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lena很高興。現在輪到她了。
Stefan用鋒利的木質拆信刀割開自己的皮膚。Elena討厭看他這麼做,用最有效的工具來割開吸血鬼的皮膚;所以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當紅色的鮮血從他脖子上的小口子裡面流出來時,她才睜開了眼。
「你不用喝太多——而且你也不該喝太多,」Stefan低語著,她知道當他頭腦還清醒的時候他向來會這麼說。
他總是很擔憂。這時,她吻了他。
她可以看到他的想法是多麼奇怪,比起讓她喝自己的血,他更想要她的吻。一陣大笑,Elena推倒了他,趴在他身上,對準了脖子上的傷口,她知道他覺得自己會嘲笑他。但是她只是對著那個傷口用力地吸著,吸著,直到他在腦海中向她求饒。但除非他大聲叫出來,她是不會滿意的。
昏暗的車內,Matt和Meredith同時想到了一個辦法。她先開了口,但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
「我真蠢!Matt,椅背調節開關在哪兒?」
「Bonnie,你得把她的椅背往後調一點!那兒有個小把手,你得夠到它,然後往上拉!」
Bonnie的聲音開始變得斷斷續續。「我的手臂——它們有點扎到我的手臂了——」
「Bonnie,」Meredith沉穩地說。「我知道你行的。Matt——那個把手是在前座——下面的——右邊還是——」
「沒錯。就在那兒邊上一點。」Matt說話時都沒怎麼喘氣。剛才他抓住樹枝的時候發現,只要他松一鬆手,樹枝就會把他的脖子纏得更緊。
他們別無選擇。他只能深吸一口氣,用力向後推著樹枝,然後聽到Meredith發出的尖叫聲,扭曲、粗糙的斷面就像是鋒利的木刀割破了他的喉嚨、耳朵還有頭皮。現在他的後頸終於輕鬆了,但是被車裡面那麼多的樹給驚到了,剛才還沒有這麼多的。他的膝蓋上堆滿了樹枝;常青樹的針葉撒得到處都是。
不管Meredith有多麼生氣,他還是轉向了她。她都快被樹枝埋沒了,一隻手擰著脖子前的枝葉,但她還是看到了他。
「Matt……回……你自己的座位去!快!Bonnie,我知道你能行的。」
Matt扯開樹榦,然後夠到了那個能把他的椅背往後調的把手。把手卻動不了。薄而粗糙的樹皮裹著它,很難扯開。他狠狠地擰著。
他的椅背終於向後移了移。他鑽過巨大的樹枝——如果它們還能稱得上是樹枝的話,因為現在車裡充滿了這些巨大的樹枝。然後,正當他想要去幫Meredith的時候,她的椅子也突然向後挪了挪。
她終於擺脫了常青樹,呼吸到了新鮮空氣。有那麼一會兒,她就坐在那兒動都不動。然後她用沾滿了針葉的雙手慢慢地爬到了後座。當她開口說話的時候,她的聲音聽上去很沙啞,但依舊不緊不慢。
「Matt。上帝保佑……這車裡……真像是個……迷宮。」她把前座踢回了原位,Matt也照著做。
「Bonnie,」Matt叫道。
Bonnie沒有動。許多小樹枝仍然纏繞著她,勾著她的衣服,扎在她的頭髮里。
Meredith和Matt一起拉著。手上留下了許多小傷口。
「它就像是要長到她的身體里去似的,」Matt說道,一根長而細的樹枝被挪開了,上面留著他的血跡。
「Bonnie?」Maredith叫道。她拉出了Bonnie頭髮了的枝葉。「Bonnie?快起來。看著我。」
Bonnie的身體顫抖著,但是她還是讓Meredith掰過了她的臉。「我以為我做不到的。」
「你救了我的命。」
「我害怕極了……」
Bonnie趴在Meredith的肩膀上靜靜地哭著。
Matt打開了頭頂的小燈,看著Meredith。剛才他看到的最後一樣東西就是她的黑色眼睛,那神情讓他的胃裡愈發翻江倒海。他從後座能看到的三扇窗戶向外看去。
什麼都看不到。針葉、樹枝把所有的窗戶都遮得嚴嚴實實。
儘管如此,他和Meredith,無需多言,一人拉著一個後門的把手。車門發出咯咯聲,開了個小口;然後猛地關上了。
Meredith和Matt面面相覷。Meredith再次低下了頭,又開始幫Bonnie清理頭髮里的針葉。
「疼嗎?」
「還好。就一點疼……」
「你在發抖。」
「我覺得冷。」
天氣變得寒冷起來。車外,不僅僅是開著的那扇窗,其他地方也布滿了常青樹,Matt能聽到風聲。它穿梭在無數的樹枝中,呼嘯著。還有木頭吱嘎作響的聲音,而且那聽起來奇響無比。就像是暴風雨來了。
「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他踢了一腳前座的椅背,大聲喊道。「那個擋在路中間的東西是什麼?」
Meredith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正要開窗。我只瞥到了一眼。」
「它就那麼突然地出現在路中間。」
「狼?」
「就一眨眼的功夫,之前還什麼都沒有的。」
「狼不是那種顏色的。那東西是紅色的。」Bonnie抬起了趴在Meredith肩膀上的腦袋。
「紅色?」Meredith搖了搖頭。「如果是個狐狸的話,那也太大了點。」
「我想,它是紅色的。」Matt說道。
「狼不可能是紅色的……那麼狼人呢?TylerSmallwood的頭髮算是紅色的嗎?」
「那東西不是狼,」Bonnie說。「它長得……上下顛倒。」
「上下顛倒?」
「那東西頭的位置長得不對。也可能是它的兩邊都有頭。」
「Bonnie,你真的嚇到我了,」Meredith說。
Matt不會那麼說,但她的確也嚇到他了。因為他雖然也只瞥了那東西一眼,但他看到的就和Bonnie描述的一樣,那東西就是個怪胎。
「也許只是我們的角度有點奇怪,」他說,Meredith則說道,「有可能是被——」
「被什麼?」
Meredith看著車頂。Matt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慢慢地,車頂開始向下塌陷。就好像有什麼重物壓在上面似的。
Matt咒罵著。「怎麼我剛才坐在前面的時候就沒有趴下去找找呢?」他在樹枝間搜尋著,想要辨認出加速器和發火裝置。「鑰匙還在那兒嗎?」
「Matt,車子現在陷在水溝裡面。而且,我剛才叫你別過來的。」
「那樣樹枝就會把你的脖子折斷了。」
「沒錯,」Meredith無所謂地說著。
「它會把你殺了的!」
「我能看到前面。那些樹無孔不入,到處都是。」
「那……不……可能!」Matt踢著前面的椅子,強調著每一個字。
「怎麼不可能?」
車頂又發出了響聲。
「你們倆——別吵了!」Bonnie哭喊著。
突然就像是被子彈擊中了一樣,車子開始向左後方倒去。
Bonnie叫道。「怎麼啦?」
鴉雀無聲。
「……車胎爆了吧,」過了好一會兒,Matt才開口道。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這種說法。他看著Meredith。
Bonnie也看著她。「Meredith——前座上都是樹枝。我都快看不到月光了。好暗啊。」
「我知道。」
「我們該怎麼辦?」
Matt可以看到Meredith臉上巨大的壓力還有挫敗的神情,好像她說的話都會變成現實似的。但Meredith的語氣很平靜。
「我不知道。」
Stefan還顫抖著,Elena像只小貓一樣滾到了床邊。她朝著他微笑,那笑容充滿了愉悅和愛意。他真想把她抓過來,壓在身下,再做一次剛才的事。
她把他變得這麼愚鈍。因為從他們這樣危險的經歷中他發現——一切都太美好了。Elena是他見過的第一個吸血鬼靈魂。
但看看她!每次看著她的時候,他的心總是跳得那麼快。她金色的頭髮像瀑布一樣掛在床邊。她的身體在一盞小燈的照耀下泛著金光。她漂浮起來的時候身邊總像是圍繞著淡淡的金霧。這對一個吸血鬼來說是對么可怕啊,他的床上就像是放著一個太陽似的。
她真讓他抓狂。儘管吸了這麼多血,他還是有些睏倦了。他會在她懷裡度過一個溫暖的夜晚。
Matt的車裡因為那些樹枝延伸著擋住了月光而變得越來越黑。有一會兒他們想試著呼救。但那沒有用,而且,Meredith指出,再下去他們會把車裡的氧氣都消耗掉。所以他們又安靜了下來。
最後,Meredith把手伸進她牛仔褲的口袋裡,掏出了一串鑰匙,那上面有個迷你的手電筒。它的燈光是藍色的。她打開了手電筒,照亮了前方。這小東西在這會兒真派上了大用場,Matt想道。
前座被擠得死死的。
「Bonnie?」Meredith說。「外面沒人聽得到我們的叫聲。如果有人能聽見我們,那他們一定能聽到車胎爆裂的聲音,雖然那聽上去像是槍聲。」
Bonnie搖了搖頭,好像不想聽這些話似的。她還在拔那些刺進她皮膚里的針葉。
她說得沒錯。我們離所有人都太遠了,Matt想道。
「這兒有個非常壞的東西,」Bonnie平靜地說著。但每個詞卻又聽上去是那麼的不情願。
Matt突然覺得心灰意冷。「有……多壞?」
「它太壞了……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就算是Elena被殺、Klaus出現的時候我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它很強大。我覺得沒什麼能比它更強了。它在給我施加壓力,我好害怕——」
Meredith打斷了她。「Bonnie,我們該想想怎麼從這裡出去——」
「出不去的!」
「——我知道你害怕——」
「有誰可以召喚?我可以……如果有誰可以召喚的話。我可以盯著你的手電筒,把它當做火焰,然後——」
「冥想?」Matt尖銳地看著Meredith。「她不該再那麼做了。」
「Klaus已經死了。」
「沒人聽我說話嗎!」Bonnie呼喊著。「Elena和Stefan離這兒太遠了,他們現在可能已經睡著了!沒別的人了!」
他們三個人因為不斷生長的樹枝而被擠到了一起。Matt和Meredith雖然中間隔著Bonnie但還是快面貼面了。
「呃,」Matt問。「呃……你確定?」
「不,」Meredith說。她的聲音聽起來既沮喪又帶著希望。「記得今天早晨嗎?我們一點都不確定。事實上,我確定他還在附近的某個地方。」
Matt,Meredith還有Bonnie被擠得都有些噁心了。「而且——這些事發生之前,我們還在討論一大堆事情——」
「——那些讓Elena改變的所有事情——」
「——都是他的錯。」
「在樹林里。」
「有一扇打開的窗。」
Bonnie繼續哭著。
Matt和Meredith已經用眼神達成了一致。Meredith柔聲道,「Bonnie,你剛才說你要做的事;嗯,現在你不得不做了。試著聯繫Stefan,或者叫醒Elena,或者——或者向Damon……道歉。我恐怕,也許只有最後一個才行得通。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置我們於死地,他一定知道如果他殺了Elena的朋友他也就無法和她再相處下去了。」
Matt疑惑地咕噥著。「他也許是沒有想要置我們於死地,但是他可能會等著我們為了救別人而犧牲。我從來不相——」
「你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他,」Meredith用自己的聲音蓋過了他。
Matt朝她眨了眨眼,然後閉了嘴。他覺得自己就像個白痴。
「來吧,手電筒已經打開了,」Meredith說道,在這種危機時刻,她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那束微弱的光在此時也是那麼珍貴。它讓他們免於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但是當黑暗籠罩了一切,Matt想著,那會是因為所有的光、空氣、外面的一切都被這些樹給阻斷了。而且它們還會慢慢擠碎他們的骨頭。
「Bonnie?」Meredith的聲音就像是個循循善誘的姐姐。那麼溫柔。那麼克制。「你能把它當做是燭光……燭光……燭光……然後試著冥想嗎?」
「我已經在冥想了。」Bonnie的聲音聽上去就像來自遠處的——回聲。
「那就試著求救吧,」Meredith說。
Bonnie一遍又一遍地低語著:「求你,來幫幫我們。Damon,如果你能聽到我的聲音,請接受我們的道歉,來幫幫我們。你以前是對我們做了些可怕的事,但我想那是我們活該,但是求求你,來幫幫我們吧。我痛苦得都快叫出來了,Damon。但我仍用我所有的力量來召喚你。求你,求你了,來幫幫我們吧……」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她一直堅持著,樹枝也不停地生長著。她堅持得已經超過了Matt的想象。
然後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只有樹木悄悄生長的聲音。
看來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這點能耐。
Damon再次懸在盤空中,這次甚至比之前Caroline三層樓的窗戶還要高。他依然不知道這是棵什麼樹,但那也無關緊要。樹枝從敞開的底部伸展出來。他開始漸漸地有些無聊了,因為下面沒什麼新的進展。他早些時候就把Damaris扔在一邊了,因為她開始談論那些他從來都避免提及的婚姻問題。比如說她的丈夫。無——聊。他走的時候都沒在意她是否已經轉變成了吸血鬼——她丈夫回到家的時候會不會覺得驚奇呢?這麼想著,他歪嘴笑了笑。
下面,好戲已經達到了高潮。
我真是得對你們刮目相看。群獵。他不知道到底是哪些骯髒的東西在操控那棵樹,不管是狼還是獅子,它們都幹得不錯。一起去捕捉那些對於單獨行動來說過於困難的獵物。這會兒對付的是一輛車子。
合作的藝術。可憐的吸血鬼從來只喜歡獨來獨往,他想道。如果吸血鬼可以合作的話,世界早就是我們的了。
他眨了眨有些睏倦的雙眼,然後無所謂地笑了笑。沒錯,如果我們能那麼做的話——比如說,佔領一座城市,然後享用裡面的居民——我們會把一座一座的城市逐一攻佔。尖牙、指甲還有力量將會變成最有力的武器。直到血流成河,一片死寂。
不錯的場景,他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想象著那充滿了藝術氣息的一幕。血海,順著白色的大理石流淌下來——嗯,雅典的大理石體育場是個不錯的地方。整個城市都安靜了,再也沒有那些人類的嘈雜聲。他們從此就只是吸血鬼的食物。
他惱怒地睜開眼。下面開始吵鬧起來。人類的叫喊聲。為什麼?他們在幹什麼?兔子被狐狸抓住的時候總是要掙扎的,但什麼時候開始,別的兔子還會去救它了?
這些人就跟臨死的兔子一樣蠢,他想道,好心情被破壞了。剛才他的思緒抽離了現實,但並不只是下面傳來的吵鬧聲打斷了他。把人類當做他們的牛奶和蜂蜜,那是個……錯誤。他怎麼會有那樣的想法。一星期前的那個晚上,Elena的肌膚彷彿牛奶一般,而且即使在夜裡還是那麼的溫暖。她金色的頭髮宛如倒翻的蜂蜜。Elena要是看到今晚的群獵一定會不高興的。她會流下晶瑩的眼淚,那些淚珠聞起來就像是鹽的味道。
突然Damon認真起來。他向周圍散發出一波探測的能量。
但是除了那棵無意識的樹,沒有任何反應。他看不到那個操縱著樹的東西。
好吧,來試試這個,他想道:他集中了這幾天喝下去的血液,爆發出一股如火山噴發般的能量。那股力量卻反過來包圍著他,彷彿沸騰的蒸汽。
因為它被反射回來了。難以置信,那個寄生蟲居然又這麼做了,再一次想進入他的體內。
當它的同伴搞定了車內那些獵物的時候,他煩躁地抓了抓後頸,冷靜下來,他想。他很惱火。伸了伸疼痛的手臂和肩膀,然後用更細微的力量去探測。它一定還在這兒;那棵樹還在活動。可即使他動用了這樣的力量,卻仍舊一無所獲。這樣的力量應該會讓他立刻看到什麼東西的屍體才對。但他什麼都沒看到。
這讓他更惱火了,但同時又隱隱感到一絲興奮。他想要打一場;這是次殺戮的好機會。現在這東西達到了所有的標準——而Damon卻殺不了它,因為他找不到它。他暴躁地向四周散播出一條訊息。
我已經警告過你一次了。現在我向你挑戰。現身吧——否則就給我滾得遠點。
他在手裡不斷積聚著能量,直到它變得像是個核炸彈。然後他立刻扔了出去,爆炸聲卻從反方向傳了過來。
現在,他確實可以感到有什麼強大並且狡猾的東西正劇烈地疼痛著——想要從他專為那些可怕的生物而準備的攻擊中倖存下來。
Damon用意念繼續搜尋著,等著聽到或感受到有什麼東西爆裂或者燒起來——有什麼東西從樹上、從空中、從任何地方掉下來,眼睛流著鮮血。跌落到地上的那東西應該會有怪物般的爪子——它一定是個怪胎。但即使他可以聽到呼嘯的風聲還有隨著他的心情出現的巨大烏雲,他還是感覺不到有什麼黑暗生物進入到他的意念中。
這東西到底有多強大?它是從哪兒來的?
忽然,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想法。一個圓。圓的中心有一個點。這個圓就是他所能攻擊到的範圍,而這個點是他唯一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在他體內,已經——
靠!他的思緒突然變得一片空白。然後他開始慢慢地拼湊那些片段。他已經想過了他爆發出的力量。而現在他期待著能感受到什麼東西跌倒或者死掉。
見鬼,他甚至都感覺不到樹林里有什麼比狐狸還大的動物。雖然他的力量是用來探測和他一樣的黑暗生物的,但那些正常的動物都已經被他嚇出來了。他垂下眼帘。嗯……除了那棵車子旁邊的樹;它們也不是在針對他。而且,不管它們是什麼,它們只不過是那東西的爪牙。並不是他真正在意的那個東西。
難道他想錯了?一半的怒火來自於他自己,因為他這麼粗心,他喝了這麼多血,太自信了以至於放鬆了警惕。
喝了那麼多……嘿,也許我是醉了,他想都沒想就笑了起來。喝醉了,想太多了。一會兒,怒火就消了下去。
Damon靠在樹上休息。凜冽的寒風叫囂著,天空中布滿了滾滾的烏雲,沒有一絲月光或星光。完全屬於他的天氣。
他還是有些不安,但那似乎也沒什麼理由。樹林里唯一困擾著他的是車裡傳來的微弱叫聲,那些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籠中之鳥。一定是那個細脖子、紅頭髮的女巫發出來的聲音。那個抱怨著生活變化太大的女巫。
Damon在樹上舒展開四肢。他若無其事地看著那輛車。他不是有意要聽他們說話的,不過那些話確實降低了他去救他們的幾率。
他悠閑地眨著眼睛。
奇怪的是,他們是因為想要躲避那怪物才出了車禍,而他則差點用他的法拉利從它身上碾過去。可惜他沒看那怪物一眼,樹實在太茂密了。
那隻「紅毛的小鳥」又開始叫喚了。
嗯,你現在想不想要變化了,小女巫?你自己做決定。你得好好地求我。
然後,當然了,我要想想你得做些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