都是他們得了。」他自己還一臉的委屈。

「你小子這也沒想到，那也沒想到，你想沒想到你這律師也快乾不成了？」我生氣地說道。

「啊——？！」這小子看來被我嚇了一跳，「老大，這麼嚴重？！這事我們只是個代理律師而已，不會因為這點事就真的把我的執照給吊銷了吧？！」

剛才我這話其實有點恐嚇的意思，但是這小子不給點教訓是不行的。「你以為呢？你造成這種職工群訪的惡果，嚴重影響穩定，這個責任你說你能擔得起嗎？市委市政府要是追究起來，找個理由吊銷你的證還不容易。」

「那——那我該怎麼辦？老大，你可要幫幫我！千萬不能把證給我吊銷了，我可靠這吃飯呢！」這小子知道著急了。

「你還不趕緊打電話給姜樹才，問題只有他才能最終解決，」我說道。

「我都打他一個多小時的電話了，但直到現在也不接我電話，這小子肯定是故意躲著我。」靳明光焦急地說道。

怎麼姜樹才這人腦筋和靳明光一樣，這事他能躲得了嗎？如果我這時給他打，他肯定也還是不接，看來得找一個能讓他接的人打。我想了想，撥通了市國稅局一哥們電話，讓他去幫我辦這事。

十分鐘后，不知道我國稅局那哥們給姜樹才說了什麼，這小子乖乖將電話打了過來。「陳老弟，你怎麼不直接給我打電話，還麻煩國稅的李科長幹什麼？和我太見外了吧！」這小子還給我裝腔作勢。

4.再會董雲輝

「老薑，你別給我廢話說那麼多沒用的，事兒你都知道，現在圍在我們律所的一百多號人你看怎麼辦吧！」我一點不跟他客氣。

「陳老弟，你就幫幫忙吧，想個辦法打發走他們，都是些無理取鬧的刁民。」奶奶的，這小子說話很輕巧，虧他媽的整天和我一起吃吃喝喝，稱兄道弟的。現在如果他在我面前，真想接給他一個大嘴巴。

「老薑，你說話太省心了吧？！你吃飯魚翅拉稀讓別人幫你擦屁股，你好意思嗎？」我強忍著怒火，啥時候交上這樣一人，「另外這事是說幾句話就能打發得走的嗎？！」

「那我也沒辦法啊，收購股票的事情是雙方自願的事情，那些人不能看到有好處就反悔吧？！」這傢伙還真是無可救藥。

「得了我的姜總，你這道理給你的這些職工說吧。」我實在懶得和他啰嗦了，就使出狠招，「這事你不管是吧，我一會給趙金平書記打個電話，讓他派人把這些職工領到市委去吧，相信市委不會不管老百姓死活吧。」

「啊——老弟，你千萬別，這點事情要是再麻煩趙書記他老人家，我在明山還能混得下去啊！」這下他服帖了。算你小子有點自知之明，看來和領導們有點關係不是壞事，關鍵時刻還是能起到作用的。

姜樹才同意馬上派兩個人過來將職工領回去，答應想辦法解決此事。這件事也讓我認清了姜樹才的為人，也不算是壞事。半個小時后，東盛公司的人還不見蹤影，派出所110的警察卻趕了過來。

想不到趕過來執勤的民警其中一人竟然是新橋派出所的董雲輝，上次和沈軍一起吃完飯後也沒再聯繫。他一見是我，立馬熱乎起來。「哎呀，想不到你老兄也遇上麻煩了，我幫你擺平。」他讓和他一起的民警先在外面處理一下，直接拉我進了我的辦公室。

「哈哈，老弟，這小小事怎麼把你給驚動了！」我笑道，給他倒了一杯茶。

「哎呀媽啊，今天天可真熱！有人報警了，我以為你這裡出了什麼大亂子呢，」他將帽子摘了下來，脫下手套彈了彈上面的灰塵。

「我們所里的一個律師參與了東盛公司的改制，這些職工和公司之間因為股權產生了一些糾紛，誤會是我們所乾的。」我解釋道。

「姜樹才的東盛？！這小子我最熟悉不過了，我們明山市有名的滑頭。我將這些人幫你趕走算了，相信這點事情我們還是能擺平的！」他很自信。我對他的話也很相信，警察干這點事應該是拿手好戲。

「別別別，這事就不用麻煩你們了，我不想把這件事弄大了，東盛公司一會來人會將人領回去，」我連連擺手。我可不想這點人民內部矛盾被他激化成敵我矛盾不好收場。

「哈哈，如果需要，你老兄可別跟我客氣，」董雲輝笑道。

「你老弟真夠意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晚上有空沒有，我們一塊聚聚怎樣？！」

「那感情可好，我倆好久沒喝酒了，」這小子一聽吃喝立馬精神頭就上來了，「城北新開張了一家聖地亞KTV，我們喝點小酒唱唱歌，好久沒有放鬆了。」

5.聖地亞KTV（1）

這小子看起來是個非常「講哥們義氣」的人，一直想找機會從他那裡打聽點老區那個案子線索，沒想到他主動送上門來了。「老弟，咱們說定了！晚上我做東！」我定了下來。

「老兄真是爽快，沒有白認識你這個朋友！」董雲輝不懷好意的笑道，「晚上我找幾個正點的妞，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又過了半小時，東盛公司的兩個人才趕了過來，和這一百多人費了一番口舌，終於將這群人領了回去。等他們都走了后，我將靳明光叫到辦公室罵了個狗血噴頭。臨出門，我看靳明光這小子似乎還很委屈，有點不大服氣。看來這小子翅膀是真的硬了，做事都不跟我商量了。

晚上7點鐘，我來到了聖地亞KTV，按照董雲輝之預定的包廂，服務員帶著我推開門，裡面已經歡聲笑語，董雲輝正摟著一個***女子拉著嗓子唱歌。我再看下面坐的人，讓我大吃一驚：竟然是姜樹才和冉志遠這兩小子。

這可是我最不想見的兩個人，董雲輝可真夠可以的，一下幫我湊齊了。這兩人每人身邊傍著一個妙齡女子，另外邊上還坐一個，都是清一色的衫低胸，典型的豐***肥臀，***非常。

「陳老兄，怎麼現在才來？我們都已經唱了好幾首，趕緊過來坐下吧。」董雲輝一見我進來，立刻停下唱歌，指著旁邊一個女人說道，「這個最漂亮的妹妹歸你了。」

「老弟，這是怎麼回事？！」我看了一眼姜樹才和冉志遠問道。

「哈哈，下午的事情是老薑整出來的，我想想應該讓他做東給你老弟賠罪！所以就叫上他了，」董雲輝笑著說道，「冉老弟就是湊巧了，剛才在走廊上碰到他，所以就拉他進來了，他下午已經和朋友在這裡喝得差不多了。」

我正準備說什麼，冉志遠突然有點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湊到我跟前說道，「榮哥，想不到今天我倆能坐到一塊，我先敬你一杯！」說完，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啤酒，又自己滿上了。」

我只是掃了他一眼，微微笑了一下說道，「我可不敢當！」，這小子肯定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我不吃你這一套。他今天的舉動讓我有些不適應，這小子向來視我為敵，怎麼會主動跟我「榮哥、榮哥」的套近乎了。看來真是喝多了！

「榮哥，我……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這很正常，我能理解，過去因為白曉琳我思想有些狹隘，做得有些對你不住，今天給你陪個不是，我再幹了這杯酒！」他對我的冷漠並不在意，端起啤酒一飲而盡。

這小子突然提起了白曉琳，讓我又想起了過去，一個曾經讓我傷害過的女人！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我這次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稍稍抿了一口啤酒。算你小子有點覺悟！

「冉老弟，你今天怎麼了，看來真是喝多了，咋這麼婆婆媽媽的，我早知道不叫你過來了，」姜樹才在旁邊說話了，又轉過頭對我說，「今天可是我安排專門給你陳老弟賠罪的。」

6.聖地亞KTV（2）

我聽見這個老薑說話更生氣了，「老薑，你小子做人太不厚道了？！自己出現問題怎麼能往我們律所推呢？過去算是我看走眼了！」

「嘿嘿，陳律師，實在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我將他們支到你們那邊，也只是權宜之計，你一定要諒解啊！」姜樹才陪著笑說道。

「算了，你用不著和我解釋那麼多，」我擺擺手。今天碰到最不喜歡的兩個人，一切興趣都沒有了。本是想藉機和董雲輝加深一下感情，想從他這裡得到點有用的信息，看來是沒機會了。我扭過頭對董雲輝說道，「董老弟，我今天有點事，我先走了，回頭我單獨給你安排。」

董雲輝肯定想不到我會提出離開，「老兄，你不會吧！今天可是專門為你安排的，你走了就太讓我們沒意思了！我知道你對老薑有意見，看在老弟的面子上，今天就不用計較那麼多，大家一起樂樂！」

「陳律師，今天上午的事情確實對不住，看在我們多年合作的份上，這點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姜樹才趕緊跟著說道。

「榮哥，過去的事情希望一筆勾銷。我家老頭子狠狠批評我了，希望你忘記大家之間的不快！」冉志遠說道。冉貴生教訓你小子又不是第一次，這也算是理由？！

今天的事情有點不按常理出牌，突然搞成了謝罪大會一樣，但是我又有點鴻門宴的感覺。我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但董雲輝肯定不希望我走，否則他臉上掛不住，不能一下子把這小子得罪了，回頭還有事求著他呢。

「老弟，你既然這樣說了，我就先不談這個。」我對董雲輝說道。

「哈哈，你老兄過果真豪爽。來，這位小妹，快陪我們的這位老大坐下，」董雲輝指著旁邊的一位小妹，說道，「老兄，這可是這裡最漂亮的小妹，典型的90后，今天歸你了！哈哈。」

那個旁邊的***小妞趕緊擠到我旁邊，臉上卻只是微笑不做聲，挽起我的胳膊拉我坐了下來。我掃了一下她，昏黃的燈光下映襯著一張嬌小的瓜子臉，睫毛修得老長，微紅的小嘴俏皮地上翹，身材也是再好不過。

怎麼漂亮姑娘都淪落到歌廳酒吧呢，可惜啊。我這個時候竟然還無聊地在心裡發了一通感嘆。不過這個冉志遠在這裡我可不敢有什麼「輕舉妄動」，要是把我在這裡的「表現」告訴冉欣欣，豈不是很慘！

7.設套

「你陪我喝酒吧，」我對她說道。她好像有點害羞，仍是微笑不做聲，點了一下頭，幫我和她自己各倒了一杯啤酒，然後端起杯子，對我翹了翹嘴，意思讓我端起酒杯。

「你怎麼一聲不吭，不會是個啞巴吧？」我笑著說道。

「你才是啞巴！」她嬌嗔了一聲。這小妞有點意思，和一般的KTV小姐不同，倒挺能贏得男人的好感。

姜樹才摟起自己旁邊的小妞唱起了歌，那嗓子真有點慘不忍睹。董雲輝卻趁機坐了下來，在美女身上摸上摸下，邊喝酒邊打情罵俏起來。而冉志遠好像真的是已經喝多了，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陪他的KTV小姐有些無聊地幫他捶腿。

陪我的這個小妞試探性地想伸手攬住我的腰，被我給推開了，她有些驚詫的瞪著大眼睛。我微微一笑說道，「只是陪我喝酒就行了。」

「呵呵，哥哥，你可真守規矩，不會是裝的吧？！」她咯咯嬌笑道，「你可真是一個怪人呢。」

「看來你喜歡男人不守規矩？」今天要不是顧及董雲輝的面子，我早就拔腿走人了。現在反正有些無聊，就和她瞎扯起來。她臉上一怔，轉而明白過來我是故意逗她，輕輕捶了我一下，笑著說道，「我看你比他們還壞！」

接下來她硬是拉我陪她唱了一首歌，之後我就剩下喝酒了，最後啤酒、干紅已經不知道是第幾瓶了，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很喜歡用酒精麻醉自己，雖然過去喝酒也不少，但是感覺不一樣。

冉志遠一直躺在那裡呼呼大睡，姜樹才那老小子抱著人家小姑娘好像一直都沒有放手，董雲輝同樣如此。我有點醉眼朦朧，意識還非常清醒，但是手腳卻不大聽使喚了。

「老薑，你，你出去再開幾個房間吧，我們陳大律師不行了，讓他安靜休息一會，」董雲輝看見我快不行了，但他好像也多了。

姜樹才趕緊跑出去開房間去了。

我看老薑出去了，冉志遠又在那呼呼大睡，乘著董雲輝已經喝了不少，又忍不住想從董雲輝嘴裡套點老區案子的情況。

「董老弟，本來老早就想找你出來聚一聚，但這一段實在事多，就上次你們派出所老區跳樓那件案子，搞得我焦頭爛額啊，」我說道。

「你，你老弟還惦記那……那件案子？真受不了你，幹嗎那麼死，死心眼呢，」他也有點大舌頭了。

「我可是沒，沒辦法啊，我們律師就干這個的，要不你老弟幫我分析分析這個事？！」我說道。

8.清醒

「哈哈，這事還分析個屁！你趁早收手吧，否，否則連你自己都搭進去了都不知道，」他似乎好心勸我。

「這話怎麼講啊？」我追問道。

「我告訴你，這個事情不是那麼簡——，」他突然打了個酒嗝把話給咽回去了，這時旁邊的冉志遠突然醒了，迷迷糊糊地說道：「啥時間了，你們還在這干喝瞎掰合呢。」

「你更是浪費了大好春光喲，看你旁邊這位妹妹多孤單，怎麼忍心獨自一個人睡呢，要睡就陪我們妹妹一起睡，哈哈。」董雲輝一看冉志遠醒了，就對我的話題沒啥興趣，轉而將話題轉向冉志遠了。

「睡你個頭！見了女人都移不開眼，是個女人你都睡。你以為你是日本人，這些都是花姑娘啊！」冉志遠這小子說話有點陰陽怪氣，連日本人都扯出來了。旁邊陪她的那位小姐似乎不高興，嗲聲嗲氣地說道：「老闆，你這麼說是看不起我喲……」

「日本人咋啦。我一哥們就整了個日本戶口，還在日本駐華使館上班，牛叉吧！想不想出國，我立馬找他幫你把這事辦了，哈哈！」董雲輝沒有聽出冉志遠有點不高興，仍然接著他的話頭一陣胡吹。

「你，你他媽能辦出國？！牛叉吹上天了吧！」冉志遠不屑掃了他一眼。

「靠，你，你還不相信你哥哥的能……能耐，明個你想辦個日本戶口，我……我立馬幫你辦了。」他舌頭也跟著打轉了。

這個時候，姜樹才返回了房間。「各位老弟，別在這裡費口舌了，房間我都開好了，抓緊時間各自去吧，哈哈。」這傢伙一陣淫笑。

冉志遠和董雲輝各自摟著一個小妞走了出去。我旁邊的那個小妞扶著我站了起來，帶我走出包廂來到另外一個包廂，我又躺到了沙發上，包廂里靜悄悄的。

她可能是扶得我累了，站在我面前***吁吁，「哥哥，你可真沉啊，累死我了，」她坐到我旁邊，挨著我的耳朵輕輕地說道。

我斜躺在沙發上，有點醉眼朦朧地看著眼前的秀色：肌膚潔白，身材玲瓏有致，上凸下翹。長長的黑髮披散開來，眉如遠山含笑，眼如秋水帶波。可能是由於剛才的運動，鵝蛋兒似的小臉通紅，仍然不停地喘著嬌氣，飽滿的胸部上下起伏著。我感覺頭腦一陣暈迷，看著眼前的這個******，呼吸有點急促，身體似乎也有了某種本能反應。

我不由地伸手攬住她的腰，堅決而有力地將她往自己的懷裡一帶，她輕輕「哦」了一聲，腰肢隨著扭動了一下，似乎想掙脫我。這女人還挺能裝的。我的動作繼續著，她對我的反抗突然堅決了起來：「別，別，哥哥，我不做這個，你放開我吧。」

她的反抗反而激起了我的鬥志，我使勁將她黑色的弔帶衫從肩部扯了下來，紫色帶蕾絲花邊的胸罩暴露開來。

腦子忽然隨著她的胸罩一閃，我清楚的記得我無意中看到冉欣欣的一件內衣，就是紫色帶雷絲花邊的華歌爾。我的眼睛好像被刺了一樣，頸部猛地一陣痙攣。

我使勁將她一把推開，忽的坐了起來，大腦一下清醒了許多。她被我的突然舉動給嚇著了，臉變得刷白。我忽然有些感激她，幸虧她的這件紫色帶雷絲花邊的胸罩，否則我又做了對不起冉欣欣的事情。

9.峰迴路轉

「對不起，嚇著你了，把衣服穿好吧，」我平靜了一下，輕輕說道。她將衣服拉到肩上，站起身來有點不知所措，看來她干這行沒多久。

「陪我聊會天就行了，」我說道，「為什麼會走進這一行？不怕把你這一生毀了？」

「弟弟病了，家裡窮沒錢治病，我只好出來做這個了。」她恢復了正常，回答得很利索，也很輕鬆已經有點麻木了。

我一聽她這話就煩了。這些都是她們這類人提前預備好的答案，而且這樣回答過很多人，KTV每一個小姐都這麼說，要不就是爸媽病了沒錢治病，要不就是弟弟妹妹要上大學，聽得都有點反胃了，和她們這些人聊天實在沒有什麼意義。

「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休息會，」我說道。她不知道為什麼我又態度忽變，表情有點尷尬，但出門前還是對我微微一笑。

我伸了一個懶腰，長長吁了一口氣：拒絕一次***真不是人乾的事！

晚上和董雲輝他們弄得太晚，加上喝點酒，回到家基本是凌晨，早上起床自然又是十點多了。剛洗漱完畢，冉貴生就來電話了，讓我趕緊到他辦公室去。

「小陳，前天我讓你約夏洛彤再一起談談收購藥材市場的事情，你還記得吧？」一到冉貴生辦公室，他就問起上次那個事情。

「冉總，不好意思，昨天太忙，還沒顧上和夏總聯繫，」這個冉貴生之前你並沒有告訴我約人家談什麼，讓我如何約她。

「沒關係，來得及，剛好昨天我們董事會研究了一下這個事情，藥材市場我們準備在補償給洛彤集團三千萬。」冉貴生說得很隨意。

「三千萬？！」我被驚了一下，這個冉貴生真的會將吃到肚裡的東西再吐出來？！「冉總，你不會開玩笑吧？」

冉貴生很嚴肅地看著我，「我象開玩笑嗎？這件事我還交給你去***作。」

「冉總，能給我個理由嗎？在商言商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我還是不相信。

「我冉某人不是靠耍點小奸小滑貪點小便宜起家的人，既然明江高速路方案調整，洛彤集團的那塊地水漲船高，我不想為了這點小利喪失我們貴生公司對外的信譽，」冉貴生說道。

「但你之前的態度讓我不能理解，」我實話實說道。前一段因為這事找他，他還滿口正義之詞，絲毫沒有感覺自己不應該占這個便宜。

「哈哈，這就叫做策略，」冉貴生哈哈一笑，「之前如果我過於疼快，洛彤集團就會感覺來得太容易，我現在鬆口可以談判，那就不一樣了。」

冉貴生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可我總感覺不會那麼簡單。不管怎麼說，冉貴生讓利對洛彤集團好事，這可是真金白銀，我對夏洛彤也算有個交代。冉貴生又向我詳細交代了一下細節，讓我到時按照這個意思直接和洛彤集團簽一個補充協議。

10.舉報信

從冉貴生那裡出來，正準備回律所，邵劍波突然打開電話，「陳律師，你現在趕緊到市委鍾書記辦公室吧，我現在也正趕過去，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這個鐘慶春怎麼粘上我了，三天兩頭把我叫過去。來到鍾慶春辦公室，邵劍波早已在那裡了。「陳律師，今天有點重要的事情和你通通氣，」鍾慶春一臉嚴肅的樣子，官態十足，和上次的態度截然不同。坐在一旁的邵劍波看起來情緒有點低落，估計他已經知道什麼事情了。

「鍾書記，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我仍舊盡量客客氣氣。

「陳律師啊，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敢打擾你，但是今天實在沒辦法，」這個鐘慶春裝腔作勢的拿著調，「我這裡收到了一封舉報信，是告你和老邵的，內容很是詳細啊，老邵已經看過了，你也看一下吧。」

舉報信？！告我？！我有點不解。奶奶的，貪污腐敗恐怕還輪不上我吧。鍾慶春將辦公桌上的一封信遞給了我。我拿起匆匆看了一遍，舉報信是列印的，竟然有五六頁，內容是舉報我在律協獨斷專行，胡作非為，而且違反程序使用律師會費，然後又說邵劍波包庇我，和我一起同流合污之類的。

「鍾書記，這封信完全是誣告，不信你們市紀委可以派人仔細查一查！」看完我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是哪個孫子做的好事，竟然不留名。

「小陳同志，情緒不要那麼激動。」鍾慶春抬手擺了擺，說道，「我們有問題就解決問題嗎，況且什麼事情都是無風不起浪。」

「鍾書記，這麼說你是懷疑我了？！」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奶奶的，想當年白少卿當市委書記的時候我都沒把他放在眼裡，你也就一個市委***而已。

「小陳，你這個態度就不對了？什麼懷疑你？！我今天叫你來是信任你，按照道理，舉報信我是不能給你看的，」他說道。怎麼這樣一說，我還要對他感恩了？給我看，還不是想找理由收拾我。

「鍾書記，最近我和陳律師準備對律協做點改革，估計是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才召開這封舉報信的，」邵劍波在旁邊插話道。

「老邵，你該解釋的你已經解釋過了，不用再給我重複一次吧？！」鍾慶春臉上似乎帶著怒氣。邵劍波有些尷尬，沒敢再聲辯什麼。

「鍾書記，如果你不相信我們，你可以派人調查清楚，」我也懶得跟他解釋那麼多。

鍾慶春看了看我，停頓了半天，說道，「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小陳，東盛公司那件事是怎麼回事？」他突然將話題轉到東盛公司。

「東盛公司？」我半天不知道他為什麼提東盛公司，轉而一想我就明白了，「鍾書記，你是不是說東盛公司收購職工股權這件事？」

11.單幹

「看來你挺清楚喲，」他又拿出一疊資料揚了揚，說道，「這是市信訪局報給我的材料，東盛公司的職工告你聯合東盛公司騙他們的股份。」

怎麼他拿的材料都和我有關係？「鍾書記，這事事前我不知道，是我帶的一個年輕律師，由於經驗不足才弄出了差錯，」我敷衍著說道。

「你說得輕巧？人家職工拿著你和東盛公司的委託書，上面可是簽著你的大名！」他似乎抓住了我的把柄一樣。

「這件事有我的責任，我會妥善解決的。」這件事我在他面前還真的不好推託掉責任。想起來，都怪靳明光這小子，給我整這麼一個「漏子」給鍾慶春了。

「律師不能任著性子亂來。當前最重要的就是搞好穩定，損害職工群眾利益的事情更不能幹！」鍾慶春開始理直氣壯的教訓我了。

我只能跟著點頭，表示對他的訓誡十分地擁護。邵劍波在旁邊也是陪著挨訓，一聲也不敢吭。鍾慶春足足過了半個小時的癮才收嘴，大的說到講政治的高度，小的說到個人道德問題。

從鍾慶春那裡出來，已經中午十二點了。我感覺有點對不住邵劍波。「小陳，中午我們一起吃飯吧，有點事情和你商量一下，」沒想到邵劍波主動請我吃飯。

我以為邵劍波也是拿這事來說教我一番，誰知吃飯間隙，和邵劍波一談，原來他是想讓我申請成立個人律師事務所。「為什麼讓我申請成立？」我有點不解邵劍波的意思。新修改的律師法明確了允許成立個人律師事務所，聽說明山有好幾個律師想成立，我沒想過去折騰這事。

「個人律師事務所作為一個新事物，我們還沒有現成的經驗，如何管理、如何運營等都是一片空白。」邵劍波說道。

「那也不用非要找我來試驗吧？」

「省廳今年給每個地市一個名額，要求先試點，積累經驗后再鋪開。這事我看只有你才行。」

「哈哈，邵局，你總是這麼抬舉我啊，」我笑道。

「我可是跟你說正經的，別人我不放心，你作為律協會長，應該承擔這個任務。」

「那別人會不會說我以權謀私？」我還是不大願意。

「這個我會處理好的，你放心做就是了。回去后你抓緊給我拿一個方案，申請資料你都要準備齊全，」邵劍波不容我推脫了。

「我怎麼去準備？我可是一點都不清楚。」

「哈哈，你放心吧，我早就給你準備好了，」邵劍波從公文包取出一個文件袋，交到我手上，「都在這裡面。」

「邵局，你真行啊！你東西都給我準備好了，根本就沒有給我不幹的機會！」這個邵劍波真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