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一段時間主要精力都放在西山煤礦資產清理上了，沈軍和江偉這兩小子又給我找了點麻煩，任小明雲夢山莊那件案子抓得鬆了點。我抽空給白曉琳打了個電話，自從和她那一夜激情的誤會後就沒有聯繫過。
"曉琳，任小明那件案子進展怎麼樣了？"我撥通了白曉琳的電話。
"你這人這麼長時間也沒有一個電話，從我的角度來說，太不夠義氣了；從案子的角度說，你太不負責了吧？"白曉琳一說話就開始教訓我了。
"哈哈，主要是太忙，再說你這個千金大小姐我也不敢過多打擾，請多多原諒啊！"我笑著說道。
"你的話沒有什麼可信度，廢話少說，案子上我還真有些事情要和你好好說說，你抓緊抽空來一趟吧。"她把話題轉到了案子上。
"案子怎麼樣？有什麼新情況了？"我急切的問道。
"你要想知道就趕緊過來，不想知道就隨便你了。"說完，她掛掉了電話。靠，這個女人，還是那脾氣。
我趕到市檢察院，找到了白曉琳。見到她，感覺她和過去有些不一樣了，頭髮的下面燙成波浪卷，顯得比過去成熟，更有女人味了。"白檢察官，越來越漂亮了，看起來成熟更有韻味，哈哈。"我一關上門就打趣道。
"還不是拜你所賜，我一個清純少女，被你……"她說了半截停下了，話中的意思自然是指我讓她從一個少女完成了到女人的蛻變。
我沒有料到她竟然會這樣說，弄得我表情甚是尷尬，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好。這個女人的思想真是有些怪異，總能說出令你想不到的話。"哦，今天我又要來麻煩你了。"我只好無頭無腦的說了一句。
"什麼麻煩我？麻煩我什麼！虛偽！"她白了我一眼。
"當然是案子了，案子到底出現什麼新情況了？"我趕緊將話題轉到案子上。
"任小明的案子我們擬退回市公安局補充偵查。"白曉琳說道。
"補充偵查？為什麼不直接做出不起訴的決定，還搞什麼補充偵查！"我對市檢察院做出的補充偵查顯然不滿意。
"你以為你是我們檢察長！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知道就是為了爭取這個補充偵查我費了多少口舌，做了多少工作？"白曉琳生氣的對我說。
"那說明是你們檢察院的問題，疑點這麼多的案子，早該做出不起訴的決定。"我不管白曉琳的情緒怎樣，還是將我的意思表達出來。
"虧你還做了這麼多年的律師，你以為辦案就是拿著刑法、刑訴法對照就可以了？就像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這個女人又開始教訓我了。
"呵呵，不愧是檢察官，看問題就是不一樣。聽你的口氣，你們院里對這個案子很重視了？"如果和這個女人針鋒相對肯定又要出問題，就改變了語氣。
"那是肯定的，這個案子檢察長主持召開了幾次會，他最開始的意思就是提起公訴，我一直堅持證據存在問題，才勉強做了個補充偵查的決定。市裡對這個案子也非常重視，市委辦公室幾次打電話過問，因為這我還和我老爸鬧僵了！"白曉琳說道。
"你老爸都親自關注這個案子了？這個案子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嗎？"我有些驚奇。
"對於兇殺案市裡當然很重視了，直接影響全市的穩定，市委書記當然關心這些了。你沒做領導哪能體會到這些！"這個女人總是忘不了諷刺我一下。
"哈哈，看來我的政治覺悟還是不高啊！註定了我不是當領導的材料。"我順著她的話自我解嘲了一下，"看來這個案子真讓你費了很多勁！說，讓我怎麼感謝你?"
"我讓你感謝什麼？這本身就是我的工作，牽強附會！藉機想和我拉近關係吧？!呵呵。"這個女人真是難纏，左右都不是！
"哈哈，一下就被你識破了。像你這樣的美女，我當然想能有共進晚餐之類的機會了。"我故意說道。
"呵呵，好色之徒！"
"這怎麼能叫好色之徒？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美女大家都喜歡，你說我說的對嗎？"
"少來！別光說得好聽，男人的話最不可靠！"
"這麼不信任我？今天能否賞臉一起吃晚飯，以表示我的誠意？"
"俗！老是吃飯有什麼勁。但我今天有事，下次吧！"白曉琳瞪了我一眼。
"哈哈，那下次由你選擇，隨便什麼都行。"這個女人總是一副高傲的樣子。可那天晚上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還不是溫順得像貓一樣，看來女人都有兩面性。
從白曉琳辦公室出來，正準備離開，突然在辦公樓走廊里碰到了上次對庭的鄭萬軍，"鄭檢察官，幸會啊！"我主動向他打了個招呼。
"啊？陳律師，最近不錯吧！有空沒有，到我辦公室坐坐？"他回過頭看見是我，邀請我過去聊聊。
我想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事，聊聊也好，我隨著他進了辦公室。"上次那個案子怎麼樣？"我想起來劉小麗表哥的那件案子。
"我正要和你聊這事呢。"他坐下來將手中文件夾放下，繼續說道，"市公安局抓到新的犯罪嫌疑人了。"
"是嗎，誰啊？"這個其實已經跟我無關緊要了，我只是隨口問一句。
"市公安局將初步的偵查資料送過來了，這是犯罪嫌疑人的照片，你看看！"他將一張照片遞給了我。
我接了過來，隨便掃了一眼，誰知道就是這一眼，一下將我驚得跳了起來。禿頭，稀眉，小眼，我靠！這不正是去年從雲夢山莊回來的路上下我黑手的那個傢伙嗎！
我把照片拿過來又仔細看了一遍，確定就是去年那個傢伙。"老鄭，這個人跟我的一件刑事案有關係。雲夢山莊那件案子你知道嗎？"
"啊？是嗎，雲夢山莊的案子我聽說過，他是犯罪嫌疑人？"鄭萬軍也有些驚奇，沒想到會這麼巧。
"現在還不好說，應該算一個間接嫌疑人，至少和案子的兇手有關聯。能讓我看看這個人的資料嗎？"我問道。
"沒問題！"鄭萬軍很爽快，從案頭翻了翻，遞給我幾頁資料。潘大龍，43歲，天璫市人，無業游民，然後記錄了他的一些個人經歷和家庭情況，資料很簡單，看不出什麼特別。
"老鄭，我和這個案子的負責人白曉琳聯繫一下，讓她過來一起看一下怎麼樣？"我看著鄭萬軍說道。
鄭萬軍點了一下頭，我打通了白曉琳辦公室的電話："曉琳，我在老鄭的辦公室，在這裡我發現了案子的重要線索，你快過來看一下吧！"
"真的嗎？好的，我馬上過來！"白曉琳的聲音很驚喜。
掛掉電話不到一分鐘，白曉琳就趕到鄭萬軍的辦公室。我將照片遞給白曉琳："這個人就是那天晚上在雲夢山莊回來的路上襲擊並警告我的人！"
"你確定是這個人吧？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可是個非常重要的線索，說不定能揭開雲夢山莊姦殺案的真相。"白曉琳看了看照片興奮的說。
"絕對沒有問題，這傢伙化成灰我都認識！"我恨恨的說，想起自己頭上那一記，氣就直往上沖。
白曉琳又拿起潘大龍的資料仔細看了看，"從資料看，這傢伙好像和雲夢山莊沒有什麼關係。他這次是不是涉嫌搶劫殺人？"白曉琳轉向鄭萬軍問道。
鄭萬軍點點頭說："是的，這個案子陳律師最清楚。"
白曉琳看著我，我向她解釋道："我上次辯護的案子和這個傢伙有關係，我的代理人被錯誤指控為兇手，實際這傢伙才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明白了吧？"
白曉琳點了點頭，說道："這下我們那個案子有救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快點見見這個潘大龍，查處他幕後的指使人。"
白曉琳回到辦公室和看守所聯繫了一下，"下午我們一起去見見那個潘大龍吧。"掛完電話，她對我說。
"沒問題，隨時奉陪！"我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奉陪什麼？我讓你一起是辦公事，你相當於證人，可以不去嗎？"她瞪著我說。
"不會吧，大小姐？說說而已嘛，幹嗎這麼較真！"我苦著臉說道。
她"撲哧"笑了一下："小樣，就會搞名堂！一會我叫上我們處的小顏一塊去。"她所說的小顏，全名叫顏晨，名字取得好聽，人也長得漂亮，市檢察院的美女就是多。
我是開車來的市檢察院，所以她們就直接坐我的車了。一路和兩個美女天南海北了一通，還真是愜意。我們來到市看守所，白曉琳很快和看守所辦好了會見手續。
潘大龍被帶進了會見室，他只抬頭掃了我們幾個一眼，沒有什麼表情。"潘大龍，我們是市檢察院的檢察員，有一個案子的事情我們想問你一下。"白曉琳首先問道，"雲夢山莊你知道嗎？"
潘大龍抬起頭看了一眼白曉琳，估計看她是個女流顯然沒有把她放在眼裡，竟然一聲不吭。"潘大龍，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是你面前的這位先生你認識嗎？"白曉琳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
潘大龍再次抬起頭看了看我，我直直的盯著他。他仔細看了一下我，神色一陣慌亂，顯然他認出了我。"不認識。"他低下頭說道。
"你會不認識，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今年1月15日晚上，你在市郊的雲夢路上襲擊這位先生，並警告他不要管雲夢山莊姦殺案，我說的對不對？"白曉琳死死的盯著潘大龍，這種眼神我看得都有點發毛。
潘大龍更加有些不安，但還是斷然否認："不知道，你說的我都不知道！你們不用再問了！"
"潘大龍，你別以為是我們求你！其實我們是想給你一個機會。你知道你這次搶劫殺人罪是什麼性質嗎？最後的後果不說我想你也能預料得到。"白曉琳繼續說道。
潘大龍的身子猛的微微一抖，可見白曉琳的話是發生作用了，不怕死的人還是少數。"潘大龍，如果我說的沒錯的話，你今年才四十來歲，家裡還有一個幾歲正在上學的孩子吧？你母親常年有病，你不想這麼年輕就拋下他們吧？"偵查機關最擅長的就是喜歡打親情牌。
潘大龍臉上的表情變得更複雜起來，甚至看起來有些痛苦。"你別在這廢話了，我說過不認識，也不知道什麼雲夢山莊！"潘大龍大吼起來。這個白曉琳還真有兩下子，已經對潘大龍產生作用了。
"潘大龍，我知道你可能知道雲夢山莊姦殺案的一些事情，你襲擊警告這件案子的律師，肯定也是背後有人指使的。如果你能說出來這後面的一切，幫助我們破案查處雲夢山莊姦殺案的真兇，這將屬於重大立功，可以減輕你現在這個案子將來的量刑。"白曉琳不管潘大龍的吼叫，繼續說道。
"我讓你們別在這裡說了！我不想聽，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快走！你們得不到任何東西！"這個潘大龍還是負隅頑抗。
"潘大龍，該說的我們已經都說了，你的命運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就看你怎麼選擇了！今天我們就到這，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可以通過看守所的同志通知我們。"白曉琳說道。
潘大龍搶劫殺人說實話已經沒有什麼可救的，如果罪行確認的話，肯定得判死刑，即使他交代了雲夢山莊的事情對他的作用也不大，但是人總有一種僥倖，我感覺剛才的談話肯定對他已經產生了作用。
白曉琳又見了見看守所的相關負責人，又交代了一下關於潘大龍的事情，讓他們有空幫忙"提醒提醒"潘大龍。
正在談話時，白曉琳手機突然響了。她笑了笑，示意要接個電話，她聲音很低："好了，我今天有事，晚上我就不去了。"說完，就匆匆掛了電話。
從看守所出來，我們又趕到市刑警隊，詳細了解了一下潘大龍的情況，這一查，還真又發現新東西，資料顯示潘大龍曾經在雲夢山莊當過保安。他被捕前一直住在相鄰的天璫市，怪不得我怎麼也找不到他。
潘大龍不知道為什麼又跑回明山市，其搶劫殺人後重新返回了天璫市。調查民警經過重新排查，將他確定為重點嫌犯，通過天璫市公安部門的協作，將他緝拿押回了明山市。看來雲夢山莊的案子要想取得新的突破口，必須從潘大龍這裡下手了。
在刑警隊辦完事已經六點多了，天已經快黑了，出於禮貌我應該請她們吃飯了。"二位美女，今天晚上沒有什麼事情，我就請你們吃飯吧？"我對她們說道。
"我已經推掉晚上的預約了，反正沒人請了，就便宜你了，給你一次表現的機會。"白曉琳說道。
"呵呵，對不起，我晚上有事，你們兩個去吧。"顏晨笑著說。
"小顏，不會吧，你不是把我一個人拋下了？"白曉琳看著顏晨說道。
"我確實有事，有陳律師在不就行了嗎，你難道還害羞啊！"
"死丫頭，我害什麼羞啊，你不去就算了。"白曉琳擰了一下顏晨。
我先將顏晨送回了家，我和白曉琳開始找地方吃飯。"下午是不是推掉你大奔男友的約會啊，這次可是真便宜我了，哈哈。"我笑著說道。
"你以後再這樣說我跟你急！什麼大奔男友？說得那麼難聽，看你的賤樣！"她拿拳捅了我一下，"今天打算請我吃什麼？"
"東區新開了一家韓國料理，我帶你去嘗嘗怎樣？"我說道。說實話，吃料理我並不在行，但是像白曉琳這樣崇洋媚外的女人應該感興趣。
我帶著白曉琳來到那家韓國料理店，門店生意不是很好，兩個穿成大長今樣子的女孩好像很無聊的樣子，大概料理在明山市這樣的小城一時還是很難被人適應。來到店裡找了個位置坐下。
"我對料理不熟悉，不知道吃什麼好，你看著辦吧？"事先我就把點菜的主動權交給白曉琳。
"還是鼎鼎大名的律師，料理都不懂，土包子！"
"誰說律師一定懂吃料理！你還真把自己當韓國人、日本人了？小心被人罵漢奸！"我也不服輸。
"哼！懶得跟你一般見識。服務員，一個韓國烤肉，一個紫菜泡菜，一份石鍋拌飯，大律師？你看還需要什麼？"她轉向我說道。
我拿過菜單看了看，挑了個和中餐差不多的菜："就再要個醬豬蹄，烤牛小排，另外給我也來份什麼拌飯。"
等菜上來一吃，感覺這哪是什麼料理，和中餐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也可以理解，這裡哪會有正宗的料理呢？
花了一個小時和白曉琳一起吃完了飯，弄得肚子怪怪的，我開車將她送回家。她家在市委家屬院，這裡面住的都是市裡的頭頭腦腦們。
當我將車停靠在她家門口時，一輛黑色本田也停了過來，正是市委書記白少卿。他下車見我正和白曉琳站在她家門口，表情有些驚愕。"陳律師？你怎麼會在這，你和曉琳認識？"他說完又看了看我和白曉琳。
"哦，白書記，今天和曉琳一塊辦一個案子，工作有點晚了我送她回來。"我解釋道。
"案子？是不是雲夢山莊的案子，陳律師，關於這個案子以後你也要注意分寸，不要老給我們市委惹麻煩啊。"說完，扭身徑直走向家門。
我被弄得一頭霧水，什麼叫注意分寸？這個老白是什麼意思？白曉琳偷偷朝我吐了吐舌頭，跟在白少卿後走進大門。
這個白少卿肯定又是怪我干涉雲夢山莊的案子，我是嫌疑人的律師能不干涉嗎？你們市委想快點結案平民憤，但是也不能辦冤假錯案啊，這些所謂的領導都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都不明白？
成昆酒店收購的第二次談判在市國資委會議室舉行。冉貴生和一個副總經理參加了，政府這邊自然還是我和李天路。開場白等客套程序進行完畢，冉貴生的那個副總對貴生公司的收購方案進行了說明，雙方各自交換了一下工作進展情況。
接下來冉貴生就直接提出關於收購計劃的具體問題了："市清算組對我們的收購方案是否滿意？"
"冉總，我們清算組對貴公司的收購方案進行了認真研究，總體上我們感覺還不錯，先請陳律師談談他的意見吧。"李天路說道。這傢伙明顯把好話讓自己說了，意見讓我來提，並且說明是"我的"意見，不代表他。
"冉總，我就直言，你應該也清楚，還是價格問題，我們認為價格偏低，你看你們是否再重新考慮一下？"我看著冉貴生說道。
"陳律師，我們的收購價已經出到八百萬你還嫌少啊？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清算組的意思？"冉貴生冷冷的盯著我說道，和私下交往完全是兩個表情。
"冉總，今天我是代表清算組，你認為應該是誰的意思呢？"我滿臉笑意的看著他。
"這個意見我們清算組討論過。"李天路插話道。這傢伙的話模稜兩可，只是說討論過，通過沒通過還不一定。
"你們清算組認為成昆酒店90年代初的那些破舊房子能值這麼多錢？說實話，如果成昆酒店收購成功，我們要全部推倒重建，你想想我們的成本有多高？"冉貴生說道。
"冉總，你說得不錯，成昆酒店那點家什確實值不了幾個錢。但是，成昆酒店所處的地理位置你不會不知道吧？那個地點的地價，冉總更不會不清楚吧？"我直接說出問題的關鍵。
"哈哈，陳律師果然厲害，但是如果你們僅僅看著地的那點價錢，眼光就有點短淺了。如果我們貴生公司拿下成昆酒店，將會使它增加比現在多十倍的效益！這裡的稅收恐怕就不止現在的幾百萬吧？"
這個冉貴生雄心倒不小，如真像他所說，對明山市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這和我這個律師就沒有什麼關係了。"冉總，之後你產生多大的效益，那是你的事情，恐怕得益最大的還是你們貴生公司吧？"
"唉，看來我們今天是難過陳律師這一關了。"冉貴生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一千萬就一千萬，就算我們貴生公司為明山市做點慈善事業吧。"
"冉總，果真豪爽，你這可是對明山市最大的貢獻啊。"李天路的馬屁趕緊跟上，聽得我直犯噁心。
"哈哈，李科長，你千萬別客氣。你們這個談判組真是厲害啊，成昆酒店我可真是沒撿到便宜啊。"冉貴生搖搖頭笑道。
"哦，這麼說冉總過去經常撿便宜了？"我故意看著冉貴生說道，他一愣，我又說道，"哈哈，開個玩笑，冉總可不要介意。"
"陳律師果真是性情中人，我喜歡這樣的年輕人，今後一定大有作為！"冉貴生哈哈笑道。
"冉總，你別諷刺我了，今天恐怕還多有得罪，你還要多多包涵。"我說道。坐在旁邊的李天路明顯不自在，我和冉貴生談笑風生，倒顯得他有些多餘。
"不會不會，各為其主嘛。中午為了慶祝我們商談成功，我備下薄酒邀請大家共飲一杯，這個面子二位一定要給！"冉貴生說道。
"這個恐怕不好吧？"李天路假惺惺的說道，拿眼看著我。我想如果我再次拒絕，肯定又得罪了這小子，於是說道："既然冉總這麼爽快，我們就不客氣了，你說呢，李科長？"
"陳律師都這樣說了，如果我再推託顯得見外。哈哈。"這個李天路說起話來倒是八面玲瓏。
中午吃飯冉貴生安排在世紀大酒店，他又從公司找來兩個漂亮的女業務經理。李天路這小子沒想到酒量比我還厲害，在冉貴生和他的兩個女經理的左吹右捧之下，他竟然不到一個小時就下去了一瓶半茅台。
我的原則是在私人空間里喝酒要盡興，但是生意桌上少喝，一般點到為止，所以席間我對他們的舉杯能推就推，能不喝就最好不喝。李天路在美酒和美人面前徹底投降，對送到面前的酒基本是來者不拒，並不時和那兩個女經理打情罵俏，搞得屋內氣氛甚是火熱。
我礙於冉貴生是冉欣欣的伯父，如果在他面前表現過於"放蕩"，傳到冉欣欣那裡總歸不是什麼好事。這頓酒直喝到下午三點多，結束時冉貴生公司打來電話，說有急事讓他回去。冉貴生表達了一下歉意，讓他那個副總繼續陪我們，他就提前離開了。
吃完后，那個副總拉我們到酒店洗浴中心蒸了個桑拿，蒸完桑拿，副總又安排其他的"項目"，我自然知道那些項目的含義，就推託有要事先走了。
李天路卻毫不客氣，估計也是酒喝多了，膽子也大起來，肯定想藉機徹底"放鬆放鬆"。和他們二人告別後，我就離開洗浴中心，當我出門上車發動車子準備離開之時，忽然看見冉志遠的大奔停靠了過來。
車門打開，冉志遠先行下車，然後打開後面的車門，上面下來一個女人，穿著甚是時尚，樣子看不清，但肯定不是白曉琳。冉志遠竟然上前摟著那女人的腰，二人直接走進酒店大門。透過大廳的玻璃牆，他們二人在前台辦了一下手續，服務員就領著他們上樓了。
我靠，這小子背著白曉琳找女人？上次看他就不像什麼好東西。雖然我對白曉琳感覺不咋的，但是這個女人心地還是不錯的，也幫了我不少忙。看來我要通知她一下，讓她知道真相，被蒙在鼓裡的女人是很可憐的。
"曉琳，我是陳錦榮，現在忙嗎？有空來世紀酒店一趟。"我撥通了白曉琳的電話。
"大白天約我到酒店有什麼事？手頭正忙呢，你電話里直接說吧！"感覺到她對我的電話不在意。
"電話里說不清，你要想知道就趕緊來！"
"你怎麼跟個女人一樣，有什麼說不清的？快說，我可沒耐心！"這女人還擺起了架子，怪不得冉志遠找別的女人。
"你愛來不來！將來後悔別找我，我在酒店門口等你二十分鐘，過時不候！"說完，沒等她說話直接掛掉電話。
我看你個死女人來不來，不來就別怪我，我作為一個朋友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我打開車裡的CD，聽著音樂，慢慢等起來。過了二十分鐘，沒見到白曉琳的影子，看來這個女人對我的話不當一回事，正準備開車走人。
正當我準備離開時，一輛噴著"檢察"的桑塔納開了過來，應該是白曉琳了，這女人直接開著警車過來了，也不怕警車禁止停在酒店門口的規定。我忙打開車門，向她招了招手。她看見了我，將車停下向我走了過來。
我打開副駕的車門，她直接坐了進來，盯著我說道："快點說！什麼事？要是浪費我時間跟你沒完！"這女人的口氣挺沖。
"聽完你別生氣，剛才我看見你的大奔男人冉志遠了，他和一個女人進了酒店。本來一個男人是不應該打這種小報告的，但作為朋友，我還是要告訴你。"我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什麼意思？"她瞪著我說道。
"你說什麼意思？"我同樣瞪著她。
她沉默了一下，幾乎是一腳踹開我的車門，快步走進酒店。我靠，我的車再不值錢，也不能這樣虐待啊！我看見她到服務台上問了問，然後直接上了客房樓。我本想離開，但忽然有點獵奇的心理，想知道一會兒將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