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 分歧
然而mTV卻遲遲沒能開機拍攝。
因為我和咴兒的意見產生了分歧。
我把mTV劇本寫得像是有劇情的故事於是堅持要體現出故事的完整性;咴兒說既然是為了配合音樂的先要突出的應該是音樂本身因而提出了劇本的修改方案。
「既然你自己有這麼大主意為什麼當初還要劇本?!」
「大家都說你有本事把mTV拍好你乾脆自己承包了算了沒事拉著我幹什麼?!」
「要用就別想改不用就拉倒!」
「……!」
咴兒一直沒說話看著我的任性。
直到我摔門離開442為止咴兒都沒跟我爭論什麼只是一言不地看著我用一種說不清楚的眼神。
原來無論是有關於樂隊的什麼事情都是咴兒壓在我的上面。
寵物貓、寫歌、排練、演唱會、mTV諸如此類。
阿維力勸我繼續攙和樂隊的事情理由是可以繼續和寵物貓近距離在一起然而許多天以來我看到的都是躲在長後面客氣有加的貓咪。她可以跟咴兒隨便聊這這那那可以跟咴兒有共同的朋友和追求可以跟咴兒分享一些秘密的細節我又何苦在圈子之外為了一個和她一起拍什麼亂七八糟mTV的機會而煞費苦心?
咴兒是個強人我從來都知道。
那就把樂隊啊、mTV啊、還有寵物貓都讓給他管理好了!咴兒老仙法力無邊!
一頓晚飯以及完成植物課作業的時間似乎夠我用來下決心的。
我決定這次一定要退出樂隊的活動而且不會再沒臉沒皮地說話不算重新回來了。
離開自習室但覺得天空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柳枝殘影、與凄風共和;我深吸了一口氣堅定著岌岌可危的決心然後裝作大義凜然的模樣鑽進了電話亭。
「喂貓咪嗎?」
「葭啊怎麼?」
「呃……」
「有什麼事嗎?」
「那個什麼……」
該死我的大義凜然和決心死到哪去了!
「你晚上不是有課的嗎怎麼沒上呢?」
咦?我晚上有課?寵物貓都知道我晚上有課我怎麼會竟然在自習室里寫作業呢?
「課?那倒沒什麼關係不過我想……」
「嗯怎麼了你說。」
「……」
「喂?」
「……」
「喂?你怎麼了沒事吧?」
也許入夜的人們都會放下偽裝?寵物貓的聲音軟軟的不再是那種客氣的模樣難道我真的要告訴她我決定無論如何都不再攙和樂隊的事情了嗎?
「喂你真的跟咴兒鬧彆扭了?」
我忽然醒了。
她說「你真的跟咴兒鬧彆扭了」她的用詞是「真的」。
我怎麼就沒想到咴兒已經和她聯絡過了呢?
我應該是聰明而冷靜的水瓶座吧?
「哦你都知道了?」我整理著思緒裝出平靜的語氣「我就是想跟你們說我覺得自己的水平太低跟你們攙和也對你們沒什麼幫助我這個人天生又懶懶得刻苦努力所以水平就一直高不了所以——」
「喂你怎麼能這麼說啊我覺得——」
「所以——」我不管寵物貓要說什麼自顧自地繼續「所以我以後還是不參與你們樂隊的活動了吧。咴兒能力挺強的mTV有他在一定能拍得好。」
說完以後我把電話聽筒從嘴邊移開然後開始費勁地喘氣。
半分鐘的沉默我和寵物貓一起。
「這話好像你以前就說過吧?」終於還是寵物貓先開口。
「沒錯我是說過。其實當時要不是咴兒說讓我寫劇本我也沒想再參加你們的活動——現在證明當時劇本我也不應該寫的都交給咴兒就可以了。」
「喂葭你聽我說你說的這些話都是經過好好考慮的嗎?」
「是的。」
「我覺得不是。」
「就是!」
「我知道你和咴兒鬧彆扭了為了劇本的事。可是你知道嗎這是個人的觀點不同而已跟誰的水平高低是沒有關係的。咴兒接觸的音樂比較多元化而你比較偏重於民謠所以才會有這種差異——」
「你別說了總之他比我強大家都看得出來的你又何苦給我戴什麼帽子呢?」
「所以我說你還是在鬧情緒。單從民謠而言有人說咴兒比你強嗎?更何況你是澎澎的朋友是我的朋友是我們樂隊的朋友這都是和咴兒一樣的我們跟你們一起難道就是為了能對我們樂隊有幫助么?」
「好吧就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是小人可以了吧?」
「唉看來你又在周期性鬱悶了。」
「所以啊我離你們遠一點免得把鬱悶傳染給你們。」
「你知道為什麼mTV的劇本咴兒要去找你來寫嗎?」寵物貓不管我在說什麼突然這麼問了一句。
「為什麼?」
「因為我和澎澎都說喜歡民謠的人寫劇本會少一點現代音樂過於急功近利的成分。我們都推薦讓你來寫的。」
「……」
「我剛才還跟咴兒說過既然讓你寫的劇本就該尊重你的想法。」
「……」
「我知道我們歌會的時候你說不再參加樂隊的事情了就是因為你覺得咴兒做得比你好。其實我們都看得到的你有你自己的性格和特點有些東西是別人所不具備的你知道嗎?」
「……」
「所以我們都說這個劇本非你莫屬。可是你怎麼能剛剛跟咴兒有點意見不統一就又提出來要退出呢?」
「……」
「喂你在聽嗎?」
「嗯。」
一個沒有犯二的夜裡我忘了上課在電話亭里聽著寵物貓說話。
到電話卡沒錢的時候我已經跟寵物貓說定了回去和咴兒好好談一談關於劇本的種種然後繼續跟著他們拍mTV來貫徹我的想法。
再見我的決心再見大義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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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天晚上咴兒一直沒有回來。
第二天上午9點鐘像年輕人一樣活力四射的陽光照在阿維裹著枕巾的屁股上我醒來看見咴兒正躺在床上睡得死氣沉沉。
中午的時候我們吃了兩份炒餅用了15分鐘的時間輕易地達成了一致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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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實驗課我同時碰到盧可和獾子。
「你們倆昨天晚上又都不上課。」盧可指責我們。
「哎什麼叫『又都』啊?」
「你」盧可指指獾子「你除了實驗課之外這學期加一塊兒上過三節課嗎?」
「謝謝謝謝哥們兒不上課照樣考試都過了。」獾子嬉皮笑臉地回答。
「那你呢?」盧可轉向我「老不務正業的昨天晚上又去幹什麼了?」
「嘿嘿你想知道啊?」我湊過去面對面看著盧可「嘿嘿我啊你——管——不——著——」
「你怎麼學我啊?」盧可走後獾子繼續和我聊。
「沒有昨天我確實想當好孩子來著可是確實忘了要上課了。」
「啊?你又不是耗子撂爪就忘你到底幹嘛去了?」
「我給企鵝打電話來著。」
「哈哈我一猜就是這麼回事。一定是你給企鵝打分手電筒話了是吧——啊不對是企鵝給你打分手電筒話。」
話音未落獾子已經被我結結實實捶了一拳。
「你的嘴裡能吐出象牙來嗎?這麼多廢話小心我把你打成獾豬、刺蝟、猹送給閏土當革命黨砍了。」
「喂喂喂說說而已啊你怎麼越來越暴力了。」獾子躲到我的攻擊範圍之外「昨天我跟一群哥們兒壓馬路你猜看見誰了?」
「誰?閏土?阿Q?祥林嫂?」
「你就犯二吧!我看見咴兒跟一個企鵝一起那個企鵝可企了還用頭遮著臉……」
獾子說的莫非是寵物貓么?
到底昨天在電話里跟我說話的和獾子說的和咴兒在一起的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貓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