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2 不良

序幕2 不良

1931年12月29日深夜「不,那個,嗯,嗯,怎麼說呢,是這樣,還是和平解決吧,怎麼樣?我們都已經是大人了,對吧?OK?我們能夠做到的,對吧?所以、所以,請冷靜考慮一下。」芝加哥郊外的工廠外圍。後面的小巷裡既沒有路燈也沒有霓虹燈,四周一片黑暗。本來應該一片靜寂的場所中,此刻卻清晰地響起了不合時宜的聲音。

聽聲音,本來應該是男人被槍擊中后發出的慘叫與哀求,但這裡卻連一槍都沒有開過。明亮的月光下,一個年輕男子被幾個持槍男人——通過服裝與氣質來判斷,應該是都市裡的黑手黨成員——包圍著。

如果說有一點奇怪之處,那就是——在那個哭泣著的年輕男子的臉上,有一個劍模樣的黑色刺青。

「所以、所以,別舉著槍了。好嗎、好嗎?求你們了。我真的害怕得要發狂了!拜託,拜託!我現在身無分文,既然我都道歉了,你們就先把槍放下吧,放下吧——」持槍男人們表情驚訝地互相對視著。他們全部身穿深色的軍服式雨衣,身體隱沒在黑暗中,把哭泣的年輕男子圍在中間。

「喂,真的是這傢伙沒錯?」「應該是。他臉上刻著劍的刺青,看上去應該沒錯。」「可是,真的會是這種可憐蟲?」「問問他本人不就知道了。」那個年輕男子已經開始哭了起來,一個頭目身份的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喂,別哭了。我要問你一些簡單的問題,只要回答的好,你就能平安無事的回家找媽媽。明白了嗎?」「嗚、嗚,我、我沒有媽媽……」瞬間,愛哭蟲的眼睛下面便被槍托頂了一下。

「呀啊!」「沒人問你的遭遇!啊?我剛才說什麼了?我剛才問你『是不是明白我說的話了』,你這個笨蛋!」黑手黨頭目將癱倒的愛哭蟲強行拉了起來,用手槍頂在他的鼻子下面,緩緩說道:「——聽好了,你這個只會哭的混蛋!如果你不希望我向你的鼻孔開槍,在腦袋上新開個洞的話,就老老實實地清楚地告訴我你的名字。」愛哭蟲渾身顫抖,不住地點頭,一邊吞下眼淚,一邊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滋溜……滋溜……傑、傑古吉。傑古吉·斯普羅特。」聽了他的話,黑手黨成員們不禁面面相覷,露出傻傻的表情,相顧失笑。

「哈,真的假的?搞得我們『魯索家族』狼狽不堪、束手無策的垃圾同行的頭兒竟然會是這種膽小鬼?其實,我們今天只是來探查一下你們的總部。沒想到你這個和面相書上所畫的糊塗蟲一模一樣的笨蛋竟然連護衛都不帶一個,就敢出來散步!?這難道不是傻瓜嗎?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是吧?」黑手黨頭目收住了嘆氣般的笑聲,抓起那個名叫傑古吉的男子,推向地面。

「一點兒也不好笑,你這個小鬼!什麼?膽敢將我們的島嶼洗劫一空,還以為是什麼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傢伙,竟然是你這樣的混蛋!」黑手黨頭目臉上青筋暴跳,踢打著傑古吉。

「說、說到洗劫島嶼,滋溜……我們只是……」「只是什麼?我們正在秘密地釀酒並販賣,你們卻組團來妨礙我們『魯索家族』的買賣,最終對我們的下屬店鋪實施了搶劫,這不是洗劫是什麼?」傑古吉一味忍受著踢打。可是,他突然停止了啜泣,向黑手黨成員們高聲反駁道:「我我、我們的確不是什麼好人,可是、可是,最初、最初賣酒的時候,我們不是也有八個同伴被你們殺死了嗎!?所以、所以,我們決定,要和你們魯索家族對抗到底!」傑古吉一邊流淚,一邊控訴。好像被他的話觸怒了似的,黑手黨成員們一個個漲紅了臉握緊了拳頭。

「別開玩笑了!你別以為能這麼輕易死去!花上再充足的金錢和時間,你的同伴們也會——」「嗚、嗚……滋溜……你們還是快點把槍放下吧。反、反、反正你們也不想殺我。」傑古吉的聲音立刻打斷了黑手黨頭目的話。

「這個混蛋!還沒搞明白自己的立場——」「討厭!討厭!討厭!真的好可怕啊!我討厭看到流血,骨折的聲音也真的好可怕!」黑手黨成員們注意到他的話有些不對勁,紛紛停下了高舉著的拳頭。

「所以,德尼,再、再等等請等等拜託拜託拜託了這些人肯定會把槍放下的——」「德尼?那是什麼?是誰?」黑手黨頭目目不轉睛地看著傑古吉的臉——接著注意到——傑古吉的視線並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越過了自己的肩膀,望向自己身後的「什麼東西」。

空氣凝固的一瞬間,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喀喳!傑古吉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立刻叫苦連天,一邊發抖,一邊捂緊了自己的耳朵。

黑手黨頭目從傑古吉身上鬆開了手,一個激靈繃緊了自己的五感。就在他轉過身去的那一瞬間——他的雙眸捕捉到了因看到「什麼東西」而站立不動的部下們的身影。

他的耳畔仍迴響著剛剛那聲刺耳的聲音,彷彿硬物摩擦般的聲音。

他的鼻子嗅到了結冰的空氣的味道與寒冷。

他的舌頭感受到了從喉嚨深處湧上來的胃液的苦味與酸味。

接著,就在他轉過身去的瞬間,他的手腕感受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疼痛。

「啊……哇啊啊啊啊!」突然襲來的攻擊。黑手黨頭目向疼痛的地方望去,發現自己握著槍的手,正被巨大的手指緊抓著,那手指足有普通人一倍粗。自己的手腕被擰向異常的方向,手上的肉四處開裂,隨著心臟的跳動,傷口不停冒出黑紅色的液體。一邊拚命用理性控制因疼痛而混亂的意識,黑手黨頭目一邊確認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個背對著月亮的巨大人影。

身高恐怕足有2米。那個被黑影籠罩的彪形大漢右手擰著黑手黨頭目握槍的手。另一邊高舉的左手,正暴力地緊緊扼住一個黑手黨成員的脖子。他的脖子因彪形大漢的握力而歪得變了形,無力的頭部和身體不自然地垂向兩側。

彪形大漢的頭部正好和月亮重疊起來,因為影子的影響,所以根本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原本屬於臉的部位,布滿了濃郁的黑暗。

「怪、怪、怪物!」恐懼更甚於疼痛。黑手黨頭目拚命想抬起早已失去感覺的手,彪形大漢並沒有刻意去制止,而是鬆開了右手的束縛。

脫離束縛的黑手黨頭目想要向眼前的彪形大漢扣動扳機,可是,手指的肌肉已經無法服從命令。

「你你你、你們在幹什麼!快開槍打死這傢伙!」黑手黨頭目向部下下達了命令,可是沒有一個人動。接下來,他們的視線並沒有集中在彪形大漢身上,而是紛紛瞧向周圍的黑暗。

可憐的黑手黨頭目終於注意到了,在月光的照映下,周圍的黑暗中浮現出很多人影。在包圍著傑古吉的自己一伙人周圍,一群二十歲左右的目光閃閃的年輕人正圍上來。每個人都穿著毫無統一性的服裝,於是,黑手黨成員們立刻想到了這些人的身份。他們正是自己一定要消滅的傑古吉——眼前這個愛哭蟲的手下。

小巷兩旁,電線杆後面,道路圍欄的邊緣。「他們」以遠遠多於五十人的人數將四周包圍起來,正以十分緩慢的速度將黑手黨成員們包圍起來。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好像試圖改變眼前的狀況似的,黑手黨頭目再次把頭轉向部下,但是他卻又一次的失聲了。

在那裡的,還是那些站立不動的部下。

但是,有兩點與剛才不同。一,他們正用手槍對準彪形大漢和周圍的人牆——或許還有傑古吉,打算扣動扳機。

二,他們的眼珠已經不再轉動,臉上毫無生氣。

黑手黨頭目還沒來得及眨眼,部下們就接二連三地倒在地上。插在他們後腦的鋒銳匕首高高聳立,反射著暗淡的月光。

黑手黨頭目一邊獃獃地看著部下們的屍體,一邊注意到自己的身旁正站著幾名男女。

「您覺得怎麼樣?」突然,站在中間的女人開口說道。她年紀很輕,估計與傑古吉差不多,右眼上覆著一個粗陋的眼罩,臉上有一條長長的傷疤。另外,她在眼罩外面又戴了副眼鏡,這更增添了她身上詭異的氣氛。

雖然現在是冬季,可她卻身穿露著胳膊的衣服,兩隻胳膊上也布滿了無數傷痕。

黑手黨頭目,不,失去所有部下的「原黑手黨頭目」陷入了彷彿已經有多年未聽過人類的聲音一樣的錯覺。聽著女人的聲音,他逐漸恢復冷靜,同時,也立刻感覺到了右手手腕的劇痛。伴隨著心臟的跳動,鮮血的熱度與疼痛一起刺激著腦髓。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做出……」他的話中途就斷掉了。站在女人身旁的一個男人抽出鐵管狠狠擊打在了他的臉上。

「啊、啊!」「沒人問你的遭遇啊!啊?我剛才說什麼了?我剛才問你『您覺得怎麼樣』,你這個笨蛋!——是這樣說的吧?」自己剛才對傑古吉說過的話,如今被原封不動地返還回來。媽的,他們從一開始就躲在這裡了嗎?我們掉進了這個臭婊子的陷阱。他很想大聲罵出來,可是,從口中不斷湧出的鮮血卻不允許他這麼做。

黑手黨頭目環顧四周,不知從何時起,自己的周圍已經組成了一道人牆。對於這裡舉辦的鮮血秀,有的人毫無表情,有的人則歡聲雀躍,還有的人用充滿憐憫的目光望向這邊。雖然無法完全看出這個集團的本質,但是僅僅這樣就很清楚了。

完全沒有逃走的可能。

如今,在這種絕對會沒命的時刻,他只是一個淪落為阿飛的黑手黨成員。想起傑古吉剛才的哭泣哀求,他立刻採取了行動。

丟下早已不成樣子的右手中握著的槍,用最大的聲音向傑古吉哀求道:「我放下槍了!我確實放下槍了!我已經沒有武器了!所以,請不要讓你的同伴殺死我!好吧?你也討厭聽到骨折和流血的聲音吧?所以……」喊到這裡,他突然注意到,傑古吉竟然一動都沒有動。

他的雙手仍然捂著耳朵,但是卻已經翻著白眼,口中吐出白沫。

「很遺憾,他好像昏過去了。」眼罩女淡淡地說道。

已經束手無策。最後只有強行突破了。這樣想著,黑手黨頭目用左手拾起剛才丟下的槍——這件事也沒能成功,因為彪形大漢穿著長筒靴的腳將他的左手連同槍一起踩得稀巴爛。

「媽的、媽的媽的媽的媽的!竟然被你們這些小鬼……媽的媽的媽的!怎麼能被你們這些小鬼瞧扁呢!媽的!」他被逼得走投無路,硬生生地從靴子下面拽出了左手和槍。手上的皮已經脫落,手上的肉彷彿被夾住般地劇痛。

即便如此,他已經沒空理會了,迅速將槍口指向人牆中最薄弱的部位,也就是眼罩女。他將自己殘存的所有機會都留給左手的食指,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這粒子彈上。

可是,子彈尚未發射出去,他的生命就終結了。

只見那女子擲出了一個什麼東西。那個小小的圓圓的東西冒著煙,發出噝噝的聲音。

接著,那東西突然發出巨大的聲音,爆炸開來。

「——火藥彈!」他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晚了。那東西的威力雖然只比爆竹略大些,但聽到巨大的聲響,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越過滴血的手腕,他最後看到的是——那女子周圍的男人身上閃著無數的銀光。匕首反射著月光,軌跡終點全部指向自己。啊啊,這情景是多麼的美麗,恐怖,又令人生厭啊。

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也是最後的感動。

那女子看著身中數刀的黑手黨頭目,發出深深的嘆息,低聲說道:「你要是直接向我們求饒就好了。」接著,好像感到興味索然似的,向被彪形大漢弄醒的傑古吉望去。

「嗚嗚,滋溜……死了,全都死了!血真紅,臉真青,好噁心……」傑古吉看著黑手黨成員們的屍體,哭泣著說道。那女子對他說的話毫不理睬,慰問著自己的頭兒。此刻,她的態度與對待敵人時完全不同,語氣極其友好。

「辛苦了,傑古吉。果然如你所言,他們全都乖乖地掉進了我們的陷阱里。」「嗚嗚,可是可是可是,為什麼要把所有人都殺掉呢?」「我們也沒辦法。在我們看來,你馬上就要被殺死了。還有,據生還的兄弟們講,這傢伙就是殺害凱尼他們的罪魁禍首,而且,我們也不允許他毆打你。」「說到底還是私人恩怨……。不過,我很高興,謝謝你,妮絲。」在無視屍體存在的氛圍中,傑古吉向著那個名叫妮絲的女子露出平靜的微笑。可是,他好像又想起來似的,轉過身看著堆積如山的屍體,雙眸中掉下了眼淚。

「怎麼了?這次又害怕起什麼來了?」妮絲擔心地詢問道。傑古吉轉過身來,渾身不住地顫抖著。

「突、突然有種感覺,好像屍體都要站起來殺了我似的。最、最近,我看過幾本書,都是說屍體又站了起來,吸食活人的血並把人殺死……」「現實和虛構是有區別的,傑古吉。根本沒有那種事。」正在這時,他們的身後突然響起了叫喊聲。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屍體!站起來了!吸血!好恐怖!」「啊,德尼也是這麼想的?太好了,不只是我一個人……」「交、交給我吧。」名叫德尼的彪形大漢拍打著胸脯說道。褐色的肌膚與蹩腳的英語,表明了他是剛從墨西哥過來的移民。

「我、我會小心地殺掉他們。」還沒說完,彪形大漢便一腳踏向摞在一起的屍體。沉重的響聲和尖銳的響聲形成了奇妙的二重奏,在四周迴響起來。屍體受到衝擊,高高飛起,好像真的活過來一樣,刺在身上的匕首一齊跌落。隨著彪形大漢腳下不斷踏落的衝擊,屍體身上的刀傷處開始像間歇泉一樣噴出血來。

「哇啊啊啊啊啊!快、快停下來,德尼!對死人要尊重!」傑古吉慌忙制止住了德尼,不過好像準備替換德尼似的,妮絲向著如山的屍體走去。接著,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細長的圓筒,用手指揉著系在筒子一端的細繩。

「?喂,妮絲,你要幹什麼?」有種極度不妙的預感。聽了傑古吉充滿不安的詢問,妮絲微笑著取出Zippo打火機。

「喂,難道、難道?妮絲……妮絲?妮——絲!」完全來不及阻止,妮絲已經點燃了長長的導火索,接下來的一瞬間,火花開始四處飛濺。

妮絲陶醉地看著火花,彷彿在看著相愛百年的戀人一樣,靜靜地將導火索末端的圓筒橫放在如山的屍體上。

接著,嘴角浮現出令人吃驚的平靜微笑,向同伴們高聲喊道:「快跑,很危險喲!」小巷深處傳來了轟鳴聲。紅色的光芒掩映著月光,小巷被充滿暴力的光芒籠罩著。

光芒消失后,小巷裡面仍然四處可見微弱的亮光。由於甘油炸彈爆炸,屍體的飛散碎片成為火種,微弱的光芒映照出遠處趴在地上的傑古吉等人。

妮絲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安慰著渾身顫抖的傑古吉。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看,屍體已經被炸得七零八落,這下可以放心了吧。他們不會再活過來了,所以別再哭了。我可是為了傑古吉你才這麼做的。」傑古吉一邊做著深呼吸,一邊淚眼朦朧地望向妮絲。

「你、你、你說謊。妮、妮、妮絲你只是想玩炸彈了,對吧?你只是想看看爆炸的場面,是這樣吧?」「嗯,的確是的。」只有一隻眼睛的妮絲儘力露出微笑,乾脆地回答道。

「妮、妮妮妮絲,看我一會兒不揍你!」「不可能不可能,傑古吉不會做這麼野蠻的事情的,對吧?」「唔……」「果然吧!」傑古吉側眼看著誇耀勝利的妮絲,向唯一一個沒有因為爆炸而趴在地上的男人說道。

「那麼德尼,你幫我揍她。」「嗯,明白。揍妮絲,傑古吉高興,我也高興。」褐色的彪形大漢歡喜地轉動著手腕。

「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會再違背您了所以請原諒我!」只有一隻眼睛的女人雙手抱頭,在火焰間來回逃避。

看著他們三天一次的爭執,其餘同伴們全都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喂、喂!大家!快點從這裡逃、逃逃逃出去吧!」看著腳步忙亂驚惶失措的傑古吉,同伴們感到不可思議地問道:「哎?為什麼要逃走?」正要逃跑的傑古吉停了下來,原地踏步,手忙腳亂地說道:「那那那那那個,我說過今天不用槍,你們知知、知道為什麼嗎?」同伴們紛紛開始胡亂猜想,有人說「因為你害怕槍聲」,有人說「因為會浪費子彈」,還有人嘻嘻地笑著。傑古吉一邊哭泣著,一邊感到惱怒,變得更加手忙腳亂。

「那是因為如果發出很大聲音的話,就會招來警察或『魯索家族』的同夥!可可可、可是,妮絲還是引爆了炸彈……快點離開這裡!大家快點!」話剛說完,傑古吉便一溜煙地跑向小巷深處。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大家都發出了佩服的聲音。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傑古吉好棒啊!太聰明了!」「果然不愧是我們的頭兒!」大家一邊紛紛稱讚著傑古吉,一邊向恐怕可以稱得上是芝加哥最愛哭的人追了過去。

在火光照映下,當時的場景就好像一群惡魔在追趕著可憐的羔羊一樣。

「對對、對了,妮絲。關於明天要乘坐的列車,據約恩說,好像便宜的客房最多可以乘坐五個人。所以,我、你,還有德尼,剩下的兩個人就由你酌情決定吧。」「就這幾個人?沒關係嗎?」「嗯、嗯。反正我們只是要拿貨物室中的財寶,又沒想把列車怎麼樣,人多了反而不自然,對吧?而且,楓和約恩也會事先乘上列車。」「OK。那麼,明天下午4點,我們在芝加哥聯合車站集合。」與著手準備的妮絲分別後,傑古吉對明天的計劃感到十分不安,同時又很期待。

「會很順利吧?應該沒事吧?可是,一想到能乘上橫貫大陸的特快列車『飛翔·禁酒屋』號,現在就感到很興奮。和楓他們也很久沒見過面了,希望他們一切都好。」抬頭仰望星空,傑古吉一邊思念著乘坐同一輛列車的朋友們,以便思考著明晚強行執行的計劃。

第一次搶劫列車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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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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