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二十五章
帝釋天心一緊,看著她通紅的臉許久,才微笑道,「笙兒,我要走了!」
「恩!」
雖然不捨得,但是她依然點點頭。
帝釋天朝她一笑,拍了拍她的頭,轉身便要離開。
「天!」
身後的一個聲音叫住了他,他奇怪的轉過身,看著她。
木笙兒微笑的說道,「你要記得哦,我會在大海邊等你,我要當你的新娘!」
「……恩!」
帝釋天微笑,點點頭。
木笙兒看著他,潔白的衣袍在風中飄揚,他是天上掉下來的神,在見到他第一面的時候便烙印在她的心裡。
帝釋天,帝釋天……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
第二卷:前世記憶——五年的相思
「天兒,少年情關難過,你是神也不例外,只是……你要是個普通人也就罷了,現如今,你是神,有神的職責,如何可以和一個人間女子糾纏不清?」
「師父,神人自然,在乎情理,弟子順自然本性,發乎情,止乎禮,無自然之渾渾,無君子之乾乾,君子自悟其道,善其身,弟子問心無愧!」
「你!」……「萬事禍福相依,你若執迷不悟,定會大禍臨頭,神犯錯,是以三界必將大亂,無上的道博怒,你以為你可以和那女子能夠在一起嗎?」
「……」
「從今往後,除了與魔界之鬥爭,你不可以再下凡間,好好獃在天庭,面壁思過!」
「師父!」
「……」
「若弟子,不做神了呢?」
「你!天兒,你怎麼如此糊塗,你生於神界,自然是神,豈有做與不做之理,我看你是被妖女迷了心智!如果你不潛心修鍊,將三界維護好,我必然將向無上的道稟報,倒是那女子不過是人類而已,若是無上的道懲罰,你應該知道後果,她必將灰飛煙滅!」
「師父!」
「不必再多說,其中厲害,你自知!」
……
五年後……
「哥哥,阿修羅這次被你重傷,魔界肯定要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會來***擾我們,哥哥可以和迦柔有很多的時間在一起了!」
月桂樹下,迦柔興高采烈的坐在帝釋天的身旁唧唧歪歪的說著。
然而只有她一個人說話卻沒人回應的情況下,她總算髮現了身旁人的不對勁,
「哥哥……你怎麼了?你不開心嗎?」
帝釋天仰望著天上天的銀河,輕輕的搖了搖頭。
「哥哥……」迦柔抿抿唇瓣,「你是在想那個民間的女子是嗎?」
「……」帝釋天身體一僵,胸口五年來沒有觸動的傷口猛然一疼。
原來是這道傷口,在她疼的時候,他亦能感覺到胸口的疼。
「哥哥……你為什麼還要想著她呢?」迦柔不解的凝望著他,「你是天上的神,她只不過是一介凡女而已,她根本配不上哥哥。」
「小迦,不要這麼說,眾生皆平等。如果真要說的話,應該是我配不上她……」帝釋天站起身,嘆息,「我沒有履行當年的承諾,我對不起她……」
「才不是呢!」迦柔抗議道,「哥哥是為了她好,要是因為她一個人影響三界的秩序,她是會受到懲罰的,而那種懲罰才不是她那種平凡的人能夠承受住的!」
「……」帝釋天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
「好啦,哥哥,你開心一點啊!」迦柔撒嬌般搖晃著他的手道,「哥哥不開心的話,迦柔也不開心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打了一場勝戰,我們應該開心不是嗎?」
開心嗎?他低頭看著懷裡從小跟著自己長到大的妹妹,無奈的笑笑,「恩,是應該要開心的!」
……
海邊。
夏至的海邊熱浪襲襲,帝釋天緩步走在海灘上。
天上五天,人間五年,五年的海灘沒有任何變化,曾經是在這裡,她發現了他,如今寂寥的沙灘,只剩他一人站立。
三年之約已經過了這麼久,他只等了五天,而她呢?三年之後等不到他,是恨他還是愛?會不會後悔曾經遇見他,愛上他……
閉上眼睛,帝釋天不願意去想,轉過身,卻意外的發現一個小小的白色人影。
那小身影臉上吃驚的表情告訴他她也看到了他,然而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調頭就跑。
「笙兒!」
帝釋天詫異,急忙拔腿而追。
木笙兒怎麼也不會想到在這裡會遇見她,五年了,當初說好三年再見的,可是他竟沒有出現,那麼五年之後為什麼他還要來?帝釋天,原來神還不如人,神也是不守信用的嗎?
「笙兒!」
就在他近在咫尺,就在他那雙溫暖的大手再一次將她的手腕牽起的時候,木笙兒咬著牙,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為什麼讓我找不到你!?」她朝他怒吼,五年積累的怨恨剎那間傾瀉而出。
帝釋天只是默默的承受著,低聲表示自己心裡的內疚,
「……對不起……」
木笙兒心碎的望著他,「這五年來,我一直都在這裡等你!」等你答應過我的承諾,等你接我回去當你的新娘,可是你始終都沒有出現,我每天都小心翼翼的愛護你送給我的天殘雪衣,卻始終等不到你的出現!
「笙兒……」帝釋天的胸口跟著她一起疼,那是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天就相連接的傷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要你來道歉的!」
木笙兒甩開他的手,想恨他,多少個日日夜夜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他,可是在見面之後所有的情緒的崩然瓦解,他怎麼可以騙她,怎麼可以!
她怨念的看著他,轉過身想要逃走,可是一雙溫暖的長臂逮住了她,柔弱的身子陷入一具寬闊的胸膛里,強而有力的束縛讓她難以動彈。
「放開我,帝釋天,我恨你,你騙我!」木笙兒挫敗的喊叫著,她覺得自己好失敗,只是被他如此抱著,竟有種泫然欲泣的衝動。
她不想承認,承認自己比想像中還要思念他。
「對不起,笙兒……」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摩挲,「你知道嗎?這五年來,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木笙兒閉上眼睛,她知道自己輸了,就算心裡有再多的抱怨,也比不上他此刻說的一個「想念」來的重。
「笙兒……」
他輕輕的掰過她早已淚流滿面的小臉,神情的紫眸凝望著他,「笙兒,我愛你……」
她抬起手不可思議的撫上他完美的俊臉,遲疑的問,「……這是真的嗎?」
「這不是夢……是真的!」
他望著她,認真的說,雙手將她的眼淚擦掉,柔聲道,「笙兒,就算違抗無上的道,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天……」
她沒有機會再說什麼,因為他的唇覆蓋上了她的唇。他吻的很深,像是要回報五年的相思,眷戀著她紅灧的軟舌,相濡以沫……
第二卷:我會離開的
千年的記憶猶如潮水一般的湧入冷小軒的腦海里,他為她,寧願放棄神的地位,卻最終沒能在一起,他是神,需要維護的是整個大地,而她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女人,需要的只是一份平靜的愛情,然而,他們之間的交集也僅限於此,即使再努力,也不能完成彼此的夙願。
門帘在一次的被掀開,入骨的寒風卷刮進來,吹得床上的惟簾簌簌作響。
冷小軒睜開眼眸,眼前是昏迷的了的楚夜澈。
收回功力,看著葉雨柔輕輕的將他安置在床上,她獃獃的凝視著那張熟悉的容顏,似是在跟他說,又似是在自言自語,「我明白了……我一切都明白了……對不起……」
怔怔的望著他,伸手替他擦掉額頭上的薄汗,心裡是矛盾是痛楚,眼睛里卻是茫然。
「師父!楚大哥他……」
葉雨柔怔望著一旁的老人,滿臉擔心的問。
老人抬手替他把脈,點點頭,道,「只要休息一下,就會復原的。」
「真的嗎?那太好了!」
葉雨柔高興的說著。
老人眼眸轉向怔愣的冷小軒,道,「笙兒,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冷小軒的目光滯了滯,流連的在楚夜澈臉上稍會兒,最後點點頭,「那我先出去了。」
纖柔的背影有些搖晃,因為剛才用了太多力氣而有些累了。
「笙兒姑娘,你沒事吧?」
葉雨柔急忙上前扶著她,而她只是輕輕的將自己的手抽出,因為虛弱而蒼白的臉上是淡漠的神情,她搖了搖頭,自行離去。
外面的雪還在飄揚著,風還是不斷呼嘯的吹著,原本奇異的花草已經被白茫茫的大雪覆蓋住了,遠處,似乎又傳來了那銀鈴般的聲音,似乎是他們最後的一次對話——
「笙兒,你還想看到一些什麼?」
「雪,我還想要看雪,我從來都沒有看過大雪紛飛的樣子,我想看見滿天飄雪,看見大地都變成一片雪白,就和天一樣的聖潔!」
「我陪你一起看。」
「怎麼可能……天,我們就要從這兒跳下去了,跳下去之後就……」
「不會的,就算如此,下一世,我們也不會忘記彼此,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到你……」
閉上眼睛,冷小軒站在漫天的雪地里,任由雪花將她的小臉覆蓋,黑而長的睫毛服貼的蓋在她眼瞼上。
下一世,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到你,我們也不會忘記彼此……
上一世,澈為她做了那麼多,千年之前為他放下了神的職責,而這一世為了找尋她,吃了那麼多苦,放不下她,可是又放不了神的責任,她不應該還連累他的,若是千年之前澈沒有遇見她,那麼他就不會吃了那麼多苦更不會被封印等了那麼多年,或許他此刻還是那麼高高在上的神。
而她還怪他,不理他……
想到自己開口說的那三個字,她就好懊惱,為什麼會說,那樣對澈的傷害有多大……
我恨你……澈那麼那麼的好,她有什麼資格恨他……
冷小軒咬緊自己雙唇,最可惡的是……她居然愛上了修羅,徹底的忘記了他們有過的承諾。
仰望蒼天,你不該如此無情,見證情人間的密語,卻無動於衷的看著他們分離。
身後傳來「咯滋「的腳步聲,冷小軒轉頭望去,一篇白茫茫的雪地中,老人猙獰的面孔彷彿來自很遙遠的時空。
他緩步停在她面前。片刻的寂靜之後,冷小軒淡淡的開口,「師父,你很早就知道了是嗎?」
「笙兒……」
「我知道的。」
冷小軒仍抿著唇笑,只是笑中卻帶著無盡的酸苦。
老人片刻沉默,方沉聲問道,「笙兒,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最不願談及的問題終於觸及,四周的空氣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老人似不遠面對冷小軒茫然的臉,轉過身,道,「修羅為了你,兩國大亂,喵洲已經淪陷,雖然如此,但是仍有頑抗的喵洲義軍組成的軍隊與修羅對抗,殺戮每天都在持續著,澈兒沒有那麼多的能耐能夠將他們一一救下,笙兒……能夠阻止修羅的,就只有你了。」
「兵家無常,勝負要看天時地利人和,我……澈都阻止不了,我又有何能耐。」
老人嘆了口氣,道,「笙兒,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只要你回到修羅身邊……」
「師父……」冷小軒收回眼神,目光落在了沾滿雪花的樹枝上,「你真的要我回到他身邊嗎?即使如此,他也不一定會放棄的不是嗎?修羅是楚州的王,曾經他說過要統一兩國,事到如今,即使我回到了他的身邊,他也不會停止戰爭的。」
「笙兒……你知道只要你願意,總會有辦法的。」
「師父?」冷小軒驚疑的望著他,「你是想要我和修羅敵對嗎?」
「除了敵對還可以助他統一兩國,笙兒,你有那個能耐,不是嗎?」
冷小軒愣了愣,輕笑,「說來說去,師父你就是想要我離開澈,是嗎?」
被說中心裡想的,老人猙獰的臉上並看不見任何窘迫,他黯然,「澈兒的命運註定不是他自己一個人能夠掌握的,他有他的不捨得,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千年前的錯誤重蹈覆轍,笙兒,為師對不起你,如今,我唯一能夠保全的只有澈兒,至於你和修羅……」
「不要說了。」冷小軒倏地打斷,凝望著他,淡淡的開口,「就因為澈背負神的命運,所以要被萬千所寵愛所保護,而修羅是魔,我更只是人,所以我們就不值得一提是嗎?」
「笙兒……」
「我會離開的!」冷小軒咬著牙,「但是並不是為了你們口中所謂的神,我只是單純的不想再讓澈有什麼傷害而已……」
第二卷:最後一夜
楚夜澈睜開眼睛,未料的是她竟然在自己的床邊。
她睡的很安詳,濃密的睫毛在臉頰上倒映成一排剪影,束起的青絲用一根簪子隨意插著,側邊幾縷髮絲垂落在肩上,襯著可能是太累了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蛋,說不出的惹人憐惜。
一個聲音在他心裡無力的低嘆,笙兒,我的笙兒……此刻若只是夢的話,我寧願這場夢永遠都不要醒,該如何才能留得你在我身旁?
睡夢中的人似乎感受到了頭頂傳來熾熱的目光,冷小軒長長的睫毛微顫了顫,睜開眼睛對上的是那雙漂亮而深情的眼眸,這一刻沒有絲毫的羞澀與抗拒。
他靜靜的凝視著她,而她也靜靜的回眸著他,彷彿所有的時間都在瞬間停止了下來,寂靜的空氣中只能聽見他們彼此微弱的心跳聲,那麼近卻那麼遠。
「澈……外面下雪了。」
最先打破那摸沉靜的是冷小軒,她嘴角溫柔的勾起,「還記得嗎?你說過要陪我看雪的。」
楚夜澈眼神一緊,訝異的望著她,「笙兒你……」
「我都記起來了。」冷小軒朝他微微一笑,「澈,陪我去看雪吧?」
楚夜澈望著她頓了頓,最後點點頭,輕輕應了一聲,「恩!」
冷小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主動牽起了他的手,兩人走出房間。
外面已經天黑了,但是由於大地上一片白雪反襯的整個黑夜並不是那麼黑暗,天上竟有幾顆星星掛著,
「今天的夜色很美。」冷小軒嘆道,轉頭望著楚夜澈,「比下雪的時候還要美不是嗎?」
楚夜澈回道,「恩,是很美。」
「澈,你會冷嗎?要不要我進去拿上你的外袍?」
「不用了!」楚夜澈嘴角輕勾,「有你在我身邊,一點都不冷。」
他幽深的眸子盯著她,冷小軒只覺心一緊,在他的目光下,怕是無人能保持淡然的心境吧。只是,也只有這一夜了,那麼就讓她徹底的拋開一切做自己想做的吧。
思及此,她索性笑著牽著楚夜澈的手踏在了厚厚的雪地上,穿過樹林,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下。
「澈,你可以抱著我嗎?」
「……」楚夜澈一怔,眼眸中有些不敢相信,磁性的嗓音中竟帶著顫抖,「笙兒……我,可以嗎?」
冷小軒露齒而笑,自發的倒進了他的懷裡,磨蹭著,「恩,澈的懷抱好溫暖。」
楚夜澈身體微僵,有些不適應她突如其來的變化,沉默片刻,他柔聲問,「笙兒為何變化如此之大?」
「……」冷小軒驀然怔了怔,垂下濃密的睫毛,思索片刻,慢慢道,「大概是因為我的記性不好,讓澈吃了那麼多的苦頭,所以心懷內疚吧。」
她低著頭歉然的樣子讓楚夜澈憐心大起,將她樓的緊了緊,沉聲道,「我不需要笙兒的內疚,那些都是我自願的。如果笙兒能在我的身邊,吃多少苦頭都不算什麼的。「
聽他這麼講,冷小軒只覺得心酸酸的,又苦又疼,她冷小軒何德何能,居然能讓這麼好的男子愛上自己!
她情不自禁的抱緊了楚夜澈,將頭悶在他寬闊溫暖的胸膛里,低聲問,「澈後悔遇見我嗎?」
楚夜澈不答反問,「那笙兒呢?你後悔嗎?」
冷小軒沒答,只是伸出小手握著他寬大的手,像是在思索,像是在猶豫。
「笙兒後悔是嗎?」
既然她不說,那麼他就直接替她回答。
「澈……」冷小軒輕吟了一聲,道,「我是後悔,若是沒有海上那一相遇,澈就不會為我受那麼多苦,我不值得澈為我受苦,若是沒有我,澈可以安心的做神,沒有任何煩惱。」
「神?真正的又有誰知道神的苦?」楚夜澈苦笑,「往往站在最高處的,反而是更寂寞的,而神,不死不滅之身,終將永生永世的孤寂。」
「澈……」
楚夜澈低頭,修長的手指拖起她小小尖尖的下巴,熱吻落了下來,覆蓋住她優美的紅唇,仍然是那麼的甜美,也許……也許,這是最後一次了。
「笙兒,想離開了,是嗎?」好不容易鬆開了冷小軒,楚夜澈淡淡的笑著,凝神的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道。
冷小軒眼裡滿是詫異的神情,不知道他是從何得知的。
「你忘了嗎?」看清她眼中的疑問,楚夜澈微笑的解釋,「我是神,會讀心術。而且我還知道,你心裡深愛的那個人已不再是我。」
他低沉的聲音如同當頭一棒,打在冷小軒頭上,暈暈痛痛。
「不過沒關係……我不介意了。」
楚夜澈望著他,依然是溫柔的笑,卻笑的讓冷小軒的心狠狠的疼。
「澈……」冷小軒眸中淚光閃爍,看清楚他眼中光芒,睫毛一顫,眼淚直直墜下。「對不起……對不起……」
「傻瓜,不要哭。」楚夜澈伸手溫柔的幫她擦拭,淡淡的說,「即使等了千年仍是這個結局,我一點也不後悔……笙兒,我已經想清楚了,你不是木笙兒,我也不是帝釋天,而他……依然是阿修羅,千年之前,原本最先遇見的是你們,這一世,你會愛上他,是早已經就註定的。」
「對不起……」冷小軒已經泣不成聲,突然好討厭好討厭自己,原本是想給澈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的,可是現在……
楚夜澈低著頭,直直的看著她,像是要用眸中那兩汪溫柔的溢出水的黑潭將她淹沒,片刻后,絕美的臉上逸出一絲淺笑,他低頭,吻在了她顫動的睫毛上,有一下沒一下,唇瓣低低的在她的耳邊摩挲,緩緩而道,「小軒……我等了千年,好累了……」像是嘆息像是終於釋放開了什麼一般……
冷小軒只覺得心悶痛的幾乎快要透不過氣,小軒……他喚她小軒……
第二卷:孤身一人
第二天一大清早,在沒有人發覺的情況下,冷小軒站在滿天雪地的外面孤寂的望著山谷中的一切。
就要離開了,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此去不知道外面究竟亂成了什麼樣子,而修羅呢?她仍是他心中的所愛嗎?
若他發現了他和她的孩子沒有了,會怪她嗎?
想到這裡,她就不禁想到澈為她所做的一切,尤其是昨晚那一幕幕,似是在告訴她,若是今天她踏出了這片山谷,那麼他們將永遠不再相見。
永遠嗎?她不捨得啊……可是,卻必須要離開。
澈,澈,澈……為什麼腦海裡面反反覆復出現的都是你的名字,想到即將離開,那種無言決裂的不舍泛在心頭徘徊真的好難受,難受的好像哭泣。
冷小軒晃晃沉重的頭,勉強的振作了起來,為了澈,她必須離開。
收拾了心情,冷小軒一咬牙,攀上了懸崖,離開山谷。
心會痛,澈……若這不是因為愛,又是因為什麼?若不是愛,為何我的心會那麼的痛!
……
你的心在痛嗎?
山谷的瀑布下,一抹與白雪混化的影子挺拔的立在那裡似乎已經很久很久,千年後你我之間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我的心會隨著你的心痛而痛。只是笙兒……你已經長出了自己的翅膀,即將遨遊那片廣闊的天空,而你的天空終將沒有我的影子。
……
出了山谷,一路都是靠雙腿而行,幸好已經有了上好的輕功,手中持著的是在山谷中練功用的劍,冷小軒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變成俠女的一天。
連綿不斷的森林在她心裡已算不上什麼難關,只是不知道自己的位置究竟身在何處,楚州?還是喵洲?
大概越過了森林就能知道吧?喵洲此時肯定是一片戰爭狼藉,很容易就能夠分辨出的。
許久沒有接觸到外面的世界,冷小軒的心還是有壓抑不住的期盼和愉快,也幸好,有了這種積極的情緒代替了剛才的感傷,讓她的臉色好了些許。
前方已經看得到很大的一片荒地了,這應該是屬於兩國的郊區吧?只是還分不清是在哪國,想及此,她更加速度的往前面飛奔而去。
很快的,一片屋舍便出現在眼前,由於下雪的關係,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看見有任何戰爭的現象,冷小軒停在了一處,四下打量,不禁在腦子裡好奇,難道說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楚州嗎?
抬頭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覺穿了幾片樹林,天已經快要黑了下來。她思量了一會兒,想到天晚了也不好走路,說不定會碰上什麼野獸之類的東西,還是應該找個地方住一晚上才是!心裡這麼想著,腳步便朝著前方不遠出的房子走去。
前面住的是一戶靠打獵為生的老夫婦,看見一身男裝的冷小軒前來投宿,瞧她臉相併不似惡人便爽快的答應了下來,讓出一間乾淨的小房讓她過夜。
冷小軒看過古裝電視上那些路人投宿的情節,古代那些百姓一般都是很淳樸善良的,投宿這種事情常在身邊發生,她不禁想,若是換成在未來的話,屋子的主人連開個門都要從防盜門中問清楚對方是誰,才會開的吧,更別提會讓陌生人進來住了。
冷小軒在床上躺了躺,她沒有帶什麼東西,本身也沒什麼東西,唯一帶上的是師父留給她的幾片金葉子,用來做路費用的。
這讓她不禁想到了當初在皇宮裡面,她出來的時候也是帶著那些金葉子的,還因為這個被楚夜澈注意到了,現在想想,當初大概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什麼人了吧?所以才會對她那麼好。
只是……現在,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半黑了,這時有人掀帘子進來,冷小軒下意識的望去,屋主之一的大娘走了進來,慈祥的笑道,「飯已經做好了,一起吃吧,就是沒什麼菜。」
冷小軒怎麼也沒想到,居然還有免費的晚餐,連忙從床上跳了下來,感激的點點頭,道,「謝謝大娘!」
隨大娘來到剛才進門前就路過的簡陋小廳,大娘的丈夫已經坐在了桌旁,桌上放著乾淨的碗筷,一碟小白菜,一碟蘿蔔絲還有一鍋雜米熬成的稀粥,熱氣騰騰。
那大叔朝她指著一旁的凳子似是要她坐下,一旁的大娘看見,對著冷小軒解釋道,「我丈夫是啞巴,不能說話,他叫坐下來吃東西呢!」
冷小軒頓了頓,會意,禮貌的說了聲,「謝謝大叔,大娘。」
坐下后,看了一眼窗外將黑的天,不禁問,「大娘,不知這裡是楚州還是喵洲?」想了一下這樣問太直接,便連忙解釋,「我第一次出門,在外面迷了路,不知不覺走到了這裡,不知道這究竟是哪兒。」
「是喵洲的郊外呢!最近啊,城裡打仗打的厲害,路上劫匪多了起來,幸好我們這裡窮鄉下,沒什麼好搶的,才躲過了,小夥子,你出去記得要小心啊!」
大娘好心的說著,臉上的皺紋跟著她蠕動的雙唇一褶一褶的。
冷小軒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只是……不知道這城裡面的戰況如何了,既然都在打仗,為何還有劫匪?」
「哎……還能怎樣!」大娘嘆息道,「那些帝王家族整天只知道打仗,奪城,哪裡會管百姓的生活,百姓都窮的吃口飯都是問題了,自然有些只能在官道上搶劫路人的東西了,我們這裡啊全是窮人家,沒什麼好搶的,才躲過一劫。」
「哦!」冷小軒點點頭便沒有再問了,其實她只是想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哪裡而已。既然是喵洲的話,她就一定要去玄宸和裴洛宇那裡看看了,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修羅知道他們是她的朋友,應該不會趕盡殺絕才對,只是有時候他的性子,她也很難參透。
「小夥子,多吃點啊,愣著幹什麼?」這時大娘的話將她的思維打斷,只見她夾了一筷子小白菜放進他碗里,道,「這些菜都是自家種的,我們都是窮人,沒有什麼好招待的,你不要嫌棄才是!」
冷小軒連忙擺擺手解釋,「怎麼會嫌棄,大娘和大叔留我在這裡住,我就感激不盡了!」
大娘聽她這麼講,笑呵呵的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冷小軒也陪著笑,再也不敢胡思亂想了,生怕他們又以為自己嫌棄什麼了,雖然這房子和吃的都算不上好,但是她冷小軒又不是沒吃過苦,這些算什麼。
何況雖是粗茶淡飯,但老夫妻殷勤相待,整個小屋子都充滿了溫暖的感覺。
第二卷:修羅的報復
楚夜澈站在房間的窗檯前,凝視不遠處的一片雪色,那裡,曾經是笙兒習武的地方。
那時候的笙兒是否也曾像這樣,在月色中立於窗前,凝視那片雪地,回想他們在一起的時光?
一片腳步聲響起,接著門帘被掀開,楚夜澈轉身,面對走進來的修羅。
終於找到這裡來了嗎?然而此時我再也無力與你爭什麼,失去笙兒的痛,恐怕永遠也無法得到救贖,我為世人做了那麼多,可是上天卻連一點幸福也不捨得留給他。
看著一臉冰冷的修羅,楚夜澈移到他面前,從容的望著他,那是一個神有的氣魄。
修羅不動聲色的掃了楚夜澈一眼,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聲音冷淡無情。
「是你抓走了笙兒。」
楚夜澈平靜的聲音如同平日說話似的,「是。」
「她人呢?」
「人?」他風輕雲淡的笑笑,「已經走了。」
「楚夜澈!」
修羅血腥的紅眸冷視他,心裡方才湧出的期盼只在他話語的頃刻間就化滅的粉碎。笙兒走了……在他好不容易找到她的時候又走了!手擱置的石桌剎那間被他劈成兩半,修羅朝他怒吼,「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楚夜澈哼笑一聲,「殺我?求之不得,生死在我心裡早沒區別,也許如果真的死了,或許會好過一點。」
「你閉嘴!」修羅暴喝,打斷楚夜澈的自嘲,「你以為我會放過你?你當初答應我什麼?你這個不守信用的神!」修羅切齒,「天下女人何其多,你不能碰笙兒,只有這一樣,我饒不了你!」
修羅彷彿在燃燒的雙眸帶著殺戮的神色瞪著他,「我不殺你,楚夜澈!」
楚夜澈微笑,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如何善待自己,死對於他來講已經是一種奢求,憑他的性格,世間最殘忍的懲罰才是他所需要的,只是他已經沒感覺了……對於笙兒的不愛,他的心已死,一個心已死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天下蒼生已經不再與他有關,任何人他都不想再管再顧,一個連自己都顧不了的人,何以有心去愛及蒼生?
只是,接下來的話,卻讓楚夜澈臉上的笑容褪的乾乾淨淨,「我會帶笙兒上通天白塔。」修羅說這句話的時候又慢又輕,卻比任何時候的言語都要來的震撼,「通天白塔的頂峰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對不對?」
「你!」楚夜澈美目不可置信的對上修羅充滿悲痛和仇恨的紅瞳。
修羅修長的指尖拈起一枚碎石,嘴角揚起的是殘忍的微笑,「站在通天白塔的頂峰,得到最美好的祝福就是,所有的人都會像這個石頭一樣……在通天白塔之上粉身碎骨,然後……灰飛煙滅……」原本完好的石頭剎那見在他的拳頭中粉碎成一地輕沙。
冰冷的手指緊握成拳,楚夜澈不禁顫抖起來。
修羅很滿意看見這種效果,又緩又輕的聲音繼續響起,「通天白塔一倒,世間就再也沒有楚州喵洲,而神依然健在,你說,世間最殘忍的折磨是什麼呢?我想了好久才想到這個辦法,看著心愛的人和別人一起灰飛煙滅,從此不再存活在三界,而你擁有的只能是永世無盡的孤寂,連看她一眼都不可能!」
一抹劇烈的疼痛靜靜的在楚夜澈的胸口蔓延開,他的呼吸因為急促而產生激烈起伏,修羅的聲音在耳邊不斷的響著,強大的博怒像是怒海般澎湃的湧向他。
「原來這就是通天白塔上的預言,統一兩國的那天,也是兩國消失的那一天,知道通天白塔的寓意嗎?那在民間的傳說根本就是愚昧的人類胡編亂造,那些人類,從來都自以為他們有通天之能,在建通天白塔之時震怒了天界的神,當然,那個時候還沒有你……」修羅驀的冷笑起來,譏諷,「神讓建立通天白塔的人類全都變成了不會說話的啞巴,可是他們仍不知死活,無論獻上多少生命,終要將白塔建成,從此神詛咒,只有在兩國統一的時候,統領者才能站在通天白塔之上俯視眾生,而到了那時……,世間即將面臨毀滅,所有人將灰飛煙滅。」修羅轉眸,瞅著臉色蒼白的楚夜澈,戲謔道,「果然是很好的祝福不是嗎?和心愛的人一起毀滅,永生永世都在一起,那將會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呢?……只有這樣,笙兒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只屬於我一個人呢!哈哈哈……」
修羅笑的猖狂,卻讓楚夜澈輕易的察覺到他內心的悲痛和失望,那是一個愛及瘋狂的人才能做出的事情,修羅愛笙兒愛到了不惜與她一起消失在天地間,只有那樣,他才有安全感,魔從來都是沒有安全感的生靈,若非如此,他們不會稱作是魔。
魔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必將不折手段,做到最極致,這樣他們才會安心,才會覺得滿足。
修羅倏地站起身,走到楚夜澈面前,冷笑,「我不殺你,不打你,也不懲罰你,我要你從此以後,緊跟在我身邊,親眼看看你所做的事,親眼看看你是怎麼毀了這個你想拯救的世界……和你心愛的女人!」
楚夜澈緊抿著唇,唇瓣已經徹底的消失了血色,再也見不到笙兒……連一面也見不上?
痛苦的閉上眼睛,不,他不要,那是他不能承受的,笙兒笙兒,憑什麼魔就能擁有幸福,而他竟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消失在三界?眼睜睜的放棄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不,憑什麼?只是因為他是神?不,他不要做神,即使笙兒灰飛煙滅又如何,他也可以,只要消失就能跟笙兒永遠在一起,為什麼他以前沒有想過?不!他不要再為別人著想,他要笙兒,只要笙兒!
劇烈的痛在楚夜澈的胸口蔓延,當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一雙美麗的紫眸出現在修羅面前。
第二卷:路上遇險
「哎……」
告別了大叔大娘,冷小軒走在無盡的樹林子里嘆息,「這樹林沒事長這麼大幹什麼?」她已經走了一上午了,居然還沒有走出去,大娘說,必須穿過著片樹林才能到喵洲城,還說樹林里山賊最多要她小心。
這不,才剛嘆息完,前面就穿了一陣***~動引起了她的注意。
走過去一看,竟是幾個長相惡劣的人試圖非禮一名女子。
她冷小軒穿越到古代來還是第一次碰見這種事情,想當初她每次看電視的時候看見這種鏡頭都恨不得自己能夠鑽到電視裡面去將那幾個惡劣的人狠狠的教訓一番,沒想到現在竟真的有機會給她大顯身手一番。
「各位好有雅興啊?」
她清了清嗓子,以自己最好的嗓音面帶微笑道。
那幾個人一聽身後有人,急忙防衛的轉過身,冷小軒這才看見了他們的樣子,一臉猥瑣樣,一看就知道天生就是當強盜土匪的命。
其中一個獨眼龍看見她隻身一人,自己有五個人,一下子警惕的心放緩了不少,上前一步,拿著大刀揮霍的指向她,大喝一聲,「你是誰!」
「我啊?」冷小軒轉著眼珠,想了想,道,「我是江湖上人稱水上小白龍,能夠連續三天三夜在水中氣都不喘,生食蝦蟹都面不改色的冷氏小軒……很有名氣的哦,不知道你們聽過沒有?」
他們當然沒有聽過。
那獨眼龍拿著大鋼筋刀凶神惡煞的看著她,「我管你是小白龍大白龍,這裡是我的地盤,看你這副裝扮,一看就知道是有錢家的小白臉,只要你將身上的銀子都交出來,哼哼……我們便放你過去!」
「銀子啊?」冷小軒貌似猶豫了一下,「銀子是沒有,但是……」她不急不緩的從腰間拿出幾片金葉子,笑道,「不知道這個行不行?」
「金葉子!」
那群土匪一見那金光閃閃的東西,眼睛都放光了,那東西可比任何金銀財寶都值錢啊。
冷小軒看著他們衣服亟欲攻心的樣子,嘴角微微的勾起,好心的提醒道,「口水流下來了哦!」
帶頭的獨眼龍第一個回過神,眼睛里已經帶著殺氣,冷小軒心想,莫非他們想殺人滅口?也對哦,殺了她,金葉子可就全是他們的了。如果換作是她,也會這麼做的。
「哎!小白臉!」那人揮舞著刀,大聲道,「給你兩條路選擇,把你身上的金葉子都留下,你便可以走,如果你不留下,哼哼……我們山頭有幾個手下就是喜歡像你這樣的小白臉,現在外面兵荒馬亂,兄弟們好久沒享受色。欲,正好可以把你抓回去安慰安慰我那些兄弟們!」
一句話說的讓身後的人都發出淫。盪的笑
「把我抓回去啊?」冷小軒沒害怕反倒嘿嘿的笑了起來,一屁股坐在他們燒火的地方悠哉樂哉的烤火,「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她微笑,湊上前,看著那火篝上燒著的鍋子,道,「喲,你們還沒吃午餐啊?正好我也沒吃,餓了呢!我以前最喜歡吃生半生半熟的肉了,最近幾天都沒碰見什麼人,也沒肉吃!」她轉過頭,詭異的望著他們,「你們知道我的臉為什麼這麼白嗎?悄悄的告訴你們,其實我已經有80歲了,看上去不像對不對?因為啊……我最喜歡吃人肉了,人肉可以長生不老,你們知不知道?」
「……」
那幾個人聽她這麼一說,再看著她那張詭異的泛白的臉,寒毛都豎起來了,那帶頭的人左右瞅瞅,心道,自己是這一帶的土匪頭頭,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有誰會吃人肉的,不過倒是有聽說楚州的王專門吸人血,莫非這個人是從楚州來的?
心裡雖然已經有了些后怕,但是他乃土匪頭頭,怎麼能讓人發現她被一個小白臉的胡言亂語給嚇到,抬起眼睛剛想說話,就見那人不知道放了什麼東西在依然燒著熱水的鍋子里,
「你在幹什麼!?」
他大斥。
「我在煎藥啊!」冷小軒好心回道,
「哎……」身後一個小鑼鑼站了出來,斥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在這裡煎藥!」
「這裡是什麼地方?不是樹林么?還是有其他名字?我還真不知道哎!」冷小軒一邊拿著樹枝在湯里攪啊攪,一邊悠閑的回道,「不過,這裡有寫不能煎藥嗎?奸人都能稱土匪王了耶,我只是煎個葯會死啊!?」
「哎!你怎麼能這樣說話,你不是說你有八十多歲嗎?也算是我們的長輩了,我們也是窮極潦倒才做土匪的,你怎麼的留下金葉子給我們過過生活,這不是長輩應該做的嗎?」
「長輩??」冷小軒抬起頭,像是聽見了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你們知道什麼是長輩嗎?掌你的巴掌,捅你的後背就是長輩……懂不懂什麼叫做搶被啊?我要是個善良的人,不就早被你們給搶了?這長輩我可但當不起。」
「老頭!」那獨眼龍被氣的嘴角抽啊抽,揮動了他手上的刀,大叫一聲,「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老頭?你是在叫我嗎?我這麼年輕,怎麼就是老頭了?」冷小軒塌著一雙眉毛很委屈的樣子。
那人嘴角抽搐,「不是你自己說的你有八十歲。」
「哎,我說什麼你都聽啊,那我的嘴巴吃過屎,你要不要也試試?」
第二卷:柔弱女子
「豈有此理,你找死!」
那獨眼龍氣的拿著鋼刀的手不停的顫抖,「小的們,跟我上,抓活的!」然後一陣怪笑,「嘿嘿,我要讓山上的弟兄們好好的玩死他!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
眾人心頭一陣興奮,他們在這裡饑渴了好多天了,若是真有個人可以……不管是男是女,現在都沒什麼區別了。
幾個拿著大刀的土匪氣勢洶洶的從那獨眼龍身後走了出來,一個個帶著貪婪的嘴臉,卻在向前走了不到兩步,一個個竟然雙腿虛軟。
「啊!」其中一個大叫一聲最先倒地。
「小白臉的葯里有毒!」
「偷襲!奶奶的!」
其他人接二連三的倒了下來,紛紛怒罵。
「你們,你們怎麼了?」
唯獨獨眼龍一人站在那兒搞不清楚狀況。
「我勸你不要亂動哦!」冷小軒笑眯眯的站了起來,「這種毒只對動的人起作用,若是你現在向前走一步,情況也會跟你手下一模一樣。」
獨眼龍聽她這麼講,哪裡還敢再動,站在原地,一直眼睛干瞪著朝自己走來的她,兇惡道,「那為什麼你沒事。」
「嘿嘿……這個問題……」冷小軒捂嘴輕笑,「蠢貨,你有見過用毒的人會對自己用毒嗎?」話一剛落,她已經走到了他們跟前,用腳踢踢倒在地上一點力氣都沒有的人,笑道,「哎……現在該換我來懲罰你們了吧?」她彎下腰拾起一把刀,在半空中晃啊晃,「你說用什麼辦法懲罰你們好呢?」
「奶奶的,你卑鄙!」
那獨眼龍怒斥道。
「哎呀,我是卑鄙啊,我還無恥呢!」冷小軒舔舔唇瓣,一副色狼的樣子,「你們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變態,表面上長的玉樹凌風,毫無縛雞之力,實際上這種看似好人的人最恐怖,他們最喜歡做出一些變態的事情來,比如吃人肉,喝人血,玩斷背,斷背你們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就是斷袖的意思。」
「你說我對你們應該是先奸后殺呢,還是先殺后奸?先奸后殺好像太普通也耶,那先殺后奸好不好?死了連貞潔都保不住,那才叫爽呢!嘿嘿!」
一陣怪笑聲聽得那些躺在地上的人嚇的大汗淋淋了,以往人們都知道的是惡霸欺負弱小,哪裡會想到像眼前這麼個看上去貌似書生的小白臉居然那麼恐怖。
那獨眼龍看見冷小軒踱步來到他跟前,更是下的腿都發軟了,顫顫巍巍道,「你……你想幹什麼?男子漢大丈夫,說什麼也不會給你上的……你,你乾脆點,殺了我吧!」
冷小軒憋著一口氣才沒有笑噴出來,這些古代的人也太搞笑了吧,哈哈哈……她好想笑好想笑,可是還得憋著,憋的胃抽筋,哈哈哈……
她轉過身,對著大樹林無聲的齜牙咧嘴笑好一陣子,才慢慢的走到一旁早被嚇的躲在樹後面的小姑娘身旁,俯下身,露出一臉無害的笑容道,「小姑娘,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啊!」
那女子被泥巴弄的漆黑的一張臉,露出兩雙無辜的大眼睛眨啊眨,抿著唇瓣,膽怯的望著她。
真是我見尤憐啊,冷小軒在心裡感嘆,接著露出自以為很迷人的微笑,道,「小妹妹,你不要怕,我是來救你的。」她指著另一頭幾個土匪道,「你看見他們了嗎?現在他們都不可以動了,剛才他們是怎麼欺負你的,現在你可以加倍奉還給他們哦!」
那女子朝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再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確定她究竟是不是壞人,不過剛才好像真的是她救得自己。
「謝謝……謝謝公子。」
她抿抿唇瓣,說道。
「嘿嘿嘿,不客氣不客氣。」冷小軒覺得自己像是誘騙小女孩的大叔一樣,怎麼會有這種感覺!晃晃腦袋,她把想法摒除出去,再微笑的問,「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了吧?」
「我……我的名字叫聶小倩……」
「……」冷小軒,「……」無語了N秒,問,「那你的男朋友是不是叫寧采臣?」
「……」女子眨著烏黑的大眼睛不明白的望著她,「男朋友?」
「男朋友就是你心上人的意思。」
那女子臉微紅了紅,低著頭羞澀道,「公子,我還沒有心上人……」
「哦!」冷小軒一副瞭然的樣子,她還以為自己終於找到組織了,穿了大半天,終於找到自己穿越到的朝代了,沒想到只不過是個同名而已。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她問,
「你怎麼會在這裡?一個柔弱的女子本不該出現在這危險的樹林子里才對。」
問到這裡,那女子眼眶頓時通紅一片,「喵洲城在打仗,我是和爹娘去遠房姑姑那兒避難的,可是在半途中……嗚嗚嗚……」
想都不用想,冷小軒就知道她嗚嗚嗚的內容是什麼了,大概這小姑娘的爹娘已經被那些喪盡天良的土匪給殺了吧,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女人的份上,肯定也被殺了。
那女子哭了一會兒,眨了眨眼睛看著冷小軒道,「公子你是要去喵洲的嗎?」
冷小軒一頓,「你怎麼知道?」
「我是看公子一人從樹林另一頭而來,自然就知道了,而且瞧公子這身衣著,必然還不知道現下城內有多混亂,不過……若是公子想要去喵洲的話,小女子可以帶路,只求公子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真的……好怕……」
說著竟然又要哭起來似的,冷小軒急忙喊停,「那個……小倩,不要哭了,我帶著你便是了。」
心想,路上多一個說話的也不錯,何況她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喵洲城具體位置,這樣又可以減少時間又便捷。
第二卷:探聽情況
不過身後那些土匪怎麼辦,留他們在這裡繼續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嗎?這可不行。
冷小軒轉過身,悠哉的走到那群人身邊。
原本豎起耳朵聽見她要走的土匪還來不及高興就又看見她正向這邊走來,其中幾個嚇得全身一個激靈,差點就尿褲子了。
冷小軒從衣袋中搜出一個小瓶子,遞給獨眼龍,道,「這個是送給你們的!」
「什麼東西?」
「當然是幫你們解毒了的。」
「你有這麼好?」
「當然沒有。」冷小軒嘿嘿一笑,「這種解藥呢,能解你們身上的毒,走路跑步是沒什麼問題,不過殺人舞刀之類的暴力行為呢,是再也做不了了,只要你們不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個安安穩穩的小老百姓,這些毒對你們是沒有害處,只有好處的!」
「有什麼好處?」
「居家旅行,走累了喝一口,清熱解毒,還解便秘呢!你說有沒有好處?」
「……」
「各位,好好的人不做,做什麼土匪呢!」冷小軒微微一笑,從腰上抽出兩根金葉子,道,「這兩片金葉子夠你們弟兄們一輩子不愁吃不愁穿了,所以還是乖乖的當好人吧!」她將金葉子放入那獨眼龍的手掌心,道,「我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到處走來走去,闖蕩江湖,要是一個不小心你們再做壞事被我抓到了,哼哼……後果可不是你們能夠承擔的哦!想必到現在你們也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幾個人哼哼的不敢出聲。
冷小軒笑,「所以,你們好自為之哦!為你們後代積點德吧,拿著這兩片金葉子好好的娶個老婆,生個孩子,過過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平凡才是真,知道嗎?」
說完,再一個個看他們一眼,轉身,準備閃人。
「那個……那個什麼小白龍……」
身後傳來不太正常的叫聲。
冷小軒轉頭,「什麼事?」
「……」只見那獨眼龍眼睛里閃爍的貌似是淚花耶,那粗狂的臉上居然有紅暈,該不會是在害羞吧?
「那個……那個……謝謝你……」
吞吞吐吐的說完,獨眼龍迅速的低下頭不看她。
冷小軒嘴角微勾,很瀟洒的回了一句,「不必客氣,土匪王,家教還是挺好的啊!」
說完,轉身偷笑了笑,朝不遠處的小倩眨眨眼。
大功告成,喵洲,我來了!
冷小軒跟著小倩給她帶的路走比起自己忙無目的的亂闖要輕鬆的多了。
突然發現樹林里,樹枝密照,枯枝上都是白雪,偶爾被冬日的鳥兒驚擾,化成白雪紛紛落下,也不失為一處美景。
「小倩,你是什麼時候離開喵洲的?」
無聊的時候,冷小軒打算聊聊天。
「公子,小倩是兩天前跟著爹娘離開喵洲的。」
「噢!兩天前啊。」冷小軒點點頭,想了想道,「喵洲的裴王府,你知道嗎?」
「裴王府?」小倩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公子說的是那位在喵洲很有名的裴貝勒家的裴王府嗎?……」又想了想,笑道,「其實,喵洲只有一個裴王府呢!公子瞧我這記性。」
「恩,就是那個,不知道那裡得情況怎麼樣了?」
既然她知道那裡的情況,冷小軒已經迫不及待的問了。
只見小倩只是嘆氣的搖了搖頭,「現在喵洲哪裡的情況會好呢?喵洲皇上都被楚州的王給殺了,喵洲城群龍無首,已經的慌亂一片了,尤其是那些與皇家有關的地方,全部都被楚州的王給抄了家,殺的殺,不殺的也被抓回去別國當戰虜了。」
「啊?」冷小軒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這麼說,裴王府和玄王府的人都被抓到楚州去了?」
「不知道……」小倩搖搖頭,「那時候戰亂,我們老百姓自身逃都來不及,怎麼還顧及的到別人呢。……不過聽說砍頭的那日,沒有見到比較年輕的貝勒,都是一些朝里的大臣。」
「這樣啊……」
冷小軒陷入自己的思緒,按道理說修羅知道她跟裴洛宇玄宸他們是好朋友,應該不會對他們做一些過分的事情才對啊,為什麼情況會是這樣的?
想到他們可能有危險,冷小軒的腳步不禁加快了許多,原本她還沒有做好去見修羅的準備,畢竟她的孩子沒有了,而且跟澈有關,她已經知道了修羅和澈世世代代都是對立的仇人,若是修羅知道了孩子是澈打掉的,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她不希望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必須想出一個辦法,再這之前,她原本還想找裴洛宇他們先拖延時間的,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看,是儘快趕到楚州才是對的。
就這樣,冷小軒又一次的到了喵洲。
只是這時的喵洲已經被戰爭的烏雲所覆蓋。
黑煙從腳下的喵洲城升起,烈火吞噬著一排排簡陋的屋舍。爭相逃命的男女老少在士兵殘忍的虐殺下哭喊著,向待宰的羔羊一般惶恐地望著砍向自己的冰冷刀鋒。
瀰漫的煙霧充滿血腥的氣息,籠罩著凄厲而絕望哀求聲。
第二卷:生死一刻
任何一個人看見這樣的場景,都會怒火膨脹吧?何況是冷小軒,雖然她不會承認自己是什麼英雄好汗,但是她不能容忍無辜的生命被如此的漠視。
「住手!」
當一士兵的刀即將落在一個無辜的生命上時,冷小軒抽出劍身一把阻止了去。
那些士兵殺紅了眼,哪裡聽的進去,基本上看到一個陌生人便殺,其他同伴看見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一個送死的小子,都一擁而上,朝冷小軒這邊衝來。
原本冷小軒沒有想過會出現這麼惡劣的情況,就算是看過電視上的李連杰也不能一以敵十啊,何況面前一下子就出現幾百個人。
那些士兵連一句給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揮著刀便向她砍來。
冷小軒哪有思考的餘地,漫天的刀鋒劍刃向她招呼過來,本能的一劍揮去,一個照面,就將兩個迎上來的士兵給結束,只是還來不及喘口氣,四面八方的士兵再次襲擊而來。
再勇猛的人也擋不住這麼多人,何況她冷小軒還是個女人,就算武功學的再好,力氣用盡了有什麼用,那些士兵像是被人施了法一般,已經殺人殺的沒有了理智了,稍微一疏忽,手臂就被火辣辣的劃上了一刀。
冷小軒雖然吃過一些苦,但終歸沒這麼苦,第一次被划傷,細皮嫩肉的傷口馬上就湧出血來。
還來不及看一眼,反手就將身旁的該死的傷她的人給解決掉,她不禁開始後悔起來,哎……還以為自己有人保護著呢,做事這麼衝動,沒有了解一下人家的行情就大大咧咧的站出來打抱不平,真是衝動啊,該不會她的小命就要結束在這裡吧?
正亂想著,右手又吃了一刀,冷小軒悶哼一聲,一劍將要刺穿眼前的人,卻猛然一道人影竄了過來擋在了那人的面前,「不要,不要殺他。」
居然是聶小倩!
冷小軒皺著眉頭,吼道,「小倩,你幹什麼?」
「不要,求求你不要殺他!」她急急的說完,轉過身,望著那帶刀士兵,雙手激動的搖晃著他的臂膀,「哥哥,我是小倩啊,哥哥,你看看我啊哥哥……」
而那士兵依然是面無表情,眼睛獃滯,眼看著就要舉起刀來,冷小軒急忙將聶小倩推向一邊,吼道,「白痴,他已經不認識你了,他被人下了蠱,見人就殺,會殺了你的!」
聶小倩被推到了一旁,淚水連連,想要試圖再爬起來,這時幾個帶著刀的士兵似乎發現了她的存在,揮舞著刀便殺了過來,冷小軒顧不得身旁的人,急忙飛身過去將她面前的人殺了個乾淨,「小倩快走!這裡的士兵都被下了蠱,不認識人,再不走,我也保護不了你了!」
「不……我要哥哥,」聶小倩淚流滿面,「我帶你來喵洲只是要為找尋我哥哥的,我不能放著他不管。」
冷小軒感覺自己頭都大了,那邊要不斷的殺人,這邊還要聽她講什麼該死的哥哥,「你是豬啊,你放不下他,等下死的就是你,你快走啊!」
「不!我不能走!」
說完,聶小倩便從她身後逃了出去,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落在士兵堆里,只有死路一條。
「嗎的!」冷小軒低咒了一聲,她這輩子都沒有這麼討厭過哥哥兩個字。
眼看一刀就要落在聶小倩身後,冷小軒急忙跑了過去,一劍將那人給解決了,卻沒想到自己後背被*****辣的劃了一刀。顧不得疼,反手結束了身後那個該死的小人,眼看的那女人還在那哥哥哥哥的叫個不停,恨不得衝上去把她給打醒。
她身上已經受了不少傷,現在已經是異常的吃力了,保護自己都成問題里,還要顧及那個一個勁叫哥哥的白痴,心下一氣,乾脆自己逃了算了,那女人自己要送死,干她什麼事。
但是若是真的因為這樣不救她,她死了,她良心上哪過的去。
余眼瞥見了不遠處停著的一匹小黑馬,冷小軒眼珠一轉,速度的將面前的人給結束了,飛身來到聶小倩身旁,撈著她纖細的腰身,便用力一躍,來到黑馬前。
誰知剛落地那聶小倩像瘋了一樣的不斷掙扎要哥哥,拉扯間扯痛了冷小軒受傷的手,她悶哼一聲,一咬牙,一巴掌拍在了她腦勺上。
「終於安靜了,你爺爺的!」冷小軒看著自己懷裡昏迷了的聶小倩氣得咬牙切齒,「早知道你是為了來找什麼哥哥的,嗎的,我才不帶你來,累贅一個!」
生氣歸生氣,她還是將她小小的身體擱置在馬背上。
那馬小的可憐,不知道是從哪裡跑出來的,小的跟騾子一樣,將聶小倩一人放上去就再也沒空間坐人了。
眼看著身後的士兵又沖了過來,冷小軒一咬牙,一手拍在馬屁上,馬兒吃痛,飛快的跑了起來。
別看那馬小,跑起來到跟飛的一樣。
看著她安全離開,冷小軒捂了捂手臂上的傷口,轉過身眯著眼睛看著一個個宛若傀儡一般的士兵向她衝來。
閉上眼睛,好吧,老娘今天就跟你們拼了,奶奶的,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汗!
第二卷:鮮血
踏著滿是鮮血的地面,冷小軒沖向前面,一聲聲慘叫在耳邊響起,可憐無辜的百姓乘亂逃跑,只是沒有一個人會想要去拯救那個將他們從生死一刻救回的恩人。
刀林劍雨,全部沖向那抹纖細的身影。
冷小軒手中長劍閃動著寒冷的光,眼中射出的是倔強而視死如歸的勇毅。
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面對這種情況,人求生的本能在她心裡無限的擴大,每一揮劍都伴隨著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