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再去愛別人是不對的
說到這裡,伊索蕾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問他:對了,你不知道嗎?以後應該會繼承攝政位子的那個女孩,跟你也很熟。是誰?達夫南感到不解,但隨之而來的答話卻令他嚇了一大跳。不就是莉莉歐佩。這實在是前所未聞的事。我……我完全不知道。沒有任何人告訴過你嗎?伊索蕾疑惑地歪著頭,並接著說:將來會成為攝政的那個孩子必須和父母分開住,直到思可理畢業為止。而且從小必須和一般孩子同等待遇。因為如果不這樣做,這個孩子會認為他是特權階級。達夫南過了一會兒之後,說道:那麼,你一定討厭莉莉歐佩吧。因為你們的父親等於是仇人。不,我覺得他們很令人同情。特別是攝政閣下,他一失去**上的能力,就胡思亂想,擔心別人會奪去誰也不會覬覦的權位,並因為這樣而毫無顧忌。伊索蕾的語氣聽起來一點兒都沒有開玩笑或是嘲諷,她是用真心說出這番話的。現在你知道我為何會這樣了吧?達夫南沉思了一下之後,醒悟到一些事。他抬頭看著伊索蕾,說道:原來如此……依你的能力,原本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劍之祭司的應該是你。要是你沒有這樣隱居起來,一定是你。嗯。我是不可以成為劍之祭司的。我不希望我爸爸的事又再重複在我和莉莉歐佩身上。那孩子很像她父親,而我則和我爸爸一模一樣。人們說什麼我是隱居的公主,其實這都是有計劃的事。根本沒有任何人希望我脫離現在這個情況,去做別的事。原來她不是因為那些對她爸爸袖手旁觀的人失望而關起心門,也不是因為無法和爸爸一起死去而難過得自暴自棄。原因只是因為,她能做到的最好方法就是保持現在這種狀態。他傾聽著夾帶寒雪侵襲而來的風聲。突然,心中浮現出夏天看到的冬天景象。在那裡,有垂著受傷手臂看著遠方的伊索蕾,還有抱著她的自己。雖然沒有用言語確認過,但他一直相信當時的她與他有著相同的心情……那麼,你打算一輩子都不去愛人嗎?除了死去的爸爸以外,誰都不要了嗎?他看著直直坐著的她臉孔的側面,熱切地凝視著,等待著她的回答。即使所有情況都令她不得不一個人生活,但這未免也太不公平。真的如伊利歐斯祭司寫的日誌最後一句那樣,人類之間的公平要過了億萬年之後才能有嗎?然後,響起了一句簡短的答話:我曾經愛過一個人。……這是他今天第三次張口結舌,冰冷的氣息從他臉頰掠過。而現在我已經不愛他了。在我愛著他的時候,我沒有處理好我的感情問題而讓我的感情弄得我滿是傷口,後來甚至變成為一種煎熬。所以我把那份感情深深埋在心底,這才是正確的選擇。我的感情被埋藏之後沒有腐爛就化掉了,我覺得以我現在這樣的心境,再去愛別人是不對的。正在燃燒的木柴底部,可以看到燃燒殆盡而變成的灰燼。那根木柴下部正慢慢地碎開變成粉末。達夫南低頭俯視地板,又尷尬地環視了幾處地方之後,突然站起來,然後說些時候不早應該走了之類的話。伊索蕾有些擔心地說:這種天氣走雪地會很危險。達夫南搖了搖頭,用一隻手搓了搓泛紅的臉頰,笑著說:我們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樣犯錯了。門一開,大雪正在傾瀉而下。達夫南停頓了一下,回過頭去,伊索蕾很快地揮手之後就關起了門。腳步聲越行越遠。留下的伊索蕾獨自一人看著他剛才坐過的坐墊位子。火花飛揚,她放下爸爸的日誌,用手拍熄火花。然後站起來收好坐墊,把大椅子搬過來。她把整個身體埋坐在爸爸生前最愛用的椅子里,可是這一次,她的手上並沒有拿著書。三月一到,思可理就開學了。學校里換了很多學生。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賀托勒不在學校了。原本跟在賀托勒身邊的那些孩子們一時失去重心,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以艾基文一人的領導力,根本就無法再把他們聚合起來。賀托勒如眾人所預想,自願走上了劍之路。在三月初,他就和劍之祭司底下的戰士們一起去到沉默島,大概要到下個月才會回來。因為這個緣故,使得艾基文更加沒有頭緒,心裡惴惴不安的。他一直將生命重心放在哥哥身上,但是哥哥卻從自己身旁抽身而去,這也給他帶來了改變。但他拒絕接受改變。新學期一開始,思可理有個最大的話題,就是銀色精英賽。達夫南想起奈武普利溫還是渥拿特老師的時候,曾經跟他說過這個比賽。就是今年,我跟你們說,今年一定會出去比賽的!劍之祭司同意才可以出去比賽,所以還不知道去得成還是去不成。什麼話呀!五年才去參加一次,這是從以前就開始有的傳統。這一次是幾個人去啊?我可以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