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大結局(上
嚴昊挽著米佳過來,因為給莫憐萱輸血,米佳的臉色看起來也是蒼白著的,而且眼眶還是紅腫著的。手臂上還包裹著白紗布,那是剛剛莫憐萱推開她擦傷的。
「對不起……」今天她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說這三個字了,可是除了這三個字,她再也找不到另外的詞來代替她現在的心情。
莫振勛沒說話,沒轉頭,眼睛依舊緊緊的盯著那躺在病床上的莫憐萱。手依舊是緊緊的攥著,緊的自己的指甲都快要陷到自己的肉里了。
對於米佳的道歉他能說什麼?做什麼?轉頭微笑的對她說不用放心上嗎?他做不到,畢竟是因為她,現在憐萱才會如此躺在這病房裡的,現在甚至連是否過了危險期連醫生都還說不準,她的生命依舊還是危在旦夕,他沒那麼大方就如此轉頭跟她說原諒。那該責備她嗎,轉身狠狠的訓斥她為什麼害憐萱如此,為什麼不看清楚自己躲開,為什麼要連累到憐萱?莫振勛狠狠的吸了口氣,以用力的呼吸來壓抑著自己內心裡那激動的情緒,他能那麼做嗎?他不能,總不能說憐萱根本不應該出手救她吧?
手狠狠的砸到了牆上,像是在發泄自己心裡的情緒,沒有回頭,莫振勛咬牙問道,「那個開車撞人的肇事者抓到了沒有?」
「肇事者逃逸了,不過警方已經開始展開調查了,那路段正好有監控錄像,應該很快就有線索了。」擁著哭泣著的米佳,嚴昊開口說道。
剛剛他也到交警那了解了情況,警方懷疑說可能不是一場簡單的交通事故,出事的地段那裡是非機動車道,所以他們認為一輛機動車在那裡以那樣的速度行駛,而且當時在場的目擊者也說,那輛車停在那裡有好一段時間,突然發動然後聽見一聲驚叫,就發生車禍了,根據這些警方懷疑這絕對是不簡單的車禍事故,應該是有人有預謀的。聽了警方所說的,嚴昊的心不禁一緊,這是有預謀的?那到底是誰想如此至米佳於死地?
「有什麼進展通知我。」莫振勛輕扯了下唇瓣,從嘴裡吐露出來的聲音帶著陰冷和狠戾。
「哥……」莫可萱挺著個大肚,臉色慌張的朝這邊跑來,張楊也是一臉緊張的緊隨在她的身後。
莫可萱跑來,緊緊的抓著莫振勛的衣物,搖晃著問道:「哥……姐,姐她怎麼樣了?有沒有事?為什麼會發生車禍,為什麼會這樣……昨天……昨天姐她來看我的時候還明明是好好的啊,今天怎麼就……怎麼……」莫可萱捂著嘴有些說不下去,眼淚控制不住的嘩嘩流了下來。她剛剛打電話回家,因為張楊幾乎每天都會來她家門前站著,所以才想說要回去住幾天,卻沒想到得到的卻是憐萱她出事的消息。
「可萱,你先別激動,擔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張楊上前,安撫著她,就怕她一激動也出了什麼事。
「哥……哥……」莫可萱淚眼婆娑的看著自己的哥哥,她想從他口中得到姐姐沒事的消息。
莫振勛轉頭看著自己的妹妹,眼眶有些紅紅的,擁抱住她,堅定的在她耳邊說道:「憐萱會好的,她會沒事的,會沒事的。」這話像是在同莫可萱說的,更像是為自己找尋一個可以安心的寄託。
看著這樣的場面,米佳內心的自責更甚了些,含著淚把頭埋進了嚴昊的懷裡。
考慮到莫可萱還懷有身孕,晚上莫振勛讓張楊帶著莫可萱先回去,這兩天是憐萱的危險期,他是走不開了。想起剛剛母親因為憐萱的身世而當場暈倒,也不知道現在人怎麼樣了。想著邁開了腳步準備去母親那裡看看。轉頭看見米佳和嚴昊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還沒有離去。
「你們也先回去吧。」莫振勛淡漠的開口說道。
「不……我要在這等憐萱醒過來。」眼淚已經不流了,眼眶還是紅腫著,靠在嚴昊的懷裡,米佳搖頭,吶吶的說道。
嚴昊理解米佳現在的心情,但是她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剛剛買東西回來,她一口都沒有吃,他真擔心還等憐萱醒來她自己就已經先倒下了,低頭看著她那有些蒼白的小臉,瞥見那纏在手臂上的紗布,心裡微微被扯的有些生疼,放柔了聲音,伸手掠開她那落在臉頰上的碎發,附和著莫振勛的話在她耳邊,輕哄著說道:「我們先回去,明天一早再過來,好不好。」
「不要……我在這裡等,我要等憐萱醒過來。」米佳倔強的開口,內心的自責讓她無法離開,她必須第一時間確定憐萱沒事才行。
看著她那半死不活的樣子,臉色蒼白,要是沒有嚴昊扶著,他真懷疑她坐都坐不住。莫振勛痛苦的閉了閉眼睛,然後睜開,惡狠狠的看著她,沖她吼道:「你留下來能做什麼?你是醫生還是護士?你留下來跟本幫不上忙,你給我滾回去,我現在根本就不想看到你,要不是你,憐萱她也不至於會躺在這裡。」
米佳身體一顫,因為莫振勛的話,心裡的自責又全都涌了上來,自言自語的說著,「對,對,都是我都是我,要不是我憐萱也不會這樣,都是我,都是我……」
「莫振勛!」放開米佳,嚴昊火大的伸手抓著莫振勛,他可以理解他現在的心情,但是他有必要這樣子說嗎,明明已經知道米佳現在有多難過多自責,他現在這樣說無疑是更加加深了她內心裡的痛苦和懊悔。「你……」
「我什麼?我說錯了嗎?」莫振勛毫不畏懼的回瞪著嚴昊,伸手狠狠的抓下那抓著自己領子的雙手,然後一把拉過坐在長椅上的米佳怒斥的說道:「你看看你現在的鬼樣子,只知道一味的自責對不起有什麼用,憐萱會因為這樣就好起來嗎?啊!早知道這樣憐萱她根本就不該救你。」
米佳看著他,眼淚就是控制不住的嘩嘩的流了下來,他說的沒錯,憐萱就不該救她。
嚴昊上前推開莫振勛,將米佳護在懷裡,怒斥著莫振勛,「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你也別太過分了。」
「哼。」冷哼一聲,說道:「都給我滾蛋,我不要一個哭哭啼啼的人在這裡,惹的人心煩。」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莫振勛是太緊張憐萱了,不是他說的那樣了……」長長的嘆了口氣,嚴昊輕怕著她的背,安撫著。「我們先回去,洗把臉好好的睡一覺,明天過來的時候憐萱就會醒了,相信我,憐萱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眼淚還掛在臉上,米佳從他懷裡抬起頭,一臉認真的看著他,不確定的問道:「真的?」她現在就需要安慰,哪怕是謊言,只有告訴她說憐萱會沒事就好。
「真的,憐萱她一定會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嚴昊肯定的朝她點點頭,保證的說道。
「嗯嗯……」米佳看著他,眼裡還含著淚花,牽強的扯著笑容,不住的點頭,她相信,她相信憐萱會沒事,會好起來,一定可以的。
「那我們先回去,明天早上再過來跟莫振勛換班,好不好?」嚴昊耐心的輕哄著。
「明天一早就過來。」米佳看著嚴昊認真的說道。
「嗯,一早就過來。」嚴昊安撫的笑笑,點點頭保證的說道,然後半摟著米佳朝電梯走去。
樓下的空地上莫可萱和張楊對峙站著,莫可萱挺著大肚,還紅腫的大眼恨恨的瞪著張楊。
張楊的表情有些無奈,伸手欲去拉她卻被莫可萱轉身避開。見狀張楊有些疲憊的開口說道:「可萱,別鬧了,時間晚了,讓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麻煩了,我自己會回去。」莫可萱不去看她,因為剛剛哭過的關係,鼻音很重,但是還是可以聽出那語氣很冷。
「可萱……」張楊上前,板過她肩膀,強迫她與他對視,「讓我送你回去。」
莫可萱摔開他的手,「我說不用了!」大聲的向他吼道:「你以後愛找誰找誰去,就不不要來找我了,我不想再見到你。」說完轉身就想走。
「你鬧夠了沒有,為什麼突然就變得如此不可理喻。」張楊一把抓住她的手,他的耐心也已經快用光了,這段時間不管他怎麼去找她她就是閉門不見,要不是今天莫憐萱出了事,她哭啼著跑出來,估計他還是沒有辦法見到她。如果他真的做錯了什麼,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她這樣子對她他一句話都沒有,可是該死的他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她的態度就這樣起了三百六十度的打轉變,俗話說判死刑都還可以給人再上訴的機會呢。
張楊的手勁有些大,抓的她的手腕火辣辣的有些生疼,莫可萱看著她,心裡的委屈一下上來,可是倔強驕傲如她,強忍著要落下來的淚,「對,我就是不可理喻,你去找別人去啊,還理我做什麼,放開我,放開……」說著掙扎著就要掙脫開他的束縛。
「可萱,別在耍孩子脾氣了,你現在還懷著孕,我怎麼可能讓你這麼晚一個人回去,讓我送你回去,好不好?」怕她過於激動傷了肚子里的孩子,張楊軟下了語氣說道。
孩子,孩子,他想的最多的還是孩子,為什麼她做了怎麼多他就是看不不見,心裡愛的依然是米佳,回來她身邊也只是因為她懷了他的孩子,如果沒有孩子,他看都不會看她吧。心裡這樣想著,莫可萱更是覺得委屈了,狠狠的推開他,他既然給不了她想要的愛,那麼她也不要去接受他施捨的憐憫,「孩子是我的,跟你沒有一點關係。」
「他是我們的孩子,怎麼會和我沒有關係。」張楊抓著她的肩膀,瞪著眼睛朝她吼道,他真的快被她這樣無理取鬧給逼瘋了。
莫可萱被他的怒吼嚇到了,委屈的淚水一下決了堤,嘩嘩的流著,伸手拍打著他,什麼不滿的情緒也一下全都發泄出來了,「你愛的一直都是米佳,你回來找我只是因為我懷了孩子,你根本就不愛我,你根本不愛我……」這幾句話莫可萱幾乎都是用吼的。
是,不可否認,起初他也以為自己愛的始終是米佳,後來和她離婚之後才慢慢的察覺到她的好,原來米佳對他來說只是自己年輕時的一個美好的夢,也許當初他是有機會擁有這個夢的,可是他自己放棄了,現在那夢對他來說已經是遙遠難以觸碰的了,而真正在身邊的,他可以把握的幸福卻是她,人總是要等到失去后才想著要珍惜,這個道理他也是到他們離婚後才懂得的,還好不算晚,孩子把他們又重新牽扯到一起,這次他不會放手。
「我沒有。」張楊否認道。「我……」卻被身後過來的米佳打斷。
「張楊,莫小姐。」米佳同嚴昊下來,大老遠就聽見他們在這裡的爭吵。
「米佳……」張楊有些意外轉頭看著米佳,她身邊還站著嚴昊。
莫可萱看了眼米佳,抹了抹臉,轉身就要走。
張楊歉然的對他們一笑,轉身準備追去。
「等,等一下。」米佳掙開嚴昊的懷抱,小跑著向前,來到莫可萱面前,說道:「我們……我們可以談談嗎?」
莫可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撇去頭,冷冷的說道:「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
「是關於今天中午我和憐萱本來有去找你說的話。」真害怕她走掉,米佳急切的說道。
莫可萱猛的轉過頭來,姐姐去找她了?兩人本來中午還要一起來找她?雙眉微微皺起,懷疑的看著她。
「我們聊聊吧,有些事你可能真誤會了。」中午本來是要去找她的,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現在在做這裡碰到,米佳還是覺得有必要把那些誤會都解釋清楚。轉過頭對張楊說道:「學長,讓我和她談談吧。」
兩人在醫院空地邊的一個小亭坐下,兩個男人就站在不遠處往這裡看著。
米佳緩緩開口說道:「其實我和張揚並沒有什麼,希望你不要誤會,我……」
「不用跟我說這些,你說我姐中午本來是要帶你來找我的,為什麼?」莫可萱直接打斷米佳那未說完的話,看她剛剛和嚴昊相擁一起的樣子,她相信她和張揚之間並沒有什麼,但是這並不代表張揚心裡沒有她,不是還愛著她。既然沒有辦法得到愛,那麼死守著他的人又有什麼意義,所以還不如放棄。
看了她好一會兒,米佳才開口說道:「憐萱來找我是為了你和張楊的事,本來中午去找你就是為了把你和張楊之間的誤會給解釋清楚的。」
莫可萱有些意外的看著米佳,姐姐是為了她才……
米佳繼續說道:「其實她本來是來找張楊的,正巧張楊出去了,你也知道的,我和張楊現在在一家事務所上班,所以就這樣說起了你和張楊之間的事,其實一切都只是個誤會,那天是因為我踩空了不小心張楊適時扶了我一把,其實什麼都沒有。」
「就算是這樣,那又怎麼樣,張楊他心裡還是想著你,他愛的始終是你,回到我身邊只是因為我懷孕了,想負責任而已,這樣的男人我不要。」莫可萱手緊緊的抓著裙擺,整個人顯得有些僵硬,她在意的並不是那個擁抱,她在意的是他的心。
米佳伸手握住她的,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張楊他是愛你的。」
莫可萱將手抽回,轉頭頭看著遠方,路旁還亮著燈,現在時間還不算晚,醫院裡還有些人進進出出的走著。張楊愛她,呵,莫可萱自嘲的傾了傾嘴角,「張楊愛不愛我,我心裡清楚,他心裡清楚。」轉頭對上米佳的眼睛,「你心裡也清楚。」
「我……」米佳想說什麼,卻直接被打斷了。
「他當初為什麼和你分手,為什麼娶我你心裡在清楚不過了,後來再遇到你對你表現出來的對你表現出的情感和在意你也不是不知道,為了你,他不惜和我離婚,放棄了他之前一直所追求的……你說這樣的他心裡還會愛著我嗎?」莫可萱如此問她,米佳可以清楚的看見她那雙大眼裡還泛著閃亮的淚光。
「不,不是這樣的……」她可以感覺到張楊這段日子的改變,絕對不是向莫可萱說的這樣對她毫無感情。
「你不要再說我,我不想聽,為什麼為什麼,如果不是我,姐姐她也不會……」想到憐萱是為了自己去找米佳,所以才會出了車禍,莫可萱心裡就是一陣自責,那原本含在眼眶裡的淚水也不受控制的流落下來,捂著嘴有些哽咽的說道:「我……我就不應該告訴憐萱的,要不是為了我,她,她也不會……」
「你誤會了,張楊他愛你的,我們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所以接觸的時間也相對比較多,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我明顯發現他有些不對勁,整個人整天都恍恍惚惚的,有時候叫他好幾聲都沒有一點反應。昨天我聽憐萱說才知道他是因為你,因為你不理他所以才這樣的,試問下,如果一個人不在意兩一個人,他又怎麼會如此,你說是嗎?」米佳勸說道:「可萱,別去想以前過往的,想想他現在對你怎麼樣,難道真的一點愛都沒有感覺到嗎?」
莫可萱看著米佳,有些語塞,不可否認這段時間張楊對她真的很好,很細心很照顧,那看她的眼神也是帶著前所未有的柔情,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才說服自己說可以和他重新開始,可是他真的能忘了米佳嗎?她沒有把握也沒有那份自信。
見她不語米佳繼續勸說道:「前段時間我看他心情不錯,問他有什麼事這麼高興的,他滿臉都是微笑的跟我說你同意和他重新開始了,他還說這次會好好的珍惜,他說這些的時候眉宇間透露出來的都是最真摯最自然的情感,我看得出來他說的都是真的,他回到你身邊一定不僅僅是因為孩子,更多的是他知道他心裡也是愛你的。」
莫可萱看著她,有些不確定,還著懷疑,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米佳伸手握著她的,轉頭看看不遠處站著的兩個男人,「你看看他現在,和之前簡直就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這樣你還不相信他是愛你的嗎?」
莫可萱轉頭看看張楊,她當然知道他這幾天憔悴了許多,但是他真的像米佳說的這樣嗎?搖搖頭,「我不知道……」
「我當初和嚴昊結婚一點都沒有愛,如今這個男人卻是我這一輩子的愛和依靠。」米佳堅定的說道。
「你……」莫可萱有些訝然的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米佳淡淡的笑了笑,開口說道:「也許你不知道,當初畢業那天張楊和我說分手,在我還沒來得及為我那無疾而終的初戀悼念悲痛的時候我接到了我父親的死訊,那時候我的天好像一下子就崩塌了,快的讓人根本就毫無時間去準備,而撞死我父親的正是我後來公公的車子。」
「天哪,怎麼會……」莫可萱有些驚呼的說道,這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當時我公公正從機場回來,我父親為了趕著去參加我的畢業典禮,不惜闖了紅燈,悲劇就那樣發生了。我知道這事並不怪我公公他們,那時候我更多的是自己內心的自責,因為要不是為了我,也許我父親也不會……」雖然這件事她已經看淡看開了,但是再次說起還是有一種忍不住想要落淚的感覺。抬頭看了看天,夏天的夜晚總是能看到很多很耀眼的星星,今天也不例外。
「當初我公公為了補償我,所以提議讓我嫁給嚴昊,嚴昊是在被逼不情願的情況下娶的我,那個時候他就像是我的浮木,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所以我們的婚姻開始並沒有愛,他不愛我,我亦不在乎他,所以我們的婚姻並沒有公開。」看著她認真的說道:「但是時間真的能改變很多事,比如人的情感,兩個原本毫無情感的人,一起生活久了,彼此習慣著彼此,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將對方放進了心底,不知不覺的愛上。所以我想說的是,日久生情真的是有一定道理的,更何況是以夫妻的方式一切生活著的兩人。我和嚴昊可以,為什麼你和張楊不行呢?」
莫可萱看著米佳,心裡想著她剛才的話,真像她說的那樣嗎?張楊對她也日久生情了嗎?
「別把自己逼太緊,別那麼不相信自己也別那麼不相信張楊,好好聽他說說,有些事情其實很簡單,只是我們自己想複雜了,說清楚也就一句話的事。」這算是從自己和嚴昊身上學到的經驗吧,有時候千般猜測和萬般懷疑,待誤會解開的時候其實就那一句話的事,「給別人機會,也等於在給自己一個機會。幸福得之不易,稍一放鬆,它就有可能飛得很遠,到時候在想去抓去把握那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莫可萱看著她,沒有說話,現在的她還是無措,不知道是否真的就如她說的那樣,手緊緊的抓著裙擺,抿著唇。
知道她需要好好想想,米佳沒有去逼她,說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挺著這麼大的一個肚子,一個人回去實在是不方便,別說張楊他會緊張擔心,我們也放心不下。就算不為別的,當作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讓張楊送你回去好不好?」
沉默了許久,莫可萱依舊沒有說話,有些困難的站起身,朝不遠處站著的人走去。
見她們談完過來,一旁等這的兩個男人忙不迭的上前。
「學長,你送可萱回去吧,她有些累了。」米佳開口對張楊說道。
張楊看看她又看看莫可萱,只見莫可萱凝視著不遠處的醫院大門,沒有說好,但是也並沒有反對的樣子,忙不迭的連連點頭,對他們說道:「那我們先走了。」說完小心的攬著莫可萱直接朝醫院大門走去。
嚴昊摟了樓米佳的肩膀,說道:「我們也走吧。」
米佳點點頭,隨他朝醫院的停車場走去。
一路上米佳都沒有說話,頭靠著窗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點精神。中途經過一家粥店,考慮到米佳這一整天也沒有吃多少東西,停下車來打了碗清粥和幾樣小菜想著待回家一定要她多少吃點,不然他真擔心她這樣身子會撐不下去。
車子緩緩開進地下室,挺好車位,熄了火,將鑰匙拔出,嚴昊提著粥準備下車,卻一點沒見米佳有所動靜,依舊是剛才的姿勢,頭靠在車窗上,兩眼無神的看著,沒有焦距沒有目標。
「米佳……」嚴昊輕聲喚道,手輕輕的撫上米佳的臉,帶著些疼惜。
米佳緩緩的抬眼,對上嚴昊那雙帶有疼惜的眼,愣愣的沒有說話。
嚴昊努力的扯出一個微笑,柔聲說道:「到家了。」
點點頭,沒有說話,機械的伸手將安全帶解下,機械的開門下車,一切都顯得有些被動,機械生硬的沒有一點點情感。
開門進去,讓米佳先坐到可他的沙發上,嚴昊先將粥盛放到碗里,將小菜等全都裝碟盛好擺放到餐桌上,待一切都準備好之後,再拉著米佳一同往餐廳走去。
米佳機械的舀著勺子,一口一口的往嘴裡喂著。嚴昊心疼的看著如此的米佳,伸手握住她的,「別這樣米佳,你這樣讓我好心疼。」
米佳愣愣的看著他,眼裡不自覺的閃著淚水。
「憐萱她會好的,這不是你的錯,不是。」知道她現在心裡在想著什麼,嚴昊也只能這樣安慰著。
米佳搖著頭,抽泣著道:「不是……是我,是我的錯,不是我憐萱她現在也不會躺在醫院裡,你說我怎麼這麼壞,當初爸爸也是因為我才闖了紅燈,現在憐萱她……」
「不是的,是意外,一切都是意外,你不想,我們大家都不想的。」嚴昊繞過桌子,坐到她的身邊,為她輕拭著臉上的淚水。
「莫振勛說得沒錯,就是因為我,憐萱不該救我的,應該讓我被那車子撞的,現在躺在那的人應該是我才是,應該是我的,是我害了憐萱,是我害了她……」
嚴昊板過她的身子,迫使她於自己面對面,帶著怒氣,朝她吼道:「我不許你這樣說,不許。你要是真的有事你要我該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如果她真的有事,他會發瘋的。
米佳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發狂的男人,放聲哭了出來,「昊……怎麼辦,怎麼辦,憐萱她還躺在醫院裡……」
嚴昊憐惜的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眼眶也開始有些泛紅,疼惜的輕撫著她那秀髮,不停的告訴她說,「沒事的,會沒事的,憐萱她一定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
靠在他懷裡,米佳一直哭一直哭,她知道嚴昊在安慰她,她也希望嚴昊說的都是真的,可是心裡還是隱隱的不能安心。
將哭累了睡著的米佳抱到床上,嚴昊一個人躲到書房裡,將門關嚴,沒有開燈,摸索的從抽屜里拿出他之前準備的煙,打火點燃,深深的吸上一口,濃郁的煙味一下在整個房間內瀰漫開來。
警方說不是一般的車禍事故,那究竟是誰想如此致米佳於死地,以米佳那樣溫和的性子,應該不會同什麼人有如此深仇大恨才是,可是為何……也許明天他該去一趟警察局,如果真的像警方說的那樣,那這肇事者一天沒有落網他一天不能安心。
第二天一早米佳自動醒來,一起來就說要到醫院裡看看,嚴昊沒有阻止,換了身衣服直接把她送到醫院裡去。自己則直接去了警察局。
「警察同志,案子有什麼進展了嗎?」嚴昊進門直接開口問道。
一為中年幹警抬頭看了看嚴昊,說道:「你來得正好,本還想去找你們。」
「是案子有什麼進展了嗎?」嚴昊急切的問道。
「你先別急,沒這麼快,但是有些線索了。」讓嚴昊先坐下,然後倒了杯水給他。
「什麼線索?」現在嚴昊關心最多的還是案子的事。
陳警官將早上電腦部剛彩印出來的一組照片遞給嚴昊,解釋說道:「這是剛才電腦部剛剛從那路邊的監控上截圖下來列印出來的照片,通過這組照片我們略微可以看清楚當時在開車的是一個女人,你看看是否是你們認得的人。」
嚴昊拿過照片,那照片經過放大,基本已經有些失真了,看起來整個有些模糊,而且那的女人當時是坐在車裡的,透過車窗去照本來就不是很清晰,嚴昊皺著眉頭,看了半天也沒有具體看出個所以然來。
「可以認出來嗎?是你們所熟識的人嗎?」陳警官問道。
嚴昊搖搖頭,說道:「太模糊了,看不太清楚。」不過放遠了看到覺得這一身影多少有些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陳警官點點頭,照片確實是迷糊了些,這樣要他認人確實有些強人所難,長嘆一聲,說道:「那也只能從這車輛信息入手了。」就怕有人有心預謀這起案子,連這車牌也很有可能是偽造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案子也有些棘手了,畢竟案發的時候還是上班時間,當時周邊的目擊者並不多,而且那肇事車子出事之後在第一時間就逃離了,如果這車牌是事先準備好的,那麼這條線索就可以由此就斷了。「你在仔細看看,真的沒有一點印象嗎?」
嚴昊再認真的看了會兒,還是搖搖頭,說道:「真的沒什麼印象,而且我太太她的交際範圍本來就不大,而且她的性格溫和,我想不出會有誰和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陳警官,你真的確認這起事故不簡單嗎?」到現在嚴昊還是有些無法相信有人要故意開車撞米佳,想致她於死地。
「以我幹了二十多年的警察,我可以肯定這起案子絕不簡單。」陳警官肯定的說道。
嚴昊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重重的吸了口氣,轉頭對著陳警官認真的說道:「那就拜託您的了,有什麼消息請第一時間通知我。」
嚴昊從警察局裡出來,雖然看不清楚那照片里的臉,但是他總覺得那照片里的女人有種很熟悉的感覺,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當嚴昊再回到醫院的時候,醫生正在莫憐萱的病房裡進去搶救。莫憐萱早上的時候突然發起高燒,心肺功能也開始下降,還好護士即使發現,現在醫生正在進去搶救。病房外面也有些亂,莫氏夫婦,莫可萱和張楊,幾乎都到場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帶著緊張和擔憂,莫振勛握緊著拳頭,眼睛直直的盯著病房裡,米佳一個人一臉擔心的坐在長椅上,左手糾結的抓著右手。
嚴昊上前將米佳擁進懷裡,他可以感受到米佳的身體輕微的在顫抖著。
許久醫生終於從裡面出來,莫振勛第一個上前,他昨天過來就沒有回去了,頭髮有些蓬亂,眼裡也微有著些血絲,他該是疲憊的,可是現在看來一點沒有疲態的樣子,更多的是憔悴,急切的上前,焦急的問道:「醫生,我妹妹她怎麼樣?」
醫生摘下帶著的口罩,說道:「暫時沒什麼危險了,如果再有這樣的情況,那就很難說了。」
莫振勛的心狠狠的抽痛著,問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他想進去看看她,同她說說話。
「一天只能探病三次,每次只能一個人進去,每次也不得朝過二十分鐘,進去的時候要全身消毒才行。」醫生如此說道。
「好好好,那我現在可以進去看她嗎?」莫振勛連連點頭。
醫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頭對旁邊的護士說道:「你帶他去消毒吧。」
「好的。」護士小姐點點頭,對莫振勛說道:「跟我來吧。」
莫振勛整個人被包的嚴嚴實實的,看著那躺在床上的憐萱,蒼白著小臉,沒有一點生氣,心痛無盡頭的蔓延開來,他想抬手去觸碰一下她,卻擔心自己如此一碰是否會將他碰碎了,現在的憐萱就像是一個毫無生氣的瓷娃娃,總讓人感覺一碰就會毀了她似的。
這還是那個當初倚在自己的懷裡笑的很甜美的那個女孩嗎?莫振勛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不像,一點都不像。那個依靠在自己懷裡的憐萱何曾如此蒼白過,她總是說說笑笑的,又何曾如此安靜過,他多想大聲把她叫起,他不要她這樣聊無生氣的躺在床上。
手終於還是拉起了她的,抓著她的手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耳邊,感覺到的不若是以往的溫度,現在這雙手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當父親說她不是莫家的孩子,母親暈了,他是有些意外,卻以點都不激動,這對他來說這些一點都不重要,不管她是不是他妹妹,他知道,在自己心裡對她的疼愛一定不會因為血緣關係而發生改變,以前是怎麼樣,以後依舊會怎麼樣。只是她這樣躺在病床上讓他害怕,讓他心慌,他怕以後再也寵不到她……
從警察局出來嚴昊的心裡就一直想著視頻照片里的女人,她太過於眼熟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在哪裡見過的,只是那照片太,模糊了。
鈴……
手機的鈴聲迴響著,嚴昊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沒有聽見。米佳推了推他,「手機在響呢。」
嚴昊這才意識到,是公司打來的,昨天他臨時和白琳出去找蘇雪,今天也沒有回公司好好看過,早上急著去警察局問情況,也沒顧上給劉秘書打個電話。
「喂?」嚴昊走到走廊的拐角。
「嚴總,你今天還過來嗎?下午還有個會議,需要我延後嗎?」隔著電話劉秘書恭敬的詢問道。
嚴昊轉頭看了看坐在長椅上的米佳,說道:「這兩天不去公司了,會議幫我延後吧,有什麼事你直接打電話給我。」估計莫憐萱沒有好轉起來,米佳應該都會待在醫院裡了。
「好的,我知道了,那個……」劉秘書有些吞吐的說道。
嚴昊皺了皺眉,說道:「有什麼問題嗎?」
「早上有幾個司法機關的人來問之前關於白主任的事……」劉秘書小心的說道,昨天白琳的電話之間打到了她那裡,差點沒嚇了她一跳,她以為白琳一直沒有被警察局找到是有可能躲到國外去了,沒想到她還在上海,而且還光明正大的打電話到公司里說要找嚴昊,而且嚴昊接了電話之後就急匆匆的出去了,想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還真的是不一般啊!如果真是這樣,劉秘書就想早上有人來問白琳的事還是同他們說一聲的好,好讓他們有個準備,畢竟她只是替人打工的,上司的事也不好多問多說什麼,這點自覺性她還是有的。
褶皺著的眉頭揪得更緊了些,對於白琳,早在之前他就該送她進監獄的,可是處於對蘇雪的內疚,這事他一直都拖著,淡漠的開口,「你是怎麼說的。」
「我什麼都沒說。」劉秘書急口解釋道。
「我知道了。」突然又想到什麼,問道:「白琳還有打電話過來嗎?」也不知道她找到蘇雪了沒有。
「呃……沒,沒有。」他們不是應該在一起嗎?
「嗯。」既然沒有再打電話給他,也沒有打到公司里,那麼應該是找到蘇雪了吧。
如此想著,嚴昊又給劉秘書交代了幾句工作上的事,然後才掛了電話。
根據車輛信息的調查,那輛桑塔納是屬於一家小型的汽車租賃公司的。陳警官帶著幾個得力的手下來到這家汽車租賃公司,前台的接待小姐見他們有些疑惑,他們可是正當的汽車租賃公司,平時也沒有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這警察突然找上門算是怎麼回事啊。
「請……請問,有什麼事嗎?」前台接待小姐小心的問道,順便招呼他們坐下。
陳警官搖搖手,說道:「今天來主要是想問一下情況的。」
「什……什麼情況?」
一小警官上前,拿出那視頻截圖下來的照片,遞到她面前,問道:「這輛車是你們這的嗎?」
接待小姐仔細的看了看那照片,照片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款式和車型都是能很好的辨認的,而且車牌他們也做了放大處理,能清楚的看出來那幾個數字。
「這款車我們這的確是有,不過我要查一下這車牌,才能確認。」打開電腦查詢了下車輛出租記錄,確實是有這麼一輛車,而且在昨天一早就被人租走了。「這是我們這的車,不過在昨天早上的時候已經被人租走了,到現在還沒有退還回來,請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輛著昨天中午的時候在斜士路那裡發生了車禍,最後逃逸離開了,所以請你把那租車人的信息給我們一下,以便我們的工作調查。」陳警官嚴肅的說道。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招待小姐連連點頭,在電腦里調出資料列印出來,連同著當事人的身份證一同交給了他們。
「蘇雪……」看著手裡的身邊證,陳警官喃喃低語,身份證上是一個看上去還比較年輕的女子。然後厲聲吩咐下去說道:「那我們去這個蘇雪那裡走一趟吧。」
——————
「據本台記者報道,昨天中午在斜士路段發生車禍,莫氏集團千金莫氏現任總經理莫憐萱被當場撞倒,根據現場拍攝回來電的照片顯示這起事故是較為嚴重的,據現記者最新回來的消息,莫憐萱目前在還在醫院昏迷中,莫家的人對此一律不做任何回應,在此我們也祝福莫憐萱能早日康復。接下來我們看……」電視里東方台播放著新聞,對昨天莫憐萱的車禍做了簡單的報道。
白琳眼尖的發現電視畫面里出現了米佳的臉,想來昨天的車禍米佳也在場,所以嚴昊接到電話就急忙趕過去了吧。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還好昨天蘇雪自己回來了。按掉電視起身準備去看看獨自待在房間里的蘇雪。
才推門進去就看見蘇雪一臉獃滯的坐在地上,手裡還拿著之前一篇關於嚴昊的報道。
「姐姐……」白琳輕聲喚道,這幾天蘇雪相較於之前要安靜了許多,雖然還會拿著有關嚴昊的剪報傻看著,但是像之前那樣突然發瘋的狀況越來越少了,她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一個好的想象,但是她琢磨著什麼時候要帶蘇雪去給許醫生複診一下,確定她的病情是否有好轉,如果有好轉的話,她還是要琢磨著離開上海的。
蘇雪回過神,嘟著個嘴不高興的說道:「我好久沒有見到嚴昊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沒有,他很忙,我昨天打電話給他了,他最近出差去了,所以才沒有過來看你。」對於這樣的輕哄她的謊言白琳算是駕輕就熟了,說得極為的自然。
「我好想他……」蘇雪看著手裡的報紙,一臉委屈的說道,那表情煞是惹人憐惜。
「放心吧,他回來就會過來看你了。」摸了摸她的頭,白琳寬慰她說道,心裡則想的是不管怎麼樣也要讓嚴昊過來看一看蘇雪。
「嗯。」蘇雪點頭,歪著頭有些詭異的說道:「他回來就會來找我的,那個壞女人被我撞死了,再也不能和我搶嚴昊了。」說著傻傻的笑了,「嚴昊回來就就會來找我了,呵呵……」
「姐,你……說什麼呢?」白琳疑惑著,有些不明白蘇雪自言自語的說些什麼。
蘇雪抓著她的肩膀,興奮的說道:「你知道嗎?那個壞女人死了,被我撞死了,呵呵……嚴昊以後是我的了……呵呵……」
白琳眉頭皺得更深了些,還想問什麼,門鈴卻在這個時候不適宜的響起了,顧不上太多,急急的跑去先開了門,開了門之後看見門口站著的人,白琳有些傻住了,門口陳警官帶著幾個警察站著。
白琳一個心虛,狠狠的將門關上,他們來了,他們是來抓她的,躲了這麼久還是沒有躲過。心裡慌亂的想著,緊緊得抵著門口,整個人也開始有些發抖。
「砰砰砰……」外面陳警官等人狠命的敲著門,高聲喊道:「開門,再不開門我們就撞進去了,開門……」他們是來找蘇雪了,開門的不是蘇雪,卻一見到他們馬上關上了門,這麼看來應該是不會有錯了。
白琳抵著門板,緊張的咬著手指甲,「怎麼辦……怎麼辦……」低低的一遍有一遍的問著自己。
門外又傳來他們的叫喊聲,「我數到三,你再不開門我們就真的撞進去了。一、二……」
三字還沒有出口,白琳主動開了門讓他們進來。
「你關門做什麼,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嗎。」陳警官看著她嚴厲的說道。
白琳低著頭,不說話,心想著反正已經被他們逮到了,她也已經無話可說了。
見她沒有說話,陳警官又問道:「蘇雪在那裡?」
白琳猛的一抬頭,有些意外的看著他,他們不是來找她的嗎,怎麼問蘇雪呢?
見她許久沒有開口,一個年輕氣盛的警官厲聲問道:「問你話呢,蘇雪到底在那裡?」
「你……你們找蘇雪做什麼?」白琳緊張的問道,不明白他們為何來找蘇雪。
陳警官將蘇雪的身份證遞上前,問道:「這人你認識吧,她和你是什麼關係?」
「呃……我姐的身份證怎麼在你著?」接過身份證,白琳奇怪的問道。
「我們懷疑你姐姐也就是蘇雪和一車禍案有關,她現在在哪裡,我們有些話要問她。」
「怎麼,怎麼可能,我姐姐她怎麼可能會和車禍案有關係,不可能的,你們一定弄錯了。」白琳反駁道,擺明了不相信他們所說的一切。
「車子我們已經在樓下找到了,而且我們也已經去過汽車租賃公司了,身份證也是他們那邊提供過來的,我們有足夠的證據懷疑昨天的車禍事後逃逸的肇事者就是你姐姐蘇雪,請你帶我們去見她,如果真的與她無關我們自然不會亂抓人的。」
「不可能的,這要是正常人還好,我姐她……」突然想到什麼,剛剛蘇雪說『那個壞女人被我撞死了,再也不能和我搶嚴昊了。』她還說『你知道嗎?那個壞女人死了,被我撞死了,呵呵……嚴昊以後是我的了。』而且她昨天跑出去了一天。白琳搖著頭,嘴裡不停的嘀咕著說道:「不會的,不會的,她怎麼會……」說著說著就哭出了聲來。
陳警官們幾人交換了個眼神,雖然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就如此,但是還是抓緊找人要緊,吩咐下去,「你們到處找找,看看蘇雪有沒有在這裡。」
「是。」眾人一口同聲道,然後分散開來一個一個房間的找去。
見他們往蘇雪的房間走去,白琳突然跑去擋在門口,死都不讓他們進去,緊張的說道:「不是我姐,不是她,她不在,你們找錯人了,你們找錯人了……走,離開我家……」
見狀大家就更是都明白了,拉開她,直接撞門進去,蘇雪還一臉無辜的坐在地上,看見他們進來,淡淡的皺了皺眉,目光又重新回到了手裡的報紙上去。
「把人帶走。」陳警官厲聲說道,兩個年輕的警員直接上前架著蘇雪就要往門外走去。
「你們幹嘛……放開我,放開……」蘇雪掙扎著想要掙脫開他們的鉗制,但是這些都是徒勞無功的。
離開之前,陳警官轉頭若有所思的認真的看了眼白琳,最後皺著眉頭離開。
蘇雪被帶走了,白琳一下慌亂了,本以為他們是來抓自己的,卻沒想到把蘇雪帶走了,昨天蘇雪到底去做了什麼,那起車禍真的是她做的嗎?她不知道,她好亂,真的好亂。
大結局(下
嚴昊接到了白琳的電話,說是蘇雪被警察帶走了,而就在他趕去的路上,陳警官那邊的電話也打來了,說是肇事者已經逮捕歸案了,要他前去認一下人,而那人就是蘇雪。嚴昊感覺自己的腦袋一下就嗡的被炸開了,肇事逃逸的是蘇雪,也就是說那個開車預謀想撞死米佳的人就是蘇雪。手緊緊的抓著方向盤,眼裡有痛苦,更多的是憤怒,蘇雪她憑什麼,憑什麼這麼做。
重重的踩著油門,全速往警察局開去。
「昨天中午11點左右你在哪裡?做了什麼?」拿著筆錄,一女警嚴厲的問道。
「放我出去,放開我……」蘇雪掙扎著,狂叫著,為了防止她逃走,警官們特意將她的手用手銬固定在凳子上。
砰的一聲門被打開了,門口嚴昊面帶著怒氣狠狠的瞪向蘇雪。
見到嚴昊過來,蘇雪整個人歡喜起來,「昊……你來啦,你來看我啦,昊我好想你啊,昊……」嚷嚷著就想向嚴昊跑去,卻無奈手被束縛著,委屈著一章小臉,可憐兮兮的說道:「昊,他們好壞,他們都欺負我……」說著豆大的淚珠就這樣掉了下來,旁邊的警務人員有些看傻了眼睛,這女人,他們怎麼看著總覺得有些不正常啊!
如果是以前,嚴昊可能會憐惜她同情她,但是現在,對她初了憎恨還是憎恨,甚至就連當初親眼看見那個男人躺在她床上的時候都沒有現在來的憤怒,上前,抓著她的肩膀,眼裡充滿了憤怒的火焰,那散發出來的熱度幾乎能將人灼傷,朝她怒吼著說道:「你想殺了米佳,你竟然想殺了米佳,憑什麼,你憑什麼這麼做,啊。」嚴昊動,抓著蘇雪的力道也不斷的在加重著,手上的指甲陷入到她手臂的肉里。只要一想到蘇雪竟然開車要去撞死米佳,光是想這樣他都要瘋了。
嚴昊抓疼了她,蘇雪苦著臉,「昊……疼……」
「我告訴你蘇雪,米佳是我的妻子,我愛她,如果你傷了她一分一毫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說完狠狠的將她摔坐到凳子上。
聽到米佳,蘇雪突然又發起瘋來,坐到凳子上表情詭異的說道:「米佳該死,那個壞女人該死,誰讓她和我搶,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說著就有些激動起來。
「我不是你的,從來就不是,對你我之前是有愧疚,是有同情,但是現在什麼都沒了,我不會去同情一個想謀殺我妻子的人。」
「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昊……我那麼愛你,你為什麼就不要我呢……不要不要我,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真的好愛好愛你……」蘇雪哭著,伸手想要去抓住嚴昊。
在場的警務人員算是明白了些頭緒,看來蘇雪的動機算是明白了,現在人證物證也算齊全了,沒想到這起案子會如此的順利,只是這蘇雪他們總感覺有些不正常。
「嚴昊,你這個王八蛋,你非要這樣刺激她嗎,你知道她有病的。」白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趕過來了,嚴昊剛才和蘇雪的對話也全數落到了她的耳中,護姐心切,直衝上前就要對他拳打腳踢的,嘴裡還不停的咒罵著,「你他媽的就是混蛋,我姐姐如此愛你,你竟然這樣對她,王八蛋,看看你都把她還成什麼樣了,要不是你她會弄成現在這樣嗎?王八蛋,混蛋,你就是不得好死……」
場面有些混亂,以避免場面更加混亂,警務人員忙的上前將白琳和嚴昊拉開。
「我說你夠了白琳,我欠她什麼了,我告訴你我什麼都並不欠你們的,什麼都不欠……」嚴昊真的是被惹火了,光是想到米佳就樣走在路上,竟然有輛車開過來要致她於死地,這些想想都讓人毛骨悚然。
「你這混蛋,到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想推卸責任。」白琳怒目圓睜,表情開始猙獰得有些扭曲了。
「責任,什麼責任,她弄成現在這樣是我的責任嗎,如果當初她自己沒有想不開,她至於會走上那條道路嗎?而且,你是她妹妹,那個生病躺在床上的人是你的父親,請問你當時又做了什麼,你那個時候又是在那裡?憑什麼現在要她成為我的責任,憑什麼要我替你負擔你們的過錯。」嚴昊怒吼著,額頭的青筋因為激動整個顯現出來,看著有些嚇人。
「你……」白琳知道他說得沒錯,但是她就是逃避,她懊悔自己沒有早些找到蘇雪,沒有在父親最困難的時候留在他身邊,這些自責和懊悔幾乎要把她逼到絕境,她真的有些無法承受了,所以她轉移,把這些責任全都轉移到嚴昊身上,為的就是讓自己能夠好過些。
有些不能接受嚴昊的指責,搖著頭,強詞奪理道:「如果當初你留在她身邊,她也不至於去那種地方,也不至於到後來無法接受自己的過去整個人發瘋。」
「我是她誰,我充其量只是她的男友,而且當初我離開的時候她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而且如果她當初沒有遇到我,你能保證她不會弄到如今的地步嗎,你憑什麼要我背負著根本就不確定原因的責任過一輩子,你們姐妹倆會不會太過於自私了。」為了她蘇雪的事,他公司平白無故被人盜了上千萬,為了她蘇雪的事,他和米佳的孩子沒了,為了她蘇雪的事,母親至今對父親還不能原諒,為了她蘇雪的事,他和米佳的婚姻差一點就被逼走到盡頭,這些他都可以說憐惜她同情她,對於她現在的遭遇而覺得不忍,認為自己多少都有些責任,所以他自責,他懊悔,但是這次她竟讓開車想去撞死米佳,這件事叫他怎麼樣都是無原諒。
如果有你我姐姐她會找到更好的,那個男人會更愛他,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她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地步。」白琳偏執的說道。
在場的警務人員看得真的有些傻眼,雖然他們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樣一個狀況,但是這白琳的強詞奪理真的算是到了一個境界了,什麼都是她有理。
「好了好了別吵了,真是夠了,你們當這是哪呢,告訴你們,這裡是警局不是你們罵街吵鬧的地方。」一年輕的男警出口說道。
嚴昊轉過頭,已經有些無力與她爭辯了,對在場的人說道:「既然她已經承認自己是肇事者了,請你們依法處理這件事情。」
「嚴昊,你……」白琳咬牙的瞪著嚴昊,那表情絕對是想把嚴昊給吃了。
「啊……」一旁的蘇雪突然瘋叫起來,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手不斷的拍打著,腳也開始不安分的胡亂踢著。
「姐……」白琳擔心的看向蘇雪,她知道她又要開始發作了。
「別叫了,吵死人了。」一女警上前,想安撫她,伸手想去鉗制住她,不讓她亂動,卻才剛伸手,蘇雪另一隻手一伸,一把把她的手抓住,張開嘴就狠狠的咬下去。
「啊……你,你快鬆口。」一旁的人好不容易把她們分開,那手已經被狠狠的要出了血絲,手背上還有著一排整齊且深刻的牙印,女警疼的都快要哭出來了,憤恨的看著蘇雪,打不得,也只能在嘴皮子上逞能,「你著瘋子,你屬狗的啊,竟然咬人。」
掙脫開跑去護著蘇雪,怒視著他們,「你才是瘋子,沒事亂抓人,都不長眼的嗎,我姐她怎麼可能會去開車撞人,放開她,放開她,你們憑什麼這樣拷著她。」
「白琳。」陳警官從外面進來,手裡還拿著幾份文件。看了看白琳,對其他人說道:「把她拷起來。」
「呃……」眾人錯愕,有些不明白他們老大的意思。
「宇建築的千萬公款被盜走,另一個在逃的嫌犯就是你吧。」沒有理會其他的人訝異,陳警官看著白琳開口說道。
手緊緊的抓著,沒有說話,現在她也已經無話可說了。終究還是被抓到了,其實在來之前她就該有準備了,多留在上海一天就對一天的危險,但是她怎麼能扔下蘇雪不管呢。
嚴昊看了看他們姐妹倆,痛苦的閉了閉眼,緊握著雙拳對陳警官說道:「蘇雪的她精神方面有問題,其他的請你們依法處理吧。」沒有理會眾人那驚愕的表情,說完轉身毫不留戀的離去。他為她們能做的之前都做了,既然依舊無力改變什麼,那就這樣吧!
嚴昊回到醫院的時候正趕上醫生查房,給莫憐萱仔細的檢查了遍確定高燒已經褪去,病情也相對的得到穩定,基本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之後直接把她轉到了普通的單人病房裡去了。只是莫憐萱一直沒有醒過來,醫生說由於之前失血過多,所以病人的體質相對於虛弱,蘇醒過來還要一兩天的時間。雖然如此,但是聽到醫生說莫憐萱已經過了危險期,大家那顆懸著的心也才算放下來,米佳更是又哭又笑的抱著嚴昊好不激動。病房裡莫振勛緊緊的握著莫憐萱的手,臉上雖然看不出太大的變化,但是整個人看上去明顯鬆了一口氣。莫可萱依靠著張楊的懷裡,手緊緊的抓著他的,心情也是相當激動的,莫氏夫婦站在一旁,心情也很是複雜。
嚴昊擁著米佳從病房裡退了出來,在門外的長椅上坐下,「這下放心了吧。」嚴昊拿著紙巾替她擦拭去那滿臉的淚水,動作很輕柔,像是在擦拭著某一珍寶,小心翼翼。
「嗯嗯。」米佳破涕為笑,連連直點頭,用手胡亂的抹了抹臉,心想著憐萱沒事就好了,這讓她心裡的負罪感一下釋懷了許多。
「看你,弄得小花貓似的。」嚴昊帶著笑意,重新拉下她的手,仔細的替她擦拭乾凈,待一切都弄好之後,快速的在她的臉上偷了個香,擁抱著她,感受到她的存在,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對於兩人間的親昵,米佳還是很容易臉紅,轉移開話題,問道:「那個……公司還好吧,剛剛看你走得很急。」
嚴昊的目光一凜,本來滿含著柔情的雙眼瞬間變得冷上了幾分,緊緊的將她擁入懷裡,頭深深的埋在她的脖頸,呼吸有些急促,有些沉重。
「怎……怎麼了?」他的變化是如此的明顯,米佳沒有理由感覺不到,拍拍他的肩膀,輕聲問道:「是公司里出什麼事了嗎?」米佳直覺的猜測。
搖搖頭,他不想騙她,長嘆了一聲,開口說道:「剛剛我不是回公司,我去了趟警察局……」
米佳推開他,問道:「肇事者已經抓到了?」
嚴昊有些困難的點點頭,「是蘇雪開的車。」
米佳難以置信的瞪著眼睛,搖著頭,「怎,怎麼會……她不是……怎麼可能呢這,是不是警方弄錯了,我跟蘇雪根本沒有什麼接觸,她怎麼會突然想開車撞我呢?」算起來她和蘇雪也只見過一面而已啊,她怎麼會……
嚴昊一臉的愧疚,說道:「是我不好,在蘇雪的事情上我沒有處理好,所以才會連累到你,還害得憐萱她……對不起。」
米佳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但是嚴昊的表情和他說的話語,她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好一會兒,開口問道:「那,那蘇雪她現在……」
「在警察局,警察局會根據她的情況依法來辦。」語氣有點冷,透著一股嚴寒。
「你……」米佳看著他,到嘴邊的話又吞回了肚子里,他會幫蘇雪吧,還是……他心裡應該會放不下吧……在心裡如此的猜測著,米佳轉過頭不去看他。
像是看出了她心裡的猶豫和想法,板過她的身子,迫使她正視著自己,嚴昊認真的說道:「她必須要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這件事全由警方負責,而且,就單單她所想對你做的,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在原諒她,能幫她的我之前有幫了,現在我不欠她什麼,所以,你也不要胡思亂想,好嗎?」
米佳看著他,許久才開口不是很確定的問道:「你……真的能放得下她?」
「我不可能去原諒一個想殺我妻子的人。」他是同情蘇雪,是有一哦些些愧疚,但是如果因為這些而讓米佳受到傷害,那麼他寧願自己做一個冷血無情的的人。捧著她的臉,嚴昊無比認真的告訴她,說道:「我愛你,米佳。」
米佳溫婉的笑了,眼裡依稀可以看見那閃爍著的淚光,那是感動,是幸福。
伸手抱著他,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也愛你,嚴昊。」
他們並不經常說愛,甚至明白對方心意了之後也不曾經常把這話掛在嘴邊,但是有時候愛真的是要說出口的,並不是矯情,因為說出來對方才會知道,才會安心。
再次去向醫生確認,醫生也很認真的說莫憐萱的恢復的挺好,正常的話往後一兩天就會醒過來。這下米佳的心算是全都放下來了,等安心了才發現自己困得慌,而且肚子也餓了。嚴昊寵溺的笑笑,牽著他她的手準備打算先打她去吃點東西,然後再回去好好睡一覺。
兩人乘電梯到達一樓的時候,外面正好一輛救護車過來,醫生護士專業不失慌亂的忙碌著,旁邊一群人圍觀著,低頭小聲討論著,好像又是一起車禍。大門正好被開來的救護車給堵住了,嚴昊半擁著米佳站在一旁。傷著被抬下來了,身邊沒有一個家屬大人陪同,稍稍的一瞥,看那體形明顯還是個孩子,應該是流了很多血,純白的床單上都被染成了鮮紅,嚴昊捂著米佳的眼,害怕太過血腥嚇到她。
當擔架從車裡抬下來,傷者被放到事先準備好的移動的車子上,當那車子經過他們的身邊,嚴昊那不經意的瞥眼,他愣住了,那躺在那的滿臉是血的小臉讓他震驚了,怎麼會……
「還是個孩子呢,流了那麼多的血,看著真嚇人,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救活。」
「是啊,聽年輕啊救護人員說到現在還聯繫不上那孩子的份額父母呢,你說這大晚上的,怎麼讓一孩子在大街上瞎逛呢,這對父母也太不負責了。」
「誰說不是呢……」
旁邊圍觀的人議論紛紛的說道,嚴昊卻一個字都沒有聽見去。米佳抓下嚴昊的手,旁邊的議論她都聽到了,受傷的患者還是個小孩,心裡默默的為那孩子祈禱著,希望他會好起來。看著那遠去了的醫生和護士,門口的救護車也已經被開走,擋著的道也算是開了,人群也慢慢的疏散開來,米佳拉拉嚴昊的手,卻一點都不見嚴昊喲撲反應,抬頭疑惑的看去,才發現嚴昊一臉的獃滯,整個人如傻愣了一般,沒有一點的反應。
「怎麼了?」米佳關心的問道。
嚴昊緩緩的會過神,情緒開始有些激動,看著米佳眼裡有一種說不出的痛楚。
「出什麼事,嚴昊?」嚴昊的反應太過於反常,明明剛剛還面帶著微笑,現在怎麼就……
情緒上的波動讓他的氣息有些不穩,一把抓著米佳的肩膀,有些微喘著說道:「那孩子……那孩子是嚴然。」說完沒等米佳反應過來,急忙往手術室的方向跑去。
「怎麼會這樣……」那孩子是嚴然!嚴然出車禍了!
「醫生,這孩子情況怎麼樣?」嚴昊攔住正要進去手術的醫生,焦急的問道。
「具體還不清楚,你們先在外面等著吧。」沒有多說,帶上口罩直接越過他往手術室里走去。
嚴昊突然覺得很亂,心裡很亂,整個腦子也很亂,他甚至有些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你是病人的什麼人?」見他站在手術室的門口,一個準備進去幫忙手術的護士小姐開口問道。
「我……」突來的問話讓嚴昊愣住了,是病人的什麼人?說是哥哥嗎,他說不出口……
「我們是孩子父母的朋友,孩子的父母出差去了。」米佳介面說道。
嚴昊轉頭看著米佳,有些說不出話來。
「那你們去辦一下住院手續吧,還有別擋在這門口,我們進出不方便。」說完端著準備好的手術用的東西直接開門進去。
米佳拉起他的手,輕輕的拍了拍,拉他到一旁坐下,自己則是先去給辦了嚴然的住院手續之類的。再回來的時候嚴昊一臉緊鎖著眉頭坐在長椅上,那姿勢幾乎和她離開前一樣,根本沒有變過。
米佳在他身邊坐下,小手覆蓋上他那緊握著的雙拳上。柔聲安慰道:「沒事的。」
嚴昊轉頭看著她,臉上露出了小孩般無措的表情,反手抓住她的,「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明明無法接受他的,可是……可是看到他滿臉是血,我……」會擔心,會害怕,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明明當初是多麼排斥他的存在的,現在竟然會如此擔心害怕。
「他是你的親人,你們畢竟有著不可分割的血緣關係,你會擔心會害怕都是正常的。」
「可是他……」
「不管能不能接受他的身份,他的存在是事實,無法改變無法抹滅。血緣親情真的是個奇妙的東西,不管你多少排斥多麼無法接受,心裡的那一份對親情的牽挂總是這樣自然而然就產生了。」米佳緊了緊握著他的手,「放心吧,他會沒事的。」
仰著頭,嚴昊帶著痛楚的閉了閉眼睛,凄楚的開口說道:「是我還得他這樣的。」
「這不關你的事。」米佳反駁道。
「我早該想到蘇雪和白琳都被抓之後,嚴然他就沒人照顧了,可是我一點都沒有想到他,所以才會害得他出了車禍弄得現在生死未卜。」
「我們都是平凡人,有些事是我們無法預知的,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看著他自責的樣子,米佳心裡有些微疼。
兩人不再說話,坐在長椅上安靜的等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門是隨後緩緩被打開,先出來的是醫生,米佳和嚴昊迎身上前,焦急的問道:「醫生,孩子,孩子怎麼樣?」
摘下戴著的口罩,醫生開口說道:「送來的及時,現在沒什麼大礙了,只是頭部受到重創,具體有沒有什麼後遺症之類的還得等他醒來之後再給他做個檢查,等麻醉過去估計醒來要等明天了。」
「謝謝大夫。」米佳真誠的道謝。
這一夜米佳和嚴昊誰都沒有回去,在醫院守了嚴然整整一晚。
晨光灑進窗戶,米佳半靠在床上睡著了,一隻手還握著嚴然的,身上還披著嚴昊的外套。嚴昊站在窗檯,看著外面一臉的凝重,若有所思。現在蘇雪和白琳犯得都是刑事責任,目前看來坐牢是避免不了了的,那到時候嚴然該怎麼辦,他還是個孩子。
長長的睫毛微微的觸動了下,被米佳握著的手也開始有了點反應,很細微但是能被感觸到。米佳被這細微的觸動所驚醒,猛地抬頭看見嚴然眼皮底下眼珠來回在動著,有些驚喜有些激動的叫道:「他動了,昊,嚴然他醒了。」
嚴昊忙轉過身,快步走到床邊,嚴然的眼珠還在轉動著,有些吃力的抬了抬眼皮,睜開了雙眼。
米佳按了按床頭的按鈴,喚來了值班醫生和護士。
「什麼,你的意思是他失憶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剛醫生給嚴然做了全面的檢查確定他其他都沒什麼問題,可是醫生才走沒多久,他們就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嚴然他好像根本就不認得他們,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索性醫生給出的答案是由於車禍的時候頭部受到了嚴重的撞擊,從而現成血塊,這血塊壓迫了記憶神經,所以導致了他現在這樣出現失憶的癥狀。
「是的。」醫生很確定的點了點頭。
「那……那有什麼辦法把那血塊取出?」米佳問道。
「動手術可以將血塊取出,但是開顱手術存在的很打的危險,我們並不建議你們這麼做。」醫生給出中肯的答案。
「那他著失憶是暫時的還是以後都恢復不過來了?」嚴昊問道。
「這不好說,待那血塊消散去,他的記憶就可以恢復,但是如果你們要問需要多久,那我們還真的不能肯定,也許是幾天幾個月,也許是幾年幾十年,也許甚至一輩子都恢復不過來,這些都有可能。」醫生說得很保守,但是這些也都是事實。
米佳轉頭看著床上的嚴然,頭上還纏著紗布,烏黑的眼睛愣愣的看著這邊。米佳心裡那種叫做母愛的東西,一下就泛濫開來,她心疼這個孩子。
喂嚴然吃了點清粥,等他重新睡下,米佳才輕聲的從房裡退出來,在走廊的盡頭找到了嚴昊。
嚴昊緊鎖著眉頭看著遠方,手裡還夾著煙。他現在很亂,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排嚴然以後的生活,他又不可能對他棄之不顧,這般絕情他做不到。
「你一有心事就喜歡一個人躲起來抽煙。」米佳幽幽的說道,來到他身邊,同他一同站著,雙眼看著前方。
嚴昊還記得米佳不喜歡他抽煙,將殘餘的半截煙擰滅,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我不知道該拿嚴然怎麼辦。」
米佳轉過身,看著他,認真的說道:「我們收養嚴然吧。」
嚴昊稍稍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收養嚴然吧。」米佳耐心的重複來一遍。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收養嚴然,母親絕對不可能同意,而且他也不確定自己看著嚴然能夠自如。
「現在白琳進了監獄,蘇雪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就算蘇雪可以因為精神問題被判無罪,那孩子交給她你我都會不放心的,所以我們不收養他,他還能去哪?」
「他可以去……」
「你是想把他送福利院嗎?」米佳打斷他未說完的話。
「我……」嚴昊語塞,他的確是有這樣想過。
「嚴昊,他還有親人,他不是孤兒,我們不能那樣對他。我們可以照顧他,而且我們也應該照顧他,不是嗎。」
轉過身去,緊緊的握著雙拳,仰頭痛楚的閉了閉眼睛,說道:「媽媽,媽媽她不會答應的,而且我……我,我也。」
「你不是已經放下蘇雪了嗎?那你為何還要去介意嚴然是不是蘇雪的而只是,況且你也很清楚當年爸爸他那也是無意中才犯得錯,他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他還有個兒子,既然這樣你為何不能放開了心去接受嚴然,況且他還只是個孩子。」米佳伸手拉住他的,逼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而且我也相信我們把這些都同媽媽講,媽媽會理解的。」
嚴昊不語,眉頭鎖得緊緊的。
米佳繼續說道:「其實我覺得嚴然現在失憶了正好,是老天給我們機會,我不知道平時白琳和蘇雪都對他灌輸了些什麼,但是之前他對我們是明顯存在這敵意的,現在失憶了也好,我們可以重新開始,讓他去接受我們。」
「真的可以嗎?」嚴昊問道,語氣有著不確定。
「可以的,你也心裡不放心他,你做不到把他送到福利院的。」米佳知道,他不是個冷情的人。
嚴昊抱著米佳,緊緊的擁抱著,在她耳邊說道:「謝謝你。」
米佳沒有說話,嘴角彎著一到好看的弧度,回抱住他,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兩人就這樣安靜的抱了好一會兒,才一起回了嚴然的病房。
————
莫憐萱在昏迷后第五天的時候終於慢慢轉醒過來。
眼睛還有些吃力,口很乾,她想說話卻有些困難,莫憐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記得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好久,周圍很黑,她也很害怕,她想叫卻一點也叫不出聲,她可以感覺到周圍有個聲音一直在跟她說著話,可是她回頭什麼都看不見。努力的睜開了眼睛,視線還有些模糊,她覺得腰好像有些疼,背也是,好像全身都泛著疼痛。她還記得當時她和米佳一起出來,還沒有走到車子邊,人行道上突然衝來了一輛車子,那車速相當快,本能的她將米佳推開,然後只感覺被什麼東西重重的一撞,自己被彈飛在半空中,那飛翔在控制的感覺也就僅僅一瞬間,重重的落地還沒有來得及感覺那落地時的疼痛,然後眼前一黑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等適應了這房間里的光線,試著想抬起手來,好重,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眼睛緩緩下移她的手正被另一隻打手握著,床邊莫振勛靠在床沿睡著了,臉色好像有些憔悴,下巴上那冒出來的鬍渣像是好幾天沒有清理了。他一直在這裡嗎?那個一直跟她說話的聲音是他嗎?莫憐萱在心裡這樣低低的問著自己。
憐萱的輕微觸動碰醒了睡得並不深的莫振勛,惺忪的睜開眼睛,正好對上莫憐萱的眼,微愣著,有些意外有些不敢相信,小聲切不確定的喚道:「憐萱?」
莫憐萱輕輕的扯了扯嘴角,困難的簡單的發炎,「哥……」
她的聲音還很乾澀,有些無力還很虛弱,但是莫振勛卻是聽的清清楚楚了,臉上露出了這幾天來難得的笑臉,有些激動的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邊親吻著,眼裡閃爍著激動的淚花,嘴裡不停的念叨著,「你醒了……你終於醒了,醒了……」
「哥……咳咳……」莫憐萱想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她睡了多久?米佳有沒有事?有好多好多的問題想要問他,但是由於長時間的沒有進食和補充水份讓她想開口說話變得異常的吃力。
莫振勛緊張的連忙給她倒了被水,喂她喝下,然後使勁的按了按床頭的按鈴。
聽到憐萱醒過來的消息米佳幾乎樂瘋了,看著她好好的面帶著微笑坐在床上看著她,米佳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心裡不斷重複著告訴自己,憐萱終於醒過來了。
「米佳……」莫憐萱微微還有些吃力,但是比起之前要好許多了。
「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米佳在她身邊坐下,拉著她的手,說話有些激動,眼淚總是這樣不自覺的掉落下來。「你睡了整整5天,嚇死我們了。」
「對不起……」讓他們擔心了。
「要說對不起的也該是我,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想到這個,米佳就有說不出的自責個愧疚。
「如果換做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莫憐萱篤定的說道,「你看,我現在不好好的嗎。」
米佳用力的點點頭,上前擁抱了下她,說道:「謝謝你,憐萱。」
「好了,不要說那麼多話,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一旁的莫振勛開口說道,畢竟剛剛醒過來,他擔心說太多憐萱的身體會吃不消。
「哥,你回去吧,米佳在這裡陪我,讓我們說說悄悄話,而且等一下媽媽也會過來。」他憔悴的讓人有些心疼,聽媽媽說這幾天他一直都守在醫院裡,幾乎連家都沒有回去過,她想讓他回去好好睡一覺。
「我在這裡陪你。」莫振勛堅持。
「你看看你那鬍子,長得我都快認不出你了,你回去好好整理下,明天再來。不然就不要進這房間,我才不要看見一個山頂洞人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呢。」莫憐萱故意放下臉色,不悅的說道。
摸了摸自己那長滿了鬍渣的下巴,莫振勛皺了皺眉頭,「真要回去?」
莫憐萱嚴肅的點點頭,態度相當的堅決。
「那……那好吧,你別說太久,等一下就躺下去好好休息,我晚上再過來。」莫振勛妥協。
「晚上不要過來了,晚上待家裡好好睡一覺。」
沒有去理會,轉頭對米佳說道:「你幫我看著她,別讓她說太多話。」
米佳詭異的看了看他,又轉頭看了看莫憐萱,微笑著,點點頭,說道:「我會的。」
待莫振勛離開,米佳看著莫憐萱,說道:「你出事昏迷這些天,他寸步沒有離開過。」
「他從小就很疼我。」莫憐萱面帶著笑,只是笑容里有著份淡淡的無奈。
「其實你和莫振勛……」米佳想說什麼,卻被莫憐萱打斷了。
「哎呀,不說我哥了,早上可萱和張楊一起過來的,你找可萱談過了?」轉開她的話題,莫憐萱問道。
「嗯,他們彼此相愛著的,只是有些誤會,說開了就好了。」米佳淡笑著說道。有些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說明白吧,況且憐萱的這事也不是她這個外人好多說什麼的,一切就看他們的緣分吧。
白琳直接被警方拘留了,蘇雪由於犯案當時精神狀態有問題,警方無法去追究其的刑事責任,但是經研究決定,警方將蘇雪直接送進了精神病院,主治的醫生還是許醫生,許醫生說她的病情相較於之前,似乎又嚴重了些。
隔著鐵窗白琳和嚴昊這樣面對面的坐著,頭髮有些蓬亂,臉色也有些蒼白,雙眼無神獃滯著,身上穿著著橙黃色的囚服,白琳整個人看起來一下蒼老了許多,整個人更是有些狼狽。
「看著我這樣,你很得意吧。」看著嚴昊,白琳冷嘲道,那獃滯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些幽怨。
「沒有。」嚴昊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沒什麼好得意的,看她們這樣本來就不是他想要的,如果可以他很想幫她們一把,但是事與願違,既然犯了法,犯了錯,那麼她們就要為自己的行為去負責,姑息和縱容只會放縱她們的錯誤越來越大。
「呵呵,是嗎?」白琳冷笑著說道:「你今天來不就是想看我的狼狽樣嘛,好啊,現在看到了吧,我這樣夠狼狽了吧,你應該很滿意了吧。」
嚴昊看著她,沒有說話,他知道他說什麼白琳都不會相信,既然這樣,那他也沒必要多費口舌。
「嚴昊,你真卑鄙,既然根本就不想對我姐負責,你又何必假惺惺的說要幫她,到頭來你還不是厭煩她,要不是你這麼久沒有來看她,她又怎麼會偏激到去想殺米佳,那警察就不會找上門來,那我也不會現在被關在這個鬼地方。」白琳說著,言語里有些激動。
「你總是想把責任全都推給別人,有時候你該學著從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如果當初你沒有夥同姚敏去動那筆款,你也不會有今天。」嚴昊淡漠的說道。
「我為何會去動那筆款,呵呵。」白琳冷笑,笑過之後雙目一斂,陰狠的瞪著他,說道:「如果沒有當初你的絕情,我們姐妹倆也不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心裡越是想越是氣,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會有報應的,你會有報應的嚴昊,會有的……」
閉了閉眼睛,長嘆了口氣,說道:「我今天來不是聽你說這些的,我今天來主要是想跟你談談嚴然的事。」現在嚴然失憶了,對過去的一切毫無記憶,這未嘗對他不是一個先的開始,既然想給嚴然一個新的開始,決定收養他,那麼必須將他的監護權從白琳的手裡轉過來。
「然然……」這幾天她一直都在適應監獄里的生活,一直在想蘇雪和自己的事,要不是今天嚴昊提起,她幾乎忘了還有嚴然的存在,忙問道:「然然,然然怎麼了?」
「那天你沒有去接他,他獨自一個人回來,過馬路的時候不小心出了車禍。」嚴昊簡單的同她說了下事情的經過,她有權利知道。
「怎麼會。」白琳驚呼,激動的站起了身。
「28號,坐下。」獄警嚴厲的訓斥道。
悻悻然的坐下,看著嚴昊,問道:「那……那然然他,沒事吧?」
「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他……」
「不過什麼?」白琳緊張的問道。
「醫生說車禍的時候他的頭部受到重創,他失憶了,對於之前的事他全都沒有印象了,包括……你。」
像是泄了氣般癱坐在凳子上,然然不記得她的,然然失憶了……
「其實這對他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可以從新開始新的生活。」嚴昊繼續說道:「我和米佳商量過了,我們想收養嚴然,今天來主要是想通知你一聲,順便請你把嚴然的監護權轉交給我們,而且以你和蘇雪現在這樣的狀況根本沒有能力去照顧嚴然什麼,我可以哦像你保證,我們會好好待嚴然。」
白琳仰靠在椅背上,痛苦的閉著眼睛,她知道她現在這樣更不就什麼都給不瞭然然。
看著她如此,嚴昊又開口道:「你可以好好想想,如果堅決不同意這樣做的話,嚴然會被送到福利機構去,而且你放心,畢竟嚴然是嚴家的孩子,我們會好好待他,給他最好的教育。」
白琳緊握著雙手,內心像是在掙扎著什麼。
見她不語,嚴昊認為她需要時間,「你考慮一下吧,我過幾天再來。」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我同意。」身後幽幽的傳來白琳的聲音。
嚴昊訝然的看著她,有些意外她會如此輕易的就同意了。
「我同意,然然的監護權我同意給你。」像他說的,其實嚴然失憶了未嘗不是件好事,起碼他可以忘了之前那些並不快樂的童年,到嚴家她相信他會生活得更好,如果這樣對他好,那就這樣吧,畢竟自己現在這樣什麼都給不了嚴然,甚至連最起碼的關心都做不到了。
「你……」嚴昊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可以說什麼。
「嚴然之前過得並不好,請你……請你以後好好待他吧。」白琳有些困難的說道,說完起身直接隨著獄警回去了。
嚴昊帶著米佳連同嚴然一起回了嚴家的大宅,在回來之前嚴昊和米佳就一同回來過,將當初的誤會解釋清楚,順便明裡暗裡的講了嚴然的事,剛開始的時候於芬芳的態度很堅決,堅持反對他們收養嚴然,她反應會如此之大也實屬正常,嚴然的存在就如同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嚴宇揚當初背叛的事實。
「我不同意,如果你們真的要收養那個野種,那麼你們也都不要認我是你們媽了。」於芬芳有些激動,聲音一下子拉高了許多。
「嚴然畢竟是嚴家的孩子,現在白琳和蘇雪這樣,根本沒有辦法照顧嚴然。」嚴昊嘗試著勸說道,「嚴然才八歲多,還是個孩子,現在剛出了車禍,他根本沒有獨立生活的能力。」
「可以讓他去福利院啊,政府每年都捐了那麼多錢都是白捐的嗎?一個孩子都還容不下嗎,要你去操這份心。」於芬芳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去不去看他。
「媽!你……」嚴昊還想說什麼,米佳拉了拉他的衣服,給他使了個眼色,要他噤聲。
越過他,坐到於芬芳的身邊,拉著她的說,親昵的叫道:「媽。」
「你別想勸我,收養嚴然我是絕對不同意的,你們……」說著於芬芳轉過身去,有些委屈的說道:「你們也該站在我的角度上去想想,嚴然他是什麼身份,他……他就是你爸他背叛我的正劇,看到嚴然,我就像是被人狠狠的甩了一巴掌,你們要我怎麼去面對他,你們怎麼就不能好好的去體諒一下我的感受。」說著,那委屈的淚水不自覺的從眼眶裡掉落下來。
「媽。」微嘆了一聲,米佳遞過紙巾,讓她擦拭去臉上的淚水。安慰著說道:「其實爸他最愛的還是媽你,這一點您都不用去懷疑。」
「最愛我他還會有一個這麼大的私生子。」於芬芳嘀咕的說道。
「爸他都不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兒子,你也知道爸他是生意人,難免有逢場作戲之類的應酬,但是他的心始終是在你那裡的。而且蘇雪也說了,當初爸他根本就是喝醉了,就連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醒來發現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匆匆的就離開了,甚至連蘇雪長什麼樣都沒有記住呢。」
於芬芳吸了吸鼻子,沒說話。
見她不語,米佳又開口說道:「人總是難免會放錯,既然他是無意的,我們為什麼不能去原諒他。爸他當初沒有和你說是因為他在意你,之後從沒有去找過蘇雪,甚至不知道還有那麼一個兒子,說明他一點都不在意蘇雪,既然這樣您為什麼不能去原諒他這當初的無心之過,更何況爸他現在都已經不在了。」
「我,我可以原諒他,但是……我沒有辦法去接受那孩子。」於芬芳的語氣開始有些鬆口。
米佳彎了彎嘴角,很快隱去,重重的嘆了一聲,有些悲情的說道:「其實嚴然也是個苦孩子,從小蘇雪不就喜歡他,加上蘇雪的精神方面有問題,甚至經常對他動手打罵,這次因為沒人接他放學過馬路的時候才被開來的汽車撞到,當醫生給他檢查縫合傷口的時候,在他身上大大小小找了好些傷,估計都是當初被蘇雪打罵所留下來的。」
聞言於芬芳轉頭看著她,臉上的表情也有點為之動容了,嚴家就嚴昊一個孩子,當初從來沒有捨得大罵過嚴昊什麼,別說有傷,身上就是一塊疤都不曾留下。而嚴然才多大,做大人的怎麼就下得去手打呢,她不禁為嚴然的遭遇有些心疼。
「醫生說車禍時頭部受到了重創,血塊淤積在腦部,所以以至於他忘卻了所有的事情,之前對他來說全都是空白,沒有記憶,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你說這樣的嚴然,我們怎麼忍心將他送去福利院,又怎麼放心。」米佳拉著於芬芳的手,表情一臉凝重的看著她。
於芬芳有些窘迫的轉過頭去,她可不想讓她看出自己的心軟。
「難道你真的希望我們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去嗎?」米佳追問著她。
於芬芳騰的站起身去,逃也是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終究還是心軟,就想米佳說的,她的『利害』只是在嘴上,心裡總是柔軟的。
看她一語不發的逃走,米佳就知道他們的勸說已經成功了一半,嘴角微微的揚起。
「原來我老婆這麼厲害。」嚴昊坐到她身邊,攬過她,順便在她的臉上偷了個香。
「媽她總是刀子嘴,豆腐心,說服她其實一點都不難。」於芬芳是個明理的人,知道的前因後果她自然能去理解和原諒嚴宇揚,然後只是將嚴然說得可憐些,觸動她的心,那麼自然就沒有問題了。
「人難免會犯錯,既然他是無意的,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去原諒他。哎呀!這句話說的真是好。」擁著嚴昊有些感慨的說道。
靠在他懷裡,米佳挑了挑眉,騰的坐起了身,用力的戳了戳他的胸膛,佯裝怒道:「換做如果你是爸,做了這樣的事,換做我是媽媽,我一定不原諒你。」
「我不會,我只愛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去碰別的女人。」嚴昊一下就坐正了身子,連忙保證的說道。
於芬芳那天直到嚴昊和米佳回去都沒有出來,過了兩天讓管家阿姨直接給米佳打了個電話,說待嚴然身體好些的時候一家人回嚴家大宅一起吃個飯。
這幾天米佳特意帶著嚴然去買了些換洗的衣服,今天把他打扮的像個小紳士似的,看著就招人喜歡。嚴昊開車載著米佳和嚴然過來,嚴然看上去還有些生卻,有些不自在,緊緊的抓著米佳的手,整個人顯得有些緊張。米佳陪著他坐在後座,陪著他說說話,好讓他放鬆下來。
管家阿姨做了一大桌嚴昊和米佳喜歡吃的菜,但是米佳沒有忽略,其中還有一大盤可樂雞翅膀,那是於芬芳最拿手的菜,那段時間嚴然住他們家,於芬芳疼他疼的緊,不怎麼下廚的她為了討嚴然喜歡總是變著法給他做好吃的,而嚴然最喜歡的就是於芬芳做的可樂雞翅膀,每每都吃的不亦樂乎。
於芬芳從樓上下來,完美的妝容和衣著讓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才四十齣頭的人,一點都看不出她已經年近六十。
嚴然看了看於芬芳,又轉頭看了看米佳,像是在確定什麼。
米佳微笑的沖嚴然點點頭,像是在鼓勵著他什麼。
嚴然怯怯看向於芬芳,小小聲的開口,說道:「奶奶好。」
於芬芳心裡咯噔了下,頓了頓,冷聲開口道:「都坐下來吃飯吧。」她掩飾的很好,只是一雙緊緊握著的手出賣了她的緊張心情。
飯後嚴昊和於芬芳坐在客廳里聊著天,米佳幫忙著管家阿姨收拾著,嚴然安靜的跟在米佳身後。
「最近公司怎麼樣。」於芬芳隨口問道。
「還不錯,不過最近房價開始有些波動,估計新的成品房開盤要挪后一段時間了。」前段時間由於莫憐萱車禍的事對莫氏的股票有一定的影響,兩家現在是合作夥伴自然也有點影響,不過這段時間股價也都已經開始回升了,加上這段時間外面炒房炒的厲害,政府也出了一系列的政策下來,所以前幾天和莫振勛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把正式開盤售樓定在了明年開春。
「嗯,這樣也好,你也多點時間陪陪米佳。」於芬芳點點頭。
「媽,你現在對米佳比對我還好哈。」嚴昊笑著說道,想當初他還記得母親有多麼不滿意米佳,為此當初沒少找米佳的麻煩,而且好幾次和父親就他的婚姻問題吵過嘴。
「你媽我心裡跟明鏡似的,米佳這個媳婦怎麼樣我心裡清楚得很,我可告訴你,你以後要是敢對不起米佳,我絕對不會輕饒你,你是我兒子也照不包庇。」於芬芳看著她,略帶著威脅的口氣。
嚴昊笑了,保證的說道:「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
兩人相視笑了,笑過之後,於芬芳不禁有些感嘆的說道:「唉,想想時間過得可真快,你都三十四了,結婚都快四年了,對了,下個月你和米佳結婚就滿四年了吧?」
「嗯。」嚴昊微笑著點點頭,關於那天,他早有安排了。
「那你這次可要帶米佳出去好好轉轉,當初也有夠委屈米佳的,沒婚禮沒蜜月的,這次就好好補償補償她吧。」
嚴昊微笑,沒有說話。
「你們在說什麼呢。」米佳端著水果帶著嚴然過來,笑著問道。
「媽問你什麼時候給她生個大胖孫子給他。」拉過米佳讓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
米佳臉一下通紅,賭氣的推了推嚴昊,愣是不敢去看於芬芳。
於芬芳看著米佳如此,樂了,笑著附和著嚴昊說道:「對,你們都老大不小了,給我好好抓緊點時間,給我趕趕進度。」
「媽……」米佳覺得自己都快沒臉見人了,使勁的掐了下嚴昊。
嚴昊吃痛,強忍著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個……那個媽說得對,我們是該好好趕趕進度了。」
「嚴昊。」米佳嗔怒的看著他,起身說道:「我……我還是去幫管家阿姨吧。」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嚴然還搞不u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但是看著米佳離開,也跟著她屁股後面離開了。
知子莫若母,於芬芳看了看米佳,又轉頭看了看嚴昊,嘴角上傾,問道:「有什麼事不能讓米佳知道的啊?明知道米佳臉皮薄,故意說這些較露骨的話讓米佳離開。」
「沒什麼。」看著離去的米佳,嚴昊淡笑不語。
於芬芳挑眉,詭異的問道:「想好怎麼慶祝你們的結婚周年了?」
嚴昊看了看母親,嘴角的笑意不減,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見他如此,於芬芳也沒有再多問什麼。如此看來他都已經安排好了,那也就不用她來多擔心什麼了,於芬芳心裡暗忖道。
八月,對於上海還是酷暑,人們長說悶熱的天氣總是容易讓人煩躁生氣,但是今天格外的陰涼,米佳還是生氣的嘟著張嘴,原因很簡單,因為有人惹她不高興了,而且還是很不高興。昨晚臨睡前她問嚴昊今天有沒有空,晚上陪她出去一起吃個飯,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出去吃飯了。可是那傢伙竟然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說今天有事,很重要晚上不能陪她吃飯了,然後一沾到枕頭沒幾分鐘就給睡著了……她差點沒有氣背過去,她沒事才不會撒嬌要他陪呢,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突然叫他一起吃飯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才是,他那傢伙竟然想都不想就給拒絕了,他也不想想,今天可是他們結婚四周年的紀念日誒,當初沒有給她一個夢幻的婚禮也就算了,竟然還不好好記著他們當初結婚的日子,真是氣死她了。
真是越想越不u開心,米佳重重的合上手裡的文件夾,環顧一周,也沒見一個同事,說也奇怪,今天都快九點多了,他們怎麼還沒有人過來。
才這樣想著,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嚇了她一跳。如此大的空間只有她一個人,電話這樣無預警的響起,還真的是有些嚇人的。
定了定神,才接起電話,「喂?」
「米佳,你怎麼不開手機,我打了好多全都進了你的留言信箱。」才接起電話,羅麗劈頭就說道。
「呃……」由於不高興某人把這麼重要的日子給忘了,早上米佳特地把手機給關了,免得某人突然想起什麼給她打電話,哼,她才不接了呢。沒想到沒等到某人的電話,到是等來了羅麗這個八卦婆的電話來著,烏黑的大眼轉了轉,避開她的話題,反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哎呀,你趕緊下來,我正在你公司樓下呢。」說完直接掛了電話。沒時間同她多說,那邊人都準備的差不過了,就差她著主角了,現在還得帶她去化妝換禮服,可沒有多餘的時間同她浪費。
米佳愣愣的看著電話,心想,究竟是什麼事呀,羅麗這麼急。沒有多想,起身急急的朝電梯跑去。
「羅麗,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誒……你,你別推我啊。」什麼都沒有問清楚,人就已經被推上了計程車。
「師傅,去剛剛上車的地方。」門一關上,羅麗直接對司機說道。
「羅麗你幹嘛啊,我還上班呢。」車子開動了,米佳有些急了,她的包包,手機可還全都放在樓上呢,再說現在辦公室里一個人都沒有,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事。
「別吵,還不是因為幫你,無故關什麼手機啊,要是去晚了,有人非殺了我不可。」羅麗沒好氣的白了米佳一眼。
「誰啊?還有,我們這是要去哪裡?」現在米佳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樣一個狀況,突然一個電話,突然別人這樣推上了車,究竟去哪究竟要做什麼她全都不知道。
「我們現在要去……」話還沒有說完,包里的手機就響起來了,是莫憐萱來的電話。
「喂,憐萱,已經接到她了,我們五分鐘后道,你讓她們把服裝什麼的全都準備好,一到我們就馬上化妝。」像是都不用去猜測對方會說什麼,羅麗開口直接就說道。
憐萱?米佳狐疑的看著她,雖然莫憐萱好了之後曾經和她一起去喝茶同羅麗見過一次,不過也就那見過一次吧,她們兩什麼時候感情那麼好了,還互相交互了電話。
「你和憐萱什麼時候這麼熟了啊?」見她掛了電話,米佳直接問道。
「哎呀,這個以後再說,我現在還要打電話。」說著直接按了幾個數字鍵,電話沒一會兒就通了,「喂,小崔,你那麼怎麼樣了……行,我們這邊抓緊一點的話也應該能趕上時間……好,知道了,到時候見吧。」
米佳有些傻眼的看著她,誰來告訴她現在這是什麼狀況!
車子緩緩在一家高級的婚紗攝影樓前停下,米佳有些傻眼的看看前面,轉頭又看看羅麗。
「哎呀,你就別看了,還的換禮服和化妝呢,再不抓緊點就真的趕不上時間了。」說著就把米佳直直的往裡面推去。才一進門,莫憐萱面帶微笑的同幾個婚紗店的小姐已經在那裡等著她了,見她進來忙的迎上前,沒等她多問幾個人圍著她又是化妝又是做造型的風風火火的就行動起來了,羅麗和莫憐萱也一同坐到一旁做造型。中途米佳忍不住問道:「這……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呀?」
身後幾個幫忙她們做造型的女孩詭異的偷笑著,莫憐萱和羅麗更是默契的一口同聲說,「秘密。」反正整件事就透著一股詭異,所有的人都怪怪的就是了。
禮服拿出來的時候,米佳一眼就喜歡上了,禮服是抹胸的款式,沒有很多的花式點綴,上身簡單的什麼東西都沒有,裙擺上點綴性的鑲著許多的小顆小顆的水晶石,后擺拖的長長的。更神奇的是這禮服合適的沒有一點的分差,不松不緊像是特地量身為她訂做的似的。
待米佳換好衣服出來,莫憐萱和羅麗也已經換好衣服了,看著米佳,莫憐萱不禁讚歎道:「好美……」
「看來那傢伙的眼光還真是不錯。」羅麗小聲的嘀咕著說道。
米佳自己倒是沒有來得及好好照過鏡子,就直接別羅麗和莫憐萱拖出了門,身後新娘秘書還忙不迭的拉起米佳禮服的后擺,就怕這麼完美漂亮的禮服給拖壞了。門外早已經有輛婚車停在那裡,是豪氣的林肯加長,車頭一對喜慶的婚禮娃娃幸福的相擁在一起,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的美好。米佳看著這一切,心裡已經隱隱有些猜到什麼,但是這一切都是真的嗎,為什麼她有點像在做夢的感覺。
車上,米佳傻傻的問道:「你們確定我不是在做夢嗎?」感覺好不真實。
「你是在做夢的,還是個美夢。」莫憐萱揶揄的說道。
當司機說到了的時候米佳的心情突然緊張起來,緊緊的抓著莫憐萱和羅麗的手,臉色有些無措。
莫憐萱和羅麗相視笑開了,羅麗不客氣的數落道:「都是一起生活四年了,你還當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會呢?」
米佳由莫憐萱和羅麗扶著下了車,才一下車嚴然穿著像個小紳士似的拉這一個年紀比他小的一小美女兩人滿臉歡笑的朝她走來,接過新娘秘書抓著的裙擺,紅毯一直由教堂里鋪設到路邊,一切都是那麼的莊嚴而又神聖。莫憐萱將之前準備好的花球遞過去給她,小聲在她耳邊說道:「他在等你呢,快進去吧。」
米佳深深的做了個深呼吸,捧著花球朝教堂里走去。嚴然和小美女在身後拉著后擺,莫憐萱和羅麗跟在最後。
裡面嚴昊氣宇軒昂的站在那裡,眼睛緊緊的盯著教堂的大門,結婚進行曲已經開始播放,也就是說米佳她們已經來到,臉上的笑容不減,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心裡有多麼的緊張。
射門緩緩被打開,米佳出現在大家的視線里,在場的有她在新雅的同事,也有她現在在的會計事務所里的同事,還有宇揚建築的一大一部分員工,還有幾個嚴昊特意邀請過來的報社記者。但是此時她眼裡看不到任何人,直直的盯著正前方那個英俊挺拔的男子,彷彿全世界都只有他,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面帶著微笑,此刻她忘卻了緊張,忘卻了害怕,有一道聲音,清晰明確的告訴她,往前走去,朝那個男人走去。
當神父宣布說他們結成夫妻,嚴昊低頭親吻著他的新娘,低聲在她耳邊說道:「我愛你,我的妻子。」
臉上那抹紅韻是掩飾不住的,幸福的表情洋溢著,承接住他那愛戀的吻,抵著他的唇畔喃聲說道:「我也愛你,我的丈夫。」
一切就如嚴昊計劃的那樣完美,他們在所有人的祝福中,牧師神聖的宣誓下,他們成了夫妻,他向全世界宣告這是她的妻子,他還給她一個早在四年前就該給她的婚禮。
「站好了沒。」米佳背對著她們,手捧著花球,朗聲喊道。
「好了好了,你就往後扔吧。」羅麗正站在米佳的身後,為的就是米佳待會兒能一個扔到她的手上,話說她和小崔的婚禮正好定在十月份,現在接個花球也算是討個吉利。
「那我開始扔了。」米佳在心裡默念了一二三,然後一鼓作氣往身後扔去。
說來好笑,越是想要的人越是不容易得到,無心去爭強的人偏偏落到了她的手上。莫憐萱看著那不偏不倚落到自己的手上的花球有些回不過神來。
「哎呀,怎麼跑到憐萱這裡來了。」羅麗不滿的嚷嚷道,明明她看著那花球要落到她手上了,怎麼像是突然改變了路線落到她旁邊莫憐萱的手上了呢。「憐萱,你有對象了嗎?」
「我……」莫憐萱不自覺的瞥向一旁的莫振勛,正好對上那雙帶笑的眼睛,紅了臉,把花球塞回到羅麗的手上,說道:「我才沒有想結婚,這花球給你吧。」說完直接跑開去。
「誒……這是你接到的誒,聽說接到花球下一個結婚的可能就是你哦,這很靈的。」羅麗大聲的朝莫憐萱的背影喊到,小跑著要把花球遞還給她。
晚上,窗外星光璀璨,房內春光旎糜。
「為什麼昨天問你什麼都不說。」米佳輕咬了下他的肩膀,想到自己早上還為他忘了今天是他們的結婚周年慶而不滿就覺得好笑。
「說了怎麼給你驚喜。」嚴昊用舌輕輕的舔舐著她那豐潤的耳垂,朝她的耳朵里輕輕的吹著氣,惹來米佳不自覺的輕顫,嚶嚀出聲。滿意自己帶給她的影響,細密的吻隨之落在她的臉上,眼,眉,鼻子,嘴,無一放過的地方。
那嫩白的藕臂慢慢圈上他的脖頸,米佳抬頭,輕聲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謝謝你的驚喜,我很喜歡,我愛你,嚴昊。」
擁著她的力道加重了些,臉貼著她的,不吝嗇的回應著她的愛,「我也愛你,米佳。」
窗外雲移星轉,月亮躲在雲朵後面,小心的窺視著這對情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