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貝爾蒙特VS北宮

第二十四章 貝爾蒙特VS北宮

不知不覺,楊瑞已經在北宮家待了兩個月。她使用「無鬼」的手法日漸精益,但無論北宮嵐怎麼勸說,她都不願意用活物練習,而是用死物代替。

這一天晚上,楊瑞在半夜被風鈴聲吵醒后就再也睡不著了。於是乾脆穿上衣服走出宅院,步入了那片幽暗密林之中。這些天來,她已經逐漸適應了這裡瀰漫的毒霧。

銀色的月光,沒有規則地灑落在暗影潼潼的樹林里,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光斑。風吹過樹葉響起的聲音,就像是大地在沉沉呼吸著。她沿著林中小道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一條小溪旁才停下了腳步。

或許是因為毒霧的關係,樹林里幾乎沒有什麼動物。安靜的令人毛骨悚然。

楊瑞低下頭,看著溪水中自己的倒影。水流潺潺,在月色下折射著粼粼波光。自己的影子在風吹過水麵時就破碎成細細的折線,然後在風靜止時又恢復了原狀。

她一時興起,伸出纖長的手指弄碎了自己的影子。

就在她撥弄著水面時,忽然從身後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楊瑞頓時起了戒備之心,轉身低喝一聲,「什麼人!馬上給我出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她的話音剛落,身後似乎又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幾乎是在一眨眼的瞬間,從那個方向射出了一道紅光,直衝她的面門而來!

這兩個月的苦訓可不是白練的,楊瑞以一個敏捷的動作輕而易舉就避開了這道紅光,並且立即意識到來者非妖即鬼。

當那個面若死人的少年伸長了獠牙出現在她的面前,楊瑞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只是對這少年並未在毒霧中喪失五感而微覺詫異。

若是換作以前,楊瑞根本不敢想像自己會和一個吸血鬼單挑。但是現在隨著身份的轉換,她好像也有了一種與生俱來的勇氣。

少年面露猙獰之色,將力道運於指尖,漸漸積聚起了一團深紅色的光圈。

楊瑞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看來自己差點被他的模樣所迷惑,這少年並不是個年幼的吸血鬼,起碼已經存活了兩百年以上。或許這也是他並沒有被毒霧迷失五感的原因。

她習慣性地伸手往口袋裡一摸,心裡頓時一個激靈,糟了!剛才出來的時候忘記帶「無鬼」了。

憑她現在的法力還不能空手對付這種級別的吸血鬼,看來只能先閃了。

但少年似乎更快一步攔在了她的面前。

楊瑞一見沒有退路,只好抱著拼了就拼了的念頭硬著頭皮上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只聽「砰」一聲清脆的槍響劃破了寂靜的樹林。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少年捂住了自己受傷的肩膀,滿臉驚懼地望向了那個來襲者。

當楊瑞看清那個從樹後走出來的灰衣男子時,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男子看起來相當年輕,也頗為英俊。他有著一頭漂亮的金色短髮和形狀優美的薄唇,淺藍色的眼眸中蘊含著輕淺笑意,渾身散發著成熟又溫和的氣質。

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

她沒有記錯,這個灰衣男子竟然就是之前在大馬士革出現過的——狄克.貝爾蒙特!

狄克在看到她的瞬間似乎也有些驚訝,脫口道,「怎麼會是你?」但此刻他忙著對付那個少年,所以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狄克,你居然追到這裡來了……」少年恨恨看著他,從肩頭流出的紫色鮮血看上去充滿了詭密的氣息。

「朱利,你以為懂得封住嗅覺的魔法就能從這座毒霧之林里逃脫嗎?」狄克微微一笑,「我可是已經追了你很久了。」

少年露出了發狠的神情,一咬牙又沖著狄克撲了上去!

只見狄克不慌不忙地轉動了一下銀手槍,迅速瞄準了少年,毫不遲疑地扣下了扳機。

「砰!」

這一次,銀子彈準確無誤地穿透了少年的心臟。

少年捂住自己的胸口劇烈搖晃了幾下,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然後整個身體像是溶化了般開始消失……這個慘烈的情景立刻讓楊瑞想起了阿布當初消失時的那一幕,她目光茫然地注視著那具屍體完全化為烏有,心裡充滿了苦澀的回憶。

「不用害怕,已經沒事了。」狄克還以為她是被嚇著了,態度溫和地安慰著她,「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上次我明明是在大馬士革看見你……不過你沒有被那個吸血鬼所害,真是太好了。」

他越是這麼說,楊瑞就越覺得悲傷。如果不是他,阿布也不會死。這麼想著,一股憤恨自然就湧上了心頭,她只是瞪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就往回走。走了幾步,楊瑞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需要證實,於是又折回了身子,幽幽問道,「上次在大馬士革,你有沒有殺死阿布?」

狄克還沒從被莫名奇妙的鄙視中回過神來,忽然又聽她這麼問,愕然道,「你上次也見到了,我並沒殺他。怎麼,他出事了嗎?」

楊瑞用揣測的目光猛盯了他幾秒,想找出一絲端倪,但看上去他的確是不知情。

「原來你和他是認識的……」狄克也驀的反應過來,「我倒也讓你騙了呢。」

「上次是我騙了你。因為阿布……是我的朋友。」她垂下了眼,「那麼能不能告訴我,那次你為什麼要找阿茲姆的麻煩?據我所知,Malkavian族的吸血鬼極少傷人,和貝爾蒙特家族算是最沒有衝突的了。」

「上次,那應該是個誤會。」狄克頓了頓,「當時我最小的妹妹被吸血鬼襲擊了。在她昏迷前,只說了阿茲姆這幾個字。所以我理所當然認為是和阿茲姆有關。於是就去了大馬士革準備找阿茲姆算賬。」

「我記得那次你和阿布約了是七天後決鬥對不對,後來你為什麼沒來?」

「我說了,這是個誤會。還沒到約定日期的時候,我就收到了妹妹蘇醒的消息,自然就趕了回去。後來我再問她到底是誰襲擊了她,她說忘記了,也否認自己說過阿茲姆的名字。既然沒有證據,妹妹又沒事了,我就沒再追究。」

「那個人果然不是你……」她喃喃念了一句,原來葉幕說得沒錯,那個殺死阿布的狄克果然是假冒的。

「不過到現在我也不清楚妹妹到底是被誰襲擊。唯一的線索可能就是……」他想了想,「當時我趕到妹妹被襲擊的地點時,四周似乎有一股很淡的類似紫羅蘭的香味。」

「你說什麼!紫羅蘭的香味?」楊瑞一下子跳了起來。怎麼會這麼巧?威廉夫人那時不是也提起過這股香味嗎?

「應該是吧。因為我的嗅覺比普通人敏銳。」狄克對她的過激反應有點不解。

楊瑞正打算再問個仔細,忽然只聽北宮嵐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小瑞,你果然在這裡?大半夜你怎麼跑出來了?」

楊瑞還沒想好怎麼回答,一晃眼,對方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狄克先生,你怎麼在這裡?」北宮嵐留意到了楊瑞身旁的男人竟然是貝爾蒙特家族的狄克,顯然有些意外。

狄克見到來人是北宮嵐,上前優雅地行了個禮,「抱歉了,北宮老夫人,因為我所追殺的那個吸血鬼正好逃到了這裡,所以才擅闖了您的地方。」

「沒關係。消滅這些吸血鬼,本來就是我們共同的責任。」北宮嵐瞥了一眼剛才少年消失的地方,目光閃動,「我想,我應該替我的孫女謝謝你。」

狄克微微一愣,「您的孫女?」

北宮嵐笑了笑,將楊瑞拉到了自己的身前,「忘了給你介紹。這位就是我的孫女北宮瑞,也是我們北宮家族的繼承人。」

狄克的臉上掠過一絲微妙的神色,又不著痕迹地做出了初次見面的樣子,頗為紳士地朝她彎了彎腰,「你好,北宮小姐。」

「狄克先生,既然來了,如果沒事的話,就在我們這裡住幾天吧。」北宮嵐對狄克表現出了難得的熱情。這也難怪,出身名門的狄克.貝爾蒙特從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如果拋開吸血鬼獵人的身份,他看上去完全就是個彬彬有禮的貴公子,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高貴氣質,正是長輩最中意的那一類型。

狄克看了看楊瑞,倒也沒有推辭,笑道,「那麼我就打擾了。」

「那就早點回去吧。「楊瑞心想他留下幾天也好,正好能再多問一些那次的事情。

「等一下。」北宮嵐凝起了笑容,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我看闖入這裡的小動物好像不止一隻。既然被發現了,就乾脆出來吧。」

她的話音剛落,樹叢里赫然傳來了一聲幽幽的冷笑,接著還真的飄出了一個年輕的女人。說是飄,那是因為她的身法輕盈,整個人好像隨時都會飛走似的。女人有著相當美麗的容貌,但慘白的臉色和身上所散發的冰冷氣息卻清楚昭示了她的身份。

「朱利這個笨蛋,居然帶著我逃到這裡。算我倒霉,撞上了你們同時出現。」她目露凶光,暗暗蓄勢,顯然是想要做最後一博。

「怪不得我想朱利在這裡,怎麼他的情人卻不見蹤影。」狄克嘴角一揚,右手已經按在了所佩戴的銀色手槍上,隨時準備給予對方致命一擊。

「狄克,這次就不麻煩你了。」北宮嵐笑著阻止了他,又看了看楊瑞,將「無鬼」遞了過去,「你看,幸好我幫你帶來了。小瑞,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楊瑞懷著複雜的心情接過了「無鬼」,不免有些緊張起來,儘管她已經練習了無數次,但像這樣用於實戰還是第一次。

「無鬼」的使用秘訣,就在於射出來的力度和暗度,既要准又要巧,既要快又要狠,讓對手沒有時間躲避和反應。

所以,成敗也往往是在一瞬間。

然而這個女吸血鬼的身法卻是飄忽不定,猶如鬼魅般難以讓人判別她的方位。她的實力明顯要比朱利更高,但之前朱利被殺時她卻沒有出來,這無疑讓楊瑞對她有些鄙視。儘管她也使用了封住嗅覺的法術,但似乎還是吸入了微量毒霧,所以眼神變得有些迷濛,反應也變得漸漸遲緩起來。

楊瑞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方位,瞅准了她稍稍鬆懈的一瞬,忽然利索地抬手出針!

細長的銀針好似長了眼睛般直飛女人的胸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凌厲的弧線,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只聽「噗」的一聲,針已入心臟!

女人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並不相信自己會栽在這個小女孩的手裡。

接下來,曾經在麻雀身上發生過的一幕重現了。女吸血鬼的整個身體像是被吹了氣般迅速地鼓脹起來,然後砰一聲像個氣球似地炸裂開……

楊瑞側過了頭,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這應該是她殺死的第一個吸血鬼吧。從普通人到吸血鬼獵人的身份轉換,原來,只是一瞬間而已。」無鬼「在空中轉了一圈后又飛回了她的手裡。

「小瑞,現在你再看看這根銀針。」北宮嵐提醒了她一句。

楊瑞低頭一看,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無鬼」是件代代相傳的神器了。經歷了剛才的殺戮,那纖細鋒利的銀針在吸吮了敵人的血液后變得皎潔如月,晶瑩璀燦,宛如冬日山泉凝結而成的晶瑩薄冰,透亮而不帶一絲陰影,又像是凝集了千年的月之精華,美得幾乎讓人忘記了那只是——一枚銀針。

「你做的很好,小瑞。」北宮嵐的神色有些捉摸不定,「看來也是該把一切都交給你了。」——

狄克在這裡一共住了三天。

短短几天里,楊瑞雖然每天往他那裡跑,可還是沒問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在臨行前的晚上,狄克為了表示謝意,還特地送了楊瑞一樣禮物。

「你看這個細皮圈,如果將」無鬼「裝在裡面,然後繞在手腕上做裝飾,那麼既不引人注意,也不會輕易遺忘。而且,還可以利用皮圈的力量直接射出去。」狄克將那樣東西拿出來時,楊瑞也不禁感嘆他的心細如髮。

「謝謝……」楊瑞接過了那個泛著柔韌光澤的細皮圈,「這看起來似乎也不像是普通的皮質吧?」

狄克彎了彎嘴角,「這個皮質和吸血鬼殺手是一樣的,所以也具有不錯的抵禦作用。」

聽他這麼一說,楊瑞忙搖了搖頭,又將皮圈遞迴給了他,「不行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收下吧。」他的眼中隱隱透出月亮般皎潔的光華,「比起北宮先生的救命之恩,這並不算什麼。」

楊瑞吃了一驚,「你認識我父親嗎?」

「我一直都喜歡在世界各地獨來獨往,所以並不知道發生了那麼多事。「狄克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琥珀杯里的葡萄酒微微蕩漾著,「這兩天我和哥哥聯繫后,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那麼多事。北宮先生在我小時候曾經救過我一次,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報答,後來知道他失蹤了,這件事就一直成了我心裡的遺憾。」

楊瑞更是驚訝,「原來你見過我父親?」

「對,那應該是二十年前,我當時正好七歲。」他對這段往事似乎記憶猶新。

二十年前?楊瑞的瞳孔驟然收縮,二十年前她剛滿兩歲,那不就是父親失蹤的時候嗎?她一時情急抓住了他,忙不迭地問道,「那麼在哪裡?你是在哪裡見到我父親的?」

狄克思索了一下,又道,「那年我的叔叔帶我去阿爾卑斯山修行,我就是偷偷跑出來時在那裡遇見北宮先生的。」

「那他救了你以後又去了哪裡?」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好像說是要去辦件很重要的事,匆匆忙忙就走了。再後來就傳來了他失蹤的消息。「狄克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楊瑞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聽媽媽和她說過,那天爸爸像往常一樣去公司上班,還說好了晚上一起去外面慶祝她的生日。誰知這一去就沒有回來。

爸爸為什麼會千里迢迢跑去阿爾卑斯山?

她的心裡驀的又揪了起來,對了,葉幕不算是說過魔黨的基地就在阿爾卑斯山一帶嗎?難道父親的失蹤真是和魔黨有關?

狄克略帶同情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只見女孩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清秀眉目間又略帶幾分少年的英氣,時而如少女般溫婉純真,時而又透著理性的成熟,這幾種不同的氣質融合在她的身上卻顯得毫不突兀,反倒形成了一種奇特的美感。

「先試試這個皮圈合不合適。」他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就當是讓我彌補一下心裡的遺憾。」

楊瑞也就不再推辭,將「無鬼」彎曲嵌入了皮圈中,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你的手腕纖細,這裡好像太鬆了。」狄克低下了頭,伸出手細心地為她調節著皮圈的長度。他的手指修長柔軟如藝術品,帶著熱度的指尖不經意間掠過她的肌膚,彷彿能將人的心也變得溫暖起來。

楊瑞的心裡輕輕一顫,這個場景好像似曾相識……在不久前,也曾有人這樣溫柔地對待她……只不過,那雙手是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

卻——偏偏是最令人懷念的。

「我知道你現在一心想替你母親報仇。但是北宮瑞,仇恨本身就是黑暗的,無論它有多麼執著和正當的借口,它始終還是黑暗的。」他忽然抬眼直視著她,「如果可以,盡量不要讓自己陷入這樣的黑暗之中。」

沉沉天幕中月色渺渺,在暗夜裡投下了如夢似幻的光束,輕輕搖曳著飄搖的明亮。儘管天氣寒冷,但庭院里用法術呵護著的槐花卻是熱熱鬧鬧,潔白的的花朵如珍珠般緊緊簇擁在一起,像小小的風鈴隨風飄動著,散發著令人迷醉的清香。這香味既不似桂花般香甜,又不似玫瑰般濃郁,自有一番淡雅清潤。

楊瑞深深吸了一股瀰漫在空氣中的香味,調整了自己的心情,朝他露出了一個請不要擔心的笑容。

他又好心地撣去了落在她髮絲間的槐花瓣,輕輕笑了起來。

楊瑞有點不好意思地往後縮了縮,也就在這個時候,她似乎感到了背後有人在注視著自己,但回過頭一看,卻什麼也沒有。

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

夜已深。

位於中國南部某城的前世今生茶館,也送出了最後一位客人。暫代老闆之職的葉晚將一切收拾妥當后就上了二樓,打算洗個澡早些休息。

這些天來,他們花費了很多精力和時間,卻始終還是找不到開啟血靈杖的方法。這種令人煩惱的狀況,就好像一盤走得還算順利的棋,在最重要的一步上突然卡了殼。小維無奈之下,只好返回聖地亞哥查閱那些存放了上萬年的關於Brujah族魔法的典藏,希望能由此找出一點線索。

弗朗西斯因為不放心他的失憶症,也就乾脆一起陪同前往了。

經過葉幕的房間時,葉晚看到那扇房門是虛掩著的。她心裡微微一動,輕輕推開了房門。在如水的月色下,弟弟正若有所思地望著窗外。他那完美精緻的側影,看上去彷彿已經融於了那一片淡淡光華之中,美的令人不忍去打擾。銀色的長發漫過腰際,閃爍著華麗耀眼的光華,卻也隱隱藏匿著幾不可見的倦怠和落寞。

「小幕,還沒睡嗎?」她邊說邊走了進去,「你也別太擔心血靈杖的事了。現在蘇特那裡也沒有動靜,我們應該還有時間。」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

她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感受到了他糾結的心情。這糾結似乎並不是來自血靈杖。而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談起那個話題。

「如果有什麼心事,或是有什麼做不了決定的,都可以和姐姐說哦。」她笑咪咪地拍了拍他的肩,想用輕鬆的語氣調節一下氣氛。

「那麼,姐姐,」他轉過臉的時候,那雙異色雙眸透著夜的深沉,「我真的可以任性一次嗎?」

「誒?」葉晚一愣。

他的嘴角一松,又痞痞地笑了起來,「老姐,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這麼容易被嚇到,我還是你姐姐嗎?「葉晚伸手掐了掐他的臉,又轉了轉眼睛,「咦?好像有股很清新的花香……」說著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肩膀上。

「奇怪了,這裡怎麼會有片槐花瓣?」

葉幕側頭一看,面色複雜地垂下了眼,「是啊,真奇怪。」

她輕輕一吹,那片雪白的花瓣就在空中盤旋著飛舞起來,猶如精靈般飄出了窗外。

「我說過了,小幕,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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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新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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