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秦宋,」她猶猶疑疑半晌,「你忘記了,我們結婚之前約定過的……」當時他還很冷的對她笑,說以他的品味,她絕對不用擔心。為什麼現在還不到半年,她就已經很需要擔心了呢……
秦宋對此根本不屑一顧:「我在問你答應不答應,你扯那些陳年往事幹什麼。」
韓婷婷搖頭,「我……不想。」
秦宋氣結:「那你早上為什麼抱我?!」
「哪有啊……」韓婷婷急忙否認,又忽然想起:「哦——我睡糊塗了以為還在家裡,把你當成噗噗了……」
秦宋眼前一黑,暗自把牙根都咬碎,小土饅頭……算你狠!
「那算了!」他憋著一大口悶氣,冷冷的說,「其實我也無所謂,試試看而已。」
他賭氣那樣子說,說完了扭過臉去等,可韓婷婷竟然沒有半點後悔與挽回,反而真的像鬆了一口氣似的,輕鬆的笑起來:「那我們回去吧?」
「……」秦宋把咬碎的牙根又磨成了粉,「韓婷婷,」他坐直了身體,沉著臉瞪著她:「你到底為什麼不想?你給我說說看!」
為什麼不想啊……因為一開始他說過她不許喜歡上他的,所以這麼漫長的相處中,她每天都在提醒自己這一點,以至於他乍一提起時,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
就像小時候她滿嘴蛀牙,媽媽就告誡她不許買巧克力吃,後來牙齒全換好了,可是不知怎麼的她也不敢再吃巧克力了,久而久之到現在,很喜歡甜食的她總是繞開一切巧克力口味。
怕回答的不好惹毛了他,韓婷婷慎重的想了想,把問題丟了回去:「那……你為什麼想呢?以前你很不喜歡我的……」
秦宋語塞。
是啊,他為什麼會想和她試試看?因為喜歡她單純正經,乖巧本分?
因為在她面前,他總不由自主袒露最真實的一面?
還是因為在這樣千難萬險的時刻,他一人承擔了太多不能言明的沉重,而她是唯一一個站在他身邊的人?
又或者,只是因為孤男寡女日夜相對,情難自禁?
不知道。他對待感情一向只憑直覺,從不細細分辨。
「我不知道,」他直截了當的回答她,「就是覺得……你挺好的。」說著秦宋臉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紅,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而且,反正也已經結婚了……」
「可是我們說好了,只結婚一年的。」韓婷婷小聲的提醒他。
秦宋抓狂,眯了眯眼,「韓婷婷,你在我身邊的時候一直想著離婚是不是?離了婚去給那個什麼小董當后媽!」
韓婷婷默。她一開始答應和秦宋結婚,除了安慰那時候對她失望寒心了的爸媽,終結無休止的各式樣相親之外,確實也存了秦宋說的那個念頭。可是最近,她的生活被太多與他無關的人事佔據,她很少會像以前那樣,一整天一整天的惦記著他和小董……
眼看著她在他面前魂游天外,秦宋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恥辱和不甘——他秦六少明媒正娶的老婆,竟然在他面前明目張胆的想念另一個男人!而且就在他剛剛向她表白之後!
「回家!」他呵斥她,「上前邊開車去!」
韓婷婷被嚇了一跳,「可是我不會啊!」
秦宋一身酒氣,冷笑一聲:「那麼我來?」
「……那還是我來開吧。」韓婷婷硬著頭皮換到了駕駛室里。
第七章、容岩眯起了那雙風流桃花眼,開始邪邪的笑起來。
秦蘊要在醫院裡住一個月,張璞玉一個人在家他不放心,提出來要秦宋把他媽接去他和韓婷婷那裡住上一個月。這天晚上秦宋從醫院裡回來,簡單的向韓婷婷交待了一下這件事。
韓婷婷愣了:「住這裡嗎?」
秦宋正看文件,頭也不抬,極冷淡的「恩」了一聲。
「那那那、那我們倆個要住一間房裡了?」韓婷婷又開始緊張的結巴起來。
秦宋從繁瑣的報表裡抬起頭來,不耐煩的看著她的:「你以為我願意?」
韓婷婷不敢再說話了,怕又惹他不高興。
從醫院裡那晚他喝醉了酒,問她要不要和他在一起試試看起,他就再也沒有和她友好過。以前兩個人在家裡他總是捉弄她,或是會差使她干這干那的,但至少那時候有說有笑,現在他連正眼都不看她,如非必要,極少和她說話。
韓婷婷覺得很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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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璞玉倒是很高興,拉著韓婷婷聊個不停,晚上臨睡還要求同床,和她一起睡。被秦宋果斷拒絕:「她和我睡!」
張璞玉立刻眼淚汪汪,拉著兒子的衣角撒嬌:「可是我一個人睡不著的!」
「喏,這個給你,陪你睡。」秦宋從韓婷婷手裡奪過噗噗,給他媽介紹新朋友:「它叫噗噗。」
張璞玉嫌棄的推開那隻穿了藍色毛衣的破舊泰迪熊:「好醜!我不要!」
韓婷婷默默的扭臉,抱過噗噗往秦宋身邊縮了縮。秦宋於是很得意的拎起她,在他媽媽可憐兮兮的眼神里上樓去了。
上了樓進了房間,秦宋臉上的和煦之色一時忘了收起,看著韓婷婷討好的對他笑著看過來,他欠了欠嘴角,「你樂什麼?我是看你那麼笨,怕你被我媽問出什麼破綻來!你以為我想和你睡?」
韓婷婷鼓了鼓腮幫子,還是笑眯眯的。秦宋搭理她了,哪怕很兇她還是覺得很高興。
秦宋白了她一眼,甩手把她扔床上,他自顧自的洗澡睡覺。
睡覺么……當然是一件很彆扭的事情。
同一條被子底下兩個人肩並著肩,都是雙手交握胸前,很標準的直挺挺躺著。明明是很沉很安靜的夜,卻誰都無法入睡。
心根本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只願意隨著對方的呼吸而跳動,他呼吸越密,她的心跳隨之越快,不多時兩個人都覺得踹不上氣了,一個很小幅度的側過了身去,另一個則索性坐了起來。
「韓婷婷,」秦宋在濃黑的影中沉沉的說:「把那隻掉毛的熊給我丟出去!」他的鼻子過敏,越來越癢了。
原本旖旎的夢幻泡泡「啵啵啵」全都破掉,韓婷婷很窘的壓抑了一下,小聲抗議:「噗噗不掉毛的……我習慣了抱他睡覺。」
「那隻禿毛熊有什麼好的?!」秦宋抓狂,一團爛抹布一樣的東西,她還給它織衣服,還每天抱她!比對他還好!
韓婷婷也坐了起來,離得他近了些,「我知道你生我氣,你別遷怒噗噗了。」她在黑暗裡輕聲的說。
秦宋冷哼了一聲,心想原來你也知道我在生氣。
「我想了一想……秦宋,我們在一起住了這麼久,雖然有時候你有點不講道理,但是你對我很好,還有我的爸爸媽媽,你幫助了我很多。我很感謝你。」她頓了一頓,剩下來的部分,她需要一點……不對,好多勇氣。
而秦宋聽到這裡,內心早已淚流滿面,作為一隻英俊瀟、灑迷人多金的健康雄性生物,他只真心表白過兩次,這兩次都被拒絕,而且兩次都領了好人卡……
「別說了。」秦宋咬著牙,一字一句的悶聲阻止她說下去:「我那天喝多了,說的都是醉話,你少當真了!」
這下換韓婷婷愣了,她還沒說完……好吧,還好沒說完……
「我好睏,睡覺了。」秦宋再不管噗噗掉不掉毛,壯烈的往後一倒,拉起被子悶住頭就閉眼。
好憂傷,心在滴血啊滴血……某人咬著被角……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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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晨會之前。
大BOSS和李微然還沒來,剩下三隻在用早餐,秦宋一本正經的埋頭在一堆的文件里。
紀南觀察許久,咬了口菠蘿包,說:「小六……臉色不好。」
容岩瞥了眼秦宋,很淡定:「新婚燕爾,都是這樣的。」
陳遇白放下咖啡杯,扶了扶眼鏡,「你確定,他是吃撐了?」
「不,」容岩展了展手裡的報紙,「我認為他絕對是沒吃到——餓壞了。」
三個人很有默契的笑了起來。
秦宋摔了手裡的筆,不耐煩的喝:「一大清早的找練啊!」
陳遇白攤了攤手表示毫無壓力,紀南則開始把指關節掰出很響很可怕的動靜來……容岩體貼的圓場,攬過秦宋進到裡間,促膝長談。
他們幾個人一向是行動一體的,秦宋和韓婷婷的事情容岩先前多少就知道些。秦宋有意取經,便豁出去臉皮,把他表白以及被發好人卡的過程大概的說了一遍。
論起女人,還有誰能比萬花叢中過的風流二少更有歷練呢?一聽假戲要真做,容岩頓時來勁了,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你倒是說怎麼辦啊!」秦宋急了,推他。
容岩還是笑,俊俏的下巴一抬,示意秦宋手腕上那塊表。他對那塊表垂涎很久了,不知道是哪個大牌出的新款,他研究了很久都沒眉目。見騷包秦宋都天天戴著不換,他更好奇了。
秦宋卻一反常態,小氣的護住手腕,「這個不行!換別的!」
「有那麼貴么?」容岩挑眉,「比你新訂的那輛車還貴?」
「車歸你了。」秦宋乾脆利落,「快給我出招!」
容岩眯起了那雙風流桃花眼,開始邪邪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