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不想再隱瞞下去了
他說完之後,自信滿滿地轉過頭去,卻看到奈武普利溫站了起來,對他說:很簡單,你是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我?雖然是短短一句話,但在這一瞬間,代表劍之祭司的象徵雷之符文卻碰觸到他的腿上,發出啪啪的響聲。雖然不是故意發出聲響,但是這聲音卻非常清楚地傳到了所有坐在大禮堂里的人耳中。嗯,咳嗯,那個,劍之祭司大人……您沒有必要因為達夫南這個少年是您帶回來的,就攬為您的責任。您似乎太過想要證明沒有選錯那個孩子。其實祭司大人也偶爾會看錯人,祭司大人您不必捲入這件事……不,不是這樣的。奈武普利溫用冰冷的目光盯著對方,接著說道:我很了解達夫南的為人。斐爾勒仕修道士,如果依你的標準,認定那個孩子很壞的話,那麼你也是被局限在那個圈子裡,脫離不了關係。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應該很清楚吧?奈武普利溫說到這裡,很恰當地把話打住了。省略沒說的話,誰都料想得到是什麼。不等斐爾勒仕反駁,戴斯弗伊娜靜靜地開口說道:請就此停止無益的爭論。月女王是不容許我們在結論之外做太多討論的。為縮小議論方向,在此先說出本祭司的意見。她放開原本用手拄著的權杖,隨即,權杖就這麼直立在地上的圓圈中央。至今會一直沿著許多山巒尋找達夫南的原因,乃是因為達夫南失蹤當時,教導達夫南聖歌的伊索蕾瞬間感受到同步知覺,是如同失足跌落到深處的感覺。在教導聖歌過程中,老師和學生之間會感覺共有,這種事以前經常發生,我們對此應該是不需置疑的。然而,我們尋遍附近山底下也找不到他的蹤跡。甚至使用魔法也無法找到。他會是到哪裡去了呢?我認為解開這個問題的鑰匙乃是他所帶著的劍。一直站著的奈武普利溫霍地轉頭瞪著戴斯弗伊娜。斐爾勒仕修道士則是一副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連其他人也似乎很驚訝地騷動起來。而坐在奈武普利溫旁邊的頭箍之祭司默勒費烏思也露出驚訝的神情。那把劍在達夫南來島上之前就已經是他的東西。從一開始,我就感受到那把劍內部潛藏著一股強大力量。雖然無法得知力量之好壞,但可知的是,它一直在等待機會出來。不過,令人驚訝的的,達夫南長時間帶著那樣的劍卻能一直平安無事。關於那把劍,我知道的比較多!那隻不過是這孩子在大陸所屬的那個家族裡代代相傳的傳家寶!戴斯弗伊娜不做回答,只是稍微低下了眼睛。如此喊著的當事者奈武普利溫感覺內心一陣焦躁,對戴斯弗伊娜投以懇求的目光。在長久被孤立的月島上,並沒有人知道關於冬霜劍與寒雪甲——也就是冬雪神兵——的事。即使在大陸生活了幾年的奈武普利溫,能夠說得出來的也只不過是些片面的事。不過,親眼看到冬霜劍就知道這絕不是一把單純的寶劍。光是以其外表顯現出來的特質,便能感受到一股無法掌控、看不到的威脅感。身為劍之祭司的他能夠感受到存在於劍中的那股危險力量,更何況是精通魔法與預言的權杖之祭司,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那股力量?不過,戴斯弗伊娜至今都一直不把它當作問題,甚至還一直予以隱瞞。但是她現在已經不想再隱瞞下去了~~~劍之祭司說的話沒錯。不管怎樣,這東西是個古物,對我們這些巡禮者而言,是個不可知的未知物。我只知道,那把劍具有力量可以穿越到重疊在我們世界之上的異空間。我先就這一點做個解釋。那個孩子不會是到了異空間?如果只是單純這樣,依我的力量不可能找不到人。我甚至可以呼喚被困在異空間的他。可是我卻在異空間里感受不到他的存在。那麼他會在哪裡呢?只能是異世界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異空間與異世界的差別。可是卻沒有任何人去過那兩個地方,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過了片刻,思可理的傑納西老師開口說道:所謂的異世界,是不是……和古代王國的古井另一頭的世界一樣?您的意思是,連接到那裡的通路又再度被打開了嗎?戴斯弗伊娜答道:這是一種可能。在這裡我要清楚公開一件事。我與劍之祭司的看法不同,我確信達夫南的那把劍里潛藏著一股危險力量,但一直有效壓制住那股力量的就是那個少年的力量。怎麼會這樣呢?我長久以來都在猜測那孩子或許有一種特殊能力,所以一直在觀察他。他的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他所有的血統和魔法傳統並沒有什麼關係,而且他擁有的資質也只不過是比普通小孩優越一點而已。奈武普利溫仔細聽著戴斯弗伊娜說的每一字每一句。突然間,他懷疑自己對她到底有多少了解。同時,對達夫南也有著同樣的想法。未成熟的少年面對具有強大力量的魔法武器時,通常都會在瞬間被那股魔力給吞噬掉。但是達夫南卻能夠平安無事地帶著那把劍好幾年。這種情況下,在我們的傳統上只會做一種判斷,就是-把劍給他,他的存亡都由他自己負責!-就在這個時候,大禮堂的大門傳來敲門的聲音。可是戴斯弗伊娜卻不管這聲音。她滿是皺紋的臉上微微地抖了一下,下垂眼皮里的眼瞳費力地散發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