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黑道巡使
千手道:「王分局主,不用冷諷熱刺,言有所指,如是貴局不願接見,咱們兄弟回頭就走。」
林成方輕輕咳了一聲,接道:「兩位朋友,貴門是一個專門殺人的組織,所以,在下覺得對兩位,我們不得不小心一些。」
千手道:「閣下的意思是……」
林成方接道:「我們的意思很簡單,兩位要說出一個要咱們相信的法子,相信你們身上未帶傷人之物。」
干手道:「兵刃?」
林成方笑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相信兩位不至於帶兵刃來,真要帶了兵刃,那也就不怎麼可怕了。」
千手道:「閣下說了半天,咱們還是不太了解。」
林成方道:「兩位如是一定要在下說明,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千手冷冷說道:「你們究竟在懷疑什麼?萬兄,咱們不用去!」
林成方一字一句地說道:「毒藥。」
千手道:「毒藥?」
林成方道:「閣下既已被咱們看穿了,應該取出藥物才是,」
千手回顧了萬刀一眼,哈哈一笑道:「看來這四海鏢局中,果然是有幾個能手。」
口中說著,右手卻已從袋之中,取出了幾名藥物,放在身後的木桌之上。
王榮看對方真的拿出了不少的藥物,放在木桌上,心中震動不已,暗道:不知林成方怎的會瞧出他帶有葯狐。
心中念轉,目光卻盯在萬刀的身上,道:「閣下也拿出來吧?」
萬刀道:「什麼?」
王榮心中一動,暗道:「他叫萬刀,自然是以刀見長了。」
笑一笑,道:「刀。」
萬刀哈哈一笑,道:「四海鏢局的人,果然不錯。」
右手一伸,提著一個布袋子,笑道:「好,這裡面有三千六百口飛刀,你要好好地替我保管。」
一個人,身上能帶三千六百口飛刀,而且就裝在一個布袋之中,實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也引起了人的好奇之心。
林成方長斂微微一抬,撥開了布袋一個布蓋子,瞧了一眼。
那是一種其薄如紙,兩面是刃,長不過一寸,寬不過六分的小刀,其實,應該說是刀片,鋒利的薄刀片。
林成方恍然大悟,忖道:「他叫萬刀,姓名之中,實已寓意他的能耐,但千手,萬刀之名,只怕都不是他們幻年父母所取。
王榮回顧了林成方一眼道:「不知道他們身上是否還有藥物、刀片。」
林成方道,縱然他還有藥物、刀片、但十去八九,餘下的不足構成什麼威脅了。」
王榮道:「好!兩位請進吧!敝局的總鏢頭和周大俠,都在大廳中候駕。」
千手、萬刀想視一笑,周千里、萬壽山、包天成和斬情女,另外放了兩張小桌子,兩張木椅。王榮讓兩人落了坐位,卻退到了大廳門外。
這是一個大反常情的安排,眾人並不是圍桌而坐,而是在每人面前擺了了一張小桌子,桌子後面,擺了一張木椅。
桌子上,早已擺好了香茗細點。
包天成、周千里、萬壽山、斬情女,四張桌子,每一和桌子距離大約有三尺遠近。
雙方之間,卻在五尺左右,布置成半圓的馬蹄形狀。
輕輕吁一口氣,包天包道:「在下包天成,現為四海鏢局的總鏢頭,兩位有什麼事,只管請說。」
千手道:「哪一位是周大俠?」
周千里哈哈一笑,道:「我!」
千手道:「那位姑娘是……」
斬情女接道:「斬情女,就是我們要殺的人。」
千手道:「看來,四位都是有點份量的人物了。」
包天成道:「就目下情形的範圍而言方,咱們大都可以作主。」
千手點點頭,道:「包總鏢頭有著很強大的後援,才敢和咱們決一死戰了。」
周千里道:「談不上什麼後援,而是貴門中所作所為,無一不是逼人走了絕路的手段,所以,咱們也只好拚命保命了。」
千手笑一笑,道:「這話如出自他人之口,或是包總鏢頭說出,還有些近題,出自周大俠之口,那未免有些欺人之說了。」
周千里道:「這話怎麼說?」
千手道:「周大俠和江大俠,對我們黑劍門一步也不肯放鬆,連終組織了江湖各大門派。而且,四路偵查,大有非查出我們黑劍門所有的內幕,不肯甘心。」
周千里道:「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
千手道:「自然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你周大俠運氣很好,咱們好多次,都沒有攔阻到閣下。」
周千里道:「這麼說來,貴門早已有殺我之心了。」
干手笑一笑,道:「但你周大俠現在還活得很好。」
周千里道:「這麼看來,貴門的消息,實在是很靈通。」
千手道:「黑劍門如有什麼可以誇耀的地方,那就是咱們隨時都知道江湖上的大部分活動。」
斬情女道:「只怕未必盡然,周大俠抗拒你們的行動,已有很多年了,你們一直沒有攔得住他。」
千手微微一笑,道:「咱們確有兩三次堵擊,沒有攔住周大俠,那只是他的運氣太好,突然變改了他的行程,時間,至於前幾年,咱們是不肯下手……」
周千里道:「那又怎麼呢?」
千手道:「咱們要看看你周大俠,究竟能說動多少門戶,抗拒黑劍門,所以,你離去之後,咱們又在你說動的門戶中,作了不少安排……」
仰天大笑一陣,接道:「周大俠,目下是不是有很多的門戶盡起精銳,趕來助你……」
周千裡面色冷肅,沒有介面。
千手接道:「在下可以奉告你周大汾句,這些力量,很靠不住。」
周千里哦了一聲,欲言又止。
斬情女卻冷哼一聲,道:「危言聳聽。」
千手笑道:「姑娘,周千里和江大同,自然也不是很簡單的人物,他們這些年的活動,也不是全無收穫,每一個門戶中,都有一些隱秘,就我們所知,有不少門戶,隱藏了不少的實力,訓練了一些新人,這些人,大部分都交給了周大俠,而且,已經帶到了四海鏢局。」
這兒句話,卻有洞燭機先的靈動,使得周千里為之驚恐不已。
但他還是忍下了沒說話。
斬情女也為之暗暗震動,但口中卻不服輸,冷笑一聲,道:「單是一個四海鏢局,就夠你們對付了,你們派來了不少的殺手,但卻沒有一個能整頭整臉的回去。」
千手道:「這就是我來此的原因,我想查明白一個小小的鏢局,怎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包天成道:「現在,你查明白了沒有?」
於手道:「大致上已有頭緒……」
目光盯注在萬壽山的身上,道:「他!我們忽略了這個聽蟬院的萬院主。」
萬壽山呆了一呆,道:「你們把老夫的底子,已經摸得很清楚了,幸好,老夫是獨自一個人,想來,你們也沒有什麼能威脅老夫了。」
千手道:「第二個疏忽是,我們低估了你斬情女,你具有反抗潛力,竟然是如此的強大,強大到使我們連遭挫敗,自然,我們也有些低估了四海鏢局,包天成、金八,卻也收羅了不少好手。」
斬情女抓住了機會,冷笑一聲,道:「你聽著,一個錯估,就可能會造成覆亡,你們卻一下子估錯了如此之多。」
千手笑一笑,道:「姑娘,乍聽起來,你這話似乎是頗有道理,不過,在下可以奉行姑娘,黑劍門實力的雄厚,遠出你們預料之外,這一點損失,實在是九牛一毛,算不得什麼!」
斬情女道:「事由你們殺我而起,所以,我倒想和你們談個明白。」
千手道:「應該說的,在下絕不會叫姑娘失望。」
斬情女道:「你們自詫實力強大,凌駕各大門派之上,但你們乾的卻是謀殺行刺,見不得天日的勾當。」
千手笑一笑,道:「計價殺人,量財取命,也是一種行業,古往今來,這行業一直存在著,我們替弱者報仇……」
包天成冷冷接道:「弱者未必有錢,你們卻非錢不可,而且收介奇昂。暗來暗往,充滿著詭秘,沒有一件事情,能見得天日。」
千手道:「包大成,你們開鏢行的,還不是計酬賣合,為人作事,別人只是付了你們銀子,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你們就替他賣命。」
望望斬情女道:「像斬情女這樣的人,你們也一樣為她保鏢。」
包天成道:「至少,咱們是明來明去,比你們黑劍門見不得天日的作為,高明多了。」
千手道:「這是五十步百步的自我陶醉,我們收錢高一些,作的事也艱巨一些,咱們這些年來,替你們四海鏢局留了不少的面子,料想不到貴局卻竟找上了我們,這件事很出本門的意外。」
包天成道:「我們是保護人,黑劍門是殺人,雙方衝突,只不過是早晚罷了。」
周千里一直保持著沉默,直到此刻,才忍不住接了口,冷冷說道:「千手,閣下今日到此,不是徒逞口舌之利而來吧?」
包天成道:「對!兩位來此,真正的目的何在?似乎是可以說清楚了。」
千手道:「既是開門見山的談,在下也不用轉彎,抹角了。」
包天成道:「閣上請說,咱們洗耳恭聽。」
千手道:「一來,思著看看你們的虛實,二來,想證實一下,本門中的研判是否正確,至於第三嘛,想和諸位談談條件。」
包天成道:「條件?」
千手道:「對!條件。」
周千里道:「好!你說說看,什麼條件?」
千手道:「你們的組合很複雜,包括了俠、盜、保鏢的,但不知你們哪一位可以作主?」
周千里道:「包總鏢頭,區區在下,都可以作主,你有什麼話,只管請說。」
包天成接道:「四海鏢的實力,沒有黑劍門高明,但要對抗黑劍門的,卻不是本局一局之事。」
千手道:「這個意思是,諸位聯手,這兩點,咱們明白了,問題在,你們這些人,總該有一個頭目了。」
包天成道:「咱們每一個人都可以作主一部份,現在,都集齊於此,你提出來問題,如果和我們有關,我們都能答覆。」
千手皺皺眉,沉吟不語。
他的口才很好,但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地方竟然是很多人混雜一起,沒有一個人,可以正式作主,說服一個人容易,要說服那麼多人,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斬情女冷笑一聲,道:「閣下如是沒有什麼話說了,小妹倒要說幾句話了。」
千手道:「好!姑娘先說。」
斬情女道:「你來這裡,是不是想說服我們……」
干手笑一笑,道:「姑娘好看法。」
斬情女道:「你們死在我們手裡的有不少人了。」
千手道:「不錯,黑劍門自成立以來,從來沒過這樣的損傷。」
斬情女道:「難道你們不想報仇?」
千手道:「本門一向對個人的仇恨,不太重視,只重視大局,敝門人才在諸位手中,折損了不少的人,那證明了一件事,諸位確實比敝門中人能幹。」
斬情女道:「所以,貴門想把咱們拉攏過去,準備補充已經損失的人?」
千手道:「敝門中幾位首腦,覺得諸位能連續抗拒攻勢,實在是有些意久,也很欣賞諸位等的的勇氣,所以,想請你們加入黑劍門!」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說明,那是敝門中人手強大,損失幾個算不得什麼?用不著補充。」
斬情女道:「唉!我很替貴門擔心。」
千手哦一聲,道:「擔心,擔什麼心?」
斬情女道:「如是貴門真的成功了,江湖上,再沒有反抗你們的敵手,再沒有你們要殺的對象了,那將如何?」
千手道:「這個嗎?姑娘可以放心,第一,世上有這麼多人。
第二,一旦我們沒有可殺的對象,江湖上,也就沒有反抗我們的力量了。」
斬情女道:「那不是鳥盡弓藏了。」
千手道:「那時,我們應該變成一種極受敬重的勢力,極受敬重的人,深入一點說,整個江湖上,我們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斬情女道:「原來如此,說了半天,人們還是全為自己打算,那些花錢的人,實在很冤枉。」
千手笑一笑,道:「冤枉什麼?他們只不過花點銀子,我們替他們除了眼中釘,肉中刺……」
斬情女接道:「換一句話似乎是更恰當一些。」
千手道:「換哪樣一句話?」
斬情女道:「你們在剷除異已,卻還收別人的銀子,而且,收價奇高。」
千手笑一笑,道:「一個人,動腦筋去計算別人,自己又不敢光明正大的面對著強敵,卻來雇殺手對付人家,這種人,就應該吃點苦頭,何況,他只是花點錢罷了,錢財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用一點,有何不可。」
周千里冷冷說道:「千手兄,銀子的事,我們聽得很多了。」
千手接道:「那麼周大俠想聽聽什麼呢?」
周千里道:「聽聽你們來此的用心。」
千手道:「啊!」
周千里道:「除非,你們別有目的,否則,時間,對兩位比我們還要寶貴。」
千手哈哈一笑道:「周大俠,我說半天,並非是完全沒有用處的話,有些事,點到為止,周大俠應該明白才是。」
周千里道:「什麼事?」
千手道:「我說那些話中,第一,說明了我們很有錢,第二,說明了我們的勢力很龐大,第三,我也表示出來,不究既往,你們殺了我們很多人,過去的不再追究。」
周千里道:「哦,很寬大。」
千手道:「這意思就很明顯了。」
周千里道:「但我不這是不明白。」
千手道:「你應該明白的,只要周大俠稍為用心想一想。」
周千里道:「我己我想過了,你還是明白他說吧。」
千手道:「好吧!既然周大俠打開了天窗,在下也只有說亮話,在下來此的第一用心,是想請諸位加盟黑劍門。」目光一掠斬情女接道:「尤其是你,你聲譽壞,結仇多,除了黑劍門,天下沒有你可以容身之處。」
斬情女道:「我沒有依仗你們黑劍門,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而且,還在抗拒你們,你們也沒有把我怎麼樣?」
千手道:「好!在下只是一個警告,聽與不聽,那是你姑娘的事了。」
語聲一聲,接道:「周大俠,包總鏢頭,敝門很歡迎兩位加盟,在下,現在提出了正式邀請。」
周千里笑一笑道:「你好像在說廢話,是嗎?」
斬情女道:「千手,我們不答應,你們準備如何?」
包天成道:「我很奇怪,你們怎麼會想到邀請我們加盟?」
千手笑一笑道:「三位問的事,我一件一件地回答,先回答周大俠的懷疑,我們不是說廢話,而是很認真,我們希望諸位能加入黑劍門,才提出正式邀請,對黑劍門而言,那是給人的一種很難得榮耀……」
目光一掠斬情女,接道:「姑娘你問的事,在下有兩個說明,答應了,我們就是好朋友,同屬黑劍門下,不答應,那就勢不兩立,不殺你們,誓不罷休。」
斬情女哦了一聲,道:「徹頭徹尾的,我想不出有一點新鮮的內容。」
千手的目光轉注到包天成的臉上,道:「閣下問的最有意思。我們看上貴局的原因,主要是佩服閣下這點勇氣,敝門很喜歡勇敢忠烈的人,所以我們請貴局加入本門。」
包天成道:「多承看重,但在下一點也沒有光榮的感覺。」
千手道:「哦……看來三位都很頑強,兄弟這一次,算是白來的。」
包天成道:「好說,好說。」
千手緩緩站起身子,道:「話不投機半句多,在下告辭了。」
包天成站起身子,道:「千兄,就這麼來去匆匆嗎?」
千手道:「包總鏢頭有什麼高見?」
包天成道:「在下覺得干兄既然來了,就該留下幾招,給咱們開開眼界。」
千手道:「哦!還有什麼?」
包天成道:「千兄能走,任憑自去如是千兄走不了,咱們很希望千兄能回答明們幾個問題。」
千手回顧了一眼,道:「怎麼會走不了呢?」
包天成淡淡一笑,道:「外面有很多的埋伏,只要你千兄一出門,就可能會遇上襲擊。」
千手道:「哦!」
回顧了一眼,接道:「貴局中的精銳似都在此,在下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夠搓阻我們。」
斬情女道:「那是你的看法。閣下這千手之稱,不知是姓名,不是綽號,但不論如何,你這千手之稱必有來厲。」
千手笑一笑道:「我已經被你們搜去了身上的藥物,空負千手之名了。」
斬情女冷冷說道:「閣下用不著客氣,只看你那神氣,就知道閣下是一位陰險的物。」
千手道:「斬情女,這裡有不少人,但你的口齒最利,傷人最重。」
回顧了萬刀一眼,接道:「走!咱們闖出去。」
萬刀應了一聲,舉步向外行去。
斬情女想出手,但即被包天成出手攔阻。
看看包天成臉上的笑容,斬情婦愣住了。他好像有把握攔住千手、萬刀一樣。
所以,斬情婦未再出手。
包天成高聲說道:「兩位,如若自己感覺到支撐不住時,希望你早些退回來。」
千手點點頭道:「我看這件事,不勞你閣一費心了。」
包天成道:「我只是說明白一些,聽不聽是閣下的事了。
千手道:「那正是在下的希望,見識一下你貴局中的高手。」
一拉萬刀,兩個迅快地沖了出去。
這時,周千里突然開口問道:「包兄你幾時設下了埋伏,攔諸位他們?」
包天成道:「我沒有派人埋伏,如果有這個打算,自然會和諸位商量。」
周千里道:「既然如此,你要他們闖出去,闖些什麼呢?」
包大成道:「我想一定會有人把他們給擋回來。」
周千里道:「誰?」
包天成道:「這個,這個……」
斬情女心中突然一動,未再多問。原來,你忽然想到了高空雁。
突然問,傳過來兩聲怪異的呼叫,千手、萬刀,去得快,回來得的更快。
兩個人面色慘白,步覆踉蹌而來,退入了廳中。
斬情女淡淡一笑,道:「兩位,怎麼又回來了?」
千手神情冷厲,長長吁一口氣,道:「你們,你們……」
斬情女接道:「我們怎麼樣?」
千手道:「你們設下了什麼埋伏?」
斬情女道:「千兄,你最好自己想想,你是傷在人的手中呢?還是傷在什麼埋伏手中?」
千手道:「傷在人的手中。」
斬情婦道:「這就是了,既是人出手傷了你,那又算什麼埋伏呢?」
千手道:「那是什麼人?」
斬情女冷冷說道:「千兄,你想,我們會不會告訴你?」
周千里道:「千兄,咱們之間,好像還打了一個賭,對嗎?」
千手道:「不錯。」
周千里道:「現在,閣下是不是認輸了?」
千手道:「好像,不認也不行了。」
周千里道:「那麼千兄,你希望我們應該怎麼辦?」
千手道:「好吧!他們想問什麼,儘管請問就是了。」
周千里道:「第一件知道的事,希望你告訴我們,黑劍門的首腦人物是誰?」
千手道:「周大俠,我很想告訴你,不過,我實在不知道。」
周千里道:「好!那麼咱們問第二件事,閣下一定清楚。」
干手道:「好!你請問。」
周千里道:「兩位在黑劍門中,是什麼身份?」
干手道:「你問我和萬刀?」
周千里道:「對!
千手道:「我們是巡使身份。」
包天成道:「看來,你們組織很複雜,巡使是什麼身份?」
千手道:「巡使就是哪裡有問題,我們趕到哪裡去。」
包天成道:「唉,目前你們很重視我們四海漂局。」
千手道:「不錯,我們從來沒有受到過這種挫折。」
包天道:「現在,除了兩位之外,還有什麼人趕到此地?」
千手道:「我們第一批,第二批還有人來,但來的是什麼人,我就不知道了。」
包天成道:「這話怎麼說?」
千手道:「黑劍門行事,一向是隱秘得很。」
包天成冷笑一聲,道:「這麼看來,咱們這一寶又押錯了。」
千手道:「當世之中,能夠賭過黑劍門的人,本就不可思議。」
周千里道:「當世之中,能夠賭過黑劍門的人,本就不可思議。」
周千里道:「巡使在黑劍門中的身份如何?」
千手道:「不算低,只是不能參與整個的機要。」
周千里道:「不算低,只要不能參與整個的機要。」
周千里道:「這麼說來,你知道的實在有限了。」
千手道:「我們知道的本來不多,就算知道一些什麼?也是限制於我們本身的範圍之內。」
周千里道:「千手兄,我看你自己說吧!你知道好多,就說好多,完好了你就走。」
千手道:「我們以說,但你們是否相信呢?」
周千手道:「我和天成兄,都是久在江湖上走動的人物,你想想,如若你說的句句實話,我們自然能所得出來,那時,你自然可以走,如若你說的不是真話,那就很難說了。」
千手道:「好吧!黑劍門中早有很嚴密的防止門中人泄密措施,就算我暢言所知,也影響不了黑劍門。」
周千里道:「對我們,也是毫無用處。」
千手道:「這個很難說,我說的是真話,你們聽得些什麼?我就沒有什麼辦法保證了。」
周千里道:「哦!」
千手道:「我們巡使的身份,顧名思意,就是要每天在各處巡行,隨時接到了命令,就立刻趕去。
令諭上,要我們幹什麼,我們就作什麼,這就是巡使。」
周千里道:「除此之外,你們就沒有別的事了。」
千手道:「還有,我們每一年可能會開一次會……」
包天成接道:「在哪裡?」
千手道:「不知道,事先誰也不知道,開會之前,我們就會接到一個通知,只要我們如期的趕到那裡就是。」
包天成道:「你常年在江湖上走動,他們如何會找到你們。」
千手道:「我們不是隨意走動,每一次行走的路線,都有黑劍門早先預定,所以,我們一直在黑劍門掌握之中。」
包天成道:「還有嗎?」
千手道:「還有,也都是屬私人的事,每一年,我們有兩個月的假期,這兩個月,黑劍門給了我們足夠的銀子,隨我們到哪裡去玩,兩個月後,如期歸隊就是。」
包天成道:「你們不練武功?」
千手道:「常常自己找時間練,而且,每年月兩個月的共練,還有人來考驗我們,替我們安排練武的地方,作一個巡使,經常要保持武功的巔峰。」
包天成道:「考驗你們,什麼人去考驗你們?」
包天成道:「你們可是黑劍門中訓練的人?」
千手道:「那倒不是,我們不是出身黑劍門,但加入黑劍門之後,就受到黑劍門的節制了,而且,我們也得到了一點武功的指點。」
包天成回顧了周千里一眼道:「周大俠,你看看,咱們還要問些什麼?」
周千里道:「讓我們去吧。」
包天成一伸手,道:「兩位請吧。」
千手道:「沒有攔截、埋伏了?」
斬情女道:「咱們既然是放你們走,自然沒有什麼攔阻了。」
這一次,兩個人果然很順利地通過,離開四海鏢局。
千手、萬刀吃了很大的苦頭,但他們還看到了一條忽隱忽現的人影。
周千里、萬壽山道,只看到了兩個人去了又回來,連人影也沒有看到。
目睹兩個人去遠之後,周千里忍不住,問道、什麼人出的手?」
斬情女道:「大概是高公子」
笑一笑,接道:「兩個人大概吃的苦頭不小,本來,帶面面孔的驕氣,也消失殆盡了。」
周千里道:「我聽老叫化子說過這個人,要不要去見見他。」
斬情女道:「不用了,他不喜說話,咱們見了他也是白見。」
周千里道:「姑娘,你見過他?」
斬情女道:「對!我見過他,他從來不說一句話。」
周千里道:「不說一句話,是不肯說,還是不能說?」
斬情女道:「好像,兩樣都有點關係。」
周千里笑一笑道:「姑娘帶我去看看他。」
斬情女沉吟了一陣,道:「周大俠,我不敢立刻答應,我要先和一個人商量、商量,兩個時辰之後,我再回答周大俠。」
周千里點點頭。
包天成笑道:「有一件事情,很奇怪,那就是千手、萬刀吃了很大的苦頭,咱們竟然看不出一點苗頭。」
周千里道:「嗯!兩個人內心中生出了畏懼,咱們雖然沒有瞧到,但兩個人吃的苦頭很大。
斬情女道:「我想不明白,為什麼要放了他們兩人?」
周千里道:「這兩個小子不簡單,他們雖然吃了不少的苦頭,但還保持了很大的內勁,咱們真要收拾兩個人,只怕得苦拼一場。」
斬情女點點頭。
周千里道:「所以,不如放他們走!要他們把這一心驚散入黑劍門中,比留下他們兩條命更有價值。」
斬情女道:「這倒是周大俠遠謀深慮,勝過我們十倍。」
周千里卻嘆息一聲道:「我不知道千手、萬刀在黑劍門戶中的身份如何,武功是否是第一流的高手,但這兩個人,絕不是簡單人物,這也是我急於要見見高公子的原因。」
斬情女站起身子,道、我去給你安排,儘快給你迴音。」
周千里道:「好!有勞姑娘。」
斬情女叩動了屋門。
開門的是韓二,他早已得到主人的暗示,一躬身,把兩人迎入了室中,很快地掩上了木門。
這些時日的磨練,韓二已可用手勢和動作,和主人交談一些事情。
高空雁坐在室中,臉上帶著微笑,欠欠身,示意兩人坐下。
斬情女見著了高空雁,比見著任何人都規矩,一躬身,才坐了下去。
周千里道:「老朽周千里,想向高兄請教一事。」
高空雁點頭微笑,似乎已經領悟了周千里的語意。
周千里道:「高兄弟和江大同很熟識?」
高空雁點點頭。
周千里道:「高兄弟也知道我周某人?」
高空雁又是點點頭。
周千里道:「高兄弟,能不能告訴在下你的師承?」
高空雁搖搖頭。
周千里一連提出了十幾件事,高空雁都是以搖頭或點頭,代表答覆。
雖然是點頭多,搖頭少,但周千晨也覺得無法再談下去。
站起身子,拱拱手,和斬情女一齊告退,並且邀約斬情女同到自己的住處。
周千里肅清斬情女落了座位,才嘆息一聲,道:「姑娘,你覺得這位高公子如何?」
斬情女道:「他口風很緊,想從他口中套出一些什麼,實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周千里道:「姑娘,你還看出什麼沒有?」
斬情女道:「難道老前輩有新的發現了?」
周千里道:「看這位高公子,不像一個啞巴。」
斬情女道:「如若他不是啞巴,卻裝作這麼久不肯說話,那實在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
周千里道:「問題就在這裡了,他如不是天生的啞人,為什麼不肯說話,或是為什麼變成了啞人?」
斬情女道:「初見他時,我也是有此看法,但這些日子的證明的我看法錯了,他確然不會說話。」
周千里道:「老朽並非是說他裝作,而是就他的相貌而論,不是一個啞人,但他不肯說話,這中間就有很多的探討之處了。」
斬情女道:「哦!周大俠的意思,可是說他為某一種原因,承諾,才不肯說話。」
周千里道:「這並非全無可能,只是不大,老朽覺得他不會說話一事,是屬於後天的原因,並非與生具來。」
斬情女道:「這個人太完美了,才智、武功,無不高人一等,也許是遭到天災,所以,才使他不會說話。」
周千里笑一笑道:「他是完美,老夫閱人多矣,但像高空雁那樣的人,也是第一次見到。」一陣步覆聲響,打斷了周千里未完之言。
斬情女道:「什麼人?」
那人道:「我是韓二。」木門開處,韓二緩步行了進來。
斬情女說道:「高公子呢?」
韓二道:「他在打坐,在下特地抽空溜了出來,想和易姑娘、周大俠說幾句話。」
斬情女道:「好!你請坐下,漫漫他說吧。」
她已知道了韓二原來的身份,但卻沒說破。
韓二似是在籌思措詞,好半晌才說道:「是關於我家主人的事。」
斬情女道:「高公子?」
韓二道:「對!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告訴兩位,兩位見識多,聽聞也很豐富,希望能幫助我家主人。」
斬情女道:「高公子也需要人幫助?從未看過一個人武功像分那樣高強,再說他的才智,也非我們幫助的地方?」
韓二嘆息一聲道:「有些事,武功無法解決,也不是才知可及好必須有經驗,豐富的江湖經驗,再說,我家主人,外柔內剛,性情孤做,也不願意去求人幫助。」
斬情女道:「我們很願意幫忙,全力以赴的幫忙,重要的是我們如何幫他,他才會接受。」
韓二道:「我只說明情形,你們先找出幫他忙的辦法,再想辦法使他接受。」
千里道:「對!你說,他有什麼困難的事?」
韓二道:「他有病,一種很重的病,而且大都是在每夜二更時分發作。」
斬情女呆了呆,道:「有這等事?」
韓二點點頭,道:「千真萬確,每一次,他病勢發作,全身就發高燒,滿身大汗,有時候,人會暈過去,那時,他躺著,只要能接近他的人,都會很容易地傷害到他。」
斬情女道:「那是一種什麼病?」
韓二道:「不知道,我從未聽人說過。」
周千里道:「發作一次,要多少時間?」
韓二道:「大約有半個時辰左右。」
周千里道:「每天都發作嗎?」
韓二道:「好像連幾天之後,就會變成隔日發作,大約的估算下來,十日之中,總有八日在患病。」
周千里道:「患病之前,可有徵象可尋?」
韓二道:「沒有,至少我看不出來。」
斬情女道:「每次發作,都在一定時間。」
韓二道:「不是太準確,但大約的時間,總在一更和三更之間。」
斬情女道:「發作之初,什麼樣子?」
韓二道:「展轉床上,似是非常痛苦。」
斬情女道:「他吃過葯沒有?」
韓二道:「過去,好像吃過,但近日沒有見么服用過。」
一抱拳,接道:「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兩位可以商量一下,找出個方法來,但希望別再告訴別人。」
斬情女道:「我們會小心,你先回去吧!我和周大俠研商一下。」
那韓二應了一聲,悄然退了出去。
斬情女望著韓二背影,臉上是一片茫然,緩緩說道:「想不到啊!他竟有這種奇怪的暗疾,無怪他不願意和別人大接近了。」
周千里嘆息一聲,道:「我在江湖上走了幾十年,從來滑聽說地這麼奇怪的病!發作時辰,每日相同,但有時也有隔日,這算是什麼病呢?」
斬情女道:「他這病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奇怪的是,這種病竟然不影響他的武功。」
周千里道:「千手、萬刀,不是好對付的人物,但他卻能在不現身的情形之下,整得他們服服貼貼,這人真不簡單……」
凝目沉思了片刻,接道:「易姑娘,不論這病情,是否已經影響到他的武功,但既然是病,就得醫治,何況,他展轉床第,痛苦莫名。」
斬情女道:「周大俠,你對醫道是否有些造詣。」
周千里道:「走江湖,多少總要懂一點普通的醫道,外傷、內傷的療救之法,但像高公子那樣的疑難雜症,只怕就不是我這點醫道,所能解決了。」
斬情女道:「天下名醫,只有一個,或可能治療這位高公子的怪病。」
周千里道:「什麼人?」
斬情女道:「狗肉郎中。」
周千里道:「這個人的醫道,據說是精湛異常,但他的為人,卻是不敢恭維,在下和他素無來往。」
斬情女道:「就周大俠的身份來看,那狗肉郎中,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周千里道:「這個人在江湖上的名譽很壞,他身懷絕世醫術,但卻從來不肯輕易為人醫病。」
斬情女道:「這個傳說不錯,他缺少醫德,不肯輕易為人醫病,除此之外,周大俠,還聽到全些什麼惡跡?」
周千里沉吟了一陣,道:「你這一問,倒是給我向住了,江湖上盛傳他不是好人,這一點武林公認,但人真正的劣跡,卻是很少聽到。」
斬情女道:「周大俠,賤妾和狗肉郎中很熟。」
周千里道:「哦!姑娘對他的看法如何?」
斬情女道:「我也是聲名狼藉的人,談不上什麼看法,只是,我對他的為人很清楚,我只能說說他的為人。」
周千里道:「好!你說吧!我洗耳恭聽。」
斬情女道:「他醫道雖然很好,但卻不肯輕易為人治病,他自己有一個衡量人的標準尺度,好,壞人,在他內心中自成一栽,他認為好的人,全以赴,他認為是壞人,就算你死在他的面前,他也袖手不問。」
周千里皺皺眉頭,道:「哦!
斬情女道:「周大俠,這樣的人,算不算很壞的人呢?」
周千里道:「姑娘請再說下去。」
斬情女道:「他酷嗜狗肉,又好酒,衣不蔽體,活像一個叫化子,竹杖藥箱,飄零天涯,也很象落魄江湖的賣葯郎中。」
周千里道:「只是如此嗎?」
斬情女道:「最壞的是,他有一身內外兼修的武功,所以,不願意吃虧,但他能作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要是招惹了他,那就沒有個完,絕不罷休。」
周千里道:「就只有這些嗎?」
斬情女道:「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不知周大俠還聽到了些什麼?」
周千里道:「聽說他殺了不少的人。」
斬情女道:「殺人的事,我倒沒有見過,不過,他氣量不大,倒是不錯。」
周千里道:「他是不是很冷僻。」
斬情女道:「不錯,他不善交友,不願和人來往,但如一旦相交,他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周千里道:「他既然知道了自己這個毛病,又為什麼不肯改過呢?」
斬情女道:「只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他天生這麼一個性格……」
突然停下不言,凝目沉思。
周千里知道她在思索什麼重要的事,所以,也不驚擾。
斬情女思索了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他好像受過什麼刺激,才變成了那副樣子。」
周千里道:「姑娘沒有問問他嗎?」
斬情女道:「問過,池不肯說。」
周千里道:「姑娘,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
斬情女道:「不知道,我也曾問過他,但他卻說,讓我叫他狗內郎中就好,他的名字,和他的心,早就死了,現在活的只是一個軀體,所以每天都要吃狗肉,喝老酒。」
周千里道:「姑娘,能不能找到他,請他替高公子看看病呢?」
斬情女道:「只要見到他之面,我就有把握請他替高公子看病,但現在找他,確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周千里道:「這就難說了,除非他在徐州,還有找到他的一點機會之外,他如不在此地,找他就太渺茫了。」
斬情女道:「他在這裡機會很大。」
周千里道:「哦,難道他是一個很喜歡趕熱鬧的人。」
斬情女道:「不是!但他很關心我,我想,黑劍門對付我的事,早已經傳遍了整個江湖。」
周千里道:「不錯。」
斬情女道:「只要狗肉郎中知道我在徐州,他一定會趕來。」
周千里道:「姑娘有所握嗎?」
斬情女道:「有把握。」
周千里道:「他既然到了徐州,為什麼不來這裡找你。」
斬情女道:「他如果肯來這裡找我,他就不是狗肉郎中了。」
周千里道:「哦!」
斬情女知道他聽得不太明白,但他卻又不便開口多問。只好哦了一聲,所以,立刻接著說道:「他只要知道我安全就行了,而且,這裡人手很多,他自然用不著再出面了。」
周千里道:「這麼說來,他可能就在這四海鏢局的附近了。」
斬情女道:「應該不會離得太遠。」
周千里道:「名無幸至,現在,我才覺得姑娘實在不簡單。」
斬情女道:「其實說穿了,也就沒有什麼,在江湖上走動的女人太少,人人都有三分好奇,因此,對女人就多了幾分忍讓。」
周千里道:「哦!」
斬情女道:「狗肉郎中這個人,雖然心如枯井,但枯井也可能再會生波,他是個自制力很強的人,所以,一切他都控制得很好。」
周千里道:「姑娘這麼一解釋,我就有點明白了。」
斬情女道:「我相信,他已到了徐州,問題是如何找他。」
周千里道:「這法子還要姑娘想了。」
斬情女道:「最好是讓他找我,那就要把我置之險地。」
周千里道:「姑娘可說得明白一些。」
斬情女道:「劈如說,我和四海鏢局鬧得不好,一個人離開了這裡。」
周千里道:「這太危險了。」
斬情女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雖然冒險一些,但很可能找到狗肉郎中。」
周千里道:「雖然你願意冒險一些,但也未必能找得到他,這個辦法,不太好。」
斬情女道:「除此之外,小妹就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周千里道:「姑娘,狗肉郎中真的是很關心你嗎?」
斬情女道:「是!」
周千里道:「如若他知道你受了傷,是不是會來見你?」
斬情女道:「他知道了,十之八九要來。」
周千里有些為難地笑一笑,道:「君子欺之以方,不過,欺騙的用意,卻很善良……」
斬情女道:「我有些明白了,你要我裝作受傷?」
周千里道:「在下正是這個主意。」
斬情女道:「這辦法。也倒是不錯,問題是如何把這消息傳出去。」
周千里道:「姑娘,事情雖急,但也不能大過草率,這要找機會,一個適當的機會,才可以裝作。」
斬情女道:「這個,我明白。」
周千里道:「高空雁身得之病,似是已有年矣,大概三五日,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斬情女點點頭,道:「高公子的事,雖不太急,但咱們居守在這四海鏢局一隅之地也不是長久之策。周大俠是不是別有打算呢?」
周千里道:「這要看老叫化子那邊的進展,不過,就我的看法,這地方,咱們至少還得停上個十天八大的樣子,這個時峙之局,還要僵持一段時日。」
斬情女站起身子,道:「老前輩,黑劍門不甘心,不知道還有多少花佯耍出來,咱們隨時都可能遇上惡戰,應該保持相當的體能,老前輩一宵未眠,我告辭了。」
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斬情女立刻盤坐調息。
坐息醒來,已是夕陽西下的時光了。
斬情女輕輕吁一口氣,想想這半日過得很安靜,但到天黑人夜,又不知黑劍門安排些什麼攻勢。
起身稍坐梳洗,行人鏢局大廳。
這時,包天成等,都已經聚集在大廳之舊。
這是每日一度的聚會,借這一餐晚飯,研商對付黑劍門的方法。
這一次,參加的人很多,四海鏢局中,八金、包天成、王榮、吳恆、周千里、萬壽山、林成方等都到了。
斬情女緩步行人了大廳之中,躬身一禮道:「賤妾晚來一步,有勞諸位久候。」
包天成站起身子,笑道:「姑娘請坐,咱們也是剛剛到不久。」
周千里笑一笑,道:「在下和包總鏢頭,適才親自到鏢局查看了一下,竟然未發覺一個可疑的人。」
斬情女道:「黑劍門中人很狡猾,他們隱蔽的很好。」
包天成道:「這個,在下和周大俠也想到了,因為,我召去了局裡十幾個趟子手,他們都已經在這裡工作了很多年,左鄰右舍,有不少相識之人,由他們出面打聽了一下。」
斬情女道:「打聽到什麼沒有?」
包天成道:「左右居民們,也都很清楚在這裡的情形,他們雖然不知道黑劍門,但卻曉得一批江湖人,在和我們鏢局的人拼殺。」
斬情女道:「黑劍門中的人,是不是一下撤走了?」
包天成道:「對……表面上看來,這裡是一片平靜,事實上,黑劍門在鏢局四周,安排了不少的殺手,今日中竿時分,全數撤走了。」
斬情女道:「有這等事?」
包天成道:「對!在下和周大俠,也談論了很久,但卻一直無法想出一個很好的原因,所以,借這一次晚餐,大家研商一番,黑劍門的用心何在!」
林成方道:「他們白天撤走,也可能在夜晚時間趕回來。」
包天成道:「這一方面,我也要他們打聽過了,據說,這兒日中,他們都一直留在這裡,今天午時左右,才忽然全部撤走。」
林成方道:「那是說他們暫時放棄了對付四海鏢局了。」
包天成道:「這就是在下覺得奇怪不解的地方,要請諸位來仔細地研商一下。」
斬情女道:「判斷他的用心,相當的困難了,不過,我覺得咱們不用判斷他們要幹什麼?重要的是,咱們要如何對付?」
包天成道:「對!這才是中肯之言,咱們如實安排對付他們,用不著管他們如何撤走了。」
周千里道:「這一點,我和包總鏢頭談過了,我們已派了十幾個趟子手,扮作居民、藏干居家,另外派出一暗哨,有什麼動靜,立刻就發出暗號。」
包天成道:「我一直擔心,他們別有詭計,譬如說,準備放火。」
萬壽山點點頭,道:「黑劍門絕不甘心就此認輸,所以,他們很可能別有陰謀,放火也是可虎的問題之一。」
包天成點點頭,道:「這一點很可怕,老實說,燒了四海鏢局的房屋,倒是無所謂,但如波及到周圍居眾,那就是一樁很大的憾事了。」
周千里道:「照咱們目前的部署,大概還不致於全無所黨的被他們放了火,所以,這一點,也不用太過擔心……」
目光轉向斬情女的身上,接道:「姑娘,倒是咱們之間商討的一件事,恐怕要更改一下計劃了。」
斬情女點點頭,道:「如若黑劍門忽然停止了攻擊,這法子倒是不便再用。」
周千里道:「所以,這得姑娘想一個法子。」
斬情女道:「只有一個辦法,我出去找他。」
周千里道:「那可能會遇上黑劍門的狙殺。」
斬情女道:「我這大半生歲月,都在陰惡的風浪中渡過,就算遇上什麼危險,也是家常便飯。」
周千里道:「姑娘未到之前,我們也商量過這件事,所以,準備在姑娘的身側,安排一兩人,便於保護。」
斬情女道:「什麼人?」
周千里道:「林少兄一個……」
斬情女順顧了林成方一眼,無陰溫柔他說道:「每一次,都勞林兄相助,實在不好意思。」
這是表示了接受的意思。
林成方笑一笑,沒有說話。
周千里道:「還有一個,就是區區在下。」
斬情女道:「這個我如何擔當得起道:「周大俠肯屈駕,那是最好不過了,但有一件事,賤妾必須先要說明。」
周千里道:「什麼事?」
斬情女道:「狗肉郎中很擅易容之術,他來徐州,未必仍以本來面目出現,他如不肯開口,就算我和他對面相逢,也是無法認得出來。」
周千里道:「這一點,我也想到,所以,林少兄和我,都得改分一下。」
斬情女道:「那豈不是太過委屈兩位?」
周千里道:「不要緊,以姑娘之能,是可以應付任何緊急事情,我和林世兄,聽姑娘的招呼,再行舉動就是。」
周千里道:「姑娘,咱們要辦事情,用不著有這樣多的顧慮。」
斬情女道:「好!周大俠如此吩咐,妾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周千里道:「姑娘同意了,咱們就這麼辦吧!」
斬情女輕輕吁一口氣,道:「兩位請改裝吧!咱們立刻就走。」
周千里道:「姑娘呢?」
斬情女道:「我就以本來的面目出現,只有這樣,才可以遇上危險,也許能引他出面。」
林成方道:「如是姑娘遇上什麼危險,是不是要咱們出手相助呢?」
斬情女道:「這就是咱們要配合的地方,我如是自己能夠應付的危險,你們最好不要出手,我需要兩位幫忙時,自然向兩位求援。」
林成方道:「好!咱們就這樣約定。」起身而去。
三個人分兩批,離開了四海鏢局。
斬情女薄施脂粉,淡掃娥眉,穿一身紫色勁裝,看上去十分俏麗動人。
包天成一皺眉頭,笑道:「姑娘,這打扮太過俏麗了吧,只怕……」
只怕什麼,包天成沒有再說下去。
斬情女卻接了,道:「太危險了一些,是嗎?」
包天成嗯了一聲道:「不錯。」
斬情女道:「但也十分醒目,有很多場合中,他們一眼就可看到我了。」
包天成笑一笑道:「這話倒是不錯,不過,姑娘最好還是小心一些。」
斬情女道:「我明白,多謝總鏢頭一番好意了。」
回顧了周千里和林成方時,早已不見了兩人。
包天成低聲道:「他們已經去了。」
斬情女道:「他們穿著什麼樣子?」
包天成道:「這個,就不太清楚了。」
斬情女道:「那我如何找他們?」
包天成道:「用不著姑娘找他們,他們自會追行在姑娘左右,姑娘請放心吧!」
斬情女點點頭,緩步行出了四海鏢局。
她實在很俏麗,更難得的是,那行走之間的那種風情,只引得鏢局人人注目,誰都想多看兩眼。
斬情女見過的市面大多了,她雖然想極力向善,但他舉步行走之間,仍然無法改變那種天然的風情。
那是久厲江湖磨練出來的習慣,一種天賊美女的風情。
斬情女帶著一抹微笑,緩步出了大門。
徐州府暗流洶湧搏殺得十分激烈,但大街上仍然十分平靜。
斬情女目光流動,竟然沒有看到周千里和林成方。
這就使斬情女十分放心,暗暗忖道:「原來周大俠也是易容能手。
她知道林成方易容的手法不好。
行過了一條大街,到了個酒店前面。
那是距離四海鏢局最近的一家酒店。
斬情女略一猶豫,舉步行了進去。
這酒店不大,但生意很好。
斬情女步入了酒店之中,立刻發覺了這酒店中的人物很雜。
酒客不多,但大都是經過偽裝改扮的人。
他們都把自己改裝得很平凡,盡量使自己像個販夫走卒一樣。
但這些改裝,瞞不過見多識廣的斬情女。
斬情女打量別人,別人也在打量斬情女。
其實,她的美艷動人的形貌,也早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斬情女行到了一張桌位上坐了下來,道:「店夥計!」
店小二就站在她的身邊,不過,那店小二似乎是為她的美色所吸引,忘記了招呼她。
聽了斬情女的喝叫,店小二才如夢初醒,道:「姑娘,你要吃點什麼?」
斬情女道:「四個菜,一壺酒,兩雙杯筷,兩碗面。」
店小二就在找機會能和斬情女多說幾句話,開言嘻嘻一笑道:「姑娘,你不是一個人嗎?為什麼要兩套杯筷。」
斬情女道:「你怎麼知道我只有一個人?」
店小二笑一笑道:「我知道,姑娘和朋友有約,那位朋友還沒有來?」
斬情女道:「嗯!你說的不錯,叫酒菜去吧!」
她的和藹,給了那店小二很大的勇氣,竟又介面說道:「姑娘你等的那一位是男的,還是女的?」
斬情女笑道:「難道這件事,我也要告訴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