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王爺老來得子(1)
「世子爺和王妃的話,你也聽見了。他們……不,應該是朱姓皇族裡很多人都認定小王爺不是王爺的親生子。畢竟洛夫人進了王府,不是完璧之身,她曾是有夫之婦,端王妃嫉恨老王爺對洛夫人寵愛有加,幾乎所有的人都認定,年輕貌美的洛夫人是懷了別人的孩子再跟隨了端王爺。別人都說——是那個女人用盡媚術,把一個不知來歷的男嬰生在了王府,以求這個孩子他日在朝野里飛黃騰達,攀上枝頭。」
我一陣的不可思議:「這個……端王爺怎麼說?」
「王爺認定小王爺是他的骨血,你也看到了,小王爺和端王爺感情很好,亦如真正的父子。」
我晃手:「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老王爺不知道有人欺負洛櫻飛嗎?」
「十年前,王爺的身子很健康,那時候端王府里大小事務都是王爺親自操辦的——」
亦如?
亦如這個詞兒也很詞兒——
我看著百里八路:「你也懷疑洛櫻飛不是老王爺的孩子?」
百里八路不應,照舊是他的殭屍表情,他告訴我:「你自己算算便知,小王爺出世那會兒,老王爺什麼年紀了?」
我卻笑:「男人五十多歲還能有孩子,有什麼奇怪的?要說老王爺現在七十多歲再生下洛櫻飛,我都信!」
這一下,換百里八路愣神。
他諷刺的一笑:「莫非,碧水軒里還有什麼生子秘方,你這麼肯定?」不等我答,他又自言自語,「也是……碧水軒生的都是女兒,而寒潭生的都是兒子。」
我瞟他……
總覺得殭屍百里的老底越來越深了,他總是有的沒的說起碧水軒、再說起寒潭——難道,這傢伙是掩藏在朝廷的武林高手?
「蓬」一下,殭屍百里抬手在我腦袋上磕了一個暴栗。
王爺老來得子(2)
「你怎麼打我!」我這張臉上是不是寫著「隨便打我」的字樣?
百里冷哼:「不許想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抬手指著這條小徑,「小王爺吩咐的,你去看看老王爺的葯到了沒,你順著這條路走到底……」
我連忙搖頭:「我不去!萬一走丟了,我被那個世子或者被那個王妃抓去關小黑屋虐待,怎麼辦?」
端王府比付家莊危險,在這裡,都不是省油的燈——還都是乾柴烈火,隨便一點火星就能燎原。他們對洛櫻飛的態度都不好,這主子不受歡迎,我一個小奴婢走在外面,不是找打么?
殭屍百里看出我的擔心。
他說:「放心,迎香院里只有老王爺的護衛,在這裡沒有人會對小王爺不利。」
我還是搖頭:「這裡這麼大,我萬一走迷路了……」
百里打斷我的話,他搭上我的肩,扭去那個方向,他說:「你只要走到底,守在園門那裡,不必開門出去,你可以在那裡坐著偷懶,就等著洛夫人把葯端來。」
「洛……夫人?」
百里點頭:「小王爺的母親——也是付二少的親娘。」
「那個西域的大美人?」
百里略是一笑,點頭。
我的腳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早己往那個方向去——
「只要走到底,不必穿過園子。」百里八路還不忘在我身後朗聲提醒,「走出那扇大鐵門,你若被打,誰也救不了你!」
「知道啦!」
殭屍大叔好羅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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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廊的盡頭,是一扇微啟的鐵門。
兩處花壇,我隨便找了個乾淨地方坐下——這裡沒有人守門,但是鐵門的另一頭有人把手。
我仰頭,看著頭頂遮蔭的大樹,幻想洛櫻飛他娘長得怎樣:
付二少和洛櫻飛小王爺,都是一等一的美男俊男,他們的面相應該都隨了母親吧?都說生下的兒子像娘。
尼姑夫人?他娘?(1)
那麼……那個女人是不是妖艷的像狐狸精?
端王爺這麼老了,真的很委屈她,跟著一個瀕臨死亡的老頭守活寡……
這麼推算一下:洛櫻飛難不成……真的是二少的同胞兄弟?
鐵門的另一頭傳來了女人的斥罵:「賤貨——不長眼睛啊,敢撞在本夫人的身上?」
很咋呼的聲音,我抖了抖,不會是壞脾氣的「洛夫人」端葯回來了吧?
那一頭,隱隱傳來她們的對話:
「連王爺的葯都端不好,若是撒了,不是耽誤王爺的病情嗎?」
「可不是!瑤夫人還懷著世子爺的身孕呢,這未來的小世子若是有個閃失,你個賤婦擔當得起嗎?」
「我看,八成是她想撞掉夫人您肚子里的孩子——這女人心眼壞,自己的兒子年紀小,沒成親,沒子嗣,他就想把世子爺唯一的骨肉給撞掉!」
被大一群嘰嘰喳喳的女人圍攻,有一個軟軟的聲音夾在中間:「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管你怎麼樣……不給你點教訓就是不知好歹!」
最先說話的那個女人慵懶的說著:「當心點,打她就打她,可別潑了老王爺的葯!把她的臉留著,也別在她身上顯眼的地方留下了傷痕,老王爺看到了追究起來,很麻煩的!」
幾個仗勢的嬤嬤異口同聲:「知道了夫人。」
我起身,趴到門縫那裡去看,園子外面的廊下,幾個中年女人臉上貼著「容嬤嬤的壞笑」,她們在扭一個女人……身下的那個女人沒有反抗,她們只管盡情的欺負。
對方……只有低泣和隱忍。
守門的侍衛像木頭一樣看著,有人唉聲嘆氣:「真是可憐——又撞上這群老妖婦。」
旁邊一個也低聲說:「是啊,每天都來這裡堵著洛夫人打罵,肯定又是端王妃指使的。」
那邊的毆打沒有太久,一個挺著肚子的女人一揮手:「夠了夠了,別在這裡撞死了,葯拿去,快點給老王爺送去……這葯真臭!」
尼姑夫人?他娘?(2)
她招呼自己的幾個惡毒嬤嬤,邪惡笑著,揚袖離去。
確定她們走遠了,我開了鐵門。
守門看熱鬧的護衛嚇了一跳,他們原以為是哪位從老王爺的院子里出來,想要作揖行禮,卻看到一個小丫頭站在他們面前。
「你是誰?」兩人不約而同追問我。
我說:「我來迎洛夫人,王爺催著用藥——」
他們倆對視一眼,緊接著目光瞥去了廊下。
我從迎香院出去——古色古香的長廊下,我看到了一個尼姑打扮的女人跌在那裡,虛弱的爬不起身。
我渾身一顫:別告訴我這是洛櫻飛和付二少的娘親?!虧我剛剛想象了很多張美人臉啊!怎麼試著吃素的???
「你沒事吧?」我快步過去,去攙扶她。
一身洗得褪色的淺青色長衣,一個罩住她所有長發的尼姑帽子,若是她身上有佛珠,我一定會認定,她是從尼姑庵堂來的。
她淺淺的呻吟,滾在地上衣衫上沾了灰塵,剛才那些毒婦對她的打罵,都是擰在身上的,表面看不出……或許她衣下的皮膚已經青一塊紫一塊了。
「葯……葯……」
人還在輕喘,人還沒站穩,身上還在痛著,她卻急著在尋她的葯。
我指了指旁邊完好的碗碟和端盤:「在這兒,在這兒——還熱著,沒灑——」
她聽我說完,這才釋懷的笑了,婦人撫著胸口挪過去,察看她的湯藥。
我扶她起身,女人瑟縮了一下,她不敢看我——而我只看到她尼姑帽下落出一絲金髮。
我輕聲問她:「你是洛夫人?」
她撇了我一下,點頭,一步一拐的往迎香院的鐵門那裡去。
我呆在原地,有一種做了好事還被人唾棄「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意味。
哼了哼鼻子,我告訴自己:真是有什麼樣的娘,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原來洛櫻飛不光遺傳她娘的美貌,還遺傳她娘的臭脾氣;還是付二少最完美,要貌有貌,要品德有品德。
不要跪我,折壽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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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尼姑裝的女人走在前面,我則是一蹦一跳的跟在後面。
她一開始走得很慢,許是身上的疼痛,等走順了,她又回頭看我——我手賤,看到花園裡有一棵很漂亮的花,順手摘了一朵,沒想剛好被金眸的女人看到。
「這個……」我急忙丟掉手裡的花,手背在身後搓著。
我不是故意採的啊——是這花勾引我的——可別被洛櫻飛知道了,那暴力小王爺會比我當這花一樣折斷!
女人低聲問我:「你……為何跟來?」
「啊……我嗎?」我墊腳指了指前頭,「是殭屍百里——啊呸,是百里先生讓我去後門那裡等夫人的。王爺說您去端葯去了很久。」
我縮了縮舌頭,忙在人前裝乖孩子。
素衣的婦人和我隔著有一段路,她身子一顫,這才願意抬眼打量我:「你……認得百里先生?」
我點頭:「我是洛櫻飛——啊呸,我是小王爺新買的小奴婢。」
她單薄的身子又是一顫,自言自語著:「飛兒……回來了?」她抬眼,正眼看我,「你是飛兒的小奴婢?」
「對,我們從渭城的付家莊回來,少主剛剛洗了個澡,耽擱了一點時間。」
婦人點點頭,接著,她突然走回到我身邊。
我看得清楚了:尼姑裝掩不去她的美麗,長長的睫毛,細膩的晶瑩金眸,金色的眉宇,這臉輪廓,是標準的外國人的模子,看來看去……洛櫻飛遺傳了這位美人的大半血統。
一個風韻猶存的美人,我相信,她要是換下身上這噁心的尼姑裝,再去穿端王妃的奢華衣服,肯定光芒萬丈!
我只顧著欣賞她的美,只顧著呵呵傻笑,卻不料洛夫人在我面前上演了嚇死人的一幕!
和我平視的女人突然矮了一截!
我瞬間高了她一段!
等回過神了,我才看清是她跪到了地上,仰頭水汪汪的瞅著我。
不要跪我,折壽啊(2)
「姑娘,求你答應奴家一件事……」
「啊啊啊啊……」我舌頭打結,低聲吶吶著,「夫人、夫人……」
您這是折煞我啊!
被洛櫻飛小王八蛋知道你給我下跪,他不打死我啊!
於是,我也屈腿,和她一起跪:
「夫人,你先起來說話——你不要跪我啊,我不過是個奴婢。你說你說——別說是一件事,您說十件都可以!」跪完了快點起來——洛櫻飛嫌打我手不痛,我還嫌我的皮太癢呢!
「求姑娘莫把剛才的事情在老王爺和飛兒面前說起……求求姑娘了!」
「啊?」
洛夫人端盤的手微微顫著,「王爺身子不好,飛兒性子又烈……但求姑娘守口如瓶,奴家不求什麼,只要姑娘願意隱瞞此事,奴家來生給您做牛做馬!」
我嚇得兩眼淚汪汪:「夫人,你起來說話——你起來說話,被少主看到,我死定了啊!」
「姑娘……求求你!」
「我不說!我什麼都沒看見,我剛剛不過是去接夫人你!相信我,我嘴巴很牢的,你讓我不說就不說,我不會多嘴的!你不用跪我,求求你,夫人起來吧起來吧!」
洛夫人將信將疑的看我。
她怎會知道她的兒子已經把我打得心裡有陰影了!
我扶著她起身,順便幫她拍去膝蓋上的灰塵——做完這一切,我的心還在嘭嘭的跳動!
真是折煞我的小命。
百里八路一直在原地等我,我跟在洛夫人身後有一段距離,他先和婦人打了招呼,再抬眼來看我——我一抿唇低頭。
百里八路和我並肩,他像鬼似的輕然落下話問我:「方才……看見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看見!」我第一反應的回答!
殭屍百里拍了拍我的肩,淡笑不語。
靠你大爺的——又來這一套!
其實洛夫人不應該來求我守口如瓶,她應該先買通百里八路這隻萬年老妖精!
甩我幾個大鍋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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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洛櫻飛一家的「其樂融融」——準確的說,應該是相敬如賓。
從洛夫人出現,洛櫻飛就離開了老王爺身邊,不和他的親娘打招呼,背抵著牆面,靜靜的看著女人服侍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兒。
老王爺喚他:「飛兒……怎麼不喚人?」
洛夫人低著頭,忙道:「不必了,孩子剛回來,你容他歇歇。」
「歇歇歸歇歇,喊一聲娘又不會很累!」老人家回頭去看年少的孩子。
洛櫻飛不甘不願的張嘴,輕聲叫了一聲「娘」,那口吻很是不屑。
偏偏是這一聲低幽的稱呼,洛夫人聲音發顫著應了他——
她擺弄著一旁的湯藥,取了屋裡的小碗勺了一點,細緻的喂到老王爺的唇邊,老人家喝下幾口,他突然問起:「為何去了那麼久?」
洛夫人很順的回答:「膳房忙著,奴家怕葯太燙,稍稍擱涼了才給王爺端來的……」
「你又拿這句話搪塞本王……」老人家搖了搖頭,他拒絕再喝,「是不是路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有!」洛夫人一口咬定。
老王爺冷哼道:「莫再瞞著了,是不是……她們又纏著你做了什麼?」
「沒有!王爺,是您多心了!」
洛夫人說完這話,她垂下頭,目光往我腳邊瞟。
洛櫻飛站在那裡,突然也橫過了眼神,看向我——
我條件反射,擺手幫洛夫人說話:「王爺老爺爺,真的沒有——我去後門接夫人的,沒有看到有人欺負洛夫人!更沒有看到有人打她!啊——」
百里八路扭我的屁股!阻止我的烏鴉嘴再開口!
洛櫻飛也是抽緊了面色看著我——
我……又多嘴了!
洛夫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抬臉瞅著我,似在責怪我說話不算話。
我咬著唇,真想找條地縫鑽下去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嘴很牢」?
甩我幾個大鍋貼(2)
——我的智商果然被洛櫻飛打成了負值!並且還是慘不忍睹的負值!
老王爺用他僅有的力氣,拍打在藤椅的扶手上!
他怒道:「就知道那幾個東西不安份……趁著本王、趁著本王染病,愈發肆無忌憚的欺負你們……本王非要治、治了她們……咳咳……」
「王爺!王爺!」洛夫人緊張的扶著老人的胸口幫他順氣。
她急得快哭了:「真的沒有……真的沒有人欺負奴家,是奴家送葯晚了,王爺莫要聽個丫頭亂說……」
「那……這是什麼?」老人家一把抓起了夫人的手肘!
洛夫人的手臂上,白皙的肌膚有一塊清晰的紅斑!
「這……這是……」
「這是我乾的!」我想也不想,腿一屈,跪在老王爺面前,看著面善的老人家,面不改色的撒謊,「是小腸不小心撞到夫人,夫人為了保護王爺的湯藥,不小心磕在扶欄上了,就那麼一下!所以……所以……不是有人打夫人,夫人是為了幫小腸掩飾……呃……」後面的說不下去了……
因為洛櫻飛正用凶神惡煞的眼光從側面刺透我的身!
我感覺我的臉頰已經穿了兩個洞……喝湯都能漏了……
嗚嗚嗚……死就死吧,反正我習慣被打了,可別給王爺和洛夫人添亂就行!
老王爺不可思議的盯著我:「你……撞了夫人?」
「是!」
老人家呵呵一笑:「是不是夫人教你這麼說話的?」
我搖頭,順便指了指自己清澈的大眼睛:「王爺老爺爺你看看我的眼睛——我不撒謊,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見過誰撒謊的能面不改色不心虛?我都敢正眼瞧著你說話呢!」
洛櫻飛冷嗤一聲,上來開解道:「這丫頭做事毛毛躁躁,若真是她撞、撞了……娘……不無可能!」
我猛的點頭:「王爺老爺爺,真的真的,是我不小心,您別責怪夫人,我自己罰跪?或者……你罰我幾板子?您要高興,甩我幾個大鍋貼都可以!」
又不許我做豬?(1)
老王爺無奈的笑了笑,他晃晃手:「若是這樣,那就算了算了……」他放下婦人的衣袖,輕輕拍了拍女人的手背,哄道,「既是這樣……是本王冤枉夫人了,回頭擦點傷葯,下次可別再為了一碗湯藥這般拚命,葯灑了可以再換一碗……夫人若是傷了,本王會心疼的……」
老人家的話,溫暖如春風,倒是清朗淳厚,不死花心男的調笑。
洛櫻飛那邊動了動,他對父母這樣的溫馨場面很反感,他急著離開——
「父王,孩兒剛回來,還有很多事情沒料理……」
老人家會意的點頭道:「去吧,去忙自己的事兒,別總來這裡守著本王這把沒用的老骨頭,本王這裡有你娘悉心照料著呢。百里先生——」
「王爺。」殭屍百里上前一步,規規矩矩行禮。
「飛兒就有勞您照顧了。」
「百里會保證小王爺平安的——王爺保重身子。」
「還有你——」老王爺轉來和我說話,他催道,「莫再跪著了——這次本王恕你無罪,下次可要小心著些,記得要保護夫人,別管本王的湯藥。」
「啊……嗯……」我應著,眼角餘光里偏偏看到了洛夫人一絲溫柔的笑,她看著我,似有若無的頷首。
我才爬起來,老王爺又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小腸,豬……」
「她叫常歡心!」洛櫻飛橫來打斷我的話,他的金瞳瞪著我,把我好奇的問號直接逼走!
老王爺笑著頷首:「好名字、好名字——想必是好人家的女孩兒吧?」
洛櫻飛擠到我的面前,睜著眼睛說瞎話:「她家道沒落,沒處可去,這才賣身做了孩兒的奴婢。」
老王爺哀聲一嘆:「可惜了可惜了,長得確實水靈,還很懂事,名字又好聽,只可惜了這命哦……」
「呃,那個……我……」
我趴在洛櫻飛的背後,欲解釋。
我哪有命享用好聽名字?
又不許我做豬?(2)
我現在習以為常做一隻挨打的豬……怎麼這會兒又改名字?
金髮的少年拖上我的手,直接和老王爺欠身行禮:「父王,孩兒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給您請安!」
「去吧去吧,本王沒事,這次回來,飛兒在王府多呆幾天……再回渭城玩兒。」
洛櫻飛一點頭,抓上我的手腕,他惡狠狠道:「你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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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迎春園,洛櫻飛拖著我來到一處小竹林後面!
「啊呀,手要斷掉了!」
「豬小腸!」他鬆開我的手,大聲喊我的名字!
我一歪腦袋,嘲笑道:「少主,你腦子不靈光了?剛剛還說我叫常歡心的——」一根手指豎起在我的眼前,洛櫻飛警告我,「不許在父王面前提起我給你取的這個名字!」
「什麼?豬小腸?」
他咬牙切齒:「對!不許讓父王聽到——不然後果你自己知道!」
我咽了一口口水,眯眼瞅他,我嘀嘀咕咕:「明明是你給我取的,你還覺得自己取名很有造詣呢!現在反而不許我提起?」
洛櫻飛再道:「你剛剛撞了她?」
「誰?」
「豬小腸!」他氣惱著抓上我的衣襟,吼道,「別給我裝傻充愣!你剛剛說你在後院撞了她!」
「啊……你說你娘啊?」
是娘就喊一聲娘嘛,光說「她」我以為是誰呢!
洛櫻飛面有難色,他尷尬的動了動唇,健壯有力的手腕搖著不聽話的我:「問你呢!剛才你撞她,害她受傷?」
他凶神惡煞的,我暈乎乎的說:「不是不是——那是騙老王爺的,我看到她在後院那裡被一群老太婆打!你娘求我別說的——我、我只能說是我撞了她啊!」
「她被人打?」
我狂點頭:「對,一群凶婆娘,扭你娘身上的肉!」
「還有何人?」
「還有……一個叫、叫瑤夫人的……」
大肚婆有孕,囂張(1)
洛櫻飛放開了我,他回頭——百里八路也來到了竹林後面,和洛櫻飛面面相覷。
「又是她……她怎麼總是來找麻煩?」
百里一聳肩,說:「瑤夫人是世子爺的正室,現在又懷著身孕,端王妃也寵著她——自然是有恃無恐。」
他們混亂的人物關係,我可不想深究。
我剛想爬起,洛櫻飛又伸手來拽我的衣襟——那大力道,不提也罷!
我自己先搖了起來:「別別別——我自己搖——自己搖——」
「你看到她們打她?」
「那些老太婆打你娘?嗯……是!」
「為何不去阻止?」
我停止的搖晃,一怔:「嗯?我當時不知道是誰啊,再說她們扭了你娘的身子,扭完了,得意的離開了!」
洛櫻飛的金瞳瞬間放大幾倍,他突然咆哮起來:「幹什麼不去救她!」
我兩眼淚汪汪:「我不知道那是你的親娘啊……」就算知道……也未必會去救人,你想想你平時是怎麼待我的?憑什麼要我去救?真當我是聖母女主?
洛櫻飛磨牙,甩手一個過肩摔撂倒了我:「下次看到了就要跑過去救她!你聽見了沒有!」
「……」
你說就說嘛,又打我……
我捂著臉爬起來,他的怒火還沒消,百里八路則是眯著眼睛看我,他嘟噥了一句:「真是越來越經打了……」
洛櫻飛楞了楞,揚起到一半的拳頭,慢慢放了下來——
我興奮的問他:「不打了?」
金髮少年瞪我,他一揮手,喚我我和殭屍百里:「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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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櫻飛自從回到他的消院子之後,他搬走了他屋裡的古箏,擺在露天的院里,有的沒的彈奏。
我不懂音律,可聽著他的琴弦一下一下的撥動,很古怪。
他彈他的宮調,眼睛卻盯在院門口的石板上……純然的發獃傻樣!
大肚婆有孕,囂張(2)
我在屋裡幫他鋪床,現在這樣的粗重小活兒對於我來說駕輕就熟。
曬過他的被褥,我又搬了一床給自己曬一份,打從我跟了洛櫻飛,他這位少主睡軟綿綿的床第,我就坐在他的床頭,睡著睡著再倒下。
要問百里八路去了哪裡?
不知道啊,忽然間就和洛櫻飛告假,說是去王府外面探探風,他們剛回來,尚且不知京城裡有沒有「來頭不小」的人。
夕陽西下,洛櫻飛還在一邊發愣,一邊彈琴,橘紅色的光打在他的側臉上,美輪美奐,泛出迷死人不償命的餘輝!
突然,他目光里的石板被我踩了上去,驚破了他的「夢」!
「豬小腸!你去哪裡?」他吼道。
我一愣,傻了:「這個時候了……給你去膳房端晚飯啊。」
我的意識里,已經有了生物鐘。
洛櫻飛的十指壓上了琴弦,他抬指勾了勾,活生生把我勾了回來——
他告訴我:「這是在端王府,不是在付家莊。我的晚膳,會有人親自送來的,你不必自己去膳房。」
「哦。」我哦完了,又遭到洛櫻飛的白眼。
他喝道:「別杵在這裡妨礙我練琴,你、你去門口坐著——等著送晚膳的來!」
「哦……」
我哦的有氣無力,這人有病啊,讓我過來的是你,讓我滾蛋的也是你——你個鹹魚眼的不覺得自己說話很矛盾啊?
我去院門口,倚在門洞那裡,站了一會兒又累又無聊,索性朝著院里坐下,我翻看著地上的磚塊,看看白天嚇唬老王妃的螞蟻還在不在這個窩裡……
磚塊才起一條縫兒,「叱」一下的厲聲,是洛櫻飛琴弦上的氣刃刮在磚頭上,我手裡的磚塊又落回了遠處!
我嚇得牙齒打架,洛櫻飛不緊不慢的喝道:「別拿你的醜臉對著我——轉過去!等晚膳!」
我咽了一口口水,乖乖的扭過身。
等、等過半盞茶、等過一盞茶;等過一炷香、等過半柱香——
老妖婦不給飯吃(1)
我靠著門洞打瞌睡,不知過了多久,肩頭被一個大力道踹醒了!
「啊?飯來了?菜來了?湯來了?」我迷迷糊糊的起身,左右探看。
夜色微涼,夜幕早已掛起,清冷的夜露蒙在一旁的花草綠葉上……
我回頭,對上黑夜裡金黃的眼瞳!
洛櫻飛瞪我:「你口水流出來了!還不快點擦了!」
我抬袖擦著,我問他:「那個晚飯……」
洛櫻飛背過身去,繼續裝他的酷。
他道:「你去膳房,幫我拿來——」
我乍舌,跟上他:「你說什麼?還沒送來?不是我睡晚錯過了?」
洛櫻飛回去抱起他的琴,小心翼翼的捧在手裡,進屋。
他心情依然不好,背對著我不願意說話。
我一捶手掌,恍悟:「哦——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個端王妃老妖婦叫他們別來給你送飯菜!」
洛櫻飛略一回頭,哼道:「看來你不笨。」
我呵呵笑。
他轉身面對我,怒道:「笑什麼笑——快去給我端晚飯來,都快餓死了!」
「可是……很晚了吧。」我都算不清自己睡了多久,看看天上的月亮位置,快到三更時候了,我問他,「就算拿來了飯菜,也是冷的,你確定你要吃?」
洛櫻飛的脾氣我太了解了,我費力幫他弄來了,他很有可能會糟蹋我的一番苦心,倒不如一開始就不幫他去拿!
「讓你去你就去!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我一縮脖子,回頭就往門外走。
洛櫻飛看著我的背影,他自己轉身,情不自禁的輕笑,笑道一半——他猛的倒吸一口氣,因為我又跑回了他身邊!
他喝道:「豬小腸!你又幹嗎?」
「那個……我不知道怎麼去膳房啊。這裡是端王府,不是付家莊唉……」
洛櫻飛面色微紅,他唯恐剛剛的淡笑被我看去了,他抬著手背掩面,胡亂的揮著手:「你、你自己去問別人!」
老妖婦不給飯吃(2)
「別人?這時候,下人們也應該睡覺了吧?」我湊過去,悄悄問起他,「是王妃老妖婦故意不給你飯吃的,萬一被她知道你叫我去端飯菜,你說明天她會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
洛櫻飛的表情一怔,像是吃了一口大鴨蛋懵掉了!
我咧出邪惡至極的表情……
「倒不如……嘿嘿嘿……這樣、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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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謂的這樣那樣:是我和他一起去膳房自己找吃的。
洛櫻飛從小長在王府,自己家的廚房在哪裡,他最熟悉,我們夜半三更摸到廚房,他出手把守衛膳房的兩個大胖子點睡了。
剩下的……這裡就是我們的天下。
我在灶前燒火,洛櫻飛湊過來,蔑視我一眼,反問:「碧水軒需要你一個少軒主來燒火煮飯么?」
我搖搖頭。
他更納悶:「那麼你怎麼會用這東西?」
我聳聳肩:「不就生個火,熱熱飯菜嘛,有什麼難的。」
洛櫻飛的表情充滿懷疑之色,他瞅著我,試圖在我身上挖掘更多東西。」
我反而覺得奇怪:「為什麼碧水軒的少軒主就不能懂燒火煮飯?」
他冷哼,諷刺道:「因為碧水軒的妖女只懂殺人放火,強搶男人!」
「少來騙我。」我拍拍手,從一旁的長桌上抓了一條黃瓜放在嘴邊啃,洛櫻飛瞪大了他的眼珠子,盯著我的一舉一動,他又好氣又好笑!
「你真是……放肆!簡直把端王府的膳房當成是你的地盤,想要什麼就拿什麼嗎?」
我冷嗤:「有好吃的不吃,那才是傻瓜!」
拗斷手裡的黃瓜,我把沒碰過的那一半遞給洛櫻飛,「喏,先吃,墊墊肚子,你的飯菜還要過一會兒才能用。」
他半晌不懂,等我催他第二下,他才扭捏的遞來修長的手指,接過了我手裡的蔬果。
黃瓜沁香,咬下一口,咔啦咔啦的。
愛你,朦朦朧朧(1)
等我嚼完一大截,洛櫻飛手裡的才不過吃了一半。
我幫他熱了飯菜,遞了飯碗給他——洛櫻飛沒接手,反而用一種訝異的目光打量我!
飯前,他又來十萬個為什麼了:
「常歡心,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我笑:「你有病?我是你奴婢,我給你弄完熱飯就是對你好?換了殭屍百里,我也一樣給他弄飯菜呃。」我抬手在他眼前揮著,「別告訴我你很感動——也別告訴問你會喜歡我哦?換了一條可憐巴巴的小狗狗,我一樣也會賞它一碗飯的!」
洛櫻飛瞪大了眼睛,他怒道:「你敢說我是狗?」
趁著他的拳頭沒落下,我連忙奉上他今晚遲到的飯菜:「別打——打爛了沒得吃了,快去吃,吃飽了好有力氣再打我——」我把微燙的飯碗塞去他手裡,順手拍他的肩頭,趕他去一邊吃他的晚飯。
我嘆自己太心軟,居然忘了洛櫻飛平時對我的暴力,我卻在這裡做聖母,救濟他這個可憐的小王爺!
冤孽啊!
洛櫻飛剛走了一步,他無聲無息的回頭,問起:「這份我的……那你的呢?」
這下換我大驚失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洛櫻飛居然也會關心我豬小腸唉!
我「呃」了半晌,指了指旁邊的飯碗,說:「沒事,桌上還有冷飯,再熱一碗,你先去吃,記得給我留一點菜。」
等我馬馬虎虎熱完了飯,卻發現那邊小台板上,洛櫻飛的飯菜半點沒動……
我乍舌:「這……不是吧?你又要糟蹋飯菜啊?我說小王爺,你就將就將就,冷飯冷盤熱過之後味道是不怎麼樣,好歹可以填飽肚子啊!」
洛櫻飛正在起身拿什麼東西,他把一雙筷子遞到了我面前。
「豬小腸,你羅嗦死了!不是你叫我給你留飯菜的嗎?!拿去!快吃——」
我接下筷子,傻眼:「你……不會是等著和我一起吃吧?」
少年的眉宇微微顫動,洛櫻飛就是好面子不誠實:「我可沒有等你!快吃!吃完了我要回屋去休息!」
愛你,朦朦朧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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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膳房馬馬虎虎噌了一頓晚飯,回來洗過就睡。
我累了一天,在洛櫻飛的床前坐不穩,身子一歪,倒下趴著,睡意朦朦朧朧的——
「常歡心——」
床第上,洛櫻飛翻了一個身,他趴在床頭喚我——
「姆……」我的眼皮打架,哪有什麼力氣理睬他……
他的長臂伸來,指尖觸在我的鬢角,有的沒的摸了一下,他問我:「你在碧水軒是怎樣的?我是指,你和你姐姐常歡樂?你們是不是總在打打殺殺?」
「姆……」
我快要睡著了,冷不防挨了洛櫻飛的一記扭耳朵!
「你幹什麼呀……」我嘟噥著,「天都快亮了,你怎麼還不睡?」
難道是因為今晚殭屍百里沒回來守著床?這壞脾氣的小王爺沒了師父睡不著?怎麼特精神啊!換了平時,他眼睛一閉,睡得像死豬一樣。
洛櫻飛哼了哼,他挪動身子,又趴出來了一點,金色的長發有一律落在我的腰際。他就是見不得我過好日子,洛櫻飛的手搭在我的肩頭,晃去我的睡意,非要逼著我和他聊天。
「豬小腸,問你話呢,你們姐妹關係怎麼樣?」
我哀嘆一聲,閉著眼睛回答他:「能怎麼樣?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百里說碧水軒的女人勾心鬥角,你姐姐對你肯定比我大哥對我更差勁。」
我趴著哼哼:「百里不是說……我是被養在外面的么……啊呵……」我打了個哈欠兒,眯眯眼看著他,「我是一個人長大的,你……你自己受虐想來和我比啊……」
這有什麼可比性呢?
我想我最窘的時候,就是肚皮打開腸子外露,幸好是被咸大魚看到的,他雖然喜歡調戲我,可至少還會藉此教育我要提防身邊的人,不曾取笑我失手——要換了洛櫻飛你,八成一定笑掉大牙了。
王妃?打到滿天飛(1)
他仰躺在床上,盯著床帷頂子喃喃自語:「你以為我不想打他們一頓么?」
「既然想打……那就去打啊……你武功那麼高,一腳上去,什麼世子什麼王妃什麼夫人什麼嬤嬤……一定滿天飛……」
耳邊,是他苦澀的笑,洛櫻飛的指尖提了我的耳朵一下,逼著我認真聽他的話!
「不是我不想打他們——是我打了他們,我解氣了……可他們會把更多的怒氣撒在我娘身上!」
「嗯……」我嗯完一聲,卻在下一刻瞪大了眼睛!
「你說什麼?」我不可思議的坐起了身!
洛櫻飛瞟我一眼,他不情不願的說:「我只說一遍。」酷小子一個翻身,往床里去了。
我趴在他的床沿,這次換我騷擾他的睡眠,我扯他背上的褻衣——
「喂、喂,再說說呀……你是說,你不還擊,是為了保護你娘?你寧可不用一身好功夫,你寧可被老太婆和死鯰魚罵著不吭聲,你是在分擔你娘的痛苦?」我不敢相信!
到了今時今日我才發現,洛櫻飛是個表裡不一的小子,他說的話,做的事,可以和他內心的初衷截然不同。他呢,他還可以掩飾得很好,只讓外人看到他表面的「壞」。
「喂、喂……洛櫻飛,這麼說,你不願意喊你娘,也是礙著那個老王妃嗎?」我繼續抖他的褻衣,非要討要一個說法,「難怪你喊老太婆『母妃』,你還不願意喊你的娘,你是怕老王妃知道,去找你娘的麻煩么?」
少年躺在那裡,他被我喋喋不休的追問騷擾的睡不著。
「放手!」他反手一巴掌,準確的拍開我的小爪子,「你煩死了,快睡覺啊!」
我冷嗤,也不知道剛剛是誰擾我清夢,我要以牙還牙!
我繼續抖他的褻衣:「是不是也是那個老妖婆不准你姓朱的?所以你只能跟著你娘的姓?」
床上的少年倒吸一口冷氣,他一翻身,把我的小嫩手壓在了他的背下!
王妃?打到滿天飛(2)
「誰告訴你的!」
「手,我的手……」
「我問你——是誰那麼多話?」夜色里,他的金瞳炯炯有神!「不會是師父——是付東楓?他對你說了什麼?」
我卯足了力氣抽自己的小爪子。既然洛櫻飛還沒到淪落的地步,我就幫著他洗腦。
「是你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王府里的大哥對你又打又罵,可是付家莊的那個哥哥對你百般忍讓,你要什麼,他就給你什麼,你每次去搶他的奴婢,他什麼時候和你計較了,你自己想想,他是不是每次都讓著你?你再想想,你是不是在付家莊比較自由,沒有那麼多的約束?」
洛櫻飛一時間啞然,他又翻一個身,順勢壓上了我的手臂,藉機靠得我很近!
一雙金瞳里,我的身影放大了一倍!
「付東楓告訴你的?」
「是又怎麼樣?」
「他很在乎你?」小王爺眯眼,有危險的氣息,有火藥的味道,逼問,「你什麼時候見過他?你不是一直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么?他似乎告訴了你很多關於我的事情?」
我抽抽嘴角,給自己找台階下。
「你管我什麼時候和他見面——反正我知道付東楓很在乎我!」
「我不要他的在乎!我不要他的關心!」這一句,是洛櫻飛的咆哮!
我的手臂在他的身下,被他的怒氣震麻了!
他喘著,盯著我道:「娘最關心的是他!娘最在乎的也是他!她離開付家莊做了父王的妃子,可她還念著付家莊的那個野小子!付東楓得到的,比我多得多!我呢——我什麼都沒有!」
我冷嗤:「不是你沒有,是你自己不要。有個娘在身邊,你又不願意認,還搞得自己很偉大,你沒看到你和你娘的隔閡好大好大嗎?還有啊——」
我用閑著的手,指著他高挺的鼻樑,反罵他!
「要說是野小子,你才是!付二少是名正言順出生的,而你呢!」
摸到胯下軟軟的(1)
洛櫻飛瞪著眼睛,他已經準備好了拳頭——
我罵得高興,渾然忘我:「你是你父王搶了個女人再生下來的,付二少看著你,不掐死你,我覺得真是奇迹!」
洛櫻飛瞪大了眼睛!話不投機,他舉起一拳就暴上了我的眼睛!
又一陣風擦過我的耳邊,我抬手捂臉,像往常那樣嗚咽……
「嗚嗚嗚……你又打我……」
「你你……」洛櫻飛看著我,舌頭打結!
我繼續哭:「嗚嗚嗚……總有一天被你打死,好疼……好……」唉,不對,好像少了痛覺!
這不,洛櫻飛盤坐在床上,他用他的下盤壓著我的手臂!
他憤恨道:「哭什麼哭!根本就沒打到你!痛什麼痛!」
對啊,我也楞了。
我問他:「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洛櫻飛反問:「我要問你呢?我打你,誰許你躲的?」
「我沒有躲啊——」我敢對天起誓,我和往常一樣,不過是腦袋稍稍動了一下下,我困惑地看著他,「那個……難道……是我……能躲開你的攻擊了?」
洛櫻飛打量著我,在他眼裡亂七八糟的情愫都有,更多的……我看到一種詫異和驚恐之色!
衣襟一緊,我又被抓到他的面前!
「常歡心,你的武功什麼時候恢復了?!」
我大驚:「什麼?我的武功恢復了?沒有啊——」
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金髮一垂,是洛櫻飛小小的一個仰頭動作,他沒有在樑上看到百里八路,他嘆著:「該死,師父不在……」他是個誠實的好孩子,百里八路曾經和他說過的話,他對著我說起,「師父曾說,你們碧水軒有一種很奇怪的武功心法,越是受傷越會激發身子里的內功修為!我越是打你……你就會越強……」
他指了指我烏青尚余的小臉,溫暖的指腹點在了我的鼻樑上,輕輕畫過我鼻翼上的疤痕,恍恍惚惚,若有所思。
摸到胯下軟軟的(2)
洛櫻飛說:「這不是刀疤,是你死後重生的證明。師父說,學了鏡花水月,你死一次,這樣的紅痕會越深,助你練魔功。」
我眨巴著眼睛看他:「少主,你缺睡?」
他反而喃喃自語:「莫非……是我把你的內功又打回來了?」
「唔……」我不答,我的一條小手臂還在洛櫻飛的屁股底下呢,我試著抽出,左動動右動動,好像指尖可以動,偏偏這一動,摸到了洛櫻飛胯下的……
「……」我噤聲。
「……」洛櫻飛有一口氣卡住了!
我呵呵乾笑:「那個……我、我不是故意摸的……」
「豬小腸!你找死!」
「真的……我就摸到軟軟的……啊呀……」
他倏的起身,趁著殭屍百里不在,把我拖到角落,一頓好打——
事後證明,我能躲過洛櫻飛的一拳頭,不過是偶然;小王爺對我的拳打腳踢照樣在我的臉上添淤青、添淤血。
至於我們剛剛心平氣和的對話,誰也不當一回事了。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
屋門有了動靜,百里八路開門進來,他乍一看趴在地上呼呼睡著的小豬,再看看凌亂不堪的床第和洛櫻飛難得的歪七扭八的睡姿——中年男人眉宇一凜,不自覺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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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爺昨夜又打她了?」
趁著我出去端早飯,百里八路來到洛櫻飛身邊問起——
他在洗漱,手裡的動作遲鈍了一下。
「師父,她能躲開我的一個拳頭!」
「能躲開——你確定他能躲開?能躲開你還能把她打成那樣?」百里八路訕笑,他倚在屋裡的柱子上。
洛櫻飛一陣緊張:「她真的像師父您說的……練的那個什麼魔功……被我打結實了?」
百里八路淡笑:「那麼……小王爺還是別打她了,越打越強。」
「誰叫她老惹我生氣!」
我不要練武功嘛(1)
「百里不這麼認為——她可比普通的小奴婢機靈多了。」他回頭,看著門外的動靜,不禁贊道,「小小几只螞蟻都能拿來興風作浪;不但如此,她還幫洛夫人解圍,這丫頭腦子轉得很快。」
洛櫻飛不屑的冷哼:「碧水軒的妖女!」
罵完了,他又瞟了百里八路,「我怎麼覺得她身上沒有半點是師父的影子?」
「她像她的娘多一點。」
洛櫻飛還是冷哼:「她的身份我們不過是揣測罷了,不確定的事情,你當心認錯了血脈!」
百里微微一點頭。
「京城裡的近況怎樣?」
百里說:「還是有很多門派的高手打聽各路消息,碧水軒和寒潭的人倒是沒有蹤影。聽聞是和白道付南楓付大莊主卯上了——寒潭在找常歡心的下落,也不知是誰走路了風聲,碧水軒也得知她沒有死,正在到處打聽。」
少年擦乾了手,他回到床邊,又拿出那兩件東西。
一塊壞了的牌子,一顆晶瑩剔透的寒水珠。
「碧水軒正在找帶著這塊牌子的少女——」百里八路淡淡的說著。
「這塊牌子是假的,假的東西怎麼證明她的身份?」洛櫻飛想了想,又問,「那麼另一邊——寒潭那個傢伙是不是在找帶著這顆珠子的女子?」
百里八路道:「聽聞寒潭少主回了主潭,他在寒潭養病,尚未在江湖走動。」
「他養病?」洛櫻飛不禁冷笑,「你總是贊他妙手回春,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夫,怎麼……他堂堂一個神醫,連小小的傷寒也醫不好么?」
百里八路微微一勾唇角,說:「世間最醫不得的,是異地相思。」
「哼……你說這話,好像你和他的經歷一樣?」洛櫻飛的指尖一彈,掌心裡的錦盒又合上了蓋子,他見不得這顆珠子!回頭一掃他床前沒收拾的褥墊子。他憤恨道:「她昨晚又念咸大魚的名字了!念完了又念付東楓!討厭的豬小腸!」
我不要練武功嘛(2)
罵人罵到口渴,真是氣人!
「那麼……小王爺可有聽到她也念了小王爺的名字?」
「噗」!
喝茶的某位,噴了。
洛櫻飛怪叫起來:「她、她念我幹什麼?!」
百里八路的眉頭微微一顫,思索著:「許是夢到小王爺追著她打——她在逃命吧?」
「那還差不多……」
嘀嘀咕咕說完,洛櫻飛瞥過目光,他看到了剛剛進院子的我。
我端著我們的飯菜,氣哼哼的回來!
百里八路代洛櫻飛問我:「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在路上碰到幾個老太婆,知道我是他的小奴婢,伸手扭我的身子!」我放下飯菜,捋起袖子給他們驗傷。
微紅的一塊一塊,還有嫩白的小肌膚!
我遞過去給洛櫻飛看,他又嗆了一口水,咳著罵我:「拿、拿開……」
百里八路抓下我的袖子,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子,安慰:「反正你很耐打,被扭了幾下,有什麼大不了的。」
說起這個啊,我興奮:「大叔,我昨晚能躲過洛櫻飛的一拳啦!」
洛櫻飛拍案:「刁民!叫我少主!」
殭屍百里歪著腦袋打量我的花花小破臉:「這個……就是『躲開』?」
我捂臉:「這些是意外……」
「吃過午飯,跟著小王爺一起去練武,從今天開始你跟著練。」
我哦了一聲,已經習慣了逆來順受的應聲——
洛櫻飛的耳朵一顫,喝道:「你說什麼?她跟著練?」
我後知後覺,恍悟:「什麼?我?我也要一起練?還是坐在旁邊看著?」
「一起練。十八路擒拿、十六路飛腿……輕功,內息,統統再學起來!」
我悶聲,不敢相信——殭屍大師這是要做我師父?
「你說著玩的吧?」
百里八路一個嚴肅的表情——相當滑稽!
金瞳盯著我的身,我對上洛櫻飛的目光……不是他嚇唬我,而是我自己想後退。
八路同志欺負我(1)
我晃手拒絕:「那個……大叔,不用了,我很能挨打,我不用學武功,我每天幫少主端端飯菜,晒晒被子,再接幾個老妖婆的耳刮子,這就是我嚮往的好日子!」
百里八路繞開我,他在桌邊坐下,取了他的飯菜端在手裡,嘗了一口。
他說:「必須學。」
「如果我不學呢?」我寧可做了懶到了極致的穿越女!
百里八路不動聲色,倏的一下,有鋒利閃亮的穿透我的衣袖,帶著我弱不禁風的身子,釘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我登時腿軟:大叔,您不用這麼小心眼吧?我說不學,你就想砍我?
洛櫻飛見狀,緊張的起身:「師父,這是——」
百里八路揚手阻止他,他吩咐洛櫻飛吃他的飯,對我呢,他在用激將法:「你可以選擇不學,只要你拔下這把匕首,對著自己的肚子捅上三刀不死——你就可以不用學武功。」
「……」
「碧水寒潭都在找你,你想先自行了斷,還是等著被他們一刀一刀片肉?」
「……」
我想了想,搖頭:「我不是那個常歡心!我是豬小腸——」我抬手指洛櫻飛,「小王爺會保護我的。」
在吃飯的傢伙看都不看我一眼,他很有幸災樂禍的得意:「誰救你?!」
「嗚嗚嗚……你們又欺負我……」
這一回倒過來了,是殭屍百里欺負我,洛櫻飛隔岸觀火。
「到底學不學?」
我抿唇,拗著扎進木頭裡的匕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拔下匕首,放自己自由……累得我上氣不接下氣。我喏喏的走過去,遞上匕首——
「學就學,學不會也和我無關。」我端上自己的那份飯菜,剛要走開,洛櫻飛伸腿……他大爺的差點絆死我!
「你幹嗎?我說了我會跟著你們學武功的!你還絆我?」
金髮少年很酷,他把一雙筷子拍在了桌上!
「跑去哪裡?在這裡吃飯!」
八路同志欺負我(2)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門口——換了以前,我不過是一個被逼到門口端著飯碗吃飯的小奴婢啊!
我說:「我去……」
「不用去門口了!以後跟著我和師父坐在一起吃飯!」
「啊?」
「豬小腸,你聽不懂人話?」
「呃……」
不是我聽不懂人話,是小王爺您太陰晴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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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腿、轉身、劈叉——
別看殭屍百里表面年紀一大把,耍起劍術毫不含糊。一掃腿,炫飛滿地金燦燦的枯葉漫天飛舞——
洛櫻飛抱著他的長劍站在我的身邊,他淡淡的說起:「師父說這是柔水決里的武功,這劍法講究快、准、柔,就像水一樣,繞在敵人身邊,隨時找出破綻給上一道攻擊。」
我眼蒙蒙,哈欠兒連連拍著小嘴巴,要知道平時啊,我蹲在那邊的樹下打瞌睡。現在給我一小竹子作「劍」,跟著他們師徒倆瞎胡鬧。
洛櫻飛聽到我的哈欠兒聲,他轉頭來看我。
我道:「看,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
他冷哼:「沒見過——可我知道,師父做討厭懶惰的人,你再打一個哈欠兒,保管師父發火。」
洛櫻飛說的像真的似的。
我骨頭輕,和他鬥嘴道:「我就懶了——怎麼樣?」
一股勁風襲來,瞬間把我這個嫩娃兒拍出去好長一段距離——
「嗷……」我好痛啊——
我以為是洛櫻飛給我的突襲,沒想百里八路站在我剛才的位子,他收劍,身子高挺——這位大叔做起師父真是有板有眼的!
他望著我倒地捂著臉,我一臉的不服氣,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睛!
「嘰嘰喳喳——不是來讓你和小王爺吵嘴的!再敢打瞌睡,我擰了你的腦袋!」
我癟嘴:一陣姆姆姆的低泣。
天啊,神啊,連疼愛我的八路同志都開始變風向了,他不喜歡我了?是誰教他虐我的啊!
劈叉,崩了褲襠(1)
「閉嘴!站起來,把剛才的柔水決一式練一遍給我看!」
我捂著小臉站起來,不甘不願的擺起姿勢。
洛櫻飛顯然很輕鬆,他抱著雙臂靠在一旁的樹榦上,看著我練劍。
我回憶百里八路的那幾招,依樣畫葫蘆:不就是踢腿、轉身、劈叉么?
現代的健美操我會跳!這點小小難度的……難不倒我!
我踢腿,小鞋筆直的飛了出去;
我轉身,重心沒把握,人直接往旁邊倒;
我劈叉,外褲褲襠處傳來清晰的撕裂聲——
這麼輕微的猥瑣聲音,我這個當事人聽見了!更別說是練武出身的他們——聽覺豈會比我差??
百里八路瞪大了他的熊貓眼,他不可思議的看到我一整套耍猴動作,就像一直活寶小熊貓!又打滾來又摸爬。
「哈哈哈哈——」洛櫻飛爆發出一陣無良的大笑,他嫌站著笑太累,直接蹲到地上哈哈大笑。
我一陣臉紅,維持劈叉的動作,回頭無辜的看著殭屍百里:「我、我說了不行的……大叔,你饒了我吧……」找只豬都比我聰明又靈活啊!
我懷疑他這是刻意拿我開唰,害我出醜讓洛櫻飛取笑。
百里八路不語,他回頭喊了洛櫻飛,金髮少年停止了大笑,他抬手掩嘴,走了過來。
金髮少年居高臨下瞅著我這隻醜小鴨,他就是一隻高傲的天鵝,還是一隻混血到完美的天鵝。
「師父說再讓你看一遍!」白衣的身影往後一退,冷蔑道,「豬小腸,看清楚了,可別眨眼!」
我扭頭看著,白衣的俊美少年重複剛才的動作:踢腿,轉身、劈叉、收身,轉刺……一連串的動作,比百里八路剛剛那一套還多上好多好多的招式,白衣捲起地上的枯葉,美得像天神下凡。
我嘴巴一漏,有熱乎乎的暖流淌了出來——
百里八路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毛骨悚然:「好看么?」
心跳慢了半拍!
劈叉,崩了褲襠(2)
百里八路又說:「擦擦嘴。」
我急忙抬起袖子擦唇邊的口水!
我點頭,發現不對又立馬搖頭,我伸出小手指他:「洛櫻飛甩陰的,他給我做示範,他練了第一式,還練了後面的……眼花繚亂啊!」
百里八路眉頭微顫,他抬臉,耐心和洛櫻飛說教:「小王爺,慢著點。」
洛櫻飛一個掃腿,停下他的劍招,這臭小子的惡毒脾氣又上來了,他站在那邊喊:「為什麼非要她跟著學柔水決,她是碧水軒的少軒主,她懂得武功比柔水決更厲害吧!」
「小王爺不需要多問。她練會了,可以陪著小王爺練劍。」
「她陪著我?那師父你呢?」
百里八路不答,他已有決定:「小王爺學的,她都要學。」
「可她根本就不想學,她想坐在旁邊睡大覺!」洛櫻飛覺得很麻煩,平時他練武,百里八路在旁指導,現在多了我這個麻煩精,耽誤了他很多寶貴時間!壞脾氣的小王爺走來,他怒道:「百里,你是我父王請來教我武功的——不帶這個麻煩鬼!」
百里八路無奈的一揚嘴角,嘆道:「小王爺,情勢所逼。」
「小王不管!讓她滾到一邊,我們師徒還像往常一樣比劍練武!」
「小王爺,別逼百里。」
「什麼?」洛櫻飛尚沒反應過來,百里八路一個近身,拉著他到了我的面前。金髮少年扭動著他的手腕,「百里!你做什麼!」
百里八路一手拽我,我身子一抖,連忙捂胯下:「不要——不要!我練劈叉,我不要站起來!」
「咔嚓」一聲——
我的手腕上有什麼冰涼的感覺!
百里八路溫暖的大掌離開了我的手臂,我耳邊一陣嘩啦啦的響動!
洛櫻飛最先叫了起來:「這是幹什麼!師父!為什麼把我和她困在一起!」他舉起他手上的鏈子——這是一副銀色銬鏈,洛櫻飛鬼叫的同時,我正在扯著打量。
栓豬大腸豬小腸(1)
像公安局的手銬呢,鎖孔在哪裡?
百里八路一收手,確實有一把小鑰匙收入了他的衣袖裡!
洛櫻飛大喊:「把鑰匙拿來!我不要和豬小腸拷在一起!」
我一手捂著褲襠,也叫道:「我也不要和豬大腸拷在一起!」
百里八路身影輕起,他遠離我們,在一個退步,飛身攀上了樹——
冷冰冰的聲音自上面落了下來,他警告我們兩人:「小王爺,百里得罪了,你若不能和心兒好好相處,這情人鎖百里是不會幫你開啟的。」
「什麼情人鎖?」
什麼破名字?我狠狠搖著我的手腕——
鏈子似有魔力一般,那一陣緊緻漫延到洛櫻飛的那一頭,他突然呼痛,緊緊握上了他的手腕,喝道:「豬小腸別動了!」
「這情人鎖又稱千機變,是源自唐門的獨門暗器,只有百裏手里的鑰匙方可打開千機變——勿嘗試用其他方式拆鎖,若不然傷的會是你們自己。」百里八路的聲音就像鬼一樣從上面飄了下來,再一眨眼,上頭沒了他的身影。
洛櫻飛急了:「師父!師父!百里!你去哪裡!先來把鎖給小王開了!」
百里八路的餘音在林子里飄著,「心兒學好柔水決第一式,百里自會來給小王爺開鎖。」
「百里!百里!百里八路!你敢這麼對我!回來!你給小王回來!啊啊——」最後,是洛櫻飛痛苦的慘叫,他捂著他的手腕,呵斥道,「豬小腸!叫你……別、別抖了!」
我一陣好奇,我這邊抖我的手腕,洛櫻飛好像很痛苦?
我停住,金色的眉宇微微鬆弛了……
我再抖,洛櫻飛眉頭又扭到了一起!
「停……停!停啊!!」
我大喜,推他:「洛櫻飛,很疼嗎?什麼感覺?」
他喘著,瞪我一眼,邪惡道:「就是這個感覺!」他咆哮一聲,也開始抖他的手,一波麻麻緊緻的力道卡在我的手腕上,又冷又冰,一會兒又燙又熱!
栓豬大腸豬小腸(2)
我叫著,抱上他的手:「別、別抖了——這是什麼啊!」
「不知道!」他怒著哼氣,「一定是他昨天出去,找什麼高人弄的破東西——唐門,唐門除了毒藥,連刑具都弄得古古怪怪!」
「還楞著幹什麼!快去找百里八路弄鑰匙!」
「師父不會給的!」
「那麼你快點教我那個武功!」我也想快快脫身,和洛櫻飛綁在一起,我想都不敢想!說實話,我很期待作者把他給抹了,把這個壞脾氣的小王爺從我的穿越故事裡彈走!他除了喜歡打我發泄,其他的一無是處啊!
洛櫻飛鄙夷的看著我:「想讓我教你武功?」他嗤笑,「舞劍像只鵪鶉!你以為你一時三刻可以就能學會柔水決的第一式么?」
「我會很勤奮的!」
洛櫻飛大怒!
「柔水決第一式最難練!要我和你綁在一起三天?去死吧!」
我困惑:「第一式要學三天?」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可洛櫻飛不這麼認為,他更鄙視的瞪我:「我學柔水決一式學了整整三天三夜,憑你豬小腸的天賦,學三個月、學三年、學三輩子都有可能!」
我撅嘴,原地跺腳,卯足了自己所有的力氣:「你亂說,我沒有那麼笨!」
洛櫻飛蹙眉,他面部扭曲,他的長劍移到我的鞋上警告:「不許跺腳!」
是他的腳底板也在發麻——
我發怵,這個「千機變」的暗器,莫非把我和洛櫻飛的神經系統都綁定在一起了?太玄了吧?
我要言情,可以帶一點點武俠——可別給我來玄幻啊!
(晴天一道霹靂,作者曰,再挑剔,P死你!)
洛櫻飛喊了我一聲,他問我:「你也想快點從我身邊離開吧?」
「廢話!和你這麼近,你打我多方便啊?」
洛櫻飛冷笑,是邪惡到極點的冷笑,笑得地縫裡的孤魂野鬼都能叫他勾出來!迷得七葷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