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日 本

「我利用你，可以嗎？」

「好。」

……

我努力做出非常興奮的樣子，接通秦鳴打來的電話，「喂。」

「小皙。」

「哦，什麼事情啊？」我提高音量，可是那句「親愛的」實在說不出口。

「我在機場，要去日本一段時間，所以給你說說。」

「嗯，吃飯是嗎？好的，我馬上來，等我。」

他在那頭肯定覺得莫名其妙，「喂，我是說，我要去東京，這次是為某個產品代言。」

「好，那麼一會兒見。」我掛斷電話，凝神斂笑，轉身看哲遠，他已經走了。

我默默將電話關機，收好，踏著夕陽塗抹的小路，每一步都如刀割，即使是荊棘，也必須走。救出小堇，消除你們關於我的記憶，我將永遠離開你們。

回家后我告訴月漣我們的調查結果。

「小皙，那我們就去日本把小堇接回來吧。你，我，古那斯，普洛和修斯，這樣多的血族，我不信他們攔得了我們。」

我點頭如搗蒜，我當然相信血族的力量，正因為相信和崇拜，我才要成為血族。

我和外婆商議先去東京，突然想起秦鳴好像說過他也在東京的。真是有夠巧！

小如找到我，告訴我哲遠給她說了些事情。她說還需要點時間，叫我不要輕舉妄動，小堇可能不在東京。

「小如，我會把小堇毫髮無傷的帶回來。」我自信滿滿。

「我也要去。」她忙不迭的說，又補充一句，「不過據說機票很貴，我沒錢買，你給我出錢吧！」

這個傢伙，真是有夠直！

「說不定很危險。」我解釋。

她兀自笑道：「你是對我說危險？」她撂開衣襟，鎖骨等處有些暗紅的傷疤。

「我從小受的訓練比誰都要辛苦，簡直就是地獄，因為不努力鍛煉功夫，生命隨時會斷送。這些傷疤都是和僵搏鬥留下來的。我經歷的危險事情，比你多得多。」她眼神驕矜，真讓人受不了。

「如果你不是驅魔人，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我腦海冒出一個想法，於是脫口而出。

「我不和僵做朋友，我只會殺它們。如果你成為了僵，我一樣殺。」她上釉的眸子熠熠生輝。

我淡然一笑，「我是擁有尊貴身份的血族，和那些低級的殭屍不同。到時候我們再來比試比試吧。」

她頓頓，柳眉一豎，「你到底給不給我出機票啊？」

哪有這種人？一邊說要殺我，一邊要我給她買機票。唉，她也算個極品。

給小如辦護照又耽擱了些時日，還好有後門可走，速度已經是非常快了。哲遠在這個時候找到了一些新的線索，他要求見我。我想想，的確我還需要情報。

哲遠給我一個資料袋，要我拿回去研究下。

「裡面有我制定的計劃，再等我幾日好嗎？我要準備一些東西。」

「哲遠，這麼多就夠了，真的很麻煩你了。此去日本肯定很危險，你不用再幫忙了。」我說。

我看到他怫然不悅，一個箭步跨到的跟前，拽住我的胳膊，「皙然，你真狠心。我說過了，我要幫你，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危險。」

我呆若木雞，輕撫他的手背，下一步卻是把他的手拉開，我看到他痛苦的眼神，我這一刻很恨自己，我是個劊子手。

「我不想像從前那樣害你受傷。」他的額頭總算沒有留下猙獰的疤痕，那次生命岌岌可危，都是為了我，我不想再讓他冒危險。

「可你害我比死還難受。」他苦笑一聲，捏緊拳頭，「我不會逼你，就算你討厭我了，要離開我，我都不會逼你。只是，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我不能袖手旁觀。」

就這樣，我，哲遠還有小如，三人搭上了前往上海的班機，外婆等幾個血族自然有辦法去我們約好的地方。其實除了我，大家都不知道，那個金髮帥哥也會去日本。他並沒有跟我說要去，可是我的直覺不會錯，他一定暗中跟著我，這是他一貫的風格。

在上飛機前，我打個電話給秦鳴，不知道他回中國沒。

「小皙，我還在日本，不過我明天要去名古屋。」

我驚得差點拿不住手機，他竟然也要去名古屋！對了，我記得劉記和說過什麼企業，於是我忙問他做什麼。

「小林財團，哦，大概你不知道，我要做中國地區的代言啊，汽車的。什麼？你也要來名古屋！那，我等你。好見面了說。」

掛斷電話，開始安檢。我嗟嘆稱奇，似乎可以將計劃變一變了，只要有霸王的幫忙。

飛上雲端的時候，小如因為從來沒坐過飛機，激動萬分，見什麼都大驚小怪，指著窗外的機翼說會不會斷。就憑這條，我終於抓到可以鄙視她的把柄了。哲遠很安靜的坐在另外一邊，手指用快得看不清的動作敲打鍵盤。

我回憶他給我的那份資料，小林龍一郎，53歲，籍貫愛知縣名古屋，因為紡織業發家。現在的小林財團總部雖然表面設置在東京，實際上龍一郎的大本營還是在名古屋。他喜愛召集天下奇人異士，所以麾下有不少厲害的角色，而且和日本著名的黑幫組織「山口組」有著緊密的聯繫。公開情況下知道他娶過三個妻子，都神秘死亡。

看到這一條信息，我毛骨悚然，小堇不僅是嫁老頭子，還是「藍鬍子」呀。等著我，我一定將你奪回來。

我們先飛到上海，然後直飛名古屋國際機場。

我從未踏上過這片島國，覺得一切都很新鮮。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柔和而不刺眼，櫻花吐蕊，綠蔭夾道，空氣皆香。每個角落都可以看到濃厚的日本傳統文化和人文氣息。這是一座融合了古典與現代的城市，意外的和諧不衝突。名古屋因為古迹和歷史的沉澱而獲得美譽，又因為工業發達而世界聞名。道路寬敞呈格子狀排列，不容易迷路。

我瞄一眼同行的人，差點產生是來觀光旅遊的錯覺。

哲遠已經訂好酒店，我們打個電話來，有人來接。在五星級酒店安頓好，就等著天黑外婆她們過來了。我們先來是為了提前布置好一切。

哲遠將電腦聯網，運行軟體，試圖再多得到一些資料。他又拖出一個很大的袋子，是空運過來的東西。他自己發明的一些什麼奇奇怪怪的傢伙，還好沒有被攔截住。

我打電話給秦鳴，他今天剛好可以休息，於是按照約定來我們的酒店會面。

他精神抖擻，完全不見前段時間那種頹廢，器宇軒昂，英姿勃發。他見到哲遠和小如，錯愕無比。我們坐下來，詳細給他說了一遍來日本的目的。

他告訴我們，這次來日本，其實還有其他的國內明星，實際上都想為小林財團的新汽車產品代言，成為中國地區的形象代言人。而他也只是其中一個，在東京的時候已經得到特別對待，可能代言希望很大，這次來名古屋是直接會見會長本人的。因為會長十分看中中國的市場，而且對於新產品的期望比較大。

「所以我們需要你幫忙，讓我們跟著你一起混進去。然後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我說。

「既而如你們所說的情況，我怎麼可能不管方紫堇呢？我會幫你們的。」他爽朗笑著看我。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高興，大概是事業得意吧。很好，一直保持這個樣子吧！

日已西昳，我們安排好計劃，在酒店上層的餐廳吃了一頓，等著外婆的到來了。話說我還是更喜歡中國菜，日本菜吃多了還是會膩，偶爾吃吃還不錯。

我比較喜歡肉汁鮮嫩的三文魚，而小如則吃不慣這些東西，壽司，刺身，魚籽飯，烤魚，烏冬面等都不吃，還好有西餐牛排，不然她非餓死，別說救人，連自己都救不了。

夜色愈來愈濃，站在巨大落地窗看遠眺，可以看到燈火輝煌的名古屋電視塔，作為名古屋的象徵，矗立在遠處。但是我是看慣了艾菲爾鐵塔的，所以沒有什麼特別感覺。此刻的小堇身在何處呢？是不是也可以眺望到這座燈火通明的巨塔。

我感覺有人在望我，通過玻璃的反射，我看到秦鳴朝我走來，我轉身。

「吃飽了？」他問。

我點頭，又去看其他人，「哲遠和小如呢？」

「你光在發獃，陳哲遠回房間去了，那個覃薈如跑得匆忙，不知道去哪裡了。你吃完了我們就下去吧。」

我應答著，和他乘觀光電梯下樓去，我痴痴看著流光溢彩的夜景，一圈一圈夢幻的光芒將我們包圍，在玻璃上投射出五光十色的光暈。

「下午你和哲遠說了什麼？」我終於忍不住試探著問。

「沒啥。」他敲敲我腦袋，又說：「不過可以在名古屋看到你，我相當高興，非常高興。」

原來他見到我們臉都要笑爛了是這原因。

「秦鳴，這次的事件可是相當危險的，你到時候一定要先逃……」

「臭小皙，不需要你來保護我，我說過是我保護你的。」

我始終沒有去看他的臉，只是注視著玻璃上朦朧而虛幻的影子，「叮咚」一聲，我們已經到了。走廊那頭有個美女對我揮舞手爪，沒有想到外婆這樣快就來了。

今晚只是去裝上哲遠的那些監視儀器，並且到了真正動手的時候可以擾亂他自己的儀器以及通訊系統。由血族去完成今天的任務，並且適當打探一下地理位置和小堇的所在。明天秦鳴會帶我去小林龍一郎的宅邸，我和他共同觀察內部情況。明天晚上才是我們真正行動的時候。

這個都是哲遠的安排。他此刻正在教古那斯等人如何安置干擾設備，並且將地圖鋪上，指出那些位置需要動手腳。我很欣賞的看著他，他一直都是厲害的角色，睿智聰慧，就像一個黑洞，吸引他周圍的一切，包括我。

肩頭一沉，秦鳴拍拍我，「小皙，明天見，我會來接你。我必須回去了。」

我送他到門口，直到他走出我視線。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和哲遠說過什麼重要的話，可是究竟說了什麼，我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

直等的漏盡更闌，幾條黑影「噌噌」兩下飛離地表，我在心中祈禱，希望一切如計劃，各位都平安。

結果，那個「藍鬍子」遠比我們想像中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