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
第四個出現了,立刻用自己的力量來幫助瑪法里奧。和克拉蘇斯一樣,他遠遠不只是一個暗夜精靈。他有內在的弱點,但是和瑪法里奧的同類相比,這樣的弱點是微不足道的。奇怪的是,新來的這個就好像是克拉蘇斯的孿生兄弟,因為他們兩者之間的差別實在太小,甚至一開始連區分他們兩個都有點困難。
甚至留在瑪法里奧腦海里的聲音,也讓他想起了克拉蘇斯。我是克萊奧斯特拉茲,我會竭盡所能的。
他們的天賦是與生俱來的,是自然賜予他們的。克萊奧斯特拉茲的出現百倍地加強了瑪法里奧的意志,給予了他從來沒有過的希望。
你是德魯伊成員。克拉蘇斯再次提醒他,整個世界都是你的力量。
瑪法里奧感覺到精神倍增。他現在不但感知著遙遠的朋友,而且也感知著岩石、風、雲、泥土、樹木……所有的事物。瑪法里奧現在幾乎被世界的憤怒所佔據。上層精靈和惡魔所有的邪惡,前所未有地冒犯了自然。
我保證我會盡我所能,他對他們說,賜予我力量吧!
對於瑪法里奧來說,這好像是個永恆,但是當他最後看了一眼哈維斯,最多是幾秒鐘。參事僵硬地站在那裡,表情遲鈍地表現出他正在準備,他正藉助身後主人的力量,試圖最終消滅他幽靈般的對手。
瑪法里奧對其他暗夜精靈的荒唐抱以一笑。他舉起雙手,遮住了天空,並召喚它的力量。外面雷電怒吼了。入口附近的上層精靈和軍隊都再次跌倒,他們知道這不是他們任務的一部分,甚至哈維斯也皺起了眉頭。
突然,宮殿搖晃——然後爆炸了。
瓦羅森跪在了艾薩拉面前,頭盔放在臂彎:「您召喚我,我榮耀的女皇?」
兩個艾薩拉的僕人正在幫她梳頭,這是每天必須重複好幾遍的事情,這樣可以保持她奢華的頭髮柔順而完美。當僕人在為她梳頭的時候,她自己正在嗅聞商隊最近帶回來的異國香料,以此為樂。
「是的,隊長。我想知道上面傳來的是什麼噪音。聽上去好像是從塔那裡發出來的。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沒有向我稟報?」
暗夜精靈聳聳肩膀:「我不覺得是這樣,女皇,或許這是偉大的薩格拉斯到來的序曲。」
「你認為是這樣?」她的眼睛發了光。「太奇妙了!」她揮手讓他退下,「這麼說來,我應該好好準備一下!這對我們來說可是件大事!」
「如您所說,這是我們民族的榮耀。」隊長瓦羅森站了起來,把頭盔戴上。他猶豫了一下。「您要我去調查嗎,就是去確認一下?」
「不,我確信你是對的!無論如何不要打擾哈維斯!」艾薩拉嗅了嗅另外一個小瓶子。這味道令她的血液加速,心情舒暢。或許在見神的時候,她應該帶上這個。「畢竟,我相信參事會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塔中神室的上半部分被摧毀了,從天而降的閃電劈開了它,並將屋頂送下黑井。
幾塊巨大的石塊砸進了房間,砸死了兩個上層精靈,將餘下的上層精靈也驅散開了。咒符盾牌和入口仍然矗立在那裡……但是兩者都已經嚴重受損。
風聲在裡面尖叫。一個被颶風甩到房間邊上的巫師錯誤地站了起來。風抓住了他的長袍,將他往後拖去。
隨著一聲尖銳的哀號,他從高塔掉進了井中。
強烈的風暴擊打在生還者的身上,上層精靈跌倒在地上,仍然要保護他們的咒符盾牌。其實這是無濟於事的,風暴實在是太強烈了。
只有兩個人的身體,沒有被暴風刮到。一個是瑪法里奧,他夢遊之軀讓雨水和暴風穿過他的身體。還有一個是哈維斯,保護他的不只是從井中提取來的力量,還有正試圖從黑色的漩渦中滲出的邪惡。
「夠了!」參事大叫道,「這一切最終都沒用,我年輕的朋友!你雖然有井中獲得的力量,然而我也有神賜予我的力量!」
聽了他的話,瑪法里奧笑了。參事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和誰作戰。他以為依舊只是面對著一個熟練的巫師。
「不,我的閣下,」暗夜精靈說,「對於你而言,只有井的力量和惡魔的力量可以看做是有神性的!而對我而言,全世界的力量都會幫助我!」
哈維斯嘲笑道,「我沒有功夫跟你瞎扯。」
瑪法里奧感覺自己從井中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這讓他感到片刻的震驚,但是當這些力量為他所用的時候,就令他安下了心。
「我必須讓你住手,」他向參事高聲說道,「你和你侍奉的主子都必須住手。」
無論哈維斯想要施念什麼咒語,瑪法里奧都會提前知道。在參事念完咒語之前,暴風就會攻擊到他。閃電一次又一次地擊中哈維斯,把他里裡外外都給燒著了。他的皮膚變黑脫落,但他還沒有倒下。雨水變成了奔騰的溪流,將所有的力量都傾倒在哈維斯的身上。哈維斯似乎在年輕的暗夜精靈眼前溶化了,軀體和肌肉開始脫落——但是參事還是掙扎著要接近瑪法里奧。
之後,雷電打了下來,雷聲如此之響,以至於塔的殘骸也被撼動了,同時又把另外一個上層精靈送進了黑暗的井中。雷聲也撼動了瑪法里奧自己的身體,更撼動了哈維斯,把女皇最高的參事——上層精靈的統帥——打碎了。
他爆炸的時候,發出了如同地獄里的地獄獸一樣的狂吠,這樣的狂吠延續不已,直到他變成空氣中的碎片。那陣陣塵埃曾經一度是到處疾走,隨意發怒,呼風喚雨的參事哈維斯……
剩下的那些上層精靈最終都四下逃竄,一個個逃走了。瑪法里奧任由他們逃散,他知道自己耗盡了體能,但他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處理。
沒有了哈維斯的保護,咒符盾牌很容易地就倒塌了。瑪法里奧的輕輕一個手勢,就解除了邪惡的咒語,也移除了阻礙他的種族生存的東西。他但求這還不算太晚。
最後,他將注意力又集中到了入口。
它現在只是一個微弱的影子,實際上只是個洞而已。瑪法里奧瞪著它,知道自己無法永久地把世界封存起來,杜絕邪惡,但是至少可以延緩邪惡出現的時間。
你延遲了遲早要發生的事情……他害怕的聲音又來了,我會吞噬你的世界……就像我已經吞噬的其他世界一樣……
「你會覺得倒胃口的。」瑪法里奧反駁他。
他再次釋放了暴風雨。
雨水沖走了原先漂浮在入口的東西。一束又一束的閃電擊打在洞的中央,迫使裡面的東西一再後退。颶風在變弱了的咒符邊上旋轉,用強大的力量把它撕扯開來。
而大地……大地也在顫抖,終於把最後一點塔基也瓦解了。
因為沒有肉體,瑪法里奧對於建築的崩潰並不感到害怕。儘管開始感到疲倦,他還是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決心看到世界並不只是被延遲毀滅。
地面傾斜了。黑暗巫術的器械和牆上留下的塊狀物,都紛紛跌落下來。崩塌還伴隨著一聲巨大的呻吟。
塔倒塌了。
入口也快速地收縮,最後自行關閉了。
一股突如其來的引力將瑪法里奧吸住了。他感覺自己的夢遊之軀,被一股強力拖向那個在消失的洞。
我仍然擁有你。一個漸漸衰弱的聲音說道。
暗夜精靈拚命掙扎,讓他的夢遊之軀遠離那個縫隙。灰塵在他的身邊飄過,被收進了萎縮的入口。別的還沒有跟著被吸進去。
緊張變得無法忍受,他被拖得越來越近。
瑪法里奧!泰蘭德叫道,瑪法里奧!
他抓住她的呼喊,試圖把它作為一條繫繩。在他的下面,塔的餘下部分也跌入了永恆之井的黑暗深淵。只有瑪法里奧和那個微小而危險的洞還留在那裡。
泰蘭德!他默默地呼喊。他閉上眼睛,試圖描繪她的樣子,試圖接近她。
我擁有你。一個他無法辨別的聲音說道。
世界被顛倒了過來。
瑪諾洛斯感覺到失去了什麼。瑪諾洛斯甚至在它發生之前,已經感到了空虛。
身形碩大、野獸一般的指揮官,在眾人的後面停了下來,朝著塔的方向,轉過他醜陋而長有獠牙的臉。
塔已經不在那裡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他吼叫道。
羅寧感覺了突如其來能量的涌動,力量的涌動。他想象自己能夠建立世界,把星星從天上摘下來,再按照自己的願望排列他們。他是無法征服的,是全能的。
封鎖永恆之井的咒符已經被摧毀了。
他立即看看伊利丹,看看年輕的暗夜精靈是否也有一樣的感覺。羅寧不必感到害怕,雖然伊利丹同樣也感知到了力量的涌動。事實上,不只有月亮守衛看上去強壯而有所準備,其他的守軍成員也是如此。
巫師意識到,井和暗夜精靈是一體的。即便是那些不能施念咒語的人,也和井有相同程度的維繫。井的失落,以一種他們永遠意識不到的方式,剝奪了他們的力量。而現在,羅寧從每個人的身上,從拉芬克雷斯特到最低微的士兵,都看到了恢復的信心和決心。他們現在確實相信,自己是不可戰勝的。
即使是燃燒軍團。
鼓號齊鳴。暗夜精靈集體發出了一聲的吼叫,正好和以前惡魔發出的聲音相對。燃燒軍團的陣線動搖了,一點都不明白這突然的變化意味著什麼。
「打敗他們!」拉芬克雷斯特呼喊道。
防守的暗夜精靈向前涌動。惡魔突然發現自己前所未有地慌張。地獄獸在得以回到自己的陣營之前,就已經被殺掉了。當暗夜精靈的刀鋒每次落下的時候,獠牙士兵一個接一個地倒下。燃燒軍團在逃往路上被消滅了。
伊利丹領導著月亮守衛抗擊侵略者,並繼續將他們的力量調用到自己的咒語之中。
土地在燃燒軍團的腳下晃動,將惡魔到處亂甩,視他們若無物。幾個帶翅膀的末日守衛在他們竄入空中的時候,都著了火,成為熾熱的導彈,反而加重了自己同夥的傷亡。
羅寧也並沒有袖手旁觀。一想到今天已經失去的同伴和將要在未來戰爭中失去的戰士,他就不停地擊打著那些惡魔。一個艾瑞達巫師愚蠢地被自己的長袍裹住了,越拉越緊直到自己被擰成兩截。自從法師採用一系列藍色閃電,系統地消滅燃燒軍團的巫師后,地上留下的都是一堆堆灰燼,以示之前敵人的存在。
第一次,真正的混亂在這些可怕的惡魔中爆發了。這不是戰鬥需要的,而是嗜血的傢伙們希望的。那裡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救他們的命,甚至,惡魔的眼中出現了恐懼。
他們的陣線收縮了,暗夜精靈則向前推進。
「我們現在要打敗他們!」拉芬克雷斯特呼喊道,「不要給他們留有生機!」
防守的暗夜精靈在他的呼喊下進一步集結。儘管侵略者的身體都非常碩大,但是暗夜精靈還是無畏地前進。羅寧和伊利丹繼續為勝利而努力。法師抬起頭看,發現幾個惡魔正朝防守軍直衝下來。如同之前一樣,熾熱的惡魔被卷進了一個球中,像一塊圓石一樣摔落下來,不得善終。
還有一次,羅寧還利用了一些伊利丹的手法,藉助從井獲得的力量,他在空中生成了一個金色的障礙,使得那些天空中的惡魔沒有辦法躲開。那障礙不僅僅是一堵牆,對於羅寧來說,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他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塑造它的形狀,令它彎曲,惡魔會撞上它摔下來。
就在他們自己隊伍的最中央。
即便是他早先投射下來的閃電,也沒有像這次一樣,造成如此巨大的毀滅。超過二十個惡魔從不同方向擊中了燃燒軍團的中央,毀滅了整個隊伍,而且還造成了幾個碩大的冒煙的大坑。敵人的身體到處亂飛,跌落下來砸到別的惡魔,造成更加巨大的破壞。
遠遠的法師這邊,他聽到了勝利的笑聲。伊利丹拍手慶賀勝利,之後他用手指了指落荒而逃的敵軍。
左翼一部分的燃燒軍團突然掙紮起來,很多惡魔立即陷入了泥沼。他們腳下的堅硬泥土變成了泥塘,全副武裝的惡魔只能像石頭一樣沉下去。他們掙扎了一會兒,但是,最終被伊利丹施以咒語的地方士兵全部消失了。
此後,伊利丹揮了揮手,又將泥土凝固了起來,擦去了所有死去惡魔的痕迹。他回到羅寧那裡,向法師鞠躬。
羅寧保持了鎮靜的表情,只是又一次點了點頭。如果沒有什麼別的意外,伊利丹肯定算是控制了惡魔的攻擊。
最終,在如此殘酷的攻擊之下,燃燒軍團別無選擇——只能撤退。
沒有鼓號,沒有呼喊。惡魔只是簡單地開始撤退。他們保持了有序的隊形,這也是他們的指揮官唯一所能做的了。甚至他們逃得還不夠快,來躲避那些已經全面勝利的守軍。
月亮守衛開始施展自己的本領。他們將抓獲的地獄獸一些變成了樹木,一些變成嚙齒動物。有幾個想要逃跑的地獄獸,乾脆就把他們燒掉。
各處還有些抵抗,但是很快就被守軍平息下來。惡魔守衛躺倒在各個地方。羅寧毫不懷疑,暗夜精靈認為無數的燃燒軍團惡魔都死在了這裡。這裡肯定也有很多艾薩琳受害者的朋友和愛人。
然而,暗夜精靈不懈戰鬥的一個原因就是和法師有關。現在,拉芬克雷斯特呼喊了她的名字,用它來集結軍隊。
「為了艾薩拉!為了女皇!讓我們去拯救她!」
羅寧聽到過瑪法里奧的懷疑,女皇似乎是殘殺的同謀,她輕信她的參事和上層精靈,他猜想這是事實。法師只能自己保守秘密,而當他們一到宮殿,真相就會顯現。
遠離了燃燒軍團,他們開始走近被毀滅的都城的邊界。他們死於戰豹之下,他們死於兵器和巫術之下,總之他們死了。戰役在黑暗中不停地爆發,地面下埋葬了惡魔侵略者的屍體。
或許它還會繼續,或許戰爭還會打到艾薩琳甚至是宮殿里,但是當白天將意志強加給黑夜的時候,防守軍最終還是會疲倦的。他們已經竭盡全力,拉芬克雷斯特看到如果繼續下去,將會把暗夜精靈至於他們無法承受的風險之下。表情很勉強,他發出了停止的號角聲。
當號角響起來的時候,伊利丹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他試圖讓月亮守衛跟著他往前,但是有些月亮守衛還有足夠的熱情,有些則已經把他們的體力耗盡了。
羅寧同樣也感到疲憊不堪。誠然,他還可以發出破壞性極大的咒語,但是他的身體開始出汗,如果走得太快,他會感覺到頭昏。他的注意力越來越渙散。
除開伊利丹,餘下的暗夜精靈知道他們也不能走更遠了——不是因為在日光下——而是因為那樣也無法帶走他們取得的成就。是的,威脅並沒有被消除,他們現在看到的惡魔是有限的。它們可以都被殺掉,它們也可以被趕回去。
指揮官迅速地找出了一些志願者,騎豹去到暗夜精靈王國的不同地方。他們的任務有兩個目的。他們可以找到一些暗夜精靈,重整旗鼓來組建更加強大的軍隊,一個更加多層次的防守軍隊,以抵禦下次燃燒軍團的攻擊;當然有一隊人馬,也要去看看其他地方遭受破壞的程度。
除了這些工作之外,貴族還立即任命他的私人巫師——伊利丹——來總負責那些已經跟隨他的月亮守衛。還有一些資深的生還者發出了輕微的反對聲,但是伊利丹在打退惡魔時顯示出來的力量,很快平息了那些批評。
伊利丹很高興看到這個新的場面,他找到羅寧跟他說起這個情況。法師禮貌地點點頭,一方面他在回想自己年輕的時候,是否也有過像他這樣這樣激情澎湃的時候;另外一方面,他擔心現在新的局面會怎樣影響伊利丹的性格。伊利丹有很好的潛質,是前人都不曾有過的,但是他的魯莽會給他帶來麻煩,就像燃燒軍團那麼危險。羅寧發誓要留意他的同伴。
一個人再次冷靜下來的時候,這個暗夜精靈中唯一的人類,開始審視這支曾經抵禦過惡魔的軍隊。日光讓他們的鎧甲閃閃發亮,給了他們一個詩史般壯觀的外表。從他們的行為看來,好像他們可以擊敗任何敵人。儘管如此,羅寧仍然覺得,如果他們想要贏得最終的戰鬥的話,他們需要一支更加強大的軍隊。歷史說明,勝利是肯定的,但是太多的因素——包括他在內——現在影響了這個結果。更糟糕的是,燃燒軍團了解並警惕到了對付他們的魔法力量,他們現在會越發賣力地尋找法師和伊利丹。
在他自己的時代,羅寧曾經是惡魔的目標,也是他們的盟友。他不希望這樣的場景再次發生。
暗夜精靈這次的成功,應該歸功於誰?不是羅寧,不是伊利丹,不是所有的月亮守衛或者拉芬克雷斯特和他的軍隊。他們中沒有一個是勝利真正的理由。
究竟是什麼呢,當疲倦的法師思考的時候,他凝望了遠處黑暗的艾薩琳和混亂的眾生靈,瑪法里奧怎麼樣了?
瑪法里奧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地躺著,這樣的場面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他們沒有一個人可以和他有所感應。泰蘭德把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軟草充當了他的床。
「我們會失去他嗎?」影歌困惑地問。他陪著這群人離開這裡去了遙遠的森林,佯裝還留意著他的囚犯,克拉蘇斯。他沒有在他們的咒語戰中起到什麼作用,但是當情況發生變化的時候,他變成了守衛。他已經從一個不情願的局外人,變成了一個關切的同伴,雖然他現在還是對於發生了什麼知之甚少。
「不!」泰蘭德打斷了他的話。最後她用更加抱歉的口吻說:「他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