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4章
信任危機
自從三貝勒在自己的邸園宴請康熙之後,康熙帝在承德山莊的四知書屋召見了胤禛,問及關於佟佳氏淑蘭會說西班牙文一事。
「回皇阿瑪,關於西班牙文,兒臣也曾問及過佟佳氏。據她稱乃為自學。前年,兒臣曾為她購得過一批外文書籍。其中就包括德文、義大利文、西班牙文等不同語言。按照佟佳氏所言,她對不同的語言都有所嘗試,覺得西班牙文最為簡單,容易上口,故而習之。據郎世寧稱佟佳氏的西班牙文的確一般,在用詞和語法上都有諸多錯處。但作為一個自習者,佟佳氏的成果實屬難得。」
「依你這麼說,佟佳氏倒是好學得很。也算不錯,愛看書終究是件好事。」
「皇阿瑪說的是。」
「你跪安吧。」康熙揮揮手。
「兒臣告退。」胤禛行了個禮后,退出了書房。
「只可惜了,她是佟佳家的女兒。」康熙爺有些感嘆。
「皇上,如若沒有佟家這座靠山,她哪能過得那麼安穩。」李德全小心地應著。
「說得也是。」康熙點頭。
至於說其他人,在驚詫、議論了一番之後,又理所當然地接受了佟佳氏庶福晉能隨口溜上幾句西班牙文這種小事情。要知道四貝勒府的這個佟佳氏庶福晉可是皇上親封的博學夫人,博學多才,能溜上幾句外文也是理所當然的。
佟淑蘭自己自從自我反省之後發現從出了京城,這段日子她的心變野了,名聲變得更響了,但想到回京城后的生活,她努力收心,想要將自己的生活拉回正軌——閑來無事,看看書的米蟲生活。
若問淑蘭同學如果早知道會得罪一批守古禮的學究,被視為叛經離道,名聲更響了,引來更多的嫉妒,她是否還會讓洋帥哥行吻手禮?答案是肯定的。每個女人都會有很多大大小小不同的嚮往,如果能有機會實現一個哪怕是很小的夢想,她都會想要去嘗試一下的。而且某個女人也是知道得很清楚,要趁帥哥初來乍到,啥都不清楚的時候讓他行吻手禮,不然等大帥哥了解了一些大清禮儀,就不用指望什麼了。果不其然,之後數次郎世寧與佟佳氏淑蘭的碰面,郎世寧都謹守大清禮儀規範,不敢越雷池一步。
十月,四貝勒的眾女眷們也隨著康熙皇帝回到了京城,宣告了她們這次熱河行的結束。康熙從熱河回京后沒兩天,就當朝宣布了對眾阿哥的一系列冊封。幾位貝勒升至親王、郡王,幾位阿哥冊封貝勒。另外皇上還命人在京城西面的暢春園之北建圓明園,賜予新上任的雍親王。
對於胤禛來說,這兩件事合在一起都不能與三阿哥的出生相提並論。雖然他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但周圍的人還是可以從他身上散發的祥和之氣,語氣中的溫意可以探知雍親王對於三阿哥的誕生是如何得欣喜若狂。
李側福晉的趾高氣揚,年側福晉的黯然淚下,佟庶福晉的無動於衷,被所有下人盡收眼底。
相較於年側福晉的黯然淚下,更多的人關心的是佟佳氏會對新生的三阿哥會有什麼評述。他會不會早夭?雖然這個話題很觸霉頭,沒有人敢當堂提,但所有人的心裡都有著那麼一股陰影。他們可是都清晰地記得當初大阿哥弘暉死的時候,福晉問庶福晉是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得到的可是肯定的回答。
李氏的心裡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她迫切的想知道佟佳氏會怎麼看自己的兒子,另一方面她又怕聽到不好的消息。因此她敢在任何人面前囂張,唯二的福晉烏拉納喇氏和庶福晉佟佳氏面前會收斂許多,就怕萬一得罪了佟佳氏,她會詛咒到自己兒子的身上。
當小翠將從下人們那裡聽來的這一傳聞說給小姐聽的時候,淑蘭的臉抽了又抽,四四從貝勒升到了親王,沒想到,她也從半仙神棍上升到了巫師的級別了!真的是一條危險的道路,還好王爺和福晉明理,不然她真的有被綁木樁,點火祭天的危險。
只是當晚膳過後的品茶時間,胤禛開口提及弘時的時候,佟淑蘭才真的訝然了。她以為四四是不信鬼神的,至少在當上皇帝前是不相信的。
「你們都退下,淑蘭,你覺得弘時怎麼樣?」胤禛放下手中的茶碗,雙眼緊盯佟淑蘭的臉。
「三阿哥?」佟淑蘭抬頭想了一下,記憶模糊:「妾身沒留意。他怎麼了?妾身沒有聽說有關於他任何不好的消息啊。」
「他很好。」
「哦。」
「當初弘暉夭折的時候,你說你早就知道了。」胤禛低頭看著茶碗,食指摩擦著碗的邊緣。
「好像有這麼回事情?記不太清楚了。當時福晉狀況不太穩定,刺激她一下,情緒發泄出來就好了。怎麼了?」
「是嗎?」
「怎麼,難不成王爺還懷疑妾身會害死大阿哥?」本來淑蘭只是開玩笑,可是看到胤禛有點僵硬的臉,才發現他真的這麼想,想想也是,這可是皇家不可避免事情,開不得玩笑,不講清楚自己可是會死無葬身之地。想到這裡,淑蘭的臉也嚴肅了起來。「害死他對妾身有什麼好處了?說一句大不敬的話,萬一福晉不在了,皇上要指個福晉給你,佟佳家也會給另一個女孩,而不會要求讓我當你的嫡福晉的。妾身又不是傻子,放著自己的好日子不過,去攪合這種事情。」
胤禛默然。看來是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有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佟淑蘭本以為不一定要講出來,現在看來不說清楚,四四心裡終究是有個疙瘩。
「無論你信不信,對於孩子這件事情上,我對福晉是心存感激的,她沒有讓我懷了孕,再流了,或者是生了再弄死。」
胤禛身體有些僵硬。
「王爺,本來妾身不想挑明的。我們都知道,越往後,妾身的懷孕對福晉越是有危險,攸關性命,佟佳家可不會只滿足於有個女孩是您的庶福晉,這點您應該比妾身更清楚。而且王爺心裡也明白,這種事情不是妾身可以左右的。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並且很擅長為自己的私慾找尋美麗的借口。所以,不論您和福晉怎麼想,淑蘭想說的是,我很滿意現在的狀況。」說完,佟淑蘭站起身來,「妾身不打攪王爺辦公了。」說完,屈了屈膝,回自己的卧室。
「若排除人為因素呢?」胤禛的手指敲著桌面,他的心還是有些不踏實。
佟淑蘭停下了腳步,雙肩有些垮:「回王爺,就妾身看來,三阿哥的名字取得不錯。生得逢時,在您最需要阿哥的時候出生。至於說以後,妾身不負責任地說一句,誰知道呢。佛曰,因果報應,有因才有果。而人生有太多的選擇,不同的選擇會產生不同的後果。所以妾身無法回答王爺的問題。」
胤禛沒有再開口,只是揮了揮手,讓佟淑蘭退下。依據小翠說,王爺後來在客廳坐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而且書房的燈徹夜未滅。
坦坦蕩蕩
坦坦蕩蕩ˇ自從那夜的交談之後,淑蘭同學依舊過著自己舒心的小日子。看書的時候,偶爾抬頭會發現胤禛盯著她,沉思的眼神。當淑蘭挑眉,他又立刻轉移了視線。就連小翠都很困惑,小姐是不是和王爺吵架了,兩個人開始冷戰?可看看情況,又實在是不像。小姐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倒是王爺,跟小姐相處不像前段時間那麼自然了。總有那麼一點格格不入,可到底問題出在哪裡,小翠也說不上來。不過她看見自家小姐沒事人似的,也就將困惑拋到了腦後。在累年的耳聞目染之下,小翠也感染了一些小姐的阿Q精神,不然,小姐又該說她是沒事找事,自尋煩惱,吃撐了!如果說問題是出在王爺這方面,那就更不在她的職責範圍之內了。各司其職,搶別人的飯碗是不對的。熱河年側福晉的教訓可是小翠親眼目睹的。更何況,以王爺那麼聰明的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們這些愚笨之人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以小翠為代表的馨晨苑所有下人對於雍王爺的異常沒有任何議論,習以為常。
倒是福晉烏拉納喇氏一臉惋惜,在佟淑蘭去請安的時候,拉著她的手很長一段時間:「如果你不是佟佳家的女孩該有多好?」很顯然,那晚的對話,胤禛已經對自己的福晉提過了。
「福晉,世上沒有如果。如果我不是佟佳家的女孩,我也許根本就沒有機會嫁進四爺的府里。就算我姓佟佳氏,本來嫁進門的也不是我。對於現狀,淑蘭很滿意,也很感激,是真心的!所以福晉不必惋惜。」
「你真的不像我所認識的其他佟佳家的女孩。你看得太清楚,想得太清楚,清楚得讓人感到害怕。人還是糊塗一點才好,才不會痛苦。」
「福晉,看得清楚才能把自己放在自認為最合適的位子。痛苦,來源於自身,說句不好聽的話,是自找的。而且你越痛苦,你的敵人會越開心。福晉想想您的自苦誰會憐惜?是你的親人,而不是你的仇敵。所以只有每天過得比前一天更好,更舒心,你的敵人才會難過。」
「像你這樣沒心沒肺地過日子?」烏拉納喇氏終於用帕子掩住了自己的嘴,輕笑出聲。
「沒心沒肺?」佟淑蘭很無辜地眨了眨雙眼,然後看向自家丫環:「有嗎?」
小翠忙低下頭。
「還沒有?你的日子過得舒心的連皇上都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福晉記得很久以前王爺提過這檔子事兒。
「皇上都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淑蘭同學的感覺不是受寵若驚,而是奇怪,康熙爺雖然比不上自個兒那個敗家子孫子那麼愛玩,但也不錯了,很會安排自己的娛樂活動,怎麼會羨慕她這個超級宅女?「淑蘭惶恐。」這不會就是皇上老愛點她的名,娛樂他自己的原因吧,見不得她清閑?好小氣的皇帝哦!怎麼都沒有人提醒她這一點?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閑來看看書,逍遙自在。這話說的,誰聽了不羨慕,不嫉妒?連我聽了都羨慕得不得了呢。」
佟淑蘭忙把頭低下了。這話什麼時候說的?她是連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雖然她一直就在努力過著這種生活。「福晉您這是能者多勞。」
「得了,我這是趕鴨子上架,沒法子的事兒。」
「福晉,您又說笑了。這天下哪兒來像您這麼漂亮的鴨子。」
噗……,烏拉納喇氏被茶水嗆了一下,廳里的丫環婆子的肩都是一聳一聳的。對佟佳氏淑蘭的愧疚,看到新生兒,想起自己早夭的弘暉的傷感,都被一點點化解了,她們似乎又回到了過去。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如何能讓人不喜歡。既然彼此的身份無法改變,那麼就儘可能的在其他方面補償她吧,烏拉納喇氏暗自作了決定。
而且事實上,她也是這麼做了,在自己的職權範圍之內,儘可能得給佟淑蘭最好的。以致沒多久,各府都在謠傳雍親王妃拉攏庶福晉佟佳氏,對抗育有獨子的李側福晉囂張勢頭的事情。嚇得李氏膽戰心驚,對二位福晉頻頻示好。
整件事就小翠看來,最後得利的人好像是馨晨苑裡所有的人!
因為佟淑蘭不喜歡人多,所以在搬進建好的圓明園后,福晉給了她一個大院子,沒有增派人手,但要求所有的東西都是最好的,被淑蘭婉拒之後,烏拉納喇氏退了一步,只要求拿苑子里光線最好的屋子作書房,其實就算她不說,淑蘭也會那麼做的。而書房裡所有的裝潢、東西都要是最頂級的,不容淑蘭拒絕,因為福晉說了,書房是王爺和她共用的,王爺用的東西當然是要最好的。
而且這個苑子緊靠後湖西岸,緊挨著圓明園中唯一專設的養魚區,在它四周建置有館舍,中間開鑿大水池。因為福晉聽說小姐愛吃新鮮的魚,所以特意將這處苑子給了淑蘭住。不過有傳聞,據說是在建圓明園初期,雍親王就特別向總設計師要求要有一個專門養魚的區域。
至於苑名「坦坦蕩蕩」,果然是小姐會取得名字,沒有一點文藝氣息,小翠再次暗嘆,然後寄希望於王爺能想個詩情畫意點的名字,沒想到,雍王爺是一句話也沒說,大筆一揮,匾額就掛在了苑門口。
至於李側福晉,就小翠看來,她似乎有些忌憚自家小姐,在看到福晉的動作后,更是小心翼翼,不時示好,這黃白之物被自家小姐用來宴請苑子里的僕役或是放貸(像以前一樣,查明真偽后,借錢給真正需要的人,然後讓他們按自身的情況,慢慢還,不算利息。),按照小姐的說法是拉攏人心。魯泰和朱蘭泰兩個人知道后也來蹭過好幾頓,因為泰格是苑子里的花匠,魯泰參加筵席還說得過去,可是這朱蘭泰來湊什麼熱鬧?油腔滑調不說,每次來還吃得特別多!每每想到這裡都會讓小翠咬牙切齒,心疼小姐的錢!下次應該提議小姐找個名目向朱蘭泰額外收費的!
看來這謠言有時候也是有點用處的!
年糕發酵
悠閑的日子就這麼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晃過了。在雍王府又增添了兩個保障名額,兩位格格填補了最後兩個側福晉的位子之後,圓明園的某個角落的怨氣似乎更濃了。(大清朝規定,親王可以有一位嫡福晉,四位側福晉,皇上親賜的側福晉不在限額之內。)
佟淑蘭最常見的戲碼就是全家大聚餐的時候,年側福晉在一頭哀怨地看著三個小阿哥,然後又瞅著胤禛,而另一頭,李氏見了故意挺高了生產後更見豐滿的□,一臉得意之色。
另外兩位新上任的側福晉鈕祜祿氏和耿氏可能是在府里呆的時間也長了,並不怎麼鬧事。就算是一下子從格格升到了側福晉,她們對佟佳氏還是很恭敬客氣的。事實上,佟淑蘭對這兩個大清國最有福氣的女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說不上嫉妒或是羨慕。畢竟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不同,而且每次想到乾隆這個敗家子,淑蘭同學的感覺就是不爽!康熙敗光了國庫,那還情有可原,看他大半輩子都在打仗,撤三藩、收台灣、平叛亂的,就算是出巡遊玩,他老人家也順帶公務,比如下江南時查看水利,去塞外時聯絡各部落感情等等。再看看這小乾子,在他阿瑪好不容易把幾乎空了的國庫填滿之後,又是怎麼被他敗光的?好在生他的人不是自個兒,不然某蘭是連覺都要睡不好了。
圓明園一處上空,固定烏雲常年不去,全府的人是見怪不怪,不過最近園子的西面,靠近魚塘的地方也升起了淡淡的黑煙,這就是大事情了!要知道佟佳氏庶福晉可是公認的好說話的人,雖然嘴巴有時候毒了一點,但也都是在有人欺負到她頭上的緣故。於是人人爭相奔走,四處打聽,一問之下恍然大悟。
「原來是那朵烏雲,自個兒沒本事生兒子也就罷了,還不讓別人過省心的日子。」這是李側福晉的原話。
想想也是,現在四位側福晉三個有了小阿哥,就算年氏再怎麼受寵也是表面風光。在他人眼裡,她的地位硬生生就是矮了一截。說句難聽點的話,不能下蛋的母雞有什麼用?在加上她那容易遭人嫉妒的美貌,更是罪加一等。所以很自然的,年氏就想到了處於同一狀況的佟佳氏淑蘭,要知道如果她找其他三位側福晉,大家地位相同,無論她說什麼都是自討沒趣兒,不像佟佳氏,兩人處境相似,而且又是庶福晉,就算年氏說了什麼過頭的話,佟淑蘭都只有聽著的份兒,不然事情鬧大了,倒霉的只會是佟佳氏淑蘭,說不定這反而稱了年側福晉的心。這就是快樂與人分享就會變成兩份快樂,悲傷與人分享就會變成半分悲傷一樣,有些人自己不快樂也見不得別人快樂。
第一天,年側福晉拜訪了「坦坦蕩蕩」,佟淑蘭不知道她有什麼事情,很恭敬地讓人奉上茶點,然後浪費了一天的時間聽年氏在客廳散發自己的幽怨之氣。在經歷了一整天恐怖的精神折磨之後,頭昏腦漲的佟佳氏在年氏前腳剛離開,後腳就跟著讓人送了一張紙條給福晉。
當晚晚膳過後,烏拉納喇氏一臉難忍的笑意,將紙條用手指輕移到了胤禛面前。雍親王有些訝異地看了自家福晉一眼,打開了紙條,看了兩眼,他的眼角不由自主微微抽動了幾下。
紙條上寫著:「恭請福晉呈遞王爺示下。今兒個年糕突然發酵,氣泡沸騰,酸氣四溢,妾受其困擾整日有餘,頭暈目眩,食美味如同嚼蠟,嗚呼哀哉。妾身叩請王爺務必將此年糕仔細咀嚼吞咽,確保沒有任何氣泡酸味殃及無辜,此乃妾之大幸。再次叩謝!佟佳氏淑蘭。」
「年氏去找淑蘭的麻煩?」胤禛問到。
「一整天。她並沒有壞規矩,只是說說話而已,我也不好說什麼。總不能說讓年氏別到佟佳氏那裡去閑磕牙吧。」
「我知道了。」當晚,胤禛夜宿年側福晉住的「牡丹亭」。
聽到這個消息的淑蘭是大大鬆了一口氣,只可惜她這口氣松得還太早。門外通報年側福晉到訪,佟淑蘭當下垮下了雙肩,連通報的人都對庶福晉露出了同情之色。
這次接待的規格降為了清茶一杯,不過年氏不以為意,有了一整晚的滋潤,她的怨婦情緒減輕了許多,顯然今兒個是來炫耀的。當然,她說話不會那麼直接,而是以同情淑蘭的語氣說的,並且不時提及再過不了多久自己一定會再次懷上王爺的阿哥等等。
小翠在一旁暗自腹誹:我們家小姐不知道過得多逍遙,哪用得著你來同情!可惜的是,正如年氏想的,她是側福晉,所以屋裡的人也只有聽著的份兒!
等年氏走後,小翠大為不滿:「小姐,側福晉這算怎麼一回事兒?爺沒去她那兒過夜,她來散怨氣,爺去了,她來炫耀。」
「可不是?我本來還以為她今兒個會在床上躺一整天的。以側福晉的身體狀況,今兒個居然什麼事情都沒有,你不覺得奇怪嗎?難道說王爺身體不行了?沒聽說啊。」
「沒有。今兒個有人看見王爺,精神頭還很好。」小翠保證到。
「那就是王爺沒有努力耕耘,真是太偷工減料了!難的我還特意寫了一張紙條給他!他居然給我去那裡純睡覺,過分!」
「小姐,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萬一年側福晉天天來,那可怎麼是好?」
「天天來?」佟淑蘭的臉也嚴肅了起來,想想這種恐怖的可能性。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而且福晉也沒有辦法訓斥側福晉,因為側福晉沒有做任何違規的事情。」小翠就事論事。
「惹不起就躲唄。」佟淑蘭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的主意。「通知看門的,如果是年側福晉,就說我不在,如果她一定要進門等,我們就從後門走,找個地方看書還不容易。如果天下雨,索性就到書房看書,這書房可是和王爺共用的,就算是側福晉,沒有特許也不能隨便入內的。要吃什麼、喝什麼就直接從窗口遞。至於說給側福晉的茶水,都免了,給杯溫水就好。就說,聽說年側福晉體弱,不敢亂給吃喝的,茶,性涼。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就給杯白水了。免得萬一吃出什麼問題來,要我們苑子的人背這黑鍋。」
「小姐,這樣好嗎?而且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我知道啊,這是一時的權宜之計。不然你有什麼好的點子?你都看到了,我寫條子給王爺,他都只是在做做樣子,一點都沒有干真活兒,幫真忙!」說到這裡,佟佳氏淑蘭的嘴不由地再次撇了撇。
小翠低下了頭,喃喃道:「小姐的口才不是很好,難道說……。」
「口才好是一回事兒,那也要有機會,才能借題發揮。你該記得她是側福晉,我是庶福晉,很多話都是不能亂說的。」
「是。」於是,小翠開始了耐心的等待,等待一個可以讓年側福晉不再無聊到沒事兒到「坦坦蕩蕩」串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