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0章
虛不受補
壽誕當日,佟府門庭若市,車水馬龍。太子側福晉的到來,並呈上了太子的賀禮,為宴會帶來了一個小小的□,誇岱的正室沈佳氏更是面帶得色,這些天她聽在耳里的都是那個四貝勒府里的佟佳氏淑蘭如何有本事,不但抓住了各家大小阿哥們的眼,連皇上都注意到她了。沈佳氏就一直在心中憤憤不平,一個庶出的女兒,怎麼能和自己的女兒相提並論?論貌沒貌,論才無才,而且到現在還無所出,就算以後真的為四貝勒生了一兒半女的,最多也只不過是個側福晉的位子,哪像她的女兒,連小阿哥都替太子生了,等太子即位,那皇貴妃的位子是跑不掉的,要是處理的好,皇后,太后也不是沒有可能。那個低賤的女人生的女兒,只不過是一時風頭蓋過了墨蘭,以後佟家的昌盛靠得還不是她的女兒!因此這些天,沈佳氏看到李氏都沒有什麼好臉色,而且還讓人通知太子府的佟佳氏墨蘭,讓她一定要參加這次瑪法的壽筵,要提點一下家裡的人,讓他們記得誰才是家族的希望!果然周圍人對佟墨蘭的恭敬和熱情一下子滿足了沈佳氏的虛榮心,正當她緊挽著女兒的胳膊,在眾星拱月中步向內院,女眷們的筵席時,門口又來通報,四貝勒和十三阿哥親臨拜壽!
佟國剛是又驚又喜,四貝勒來給他拜壽,這是他從來都不敢想的事情,沒有想到居然讓一個被他視為家族棄子的孫女兒做到了,佟國剛再次感嘆,自己果然是看走了眼。沈佳氏暗咬牙根,這個該死的女人擺明了是要搶自家女兒的風頭!偷偷狠瞪了躲在後面女眷中,一直低著頭的的李氏一眼后,心不甘情不願的她隨著大家調轉了方向,一起迎出了府門,連太子側福晉也不例外,畢竟就她現在的身份是不能和貝勒相提並論的。聽聞此事的大小官員、賀客們更是議論紛紛,真是沒有想到啊,看來佟庶福晉恩寵正盛,風頭在四貝勒府是無人能及了,聽說前兩個月,嫡福晉烏拉納喇氏的父親,內大臣費揚古的壽誕,四貝勒都沒有親臨。說話的人直接就忽略掉了胤禛那時還陪康熙在江南這個事實,謠言、是非就是這麼產生的。
眾人來到府門外,剛好胤禛和胤祥到達,下人忙上前拉住馬頭,兩人翻身下馬,胤禛上前一抱拳:「佟大人,我們兄弟二人,不請自來,莫怪。」
「豈敢,豈敢。四貝勒、十三阿哥大駕光臨,使佟府蓬蓽生輝。這只是老臣的小小誕辰,實在是不敢驚動二位,裡面請,裡面請。」佟國剛連連作揖。只是,其他人好奇地往兩人身後張望了一下,除了一隊親衛隊外,並無其他。帶著一肚子的疑惑,佟國剛把兩位阿哥迎進了府。
廳內外伸長了脖子,以為有機會一窺名滿京城的博學夫人的大小官員們也是一臉失望,外帶一絲絲疑惑。當主客就座,女眷們也進了內院,誇岱在一旁,欲言又止,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開口詢問:「四貝勒,佟庶福晉怎麼沒有跟著您一起來?」這個問題怎麼說都是有些失禮的,可也是在座所有人都關心的。
胤禛端起茶碗,揭開蓋兒,慢條斯理地吹了吹,喝了一口,然後放下,抬頭,對上面前數雙急迫的眼睛,回了四個字:「虛不受補。」
「哈?」對內情不太了解的誇岱聽得有些呆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佟家其他人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四貝勒這是話中有話啊,也許是種警告也說不定!
十三阿哥將在座眾位的表情盡收眼底。看來這次四哥是替佟佳氏背了一次黑鍋。看看廳里人的表情就可以知道,根本就沒有人會認為這個虛不受補的理由是佟庶福晉自己想出來的,授意給四哥的。以四哥平時的為人,就算說出真相,應該也沒有人會相信。不過,如果有人信了,這不孝的罪名傳將出去,對四哥也是百害無一利的,現在這麼一來,看看廳里廳外這麼多伸長了的耳朵,倒是坐實了四哥不喜靠裙帶關係,結黨營私。想到這裡,胤祥揚起笑臉,岔開了話題,讓筵席上的溫度回暖。佟國剛自然感激這個時候有人救場,忙不迭回應。碰杯、恭賀、暢談聲再次此起彼伏到了府中各處。
當晚,信以為真的如夫人李氏急得直掉淚珠子:「老爺,趕明兒一大早,我們去一趟四貝勒府吧,不知道咱們的女兒病成什麼樣子了。她怎麼就那麼實心眼呢!那些補品擱著又能怎樣,只不過是長輩們去看她的一個借口而已,這丫頭怎麼就這麼傻呢!」
誇岱在房裡來回踱了幾趟方步,搖了搖頭:「你才傻了,那是四貝勒的不高興了,警告佟家跑得太勤快了。你還去,這不擺明了沒把貝勒爺的話當回事兒,讓咱們的女兒難做?」
「可,可萬一是真的呢?」
「就算是真的,這會兒也不能去!」誇岱看到坐在床沿的李氏依舊垂淚的樣子,嘆了口氣:「你這兩天在府里上上下下,也沒少聽咱女兒的事情。今兒個四貝勒親自到府上來給阿瑪賀壽,那就是天大的面子!你知道四貝勒親自上門賀壽的大臣有幾家嗎?那就是給咱女兒天大的恩寵!所以無論她生病是真或是假,既然貝勒爺擱下話兒了,你就別去添亂了。」
「難道說,這次回京,妾身連女兒的面一次也見不上?」李氏露出她梨花帶雨的臉。
「這……不如等到離京的時候,我們到四貝勒府去辭個行,想必四貝勒應該通這個人情。」
「謝謝老爺。」
四阿哥胤禛親自拜壽的效果是很顯著的。到誇岱一家前來辭行之前,居然佟家沒有再派任何長輩前來騷擾淑蘭同學悠閑的生活。對此佟佳氏淑蘭是非常滿意的,四四齣馬,誰與爭鋒!這果然是一點都不假。
寫護身符
這日誇岱一家到四貝勒府來辭行。這個時候,康熙爺已經出京,巡幸塞外去了,四阿哥再次起早摸黑地泡在了宮裡的案桌上,為國分憂。隨同誇岱一家一同來的還有佟府的幾個女眷,當然在名頭上也都可以算是淑蘭的長輩,而且她們前幾次都來過,算是熟門熟客了。福晉在前宅待茶,並讓大總管派人去馨晨苑通知庶福晉。
聽了大總管派人來通報的消息,佟淑蘭撇了撇嘴,早就猜到他們肯定會拖到皇上離京后,派人打聽清楚四阿哥不在府里的時候才敢來。不過佟府的女人來幹什麼,難不成她們還要和阿瑪一起離京?淑蘭的眼珠轉了轉,回答道:「你先去回了,就說我梳洗裝扮一下,馬上到。然後,私底下讓大總管馬上到我這兒來一趟。」
「喳。」
「庶福晉,您有何吩咐?」總管大人匆匆趕來,不敢怠慢。
「科爾克,能不能馬上幫我找一個機靈點的,字寫得快的?」
科爾克想了一下,回答道:「岱兒格今兒個替爺辦事,所以沒有隨爺進宮,現在正在府里呢。」
淑蘭的眼睛就是一亮,熟人更好,說起話,辦起事情來更方便。她忙說:「讓他馬上來一趟,我有急事請他幫個忙。」
「喳。」大總管心明白,庶福晉想必是要對付前宅的客人,就不知道她會怎麼做。只是還真沒見過,向庶福晉這樣對自己娘家人這麼不冷不熱的。要知道無論是哪家大官員的內宅,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有個強硬的娘家當靠山,就算當初庶福晉是被家族當成棄子送進四貝勒府的,但現在佟家可是示出善意了,如果他是庶福晉就會趁這個機會,彌補關係,難道說庶福晉還咽不下當初那口氣?看她不像是個目光短淺的人啊。
不一會兒,岱兒格踏進了馨晨苑客廳的門,打了千:「庶福晉吉祥。聽總管大人說您找奴才?」
「是。我想請你幫個忙。」
「奴才不敢,請庶福晉儘管吩咐。」
「等會兒我去前宅,你偷偷跟著,然後把訪客的話全部記錄下來。」
「這……似乎不妥,萬一爺怪罪下來,奴才擔當不起。」岱兒格一臉不安,萬一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自己可以小命不保,很可能會被滅口的。
佟佳氏淑蘭見了,翻了翻白眼兒:「你放心吧,不會有關起門來說的悄悄話,廳里的人多著呢。我是因為看這陣仗,說不定是來興師問罪,給我扣不孝的大帽子的。為了防止以後不必要的誤會,所以讓你記錄下來,也好有個憑證。這說不定還可以當成爺以後和佟家談判交易的一個籌碼。」說到後面就是利誘了,岱兒格應該是對四四很忠心的,不然胤禛也不會把他帶在身邊栽培。
「喳。」果然,聽了淑蘭後面的話,岱兒格藏這次是毫不猶豫,很乾脆地答應了下來。
「那你再去找兩個人,分開記,誰說了什麼話,別弄混了。」
「奴才馬上去找。」
「那前院見了。」一轉頭,淑蘭對這小翠說:「你就幫我隨便弄弄好了。咱們等會兒慢慢逛過去,給岱兒格多點時間找人。」
「是小姐。」等看到岱兒格退出去之後,兩人步入內屋,小翠輕聲問:「小姐,您現在好像有什麼事情都會替四貝勒著想了,是不是,您有點……」
「替他著想?有嗎?」淑蘭皺起眉頭,回想。
「剛剛那就不是嗎?」小翠問著,手裡也沒有停下來,幫小姐弄著頭飾。
「我不這麼說,岱兒格會答應得那麼爽快?」淑蘭從鏡子里與小翠對視。
「小姐要那個幹什麼?」
「防萬一。」佟淑蘭並沒有多說。要是這次的見面只是辭行或是來探探虛實的,那也就罷了,要是那些女人擺架子,那自己可是賺到了。雖然不記得太子是哪一年出事的,一旦太子被廢,佟家第一個想到的就會是四貝勒,這個時候,他出面說一句,可是頂別人說十句的。且不管男人們是不是表面做戲,私底下合作,至少佟府這些女人們會再次頻繁串門子,這是可以肯定的,要不然,外界也會懷疑的。到了那個時候,今天的這些記錄可就是一道不讓她們來煩自己的保護傘。希望她們越狂越好,她們今天越狂傲,自己後面的日子越安穩,誰耐煩去參合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情,當先知的感覺還真不錯,心情很好的佟淑蘭在手腕戴上一串檀香木的佛珠之後,還好玩的在小指上戴上了一根長長的景泰藍的甲套。
「走吧。」淑蘭站起身,踩著盆子,慢慢悠悠地逛到了前宅。來到客廳外,眼角掃到了躲在一旁的岱兒格,岱兒格向她點了點頭。
踏進客廳門,淑蘭就是甩帕子,屈膝給在場的人行禮:「淑蘭來遲了,實在是失禮了。」
烏拉納喇氏忙上前,眼中也有絲責怪:「怎麼來得這麼遲,讓長輩們坐在這裡等你一個人,是件很失禮的事情。」
「是。淑蘭身子還沒有爽利落,所以手腳都比平時慢了,有勞福晉了。」佟淑蘭忙陪笑。
「那你陪家裡人聊聊,我就失陪了。」說完,福晉拍了拍佟淑蘭的手,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后,又轉身向客廳里的訪客告辭后,退出了客廳,將地方讓了出來。
果然,等烏拉納喇氏一走,客廳里的女人們就開始一致將炮口對準了佟佳氏淑蘭,什麼怎麼可以讓長輩等那麼久,沒有教養;什麼如果當初沒有她們選中她,哪會有今天這麼風光的佟淑蘭,四貝勒看重她完全是看在佟家的勢力,如果她不懂分寸的話,讓四阿哥府里再進個族女,也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等等之類的。可見,壽誕之後,這些女人們想必也被自家老爺給訓斥了,沒有拿捏好分寸,去四貝勒府去得太勤快了,反而適得其反。這些女人們想當然地認為,自己挨罵是由於佟淑蘭沒有去拜壽的緣故。可憐的誇岱,胤禛現在人在宮裡,沒有辦法救他,在座的這些女人中,他唯一說得動的也就是如夫人李氏,偏偏她是佟淑蘭的親娘,而他又是親爹,所以連帶之罪,兩個人也一起低著頭,挨炮轟。沈佳氏是洋洋得意,不時在旁邊煽風點火,說些風涼話,在話中不時提到自己的女兒佟墨蘭,宣揚一下她的好,要佟府的長輩多關照關照,墨蘭決不會像某人一樣不知好歹的。
小翠在一旁聽了很不是滋味,可又不敢插話,不然只有挨罰的份,不但幫不上小姐的忙,只會是給小姐添亂。她抬頭看了小姐一眼,小姐的集中注意力的功力更深厚了!只見佟淑蘭低著頭,一幅虛心受教的樣子,右手在一顆顆轉著左手腕的佛珠,嘴皮在微微顫動,想必是在背佛經,進行自我催眠。記得之前小姐提過,她看到過的一個故事,就是一個小孩,他為了鍛煉自己的注意力,天天跑到菜市口去看書,後來那個人成了一個很了不起的大英雄。看來自己的注意力還比不上小姐的,還會被廳里那些人影響。小翠又看了看廳外,除了佟家帶來的僕役,府里的奴才都站在門外,而且都有段距離,想必這也就是佟家主子們敢肆無忌憚的原因吧。還是小姐聰明,留了一手。
在佟家的女人將等人時喝的茶水完全消耗完之後,終於也累了。看了看時辰,起身告辭。總管大人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親自領人出門。誇岱的如夫人,李氏一直都沒有機會和女兒說上一句話,一步三回頭,一臉不舍,等沈佳氏虎起臉罵了句:「還不走?難不成你也要所有的長輩等你一個人?真是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女兒,一樣沒有教養。」之後,李氏才低下頭,匆匆上了馬車。
等送走了這一幫人後,總管大人長長出了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看向庶福晉。看到她居然面不改色,不由心中佩服:「庶福晉,您什麼時候要見岱兒格?」
「就現在見好了,反正沒有什麼事情了,讓他來馨晨苑吧。」
「喳。」
「庶福晉吉祥。」岱兒格打了個千,遞上了記錄的一疊紙張,心中對這位佟佳氏淑蘭很是同情,庶福晉在娘家可真不容易,看今天這個陣仗,想必她以前一定吃了不少的苦。想了一會兒,岱兒格還是忍不住勸了一句:「庶福晉,今天這些話,您千萬別放在心上,您是爺的人,這兒才是您的家。」
淑蘭心中有一絲感動,有這種忠心的奴才就是一種福氣啊!還好自己沒有聽,真是有先見之明,讓岱兒格代替聽了,讓他代替自己生氣,就算想不開,氣壞了身子骨,也是他的身子骨。啊,自己果然是個很沒有良心的主子呢!某蘭忙甩掉自己腦海中的得意,露出懺悔的表情:「放在心上?她們有說什麼事情那麼重要,重要到要我放在心上的?」她揚了揚手中的紙:「她們今天說的越多,我越開心。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之憂。這就是我的護身符,今兒個,謝啦。」
「奴才分內的事。」岱兒格忙又低下了頭,可心頭的疑惑還是不解,為什麼庶福晉會說這是護身符呢?他看到佟淑蘭隨便翻了翻紙,看了一下之後,就讓小翠束之高閣。「庶福晉難道不是要讓貝勒爺知道?」岱兒格有了一絲受騙的感覺。
「然後呢?」佟淑蘭挑眉。
岱兒格啞然,是啊,然後呢?去罵回來嗎?事實上,是什麼都做不了:「那庶福晉還要奴才記這些做什麼?」
「傻瓜,你還怕沒有機會用那疊紙啊,好鋼要用在刀刃上,這東西要在關鍵時候用,才會效果倍增。不多說了,只要你老老實實跟在爺身邊做事,總有一天會看到的。」說完,佟淑蘭自己都覺得最後一句話,好像是在開無限期空頭支票,騙三歲小孩子用的。
果然,岱兒格是一臉懷疑,不過他並沒有多做追問,做奴才的多做少問,更不能好奇心太重。
玩著指甲套的佟淑蘭知道,自己開給岱兒格的不是一張空頭支票,但連她也沒有想到居然會那麼快就兌現了。
一廢太子
康熙在巡幸的時候,在行宮列舉數條罪狀,命人拘捕太子,遣送回京幽禁,等他回京后再做處置,幽禁期間由四貝勒胤禛負責監管。十三阿哥遭到株連,也一同被禁足他處。
這條消息猶如捅了馬蜂窩般,炸得整個大清朝堂大小百官,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收到消息的當晚,京城裡就不知道有多少家宅邸書房的燈火是通宵至天明的。四貝勒府也不例外,聽說,很難得的,僕役們看到了四貝勒怒形於外,生那麼大的氣,所有人都在猜測四阿哥是在擔心十三阿哥,畢竟這兄弟倆個人的交情是有目共睹的。
當淑蘭按規矩一大早去給福晉請安的時候,聽到福晉憂心忡忡地提起此事,佟佳氏淑蘭腦海中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還好他是在自己的書房,而不是在馨晨苑的書房掀桌子,要是他敢毀了自個兒的書房,說不定,一時沒有忍住,自己很有可能會開罵,然後,太平日子就想當然的沒有了,要是再激動一點,罵溜嘴了,那她的大清國的穿越之旅也就可以結束了。還好還好。佟淑蘭長舒了口氣,就差沒有伸手輕拍自個兒的胸脯,定神了。烏拉納喇氏見她這樣,終於被逗樂了,這丫頭腦子裡想什麼,臉上明明白白的都顯示了出來。
「你啊,滿腦子都是書,除了書,就不能想些別的?大傢伙都現在都在想,有什麼法子兒能讓爺消消氣,別那麼煩。你呢,居然在慶幸爺昨兒個晚上不是在你院子里的書房發的火,殃及你的那些寶貝書!」
「福晉。男人們的事情,他們自己會想辦法解決,我們又何必瞎操這份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們又不清楚,想勸也勸不來,說話也說不到點子上,說不定還惹人嫌。爺發了火,您該放心才對。要是爺聽了消息,啥都不說,啥都不幹,一股子陰沉勁兒,那您反倒是要擔心他會不會悶出病來呢。現在就淑蘭看來啊,沒事兒了,爺火也發過了,會靜下心來想對策的。我們呢,該怎麼過日子,就怎麼繼續過下去。」
「就你會說道,看來這書也沒有白看,本來我還在想,你從書里看來的東西是不是都用在了歪歪點點上了,看來不全是,還有點用處。」
「福晉!」
「主子,李側福晉帶二阿哥來給您請安。」翠珠低聲回稟。
佟淑蘭藉機站起來告辭。
烏拉納喇氏也沒留,只是多囑咐了一句:「如果爺去你的院子,你幫著開解一下,淑蘭,我知道你機靈,你的很多話,爺其實都聽進腦子裡,記在心上了。你不必妄自菲薄,能幫貝勒爺分點憂是一點。」
「是,福晉,淑蘭記下了。淑蘭告退。」
出了福晉的院子,淑蘭忙提點身旁的小翠:「這幾天非常時期,你自己機靈點,聽八卦是回事兒,只不過是消磨時間用的,不用當件正經八兒的事情來看,千萬別把自己給搭進去。」
「是。小翠記下了。」
兩人回到馨晨苑,一踏進客廳,就感覺到一股子壓抑感迎面撲來。好奇怪哦,這個時辰?佟淑蘭又退出客廳兩步,抬頭看了看太陽的方向,應該還是上午啊,這個時候,這位大爺怎麼會在自己的書房瘋壓?而且現在是非常時期,他不該很忙嗎?再次踏進客廳,淑蘭朝書房那裡張望了一下,果然,低氣壓是從那裡蜂擁而出的,看站在風口的兩個門衛的臉就知道,簡直就已經風乾成石雕了。失策啊!佟淑蘭左拳打了右手心一下,出門之前,應該先到書房拿兩本書出來,放到裡屋的。現在的書房可是高危險地帶,自己可沒有往風口上撞的勇氣,而且本著高風險高報酬的原則,看不見報酬自然就不必去冒這個風險了。佟淑蘭同學很果斷地決定,進裡屋換了衣服之後,就進小廚房開發新菜色去,自己動嘴,小翠動手的那種,應該可以消耗不少的時間。
可惜,天不遂人願,等淑蘭換好衣服出裡屋時,剛好撞見踏進客廳的魯泰,他看見佟淑蘭,忙一抱拳:「庶福晉吉祥。」
淑蘭垮下一張臉:「本來是吉祥的,被你這麼一喊很可能就不吉祥了。」
果然,岱兒格書房裡快步走了出來:「庶福晉,爺有請。」
橫了魯泰一眼,佟淑蘭跟著進了低壓地帶:「貝勒爺吉祥。」
「嗯。」
「庶福晉吉祥。」一個看似師爺模樣的人,給淑蘭抱拳施禮。
「你是?」佟淑蘭上下打量了站在胤禛身後的男人,初步評定為師爺、謀士之類的人物,而且不是一般人物。要知道自己的院子可是屬於內宅,一般人是不可能入內的。自從有了這個書房之後,不算上十六、十七阿哥這類小孩子,府外的人也就十三阿哥進來過。
「在下戴岱。」
「袋袋?什麼袋袋?」淑蘭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
「是佩戴的戴。」戴岱看到淑蘭茫然的樣子,知道她想岔了。
「哦!那個戴岱啊!我知道,你……」緊急剎車,淑蘭同學差點說出,你兩百年後的孫子很有名!那個戴笠啊,國民黨的特務總頭子。遺傳果然可怕,這個戴岱看資料的時候知道他是胤禛當皇帝前的第一謀士,和十三阿哥並稱是四四的左膀右臂。兩百年後,他的孫子比他更出名!佟淑蘭來了個大喘氣之後,咳嗽了一聲:「失禮了。爺找妾身來有什麼吩咐?」
「你知道?」胤禛來了一絲興趣。
「妾身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不太記得了。」
這麼拙劣的謊話當然騙不過書房裡的人,只不過,胤禛心事重重,無意在這件事情上費心思。「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什麼事情?」問清楚比較好。
「太子的事情。」胤禛雙眼緊盯著淑蘭。
「太子?太子有什麼事嗎?」
書房裡的人當然不會認為佟淑蘭這個問題是她還不知道太子被幽禁這麼大一件事情。在他們看來,會看面相的淑蘭這種反問只說明了,太子這次會沒事兒。胤禛和戴岱對視了一眼,陷入沉思,魯泰上前一抱拳:「剛剛得到消息,皇上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而且決定一回朝就昭告天下,廢太子。」
戴岱的臉色有一絲鬆動:「貝勒。」對於面相學說,他始終是抱著一種懷疑的態度,特別是在這種大事情上,他更是反對依靠這種虛無的依據。
淑蘭同學是一點都不擔心,要知道如果歷史改變了,自己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了。不過本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孔老夫子的教育,佟同學還是很識相地甩帕子,求退:「既然貝勒爺有公務要忙,淑蘭就不打擾了。」
胤禛心中似乎已有定論,他想了一下,「淑蘭,你為什麼會認為太子這次不會有事?」很顯然,這個問題是為了說服戴岱的。
「朝堂之事,妾身不該多作過問。」
「除了戴岱,其他人退下。」
「喳。」異口同聲,其中淑蘭同學是喊得最大聲的一個。
等出了書房,佟淑蘭同學哭喪著一張臉:「我才過了幾天安穩日子啊,為什麼就不能讓人清閑呢?」
「小姐,出了什麼事情了?」小翠忙上前,之前她一直都在書房外等著。
「太子被廢,我又要被佟家的人給纏上了,倒霉啊!小翠,去,把上次岱兒格抄的那疊紙拿出來,小姐我要好好研究研究。嗨……真不明白,這些人怎麼這麼愛折騰,太太平平過日子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