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母異父的兄弟(1)
「所以你就故意裝作對我無情了?」
他點頭,再度追問:「常姑娘,早上我不是故意貶低你……只是,你也不用自暴自棄跑來付家莊做他的奴婢吧?」說著說著,連他也在為我叫屈。
換句話來問就是「你不用下賤到來找洛櫻飛挨打吧」?
我嗚咽一聲,差點就崩潰到撲進美男懷裡嚎啕大哭!
「常、常姑娘……」
他從衣襟里摸出一塊帶著麝香的帕子給我擦眼淚。
我毫不客氣的拿過來扭了扭小眼淚,然後揣進懷裡佔為私有物品。
我埋怨他:「還不都是因為你——」
「因為我?」
我猛一點頭:「你說洛櫻飛是你的弟弟,昨天我經過山莊,管家哥哥在幫『小王爺』招奴婢,我就以為小王爺是你家的客人,你弟弟就是山莊的三少——就這樣被洛櫻飛抓住了!」
付東楓聽得眉頭緊鎖,哭笑不得。
「這……這你也能搞錯?」他苦笑一聲,面有難色的提起一樁尷尬的事情,「櫻飛和我……不是同一個姓,你不知道么?」
「我以為他那是行走江湖的假名啊!」說到此,我又想到了另一個罪魁禍首,「還有付榮!我問過他,小王爺姓什麼,他不報名字,就說『小王爺本姓朱』……他更加害死我!」
我啜泣有加,付東楓坐在那裡,垂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一顫……
他為難的一笑,啞聲道:「不怨你……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付家莊的這件事……就算知道了,也不敢說起……」
我吸了吸鼻子,用眼淚和哭腔戰術套他的話:「到底……怎麼回事?我腦子裡一團漿糊——你們到底誰是誰啊?」
「這個……」他提起一口氣欲說,話到了嘴巴又咽下去了。
我急忙舉起手掌發誓:「我不會說出去的!」
付東楓的唇邊牽強的一動:「這不是什麼好事,爹在世的時候……這是他生平唯一的醜事。」
同母異父的兄弟(2)
我再度比了比三根手指頭:「我的嘴巴很牢的——相信我,如果我說出去,你像洛櫻飛那樣把我往死里打!」反正我是小強的命打不死,再毒辣的誓言我都敢說。
他點頭:「那麼……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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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發生在二十二年前——
話說當是付家莊是富甲一方的人家,付莊主有錢有勢有老婆兒子,家裡小妾也有幾房——古代嘛,三妻四妾很平常,再者付莊主豪氣大方,結交了不少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有一次,從西域來了一批人,說是來中原求買賣的。
付莊主發現裡面有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兩人兩情相悅,沒多久就墜入愛河,只因那位美人金髮金眼,付莊主怕外人看到了引來非議,會嚇走了心愛的女人,於是私底下他收了西域的美人為妾,一年後,那個女人生下了一個兒子。
也就是現在的付東楓——
好景不長,孩子未滿周歲,從京城來了一個很有勢力的王爺,付莊主只讓愛妾獻了一舞,王爺就看上了金髮的舞姬,強行搶去了京城收為自己的妻子,幾年之後……有了洛櫻飛。
他和他,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
是洛櫻飛的父王搶走了付東楓的母親,害他尚在襁褓中就沒了母愛——
這麼一來就不難理解了:
洛櫻飛和他的王八蛋老爹一樣,咄咄逼人,他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便來到付家莊,專門找這位同母異父的哥哥過不去;但凡付東楓有的,他都要有,付東楓的奴婢——他會明目張胆的搶走。洛櫻飛就是見不得付東楓好,處處給他製造麻煩!
他不把人家當哥哥,人家卻把他當弟弟!
我一拍大腿!怒道:「太過分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倆都不是個東西!」
我這麼憤慨,付東楓卻是無奈的一搖頭。
好哥哥,壞弟弟(1)
「莫要這麼說……其實櫻飛並沒你想象中的那樣壞……他過得日子也不好。」
「怎麼不好了?他是個小王爺唉!有吃的有穿的,張揚跋扈——還有一個娘呢!你再看看你……你那麼小的時候,你的娘就被他們搶走了!」
付東楓沉沉一嘆,仰頭望月:「這些……不過是一番假象,你也看到了,櫻飛他過得很好,要什麼有什麼,可是你不知道……端王爺的原配夫人很厲害,聽說……那個女人容不得我娘在王府受寵,她逼著櫻飛不許跟著祖姓,櫻飛想姓朱,可惜……端王妃不許。所以……櫻飛跟著母親姓洛。」
他這麼一說,我的心揪住了一下。
洛櫻飛想姓朱,這個我敢肯定——
下午,他凶神惡煞說的那句話還在我耳邊徘徊,他說:常歡心,你跟著我姓朱——其實,潛意識裡,他一直把自己當成朱姓的後代吧,只是……那個端王妃不讓?
要這麼說……也著實可憐。
付東楓有的沒的說起:「櫻飛現在這樣……多半是我寵壞了他……你別怨他,你怨我吧……」
「什麼?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這麼多年了——他和我爭什麼搶什麼,我都願意給他,我只希望他過得好一點,那樣他就不用在意自己姓氏上的恥辱,只要他在付家莊住得高興,那麼……遠在京城的娘也會高興……」男人說這番話時,聲音在發顫……在發顫啊!
「嗚嗚嗚……」我抿著嘴唇,也在發顫——發顫。
我的哭聲像一劑催化劑,直接影響付東楓的情緒!付二少吸了吸鼻子,撇過頭去悄悄抬手抹他的眼角,還強硬的撇過頭來取笑我:「傻丫頭,你哭什麼?」
「你可憐……」
他笑,笑的比哭難聽多了:「不是……是櫻飛和娘過得苦。」
「他活該!」那種臭脾氣,姓不姓朱無所謂——什麼都有了,還在苛求什麼鬼東西,真是不知好歹。
好哥哥,壞弟弟(2)
付東楓看了看我,低聲一嘆:「常姑娘……那麼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和櫻飛計較了,可好?」
我兩眼淚汪汪,我指了指自己的小花臉問他:「你看看我這張臉,要和他計較早計較了——」我抿唇,撲過去找二少求救,「他給我下毒——洛櫻飛他給我下毒,二少,你救救我啊!」
「什麼?」
他一怔,扶正了我的身!
「他給我下九蟲九草什麼丸的。」
付東楓皺眉,很肯定的搖頭:「不會的,我沒聽說過那種毒藥。」
「那就是八蟲八草?七花七蟲?六草六花——」
付東楓見我這麼有精神,他緊繃的神經總算鬆弛了一下。
他好言安慰我:「不會,都不會。櫻飛不用毒,這個我可以保證。他身邊最多只有像天山雪蓮膏這樣的上等好葯,那些都是端王爺疼他給他備下的。再者,他的師父是百里八路,武林里一等一的劍客,櫻飛沒必要用上毒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我指了指我的嘴巴:「他親自把藥丸吹下去的!」
我已然忘了,這也可以算作唇對唇的一吻。
付東楓的手指搭上了我的手腕,他道:「別動,我給你號脈。」
「你也懂醫術?」
「略懂……但不是很在行。」男人迎著月光,表情柔柔的。
我順便問起:「你有沒有聽過懸壺濟世、妙手回春、救死扶傷什麼什麼一大堆名號的神醫?」
「你指誰?」
「他說他叫咸大魚!」
付東楓聽罷我說的名字,剛才柔柔的表情瞬間滿頭黑線,他哭笑不得的看我一眼:「常姑娘,你說笑?」
「他自己說他是咸大魚,我覺得這名字是假的,問他他也不說真名。」
為了「咸大魚」這個名字,洛櫻飛那個小王八蛋甩了我兩個大鍋貼!
還是付二少懂事,他細細的回憶了一下:「這江湖上,赫赫有命的神醫不多,就算魔教也有他們自己的神醫呢。」
咸大魚?魔教少主?(1)
我喜道:「那就說說魔教的,是不是寒潭魔教也有一個神醫?」
付東楓的神色一黯,他自命是白道中人,對魔教這類話題很敏感。
我不察有異,還津津樂道:「他會吹簫,吹得很好聽,他那支蕭也很漂亮——寒冰色的,就像冰雕出來的蕭——啊!」我話音未落,付東楓突然激動起來!
他抓上我的手腕,眼神變得犀利!
「你在哪裡見過他?」
「他?你說咸大魚嗎?」
我扭了兩下……
不是我說啊,付東楓不動也罷,斯文的像只兔子,這一動,抓得我的手好痛好痛!眼下他直接變成了披著兔子皮的大老虎!
我……這是說錯什麼了?
「二、二少……」
「你認識寒諾?」付東楓不可思議的追問。
「寒諾?誰?咸大魚的真名嗎?」
「你當真不認得他是誰?」
我扭了手,疼的我掉眼淚:「認識還問你幹什麼?二少——手,手要被你抓斷掉了!」
「呃……對、對不住——」他喏喏的鬆開了一點,眼神還盯著我,他解釋道,「你要問魔教吹簫的……只有一個人,他的簫聲殺人於無形,武林盟的幾位前輩未見其人,只是聽到他的簫聲就已經七孔流血暴斃而死。」
我連忙搖頭:「沒啊……咸大魚的簫聲很好聽。」
付東楓點點頭,又喃喃自語:「應該不會……你怎麼會遇見他?再者……他是寒潭魔教的,不會在一個姑娘家面前拋頭露面。」
「二少。」我撞撞他的肩膀,兜他的話,「你剛剛說那個寒諾,是不是那個吹簫的,他到底是誰?」
付東楓嘴角微動:「寒潭少主。」
我瞪大了眼睛!
不、不是吧?那個少主不是要咸大魚救我么——
在海邊的半個月,痞子又無賴的照顧——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身上那支很神奇的蕭!
怎麼咸大魚變成了「他」?
咸大魚?魔教少主?(2)
「他」就是咸大魚?
所以……他說……我們不能相愛?
我難以置信的怪叫:「不可能的!」
付東楓嘲諷的一笑:「我也這麼想,你一個平常姑娘家……怎麼會遇上這麼個大魔頭?你問的人一定和寒潭沒有關係,是你弄錯了吧?」
我心裡欲想,突然對上付東楓的玉面容顏——這傢伙會讀心術,不能在心裡想太多的!
「啊……那個二少,你知道很多關於他的事情么?那個寒潭少主?你見過他?他長得怎麼樣?」
付東楓自然是搖頭:「我一直在渭城,一直留守在付家莊,我不過是聽大哥和武林前輩們說起……那個寒潭少主,恐怕連我大哥也沒見上一面,神神秘秘的一個人,只是茶樓里說書的先生反而比我們知道得更多,一傳十十傳百的說起他的詭異,很多人聽過他的簫聲,都未見其人。」
我啞然,點頭——莫非,真的是我搞錯了?
「常姑娘對江湖上的事情很有興趣知道?」付東楓冷不防的問我。
我點頭:「好玩。」
我對於魔教什麼的很憧憬啊!許是骨子裡就流著小魔女的血吧——
男人好言勸我:「魔教的人歹毒,你還是留在付家莊比較安全。」
我一陣打顫:「洛櫻飛比魔教的人還可怕!」頭一低,是付東楓的倆手指頭還捻在我的手腕上。
他自己也低頭一看,羞澀的退開了他溫暖的手指。
「呃……沒事了,你的脈象很正常,櫻飛給你服用的應該不是什麼毒藥,也許是順氣血的補藥。他那裡很多亂七八糟的補藥。」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可思議道:「真的?我沒有中毒?」
付東楓點頭:「我用我的性命擔保,櫻飛不會亂用毒藥。」
我大喜,急忙蹦起來,順便伸手去拽付東楓:「二少,你是這裡的老大,你帶我出去吧,我連夜就走,我不給他做奴婢了!」
奴婢逃跑,充作軍妓(1)
既然沒中毒,我還呆在這裡做什麼?
付東楓卻拉住了我:「常姑娘,你說你簽了賣身契的!」
「那又怎麼樣?」
「你的賣身契在櫻飛那裡,你不能逃——奴婢逃跑,八郡十府的捕快高手都有權緝拿!那時候,你的下場更慘!」
「比洛櫻飛打我還慘?」
付東楓重重一點頭,爆出一句嚇死人的話:「會被充做軍妓,被男人蹂躪致死!」
我倒吸了一口氣縮回了小爪子!
「你開玩笑!」
「有過先例。」付東楓很肯定的一點頭,順便看了看我的小身板,「這是律法,官家判的。」
我呆愣:不是吧,奴婢溜號還要被充作慰安婦?一直到爽死?
我淚眼汪汪:「那我怎麼辦啊?我不是逃不掉了么?」
付東楓勸道:「櫻飛不過是一時興起,他欺負是你為了和我嘔氣。他在渭城住不久的,最多一個月就回京去了。京城的王府里有的是奴婢,等他回去了,我找付榮給你安排一個好去處。」說完話,他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我不能在此處多留,被櫻飛看到我這般照顧你,你又會倒霉。」
「嗚嗚嗚……」我可憐兮兮的拽他褲腿,「二少……」
他無奈的一嘆,落掌在我的頭上輕輕拍了拍:「沒事的,還有我在呢。」他笑得很無害,一再和我保證,「除非你欺負過櫻飛,若不然他不會想整死你的。他的脾氣我很清楚,別人對他好,他也會對別人好——只要你忍著乖乖聽他的話,他不會再打你的。」
我的世界里,頓時五雷轟頂!
指尖里,付東楓的褲縫從我手指里溜過,他走去門口,悄悄看了看外面的動靜這才鑽了出去,人到窗邊,他又停步看我。
「常姑娘,夜裡別凍著。」
很溫暖的一句話,我卻欲哭無淚!
他剛剛說了什麼?
付東楓剛剛說洛櫻飛的什麼好話來著?
那麼……我之前又是怎麼對洛櫻飛的來著?
奴婢逃跑,充作軍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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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二少走後,剩下我一個人倒在被褥上魂不守舍,手裡的包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我正在想著怎麼應付洛櫻飛那個暴力小子,好在這具身體抗擊打能力越來越強了。
我突發奇想,我是不是越挨打越結實了?
柴房的地上濕氣比較重,我聞到了一股從地上透出來的柴木味道。
睡不著,外面的月亮很圓,我突然想吃月餅。
翻了一個身,我想趴著把剩下的包子啃完,這一動,我嚇得驚大了眼!
猜,我面前的是什麼?
幽暗的柴木後面十幾雙血紅的小眼睛犀利的瞪著我——手裡的半隻肉包子!
我倒吸一口氣,身子一縮!
那群紅眼睛一顫,往前逼近!
它們的前肢露出了柴木堆,我看到了那幾隻帶毛的小小爪子!
我嗚咽一聲,扯開嗓子大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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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廊的那一處,他和百里八路在一起。
總是一前,一后。
百里八路吊著殭屍眼看著小王爺走的腳步,一步一個腳印!把青石板路踩的咯噔咯噔響!
「付家莊這些不懂規矩的!」洛櫻飛氣哼哼的罵著,「我讓他們把她丟進柴房了嗎?哼——居然自作主張把我的人丟去那個鬼地方!我還沒折磨夠她呢!誰許她跑去那裡睡覺的!」
百里八路緊隨其後,他沒有打斷小主子的怒氣。
他突然問起一件事:「小王爺,你那日說的話可是真的?」
「什麼話?」
「您說——常歡心的臉上有一道紅痕?」
少年停步,他舉頭去看他最討厭的月亮,只一眼就厭惡。他說:「記不清了——我只知道她很可惡,死有餘辜!好端端的你怎麼問起這個?」
百里八路負手到背後,低嘆一聲:「那麼……百里想求少主一件事。」
入魔?入她的死人頭(1)
「師父有事儘管說,只要我能得到的,什麼都給你。」
中年男人淡笑,他鬢角的幾縷白髮在月光下顯得特別晶瑩剔透。
百里八路說:「求少主別再打她的臉,容她的臉自行復原到原來的模樣。」
「為什麼?」
他齜牙咧嘴的問!沒見到那臭妞的臉,他就想揍人!手癢!再者——這死丫頭欠揍。
百里八路卻說:「百里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碧水軒很有多怪異的武功心法,若是像她說的那樣,她身受重傷不死,被少主拳打腳踢不死……這般一次次的起死回生,很是怪異。」
「和她臉上的紅痕有關?」
百里八路點頭:「我記得碧水軒除了『護心之術』,還有被封禁的邪術『鏡花水月』,練此心法,到了極限……臉上就會顯現一道紅痕,顏色越深,入魔越快!」
洛櫻飛聽完,不禁冷嗤:「她入魔?入她的死人頭!她快被我打成鬼了!老實說,師父,你是不是心疼她了?見不得我如此傷她?」
身後的男人恢復到殭屍臉色的平靜。
他苦笑:「小王爺,你明知百里的身份,何苦多問?」
「我就知道,我打她,你心疼了——可是像她這麼沒心沒肺的臭丫頭,就算知道你是誰,你覺得她會認你嗎?」
「我從未想過再和碧水軒有任何瓜葛。」
洛櫻飛冷哼:「那就不許阻止我揍她的臉!」
百里八路噤聲,默默跟在少年後頭——
沒走幾步遠,金髮的少年自己回頭了:「那個……你說真的?那道紅痕不是疤痕?是她練功練出來的?」
百里八路的眉宇微微一凜,他淡然道:「練過鏡花水月和護心之術,每死一次,或者每受一次重創,她的內力會越來越高深,那道紅痕就是最好的證據。她曾經歷生死大劫,死不成,反而因禍得福,這就是證據。」
洛櫻飛站在廊下,身側的手有點發顫:「你是說……我打她,反而助她練魔功?」
入魔?入她的死人頭(2)
百里八路輕輕一點頭,話……就不用說得太明白了。
金髮少年不可思議的反駁:「不可能!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怪異的功夫!」
「寒潭少主的簫聲可以殺人,這不也是天方夜譚么?」
「那個——真的是寒潭那傢伙救了常歡心,他也知道她臉上的東西是什麼。那麼……他怎麼可能傻到給自己留下一個禍根,他不想活了?」
百里八路垂下了眼眸,他幽聲道:「等小王爺嘗到什麼是愛情,也就會理解其中滋味。」
金髮少年哼了哼,他抱起雙臂,繼續走他自己的路——
「我只知道寒潭的他是個蠢貨!救這樣的一個女人他就是在找死!」
「小王爺……」
他在前面傲氣的一抬掌:「知道了!只要她安分守己,我盡量不打她——我可不想打出一個蓋世女魔頭給自己招麻煩!」
百里八路的臉上微微松出了笑容:「多謝小王爺……」
這話音未落,前方燈火幽暗的那處驚天動地的爆出女孩子的驚叫。
「啊」聲一片!
驚走山莊後院山林里的一陣黑色烏鴉!
洛櫻飛整個人一怔:「常歡心?!」
百里八路二話不說,他扶上身側的長劍,縱身越過了身側的矮木叢,向著驚叫聲使著輕功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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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我這是得罪了誰啊?
嗚嗚嗚……我趴在門板上死命推門,腳底下一陣吱吱吱吱的聲音,我被一群老鼠給包抄了,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公的母的都有!
我兩眼飆淚花,推門無效,只能狠狠撓門:「救救我——救救我——」
哪個王八蛋把門給鎖上了?!
吱吱——吱吱——
我腳底下一陣毛茸茸的!
我嚇得大叫:「啊——啊——啊啊——」
「別叫了!耳朵快被你震聾了!」聞聲而來的是洛櫻飛和百里八路。
老鼠嫖了個妞(1)
他們在窗口看到我的驚慌失措,師徒倆楞在當場!
我慌得魂不守舍,背脊一陣發涼,我怎麼覺得有老鼠爬上了我的背?
「救我!救救我!」
洛櫻飛冷哼一聲,身後,是付家莊的家丁敲鑼打鼓的跑來,人群里,還有衣衫不整的付東楓。
要說付二少啊,他剛剛回他的屋子換下家丁衣服,自己的衣裳還沒穿好就聽到半夜三更的鬼哭狼嚎,他只當我又出事了,來不及穿好衣服,急急忙忙跟著一堆家僕來柴房看熱鬧!
洛櫻飛這個當主子的被一群質疑的眼睛盯著,他磨牙!
金髮少年幾步過來,他提起拳頭狠狠砸門!
「豬小腸!你鬧夠了沒有!給我安靜!」
他就想不明白為什麼我老給他惹出一堆的亂子,總是逼他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啊——啊——啊啊啊——」我瀕臨崩潰,這輩子哪裡見過那麼多瘋狂的老鼠,我還沒嫖男人呢,反倒是讓一群老鼠嫖了我這個妞?!
我不要啊!
現在,除了大叫和喊救命之外,我已經不會說其他的辭彙。
柴房的門,應該是從外往裡,輕輕一推就能打開。
現下,我拚命想出來,撓著門:苛苛的響——我這是從里往外推!
洛櫻飛在外頭卯足了力氣,每次門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又被裡面頂來的大力道堵住了!
兩三次下來,金髮少年在門口怒道:「豬小腸!你到底想不想出來!」
門背後的大叫已經變成了嗚咽:「救救我……嗚嗚……救救我——」
「櫻飛!」付東楓攏上他的衣襟收拾好他的衣服,一個箭步跨了過來,他搭上洛櫻飛的肩頭問著,「我來吧?」
金色的眼眸冷蔑的一瞟肩頭的手,洛櫻飛冷哼一聲,不顧門后聲嘶力竭的哭喊。
他拍掉了付東楓的手,警告道:「這是我的奴婢,又不是你的,輪不到你來插手——給我閃開!」
老鼠嫖了個妞(2)
「蓬——蓬——」門板耐不住的我的撞擊,還湊合到他們兄弟倆的爭執中!
洛櫻飛越想越氣,他比較在意自己的肩膀被付二少搭了一下!
他狂怒著咆哮:「豬小腸!你給我閉嘴!沒見過你這麼笨的豬!」
少年飛起一腳,正中門扉中央!
一塊破木板怎麼驚得起武林高手的飛踹?
門板,和門板後面的小妞應聲彈倒——當然是順勢往屋裡倒!
我只覺得我的世界天翻地覆!
我正在往老鼠堆里躺……
「豬小腸!」洛櫻飛踩著門板就進來了,我胡亂抓著身邊的什麼東西,拚死從老鼠堆里爬起!
「啊——」
這一聲慘叫——不是我的!
洛櫻飛進來拽我,沒想反被我拽倒,等他看清我正舉著半個肉包子和一群紅眼睛的老鼠殊死搏鬥,這位囂張跋扈的小王爺也失態了!
他坐在地上猛的蹬腿:「老鼠!老鼠!老鼠!啊啊啊啊——」
這廝喊得比我還大聲。
又一次,付家莊後院的山林後面驚起一片半夜搬家的鳥兒!
站在窗口震驚中的百里八路突然感覺到身後一股子衝勁兒——是提著燈籠的家丁蜂擁而上,他們都來看世間難得一見的慘劇:洛櫻飛小王爺的醜態!
月光的顏色是那麼的迷人,就算所有人都擋住的窗戶,卻還有一律一律溫柔的光束穿過那些人的腦袋,朦朦朧朧的氤氳柴房裡「乾柴烈火」的少年和少女。
茅廁的味道是那般撩人,直接烘托旁邊小小的柴房裡瀰漫的「歡愛」味道。
看全景:一群老鼠繞在少年和少女身邊,吱吱叫喚!
看半景:是我趴在洛櫻飛的身上,不斷的掙扎:扭啊扭——我抓身下他的衣服,洛櫻飛驚嚇過度也死死拽著我的雙臂,互相的拉扯,衣服明顯發出撕裂的聲響……
看特寫:少年和少女面色潮紅,肩頭半裸細嫩肌膚,額角滲出叫人浮想聯翩的「汗水」,嘴裡不斷「啊啊」狂叫……
細皮嫩肉舔一舔(1)
驚動了大半個山莊的人來看「床戲」。
付東楓被眼前的一幕震得忘了言語。
百里八路卻是受不了身後一大群人積壓著他看熱鬧,有的人還在猥瑣笑著喘粗氣,真把鬧劇當情場歡愛?
男人輕輕一咳,波瀾不驚的淡道:「丟了手裡的包子,快點。」
付東楓聽到這話,他恍悟,忙道:「常姑娘!快把包子丟掉——快丟啊!」
「啊啊啊——」我不知道我在幹什麼,拚命拚命往一個充滿琥珀味道的懷裡亂鑽,唇邊擦著小男人的細皮嫩肉,情動之餘居然伸出小舌頭舔了舔!
被我壓在身下的洛櫻飛徒然一怔!他慌亂,卻還有感覺,聽到別人說起我手裡的包子才是罪魁禍首,他抬手拍走了我手裡的半個包子!
東西飛了出去……落在對面。
那群紅眼睛老鼠盯著那包子瘋狂而去——做老鼠的如此囂張,它們為了半個包子可以不管不顧幾十雙人類的眼睛盯著它們看!
身下的老鼠消停了,洛櫻飛最先鎮定下來……可惜,他站不起身,定睛一看,他自己衣襟半敞,裸露的肌膚便宜我在上面噌眼淚噌鼻涕。
我蹬著兩腿掙扎,毫無知覺的把身下暖暖的「被褥」抱得更緊!
洛櫻飛猛的吸了一口氣,他抬起大掌推我的腦袋!
「豬小腸!你給我放手!」
我的頭像一根彈簧,他推起之後一放手,又自動彈回來——這一下結結實實「啾」一聲啄在他的胸口!
靜……
特別安靜。
靜得……一根針掉下都能嚇死一串的人!
外面看熱鬧的不知道是誰不怕死的發出感嘆:「親到了?」
四周沒有回答的人,他們一溜煙兒紛紛跑在廊下——
不出幾秒,柴房裡又發出了噼噼啪啪的脆響……還有某位可憐孩子的呻吟——還有某位少年的怒吼:「豬小腸!你故意的!你還敢親我!刁民!!刁民!!」
細皮嫩肉舔一舔(2)
百里八路站在那裡,身子微微一顫,他抬起手,掩上了自己的眉頭,哀聲一嘆,轉過頭去不看這暴力的一幕。
看來……小王爺根本就做不到:不打她,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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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過柳梢。
我被洛櫻飛拖回了他的廂房——
臨走前,他惡狠狠的指著我對付家莊所有的人警告:豬小腸生是我洛櫻飛的豬!死是我洛櫻飛的死豬!輪不到你們給她一間柴房睡!誰再敢在她身上弄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扒了他的皮!
我坐在原地,捧著自己發腫的眼睛……
靠左手邊,有淅淅瀝瀝的水聲,夾帶著洛櫻飛的哼氣。
我哀嘆:打人不打臉……為什麼你們打我只挑我的臉打呢?這腫得面目全非啊……
洛櫻飛小嫩蔥在洗澡,洗澡當然是全裸啊,可惜我看不到啊。
我摸了摸身邊,扶著一旁的椅子慢慢站起了身,坐地上冷冰冰的,我想坐在凳子上。
好在我的觸覺還有,順著意識起身,摸到了凳面上,把我的小屁股安安穩穩的挪到了凳面中央……我才喘了一小口氣,突然有東西飛了過來砸在凳腳上,結實的凳子「啪」一下全散了架子!
我沒幸福多久,屁股又著地了!
「……」我連嗚咽的力氣都沒有,還用問嗎?當然又是洛櫻飛的傑作!
小王爺有潔癖,在老鼠堆里摸打滾爬一回來就泡澡,可惜就是洗不清他胸口一個紅紅的草莓印記!他怒著聽到有點動靜,竟是看到我摸到凳子坐下。
「豬小腸!我讓你坐凳子上嗎?給我趴在地上!」
我動了動唇:我又不是你的狗!憑什麼坐地上?
「嘩啦」一聲,有俊男從浴水裡冒起,水聲清脆,那聲音鑽進我耳朵里,別樣的撩人。
我趴在地上往他那個方向爬。
洛櫻飛看到我的動靜,驚叫道:「站住!你想幹什麼?」
伺候少主出浴(1)
「奴婢伺候少主出浴——」
我抬起迷濛的眼,一塊活蹦亂跳的鮮肉那麼模模糊糊啊!
金髮少年快速的扯下屏風上乾淨的衣褂披上,掩住他的好身材。
他哼了哼:「奴婢很懂事呢?還知道伺候少主出浴?就你這模樣,看得清我在哪裡嗎?」
我邪惡的一笑,順著洛櫻飛說話的方向擺正姿勢,壞壞道:「其實,不過是我的臉腫了,我的眼睛看得見!」
洛櫻飛驚恐狀,大駭:「你看得見?看見了什麼?」
「當然是應該看見的……」我像惡霸一樣猥瑣的笑。
洛櫻飛冷嗤一聲,他走來,一腳踹在我屁股上——我一頭撞上屋裡的樑柱上,那個疼啊!
金髮少年冷笑:「看得見?看得見你對著柱子說話?」
我摸了摸腦袋,衣領上突然一重,我被他拽了起來!
「你幹什麼?」
「幹什麼?」洛櫻飛拽著我走向他剛剛洗過的那一浦浴水,「那麼多老鼠盯著你,你不噁心嗎?給我進去洗!洗乾淨了再出來!」
他直接把我丟進了浴桶里,壓著我的頭往水裡摁!
「洛、洛櫻飛……噗……我……你……」
「閉嘴!快給我洗!」少年披著白色褻衣,衣襟一手抓著半敞的衣襟,金色的長發垂在他的肩頭。
我在水裡撲騰,折騰起一陣大大的浪花!
他嗷叫一聲,水濺濕了他剛剛換的褻衣——
「豬小腸!你生來就是和我作對的嗎?」他一抬掌,拍在我的腦袋上。
我怒:「打打打——你武功高,欺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很了不起嗎?你要不就打死我——不然等我武功恢復了,換我打死你!」
「你——」他揮起手掌,這一次卻沒打下來!
應該是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摸著臉頰上的水,嘀咕著:「讓我喝你的洗澡水——你個小王八蛋!」
「豬小腸。」他的聲音在很遠的隔間傳來,我隱約聽到他開箱子的聲音。
伺候少主出浴(2)
洛櫻飛在那頭問我,「你以前練的是什麼武功?」
「很厲害的!」
「廢話!問你是什麼名字的武功心法!」
「不記得了——」我和他隔得比較遠,忽然發現距離遠一點……和他說話沒那麼多的火藥味兒。
「一點點都記不起來?」
「廢話!你失憶了,你能記起多少?」我開始在浴桶里划水,水溫很舒服,應該還有花瓣一類的,我聽到淡淡的芬芳。
唉,其實能泡在俊男洗過的洗澡水裡面,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開始在水裡脫衣,反正洛櫻飛不在我的面前——
那一頭,他又問我:「就算失憶,總能想起來一點點吧?怎麼可能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
我嘿嘿乾笑:「你怎麼和咸大魚一樣羅嗦?」
「喂!不許拿我和那個魔男比!他算什麼東西!」
我輕輕「啊」了一聲,很是諷刺的說:「那麼就是你怕我恢復記憶和武功,然後找你報仇?」
「就你?在你沒恢復記憶和武功之前——我一個手指頭就可以擰死你!」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洛櫻飛捧著一套乾淨的舊衣服走來,當他看到浴桶外面濕漉漉的外衫、裙子、還有肚兜之時,俊男的一張小臉瞬間通紅!
「豬小腸!你這是在幹什麼!!」他羞憤的大喊!
「洗澡啊,不是你讓我洗的么?」
「我讓你把、把肚……肚、肚兜也脫、脫了么?」一句話,他支支吾吾就是說不清。
我扭過頭——偏偏就是看不到洛櫻飛俊臉上的不自在,是不是也像咸大魚一樣可愛啊?
我趴在浴桶邊緣,故意露出一雙嬌嫩的裸臂對著他,屏住臉上的疼痛,我故意俏媚的挑眉,戲虐他:「你沐浴不脫內褲的么?你見著誰沐浴還穿衣服一起洗的?」
洛櫻飛抖著手指,橫著指著我的鼻子:「你、你果、果然是碧水軒的妖女——」
不暖床,專濕床(1)
我哼哼,繼續裸啊裸的搓肩頭——
洛櫻飛忍無可忍:「你再敢亂來,那個七蟲七花腐屍丸的解藥我就不給你了!」
我冷嗤,洗得不亦樂乎:「不給就不給,你真的當我是傻瓜,有人告訴我你平時不用毒,那是嚇唬我的!」
洛櫻飛一怔,他呵斥道:「誰!是付東楓告訴你的?」
我抬腳,搓了搓自己的小嫩腿。
金髮少年臉色通紅,他怒道:「豬小腸!你真是不要臉!」
我哼哼,我想要臉——你小子給我臉了么?
都把我打得面目全非了,我哪裡還有臉?既然沒有「臉」了,我就無恥給你看。
細嫩的腳丫子擱上浴桶邊緣,我伸手去摸玉腿,哀叫:「哎呀哎呀,腿好痛,也不知道是被誰打的!」
「豬小腸!你給我起來!」洛櫻飛惱羞成怒!
他已然後悔為什麼要把這桶水留給我洗浴——他呲牙磨牙,牙關咯咯直響。
我眯眼,無奈的問他:「真的……要起來?」
「馬上給我起來穿衣!往後——你連我的洗澡水都喝不到!」
「哦,是你要我起來的哦?」
我倒是不在乎給你個壞小子看我的裸體,光憑剛剛他結巴連「肚兜」一詞都說不勻稱。我百分之一百肯定,我裸給他看一回,這麼純潔的小王爺會暴走。
美人出浴,玉頸、香肩,馬上就到雪白的胸脯——雖然我的臉被打得不怎麼樣了,可這小身子好歹還有料。洛櫻飛見著水珠從我肌膚上滾落……他看著某一幕太火爆的就要上演,他脾氣再爆,可惜骨子裡還有小處男的純情,洛櫻飛羞憤地背過身,快步往外頭走!
門扉重重的合上,他在外面氣得喘息:「豬小腸!你給我快點穿好衣服出來!」
我哼哼:等我穿好了衣服,你又可以明目張胆的打我——我才沒有這麼笨!
「豬小腸!你起來了沒有!」他在門口外面狠狠拍著門板,可惜就是不敢進來……
不暖床,專濕床(2)
我摸索著爬出浴桶,沒有抓地上的乾淨衣服,而是摸著屋裡的擺設,往洛櫻飛的床鋪那裡走——一路留下濕漉漉的腳印。
屋裡磕絆桌子凳子的聲響,洛櫻飛聽在耳朵里,他大感奇怪:「豬小腸!你在幹什麼?」
「你別進來哦,我沒穿衣服哦!」
「蓬」一聲,洛櫻飛再也忍受不住,他踹門而入,這純潔孩子雙手蒙著自己的眼睛,從手指縫裡瞧瞧看了看屏風後面——沒有人!
他倏的放下手,在那裡轉了起來:「豬小腸!常歡心!你在哪裡!」
他低頭,看到了地上濕濡的一條水漬,他順著幾個濕漉漉的腳印走來,赫然發現他的床褥里,那一條被子在蠕動!
我鑽在這個軟乎乎的被窩裡,不是我說啊——洛櫻飛身上的味道染在他的床里,特別好聞,比他的臭脾氣好一百倍一千倍!
「豬小腸!你在幹什麼!」他咆哮起來。
「幫少主暖床——」
可以的話,今晚這張床就是我的。
「你這個……」
我知道他要發怒,連忙露出一條光裸的手臂警告他:「別掀開哦,我什麼都沒穿,沒有肚兜也沒有褻褲,除非……嘿嘿嘿……」
我忽然發現,洛櫻飛的純情是他的致命缺點,下次他再打我,我直接脫衣,看他打不打裸女。
洛櫻飛眯著眼睛看被窩裡鑽出來的玉臂,他冷笑一聲,聲音很是恐怖:「暖床是吧?給少主暖床?少主今天教你怎麼冷床!」
言罷,他一腳跨上他的床鋪翻身進去卷緊了被子——不等我呼天搶地喊救命,他起腳連著被子把我踹到了地上,一陣猛踹!豁出他所有的力道狠狠揍人!
「敢睡我的床!敢弄濕我的床!豬小腸——你這個刁民!你給我去死!你給我去死!!!」
「啊……啊呀……」
我又被打了……
失策啊失策:蜷在被子里,他是看不到小裸女的……
拿我當豬打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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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洛櫻飛打夠了,他喘了個半死!
腿一軟,跌在一旁哀叫:「我這是造了哪輩子的孽——居然抓你這個臭丫頭來當奴婢!刁民……真是氣死我了!」他喘了一口氣,起腳又踢蠕動的錦被,「你這條命真是百打不侵!你再敢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一刀捅死你!閃開點——」
他起身,去柜子里抱了一條幹凈的被子,這床今晚是睡不成了,因為我濕了身子在他的床上亂扭,被單濕了大片。
洛櫻飛只得到外間,他坐在榻子上抖他的被子,眼角的餘光里,洛櫻飛看到某隻小爪子從那條被子里鑽了出來!
「豬小腸!」他大叫一聲起身,我嚇得縮手,沒一會兒,他又走來,迅速逮住我的小手,把那套衣服塞進我的手裡,洛櫻飛喝道,「穿妥了再出來!別逼我打死你!」
他狠狠甩下我的小爪子,氣哼哼的回到榻上抖開被子,斜著身子看另一邊蠕動的被子。
我在裡面喘了一口氣……你大爺的,下手真狠,你真的拿我當豬打啊……只不過,我倒是不覺得疼,反而有一種神清氣爽的舒暢感。
有如此的想法,我不禁一抖!
不是吧?
莫非我這個身子喜歡受虐?
難不成,我喜歡挨打?
趴在地上穿衣很費力,再說了,被子里又悶又熱——我剛剛冒出頭,突然眼前掠過了一道黑影!
我大駭,還以為洛櫻飛守在外面等著再劈頭蓋臉給我一頓,我抬手捂臉,剛要求饒,男人的大掌落在我的肩頭,另一手捂上我的嘴巴,迅速把我拖到了另一個陰暗角落裡!
不是洛櫻飛?
「你是誰?」我掙脫他的手,欲睜大眼睛看——
百里八路的聲音輕飄飄的,他說:「拿去用,哪裡疼抹哪裡。」
說罷,有一個冰涼的小盒子落在我的手裡。百里八路特地合攏了我的小手,囑咐我剩著點用——
拿我當豬打啊(2)
「這是什麼?」
「天山雪蓮膏,治療你臉上的淤血很有效。」他回頭看了看,警告我,「小聲點,別被小王爺知道這是我給你的。」
「他……」
百里八路探頭看了看榻上,金髮的少年枕著自己的一條手臂,睡得很安靜。
他對洛櫻飛的習慣很熟悉:「小王爺睡著了,他夢裡睡得很熟,沒有太大的動靜是不會醒過來的。」
「嗯?」哎呀,我差點忘了,殭屍百里也是洛櫻飛的人。我詫異,慌忙指了指自己慘不忍睹的小臉,「他都那麼打我了,你幹嗎幫著我?」
「你不用管。」殭屍百里很酷的說這句話。
我一怔,努力迸大眼睛想再近距離看看他的尊容,可惜看不到。我問他:「大叔,你不會也喜歡我吧?」
男人噤聲。
他不說話我泛惡、心慌:「不要啊,雖然我很想做人見人愛的女主,雖然我也想收一大堆的美男——可是,你的年紀不附和我的胃口!」太老了——我這隻嫩牛啃老草,不是要被正義人士抨擊么?
百里八路泄氣的苦笑,須臾,他反問我:「你規矩一點可以么?」
「嗯?」
「別惹小王爺生氣,他就不會打你。」
我尷尬的抽抽嘴角:「就算我不惹他生氣,他總有理由挑我的刺,他對我有意見,不打我肯定不行!」
百里八路大掌落在我的腦袋上,低嘆:「少說少做,少犯錯。」
我哼了哼:「去對你的小王爺說教吧!」
只是,我抬臉,對上殭屍的酷臉,我看不見他,他看得見我。
我繞回剛剛的話題,逼問:「你認識我嗎?為什麼對我那麼好?我比較喜歡年輕一點的男人唉,你看起來有點老,洛櫻飛看起來太嫩——像付二少那樣的還可以。」
百里八路聽了我的話,臉色陰暗!
「和你說了幾遍?別和付東楓靠得太近!」
我冷嗤:「這好像是第二遍——」
咸大魚,給我抱抱(1)
「就算是一遍你也要記得!離付東楓遠一點。」
「因為洛櫻飛不喜歡他么?他爹搶了別人的娘,他還敢來付家莊撒野,真是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呃,呃呃……」我的下顎被百里八路扣上了,他逼我咽下去剛才的那番話!
「這些話你留在心裡想想就算了,不能擺在面上說!被小王爺聽見——」
我聳聳肩:「不就是打我一頓么?我皮厚,不怕。」
百里八路嘴角微微勾起,冷言嚇唬我:「小王爺聽到了不會打你,他會扒了你的皮,讓你在針板上滾到血肉模糊!」
「騙……唔……」我沒罵出來,百里八路及時堵上了我的嘴巴,他警惕地看向軟塌。
洛櫻飛淺淺一個喘氣,抱著他的被子翻了身,繼續睡。
確定金髮少年沒醒來,百里八路橫手打我的腦袋,這麼隨隨便便,和他的小主子一個德性,他像個長輩似的呵斥我:「莫要聽別人胡言亂語——用你自己的眼睛看身邊的事情,用你的心去感受,別人說的未必是真的。」
我就嘟嘴,心想:這還用問嗎?我的心已經感受的很清楚,洛櫻飛很暴力,付二少很溫柔。暴力小王爺就是見不得人家二少過好日子!
「天色很晚了。」殭屍百里淡淡的說起,他問我,「小王爺有說讓你睡在哪裡么?」
「沒說。」我抱上身上的被子,問百里,「床在哪裡?」
「做什麼?」
「當然是睡床啊——」
百里八路冷哼:「你不是把床弄濕了么?」
「我才不像洛櫻飛那麼刁,我睡乾的那一塊。」活該小王爺挑剔我濕了他的床,睡不到他的人,我抱著他的被子睡他的床。
百里八路想了想,他拉著我的手摸到了床柱子。
我沒急著上去,又循著他的氣息回頭看他——
「怎麼了?」
我抿了抿唇,吶吶道:「你……到底和我是什麼關係?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咸大魚,給我抱抱(2)
這位殭屍叔叔淡淡一哼,他和咸大魚一樣喜歡裝酷:「等到了適當的時候,會告訴你的。」
我坐上了床,再問:「我睡他的床,說他的壞話,你明天會不會對洛櫻飛說起,你會不會告發我?」
百里八路道:「小王爺醒來之前我會叫醒你。睡之前記得擦天山雪蓮膏——你這臉,和一隻豬沒什麼分別。」
「……」
說話真難聽——這什麼比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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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和洛櫻飛相處的第一夜,我睡了他的床,奸了滿是他香味的被子——而床的正主卻在軟塌上蜷睡了一夜,百里八路則是橫坐在屋樑上面,靜靜的看著屋子裡的兩個孩子……
天破曉之時,百里八路從小憩中醒來,他這樣的高手不睡覺,一般都是閉眼休息,就算「睡」著,警惕性也很高!
他落在床前推我,我嗚嗚吶吶就是不肯醒來,臉上的傷重還剩下淤血和烏青,百里八路試圖看清我臉上血痕,可惜徒勞無功!
「心兒……心兒!」他抓在我的肩頭猛力晃了兩下。
我的眼皮愣是沒掀開——
百里八路回首一看另一邊的少年,他二話不說,抓上我的腿脖子使力把我從床上拽到了地上!
「噗通」一聲,聲音誇張的響。
可惜某妞抱著被子睡得香甜,半點痛覺也沒有。
百里八路尷尬的抽了抽嘴角,旋即又回到了樑上繼續坐著——
果然,沒多久……是金髮的少年先醒來,他看了看自己所睡的地方,一仰頭——樑上有他最熟悉的身影,只是另一個呢?!
洛櫻飛披上他的衣服走來,就著窗口落進來的晨曦光亮,他很滿意的冷笑:他看到他的小奴婢豬小腸抱著被子在地板上睡著,還在凍得打哆嗦。
金髮少年打了一個響指,樑上的身影落下。
他問百里八路:「她昨晚怎麼睡的?」
怪癖,他喜歡虐魚?(1)
「就這般睡的。」
「一直睡在地上?」洛櫻飛微微挑眉。
百里先生點頭。
少年非常得意,他喜滋滋的去屏風後面更衣——
卻不想,我凍著凍著,半夢半醒,竟毫無意識的說起夢話:「咸大魚……不要死……嗚嗚,你還沒做我的男人呢……嗯嗯……咸大魚……咸大魚……再給我抱抱……」
洛櫻飛瞠目結舌地冒出頭看著夢境里的我,他和百里八路相視一眼,壓抑想衝過來暴揍我的衝動。
「咸大魚,好冷……咸大魚,咸大魚……」
洛櫻飛折身回到我的面前,他冷笑著:「咸大魚?真有那麼喜歡嗎?笨女人——沒了記憶被他隨便玩弄,天底下最傻的就是你!」
百里八路在旁邊淡然,說:「小王爺,昨夜……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反正兩個都是傻瓜!明知道不可能相愛卻還想痴人說夢在一起!真是荒謬!」他束起衣帶,大步往外面去。
「小王爺這是去哪裡?」
「出去練功!我可不想對著這隻死小豬口口聲聲喊鹹魚!」金髮少年揚長而去,剩下一個暴力的摔門聲!
百里八路看了看地上的我,哀聲一嘆,他卷著地上的被子,蓋上了我露在空氣中的半個身體。
剩下的……只有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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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時,天色已經亮透。
洛櫻飛小王爺早就醒了,這廝穿得端莊得體,他端坐在桌前,悠然自得給他自己倒茶——
他瞥我一眼,得意的哼哼:「豬小腸,睡醒了?」
我坐在地上仰頭看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腫的消了,只是還有一點疼。
洛櫻飛眼角瞟過我指尖撫過的淤青,他哼道:「沒用的東西——每次腫了一張臉,都要用掉我那麼多珍貴的藥材……罷了罷了,你安份一點,往後小王不打你就是。」
「真的?」我大喜。
怪癖,他喜歡虐魚?(2)
洛櫻飛哼道:「快去給我端早膳!想餓死我嗎?」
我喏喏點頭,摸打滾爬往外面去。
到了膳房——裡面慘不忍睹!
這裡像是剛剛發過大水,幾條可憐的魚兒還在濕漉漉的地上彈動,掉出一大片的魚鱗!廚房的幾個伙夫和老媽子正在忙著地上的魚,牆邊的幾口大水缸有的裂開了一大半,有的粉身碎骨。
我楞:「這是……怎麼了?」
眾人循聲看見我,不禁哀嘆。
慘狀,有目共睹。
黑皮伙夫走出來,對我道:「還不是小王爺——真是奇怪,一大早不去練功,跑來膳房詢問有沒有鹹魚——」
「他想吃鹹魚?」
兜著圍裙的老媽子哀嘆:「這哪裡是想吃,分明就是來膳房搗蛋的,瞧瞧,找不到鹹魚,把幾口缸里養的活魚搗騰的不生不死,哪有客人這麼敗主人家東西的!」
大胖子伙夫索性來我身邊唆使:「小腸,去問問你的少主什麼時候回京城,我們好落個清凈。」
我看了看眾人,無奈的聳聳肩,指了指自己的小臉——我的處境,大家都很清楚,問多了——最倒霉的就是我。
我沒在膳房多耽擱,端著洛櫻飛的早膳又匆匆回來,百里八路怕我沒反向感,特地等在岔路接我過去。
我問他:「洛櫻飛喜歡吃鹹魚?」
百里搖頭:「小王爺沒那個口味。」
「那他怎麼去砸了廚房的魚缸?胖子叔說付家莊這幾天都吃不上魚了。」
百里略是停步,詫異的問起:「你是說……小王爺跑去砸了膳房的魚?」
「嗯,沒幾條是活的,他除了虐奴婢——還喜歡虐魚?」
百里八路不語,只是悄悄瞥了我一眼。
今天很多事情都很奇怪……比方說,我把早膳端給了洛櫻飛,他居然不挑剔,恐怕是砸魚缸砸累了,他懶得挑刺,安安靜靜喝他的小米粥,也不問起自己搗騰之後廚房的慘狀。
欺負到床上去了(1)
我看著金髮少年優雅的喝粥:修長的五指、薄而有型的紅唇,白花花的米粒合著湯水送進他的嘴裡。
我餓,我起床之後還沒吃過什麼呢!
肚子很不爭氣的骨碌碌響!
這一聲聲的抱怨,洛櫻飛聽在耳中,眼神橫了過來。
「豬小腸。」
「在!」我大喜,小王爺終於開眼了,終於要賞我一口小米粥了!
只見金髮金眸的貴族少年橫出一手,指向他的床鋪,冷冷的命令:「去把我的褥子抱出去,今兒太陽不錯,好好晒晒昨夜被你蹭濕的那一塊!」
「啊……」
「啊什麼啊?有意見?」
我蠕唇,盯著他還沒喝光的小米粥——
「豬小腸!還不快去!」
我埋頭……心裡說不出的委屈:我餓,我餓……我好餓……難道你的豬耳朵沒聽見我的肚子骨碌碌叫嗎?洛櫻飛你是聾子啊!
要說一下,這大戶人家的被褥很累贅的,下面的棉絮一層一層鋪了很多。
洛櫻飛冷眼看著我哼哧哼哧的把最上層的搬出去,他還來個雪上加霜:「反正一樣要曬了,把下面幾條也搬出去好好晒晒——」
「你……」
你大爺的,你不知道一條被褥子有多重——都快把我的小身板壓成小門板了——你這個無良少主還能那麼淡定吩咐我去搬!真是太沒人性了!
他揚起他的俊臉,犀利的眼神瞪我:「奴婢不聽少主的話?」
我嘟噥,只得先抱著被褥出去,然後又匆匆回來抱下面那一層——連著幾個來回,我累得吐舌頭喘氣,洛櫻飛頗為滿意的看到我這模樣,他「好心」遞來杯子。
「來喝口茶,潤潤喉。」
茶是好茶,我抿了一口,忽然瞪大眼睛看著這一片黃漬漬……水?
一個邪惡的念頭冒了起來!
洛櫻飛不察我有異,他看了看屋外的天色,他說他要和百里八路去練功,不方便帶著我,又給了我一連串的打掃任務打發我做事。
欺負到床上去了(2)
臨走前,洛櫻飛惡道:「給我把屋子的角角落落收拾得乾乾淨淨,才准去吃早膳。若不然,等著我回來把你收拾的乾乾淨淨!」
他以為我在打什麼鬼主意逃跑。
我伏地,恭送他:「少主慢走——少主好走——小腸一定聽話。」
本要離開的腳步頓了一下,洛櫻飛微蹙他金色的眉頭,眯眼看我……話沒多問,他咳了一聲,「給你兩個時辰,練功之後我會回來用午膳,記得帶上我師父的那份!」
壞主子就是這樣,只記得自己,不記得善待奴婢。
我捧著手的茶,目送洛櫻飛的身子出了院子,我還屁顛屁顛跟去看,確定洛櫻飛沿著石徑走啊走一直到沒有影子。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洛櫻飛,我的小王爺,我的少主——您對奴婢不仁,休要怪小腸對你無義!
我捧著茶杯跑去走廊下曬著的那一塊褥子,這是最上層的……我喝了一口茶,對準床褥中心,豪氣地破口!
嘩啦一下,被褥吸水能力很強,被單上殘留一灘黃色的水漬,很像……一張「地圖」,我愈發得意,接著噴第二口第三口——直把這一塊水漬造得勻稱又圓滑!
我得意一笑,接下去抱起洛櫻飛的這床被褥,飛一般往院子外面去!絲毫不覺得這東西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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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山莊里還是有一些人在走動的。
但凡遇上幾個人,我隨手就把洛櫻飛的被褥鋪在了有陽光照得到的地方,刻意拍了拍最顯眼的那一塊濕漉漉……
走過的人,淡笑不語,某些事情……不用說,也知道。
那個位子,那麼一灘顯眼的淺黃色。
有幾個好事的跑來問我:「小腸,這是你尿的?又被小王爺欺負了啊?都欺負到床上去了啊——」哀聲嘆氣,抬手在我開叉的笑腦袋上拍了拍倆爪子。
我大驚!
原來他們把事情弄反了!
看,小王爺也尿床(1)
這些個好心腸的哥哥姐姐給我做思想工作:「都讓你安份一點聽小王爺的吩咐,這樣小王爺也不會把你打到尿床啊,真可憐……」
我失聲叫道:「不是我尿的!這是洛……呃!這是小王爺的床褥,我只睡地板啊!怎麼可能是我的!他昨夜弄濕了睡不成,叫我端出來好好晒晒!」
眾人臉上的竊喜變成了詫異!
一個一個瞪大了眼睛,瞠目結舌!
「什麼?小王爺的?這是小王爺那個的?」
對,「那個」的!
我很認真的一點頭:「可不是嘛——你們說那麼大的人了,怎麼說濕了就濕了,還得我抱著被褥到處曬太陽。」
眾人不解,看了看頭頂的日頭:「這……小王爺的院子里曬不到?」
「啊……要曬的太多了,我搬出來曬,這裡通風很好,幹得比較快!」當然,看到的人比較多。
大家在那一灘黃雜雜的水漬上琢磨了半晌,相繼走開——他們這是跑去傳遞「小王爺尿床」的驚天消息,而我……邪惡的目的達到!
身後蘭兒姐姐喊我:「小腸,你怎麼還在這裡?膳房已經準備好小王爺和百里先生的午膳了,快端回院子——這時候小王爺快回來了,當心再挨打啊!」
我朗聲應道:「知道了——我馬上去!」
唉,這時候抱著被子回去再去端飯菜好像來不及,我頭皮一硬,匆匆跑上走廊先往膳房去端飯菜——至於洛櫻飛的「尿床」么,再多亮一會兒!
我前腳剛到拐角處……腦袋撞進了一個硬邦邦的懷抱。
優雅的琥珀香氣……
無良的少年沒有伸手攬住我正在後仰的小身子!
「蓬」,我的屁股砸地,我哀叫,嚎了兩聲,這倆小腿已經下意識的往後退!
我在外面跑了兩個時辰敗壞他的名聲,忘了時辰。
而他呢,洛櫻飛一天的練武剛結束,氣息有些喘,額角的汗水映在他的金髮下,熠熠生輝——
看,小王爺也尿床(2)
他瞪著撞到他身上的我,平靜了沒多久的好脾氣又爆了!
「豬小腸!又是你——你走路不長眼睛啊!」
我揚起還有淤血的小臉蛋,狡辯道:「啊,沒有……我急著去給少主端午膳!」
他冷嗤一聲,和身後的百里八路交換一個眼神,我頗為擔心他繞到我這裡的走廊,因為花園的草垛子上正曬著他「尿濕」的床單!
洛櫻飛瞪眼問我:「屋子打掃了么?」
我果斷的點頭:「掃了——我還沒吃早飯!」
洛櫻飛就是喜歡看到我可憐巴巴的樣子,好滿足他的小王爺的霸道氣勢。
他一撣手,催促道:「先去給我和師父打一盆水,我們要洗臉——再去給我們端午膳。」
我看了看他,眼角眼角餘光看了看花園裡的被子,高興的點點頭——
只要您大人大腳別進花園就行。
我起身欲走,洛櫻飛和百里八路欲往另一處的走廊去……誰料,我們才各自走了幾步,有一票的家丁和奴婢興高采烈往我們這裡來!
好死不死,有人招呼著:「快來啊——快來看小王爺尿濕的床褥!不看白不看——沒準下回看不到了啊!那麼大個人了還尿濕床褥來花園曬!」
我停步,呆若木雞。
身後大片的陰影襲來——
他們折了折回,百里八路很淡然的重複:「小王爺尿床?他們怎麼知道?」
我悄悄咽了一口口水……白衣從我身邊擦過,我看到少年的手掌變成了拳頭,發出一陣脆響。洛櫻飛想都不想,直接抓上我的胳膊拖著我往花園裡面去!
擠在一起看尿濕床單的家丁奴婢一看到正主兒來了,他們沒有束縛,像一群鳥兒呼啦一下全都飛散開去!
沒有人堵著洛櫻飛的視線——
金髮少年瞠目結舌:他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被褥被曬在太陽下,床褥中央那一塊兒,幽幽泛著刺眼的「黃色」,讓人浮想聯翩……是尿出的地圖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