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夜的守候
這是什麼聲音？好深沉、好純厚———聽起來讓人感覺很有安全感……</p>
還有這淡淡的味道———透露著令人懷念的韻味……</p>
我……我這是在什麼地方？為什麼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另一個人的心跳和氣息？！</p>
懷念著這樣的想法，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切不禁令我全身一震———</p>
天哪！緊貼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個寬厚的胸膛！！</p>
「太好了！思琪，你終於醒了！」</p>
聽到這個聲音后，我驚愕地轉過頭，看向了躺在身邊的人……剎那間，一張滿是笑容的臉，真實地映入了我的眼帘……</p>
「田、辟、疆！」</p>
我緊咬著牙齒，惡狠狠地從牙縫中吐露出了這三個字。同一時刻，名字的主人卻笑得更曖昧了———</p>
「叫我辟疆……」</p>
「你不要欺人太甚！！」</p>
伴隨著這聲低吼，我徑自握緊了拳頭。可是，沒等我出手，田辟疆就牢牢地抱緊了我……</p>
「我的要求不過分呀，你又不是沒有那樣叫過。」</p>
耳聽著這句話，我沒有立即做聲———確實，在我擔心他被刺客所傷的時候，我的確這麼叫過他。但此一時非彼一時了！</p>
那時，我是被他的義舉所感、為他擔心才那樣親昵地叫他……而現在呢？他竟敢趁著我的體能消耗殆盡、昏迷不醒的時候乘人之危，我當然不會再這麼叫他了！</p>
我在心中這樣對自己說。但，當我意識到，我怎麼都無法掙脫他的懷抱時，我最終還是忍不住，改用聲音的形式表達出了我的憤慨———</p>
「令我生氣的不是這個稱呼問題！我生氣的真正原因是……」</p>
「是什麼？」</p>
是什麼？！難道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都不記得了嗎？！難道你存心想賴帳嗎？！想到這裡，我順手抓起了他的上衣……</p>
唉？？他竟然穿著衣服了！直至這時，我才真正式地觀察了一下我們兩個的樣子———我們兩個全都衣衫齊整。</p>
原來……原來田辟疆他只是滯留在我身邊，守護了我一夜而已……依照目前的情況看，我們之間應該沒有都發生……</p>
難道，真的是我錯怪他了？暗自反問的同時，我認真地將田辟疆重新審視了一遍———結果很明顯，身為君王的他，雖說有些好色，但他還沒有墮落到無恥的境地……倘若樂觀一些地說，他也可以算得上是位有風度、有修養的翩翩君子了。</p>
想到這裡，我不禁本能地鬆開了他的上衣、羞澀地避開了他的眼睛———天哪！我剛剛居然誤會他了！而且，我還險些對他實施「武力制裁」……</p>
「哈哈……放心，孤王不會乘人之危的———尤其是對你……」</p>
言語間，田辟疆對我露出了明媚的笑容，絲毫沒有因為我的誤解而生氣的樣子。並且，在我的注視下，他還把放在床邊的龍紋璧交到了我的手上……</p>
「這是孤王曾向你許諾過的，從現在起這塊龍紋璧就是你的了。」</p>
「你……你真的要把它送給我嗎？」</p>
面對我的問題，田辟疆笑著點了點頭……</p>
「那……那……定在穆寧與落紅姐姐身上的罪名呢？赦免了嗎？」</p>
這次，田辟疆又笑著點了點頭……</p>
「那……那……延續了幾百年的」巫兒「制度，也一併廢除了嗎？」</p>
聽到此話后，田辟疆終於忍不住，再次笑出了聲———</p>
「哈哈……廢除了、廢除了！以後不會再有」巫兒「了，現有的」巫兒「們也被解除了禁錮。」</p>
「真的嗎？！宣王真是好偉大、好英明呀！」</p>
「這還要歸功於你啊！」</p>
說著，他用雙手托起了我的面龐，使我的目光不偏不倚地銜接到他的目光……也就是在這一刻，我驚喜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真誠與讚賞的神情……</p>
「其實，孤王自幼就對這項制度不滿。只是，始終礙於祖制、遺訓的束縛，無法獨自廢除這項規定……如果不是你的堅持和衝動，感染了孤王；恐怕孤王至今也不會做出親自去奪取龍紋璧的念頭……所以，孤王要謝你，謝你在冥冥之中協助孤王做出了一件有益於萬民的大好事。」</p>
「這麼說來，這塊履行完先王遺旨的龍紋璧，從現在起是我的嘍？」</p>
「當然了！從現在起，它是你的了！你是它的主人！」</p>
「既然這麼說，小妹我就只有坦然接受嘍~~~」</p>
一語畢，我笑逐顏開地依偎在了他的胸前；興奮地望著自己手中的龍紋璧，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四石」之一，到手了！</p>
都說萬事開頭難；現如今，我已經順利地闖過了第一關！接下來，還有三塊奇石———玄紋湖、虎紋英、雀紋昆。只要我把它們全部弄到手，我就可以重返現代了！！</p>
好！就這麼辦！沒時間停在這裡回頭瞻望了，我要一鼓作氣拼搏到底、一氣呵成地連續拿到其他三塊奇石、順利返回我的現代家園！！</p>
念及於此，我忽地記起了一個重要的關鍵性人物———</p>
「辟疆穆寧他……」</p>
「思琪穆寧他……」</p>
當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時，我們兩個一同愣住了……</p>
出奇地步調一致、出奇地同時提到同一個人的名字……但我們的心中壞著截然不同的想法———</p>
「辟疆，你先說吧……」啟齒的同時，我對他禮貌性地笑了笑。</p>
出於他是齊宣王、並且他的言詞中也提到了穆寧的緣故；這回，我聰明地做出了謙讓……</p>
「思琪，穆寧他在離去前對我說……」他對我說———最好打消立你為後的想法……因為，你是早晚要返回故土的人……思琪，你當真要離開這裡、離開孤王嗎？</p>
田辟疆在心中將所有的話講出了出來，並且他也打亂把它們轉換成聲音的形式表現出來。但在我的注視下，他猶豫了……他最終還是徑自將後面的話埋藏在了心底，沒有向我吐露半句……</p>
「其實，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倒是思琪你……」</p>
「你怎麼會沒什麼好說的呢？！」言語間，我猛地坐了起來———</p>
「你剛剛說什麼———穆寧在離去前……難道穆寧他走了嗎？難道他不在西玄閣嗎？」</p>
「思琪，你先別這麼激動……穆寧他確實是走了———昨晚連夜和落紅一起走的……孤王，挽留過了……可是，他說———他已看破世間種種，決意要與落紅一起隱居山野，共度閑雲野鶴一般的下半生……」</p>
「穆寧……穆寧他……他怎麼可以連一聲告別都沒有，就走了呢？！」</p>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我氣憤地握緊了拳頭———他是掌握其他三塊奇石線索的關鍵人物！如今，他不辭而別了，我該到哪裡打聽其他三塊奇石的線索呢？！真不知道我這麼費勁地救他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竟然一點兒施恩圖報的常識都沒有！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他與落紅的救命恩人呀！！他、他、他怎麼可以這麼重色輕友、不講道義呀！！！</p>
「思琪，穆寧與落紅沒有選擇向你告別，是因為他們不想面對悲泣、離別的場面。就像你已經把他們當成了家人一樣，他們也同樣把你當成了家人———患難與共的家人。」</p>
「既然是家人，就應該生活在一起啊！為什麼他們還要離開呢？」</p>
只是因為他們觸犯了已經廢除的祖制；只是因為他們曾經沖闖了太后和大臣……為什麼？為什麼？？非走不可呢？我們好不容易才相處得像家人呀！！</p>
田辟疆沒有回答，而我卻已在心中自答自問。也許，這才是我的真實想法吧……想當初，我決意挺身而出、向他們伸出援手的時候，我的心中的確只有關心而已……</p>
「思琪……」</p>
見我想得出神，田辟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再一次將我擁進了他的懷中。他彷彿在用行動告訴我———即使穆寧他們離去了，我也不會因此而陷入孤單。至少……至少還有他會一直陪在我身邊……</p>
「思琪，這是穆寧在離去前，托我轉交給你的。」</p>
「這是……」</p>
話音未落，我就主動地接過了田辟疆手中的信札。詫異之際，一連串神秘的玄門符號映入了我的眼帘。儘管我並不認識這些玄門符號；但憑藉著靈璧石的力量，我還是可以暗自洞悉它的含義———</p>
………………</p>
~~~玄紋湖光現於萊~~~</p>
~~~虎紋英光藏君旁~~~</p>
~~~雀紋昆光在燕方~~~</p>
~~~春天夏初蒼龍現~~~</p>
~~~星、石同輝天門開~~~</p>
………………</p>
這……這是穆寧給我留下的線索！關於其他三塊奇石的線索以及打開時空之門的秘訣！！看著它，我不禁感到我的手有些發抖了……我似乎已經感受到了，在春天至夏初的某一夜晚；我將親自攜帶著四石，成功地打開時空之門，滿心歡喜地重返現代，回到家人和朋友的身邊……</p>
對！滿心歡喜！可是，為什麼當我想到滿心歡喜時，我的心裡卻一點兒也不歡喜呢？為什麼？？一時間，我陷入了迷茫，根本找不到答案……</p>
「思琪，你不用再為穆寧與落紅的不告而別傷感了；說不定哪天，天上的飛鳥就會為你帶來他與落紅的訊息……」</p>
「天上的飛鳥？」</p>
「沒錯，這是穆寧說的。」</p>
聽到這裡，我的眼中猛然冒出了一道亮光———臭穆寧、臭落紅；算你們兩個還有點兒良心，沒有枉費我們相識一場！看來我們今後就飛鴿傳書吧~~~</p>
我在心中這樣想著。不經意間，我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起了一個美麗的弧度。也許，這只是一個微小的變化，但它卻沒有逃過田辟疆敏銳的目光……</p>
「思琪，你知道嗎？你的笑容真的好美……如果天上的飛鳥可以令你笑逐顏開的話，孤王情願將所有的飛鳥都抓來，博你一笑……」</p>
「不……不可以那樣做的；如果那樣做了，天上的鳥兒豈不是變得很可憐了？！」</p>
啟齒之際，我徑自離開了他的懷抱。這時，我才發現———原來，從剛剛開始，我一直滯留在他的懷中。</p>
天哪！我的腦子是不是出毛病了啊！！我……我竟然和他半躺半卧地依偎在一起……並且，我還毫不反抗地滯留在他的懷中那麼久……</p>
這……這樣下去他豈不是要吃定我了嗎？！我在心中強烈地提醒著自己；可是，我的身體就不聽使喚地繼續貼在他的身旁……任由他的雙唇一點一點向我靠近，我也只是注視、而沒有閃躲……</p>
「孤王，只是想博你一笑而已……如果你一直開心的話，孤王就不會去打那些鳥兒的主意了……」</p>
「我……」</p>
我沒有回話；準確的說———應該是我已經無法回話了……</p>
看著那睫毛可以觸及到的臉，我猛然間感到心跳加快了幾十倍……就在快要緊張得窒息的瞬間，眼前的他壞壞地露出了一抹魅惑眾生的笑容……</p>
隨著他臉龐的稍稍側移，他那炙熱且飽滿的雙唇貼合在了我的嘴上……只是那麼輕輕地、微微的觸及，我就已經感受到了宛如觸電一般的感覺……彷彿正有一股電流在我體內自下而上地流竄，直至頭頂……</p>
怎麼回事？我為什麼要接受？我本該拒絕他的呀！！遐想至此，我再一次向自己發出了警告———快點兒離開他！！</p>
可是，我的動作還沒做出，他就重新將我摟回了懷中、進一步開啟我的雙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