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1章
公主發難
胤禛匆匆來到書房:「出了什麼事?」
胤祥迎上前:「四哥,今兒個皇阿瑪訓斥的大阿哥,並且在朝上讓明珠處理朝鮮使團的案子。」
「那公主?」
「還不知道,皇阿瑪沒有明示。」
「朝鮮那面有什麼動靜嗎?」
「還沒有,他們還在努力,希望皇阿瑪能將金華公主指給一位皇子。」
胤禛看了十三弟一眼:「你不用擔心,你才大婚沒幾個月,皇阿瑪不會這時候給你個側福晉的。」
胤祥坦然一笑:「不過現在這麼一鬧,指婚給皇子,看樣子有點玄。」
「朝鮮安撫還是要安撫的。畢竟我們還需要他們的糧倉。若開戰豈不是正中第三者的下懷,說明他們這次的詭計得逞了?」
「可是,指給誰?現在大阿哥已經表態了,皇阿瑪把公主指給任何一位哥哥,似乎都不妥當。」
「除非是太子。」
「太子?」
「現在還有比太子更合適的人選嗎?」
「四哥的意思……」十三和四阿哥交換了一個大家心裡有數的眼神,「小弟明白了,就不知道皇阿瑪會怎麼想。」
沒過兩天,風雲再次突變,康熙將四阿哥叫到了自己的書房。
「老四,知道叫你來什麼事嗎?」
「兒臣愚拙。」胤禛把頭低得更低了。
「金華公主昨兒個說了,希望朕能夠將她指給你。」
「兒臣惶恐。」
「聽老八說使團刺客的事情是你通的風。」
「兒臣也是碰巧知道的。只是當時情急,無法辨明真偽,不過皇阿瑪將校場安全交給八弟,兒臣自然相信八弟辦事能力。舉手之勞,兒臣其實並沒有出什麼力,整件事情能夠圓滿解決,完全仰仗八弟。」
正在這個時候,李德全偷偷進屋,默默站在了書房門邊。康熙看見了,「有什麼事?」
李德全一彎腰:「金華公主求見。」
「哦?」康熙來了興趣。他看了四阿哥一眼:「你也留下聽聽。」
「喳。」胤禛退到一旁。
「宣。」
「宣朝鮮金華公主覲見。」門外的小太監大聲喊。
不一會兒,穿著朝鮮傳統服裝的金華公主踏進書房,對著康熙殷殷下拜:「拜見吾皇萬歲。」
「免。」康熙對這個公主還是和顏悅色的。
「拜見四貝勒。」金華公主看見胤禛站在一旁,忙又施了一個禮。
胤禛伸出右手,虛託了一下。
「皇上,聽聞四貝勒慧眼識英才,府上的夫人個個都是滿腹經綸的才女。金華不才,斗膽討教一二。」朝鮮公主火氣不小,再次下拜。
「公主謬讚。」胤禛在心中暗猜,前面是老八,想把這個公主塞給自己,造成自己和大阿哥有隙,現在不知道又是誰在背後挑得這個朝鮮公主火氣這麼大,若輸了,恐怕不只是面子上不好看,就怕萬一皇阿瑪再把這個公主塞到自己府里,多是非;可若贏了,皇阿瑪就不太可能將眼前這個女人指給太子,若是指給其他兄弟,就怕外面的傳聞多了,兄弟間會有隙。權衡利弊,胤禛上前一抱拳:「公主高才,聞名朝鮮,在下內府皆才疏學淺,不敢獻醜。」
「你瞧不起我?」金華公主怒目而視。
「不敢。」女人間的這種爭強好勝,胤禛一點都不感興趣,他更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影響到他計劃。
「朕可以答應,不過朕也有個條件,如果你贏了,朕把你指給老四,可你若輸了,就必須嫁給朕的長子。」
「皇阿瑪!」胤禛一驚。
「謝皇上!」金華公主大喜過望。
「退下吧。」等朝鮮公主告辭,康熙看了四阿哥一眼:「朕若不這麼說,恐怕你會直接讓你的福晉們認輸。」
「兒臣只是覺得這種比試毫無意義……」
「不必再議了,你去準備一下,回去商量一下,看有誰迎戰比較好。」
「喳。兒臣告退。」胤禛綳著臉退出了書房。
那個金華公主眉宇間的英氣和倔強,讓自己不由想起了遠嫁蒙古的四公主,康熙帝放下手中的狼毫,臉上的線條柔和了許多,也許這就是為什麼自己會下意識縱容那個朝鮮公主放肆。
四貝勒是黑著臉回的府。沒半天功夫,全京城再次沸沸揚揚。各大地下賭庄紛紛準備開賭。首要的,是先要打聽清楚四貝勒府迎戰的是哪位福晉,如果是在宮裡比試,上冊子的就三位,烏拉納喇氏嫡福晉和李、年二位側福晉。李氏福晉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自然是排除在外的,剩下的要麼是年側福晉,要麼就嫡福晉親自出馬了。但回頭想想,萬一烏拉納喇氏輸了,這個公主嫁進四貝勒府,福晉還怎麼服眾?拿什麼來壓這個公主?看來年側福晉出面的可能性比較大。
就不知這年側福晉和朝鮮公主誰的贏面比較大?如果是四貝勒府的佟佳氏就好了,大家想都不用想,肯定都壓她了,這個女人連四貝勒什麼時候有大阿哥這種事情都能夠賭贏,還有什麼事是她贏不了的?只可惜她只是個庶福晉,不夠資格。可她怎麼都不出府逛逛?不然也可以向她打聽打聽誰的贏面比較大!
聽著酒肆茶樓的議論,胤禟晃著酒杯:「沒想到,那個佟佳氏的人氣還真高,都過了一年了,還有人在議論。」
「可那個女人就是邪門兒啊。」胤誐看了九哥一眼。「你別說,要真是這女人和朝鮮公主對上了,我也壓她贏。」
「只可惜,這次沒她的戲。」胤禟轉了轉酒杯,又放下了。
「不一定,那個年氏的身體聽說一直不好,雖然四哥寵她,但懷了兩次,一次都沒保住。如果她承受不了這壓力,到時候,四嫂就不得不出面,背水一戰了。那個佟佳氏和嫡福晉的關係之好,可是世人皆知的,四嫂栽了,對她可沒有半點好處。」胤禩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就算她想幫,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吧。就算她想助陣,比賽的時候恐怕都沒有她站的地方。」胤禟答道。
「除非她這次化妝成四嫂的貼身侍女。」胤禩和胤禟對看了一眼,兩人心照不宣。
「那八哥、九哥,你看這次誰的贏面比較大?」胤誐問道。
胤禟想了一下,搖了下頭,「難說。雖說這朝鮮公主在國內是出了名的才女,四嫂也曾當過女史啊,才學可差不到哪裡去。只不過四嫂平時為人低調,不愛張揚罷了。」
「四嫂贏,金華公主嫁大阿哥。這應該是四阿哥現在最想看到的結果,他可不想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而莫名其妙地得罪大哥。」
「除了大貝勒府里的,現在好像所有的女眷都站在四阿哥這一邊,和上次賭局的情況剛好相反,就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有意外的結果?」
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自暴其短
相較於外界的沸沸揚揚,四貝勒府里,相對比較平靜,既然已成定局,那就想想由誰出面比較好。烏拉納喇氏身為嫡福晉,又有了大阿哥,其地位不會受到絲毫損害,那個朝鮮公主就算是進了四阿哥家的門,最多也只是個側福晉。如果由烏拉納喇氏迎戰,萬一輸了,似乎有損四貝勒的面子。所以,與外界的揣測一樣,眾人商討下來,初步還是由年側福晉出面。而且看這架勢,康熙八成會來看熱鬧。
「小姐,你看年側福晉的勝算有多大?」小翠看到小姐看書告一個段落,合上書,閉目養神,休息眼睛的當口,忙將自己的問題問出口。咳,真是的,各個院落里的主子都把小姐當成鐵口直斷了,小姐不就去年賭贏了一次么,連年側福晉的貼身大丫環都找上了自己。再說這種事情難不成看相還看得出輸贏?就算看得出,小姐也不會願意趟這渾水的。
「什麼勝算?」淑蘭張開了眼睛。
「就是這次年側福晉和朝鮮公主比賽的事情。整個京城可都傳開了。」
「比什麼?」
「還能比什麼?兩個都是出了名才女,當然是比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各種才藝。」
「才女啊!就看水分有多少了。如果她們之間的距離不是像小姐我的毛筆字和福晉的毛筆字放在一起比較那麼明顯的話,這比賽的結果完全就是貝勒爺想不想贏的問題。」
「嗄?」小翠有些不太明白:「小姐,這水分是什麼?」
「這些才女什麼的,不都是人捧出來的?流落在外的真跡、詩詞多了,被人點評得多了,自然就出名了。所謂的水分就是,比喻酒里摻水,不知道有多少真本事,多少真材實料。要是我是年氏,現在就叫人收集一些那個公主的字跡,詩詞和畫作,如果相差不多的,就可以高枕無憂,該幹什麼幹什麼。」
「奴婢不明白。」
「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除了棋,真刀真槍,輸就是輸,贏就是贏之外,其它的都是很虛無飄渺的,沒有一定準則的。比如毛筆字,如果是我和福晉的字放在一起比,當然就沒有什麼話可說了。可是當兩幅相差無幾的字放在一起評論的話,評論者的個人偏好就佔了很大一部分。他可以說你的字偏軟,或偏硬。你沒有辦法反駁的,因為根本就沒有很明確的準則來衡量。」佟淑蘭看到小翠還是有些不明白,暗嘆了口氣,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太笨了點,不過笨點也好,雖然有時說話累點,但好驅使。「說個明顯一點的好了,比如聽曲兒,小姐我喜歡聽塞外豪邁的曲子,你喜歡聽江南的小調。當兩個琴師彈了不同的曲子,且不論她們的琴藝好壞,我會覺得江南小調不夠大氣,你會覺得塞外曲太硬朗,事實上,這是兩種曲風,根本不能放在一起做比較,可是如果投票的話,你還是會把票投給彈江南小曲的那位琴師,不是嗎?」
小翠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她似乎有些明了了:「小姐的意思是……」
「這道理其實是一樣的,沒有明確好壞衡量標準的比賽,好壞或輸贏完全掌控在評審者手裡。就算是寫相同的字,用相同的字體,可是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偏好的。」
「小姐!」小翠有些不滿,「貝勒爺是不會做受賄評審,掌控比賽這種事情的!」
「別激動,別激動。本小姐的思想有那麼黑暗嗎?我的意思是說,這比賽有很多運氣的成分,評審的個人喜好佔了很大的比率,這點不可否認。」
「對不起。」小翠低下了頭。
「再者說,這賄賂評審的事情又不用爺去干。」
「小姐!」小翠再次鼓起了包子臉。
「如果貝勒爺有什麼其它心思,想要接收這個朝鮮公主,側福晉當然要順了爺的意思。如果爺不想收這個公主,側福晉贏了,固然皆大歡喜,萬一她輸了,四貝勒府也有地方,隨便把這個公主塞到那個院落,再加上李側福晉生個小阿哥,年福晉很有可能會失寵一大段時間了。而且,不可否認的是,外面也會傳貝勒爺是自己看上了美人,所以讓側福晉故意輸的,雖然我們都知道這不是真的,可是人言可畏,不是嗎?另一方面,如果大阿哥真的對那個朝鮮美人有心的話,這種事情只要在他耳邊吹吹風,自然會有人辦的吧。所以我才說,這種無聊的比賽完全就是看爺是不是真心想贏。」
「小姐,那你看爺……」
「你傻啦,還是腦殼今天給撞著了?貝勒爺是啥心思,是貝勒爺和年側福晉之間的事情,我們看戲就好。少沒事找事兒,惹禍上身。」
「小姐訓斥的是,小翠下次不敢了。」小翠忙跪下了。
「小姐我有多少身價,你清楚,救得了你一次,不說明救得了你第二次。」
「奴婢知道小姐愛護之心。」
「知道就別在外面心腸太好。這齣戲既然不關咱們什麼事兒,我們就定定心地在一旁,喝喝茶,磕磕瓜子兒,看著。少瞎操那些心思,免得未老先衰。」
「是。」小翠又察言觀色一會兒,有些拍馬屁,又夾雜了一絲興奮:「小姐,外面可是在傳,如果是小姐替四貝勒府出頭,迎戰那個朝鮮公主的話,他們都會壓你贏的。」
「要是是我比的話,輸贏就更簡單了。琴,我根本不會;書么,就我那手毛筆字拿出去,除非是有人睜眼說瞎話,指鹿為馬,不然,勝負很明顯的;棋么,圍棋,不懂;剩下畫,我畫的畫,一歲不到的大阿哥說不定會欣賞,只可惜沒有人會請他當評審。對了,他會不會說話了?」淑蘭想到弘暉,隨口問了一句。
「聽說會喊人了。」小翠有些黑線,好像還沒有見過,有人像小姐那樣將自己的短處說得那麼理直氣壯的。
「很聰明么。」
「可不,不過小姐好像對福晉的大阿哥不太熱心。」小翠小心地想著措詞。
「太熱心會招來麻煩的。無論什麼事情都不要太熱心。」淑蘭環顧了一下自己小具規模的書房,滿意地點了一下頭:「既然現在不愁沒書看,那就沒必要惹一些無謂的麻煩上身。」
「就怕小姐不找麻煩,麻煩會找上小姐您。」
「少咒我。貝勒爺知道我不懂詩詞歌賦這些附庸風雅的東西,騎馬的水平他也一清二楚,文不成,武不能。而且這次比試是皇上的口諭,聖上一定會到現場看的,以我的身份還沒有資格面聖。除非貝勒爺是想故意削朝鮮的面子,讓一個無論是身份還是才藝上都差公主一大截的人跟她比試。就算當今聖上不參合在裡面,我想爺也不會那麼衝動的,那樣不符合他的為人處世。所以……」佟庶福晉為這次的對話蓋棺,下定論:「小翠,再上壺茶,我們繼續看戲。」
「是。」小翠答得不像小姐那樣有信心,自從貝勒爺進駐馨晨苑的書房辦公之後,不可否認,整個院子的人都不像以前那麼清閑了。
盛名累人
隔日,四貝勒的臉更黑了,他帶回來康熙決定三日後在御花園進行比試,並且要親自當評審的消息。這讓年側福晉當晚病發。嫡福晉烏拉納喇氏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大丫環翠珠獻計:「福晉不如問問佟庶福晉,說不定她有什麼法子。人多也有個商量的。」
「也對。弘暉呢?」
「蔡嬤嬤照看著呢,福晉放心。」
「那我們到馨晨苑走一趟。」
在馨晨苑的佟淑蘭聽到了通報,忙整理了一下衣物,迎到廳外:「福晉吉祥。」
「起來,進去說。」
「是。」
小翠上了茶後退到了小姐身後。
「今兒個福晉怎麼得閑到淑蘭這兒個來坐坐?」
「咳……你應該也聽說了,昨兒個晚,年氏又犯病了。我正犯愁這三天後由誰出面呢。這不,來問問妹妹有什麼好的人選。」
「福晉,這……淑蘭還真的幫不上忙。能入宮面聖的,府里除了您,就剩下李氏和年氏兩位側福晉,現在……」
烏拉納喇氏又嘆了口氣:「年氏的那點心思,你我心裡還不明白?這次可是皇上當評審,若是別人做這評審或許還有緩轉的餘地,這金口一開,就是鐵板釘釘的事。年氏怎麼說也是京城裡有些名兒的才女,若點評好了,那也就罷了,就怕皇上點出個什麼錯處,那她的臉往哪兒擱?這個朝鮮公主為什麼就一定要和四爺過不去呢?」
「福晉,其實不是淑蘭說,您呢,就別犯這個愁心思,贏了固然是好,輸了也沒什麼,這公主嫁進府來難不成還真的當公主這麼供著么?嫁進門,就是四爺的人,也得守這府里的規矩,您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您還怕她翻天吶,您又不是不知道爺這個人,是最痛恨不守規矩的人的。所以,福晉,您就別把這輸贏看得太重了。再者說,聽說福晉當年也出任過女史,怎麼說也是滿腹經綸,難不成還怕了那個小國的公主?」
「我這也是怕萬一輸了,四爺在人前失了面子。像書畫這種東西沒個準兒的。」
「與其在這裡擔心,福晉您還不如讓人收集一些那個公主的手跡,還有聖上的喜好,這樣心裡也有個底。」
「十三阿哥仔細著呢,皇上口諭一出來,他就派人去尋了。」
正說著,院外有人快步通報,說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朝這邊來了。兩位婦人,忙站起身,迎出了客廳:「四爺吉祥,十三阿哥吉祥。」
「起。」
「四嫂吉祥,庶福晉好。」胤祥抱拳施禮。
跟他們過來的一個侍衛將幾卷裝裱好的字畫放到了客廳中央的圓桌上,然後退到了一邊。
「這是……」烏拉納喇氏問到。
「是金華公主的手跡。」
為什麼不直接送到福晉的院子,反而送到馨晨苑來?站在福晉身後的佟淑蘭暗自皺眉,有一絲不太好的預感。她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妾身知道了,貝勒爺一定是想先看看這些手跡有哪些不足之處,還有皇上有哪些偏好,回頭一起跟福晉您說說,福晉您真福氣,看爺對您多好,多貼心。」
佟淑蘭的這番話得到了烏拉納喇氏有些驚詫的目光和胤禛嘲諷的一瞥。胤祥有些好笑:「庶福晉,這些手跡是為你準備的。」
「我?!」佟淑蘭拿帕子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忙又放下手,「妾身失禮。」
「讓淑蘭和金華公主比試?」烏拉納喇氏也吃了一驚。
「我考慮過了,雖然淑蘭在琴藝和畫畫上不行,可是在棋藝上,你若和公主不比圍棋,而是其他拿手的,比如五子連珠,應該可以拿下,你不是一直在玩?」胤禛看了一眼躲在烏拉納喇氏身後的人。「書法上,就比羽毛筆的話,金華公主應該也不是對手。四樣中,有兩樣淑蘭已經拿下了,另兩項,她只要贏一項就可以了。」
「多謝爺對妾身的信心,不過,妾身似乎還沒資格面聖,這,怎麼比?一個在宮外,一個在宮內,隔著宮牆比?」
「皇阿瑪特賜,恩准佟佳氏入宮參賽。」十三在一旁喜笑顏開。
「哈?妾身又失禮了。」佟淑蘭向福晉身邊靠了靠,有些期盼地問:「那個公主不會覺得和妾身比試會失了她的身份或者是面子?」
「不會,不但不會,反而覺得由你比試表示我是認真的,不是敷衍了事。」胤禛的回答讓淑蘭張口結舌。
「庶福晉不太出門,所以一定不知道現在你在京城裡的名聲。」十三阿哥在一旁笑著說道。
「我的名聲?妾身的名聲不就是靠騙吃騙喝拉攏小阿哥,往上爬么。」佟淑蘭越說越低聲,手指玩起了手中的帕子。
胤祥聞言笑出了聲:「那是之前,庶福晉可是在與九哥的賭局中一賭成名。有人說你是鐵口直斷,說啥中啥。連十哥都說了,如果是你和金華公主比試,他也會壓你勝的。」
「十三阿哥,這,這太誇張了。十阿哥的抬舉,淑蘭擔當不起。」淑蘭是連笑臉也擠不出來了,臉皮直抽。
「連皇阿瑪也是聽說了各府對你盲目崇拜的傳聞,才特赦你入宮的。如果這次比試勝了,說不定皇阿瑪會開金口,破格升你為側福晉。」胤祥可是認為這樣的機會難得,他一直為製表這件事,拿了本該屬於佟佳氏的獎賞而愧疚。
連皇上都摻合進來了,那就是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淑蘭同學無語問蒼天,果然是盛名害人!
「既然已成定局,那你就好好研究這些字畫,看看如何勝一局。讓十三跟你說些皇阿瑪的喜好。」胤禛說完就準備進書房辦公。
佟庶福晉不是很有興趣地看了看桌上的一堆東西,有氣無力地鼓了鼓嘴:「不勞十三阿哥了,就淑蘭畫畫的水平和那堆東西比,肯定是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天上,只剩兩天的時間,就算臨陣磨槍,我那地底下的水平也到不了天上。」
「那,庶福晉有什麼需要十三幫忙的?」胤祥看到淑蘭的可憐相,有些不忍,可又不知道能幫上什麼忙。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輸了,那些壓我贏的人會不會來砸四貝勒府的大門?我會不會有性命之憂?」
「不會那麼嚴重的,你千萬別自己嚇自己。」烏拉納喇氏也安慰性地拍了拍淑蘭的手。
「既然你明白自身的情況,那更好,免得我在多費口舌。你好好準備吧。」胤禛站在書房門口。
「那是說明四哥對庶福晉有完全的信心,你一定可以贏得比試的。」十三的話很沒有說服力。說完,他也低頭溜進了書房。
「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安安心心準備,有什麼需要的,別客氣讓人通知一聲。無論如何這場比試關係到到整個四貝勒府的顏面。」
「淑蘭知道了,恭送福晉。」
「小姐。」小翠一臉愁容:「現在該怎麼辦?」
「讓人將桌子上的東西收了,傳膳,吃飽了才有力氣動腦筋。小翠,你說這場比賽我是輸好,還是贏好?」
「當然是小姐贏了比試是最好的了。」
「可是,我就打賭賭贏了九阿哥一次,就有了那麼大的麻煩,要是這次我再贏了,還不知道會有什麼麻煩。」
「可是小姐輸了也不見得日子會好過。先不說外面,單論這府里,小姐若輸了,可能,過得就不會像現在那麼舒心了。閑言閑語奴婢也聽多了,也知道小姐不在乎,可是奴婢不想小姐受委屈。如果小姐贏了,就算有些麻煩,貝勒爺和福晉應該會像現在一樣,替小姐在前面擋擋的。」
「我的小翠長大了,也會講大道理了。」
「小姐。」
「知道了,比試小姐我會贏的,不會讓我的小翠受委屈的。你先去書房問問裡面的兩位吃飯不,如果他們不吃,我就先吃了。琴棋書畫,按貝勒爺的想法,我可以勝兩場,所以我要想想怎麼在琴藝或者畫畫上再勝一場,不然二比二和局,萬一皇上再加一場未知的比試,是我根本不會的,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太不保險了。」
「是。」
只有兩天的時間,不知道比試的那天天氣如何,現在是金秋十月,京城風景最好的時候,但願比試的那天是繁花簇錦的大晴天。天時、地利、人和,人心自己是有的,看全京城人壓自己贏的盲目信心;地利,紫禁城的御花園,應該算是自己的主場吧;現在,唯一重要的就看天時了,如果連這也有了,自己贏得這場與高麗公主的對抗賽就不是問題。
桌子對面處理公文的胤禛抬頭看到淑蘭在紙上寫了琴棋書畫四個字,在琴下打了個叉;在棋下寫了五子連珠;在書下寫了羽毛筆;在畫下注了天時、地利、人和,又在天時上畫了個圓圈。胤禛的心中就是一動,看來這個女人是想在畫畫上想辦法了,就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麼歪歪點子。
胤禛也開始和其他人一樣期待,兩天後,佟佳氏淑蘭對朝鮮金華公主的大比拼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