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飛往家鄉
「對不起,你把自己和我們一起關到了這個哨所里,」卡爾克勞斯將軍說,然後遞給他一瓶真正出色的港口烈酒。經過了過去一個月喝淡茶和甜酒的時光之後,勞倫斯清楚地知道他的上頜浪費了這種美酒。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就是吃飯和睡覺,更令他寬慰的是看到泰米艾爾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沒有定量供應,至少現在還沒有:城鎮的倉庫里是滿的,城牆築起了防禦工事,駐軍眾多,訓練良好。他們不會輕易地被打敗或者不會輕易地就銳氣全無地投降。圍攻可能持續了很長時間,事實上,法國人看上去對於圍攻並不顯得匆忙著急。
「你看我們是一個便利的捕鼠器,」卡爾克勞斯帶勞倫斯到面南的窗戶旁,說道。夕陽西下,勞倫斯看到法國人駐紮在城市周圍,建築了一圈鬆散的營地,中間隔著河流和道路,完全處於炮火範圍之外。「每天,我看到我們的人從南方過來,蘭斯特克師的殘部乾淨利落地落入他們的手中,他們至少抓到了5000個俘虜。從這些人手中,他們得到了滑膛槍和士兵的誓言,然後打發他們回家,因為他們沒有更多的糧食去餵養他們,不過他們留下了軍官。」
「他們有多少人?」勞倫斯一邊點數帳篷,一邊問道。
「你在考慮突圍,就像我以前一樣,」卡爾克勞斯說。「但他們離得太遠了,能夠切斷來自城市的軍事力量。當他們認真地決定圍攻我們,想kao得近一點時,我們可以採取某種行動。因為那樣對我們有好處,既然俄國人已經講和了。」
「噢,是地,」看到勞倫斯的吃驚。他說,「沙皇最終決定不會損失了一支糟糕的軍隊后再扔掉一支好的軍隊。或許他不想餘生成為法國人的俘虜。兩國休戰了,兩個帝國在華沙簽訂了和約,成為了最好的朋友。」他大笑道:「所以你明白,他們不會阻攔我們出去,到這個月末,我可成為一個公民。」
他只是逃避了霍亨洛希軍團最終的毀滅,通過送信龍被派往但澤保護要塞地安全。抵抗這樣一次圍攻。「一周前,他們首次出現在我的門口,沒有任何預警,」他說,「但自從那時,我擁有了我想要地所有消息:那個該死的馬歇爾不斷向我送快信,所有的信都厚顏無恥,因為我自己的送信龍無法過去。所以我甚至不能把信丟到他的臉上。」
泰米艾爾幾乎無法躍過牆,大部分執行封鎖任務的法國龍正在城鎮的對面,阻止他們到達大海,吃驚讓他們避開了下面地炮火。然而,他們現在正處於困境中:自從那天早上,更多的胡椒槍出現在法國槍中間。長距離的迫擊炮也被拖了出來,到處都是。
牆內的大本營離海港有5英里遠,從卡爾克勞斯的窗戶,勞倫斯看到了維斯瓦河最後波光閃閃的曲線。當它湧入大海時,入海口突然擴張開來。波羅的海冰冷的暗藍色上點綴著英國海軍地白色船隻。勞倫斯甚至可以通過望遠鏡點數他們:兩艘64支槍,一艘74支槍,上面掛著一個明顯的三角小旗,兩艘小一點的三帆快速戰艦正在執行護衛的任務,所有的船隻都在離海岸不遠的地方。港口裡面,軍艦地槍支保護著著一艘巨大的運輸船。正在等著去城市裡接普魯士的援軍。然而。五英里卻像千里之外,法國炮火和空軍就聳立在中間。
「現在。他們肯定知道我們到達了這裡,卻無法到達他們那裡,」勞倫斯放下望遠鏡說,「昨天,他們不可能沒有看到我們進來,法國人總是那麼小題大做。」
「那是『夜之花』龍,他把我們追到了這裡,這是最大的麻煩,」格蘭比說,「否則的話,我們可以等到夜色來臨,然後衝過去,但那個傢伙肯定就等著我們這樣做呢,在我們還沒有越過城牆時,他就讓剩餘的龍都對我們發動進攻了。」事實上,那天晚上,他們確實看到了那條巨大的深藍色龍,在月光普照的大海上,像一個幽靈一樣,警覺地坐在法國營地里,巨大的暗淡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城牆。
「你是一個好主人,」馬歇爾※#8226;勒菲弗愉快地說,然後根本沒有拒絕另一隻小鴿子,放在盤子里,動手吃了起來,還高興地喝了很多煮沸地馬鈴薯湯,這種風格可能更適合一個軍士,而不是法國地元帥:不過這樣並不令人吃驚,他是磨坊主的兒子,後來才開始了軍事生涯。「這兩個周來,我們一起在吃煮地青草,把烏鴉當作點心。」
他頭髮捲曲灰白,一張圓圓的農夫臉上絲毫沒有活力。他派特使前往城市裡試圖公開談判,絲毫沒有猶豫地真誠地接受了卡爾克勞斯刻薄的回應:邀請他到城市中吃飯,討論投降事件。他只帶了一群騎兵護送,到達了門口。「我冒險像這樣來吃飯,」當一個普魯士軍官沒有禮貌地表揚他的勇氣時,他大笑著說道,「因為把我放進地牢,除了讓我可憐的妻子大哭大鬧以外,你們得不到想要的任何東西。皇帝的籃子里有一堆劍。」
他徹底清理完每個盤子,又用麵包擦乾淨盤子里的最後一滴桔汁,很快在椅子上打起瞌睡來,而槍支就在周圍。當咖啡送到他面前時,他醒了過來。「啊,這讓一個男人有了生命,」他連續喝完三杯后說道,「現在,那麼,」他沒有停頓地快速說,「你看上去像是一個明智的人,一個好士兵,你打算把所有這些都拖出去嗎?」
悔恨的卡爾克勞斯一點也沒有想到他會真地來建議投降,只是冷冰冰地說:「我希望我能用榮譽保住自己的位置。直到我從國王那裡接到命令。」
「嗯,你不會接到他的命令,」勒菲弗平淡地說,「因為他被關在了肯尼士堡,就像你被關在了這裡一樣。我相信這對你來說不是什麼羞辱的事情。我不會假裝我是拿破崙,但我希望自己能夠拿下一兩個城市,獲得圍攻時需要的槍支。我寧願保住這些人的性命。你的人和我地人的性命。」
「我不是因格斯利本團長,」卡爾克勞斯說。他指地是那個很快就把斯德丁的要塞交給法國人的紳士,「不經過交火就投降,你會發現我們是一個更加堅硬的硬果,遠比你想象得要難消化。」
「我們會讓你載譽離開,」勒菲弗說,拒絕提出這個誘餌,「只要你發誓12個月不和法國戰鬥。你和你的軍官可以獲得自由。當然,你的手下人也是,但這仍然比被殺死或者被俘虜要好看得多。」
「謝謝你的善意,」卡爾克勞斯站起來說,「我地回答是不。」
「太糟糕了,」勒菲弗並沒有沮喪地說著,也站了起來,戴上他隨手放在椅背上的劍。「我不說它將永遠向您敞開大門。但我希望我們走時,你會記住它。」他停下來,轉身看了看勞倫斯。此時,勞倫斯正坐在桌子下方離著他們有點距離的位置上,然後他又補充道:「儘管有點遺憾,但我現在仍然不得不說。任何英國士兵都不適合待在這裡,對不起,」他對勞倫斯道歉說,「皇帝對你這個英國人有特定的指示,如果你是那個和從我們頭頂飛過的另一條中國龍在一起的人的話,我們已經獲取了專門處理你的命令,哈!毫無疑問,你讓我們坐在了罐子上。」
最後,他又笑了笑,吹著口哨走了出去。集合起護衛隊。騎馬走出了城牆,他地好心情讓所有人都感到非常沮喪。勞倫斯花費了一晚上時間想象蓮勸說拿破崙可能給予泰米艾爾相關命運的最為可怕的命令。
「我希望我不需要告訴你。上校,我從來沒有想到接受這樣的提議,」第二天早上,卡爾克勞斯把他召喚過來,一直吃早飯時,對他說,以便讓他安心。
「先生,」勞倫斯平靜地說,「我有很好的理由擔心自己成為法國的俘虜,但您要知道,我不想用15000人地生命作為代價使我免遭這樣的命運,上帝知道多少平民也被殺掉了。如果他們得到了足夠槍支,組建起了炮兵連,我不知道你如何能夠阻止它,這個城市肯定會被包圍,或者被擊潰,然後我們就會被殺或者被抓。」
「在這之前,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卡爾克勞斯說,「他們正在緩慢地進行著圍攻工事,地面已經結冰,門外有一個冰冷、對健康不利的冬天。你聽說了他們關於供給的情況,我發誓,他們不會在3月前開始行動,在這麼長的時間裡,可以發生很多事情。」
開始時,他的估計聽起來不錯:通過勞倫斯的望遠鏡,他們看到法國士兵正興緻索然地用銹跡斑斑的破舊工具在堅硬的地上挖掘著,進展非常緩慢:由於河就在附近,初冬時地面已經凍透了。每天黎明前,風從海洋上帶來冰雪,霜會爬上了窗戶格和洗臉地臉盆。勒菲弗本人看上去並不匆忙:他們偶爾能看到他在開挖不久,還很淺地壕溝里走來走去,身後跟著一群副官,嘴中不時吹著口哨,好像並沒有對他們的工作表示不滿。
然而,其他人並不滿意這個緩慢地進程:在蓮到達之前,勞倫斯和泰米艾爾已經在這個城市裡待了接近兩星期了。
那天下午晚點的時間,蓮從南方飛了過來:她的身上沒有人,只是身後跟著兩條中型龍、一條送信龍的護衛隊,從冬天的大風最先颳起的地方過來,她著陸後幾乎不到半小時,暴風雪便襲擊了這個城市和營地。他們只是通過城市的瞭望台看到了她,因為兩天的暴風雪,大雪已經把法國營地遮擋起來,視線非常模糊。接著第二天。他心砰砰地跳著醒了過來,這是晴朗的一天,到處都回蕩著她可怕地咆哮聲的漸漸減弱的迴音。
他穿著襯衫式長睡衣跑了出去,天氣很冷,欄杆上腳踝深的雪還沒有清掃。太陽照射出蒼白的黃色光線,在白色的田野上和蓮大理石般蒼白的皮膚上發出耀眼地光芒,她正站在法國前線的邊緣上。密切注視著地面:當他和膽戰心驚地士兵觀察時,她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升到高空,對著冰冷的地面大聲咆哮著。
雪從暴風雪雲中降落下來,灰泥塊四處飛揚,但直到後來,當法國士兵警惕地返回繼續用鶴嘴鋤和鐵鏟挖壕溝時,他們才意識到這聲吼叫帶來的真正的損害。此時,她的吼叫聲讓幾英尺深的土地變得鬆軟無比。甚至已經到了冰凍線以下,這樣,他們的工作速度大大加快。一周后,法國人地工事已經超過了他們之前的進度。由於大白龍的出現,他們受到了極大的鼓勵,勞動也變得有勁頭了。白龍經常過來,沿著前線走來走去,士兵們瘋狂挖溝時。他警覺地觀察著,一旦發現任何鬆懈的跡象,便走過去督促一下。
現在,法國龍幾乎每天都嘗試著向城市堡壘發動進攻,主要目的是讓普魯士人和槍支忙碌起來,而法國的步兵則趁機挖溝渠。建立炮兵連。大部分時候,沿著城牆守衛的炮兵會趕走法國龍,但偶爾會有一條龍嘗試著從射程之外地高空穿越,在城市防禦工事上的一堆炮彈上落下。從如此高的地方降落下來,這些炮幾乎無法擊中目標,更多的時候炮彈會落在街道和房子上,造成悲慘的結果。此時的城鎮居民,更多地斯拉夫人,而不是德國人,對於戰爭並沒有特殊的熱情。開始希望他們都去耶魯戈。
卡爾克勞斯每天都派手下人用一些重炮向法國人回擊。但由於他們的距離仍然太遠了,根本無法射到。因此,這樣做的目的更多的是為了鼓舞士氣,而不是為了產生真正的效果。一旦哪一次幸運的射擊能夠擊中一支槍,或者擊中正在挖溝的一些士兵,他們就會高興地掛起軍旗,希望旗幟上的英勇善戰地鷹會將對方擊潰:那天晚上,卡爾克勞斯繞了一圈,命令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並給軍官們分發了食物。
如果潮汐和風向允許,海軍就會離他們更近一些,嘗試著向法國營地地背部猛烈射擊,偶爾,勞倫斯和泰米艾爾能夠看到在港口發生小衝突,一隊法國龍向運輸船上射擊。但從軍艦上馬上射出霰彈和胡椒彈的彈幕,迅速將他們擊跑:沒有一方能夠在對抗中處於明顯地優勢。由於時間充足,法國人已經建立起足夠的炮兵工事,足以驅逐英國船隻,但此時他們不能對自己真正的目標分心:拿下整個城市。
泰米艾爾盡最大的努力擋開了空軍的進攻,但他是城鎮中惟一的龍,阻止兩條小送信龍和剛孵化出來的小龍,使他的力量和速度都達到了極限。法國龍每天懶散地圍繞著城市一圈圈飛行,不斷地換著班。泰米艾爾注意力稍不集中,炮兵的任何鬆懈,都是他們突襲的機會,並在再次離開之前製造一點傷害。戰壕始終在慢慢地擴大,士兵們像鼴鼠一樣忙碌著。
蓮沒有參加這些圍攻,只是坐在那裡,蜷曲著身體,眼睛一眨不眨的觀看著他們的行動。他的工作就是保證圍攻工事有條不紊地進行。利用「神風」,她當然可以對城牆的士兵進行一次大屠殺,但她不願意輕易冒險直接參加戰鬥。
「如果你問我,我就會說她真是一個大懦夫,」泰米艾爾說,他很高興有借口對著她的方向嗤之以鼻,「當我的朋友在飛行時,任何人都不能讓我像這樣藏在後面。」
「我不是一個懦夫!」伊斯克伊爾卡突然說,她短暫地醒了過來,注意到周圍正在發生的事情。沒有人懷疑她的話:他們不得不把巨大的鏈條不斷增加,以防止她突然跳到戰場上,去和比她大20倍的成年龍戰鬥,儘管身體比例的差距每天都在縮小。她的成長又讓人產生了新的焦慮:儘管這是一個巨大的奇迹,但她還不足以讓自己參加戰鬥,或者有效地飛行,但不久她將會成為泰米艾爾可怕的負擔,因為要竭盡全力避免她掙拖出去。
現在,她瘋狂地搖著新換的鏈條:「我也想戰鬥!給我鬆開!」
「你必須再長大一點,像她那樣才能戰鬥,」泰米艾爾匆忙地說,「趕快吃羊吧。」
「我已經大多了,」她怨恨地說,但還是撕開了羊,吞咽下去,不久她再次睡著了,至少暫時安靜下來了。
勞倫斯並沒有得出自信的結論。他知道,從她在紫禁城中和泰米艾爾的決鬥來看,蓮既不缺少戰鬥的勇氣,也不缺少戰鬥的技術。或許在某種程度上,她受到了放逐天龍的在戰鬥中行動規則的限制。但勞倫斯猜想她拒絕直接參加戰鬥,更多的是適合於指揮官的狡猾的限制:法國軍隊的陣地非常安全,她極富價值,不能冒險參加這些不太重要的戰鬥。
她對於其他龍表現出來的天生的權威,對於如何最好使他們得到最好利用的直覺理解,很快讓勞倫斯堅信,蓮在法國人當中發揮著奇怪的作用。在她的指揮下,法國龍放棄了對小型衝突有重要作用的陣型訓練。當沒有事做時,龍也參加了挖溝的行動,進一步加快了壕溝的進展。當然,士兵們並不願意和龍這麼緊密接觸,但勒菲弗盡量讓自己表現出漠不關心的樣子,走到辛苦勞作的龍中間,拍拍他們的側翼,大聲地和隊員們開開玩笑。有一次,他偶然也對蓮這樣做時,蓮卻吃驚地看著他,好像好像一個莊嚴的公爵夫人面對一個掐著她的面頰的農夫一樣。
經過所有這些閃電般的勝利后,法國人士氣高漲,他們充分利用士氣,激勵著士兵在冬天最嚴寒的時候到之前攻破城牆。「但關鍵的問題是,這不僅是在他們中間長大、已經習慣了他們的中國人:法國人也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境況,」在匆忙吃幾口麵包和奶油的間隙,勞倫斯對格蘭比說。泰米艾爾經歷了另一次清早的衝突后,來到場院里進行短暫的休息。
「是的,還有這些普魯士好小夥子,一直生活在泰米艾爾和伊斯克伊爾卡中間,」格蘭比拍了拍她的身體,說道。伊斯克伊爾卡站了起來,感覺像是一頭牛一樣。她睡眼迷離,昏昏欲睡地對他咕噥著,還從脊骨上噴出一點蒸汽,然後又合了上來。
「為什麼他們不?」泰米艾爾像吃核桃一樣,在牙齒中咯吱咯吱地咬著幾段腿骨,說道,「如果他們不是太愚蠢的話,他們現在一定認識了我們,知道我們不會傷害他們,除了伊斯克伊爾卡可能會誤傷他們,」他有點猶豫地補充道。她已經養成了一個令人不便的習慣,每次吃肉前總是要噴火烤一下,根本不去注意有人可能此時就在她的附近。
卡爾克勞斯不再說可能會發生什麼,或者要長時間等待,他的手下人每天都在訓練,準備對法國先頭部隊發動一次進攻。「一旦他們到達射程範圍內,我們就在晚上出擊,」他嚴峻地說,「接著,即便我們不會完成什麼任務,至少可以讓他們分心,為你們製造逃走的機會。」
「謝謝你,先生,對此我深表謝意,」勞倫斯說。這樣一種垂死掙扎的嘗試,將冒著所有服役人員受傷或死亡的危險,然而當平靜地把自己和泰米艾爾交付給這種選擇時,他仍然勸告道。勞倫斯一刻也不懷疑蓮的到來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法國人可能更多地去關注拿下這個城堡,而她有其他的動機。不論拿破崙和她對英國實施什麼樣的可怕計劃,都是為了證明他們是無助的俘虜,之後肯定會把泰米艾爾處死,這是勞倫斯能夠想象到的最可怕的命運,任何結果都會比落到她手裡更好一些。
但是他補充道:「先生,我希望你不要為了幫助我們,冒你無法承擔的風險:他們可能會怨恨地收回可敬的投降,就像我現在擔心的,他們的勝利看上去只是時間問題。」
卡爾克勞斯搖了搖頭,並不是否定:而是拒絕。「是這樣嗎?如果我們接受勒菲弗的建議,即使他讓我們離開,那之後怎麼辦?――所有的人都被解除武裝,解散,我們軍官受到承諾的限制。一年不能舉起手來。比起無條件投降,可敬地被釋放對我們有什麼好處?不論哪種方式,軍團都將徹底摧毀,其他地方式也一樣。他們還沒有取消所有的普魯士軍隊,每個軍隊被解散了,所有的軍官都會掃進袋子里――甚至無法留下什麼來重新組建部隊。」
他抬頭看了看地圖,朝勞倫斯笑了笑。表情扭曲,看上去已經失去了勇氣。「所以。你明白,為了你的安全死死堅持,並不是一件偉大的事情。我們已經看到了全部的毀滅。」
他們開始了準備工作。沒有人談到將直接指向他們的炮兵連,或者正嘗試阻擋他們去路地30多條龍:畢竟他們沒有事情可以做。出擊的日期定在兩天後,因此新月出來地第一個晚上,除了「夜之花」龍外,黑暗將遮擋住他們。普蘭特把銀盤錘打成板。凱勒威把閃光彈裝到炮彈中。泰米艾爾為了讓法國人找不到他們意圖的任何線索,正在城市上空像往常一樣盤旋著。對計劃進行了部署了一次之後,所有的工作都被推翻了:他突然指向海洋說:「勞倫斯,來了更多的龍。」
勞倫斯打開望遠鏡,頂著太陽光線,只能勉強辨認不斷逼近的這支力量:這是一支狡猾的團隊,可能有20條龍,貼著水面快速飛來。根本不用多說什麼。他和泰米艾爾在場院中降落,提醒堡壘馬上就要受到進攻,然後躲在要塞的槍支后尋求保護。
場院中,正焦慮地站在熟睡地伊斯克伊爾卡旁邊的格蘭比已經偷聽到了勞倫斯的喊聲。「好,終於來了,」他爬到城牆上。借勞倫斯的望遠鏡看了一會兒,「祈求上帝不要超過兩打――」
他停了下來。空中的一些法國龍突然對新來者形成了防禦陣勢。為了看得更清楚一點,泰米艾爾用後腿站起來,前腿搭在城牆上,這讓駐守在城牆上的士兵非常驚慌,紛紛從他巨大的爪子里跳下來。「勞倫斯,他們正在戰鬥!」他非常興奮地說,「那是我們的朋友嗎?那是麥西莫斯和莉莉嗎?」
「天吶,分秒不差!」格蘭比高興地說。
「肯定不可能是,」勞倫斯說。但他感到胸中燃起瘋狂地希望。想起了那20條答應了要來的英國龍。儘管他們怎麼會現在來,來到但澤――但他們從海上過來。正在和法國龍戰鬥:一點也沒有陣型,只是一種整體的衝突,但他們當然採取了――
由於被打破了陣型,再加上非常吃驚,法國龍的小警衛龍漸漸混亂地向城牆後退。在其他力量還沒有來幫助他們時,新來者已經打破了他們的陣線。他們向前急飛著,混亂地進入了要塞巨大的場院時,發出巨大地、歡樂的吼叫聲,到處都是翅膀和明亮顏色的騷動,阿爾卡迪自鳴得意地在泰米艾爾面前著陸,整理著羽毛,大搖大擺地走到前面。
泰米艾爾驚叫道:「但是你們在這裡做什麼?」然後又用杜扎語對他重複了這個問題。阿爾卡迪立刻爆發出一段長長的散漫的解釋,中間被其他野生龍打斷了幾次,所有的龍都希望加上自己的解釋。刺耳聲令人難以置信,龍不斷爭論著、吼叫著、發出嘶嘶聲,互相推搡著,補充著,即使飛行員也被這些噪音給弄暈了,可憐的普魯士士兵剛剛開始習慣於行為舉止優雅的泰米艾爾和在他們當中一直熟睡的伊斯克伊爾卡,現在肯定又開始瘋狂了。
「我希望我們沒有不受歡迎,」稍微平靜點地聲音讓勞倫斯從混亂中分出一點心來,他發現塔肯正站在他地面前:一頭被風完全吹亂的短髮,但他那淡淡地嘲笑的表情沒有變,好像他總是這樣意想不到地出現。
「塔肯,當然歡迎你們,你負責得這件事情?」勞倫斯問道。
「是的,但我向你保證,我完全為我的罪惡遭到了懲罰,」塔肯握了握勞倫斯和格蘭比的手,語氣乾乾地說,「我認為自己相當聰明,直到我和他們穿越兩個大洲。經過這次旅行,我終於知道我們採取了一次榮耀的行動。」
「我完全能夠想象得到,」勞倫斯說。「這就是你為什麼離開嗎?你一點兒也沒有提這件事情。」
「因為我認為可能什麼也得不到,」塔肯聳聳肩說,「但當普魯士人要求20條英國龍時,我認為我可以嘗試著把這些龍帶過來滿足他們。」
「後來他們就來了?」格蘭比吃驚地看著野生龍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一件事情,成年的野生龍同意被駕馭,你怎麼勸說他們地?」
「虛榮和貪婪。」塔肯說,「當我給他提出這些條件時。阿爾卡迪,我想,並不是不願意過來挽救泰米艾爾,至少其他龍――他們發現蘇旦的肥牛更適合他們的味口,比那些他們能在山上找到瘦弱的山羊和豬要好得多。我發誓,如果他們服役,每條龍每天都能得到一頭牛。我希望我沒有為你答應得太多。」
「為20條龍?你可能已經向每條龍發誓,每條龍能得到一群牛,」勞倫斯說,「但你怎麼來到這裡找到我們?我覺著我們已經繞地球走了一半。」
「據我看,也是這樣,」塔肯說,「如果在這個過程中,我沒有失去聽覺。這不是我的團隊的錯誤。我們在耶拿附近失去了你們的足跡。經過兩周在鄉村實施恐怖后,我在柏林找到了一個銀行家,他說曾經見過你。他說如果你還沒有被俘地話,你可能到達這裡,或者和剩餘的部隊到達肯尼士堡,所以。你在這裡看到了我們。」
他朝那些集合在一起地五顏六色的龍揮了揮手,現在,他們互相推搡著在場院里找到最好的位置休息。儘管受到所有的擾亂,伊斯克伊爾卡此時被放到了軍營廚房溫暖舒適的牆邊上,仍然不可思異地睡著。阿爾卡迪的一個副官彎腰輕輕推了推她。「噢,不,」格蘭比吃驚地說,撲下樓梯,到了場院里:其實沒有必要,因為伊斯克伊爾卡發出了警告性的火焰。吹向這頭大灰色龍地鼻子。他吃驚地吼叫著向後跳了了幾步。儘管她很小,但剩下的龍還是敏捷地給她倒出了寬闊的地方。在另外更加方便的地方安置下來,比如屋頂上、場院中、城市開放的lou台上,城市裡到處都是大聲尖叫的亂成一團的居民。
「20條龍?」卡爾克勞斯吃驚地看著小戈尼,他正在陽台上安靜地睡著。她那又長又窄的尾巴正撥開門,放在房間地地板上,偶爾蜷起來,砰砰地敲打著地面,「他們都會聽從命令嗎?」
「嗯,他們多少會重視泰米艾爾和他們自己的領導者的意見,」勞倫斯有點懷疑地說,「但再多了我就不敢保證了。畢竟,他們只能明白自己的語言,或者多少懂點土耳其方言。」
卡爾克勞斯沉默不言,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桌子上打開的一封信,把它不停地摺疊,然後放在木頭桌子光滑的桌面上,根本沒有在意這樣做把這封信給損壞了。「不,」最後,他說,更像是對自己說,「這樣做只能暫時避開必然要發生地事情。」
勞倫斯平靜地點點頭,他也花費了幾個小時考慮啟用新的空軍力量進攻的方式和方法,也許某種形式的進攻會把法國人從這個城市趕走。但在空軍力量上,他們仍然多出兩三條龍,不可能指望野生龍採取某種戰略策略。他們可能能夠單獨發動小攻擊,但對於紀律嚴明的士兵來說,這樣做就得時刻準備著發生大災難。
卡爾克勞斯補充道:「上校,但我希望他們足以把你和你的手下人安全送走:為此,我會非常感激他們。你已經為我們做了你能做的所有事情,走吧,祝你們萬事如意。」
「先生,我很遺憾不能做更多的事情,非常感謝你的理解,」勞倫斯說。
他離開了仍然站在桌子旁的卡爾克勞斯,低頭返回了場院中。「讓我們為他套上裝甲,弗勒維斯先生,」勞倫斯平靜地對地勤人員主管說,然後向弗雷斯上尉點了點頭,「天一黑,我們就離開。」
隊員靜靜地做著自己地工作,大家都不願意在這種情況下離開。如果不把20條龍安置在要塞上,真正發揮出他們地作用來。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地事情。現在,這種打算單獨冒險逃避讓人感覺有點自私,尤其他們還要把所有地龍都帶走。
「勞倫斯,」泰米艾爾突然說,「等等,為什麼我們必須像這樣離開他們?」
「這樣做,我也非常遺憾。親愛的,」勞倫斯沉重地說。「但這個崗位無法維持:不論我們做什麼,要塞最終肯定會陷落。留在這裡和他們一起被俘最終對他們也沒有任何好處。」
「我不是這個意思,」泰米艾爾說,「現在,我們數量很多,為什麼不能把士兵們一起帶走?」
「能夠做到嗎?」卡爾克勞斯問。為了執行這項絕望的計劃,他們馬上開始清點人數。在港口中有足夠的運輸船。肯定能夠裝下這些人。儘管如此,勞倫斯判斷,可能從貨艙到擋水板,船上的各個角落都得塞滿人。
「我們要給提前告訴那些水手,讓他們正確處理,不能把士兵們丟得到處都是,」格蘭比懷疑地說,「我希望他們不會向我們射擊。」
「只要他們沒有手足無措。就一定能意識到誰也不會進行這麼低空的進攻,」勞倫斯說,「我首先帶泰米艾爾到船上,先提醒他們一下。至少泰米艾爾可以在頭頂上盤旋,然後用繩子把這些人放下去。其他龍將不得不在甲板上著陸。謝天謝地,這些龍沒有個頭特別大地。」
儘管很多人並不願意。但貴族家中的每一個絲綢窗帘和亞麻布床單都被迫貢獻出來,城鎮中地每個女裁縫被迫服役,湧進將軍住處的舞廳中,在弗勒維斯的臨時指揮下,縫製運輸鞍具。「先生們,請原諒,我不敢肯定它們能承擔起所有人,」他說,「我不知道這些東西通常在中國如何裝備,這是龍身上的或者人騎上的最奇怪的物品。我也只能描述成這個樣子。」
「能做什麼樣就做成什麼樣吧。」卡爾克勞斯清楚地說,「任何願意留下的人可以留在這裡成為俘虜。」
「我們當然無法帶上這些馬或槍支。」勞倫斯說。
「救人吧,馬和槍可以放在原處,」卡爾勞倫斯說,「我們需要多少裝備?」
「如果我不戴盔甲地話,我相信我至少能帶上300人,」泰米艾爾說。他們正在場院里討論,在那裡,他可以懷錶自己的觀點,「但小一點的龍帶不了那麼多人。」
第一個運輸鞍具製作出來試用。阿爾卡迪不安地從它身邊側身走過,直到泰米艾爾說了幾句尖刻的話,轉身調整自己鞍具的皮帶時,這個野生龍首領才立即表現自己,挺起胸膛,不再為地勤人員製造更多麻煩:但他仍然不時轉動幾下,努力看清楚他們正在自己身上做什麼時,一些鞍具人員還是從上面掉了下來。一旦裝上鞍具,阿爾卡迪立刻開始在同伴面前昂首闊步。這讓他看上去非常愚蠢,因為鞍具的一部分是由從婦女閨房裡拿出的有圖案的絲綢製成地,不過很明顯他覺著自己鮮艷奪目,非常帥氣,剩下的野生龍都艷羨不已地咕噥著。
讓這些士兵主動登陸是一件更困難的事情,卡爾克勞斯有力地喝斥他們是懦夫,然後自己帶頭先爬了上去。他的副官迅速地跟著爬了上去,甚至還爭辯說他應該第一個上去。在他們的帶動下,還在猶豫不決的人有點害羞地開始吵鬧著登陸。阿爾卡迪目睹了整個過程,有點冷淡地說人和龍在某些方面並沒有太大區別。
阿爾卡迪並不是最大地野生龍,他更多的是因為品格的力量而不是身材大小而成為領導者,在裝載了100個搖搖晃晃的人上去后,他能夠輕鬆地離開地面,看上去還可以裝載更多的人。「我們一次能裝下大約2000人,」試乘結束后,勞倫斯說,然後他把名單遞給羅蘭和戴爾,讓他們點數一下,確定上面的數字準確是否準確:數字讓他們不太樂觀。在這樣一種非凡的情況下,再退回這件工作顯得不太公平。「我們不能一次承載太多,這樣太冒險了,」勞倫斯補充道,「如果我們在中途被抓住的話,他們必須能夠逃拖。」
「如果不管『夜之花』龍,我們會這樣做,」格蘭比說,「如果我們今天晚上碰到他的話呢――?」
勞倫斯搖搖頭,並不是不同意他的觀點,而是有點拿不準。「他們小心翼翼地照顧他,不讓他冒lou到射程內。我們稍一接近,就會到達他們地炮彈射程內,直接到達他們中間。自從我們來了以後,我還沒有看到他飛出來。他只是從山上看著我們,以便更容易地阻擋我們。」
「如果我們今天晚上好好關注他一下地話,『夜之花』龍就無法告訴他們我們明天正在做什麼,」塔肯指出,「最好在行動之前就把他處理掉。」
所有人都同意他的觀點,但都在苦苦思索到底應該怎麼辦。他們最好是換一種思路,讓小一點地龍從前面炮擊法國人:火光會幹擾「夜之花」龍的視線,同時,其他龍向南飛,輻射的範圍更大一些,向海面飛去。
「但這樣做的話,不會持續太長時間,」格蘭比說,「接著,所有人都會過來對付我們,包括蓮:泰米艾爾身上掛著300個人,無法和她戰鬥。」
「而且這樣的一次進攻會驚醒所有帳篷里的人,遲早會有人發現我們離開,」卡爾克勞斯同意這個觀點,「如果警報立刻響起,會為我們贏得更長時間。我看最好留下一半部隊而不是一個也不留下。」
「但如果必須繞這麼遠的話,就要花費更多的時間,我們將無法帶走這麼多人,」泰米艾爾反對道,「或許如果我們只是去迅速而平靜地殺了他,這樣我們就會在他們知道我們打算幹什麼前逃走。或者至少給他沉重一擊,讓他不會過多注意這個過程。」
「我們真正需要的,」勞倫斯迅速說,「只是讓他安靜待著不擋道,給他弄點麻醉藥怎麼樣?」大家都在考慮時,他又補充說,「在整個戰役中,他們一直用吃了鴉片的家畜來喂龍,如果我們給他多放一些鴉片,可能他不會注意到任何奇怪的味道,至少到他知道時已經太晚了。」
「如果仍然在四處巡邏時,他的上校不會讓他吃任何一牛頭,」格蘭比說。
「如果士兵們正在吃煮的草,龍也就不能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勞倫斯說,「我想,如果今天晚上一頭牛從他身邊跑過的話,他將更願意請求寬恕而不是得到允許。」
塔肯答應來做這件事。「給我找一些本色褲子和一件寬鬆的襯衫,給我拿一個飯桶,」他說,「我向你保證能夠公開穿過營地。如果任何人阻止我,我會給他們說一些混雜的語言,重複一些高級軍官的名字。如果你給我一些加上麻醉藥的白蘭地,那就更好了。我們沒有理由不讓值班的人也喝點鴉片酒。」
「但你能夠返回來嗎?」格蘭比說。
「我沒打算嘗試返回來,」塔肯說,「畢竟,我們的目的是出去。我當然能夠在你們完成裝載前,走到港口,找到一個漁民把我帶出去。他們肯定正在和那些船隻做些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