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是她的誰
阮離熙折騰了很久,天瀾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就這麼死在他手上。
阮離熙的眼神清澈,他知道自己對她做了什麼。
思緒甚至比之前更加理智。
如果得不到她的心,那麼,他情願得到她的身……至少……身子是屬於他的……只屬於他。
阮離熙從天瀾的身子里褪出來,粗略地替兩人清理了一番。沒有任何的話語,也沒有任何的解釋。回到駕駛座上,一路沉默無聲地開出酒店。
車子在一家藥店門口停下。阮離熙下了車,未看天瀾一眼,急急走進藥店。幾分鐘之後便拿著瓶水開了後座的車門。見天瀾雙眼緊閉,輕拍著她的頰,聲音透著難掩的孤冷與漠然:「醒醒,把葯吃了。」
天瀾緩緩睜眼,艱難地坐直身子,就著他遞來的瓶口將葯吞下去。
阮離熙無意低頭,卻驚得一下摔了手中的瓶子。
車座上一片刺眼的鮮紅。血水隨著天瀾的雙腿蜿蜒而下,不斷蔓延至腳跟。
阮離熙無措地喚著她。脫了自己的外衣蓋在她的身上,快速上了駕駛座,風馳電掣般趕向醫院……
而此時的天瀾,眼睛里沒有淚水,沒有責備。
有的,只是一地的心如死灰。
阮離熙焦急地等在婦科門診外,手心裡瑩瑩的都是汗。醫生叫天瀾的家屬進去。阮離熙唰地坐起來。
醫生抬眼瞄了瞄阮離熙,又低下頭去寫她的報告。
天瀾檢查完,已被護士從床上攙了下來,一步一緩地走著,被扶著坐到阮離熙身邊。阮離熙不自覺地罩住她的手,冰涼碰著冰涼,寒意來的更強。
天瀾臉色蒼白。厭惡地抽回手,靜靜地撇過頭。
醫生僵著聲音問:「你是她什麼人?」「……」
天瀾思緒奔騰。
什麼人?
男朋友?情人?哥哥?還是……嫖客?
見兩人均沉默,醫生自動跳過那一問:「一周性'愛幾次?」「……」
醫生放下筆,沉著聲音:「希望你們能配合1
天瀾倒是悶悶開了口:「隨時隨地……」
醫生憋起眉,給阮離熙看剛拍的片子。「知道為什麼讓你進來么?一般我們都不會叫男性家屬過來……你自己看看……」
醫師用筆指著光片:「陰』道有縱隔,子』宮左側後壁橫形破裂,所以才會出現搏動性出血。」「……」「明白如果不及時就醫會有什麼後果么?!「……」「都是成年人,做事情一點節制都沒有……」
阮離熙終於開了口,聲音低低的:「抱歉……」
醫生倒是一愣,著實有些不解:「這話別跟我說。」「……」
把病例單交給阮離熙,囑咐道:「按要求上藥,擦藥。三個月之內避免性』事。」
阮離熙接過單子,向醫生道了謝。扶著天瀾坐到醫院的迴廊上。低頭仔細研究著手中的片子以及醫撿報告。
天瀾拿回他手裡的東西,努力站起來。艱難地邁開步子。
阮離熙緊跟著站起:「還沒拿葯……」「葯我會自己去領……」「別逞強了好不好,你這個樣子……」
天瀾轉過身,坦然地面對著他:「這個樣子!?這個樣子是什麼樣子?」「……」「我這麼殘破不堪的樣子,是不是丟你臉了?」「我不是這個意思1
天瀾回得冷然:「你也看到了,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有利用的價值……我貢獻不出什麼了……現在請你離我遠一點……」
她回過頭,繼續亦步亦趨地往前。
阮離熙卻二話不說地橫抱起天瀾。看不見表情:「我說過的,放過你,那是異想天開……」
她早已沒了任何掙扎的心思,勉強牽起嘴角:「你要真喜歡我這副軀殼,那我就給你,你全都拿去好了。」「……」
……
阮離熙拿了葯,抱著天瀾回到自己的住處。天瀾疲憊不堪,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等清醒過來,竟見阮離熙蹲在床邊出神地望著自己。
阮離熙看天瀾有了反應才慢慢站起身,小心地從后將她摟抱在懷中,一起倚在床頭。「咱們聊聊……」
天瀾點點頭:「好……」
阮離熙摟緊了她。「我先道歉……因為你說要我放了你,所以很生氣。所以不擇手段,失去理智。」
天瀾搖頭:「我不需要道歉,我只要你放了我。」「為什麼!?」「因為我不想再這樣下去……莫名其妙的擔心,莫名其秒的難過……」「你以為……我就不會莫名其妙的擔心!?莫名其妙的難過!?」「那天……我看到你和沁瑩在一起……我很確信……她沒有忘記你,而你也一樣……」「不是的!我跟你說了幾次了,我對她……只是一種本能……」「你看,她對你來說已經成了一種本能了。」「你為什麼總是要曲解我話里的意思,她是我的本能,那你知道你對我來說是什麼么?」「發泄的工具,就是這樣1「對,我喜歡對你發泄,因為你總是不懂我,我想跟你解釋,可你總不能明白。」「我不懂你的意思,所以你還是找懂你意思的人來陪你吧。」「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我不想再找第二個人懂我了。」「我永遠都不懂,你表達愛的方式就是用你的下』體進入我的下』體,接著就是獸性般的發泄1
天瀾掙脫開他的束縛,眼神里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哀傷。「阮離熙,從頭到尾,我都沒看出你在乎過我的哪裡,你想要就要,不管是我的身子還是我的人1
他雙手不輕不重的回摟住她隱隱顫動的肩:「那你要我怎麼做。你要我放手,我就真的放手!?我做不到1
天瀾降了聲音:「慢慢就會習慣的,阮沁瑩走了這麼久,你不是也習慣了。可能……你還會重新習慣上阮沁瑩.」
阮離熙重重呼出一口氣:「天瀾,你好好聽我說,這段時間我的確跟阮沁瑩在一起,陪著她,哄著她。雖然也擔心,也關切。可是我發現,之前對她所有難以忘懷的感覺都消失了。」「……」「我天天想你,天天都想。可是又擔心你覺得我一腳踏兩船,窩囊廢似地不敢來找你。那天晚上.沒能忍住我才偷偷過來……」
她聽完,笑地苦澀:「阮離熙,我從來不知道……你的口才有那麼好……你知不知道,你的表現跟你所講的話,從來就是分開的。你一邊說愛我,一邊卻這般的折磨,一邊說對阮沁瑩沒感覺,一邊卻對她送上來的吻笑得比誰都甜。」
阮離熙怔了怔,認真地想。「你看到了?那天……她問我那件衣服穿得好不好?我說好看,就要給她買。沁瑩很高興,就親了上來。我沒……」「騙子1「……」「我笑的甜是因為幾天來第一次看到她那麼開心所以高興,你不知道,那幾個晚上她天天都哭,哭得喉嚨都啞了……」
天瀾一把推開他:「所以你就像現在這樣無時無刻摟著她!?」
阮離熙比她還激動:「沒有!我每晚都睡在隔壁那個屋子,只是她哭的時候……會輕輕抱一下……我可以發誓1「我不相信你1「天瀾……我現在只對你起反映……我夜夜躺那床上……一想你就起反映……」「……」
阮離熙貼著她的背,一個人低低自語:「我比禽獸還禽獸……就是想你……」
說著,又想貼上她的頰。
天瀾絕望地閉上眼。等著他第二輪毫無休止的攻擊。
阮離熙只輕輕放開她:「你這幾天就在這裡待著,等下面的傷養好了,要走要留,悉聽尊便……」「……」
阮離熙替天瀾蓋上被子,急急出了房門。
片刻后卻又推門進來,神色透著難以捉摸的詭異。推了推已躺下的天瀾。出聲詢問:「你是不是真的很生氣?」
天瀾翻了個身子,阮離熙繞著圈子走到她的跟前:「是生氣我這麼碰你……還是生氣……我和阮沁瑩?」「……」
她將被子整條撩起,蓋住自己的頭頂。阮離熙卻還在那自言自語:「天瀾,你是不是吃醋了……」「……」
不要再等我了
到了吃飯的時候,阮離熙端著飯菜走進天瀾睡覺的房間。卻發現門從裡面被反鎖著。
阮離熙敲敲門板:
「天瀾?」
她正專註地做著手上的事情,聽見響聲,悶悶地回道:
「你別進來……」
「你不吃飯了?」
「等等……」
聽著天瀾怪怪的語調,阮離熙才明白過來她在幹什麼。放下飯菜,又折回去。
「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你別進來!」
他清清嗓子,勸道:
「你手指太短了……夠不著裡面……還是我幫你……」
天瀾臉一紅,更是不可能應他。
粗粗上完葯,去廁所洗了手。阮離熙又咚咚咚地在那敲:
「好了沒?」
「沒有……」
「你開門,我幫你……」
「……」
等著門外沒了聲音,天瀾獨自呆站在原地,睜著茫然的眼望向窗外。
明明剛剛睡過一覺,卻還是累。
累得什麼都不願多想,累得再也無法逞強。
他說的那番話,可信度有多少,她不得而知。
只是這樣三個人的世界,無論誰才是那個更重要的存在,到頭來,總要有人離開。
這場戰爭里,沒有誰勝誰負,只有誰傷誰痛。
阮離熙其實一直沒有離開,沉默地站在門外,過了好久,才又開口:
「好了么……」
天瀾走上前開了門。阮離熙一進來,就將她抱起放倒在床上。輕輕分開那仍然僵硬的雙腿。
天瀾一慌,一個巴掌就沖著他的頰使勁掃過去。
阮離熙也一愣,不解地望著她。
「我只是想……」
天瀾冰冷的打斷他:
「只是想什麼?是不是又想上我?」
阮離熙神色陰霾,無力地解釋:
「我只是想幫你擦藥……」
兩人都陷入沉默,天瀾坐起來,有些困難地走出房間。
阮離熙趕上去,疲憊不堪:
「你又要去哪裡?」
「我已經好多了……我要回家……」
「不行!等傷養好了再回去……」
「我的傷在你這裡永遠都不會好……」
「你留下來……我保證……等你一好就放你走……」
「阮離熙,你的保證現在對我來說,早就沒有任何的價值了。」
天瀾開了客廳的大門跨出去,阮離熙快步走上前輕而易舉地抱起她回到房間里,一起倒在床上。稍稍使了力壓制住她費力掙扎的上半身。
「別鬧了行不行……你累不累……」
「累!所以想走開……」
他同樣身心俱憊:
「總是這樣蠻橫地強迫你……你以為我就不累……」
「……」
阮離熙微微趴在天瀾身上,與之十指緊扣。
「這樣呆在我身邊,不好么?」
天瀾震驚:
「好?你怎麼會覺得這樣好?」
阮離熙牢牢圈起天瀾,側側身子躺下來,對著她的耳朵不斷地吹氣:
「噓……別說話了……我真的累……你也讓我睡一會兒……」
天瀾推推阮離熙,突然想起那次在阮家,他深更半夜的突然跑過來也是這麼摟了她一宿。
等了片刻,聽得漸漸平穩的呼吸聲,天瀾極輕極輕地拉開他的手。
阮離熙突得貼緊了天瀾的背,將她拉向自己。不依不饒地環上她的搖擺。
他睡得很沉,天瀾靜悄悄地轉過身,對著他近在咫尺的睡顏。
阮離熙有很好看的眉眼,有極其妖冶的唇形,鼻子亦英挺的緊,溫以安那個時候總開玩笑說他就是生來高人一等,專門踐踏平庸男人。
天瀾自認一向對漂亮男人免疫,可能和阮離熙也有關係。看多了他的俊俏,見了誰都只是掃一掃。
伸手撫上他線條分明的頰。天瀾輕呼口氣。總說他下賤,其實自己才是真正的賤。
一直無法輕易洒脫地放下。他看著自己的無辜表情,他吻著自己的認真話語,總那麼洶湧地向心底襲來,怎麼躲也躲不開。
到了如今這步田地,他問她有沒有吃醋,她可以騙他,卻不能騙自己。
她的難過與受傷,是見了他對阮沁瑩的溫柔,見了他對阮沁瑩的千般萬般的哄。
天瀾無比厭惡如此小肚雞腸的自己。
從前的阮離熙和阮沁瑩,就算在自己面前再怎樣的親熱有加她都未曾在意分毫。
天瀾想著想著,隱逸的火苗又熊熊地直串上來。狠狠地打醒睡夢中的阮離熙。
阮離熙被天瀾從床上吵醒,掙著睡眼惺忪的雙眼,迷糊地望向她:
「怎麼了?」
「你出去……」
「不要……再睡一會兒……舒服……」
「出去!」
天瀾奮力推著他的胸膛,心想著自己從來沒有這樣對他這麼無理取鬧過。折騰一次也好。
阮離熙朦朦朧朧,只重新抱緊了她,聲音啞啞的,甚是難聽:
「你幹嗎呀!」
「你起來!」
「……」
天瀾說的很大聲,也很認真:
「阮離熙,你起來!」
他下意識地箍緊懷中莫名生氣的女人,威脅道:
「別鬧!再鬧就親你……」
「……」
……
天瀾呆在阮離熙的住處,又沒有再去上班。她想著,酒店的這份工作,因為這樣而那樣的原因,恐怕不會做的長久了。
趁著阮離熙難得不在家,天瀾出了房間,推推屋子的大門。居然被他從外面反鎖上了。
天瀾坐回客廳。開著電視。不停地摁著遙控器,不出一會兒,阮離熙便提著大包小包的進來。
天瀾一看,全都是她的衣服。也沒有心情多想,只擋在他的身側:
「把手機還我!」
阮離熙面無表情地回:
「前幾天不是被我仍了,我明天給你買個新的。」
天瀾摔了遙控器:
「阮離熙,你這樣是非法拘禁!」
他卻篤定:
「那去你報警好了,反正我們倆的名字在一個戶口簿上,警察最多說我們兄妹骨肉相連,勸我們不要做的太絕。」
「……」
天瀾沒了話,阮離熙蹲下把遙控器撿起遞還給她。
天瀾剛陰沉著臉坐回沙發上。他的手機倒適時響起。阮離熙接起來。靜靜走到一邊
她側過頭看她的電視,也不曾在意。可隱隱約約卻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便悄悄地來到阮離熙身後:
「天瀾是在我那裡,她現在在睡覺,不方便接電話。」
她出了聲:
「是誰找我?」
阮離熙只和那端說了再見,便鎮定地掛上電話。放回口袋。
天瀾又問了一次:
「誰的電話?」
見阮離熙沒有反映,天瀾走上前直摸向他的衣袋,伸手就要掏。
阮離熙眼疾手快,身子一閃便輕易地躲開。
天瀾覺得這樣不行,好聲好氣的:
「找我的電話……你告訴我是誰……」
阮離熙神色一變,回道:
「展諾。」
「把電話給我。」
「我跟他說過了,你在我這裡很好。」
天瀾放低姿態,輕聲懇求:
「你能不能讓我自己跟他說。」
阮離熙見了她那可憐樣,也不忍。掏了手機遞給她。
天瀾接過手機,按著號碼撥了過去。
展諾本就焦急,看了回電忙地接起。
「展諾?」
「你還好吧?」
天瀾神色一滯,阮離熙見了她那副抑鬱的樣子故意將頭湊近了點。天瀾厭惡地躲開,急走進房間里,把門鎖上。
展諾又問了一遍:
「天瀾,你好不好?」
她卻答非所問:
「阮離熙沒騙你,我是在他那裡。」
展諾沒了聲音:
「我有話要說,現在可以見一面么?」
「嗯。」
天瀾洗了澡,換了件衣服,走到客廳見著阮離熙正百無聊懶地在看電視,也沒說什麼。只是將手機遞還給他。
阮離熙一下子抱起她放在自己大腿上,埋進她的發間,聲音悶悶的:
「洗得挺香啊……」
天瀾沒掙扎,聲音很平靜:
「我要去見展諾,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我都要去見他。」
他勉強扯了扯嘴角:
「穿那麼漂亮,和他約會啊?」
「隨便你怎麼想……」
阮離熙的手指卷著天瀾的發,輕輕啄了下她的唇:
「早點回來……」
「……」
「你要是敢逃,我到哪兒都能逮到你……」
……
天瀾和展諾約在了追憶的包廂里見面,兩人也是許久未見。真的碰了面,卻也沒了想象中的尷尬。展諾依舊似平日般淡定沉穩,只是盯著天瀾的臉不自禁便閃現出一抹幽幽的挂念。
「你和他……在一起了?」
「……」
展諾狐疑:
「為什麼不回答我?」
天瀾卻笑地無奈:
「不回答,是因為不知該怎麼回答。如果真的要說在一起,那就是……身體在一起了。」
她說的誠實,他卻聽得悲哀。卻依然問的淡然:
「為什麼?你愛他?」
天瀾靜了好久,眼神里的黯淡讓他心酸。
「天瀾,你寧願落得這樣……也不願接受我?」
她的淚一滴一滴分明的落下,話語間卻沒有任何的哽咽:
「你都說了,我落得這般殘破又不堪,怎麼可能去接受別人?」
「那你就一直準備這樣了?」
「……」
「天瀾,我很早就跟你說過了,阮離熙這種人不可能會對你認真!」
「……」
「你根本就不快樂,為什麼還要繼續下去……你曾經說想給他一個機會!?可是他又和阮沁瑩在一起了,你知不知道?」
天瀾不解,疑惑地看向他。
「他們一起過生日,一起逛街,傳得很厲害,圈子裡的人幾乎都知道。」
「阮沁瑩,對他來說,再重要不過。」
天瀾還是開了口,卻分不清那是一種補充還是一種反駁。
展諾覺得說的坦白點會使她更清醒:
「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同出同進,雖然只是傳言,但我還是疑惑,你既然說跟他在一起,人又在哪裡?」
「我在自己家裡。」
「那現在就不該再去他那裡!」
「展諾……我知道你對我發自內心的好……但我真的已經不值得了……」
「只要我認為是值得的,那就是值得。這段時間,我也想了很多,天瀾,我喜歡你。身子不身子的,我一點都不在乎……」
天瀾猛的搖頭:
「你不在乎我在乎!展諾,我很臟,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臟!」
他輕輕擦掉她的淚。
「天瀾,你很好……為什麼要這麼想?」
「我不好!一點都不好!展諾……我不能騙你!我愛上了阮離熙!你罵我傻也好蠢也好。我都無所謂!」
「……」
「我知道他天天和阮沁瑩在一起,也知道他對阮沁瑩好。我看在眼裡,又能做什麼呢?」
「天瀾,你醒醒!阮離熙永遠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
她只點頭。說的坦然:
「我明白,所以我總有一天會離開。但是請你別再等我了,我如果和你在一起,依然給不了你需要的愛……只會毀了你……」
「……」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展諾要送天瀾回家,卻被她拒絕了。天瀾說想一個人走走。
展諾擔心地望著天瀾,最終只是輕輕地抱了抱她。目送她漸漸遠去。
天瀾一個人坐在馬路邊的石階上,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只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一個人……
最後還是決定先回之前和寧依顏的住處。
寧依顏見她完完整整的回來,頓時鬆了一口氣。
「你去哪裡了?手機也打不通,班也不去上。」
天瀾笑笑,抱歉道:
「家裡有點事,所以趕著回去。擔心了吧?」
寧依顏點點頭:
「急死我們了。」
「這不是回來了么?」
「家裡出了什麼事?那麼急?」
「也沒什麼……」
天瀾胡言亂語了幾句,就匆匆進了房間。寧依顏進去的時候就見了她在收拾行李。忙湊上前問:
「你要走?」
「恩。」
「去哪裡?」
「不知道……」
寧依顏奪下她摺疊起來的衣服:
「什麼叫不知道?天瀾……你冷靜點!」
「……」
她其實很冷靜,抬手拍拍寧依顏的背:
「你別激動,孕婦一激動對胎兒不好。」
寧依顏真是急了,抓著天瀾的手不放:
「那你告訴我,你要去哪裡?」
「可能……回老家,也可能……四處去逛逛。」
「什麼時候回來?」
天瀾遙遙頭:
「等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我就會回來。」
「好好的,為什麼要走?」
「依顏,我太累了……真的累……我想停下來……」
寧依顏上前緊緊地抱住天瀾,極力地挽留:
「你要走,至少……至少也等看到寶寶出生再走吧……」
「我也想看寶寶……可是今天不走……就再也沒機會了……」
寧依顏掉下淚來,竟不知該說什麼。
天瀾抬起頭,認真道:
「明天你還是讓他過來吧……你一個人呆在這裡,我不放心。」
「我跟他,不可能了……」
「依顏,試著給他一次機會……沒有試過怎麼知道不可能……」
這句話,天瀾曾經也對自己這麼說過。她給了。最後看到的,卻自己和阮離熙最真實的問題。
天瀾讓寧依顏告訴默安,酒店的工作,她可能幹不了了。辭職報告她會及時打出來。又連夜趕回阮家,在離開之前,她還是想去見個人。
阮臨之早已睡下,天瀾站在床頭凝望著他,突然就覺得這個高大偉岸的男人一夜之間蒼老了不少,當年的意氣風發如今卻換成了兩鬢的根根白髮。輕輕替他掖了掖被子。將寫好的字條放在床柜上。
然後平靜地離開……
……
阮離熙在家裡等了天瀾一夜。天亮的時候,客廳里還開著電視,他卻不知不覺睡覺了。
阮離熙走到落地窗前拉開帘子,陽光直直照射進來,心情莫名的好。
去房間里看天瀾,沒有人。去浴室找,空蕩蕩的。去了客房,也還是沒有。
沒回來?
想了想,打了電話去阮家,竟是阮臨之接的電話。
「找誰?」
「天瀾在不在家裡?」
「家?你覺得她被你逼得還有家?!」
「你什麼意思?」
「阮離熙,天瀾走了……不在阮家,也不在任何地方……」
「……」
他睜著明亮的眼對上屋外明媚的驕陽,心底的惶恐奔涌得猖狂。
「就當我這個父親請求你,別再去煩她,我求你了……」
「……」
阮離熙沒有去找過天瀾,他很平靜,開始正常的上班,然後按時的下班。偶爾去看看阮沁瑩,偶爾和溫以安喝喝酒,最後一個人開車回家。
他不清楚她走了有多久,一個月?兩個月?還是半年?
反正他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回家,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日子一天天的過……他覺得這樣很好……
阮離熙一直記得那天她離開前,自己跟她說的話:早點回來……
早點回來?
呵呵,真是可笑!那個女人,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而天瀾,其實並沒有離開,她在楓城近郊的一個小鎮上安頓下來。用自己幾年來的積蓄開了一家禮品屋。因為開在學校附近,每天的生意都很紅火,客來客往,大家漸漸都認識了這個很好說話的老闆娘。
她沒再回去過,生意的忙碌讓她無暇顧忌更多,每天回到自己租的小屋,洗了澡就倒頭大睡。第二天醒來,閑閑地看看報紙。然後再慢悠悠地騎車去店裡。
阮氏易主了。
天瀾訝異這個新聞的轟動性,那段日子,網路上的新聞鋪天蓋地。報紙的頭版頭條每天刊登著不一樣的標題,上場的卻是同樣的主角。有時騎車經過書報亭,無意撇到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她便加快車速,馬不停蹄地趕去店裡……
……
遇景覺得自己的老闆實在很上鏡,鼓勵他要多笑笑。卻招來了阮離熙的無情諷刺:
「笑給誰看?你覺得我要靠色相賺錢?當那些肥婆愛看的小白臉?」
遇景被嘲得一下子就沒了聲音。
阮離熙出了公司回到家裡,阮沁瑩已經提著大包菜站在門外。阮離熙倒也不驚訝,只問:
「怎麼來了也不打個電話?」
阮沁瑩笑笑:
「這時間,你也差不多該到家了。」
阮離熙幫她拎過菜,拿出鑰匙開了門。
阮沁瑩跟著進去,將菜放進廚房的水池裡。紮起馬尾,繫上圍兜,開始了鍋碗瓢盆的工作。
阮離熙脫了西裝在門外笑著看她:
「挺有本事啊,還會幹這些了。」
「聽說你天天在公司吃盒飯?寶媽要過來燒菜你也不讓……我不會幹這些還真不行……」
阮離熙一愣,走上前去,搶過她手裡的菜,徑自沖了起來。
「我來,你出去待著,看會電視。」
阮沁瑩驚訝,笑問:
「阮少,你行不行啊?」
「當然行了。」
阮離熙極有信心的樣子,水卻已賤了一身:
阮沁瑩看著阮離熙微微彎腰的背影,心底頭的溫暖滿滿地似要逸出來。拿了紙巾替他擦掉濺在臉上的水滴。阮離熙卻下意識地躲閃開,阮沁瑩身子一僵。伸手把紙巾遞給他,沉默地出了廚房。
阮離熙真是不會燒什麼菜,一個番茄炒蛋,兩個荷包蛋。一碗番茄蛋湯還有一條焦糊糊的桂魚。
阮沁瑩直盯著他看,阮離熙替她盛了飯,坐下之後自己先拿起筷子吃起來。
阮沁瑩也很給面子,舀了口湯。點點頭說著:
「味道還蠻好……」
阮離熙也盛了一口:
「好喝不好喝不知道,吃不死你就是了……」
阮沁瑩笑起來:
「廚藝是需要天天磨練的,我以前也什麼都不會,現在基本都能燒了。」
阮離熙倒慢條斯理地往嘴裡塞了幾口飯:
「我可沒那麼多閑功夫整天呆在廚房裡。」
「……」
兩人沒了話題,就做在那靜靜地吃。阮沁瑩想了又想,還是決定開口:
「寶媽說……天瀾前幾天打電話給她了……」
他夾魚的手停頓在半當空,隨即又自然的將魚肚遞到她的碗里。
「是么?」
「對……」
「哦。」
「你怎麼不問問我……她說了什麼?」
「有什麼好問的……我沒有興趣。」
阮沁瑩卻瞬間提高了音量:
「阮離熙……誠實點好不好……」
他若有似無地牽牽嘴角:
「誠實?什麼是誠實?」
「就是你心底真正想的!」
他從褲袋裡摸了根煙,夾在手上:
「那我誠實地告訴你,我想她了,很想很想……想到我自己都沒辦法控制自己。」
阮沁瑩情緒激動:
「你為什麼不去找她?!為什麼?」
阮離熙卻前所未有的淡定:
「她不需要我的關心,也不需要我的問候。更不希望我去找她。這就是事實。」
「阮離熙,你不痛么?你還要忍受到什麼時候?!」
他笑出了聲,像在笑自己的軟弱。卻聽得阮沁瑩差點掉下淚來。
「我痛到像行屍走肉,又有什麼用?」
阮沁瑩放下碗筷,沒了聲音。片刻才悲哀地開了口:
「我之前還奢望你能回來,回到我的身邊。傻呼呼地想代替天瀾。為了你學會煮飯燒菜,為了你試著擦地洗碗。可是卻再也得不到你的愛。」
「……」
「我那麼用心,你卻無心。」
阮離熙低著頭,靜了后久:
「對不起……我們已經過去了……我對你……再也不可能有之前的感覺……」
「我知道,我依然堅信你對我存在著感情,只是它包含了更多的憐憫更多的同情,根本就不是愛!」
「你都明白,但是天瀾不懂……我之前對你的種種,她完完全全看在眼底,我根本就百口莫辯。」
「……」
「所以我失去理智地佔有她的身子,卻怎麼也看不到她的心……」
阮沁瑩點點頭:
「謝謝你的誠實……我希望……你也可以這樣誠實地面對天瀾。」
她拿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這是寶媽千要萬要問來的地址……阮離熙,我們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天瀾……值得你去珍惜……」
「……」
你就真的沒問題?!
天瀾騎著車從店裡悠悠地晃回去。車籃子里零零星星的落著幾片枯黃的葉子。
深秋了。她來到這個靜謐的城鎮。竟然也已過了一季溫暖的春,一季炎炎的夏。
去超市買了點小零食,挑了些水果。出來的時候天色更加昏暗。好似快要下雨的樣子。便加緊了速度往家裡趕。
阮離熙的車子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緊跟著。
才知道她給寶媽的不是家裡的地址,而是禮品屋的地址。
阮離熙一路緩緩地開,望著那抹柔柔的背影急急地騎入街道左側的小區里。他的車子根本就開不進去。只能靠在路邊。大跨步地緊緊跟著。
她一個轉彎,自行車在一棟老式的住宅前停下來。
阮離熙見天瀾上了樓,才慢悠悠的跟上去。
聽著她的步子在三樓便停了下來,然後就是竊竊搓搓拿鑰匙的聲音。阮離熙在她關門的一剎那沖了上去。
天瀾突見一條手臂橫在門框,驚得一慌,手裡的東西齊刷刷地掉落在地上。
阮離熙斜斜地靠在那裡。及其鎮定自若地瞧著些許慌張的天瀾。
兩人均未說話,也沒有任何眼神的交集。
他先悠悠閑閑地開了口:
「氣色不錯啊。」
天瀾倒接得快:
「你看上去也不差。」
他穿著深色的西裝西褲,頭髮剪短了,更顯得乾淨利落。看著倒是比報紙上神清氣爽了不少。
阮離熙徑自走了進去,圍著屋子繞了一圈。天瀾蹲下撿起掉落了一地的東西。
他脫了西服,也跟著蹲下幫忙:
「有吃的么?我餓了……」
「還沒做飯……」
阮離熙站起身,關上了門。
天瀾抬頭看他。不說什麼,又低下去撿完了才轉身去廚房。
阮離熙不聲不響地進了唯一的一間房。整理得很是乾淨。沒任何多餘的東西。
他在房間里呆了很久,這兒看看,那兒瞄瞄。
又去陽台站了一會兒,舉目遠眺,萬家燈火。閃亮不熄。
天瀾燒了菜,見客廳里已不見了人。獨自盛了飯。動筷子吃起自己炒的菜。
阮離熙洗了澡從浴室里閑閑出來,見她已經吃了,走到她身後:
「你怎麼先吃了?」
天瀾回頭,見他濕漉漉地赤著上身,一派悠閑:
「你怎麼還沒走?!」
阮離熙不說話,套上襯衫,一個人去了廚房。
沒過幾分鐘又出現在她面前:
「怎麼沒飯了?」
他提高了音量:
「怎麼沒飯了!?」
「我每天一個人,這麼點綽綽有餘了……」
「那我怎麼辦?」
「你可以回家……或是在外面隨便吃點……」
阮離熙沒了聲音,坐到她的對面,動起筷子夾起菜。
天瀾看著他急急迫迫的樣子,跑去冰箱前端出一碗飯:
「還有昨天剩下的,你要不要?」
「要……」
天瀾在廚房裡熱著飯,門鈴響起。阮離熙放下筷子徑自去開門。
來人見了阮離熙著實一楞。
「請問找誰?」
「天瀾在吧?」
「在廚房。」
阮離熙讓那位中年婦女進去。
天瀾一出廚房,倒不驚訝。是房東李嬸。
「天瀾,在忙呢?」
「我不忙,李嬸,你坐啊。」
李嬸有意無意地看阮離熙。天瀾頓覺尷尬,急急地解釋:
「他是我在城裡的親戚.」
李嬸點點頭,一掃先前的陰霾,又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
阮離熙替客人倒了杯茶。坐在一邊不說話。李嬸真以為阮離熙是天瀾的親戚,直腸子地開了口:
「天瀾,我前天跟你提的事,你想的怎麼樣。」
天瀾已經猜到了李嬸前來的目的。李嬸住在樓上,隔三差五的來。一來就拿她哪個哪個親戚的兒子的照片給她看。說這個這個有多麼優秀,那個那個有多麼老實。
前天她說有一個某某的兒子是軍區的部長,就喜歡天瀾這種城裡來的乾乾淨淨的姑娘。她這回真是不好意思了,之前推脫了好多次。可前天連一向少言寡語的李叔都出面了,說那個孩子是他家的親戚,從小就讓人放心。人很忠厚。死勸活勸的要她去見人家一面。
天瀾察覺到阮離熙探究過來的眼神,對李嬸不好意思地笑:
「抱歉啊,李嬸,我還是不去了……」
「你別怕呀,天瀾,沒事的,就是去見一面。到時候你要是不稱心就告訴我,我就替你回了。」
阮離熙坐在一邊插了話:
「要她去見誰?」
李嬸本就是熱情的人,藏不住事。把來龍去脈都告訴了阮離熙。
他臉色一變,笑嘻嘻的:
「謝謝啊,李嬸,不滿你說,其實我們家天瀾,早有人了。」
李嬸驚訝地盯著天瀾看:
「不可能吧,我問過她的,她說沒男朋友啊。」
他伸手拍拍她的腦袋,一副「心疼」的樣子:
「她跟男人吵了架,才一個人跑來這裡……我來,就是勸她回去。」
天瀾條件反應地躲閃開。
李嬸心一涼,有些嗔怪:
「天瀾,你怎麼不早說啊?」
「不是的,李嬸……」
她剛想開口解釋,卻被阮離熙生生打斷:
「她臉皮從小就薄,跟人吵了架,就悶聲不響地跑出來。家裡都急得半死。那男朋友現在還在家等著呢……」
阮離熙開始跟李嬸一來一往地閑聊,天瀾根本插不上半句話。任他在李嬸面前不斷搬弄「是非」。然後見著他不斷向李嬸道著歉,客氣有禮地將她送出去。
阮離熙一關上門,天瀾沉著臉收拾起檯子上的碗筷,對他說道:
「你也可以走了吧。」
「你就是這麼趕家裡的親戚的?那個李嬸還直說你好呢。」
天瀾心一橫,說話也傷人起來:
「你本來就不是我的什麼人……」
阮離熙倒平靜,完全沒有被她中傷:
「現在不是你的什麼人,以後會是你最重要的人。」
他搶過她手裡的碗筷,自說自話地端著去了廚房。
……
已經九點多了,天瀾見他還翹著二郎腿在自己的房間里看電視。隱忍的火焰騰騰升起。
「我要睡了,你什麼時候走?」
阮離熙關了電視。脫了自己的衣服上了她的床。
天瀾沒有半刻的猶豫,使勁地拉起他。
阮離熙腳一勾,亦將她釣上了床。死死壓著她的身子也不出個聲。天瀾有些喘不過氣,輕輕地嚷:
「阮離熙,你走開!」
他稍稍退開些:
「天瀾,你要是喜歡,我就給你開家店,你回來。」
「我不要!」
他靜了片刻:
「那行……睡覺……」
「你回去!」
「你要我回去?回哪去?」
「沒有我的任何地方……」
「我學不會你的狠心,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你說我狠心!?到底是誰狠心!?」
天瀾突得坐起來,出聲質問著他。
「你不狠心?會把我孤零零的一個人丟下那麼久?」
「孤零零的?報紙上隨便一翻就是你那段難捨難分的艱難愛情。你要不要我拿出來給你看看?」
「報紙上胡言亂語的你也信!?什麼腦子!」
「我不信報紙,還傻頭傻腦地信你?」
她拿了個枕頭惡狠狠地向他丟過去。
阮離熙靈活地接住枕頭,竟笑起來:
「天瀾,你醋勁還真大……」
「……」
她腳一踹,將他直愣愣地踢下床。
阮離熙狼狽的爬起,正色道:
「天瀾,我跟阮沁瑩說得清清楚楚的。我和她根本不可能了。你走的這段時間,我也從頭到尾想了很多,為什麼我們之間那麼缺乏信任。當然,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在我身上。但是,你就真的一點問題也沒有?」
「……」
「你什麼事情都悶在心裡,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從來沒說過有沒有對我上過心,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願意跟我在一起?還是因為實在是被逼無奈,身子給了我心卻跑到外面去了!?」
天瀾瞪大了眼,氣惱地望向他:
「什麼叫跑到外面?!阮離熙,我跟了你就是跟了你,從來沒有過二心。但是你呢?」
他楞了楞,隨即便笑著摟抱住她。
「你說你跟了誰?」
天瀾一下子僵在原地。反駁不出一句。
阮離熙放低了姿態:
「天瀾,我們別吵了行不行。我知道,你對我也不是沒有心的……」
「是!我的心在你那裡,但是你卻不知道將它擺到了哪裡?」
他一急,就抓著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摁。認真說著:
「全都在這裡。」
天瀾下意識地一甩:
「你惡不噁心?」
他湊過去:
「這叫噁心?我什麼噁心的沒讓你見過?」
天瀾雙手使力一推。迅捷的躲開。阮離熙似笑非笑:
「大半年的,你怎麼變那麼兇悍了?力氣也大……」
天瀾著實有些委屈,悶悶說著:
「我力氣大,我兇悍,那你去找弱不禁風的好了……」
「……」
他察覺了她的難過,討饒道:
「別吵了行么,我明天還要去上班呢。」
呵呵,挺好。
現在倒是成了她無理取鬧了。
天瀾裹著被子,一個人去了客廳。
阮離熙也不管她。獨自占著那個小床。心安理得的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