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攪黃媽媽的婚禮(4)

這個詞成了我們倆的禁忌

陣陣涼風吹了過來，凍得我牙齒都在打戰。我強忍著寒冷走在大街上，突然發現了前面不遠處戴著黑色棒球帽的閔一天。

這傢伙一個人站在路邊，品嘗著孤獨的滋味。

品嘗孤獨好像是這傢伙的嗜好！

「你什麼意思嘛！怎麼可以一聲不響地跑掉呢？」

我盡量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向他走去。

「要走也要帶著我一起走啊！太不講義氣了！」

「……」

這傢伙看都不看我一眼，繼續在那裡品嘗他的孤獨！那是什麼味道？巧克力味還是草莓味？好吃嗎？

還是不吭聲。我決定轉移話題。

「你的大花臉是一個星期前被那幫小流氓打的嗎？我還以為你很能打呢！」

說著我走上前，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我這麼說是不是很傷他的自尊心啊？

「喂，小煤婆！」

「幹什麼？」

「我那天打贏了……」

「還想騙我？！你看看你的臉，足足有六塊瘀痕呢！」

「……」

黃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是我跟同學玩摔跤弄的。」

「騙人！」

「不對，是打拳擊弄的。」

「┬┬鬼才相信你的話呢！」

「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整天就知道說謊？！還有，我怎麼可能會打不過他們？！那天我把他們都打趴下了！」

嗯！你了不起行了吧？自以為是的傢伙！

哼！

一天盯著我看了半天，嘴裡一直嘟嘟囔囔地說著髒話。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滿天的星星正眨著眼睛俯瞰世界。

「我回去仔細想了想，其實……」

像是對我的話產生了興趣，一天微微轉過臉來看著我。

「……其實我們倆能成為姐弟，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糟。_你想想看，要是有一個像我這麼漂亮的姐姐，你臉上也有光是不是？」

「……」

一天一直盯著我看，搞得我渾身不自在。可是，他的眼神看起來真的好奇怪。

「你知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什麼？」

為什麼突然問我這麼奇怪的問題？

「……什麼？」

一天抬起頭望了望星空，然後拿出一支煙叼著：

「……最討厭女人在我耳邊一直嘮叨個沒完……」

「……」

「……有人拿我的名字開玩笑，還有……」

「嗯……」

「還有，你能猜到是什麼嗎？」

說這些話的時候，一天一直沒有看我，只是獃獃地望著天空。

「……還有就是別人說我沒有媽媽。」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這也同樣是我最討厭的事情，別人說我沒有爸爸……一天沒有了媽媽，我沒有了爸爸，我們還真是一對可憐的姐弟……

「不過……我想現在又多了一件讓我討厭的事情……」

一天終於收回望著天空的目光，轉過臉看了看我。

讓他討厭的事情？我心裡有種預感，接下來的話我不該聽。

「那就是有人說我們是姐弟！我真的不想聽到這樣的話。」

一直在我眼睛里打轉的淚水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剛才跟牛排一起咽下去的眼淚，最終還是決堤了。

原來只有星星的夜晚看起來這麼黑暗……

從那天開始，「姐弟」這個詞成了我們倆的禁忌。

我真的是個不孝女

「這麼說，你們現在已經是姐弟嘍？！」

永恩的聲音震得我耳朵生疼。我們成為姐弟，她這麼興奮幹什麼？

「你是說真的嗎？你現在成了商高老大的姐姐了！！！」

「不知道不知道！他跟我同歲，因為比他大兩個月，就要被人家叫成姐姐，總感覺怪怪的……」

「這是什麼話！死丫頭，┬┬真讓人羨慕啊！」

這有什麼值得羨慕的？

這個瘋丫頭，神經有點不太正常！不管她了！一天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在西餐廳里他踢開桌子就那麼跑掉了，真讓人擔心。還說了一大堆古古怪怪的話……

就這樣過了三天。

最近媽媽整天忙著作結婚的準備，似乎已經把那天的事情忘記了。看到媽媽忙得不亦樂乎，我心裡總覺得不舒服。看來我真的是個不孝女啊！

「希媛！那個李賢宇，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從幾天前開始，永恩就一直在說自己見過他，可是怎麼都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這丫頭正為這事兒發愁呢！

李賢宇那傢伙也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出我的手機號碼，整天又是發簡訊，又是打電話的，煩死了！

就是我決定以後都不叫他的名字，一直稱呼他為Beanpole男孩兒的那個人嗎？反正就是那傢伙了，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可能只是長得很像吧。」

「名字也很熟啊！！！我到底在哪兒見過他呢？」

無奈我只能沖她笑了笑。=_+

池永恩，我可愛的好朋友！我可還記得呢！Beanpole男孩兒來找我算賬那天，是誰把我丟在那裡，一個人跑掉了！！！

我怎麼會有她這種不講義氣的朋友？！

直到放學的時候永恩還在那兒嘮叨個沒完。我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背起書包走出教室。

「喂！今天跟那幫丫頭約好了去喝酒，_你也一起來吧！」

「我今天要去陪媽媽試婚紗，沒時間。」

「你上次說結婚是哪一天來著？」

死丫頭！不知道我心裡正難受呢嗎？還一個勁兒地問！

「這個月二十九號，星期天。」

「什麼？就剩十天了！」

「嗯。怎麼？這你也羨慕？」

「_到時候我也可以去參加吧？是不是那種自助餐形式的？」

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讓人討厭了？小學的時候看起來還挺順眼的……一定是上了女高以後，被那幫丫頭給帶壞了！=_+她墮落成今天這樣子，我也有責任啊！可憐的丫頭！

永恩一蹦一跳地跟在我身後——真是幼稚得可以！

就在此時……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不喜歡草莓牛奶！我要香蕉口味的！臭小子，你找死是不是？！媽的，安希媛！小煤婆！！！你去看看她爬出來沒有。喂，喂！！！鄭道恩，去把她給我找來！」

這傢伙怎麼又跑到我們學校來了？他不是說過再也不來我們學校的嗎？這過了也沒幾天啊！一定是有健忘症！這傢伙的臉上還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鄭道恩站在一天身邊，正拿著手機玩遊戲呢。閔一天用手肘捅了捅他：

「過去把安希媛給我找來！」

「人家還要玩遊戲呢！」

「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的手機砸了？」

「……」

「還愣著幹什麼？！你的手機是新買的吧？」

┬┬鄭道恩用手撫摸著自己的手機，好像很珍惜的樣子。=_+

「她已經出來了。就在那兒，你看！」

說著，這個該死的鄭道恩用手往我這裡指了指。鄭道恩，誰要你多嘴？！我恨你一輩子！！！黃毛終於發現了我，整張臉馬上陰沉下來。

「好久不見啊！」

我磨磨蹭蹭地朝黃毛走去。

為了取悅讀者的噱頭

今天果然又跟來一大幫人。一群商高的學生圍在校門口，像觀賞珍稀動物一樣看著我。討厭！！！

「你眼睛瞎了嗎？」

「沒有。」

「那是你的腿瘸了？」

「沒有。」

「那為什麼現在才出來？！！！該死的小煤婆！」

我又沒有做錯事，幹嗎對我大呼小叫的？沒瞎沒瘸就一定要出來得早嗎？誰讓你等我了？！

身邊的永恩正死死地盯著一天看，一臉的花痴相！這丫頭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怎麼眼睛直冒綠光？

「一天哥！這個姐姐是誰啊？她是你什麼人？」

「她不是你女朋友吧？」

「啊啊啊！！！不可以！你快告訴我她不是！」

一群商高女生唧唧喳喳地圍在黃毛周圍。這傢伙好像有點招架不住了似的，微微皺起了眉頭。

所有經過的女生都用熱辣辣的眼神盯著我看，那溫度足可以煮熟一隻雞蛋。這幫丫頭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沒錯吧？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我可是你們的校友啊！

「要不要修理她們一頓？」

「什麼意思？」

「我問你，要不要我去修理修理這幫丫頭，給你出出氣？」

真想立刻點頭答應。可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其實，也是因為不希望事情變得太複雜……

「不用了，我不介意。」

「小煤婆，少在那兒裝善良了！一點都不像你的作風！」

「我本來就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

「鬼才相信你的話！」

為了顧全大局，我忍！！

看著兩條眉毛都快要擰到一起的黃毛，心裡真有點害怕。

「一天哥！你快說，她沒有在跟你交往，是不是？」

「啊啊啊！！！絕對不可以！！！」

剛清靜了一會兒，沒想到這幫丫頭又開始鬧上了！

一天狠狠地瞪著她們。

真生氣的話就好好教訓她們一頓！我絕對不會攔著你-_+既然都是女生，集中攻擊她們的臉，准沒錯！！！

我在心裡想像著這幫丫頭被打成大熊貓的慘相……哈哈哈！又在胡思亂想了，受不了自己！

可是就在此時，一天朝那幫丫頭走了過去。他不是聽見了我的心聲，真的要去修理她們一頓吧？

一天，我不是這個意思！剛剛想的那些都只是為了取悅讀者的噱頭，真的只是噱頭！！！朝鮮語管這叫「開玩笑」。我不是認真的，你要相信我！

這傢伙板著一張臉，一點點朝她們逼近。女生們似乎感覺出一天身上的殺氣，霎時安靜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一天啊，別這樣！你不是說過不打女生的嗎？我真的不希望你這麼做……

周圍的空氣像凝固了一樣，讓人沒辦法正常呼吸。

「你們給我聽好了！我……跟她……是……哥哥與妹妹的關係。」

聽到一天的話，我的心突然沉了下來。我僵在原地沒辦法動彈。為什麼會這樣？我為什麼會因為他的一句話有這麼大的反應？

「我的意思是說，我跟她……是兄妹！怎麼？你們有意見嗎？」

說著黃毛輕輕拍了拍一個女生的肩膀。

拚命地挪動著操縱桿

可是，我什麼時候變成你妹妹了？你可別忘了，我比你整整大兩個月呢！應該叫我姐姐才對！

嘈雜的人群中傳來一天的笑聲。可能是剛才一天的表情太恐怖了，現在才緩過神來的商高女生們又看到他瘋了似的大笑，一個個都跑得無影無蹤了。

「你看……我說我們是兄妹，她們都走了！喂，別走啊！」

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這傢伙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憂傷……安希媛，你不能上他的當！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怎麼懂得什麼叫憂傷？是我看錯了，一定是我看錯了……

一會兒工夫，人都走光了。黃毛又拿出一根香煙抽了起來。四周靜得讓人感覺不舒服。突然一個人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啊喲！！！又沒有電了！！！」

一直蹲在一邊的鄭道恩拿著手機突然站了起來。這傢伙還真會挑時候。

「真他媽的！這麼快就沒電了，氣死我了！！！」

怎麼看都覺得這傢伙不太正常。鄭道恩罵罵咧咧地檢查著手機電池，而黃毛則站在一邊使勁兒瞪著他。黃毛扔掉手中的香煙走到我跟前，將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

「兄妹之間是不能這樣的吧？」

「……什麼？」

「應該不能。是呀，不能……媽的！」

黃毛這樣說著，放下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隔著一米多的距離，我跟著黃毛來到市中心。一路上我的心臟像是快要跳出來似的嘣嘣跳著。我究竟是怎麼了？

跟著黃毛一起來到了遊戲廳。

遊戲廳里擠滿了人。我們進去的時候還有好多人跑過來鞠躬行禮，可是這份客氣並沒有我的份兒。這幫人都像看怪物一樣盯著我，更何況我現在穿的還是校服……不如回家換套衣服再過來了！

「哎喲！他媽的！快點打那個！！別吃，那是地雷！！！對，對了！你連這個都弄不好啊？！都跟你說別吃了！快去吃那個香蕉！！！」

「哎呀，一天！這個太難了！」

鄭道恩在那裡拚命地挪動著操縱桿，卻頻頻出錯。一天則著急地在一旁指揮著。

我在一旁傻獃獃地站著，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突然看到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台娃娃機。哇塞！！！**裡面有可愛的流氓兔，還有中國娃娃，以及頭髮鬈著、長得非常漂亮的芭比娃娃，還有一個長得很像黃毛……哈哈！我不知不覺走到娃娃機跟前，看著裡邊各式各樣的娃娃。

突然聽到有人往裡面放硬幣的聲音，回頭一看，竟然是黃毛！

「啊！嚇我一跳！」

「小煤婆，不要把嘴巴張那麼大！」

這傢伙走路怎麼沒有聲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過來的。

「你玩娃娃機厲害嗎？」

「當然！那還用問？」

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厲害！

隨著歡快的音樂聲，娃娃機的大夾子開始動了起來！黃毛認真地挪動著操縱桿。

「啊！那邊那邊！我要那個戴著太陽鏡的流氓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