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右戀戀的凝視著衛清蕭寧靜的睡顏伸手替他掩了掩被子悄悄起身輕盈的來到門外廊下。
迴廊里佇立著左削瘦硬朗的身影。聽到聲音緩緩轉身目光沉甸甸的落在右的身上。
右因為之前聽唐果說過左的心意此時被他這樣深深看住有些不自然。
「右。」左輕聲喚道。
「左……」她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頓了一下道:「謝謝你。」
「因為他嗎?」目光斜斜掃向合著的房門。
「是。」
「其實……在他飲下三歲水之後我還是險些忍不住殺了他。」
右驚得睫毛一跳。
左凄然笑道:「我想殺了這個人洛羽痕也就死了。我可以得到右主上可以得到唐果何樂而不為?可是竟在他斷氣的前一剎那又鬆了手。因為我覺得或許是我有什麼事情沒有弄明白。否則的話主上那樣摯愛著唐果卻又為何特意傳書信於我讓我留下衛清蕭的性命以保全洛羽痕?愛一個人不是應該不顧一切的佔有嗎?又何必苦著自己拱手相讓?我弄不懂主上的決定因此我不能擅自妄殺我得想清楚些再做決定。
「我想了很久忽然記起了當初唐姑娘誤以為洛羽痕蠱身亡后眼中那種死氣沉沉的神情。彷彿靈魂跟了他去了只剩了一個會呼吸的空殼。我想如果衛清蕭死了右會不會也變成一個空殼。我寧願選擇看著右幸福而不願看到只有空殼的右。」
右的臉頰有一滴淚跌落在塵埃。
左忽然伸手遞過一頁紙去。
右不解的抬頭看他。
左:「在隱霧島時我覺主上對唐果用情至深唐果的心中卻只有洛羽痕。我便想如果洛羽痕的蠱解除不掉那就等於命懸一線主上豈不是有了很大的機會!我為何不替他製造這個機會?於是在主上修鍊蠱術之前我便偷偷潛入聖壇開啟密匣將這一頁召喚蠱的解蠱術撕下私藏了。如今才知道這一手實在是下作之極徒給他二人添了諸多折磨也未能幫到主上半分。還勞煩你將此頁解蠱術轉交給唐姑娘我實在是無顏面對她直言。替我……道一聲歉。」
將這頁薄薄的紙交到右的手上左轉身離開白衣的身影如一抹清輝漸融入夜色。
右凝視良久才收回目光。拿著這頁紙飄向湖心小島。
……
自從衛清蕭在三歲水的作用下心智退化成小兒狀態不僅是洛羽痕連郭軒也受了連累。不過據郭宇駱說郭軒本是處在「七歲八歲煩死狗」的年齡段自從倒退成幼兒倒比平時更乖巧招人疼了……
寒非離依照「解蠱術」配製出了解藥。初次使用十分謹慎在唐果的建議下特意先給洛羽痕試藥若是有效再給郭軒解蠱。
計算著合適的日子和時辰在一個陽光溫暖的午後時分喂洛羽痕服下了解藥。
洛羽痕如今的頭腦十分簡單全然弄不清楚自己吃下的是什麼只知道唐果要他吃他就吃。服下解藥后很快覺得十分困頓揉著眼睛忍不住想睡。
唐果抱著他讓他枕在臂上輕輕的拍撫柔聲哄道:「睡吧睡醒后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雖是困得厲害卻戀戀不捨的揪著唐果的衣襟努力的眨著漸漸迷濛的眼睛抵抗著睡意。
唐果道:「困了就睡啊不要硬撐了乖。你睡著的時候我在這裡守著你一步也不會離開直到你醒來。」
他忽然清晰的吐出一句:「我害怕……在夢裡迷路。害怕醒來后找不到果兒。」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攪得她心中一陣莫名疑慮。在夢裡迷路?恐怕真的是只有三歲的心智才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吧。人怎麼會在夢裡迷路?
可是唐果卻實實在在的害怕了因為她自己就是個在夢裡迷路再也回不去的人。當初她醉酒睡著一覺醒來魂魄已是迷失在了另一個時空。寒非離說洛羽痕服下解藥后要沉睡七天才會醒來。誰知道他會不會在那長長的深眠里找不到回來的路?
這怪異的想法讓她惶恐不安。忽然瞥見兩人手上的半心戒指急忙抬手與他十指交纏讓兩個半心緊緊相合。
「洛羽痕」她一字一句的說「你記著兩隻半心戒指要始終在一起。即使是混亂的時空將它們分開它們也要彼此尋覓直到找到對方。」
洛羽痕在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沉入了睡眠他或許沒有聽懂她說的什麼可是她堅定的語氣卻給了他足夠的安慰。
唐果疼惜的抱著睡得深沉的人讓他的腦袋舒適的靠在她的胸口手指輕理著他的黑。
用解藥讓洛羽痕及他體內的蠱蟲沉睡只是解蠱的第一步驟。現在需取得一樣施術的材料了。
衛清蕭緊緊靠在右的身邊看到寒非離左手執一把小刀右手拿著一隻小杯子緩步踱了過來頓時驚慌失措往右的身後藏去。
寒非離走近了站住腳對右說道:「讓他將手伸出來。」
右輕聲哄著勸他把手伸出來:「只劃一小下不會很痛……」
衛清蕭勉強伸了手出來緊張害怕得閉上了眼睛有。寒非離手中銀光一閃他的腕上頓時被劃開一道小口鮮血涓涓流入小杯中。衛清蕭委屈萬分的趴在右的肩上無聲的抽泣像個膽小又脆弱的小孩。
待接滿一小杯血右連忙替他包紮將他帶到一邊千哄萬哄去了。
寒非離將這杯血緩緩傾倒在距離洛羽痕幾尺遠的土地上口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傳
中念著古怪的咒語。血液滲入土中留下一個暗色的印跡。
第二日血跡處冒出一個鮮紅的小芽並以肉眼可見的度抽枝長葉、打骨朵到黃昏時分一朵血色花朵腥紅綻放散著獨特的香氣。
寒非離說洛羽痕體內的蠱蟲已在解藥的作用下沉睡並慢慢蛻變七日內衛清蕭的鮮血化成的這朵花會引誘它從洛羽痕的身體里出來他也就再也不會受到蠱蟲的糾纏了。
聽寒非離如此描述唐果認為那蠱蟲會以極噁心極可怕的方式從洛羽痕的身體里爬出來於是反覆給自己加油打氣免得到時候嚇得精神崩潰。
到第七天的時候仍在睡夢中的洛羽痕忽然不適的蹙了蹙眉頭。她的神經「錚」的繃緊幾乎要綳斷。緊張得抱住他的身體不知是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一個勁的語無倫次:「不怕不怕不怕出來了就好了就好了……」
睡夢中的洛羽痕突然被嗆到一樣猛咳了一聲。她吃驚的看到隨著這聲咳嗽一隻巴掌大的藍色蝴蝶從他的嘴巴里噴了出來在半空中翻滾了數圈才撲棱著翅膀穩住它纖細的身體。輕盈的在半空中盤旋兩圈盈盈落在那朵血色花朵上。閃著美麗瑩光的薄翼一開一合翅緣有淡淡的光暈流轉。
被藍蝶採擷后的血色花朵迅枯萎了下去。藍蝶旋即飛起消失在竹林間。
唐果目瞪口呆的望著藍蝶消失的方向。
那個就是……蠱蟲的化身嗎?萬萬想不到蠱蟲會以化身成蝶的方式離開它的宿主。醜陋的蠱蟲化成的蝴蝶居然如此美麗。
臉頰忽然傳來柔滑的觸感。轉臉看去正對上洛羽痕初從夢中醒來含著迷濛笑意的眸子清濯如一泓春水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
「果兒我為何會睡在這裡?」他講話的語氣雖然因為久睡而慵懶綿軟卻已是恢復了正常的成*人口吻。「我似乎睡了很久。」
「久是久一些啦幸好你沒有在夢裡迷路。」她含笑帶淚的目光如絲絲密密的雨水柔軟濕潤。
他忽然模糊記起了什麼舉起了左手與她的右手相扣細細端詳合在一起兩枚半心戒指。
穿越
不管時空如何轉變
時間怎樣流轉
不管迷失在哪朝哪代
生成怎樣的模樣
身著怎樣的服裝
前世的記憶有如暗夜的微光
指引著命運的方向
哪怕是穿越千年浮世
尋遍歷史的星雲蒼茫
半顆心也會始終不懈的
找尋另外的半顆
今世的命里
烙有前世的印
不可磨滅永不相忘。
番外郭糖在現代(上)
指婚……該死的指婚……
睡夢裡郭糖又在咬牙切齒的咒罵。
「但願有一天這世上不再有指婚這種混帳事不再有皇帝這種混帳東西!」
迷迷糊糊中她覺得自己像是說了夢話。該死這種夢話要是被別人聽了去會不會滿門抄斬?
旁邊忽然傳來一個輕柔的女聲:「果果。做什麼夢呢?夢話都這樣精彩。」
是誰?這麼溫柔的語氣莫非是姨娘?她怎麼找到酒樓來的?……不對姨娘不會稱她果果只會稱她「糖兒」。究竟是誰?
努力的睜開了酸澀的眼睛向旁邊望去。估計是之前喝酒的緣故頭有些昏沉。待看到眼前的情形就更混亂了。
什麼情況?
她現自己不是在杏花酒樓里而是在一個奇怪的房子里。蒼白的光線。單調的線條。白色和青白色的色調。毫無品味的簡單桌案。一個個方方正正的板板豎在桌上(電腦)。其中一個板板正在著光前面坐了一名穿著十分傷風敗俗的女子頭很奇怪就像被雷擊過一樣又蓬又亂。
而她自己則是躺在一個很柔軟舒適的大椅子上。
被雷擊過一般的女子察覺她醒來轉臉看過來溫柔一笑:「果果醒了?在桌上你喝的太多了完全醉的人事不知如果送你回家你爸媽一定要罵你的。反正我今晚要加班就把你扶到公司里來睡了。」
果果……是誰?公司……啥意思?她迷茫的眨了眨眼。
女子忽然起身向她走過來。她嚇了一跳坐起身來準備逃跑。女子卻沒有察覺她的異樣順勢坐到她的身邊很親昵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晚上你有點失態哦。嗯……不過楚坤的行為的確是太過份了。都還沒跟你提分手就帶著新女友跳到面前來換誰誰也受不了。這傢伙忒不是東西了咱不稀罕他。」
一面說一面很鼓勵的抱了一下她的肩膀。抱得她愣愣的雖然還是不明白這女人在說什麼卻莫名的感到親切。
女子繼續道:「這事我跟狐總解釋了原委但他仍是有些生氣呢。畢竟是在那麼重要的客人面前。也不知會不會影響這一次你的作品上封的事。哎先別多想了你還是去洗手間洗漱一下吧滿身的酒氣。」
女子輕推了她一下她卻沒有動愣愣的看著對方諾諾道:「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女子呆住。旋即抓住她的肩膀一陣大搖:「我是小珂!小珂!老闆的助理小珂呀!失戀而已什麼大不了的事犯得著刺激得失憶嗎?!你個沒出息的!現在記起我是誰了沒有?記起了沒有?記起了沒有?!」
郭糖被她兇悍的模樣嚇到慌忙道:「記起了記起了。」……她記起什麼了呀。
「還不去洗漱!」
「哦……」慌慌的站起來原地轉了三圈不知何去何從。要她去哪裡洗漱呀……
小珂崩潰的拍了一下她的雷擊頭:「姑奶奶你真醉的不輕!」站起來推著她的後背徑直將她推進一個小門口裡去順手替她帶上了門。
郭糖背靠在門上站了好一陣子還是沒有弄清楚狀況。抬眼打量了一下這個狹小的空間裡面有些新奇的設施。
眼角忽然瞥見牆壁上人影一閃。下意識的往旁邊疾退了一步擺出防守的招式。
定睛看去只見正對面有一個人擺出與她同樣的招式。
「兩人」對峙良久郭糖忽然醒悟:那不是另一個人而是鏡子中映出的她自己的影子。可是她完全不認得自己的臉。
她湊到這面格外清明的鏡子面前仔細端詳著自己的模樣。呃衣著的傷風敗俗比起小珂來有過之無不及她可以清晰的看到胸前一道深深的溝壑……簡直趕上了小姨娘的尺寸!
而那張比小姨娘還要美艷幾分的臉蛋兒卻不是她原來的模樣。所幸她的頭雖然也披散在肩頭沒有盤成髻卻是略顯蓬鬆的直而不是如小珂一般被雷轟過的樣子否則的話她鐵定立刻昏過去。
郭糖呆怔了好久四個大字浮上腦際:借屍還魂。
強烈的恐慌頓時佔據了心胸頭嗡嗡嗡一陣亂響呼吸也有些憋悶。
為什麼會生這種事?還有這奇怪的房間古怪的物件她究竟是身處何方哪個國度?
身後突然傳來敲門聲小珂的話音傳進來:「果果怎麼這麼久?你沒事吧?」
她尚處在慌亂之中一時間沒有回答。
小珂說:「我進去看看你哦我進來嘍……」一面說一面推開了門。看到唐果一手撐著洗手台站著面色蒼白眼神散亂搖搖欲墜。
小珂吃了一驚急忙上前幾步扶住她的手臂:「果果怎麼了?你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
郭糖的眼神漸漸聚焦落在小珂的臉上。小珂被她盯得渾身毛問道:「你幹嘛這樣看人呀?怪嚇人的。再盯我揍你哦。」
她忽然冒出一句:「我叫什麼名字?」
小珂頓覺一個晴天霹靂在頭頂上炸開。(她的型是這樣做出來的嗎?)
郭糖像唐果一樣明智的選擇了「失憶」為借口。在她的那個世界里如果生「借屍還魂」這種事不被道士的桃木劍戳幾個通明窟窿也得架到柴堆上燒死。所在她在第一時間就打定了主意咬定「失憶」不鬆口。
通過一個多小時的盤問、試探、研究之後小珂絕望的認定:唐果是失憶了。
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不記得父母的名字。不記得家庭住址。不記得公司名字。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不認得電腦。不會用水龍頭。不會用馬桶。不會用手機。
當然也不記得導致她失憶的楚坤是個什麼東西。
omg她這簡直不是失憶是變白痴了好不好!
小珂暴躁的把她漂亮的彩繪美甲插進雷轟頭裡一陣亂撓猛的跳了起來一個爆栗鑿在果果的頭上咆哮連連:「你真沒出息!沒出息!沒出息!一個臭男人犯得上為他失憶嗎?!」
果果委屈得揉著頭上的包無語。(自此處開始統一稱謂為「果果」。)
小珂煩燥的打著轉盤算著天亮以後帶她去醫院看看。一縷晨光照進窗內時小珂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一把掐上果果的肩膀:「果果你聽著你失憶的事千萬要保密。如果讓公司里的人知道你失憶了你肯定會失去這份工作。你知道你是多少熱愛珠寶設計師這個行業也知道這次你得到雜誌封有多少人嫉妒也知道現在失業率那麼高工作那麼難找……」忽然看到果果茫然的眼神兒頓時氣餒下去「好吧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相信你的失憶是暫時的在你恢復記憶之前你要千方百計的隱瞞!如果因此失業就太可惜了這份工作的薪水還是蠻高的。」
「薪水?」聽得一頭霧水的果果終於逮住個關鍵詞開始問。
小珂淚下。「就是工資。」
「工資?」
「工資就是錢。」小珂快要撐不住了。
「哦!明白了。」果果欣然點頭。
小珂仰天遠目長嘆:唐果畢竟是唐果忘記什麼也沒忘了「錢」!
小珂趁同事還沒來上班的這段時間給果果惡補「記憶」。然而兩三個小時下來僅教會了她用馬桶和水龍頭至於電腦果果坐在電腦前時一臉的恐懼和茫然。
小珂替她開了機面對著顯示器上「請輸入開機密碼」幾個字淚水漣漣道:「你再好好想想密碼到底是什麼?」
果果搖頭。
小珂真哭了。「嗚……你的設計稿在電腦里哇……今天就要交稿的呀……雜誌封雜誌封呀……怎麼辦怎麼辦?完了完了老闆鐵定要開除你了……」
在果果冒出清脆的一句「什麼是設計稿」后小珂華麗麗的暈倒了。
小珂在絕望狀態下打開自己的電腦找到存檔的一些設計圖給她看一邊解釋什麼是「珠寶設計」。並翻出了果果以前的一些設計手稿給她看。果果看了好久毫不在意的揚了揚眉:「就是飾的圖樣嘛。」
小珂撲倒在桌上哭訴道:「我跟你講了這麼久你才悟出這一點么?」
果果歪頭想了想道:「這個我也會呀。」
小珂貌似聽出了語病:「什麼叫做『也』?」
果果不答拿過一張空白的紙從筆筒中抽出一枝碳筆略試了一下便在紙上細細的描繪起來。
看著那精緻絕倫的線條在她的筆下婉轉繪出小珂目瞪口呆。
「果果你設計的這個叫什麼?」
「金銀花縷珊瑚攢珠蝶穿花流蘇華勝。」
「華……華勝?!額飾?!」華勝是古代女子戴在額頭的一種飾繁複精美。
「是的。」果果認真的畫著點了點頭。
「果果雖然你的封設計是保密的我沒有看過但我覺得這不是你一向的風格呀。畫風也完全不像你。而且你的這個設計完全是古風哎那可是個時尚雜誌!」
「古風……」她的眼中忽然略過一絲慌張。古風?!難道此時此地已與她原本的生活隔了遙遠的時間距離?
她忽然記起神話中「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說法。難道她一夢醒來已是滄海桑田不知何年何月?如果真是這樣那父親母親小姨娘軒兒楚坤豈不是已然不在世上……
見她呆小珂擔心她糊塗得更厲害了輕推了她一下:「喂你沒事吧。」
她回過神來定一下心凝神將圖樣繼續畫了下去。「也許這與那個什麼封設計毫無關聯。」果果說話間已畫好了圖樣舉起來細細端詳「就將這個交上去吧。」
「果果我覺得你這個華勝的確是很特別可是你之前的初稿已經由老闆過目了你想拿這個糊弄過去的可能性不大。」
說話間上班時間已到同事們66續續到來果果立刻分心了很感興趣的盯著同事們的衣著打扮打量著。同事們見她兩眼森森然無不覺得陰風陣陣竟沒人敢跟她打招呼。
忽然強大氣場掠過一名身材高挑的男人走過來在二人面前頓住腳步陰沉的目光落在果果身上。
小珂緊張得跳了起來:「狐……狐總!」伸手掐了仍坐在那裡的果果「還不快問老闆好!」
果果站起身來施施然上前一步福下身去。
「給狐總請安。」
全場石化。
小珂最先反應過來一把將她扯到一旁打圓場道:「啊哈哈哈果果真會開玩笑哈……」
「咣當!」
狐立一掌擊在電腦桌上顯示器跳了三跳。「你昨天在桌上失態成什麼模樣!要是因此失去刊登權你知道會給公司造成多大損失?!你還有臉開玩笑!」
果果的臉猛的一沉眼中寒光畢現突然揚手砰的一掌擊在同一張電腦桌上只聽嘩啦啦一聲電腦桌頓時垮塌電腦摔在地上出絕望的破碎聲。
果果真的怒了。身為將軍之女走到哪裡不是被小心侍奉著除了她爹何曾有人敢在她的面前大小聲更別提拍桌子了!她沒有拍還到他的身上就很客氣了!可是以前輕輕鬆鬆拍碎張桌子只當給手心解解癢這一次手掌手腕可是生疼呢……她這才記起這具身體不是自己原來的了她力道手法用對了身體的力量卻不足夠好險沒把手腕折斷。這副老骨頭真得好好練練呢。
自打小珂告訴說她已二十五歲而且都沒嫁出去之後她就在心中自稱「老骨頭」了。平白老了許多歲讓她心情很不好。
大家面面相覷的看著這一幕。狐立的神情很詫異臉色卻是氣得青了。
小珂第一個反應過來看著摔破的電腦「嗷」的一聲慘叫揪住果果:「我的電腦……為什麼拍碎我的桌子?!」
她抱歉的看了小珂一眼道:「因為我覺得出手傷人不太好。」
小珂胸悶:「……是不太好。」看著狐總的臉色心中狂淚:果果什麼時候學的空手道?她怎麼都不知道!敢跟老闆拍桌子拍到碎完了這下全完了。
果然狐總一言不就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留下滿屋寒至冰點的氣場。
小珂暗暗的掐了果果一把:「你作死啊……這下子鐵定要炒你魷魚了。」
果果天真的看著她:「我不喜歡吃海貨。」
小珂冷汗滴滴。心虛的看了一眼四周偷瞄過來的同事「呵呵呵」乾笑了三聲道:「你真會開玩笑。」
「我不是……」
「好啦!」她果斷打斷果果的對於海貨的論討趴在她耳邊竊竊私語:「狐總其實待你一直不薄的否則也不會把雜誌封的機會給你你還這麼不識好歹!還不去跟狐總道歉!否則的話你就死定了。就說剛失戀心情不好啦快去快去。」
不管她一臉不情願的樣子硬將她推向了狐總的辦公室一把搡了進去順手替她帶上門。
果果被硬塞進門去抬眼看到那個背對著落地窗坐在桌前的人。晨光打在他的身上鑲出明亮的輪廓卻因此在他的臉上打下濃重的陰影看不清表情。
她方才被冒犯的努力頓時煙消雲散。理智的想起了現在的身份不再是將軍之女囂張的氣焰收斂了起來。看著老闆臉上的那片陰影訕訕的道:「嗯……狐總……我剛剛失戀所以……」
「拍碎了公司的一張桌子心情好些了嗎?」狐總忽然截斷了她道歉的話。這一句字面的意思像在問責卻絲毫沒有痛惜財物的惱怒和強硬強裝成淡漠的語氣卻意外的透著點關切的味道。
果果愣了一下敷衍道:「好多了。」
狐立突然站起來從桌后繞出來徑直走近她。她本能的警惕起來一手上抬護住傷風敗俗的領口一手按住有傷風化的裙腳後退了一步眼睛貓一樣圓睜著寒光閃閃防範的盯著他。
他蹙了蹙眉心疑惑的看著她:「你幹什麼?」一直板著的臉上居然因她這樣一個動作而浮出紅暈倒好像他這樣走過來真的有什麼不軌之心似的。
「啊……沒什麼。」她尷尬的放開了手。剛剛見到的一些女人都是這等打扮的想來是此地的風俗她若是反應過度豈不是會露出馬腳。硬著頭皮做出一付坦然的樣子站直身體。
狐立的聲音低下去幾度:「昨天的事……與我無關。我事前並不知道楚坤會出現。而且還是跟……」小心的瞄了她一眼沒有將話完整的說完便轉了句子「你不會誤會是我故意設的局吧?」
這是她第二次聽到「楚坤」這個名字了。之前小珂也提到過。這個人對於以前的果果有重要意義嗎?於是好奇的問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他的面色僵了一下旋即轉為暗暗的喜悅:「你既決定忘記他了我很欣慰。這種人忘記了最好。」
她點頭:「我其實是真的忘了。」
他的嘴角勾出深深笑意:「很好。」
「哦對了」她忽然想起一事將手中剛剛畫就的畫稿遞了上去「那什麼封設計用這張圖代替可以嗎?」
他略愣一下接過去展開細看。眼睛因為吃驚而睜大了她注意到他的睫毛長而微卷。「金銀花縷珊瑚攢珠蝶穿花流蘇華勝!」
他震驚的飈出了這個飾的完整名字每一個字都帶著驚嘆。
她開心了:「你認得啊!」
「不……不完全認得。這應該是個已失傳的飾式樣只在古壁畫的美女圖中出現過但因為年代久遠壁畫油彩脫落使得後人只能看出它的大體輪廓如此細緻的表現從未有過……是你自己設計的這些細節吧。」
「嗯……是的……」她大言不慚的撒謊了。眼中卻飄過重重的憂傷。失傳?這飾的式樣明明在貴族間十分盛行這圖她是照著記憶中小姨娘的飾描繪的。他卻說它已失傳了。
他留意到了她臉上忽然密布的傷感誤會了她傷感的真正原因於是刻意的忽略將目光移回設計稿道:「十分精美簡直巧奪天工。額飾的設計在本年度尚屬冷門這個中式復古風的作品說不定會在時尚界掀起複古風潮。……可是之前你的那個設計已拿給主編看過了……但是如果你真的願意放棄原稿……」
「我願意放棄。」她迫不及待的要與那「原稿」脫離關係。
「你真的願意?」他的語氣莫名的又深沉了下去似乎隱藏了無數的潛台詞眼神也變得曖昧莫測。
果果感覺到空氣中不尋常的味道卻完全搞不清原委篤定的答道:「當然願意。」
「很好。」他愉悅的微笑笑意使得眼中瞬間盛滿碎星「主編那裡交給我解決。」
「多謝狐公子。」
「嗯?!」他聽到這樣一句謝辭驚詫的抬頭。
她恍然驚覺是說錯了話趕緊打哈哈道:「啊哈哈……我開玩笑的小女子先行告退。」
倉惶逃出……
狐立看著她的背景消失在門口瞳中笑意暗暗加深。「會開玩笑了說明的確是放下了呢。」一手支著下頜低垂眼帘看著那張稿子微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