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肉林劍陣
路春生森然冷哂喝出「碧靈魁影」四字對方竟駭得蹬退半步全身打了一個冷顫急忙分辯道:「我不是……!」
但是字未完路春生掌勢早出他認為九分無疑只等招法上的證實。
「砰!砰!」
掌勢猛似山搖快如電掣他使足八成內勁連劈出「陰玄奪魄」「陽飈勾魂」兩記絕招。
但對方一不擋二不攔怪異絕倫的的身形又閃像一縷輕煙閃過來招退身兩丈開外。
這份功力已足令人駭怪。
但更可怪的是這假「熱腸獅吼」的身法竟與「碧靈魅影」一般無二簡直難分軒輊!
「傑傑傑傑!」路春生狂怒攻心勁笑聲撼人心魄咬牙切齒道:「老魔頭?你這下露了尾巴還不俯納命……!」
對方到此地步也將口吻一變道:「路春生!你認錯人啦我跟『碧靈魅影』雖是同門卻……」
同門也好反正是萬惡敗類!殺之無虧!
這幾招用足了十成力盡展「神龍奇俠」奇奧功夫逼得對方雙掌齊出頓時斗在一處。無人的石殿前——只見兩道身影交叉疾繞指、掌、身、步快得眩目驚心只聽「轟!隆!」震耳的勁風相擊都無法分清楚。
眨眼下。三十招過去了!
路春生雖然功力稍遜但一股復仇心志使他置生死於度外竟然著著搶攻凌厲無儔!
對方卻似乎另有隱情存心相讓反弄得縛手縛腳施展不開竟成了勢均力敵的僵局。
這時——路春生正使到「神鱗卷波」一招指掌齊開要抓向對方胸際偏那冒名怪客招式用老已然無法閃屜百忙中只好兩掌平推力硬格。
如果格上的話雙方內力相拼必有一人損傷。
說時慢那時快死生立刻之間又見紅光暴現人影穿空「毒情仙子」
李明珠不僅冒險露面而且嬌軀疾飄朝兩人中間射入!
路春生簡直嚇壞了忙不迭暴收真力凌空一記倒翻怪客也挫腰一旋撤回了一雙手臂。「珠妹你站開——」他驚怒之中厲聲一叱。
「李明珠」卻面色一整道:「生哥你住手他不是『碧靈老魅』!」
「不是老魅?」路春生一頭玄霧訝然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既不傷你又不打算制住你所以猜到!」
「那他是誰?」
「是誰我也不知道你心平氣和好好問罷!」
路春生不敢全信可是他稍一冷靜也認為李明珠傍觀者清頗有道理於是忍怒收招面對神秘怪客喝問道:「你究竟是誰?快點表明身份……。」
對方皺眉一忖答道:「很抱歉老……老朽的身份說也無用但我可以人格擔保決不是那『碧靈魅影』!」
「好吧!你雖然一再否認是他但既是同出一門你也是他的黨羽這一點總不能抵賴吧。」
「不!不!」對方手一搖道:「在這—方面我與他更無關係!」「那麼——你能知道雷霆庄前的圍攻怎能一眼就認識出本人若不是你跟他們合謀殺害『熱腸獅吼』如何能夠知道!」
「唉!說來話長……」
「長也罷短也罷你還是老實說的好。」
對方苦笑一下表情尷尬的答道:「我本是一個世外閑人從來不跟武林人打交道這回為了某一件事暗入江湖查訪才潛入了這座魔洞結果現『熱腸獅吼』被囚石殿他的真元渙散無法救治所以只好向他問明了幾點……」
「且慢!」話到此間路春生截住對方道:「以你的功力和化裝潛進來是可能的但在邪黨監視下能問這多話而且把屍體安排得天衣無縫就未免太巧了。」
「我來的時候是裝作邪黨門徒然後趁你們交手之便騙走了看守人不但有充分的時間問話而且還化裝成了『熱腸獅吼』!」
「嗯——你既非邪魔一黨又有這份功力為什麼不……
不……」
「不殺他們!對不對?」
「對除魔衛道人人有責為什麼不早些出手?」
「我剛說過我是世外之人與世無爭除非對方太不像話否則我不隨便動手!」
「那麼你在問『熱腸獅吼』的時候他還說了些什麼?」
路春生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找出准殺了「雷霆劍客」因此問話的時候外表雖極冷靜內心卻激動無比連嗓音都有點顫。
對方聞言也是面容一變道:「他咽氣之前還說了一段懺悔的話……」
「懺悔什麼?」
「他說悔不該錯聽『太智大師』之言誤害了『雷霆劍客』誤會了『冷麵仙猿』……」
路春生不禁心頭一震暗忖道:「怎麼又扯了『少林太智』!」
疑駭中急忙追問道:「是什麼樣的誤會快講!」
「他在來庄祝壽之前忽然遇上『太智大師』據大師說:你和『雷霆劍客』舊有血仇必然攪鬧筵席。」
「嗯!」
「因此囑咐『熱腸獅吼』暗中保護並且為了你會『陰陽雙怪』絕招掌風一冷一熱很難提防所以送給他一雙密封銅管內裝奇葯可御掌上罡風!結果壽筵之間你果然來了一切情形正如『太智』所料因此你一掌他就對『雷霆劍客』射出藥粉——。」
「糟糕!」路春生頓足恨聲道:「什麼『太智大師』分明又是『老魅』假扮用這一篇話騙信了性情粗豪的『熱腸獅吼』——可是他對『冷麵仙猿』又誤會什麼?」
「他說那假『太智』還交代過『冷麵仙猿』為著『大神寶經』已有暗通各大魔星的嫌疑因此贈葯之事不可泄露而且路上要避遠點!」
「難怪『冷麵仙猿』也說他一路老是躲避想不到這『一石兩鳥』之計大家都蒙在鼓裡。」
路春生明白了大半但目光一掠對方再問道:「這些語雖然合理可是『熱腸獅吼』離庄之時還不曉得『雷霆劍客』的死訊。又怎能闖入此窟?」「他原不知道這麼多因為假『太智』說過這藥粉雖能護身但中了之後會有半天神志恍惚因此他不者急『雷霆劍客』的異狀卻一心要找神秘失蹤的『冷麵仙猿』好追問詳情不料尋到此地真的遇上五大魔星直到被擒受傷才從邪黨口中知道『雷霆庄』的慘禍他總算明白了可惜太遲了……。」
「這樣說他倒是為友喪生不愧稱熱腸二字!」
「我也這麼想。」
路春生戚然改容很惋惜這位豪爽老人但眼前這假冒人物卻不一定那麼好想了一想后語氣稍綏道:「尊駕說的似不差可是行動上未免矛盾!」
「那裡矛盾?」
「你明知『熱腸獅吼』已死又知道本人來了偏偏還要化裝他這豈不是矛盾?」
神秘客苦笑了一下答道:「我的目的是要找一個人此人機警萬分惟有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才容易揭露真情因此我懷疑任何人除非當面證實不是否則不放心譬如說我堅持要見貴同伴就是這個道理……。」
「嗯!」
「當我聽過『熱腸獅吼』的話我極疑心這個『太智大師』而且我能偷進來別人也能偷進來萬一他也跟蹤而到最能誘他的辦法莫過於假裝『熱腸獅吼』。」
「嗯!」路春生仍是冷哼半聲道:「這個我懂了你化裝完畢不容易再改變但見了本人何必謊話連篇?」
「我剛才講過我對任何人都懷疑雖則曾經殺盡邪黨切斷水源替尊駕幫了一點忙可是不當面一談還不敢相信你。」
「哦你也是利用這個化裝來誘我的實情。」
「不錯但不是騙你而是要證明身份所以想用三言兩語認準閣下兩位然後一走否則決沒有剛才那一篇……
虛套」
路春生仔細一忖認為頗具理由於是改題問道:「尊駕說是為找一個人因此才踏入江湖那麼你要找的是誰為了何事?」
神秘客聞言一震表情至為複雜——沉吟片時后才下了決心道:「這個等下再答覆現在希望你先告訴我幾件事行嗎?」
「尊駕先講講看!」
「請問雷霆劍客中毒死後身體上有何異狀?」
「你指那一方面?」
「比方說有沒有變顏色?」「不錯是變了……!」
「哦真變了?請問是黃是綠或者是……是其他顏色?」
「既不是黃也不是綠而是——。」
「而是碧綠!對不對?」「完全對正是碧綠!」
「哦——」神秘怪客一聲驚噫倒退三步雙眼中露出了幾乎不敢相信的神氣竟然自言自語道:「真是這個……想不到竟然用來害人了……」路春生見狀認為此人與「碧靈魅影」必然大有淵源尤其想到生母之死不禁滿腔怨怒的問道:「噬心草?」對方一個冷噤似乎證明一件疑案口中喃喃道:「古代傳聞曾有此草可是……。」
「可是你不懂它的害處!」
「害處好處我全懂但料不列會害死了一個無辜的人。」
「哼何止一個!」
「阿彌陀佛!」對方一聲佛號下意識中雙手合什打了一個問訊懊悔而又誠摯的問道:「你說不止一個那還有誰呢?」
路春生立刻目現淚光牙根一咬道:「先母『鳳凰劍客』就是第一個被毒的。」
「哎呀!她是第一個?那……那還有別人嗎?」
「本人受母胎遺傳若不是『天山玉液』換血生肌也早死了!」
「這就難怪你的氣大。」對方駭然中搖頭長嘆眼眸中露出慈祥光輝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真沒想到這種奇毒會對你的家庭造成偌大慘劇當然我現在抱歉也來不及了但是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但不知是那一件?!」
「老朽此番出山目的也是要找『碧靈魅影』我原沒料到他有這多劣跡只打算叫他回山領罪現在我改變了決心只要能找到他一定交給你報仇雪恨。」
路春生見對方語出至誠亦為之改容說道:「既是這樣尊駕盡可放心回去『碧靈魅影』的事都交在我的身上因為『雷霆劍客』是我……岳父他女兒『白衣龍女杜秋鈴』也要討還血債。」
「哦!哦!」怪客一聽更加惻然搖頭道:「看起來這場血債老衲也有一半責任早知道……我真不該……不該好奇了。」
這句話說得路李二人心神狂震——因為對方竟然自稱「老衲」顯然他是一位老和尚!
而且他又說不該「好奇」!這裡面更有文章!因此「毒情仙子李明珠」立刻萬福為禮恭敬的問道:「老前輩你老人家可否略言身世把你的法號見告?」
「我的法號么……?」對方聞言不禁猶疑起來。
路春生也補上一句道:「還有尊駕剛才講的『好奇』也希望稍加解釋。」
神秘客目芒閃爍就像夜空中的兩道電光把兩人盯視了幾遍后才毅然的決定道:「好吧!現在我已經知道你們的冤恨多年往事不妨對面一談但你們絕對要保守秘密不在任何情形之下對任何人說!」
「我們以人格擔保!不泄一字!」
對方見他們下誓言立刻轉過身軀片刻后扭回頭來那『熱腸師吼』的面目不見了卻換了另付面孔——這副臉真丑僧!丑得令人毛驚然竟使路春生一冷噤「李明珠」更是半聲駭噫倒退了一大步。
原來老和尚頭頂精光並無半根毛甚至連眉毛也沒有而且嘴唇扭曲鼻塌眼歪滿臉烏焦竟似火燒過的鬼怪!
「這就是老衲的真容你們看清了嗎?」
「看……看……看清了!」
「不太好看是嗎!」
「嗯……」路春生不願說謊又不便承認只好含糊以應。
對方對這一點倒不在乎大袖掩面片時再化回「熱腸獅吼」的樣子口中解釋道:「這也就是我要改裝的理由老衲雖不怕丑可是別人看了會不舒服而我不願意別人難過。」
路春生內心側然婉轉的說道:「這是尊駕設想周到但請問尊容為何變成這樣?難道無葯可治?」
「一切禍根就從這葯上而起。」
「哦?……」
「老衲出身於碧靈山『碧靈撣院』先師系由西天竺來生平只收了兩個徒弟大的是我小的就是你所說的『碧靈魅影』!」
對方一表出身份路春生立刻凜然生敬因為武林中老成凋謝和師兄「神龍奇俠」同時的除了仇人就只剩這麼一位因此本能的一拱手叫了一聲:「前輩!」
對方一聽立刻合什道:「前輩二字擔不起聽說你是神龍兄的師弟大家平輩論交就叫我的法號——『碧靈丑僧』好了!」
「那是不敢。大和尚往事如何請繼續講罷!」
「碧靈丑僧」眼神幾眨恍惚在回憶當年然後接道:「想家師在世的時候我跟那不肖師弟感情不好而且清規嚴肅他也不曾闖禍等到家師去世師弟本來好動的天性又犯了屢次出山說是要到江湖中遊歷老衲因為相信他從沒過問他的行動不知道他究竟幹些什麼……。」
「他自己也沒提過嗎?」
「沒有以他聰明好強的脾氣凡事都不肯多談。」
「那麼大和尚你自己平日又做些什麼?」
「老衲性好燒丹煉藥山中無事整天都忙著這些有次我得到一個奇方一時好奇心動馬上去試驗想不到師弟誤動丹爐老衲搶救之中不幸烈火焚身把自己的臉燒壞了!」
「哦!那是什麼葯?他為什麼要去亂動?」
「葯反正是糟蹋了但若煉成應可增功一倍至於他擅動丹爐的原因據他說是無意……。」
「不見得吧?難道他不想增加功力?」「老衲後來也明白了他為要增加功力卻怕我追問原因所以暗中自取結果反把丹藥破壞其實他若不偷成功之後我也會分給他。」
「他如此心急你不覺得奇怪?」
「當時我沒留心後來才知道他仗藝欺人結果輸給『神龍奇俠』為了爭勝逞強所以等不及——。」
說到此間路春生不由奪口而出道:「這倒不錯他兩人已經爭鬥了數十午大師見過我師兄嗎?」
「老衲不曾見過奇俠但從你的功夫看來難怪我那不肖師弟不是他的對手但是……。」
「但是什麼?」
「你的身手雖佳但奇俠的『大神寶經』還不像練成了的樣子!」
路春生聞言一震深服對方的眼光於是坦城相告道:「這一點我很慚愧因為寶經太奇奧我還有個地方不懂。」
「還有地方不懂?難道奇俠不曾教給你?」
「這——。」
他只說了一個「這」字立刻閉口不語。
因為「神龍奇俠」不曾悟寶經的事是武林中一樁秘密他以師弟身份不原再去提它。
同時另方面他也知道如果要問寶經的疑意除了對方江湖上現無第二人但若現在就問還未勉太早一點因此他隨機改口答道:「這是在下愚魯之過暫時不提。可是大和尚丹藥毀壞之後有沒有再試一次呢?」
「連我那不肖師弟也再三要我重煉可是卻沒辦法再試。」
「理由——?」
「那些藥材都是四海奇珍可遇而不可求老衲縱然還有好奇心事實上也辦不到不過我倒打算另外煉一種。」
「另外一種?那是什麼?」「是一種扶火去毒能夠改變我臉上疤痛的葯。」
「哦!」
「老衲既想煉它當然要下山探葯也當然不能用這付面貌見人好在我有師傅易容之法改裝之後能夠化身千萬就這樣出山年余終於找到了我所要的兩種奇草。」
「原來如此!」路春生應聲點頭這才明白了「碧靈魅影」易容術的來源而且對方已提到奇草因此他更激動了。
「碧靈丑僧」見狀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情一個勁朝下講道:「這兩種草一名『椎心』其色金黃一名『噬骨』卻是藍色不但毒性奇重能夠深入骨髓而且能改變肌肉的顏色煉合起來就可以以毒攻毒將我臉上的傷痕褪掉。」
「可是你並沒有?」
「當然沒有因為回山之後兩種草和我那不肖師弟都一起失蹤直到如今一直都沒找到!」
「原來是他盜草而逃但是兩種草怎會變成一種?」
「很簡單他把兩種毒草交配起來對果就生出更毒的一種同時藍色加黃色一定變成綠的照古代秘聞所傳這樣生出來的草毒能噬心故名『噬心草』!」
「有道理!」路春生聞言恍然心內尋思道:「碧靈魅影盜草之後一定躲在秘密去栽種成功之後再到武林中來找師兄報仇也許是他花了許多年工夫也許因為師兄得了「大神寶經」隱居未出也許是老魅雖有奇毒卻怕師兄練成了無上玄功不管怎樣反正後來兩人沒碰上至於母親這死那是無法猜想的也只有老魅一人知道……」
想到這裡——「碧靈丑僧」已經說畢前情反過來問道:「路老弟老衲話已講完至於令師兄當年情形你能否也告訴我一點。」
路春生略一考慮道:「在下還有幾件小事不如前輩答覆后一併奉告使得嗎?」
「當然使得你儘管問吧!」
「請問前輩找了『碧靈魅影』多久?對他的藏身之地可有確實消息?」
「很抱歉!老衲就因為不知道他的窩巢才會到處找尋至於時間么……也有四五個月。」
「他盜草下山已經很多年前輩為什麼早不尋他呢?」
「碧靈丑僧」眼神一陣閃爍露出頗為難過的神色道:「不瞞老弟我對他情愈骨肉雖則走了總以為他會回來想不到一去就是三十年而且我只聽說他和『神龍奇俠』有點小過節也認為武林中常有勝負卻不料他殘忍到這個地步況且老衲又聽說奇俠會得寶經按道理應該練成入聖凡6地飛行的程度就算這樣前輩怎麼又突然想起找他?」「因為『神龍奇俠』的死訊震驚整個武林老衲也聽到了傳言能制敝師弟的人既已死去我不能不來看看!誰知道——不來還罷這一來才覺他罪惡深重已然不堪收拾。」
路春生聞言凜然上前一步道:「前輩根據在下剛才過招的經驗你與他的功力可以說不相上下如果你們遇上他必會欺師滅祖對前輩不客氣何況還有『噬心草』……」
「哈哈哈哈!」碧靈丑僧竟意外的仰天一笑道:「講功力我們是差不多但老衲現已下了決心定要清理門戶告慰先師拼著這條老命也要把他制服至於『噬心草』我也不怕!」
「何以不怕?」「老衲對於草木之毒還不外行我敢說這種東西一定極少因此他非到緊要關頭否則不會浪費。」
「嗯嗯」路春生點頭稱是。
但——傾聽半晌的「毒情仙子」李明珠反倒挪前數尺極為關心的問道「老前輩你既不是外行可煉成解藥沒有?」
「碧靈丑僧」搖頭答道「解藥倒是沒有。」
「這可麻煩了!」李明珠雙眸連閃誠摯的說道:「那碧靈魅影化身千萬出沒無常老前輩可別受了他的暗算!」
「哈哈!這更不可能!他會易容我也會他的口音我最熟暗算別人可能暗算我卻辦不到!。」
「但是你老人家忽略了一點。」
「那一點?」
「你仁慈他狠毒就這一點你會吃虧。」
「碧靈丑僧」泰然一哂道:「我相信不至於可是姑娘這份好心老衲會記得。」
說完之後再扭頭問路春生道:「老弟如果沒別的問題那就該你講了。」
路春生明白了對方一切於是也坦誠相見。把「神龍奇俠」垂死傳經以及其他有關事情都擇要予以說明最後鄭重的交代道:「前輩剛才在下所說的武林中極少人知都望你不講出去。」
「那是當然的!」碧靈丑僧端然作色道:「老衲是什麼樣人豈能把你的話傳給第三者。」
路春生也嚴肅的答道:「在下並非多疑只因事涉師門所以先交代一下。」
「碧靈丑僧」立刻接道:「你說到這一點也等於提醒了老衲因此我再講一遍請你們絕不揭露老衲的出身。」
「決不會!」路春生李明珠雙雙應道:「我們有誓在先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揭露。」
「很好!很好!」對方袍袖一拂作勢欲走但又補充一句道:「希望你們在任何情況任何地方不論生了什麼事情對老衲的一切決不向任何人提起。」
路春生見對方就要離開心中忽然產生了異感對這位僅存的武林前輩他似乎極感同情也非常的相信。
於是情不自禁的手一招出聲叫道:「前輩等一等……。」
「碧靈丑僧」身形一停和靄地問道:「老弟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如果是指我那不肖師弟我已經有言在先如果找到的話一定交給你。」
「不是這個——!」
「那麼?是什麼?」
路春生面色一凜暗自下了個重大決心:然後說道:「在下對『大神寶經』還有一個疑問如果前輩願意我想跟你請教!」
「哦——!」碧靈丑僧大感意外但對方的虛心坦白很使他感動於是語音激動的道「老弟如果問我願意儘力替你解答只是寶經如些玄奧連令師兄都參不透我一定也不懂還是算了……!」
路春生不等說完馬上接道:「前輩的意思無非認為此乃敝派秘笈所以不願意聽懂不懂倒在其次這話對嗎?」
「嗯——對……。」
「前輩未免太重門戶之見了當年武林宗主傳下此經並沒指定給誰而是要留給有能有德的人以求揚光大衛道除魔。」
「這個老衲也懂現在你是宗主傳人才德都不錯年齡又輕很可能實現他老人家的願望……。」
「前輩懂就好辦想這武林絕學高不可攀如果願為正義出力的話請勿吝惜一點腦力」
於是「碧靈丑僧」點頭應允道:「好吧:你能問我真算得賞臉增光那麼請講吧!」
路春生未問之前虎目寒電掃遍全場先看有無異狀。
只見這地下洞府幽光蒙蒙頗為明亮。
四周更靜寂得出奇除了殿角幾具遺屍之外倒真沒有什麼。
可是——「李明珠」見他神色謹慎先自表明心跡道:「生哥你們就在這裡談小妹要迴避一下!」
「你要迴避?」「當然!」
對方這樣一講路春生反倒委決不定——他很相信李明珠相信她不會私自去練也不會轉告外人。
但事實上說來——給她知道卻不是一件好事。
那一來她可能成為武林人的另一目標終至前途險惡甚至喪失她的生命!
他的沉吟不答更引起了她的不安不知道該走不該走於是她再以誠摯的態度說道:「生哥如果你認為這裡不方便那麼你陪老前輩到石殿里去談小妹替你在外面把風可好?」
「好吧」路春生接受了她的意見並且囑咐道:「珠妹你最好別隔得太遠就在門外看著萬一有事大家都好照應。」
「毒情仙子」溫順地應了一聲。
「是。」
然後三人飄向石殿就由她在外守望路春生卻與「碧靈丑僧」走到殿角隱處而且他倆人開口之前還仔細的目芒一掃——只見殿中倒卧著六具邪黨屍體有的蜷縮有的直挺挺的此外就只有隱隱幽光從石窗中斜映地面。
「路老弟」碧靈丑僧認為別無異狀因此輕聲說道:「此地倒還清靜有什麼話儘管講吧。」
路春生也以為夠謹慎於是坦白地答道:「前輩那『大神寶經』有兩句最難懂的話上句是『逆轉重樓』下句是『乾坤倒立』請問你認為——它們應該怎麼解?」
「這個么——?」對方略一尋思眼神暴閃道:「依老衲愚見應該是血氣逆行真元反走按照正常的內功修為把部位完全反過來……。」
「不對——」路春生一聽對方的話立刻插言。
可是——「碧靈丑僧」卻極有信心滔滔不絕道:「我想一定對按照佛道兩門內外兩家這兩句話只有這一個解釋才對不信可以試試……」
「不!不!」路春生連講兩個不字便又截住了對方然後予以解釋道:「這個想法早就試過『神龍師兄』就因此走火入魔就連在下也幾乎命喪天山雪嶺!!」
「哦!會有這種事嗎?!」碧靈丑僧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憑著百年修為竟然一猜就錯也感覺面子下不去。
這僅只剎那工夫隨見他雙眉五挑頗為激動的說道:「路老弟老衲剛才聲明過我對寶經毫無不良之心懂了也決不去練但為要猜此玄機倒有意聽它的全文不知你願意背一遍嗎?」
路春生大方的答應道:「本來我打算從頭背起但怕前輩無心聆聽如今大和尚既然有此興趣那是太好了……」
緊接著。
他把「大神寶經」從頭誦念——由「天地始於鴻蒙一元生自無極」一直到結尾的「庶其入聖凡以至大神無障」不過片時一百句真言全背完了。
致使「碧靈丑僧」就像聽得入神竟自睡著了一般。
他全身僵立閉目低眉連呼吸都已停住乍然看去生似變成了一座石佛!
路春生見狀一怔伸出手來輕輕地試了一下對方脈搏然後才安下心來嘆了一聲無形的氣!
原來「碧靈丑僧」早已入定運用佛門中無上心法到下意識中去搜索正確的答案!
洞中幽光在地面上寸寸移動。
「李明珠」的婀娜身影也在殿門外輕輕移動她似乎等得太久有點心神不定的模樣!
一秒一分……
終於耗了一個時辰。
只見「碧靈丑僧」雙眸突睜面露驚異的神情喃喃說道:「怪哉!怪哉!竟有這種奇事!」
這句話無異於黑暗中的光明。
路春生馬上心神狂震一把拉住對方急忙問道:「前輩什麼奇事?想必你是參透了。」
但「碧靈丑僧」卻仍滿面複雜表情遙自低頭看了一下地上光影然後說道:「哎呀天不早了咱們一面朝外走一面再講!」
那時快說時慢「碧靈丑僧」腳下一移身形蛔姻飄閃已經出了殿口。
路春生也不遲慢奇奧輕功一層也如影隨形緊跟著出了石殿然後一招「毒情仙子」李明珠三人如流星逐月直穿過許多曲折石廊望著地面射出。
經過片刻辰光。
他們已出地下洞府重回到原先那處山谷「碧靈丑僧」
立身怪石叢中才舒了口氣又說了一聲:「奇怪!」
路春生再也忍不住立刻上前問道:「前輩你兩次口稱奇怪是否參透寶經奧妙?」
「哦!」碧靈丑僧恍然應聲搖頭答道:「很慚愧老衲會在定中暗求解答可是終究不會猜出……」
「哦!」這次輪到路春生驚奇了失望之餘不由問道:「既然這樣那又有何奇怪的呢?」
「老衲雖不曾參透寶經但定中突生異感因此我斷定——」
「斷定什麼?」
「斷定石殿中另有一人。他已將寶經內容聽去了!」
此句一出個個心驚。路春生更是砰然心震激動而懷疑的說道:「不可能吧!
石殿中除了你我再沒有別人了!」「碧靈丑僧」。立刻答道:「老衲也是這麼想可是定中感應決不會錯!」
「那……難道還會是死屍復活聽了你我的談話?」
「死屍!」碧靈丑僧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猛然一驚內心奇快的回憶了一下地下情景好像要把所殺的邪黨從新再數一遍。
可是——任憑他功力多高記憶多好也無法把那已死之輩一個個記得起來終於「碧靈丑僧」搖了搖頭道「看樣子咱們不如再回洞府看看……」
路春生卻道:「前輩死人決不可能偷聽如果是活人應該早就跑了回去似乎不必要!」
「嗯言之有理何況——老衲總覺得是個生人。」
對話中。
沉默已久的「毒情仙子」終於很難為情地開口說道:「生哥你們不必猜了那聽到『大神寶經』的人我……我……」
「我怎麼樣?難道你曉得?」
「是的——!」「那是誰?為什麼早不說?」
「那就是我!」
「是你!」路春生和「碧靈丑僧」大出意外正駭然中「毒情仙子」李明珠又繼續說道:「生哥別生氣我並不是有意偷聽而是意外。」
「意外?你隔得那麼遠怎能聽得見?」
「你叫我站在門口不要遠離誰知這座石殿構造很特別你們的談話聲完全被反射出來所以我聽見了。」
路春生喘了一口長氣他並不責怪對方只是怕她懂了「寶經」內容反增加自己的危險。
「碧靈丑僧」也喘了一口氣微微笑道:「這倒好了反正她不是外人而且也證明老衲的感覺不是疑神疑鬼。」
說完這句話他又看了看天色道:「路老弟我真該走了但未走之前打算先送你們一點禮物!」
路春生客氣地問道:「前輩所賜已多不知道還送什麼?」
「碧靈丑僧」道:「你的功力是不錯了但要和那不肖師弟去比還稍微差一點因此我想把『碧靈禪院』的功夫傳給你幾手雖然沒有什麼出奇但在危險之中可能對你們有幫助!」
「毒情仙子」李明珠大喜過望馬上致謝道:「老前輩太好了請你馬上指示……。」
可是——路春生卻打斷她的下文道:「慢來我們都不應該學。」
「碧靈丑僧」和「李明珠」幾乎異口同聲驚訝不已道「為什麼不該學?」
路春生面色嚴肅的答道:「前輩不要誤會在下決非因為門戶之見而不學而是怕對你不妥。」
「碧靈丑僧」反問道:「這有什麼不妥?我為了清理門戶而下山雖然不是佛門弟子但站在除魔衛道的立場我自問無愧於師長1」
「不是這個理由!」路春生立予解說道:「因為我們如果學了碰到『碧靈魅影』的時候很可能施展出來……。」
「那是當然的老衲的意思正是如此。」
「可是這一來卻泄露了前輩的機關無異告訴『碧靈魅影』說你已經來找他了。」
「我只不願外人曉得至於讓他知道倒不要緊。」
「那也不好!」路春生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本來他想說出「老魅」狠毒絕淪如果知道師兄下山一定會先下手為強。
但是——他也知道「碧靈丑僧」為人純正這樣**恐怕不生效於是他用另一理由說道:「前輩我們剛才過誓決不在任何情況下泄漏你的行蹤根據這個理由我們決定不學但你的好意我們萬分感謝。」
「碧靈丑僧」大為感動但仍轉向「李明珠」問道:「姑娘你也這樣想嗎?」
「毒情仙子」也毅然答道:「是的!生哥不學我也不學了!」
「哈哈哈哈!」丑僧不由大笑數聲連連點頭道:「你們這一對很有意思武林中倒是少有我雖然看不見小姑娘的真容如何但猜得出一定漂亮希望你們將來很幸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勁笑。
一陣勁笑中路春生不禁耳根紅自己既跟「毒情仙子」同路而行怪不得別人誤會而且也不好分辯但是他同時也起了白衣龍女杜秋鈐她是如此的坦白純真而且是自己的一分責任不過心念剛動胸口上的「情絲盅」立刻麻癢起來就像蟲行蟻走一般使他忍不住伸手一按。
「毒情仙子」李明珠雖亦是嬌羞不勝但卻充滿了甜笑可是個郎手按胸口證明他在想了別人這個人就是自己情敵!於是——她的笑容消失了櫻唇輕咬似乎決定了一個主意1碧靈丑僧卻猜不到這多曲折終於收住笑意誠摯的說道:「好吧兩位既然不學老衲的微末之技那我另有一個辦法貢獻給路老弟好幫你參悟寶經秘密。」
路春生想不出好意馬上問道:「請問前輩這是什麼辦法?」
「碧靈丑僧」未答這前先行反問道:「武林中有處聖地那就是當年『達摩老祖』面壁九年參悟無上撣功之處老弟知不知道?」「當然知道——。」
「據老衲所知任何人坐在他老人家當年所坐的地方就能夠想出任何難題像你這樣正好去試試。」
「不見得吧?」路春生懷疑的搖頭:「如果這是真的那個地方一定坐滿了人所有武林人都會前去!」
「你別忙呀這裡面還有一個訣竅哩!」
「哦!原來還有訣竅!」
「不錯除了要你為人正直心地光明之外並且時間上有個條件那就是每逢九九八十一年石壁上靈光一現惟有這一剎那你能夠大徹大悟!」
路春生一聽頓時心神大震問道:「前輩難道九九八十一年之期就是今年嗎?」
「碧靈丑僧」笑道:「正是今年一點不錯!」
路春生欣喜之中立予致謝道:「前輩這一指點簡直太好了希望我能趕上靈光出現然後趕快練成省得你在江湖上奔走費力。」
「碧靈丑僧」更以風趣口吻答道「我也如此希望可是你一旦參悟寶經馬上就可功蓋武林比老衲高出幾分因此我也要加緊去找到不肖師弟否則可要讓你佔先了!」
「前輩太過獎!就算我能參悟的話也該要練一段時間不可能那麼快!」
「一定有那麼快這一點寶經之中早已說明過!」
「嗯?!」路春生駭噫聲中心頭大感一驚:默然忖道:「如果經里講過我怎麼沒注意呢……?」
於是——他將寶經全文像閑電一般再一遍掠過腦際:「……逆轉重樓乾坤倒立則不僅督脈可通亦且直貫六陽……由是神彌**氣遍八方……庶其入聖凡以至大神無礙。」當背完最後一個字。
他不禁暗叫一聲:「該死!若非『碧靈丑僧』旁觀者清無意點破我倒不曾覺哩!」
「碧靈丑僧」見他神色恍然立刻贊道:「老弟好聰明老衲不過一句話你馬上懂了!」
路春生不敢自居聰明仍以肅然表情與對方討論道:「我想這『逆轉重樓乾坤倒立』乃是一步練習的功夫只要練成就可以『直貫六陽』做到『神彌**氣遍八方』以至於『入聖凡大神無礙』的地步前輩認為對不?」
「完全對!因此你一朝領悟立成武林—人並不是老衲故意瞎捧。」
碧靈丑僧說到這裡雙手台什作禮告辭道:「天色不早我這冒充『熱腸獅吼』的和尚很怕碰上別人大家就此一別罷!」
路李二人忙不迭施禮相送。
只見對方身形微動早飄出十丈開外如同一股輕煙瞬地消失不見。「碧靈丑僧」走了!
路春生遙望前方回憶到舊時奇遇不由得心念如潮:——「熱腸獅吼為了誤信『太智大師』結果害了『雷霆劍客』和『冷麵仙猿』可見這個『太智』就和重傷『血手狂生』的『太智』一樣都是『碧靈魅影』的化身!」
默然中。又聽「毒情仙子」李明珠輕聲嘆道:「生哥我很替這位老前輩擔心他雖然知道了『碧靈魅影』的劣行可是同門之情太深恐怕反為所害。」
路春生劍眉微皺應道:「我也有這樣預感而且他剛才疑必有人偷聽也是一件怪事。」
「李明珠」明眸一眨道:「那有什麼奇怪聽到寶經的是我你何必還生氣。」
「不!我現在想來一定不是指你!」
「怎見得?」
「他跟你見過面不能算是生人!」
「哈哈哈哈!」對方銀鈴似的一笑道:「生哥你又來啦!石殿中除了我們三個就只有一堆堆的死屍難道你認為死屍會有知覺?」
「那當然不!」
「難道你疑心另有外人?」
「說不定……」「那才不會!我在殿外守望確實沒有看到半個影子我們在殿中談話有人也該現要是有除非是假裝屍體!」
這句話使得路春生心神一震可是轉念一想后又以惘然的神色道:「假裝死屍是可能的但我明明看見『碧靈丑僧』……注視了兩遍……」
「那就行了!以他的功力難道會不覺嗎?」
談到這裡。
路春生縱有疑心也只好放在一旁「毒情仙子」李明珠趁機言道:「生哥咱們也該走了小妹陪你同去『達摩岩』趕快參悟了寶經一切事情都好解決了!」
「哦!」他應聲之中註定對方道:「達摩岩你也要去么?」
「當然你在面壁的時候我可護法。」
這一片好心他實在不便拒絕但一顧慮到「白衣龍女」不由推辭道:「珠妹你的意思我知道但是一個人去也就夠了而且我雖不知你出身何方但是總該有點事不如暫別……」
「不!我跟你去的好因為怕——」
怕字未完她猛地住口不言似乎怕講錯了話路春生卻介面應道:「還有什麼好怕?」
就這一瞬之下李明珠已經打出另一理由道:「我怕你『情絲蠱』毒性作非我莫救!」
他聽到這句話倒一怔因為要把「情絲蠱」完全化解只有「春風一度」的辦法這是他所不願做的否則就要每三月服藥一次於是他介面說道:「幸虧你提醒我你現在先給葯更省得去了。」
「毒情仙子」一計不成仍然堅持道:「給葯也不行說不定過三個月呢?」
「那更加簡單多給幾份不就行了嗎?」李明珠再無可辯之處只有伸手入懷取出一個五壺道:「上次給你用了一份這些也只夠一份你先拿去……」
路春生一把將它接過道:「承你幫助不少我很感謝現在暫別了。」
「生哥。」李明珠一轉趨前兩步道:「你何必急於擺脫我雖然我不陪你去『達摩岩』但正好順路還得跟你走一陣路哩。」
「真的?」
「這還會假嗎!反正到了分手之處我自然會離開你。」
「那麼我們快走!」
走字聲中兩人身形一旋也射出了這座幽谷。
可是——他們的心情卻大不相同!
「毒情仙子」因為另有隱情為著熱愛個郎反不敢表露真像而且她認為暫守秘密還可以暗中幫助路春生解決困難路春生卻心切練功一心只想早到目的地。
至於剛才懷疑石殿中另有生人暗聽去「大神寶經」的事他們都已置之腦後。
東方。現出了晨曦。
他們的蹤影早沒入遙遠天際。
但——另一事實卻證明「碧靈丑僧」和路春生的懷疑不差!
因為盞茶時間后。
一道詭異身影也自地下洞府中飄然而出正好站在他們原來站的地方。
此人一身打扮正像五大魔星的黨羽可是在或死或逃的邪黨中他這份力顯得太高!
這時。他探深地吸了口清氣看準四下無人後隨將雙手伸到頸際一搖頭竟然脫下了精巧面具——只見他蠶眉鷹眼頷下無須年近百齡卻無老態一付頗為端正的相貌綽然不凡但全被那森冷的眼神所破壞。
這人非別竟是「碧靈魅影」初露真容在這翹望天際的當兒他也是心念如潮在回憶剛才的一切不已的忖道:「好哇!『大神寶經』一出世『血手狂生』先就叛變了接著又有『五大魔星』幸虧路春生不答應而且那可疑女子用奇毒殺了叛徒總算替我出了氣。」
但是——這女子來歷奇怪以後一定要查明白……更可惱的是師兄竟敢尋來憑他的功力我很難取勝說不得惟有用『噬心草』制他死命……
一想到「碧靈丑僧」老魅也不由一個冷噤他知道師兄雖慈但在是非正義上卻是分毫不苟惟有先下手為強才能自保生命!
「唉!千不怪萬不怪只怪我來遲一步讓他先到石洞否則——決不是這個樣子不過惟一值得安慰的是總算聽到了寶經全文省掉了無數周折……」
原來老魅比「碧靈丑僧」又晚到些當雙方對話之時他正從另一地道潛入了地底牢洞。
他從死者傷痕上覺數十年不見的師兄居然親自下山大開殺戒!
從五大魔星的死狀他斷定那種奇毒連他也認不出來!
這兩件事把他一時駭住因此當覺三人的時候只敢遠遠監視不敢逼近偷聽這一來「碧靈丑僧」和路春生也無法覺強敵已至竟致失之交臂。
但是——當三人到石殿密談的時候「老魅」卻先進去一步原來他在不敢近身的悄形下打算先看清洞府情景再取下一行動偏偏三人無心闖入不得已只有潛伏屍堆暫時躲避。哪知道——這一躲倒是檢上便宜因為「碧靈丑僧」功力雖高也記不住原有幾具死屍竟給他太好良機偷聽了無上奧妙。
尤其當「碧靈丑僧」入定求解的時候他更是興奮無比如果連答案也聽到那簡直太好了於是氣都不敢喘一個勁的等著……。
直等到丑僧定中醒來連稱:「怪哉!怪哉!竟有這等奇事……。」
老魅也跟路春生一樣不禁大喜欲狂以為有了答案。
但可惜的是「碧靈丑僧」因為心有異感竟以突然飄出殿外!
他想跟著去又沒有那份膽子一則師兄的餘威還在再加上路春生的功力再加上那神秘女子(李明珠)的奇毒逼得他咬牙忍住仍伏洞內。
因此在「老魅」的心目中他以為路春生已經參悟寶經再拖時間自己必遭慘報所以真的著急了!
心念中「碧靈魅影」的額頭竟現出涔涔汗珠暗地不住盤算道:「如果要找出寶經答案只有兩條路一條是找師兄可是他既不好騙又不好用強……第二條是找路春生這小娃原不好惹加上參悟經文可能更辣手些不過此子非除不可一定要早點尋獲!
而且我手下『十大魔星』已叛其六剩下的『風流教主』『骷髏教主』『鬼門關主』和『笑面人屠』都不是靠得住的為了寶經都能用一切手段去對付路家崽子……」
俗話說:越想越煩饒是「碧靈魅影」心計萬千陰沉冷酷在此一緊要關頭也正是這種情形。
半晌后他總算下了兩點決心。
頭一件他認為「碧靈丑僧」既知寶經又知答案雖然不致於自己去練但留在世上大有不利因此簡單的辦法就是——殺!
至於路春生為了答案還要留著既不能讓他跟任何人合作又不能讓他被任何人所謀害這份工作真令人為難之至。
「如果有另外的辦法找答案我就不必費這多心力……可是還有什麼妙計呢……?」
「碧靈魅影」急得背手而長嘆繞著谷中怪石團團行走。
因為心意太集中他焦急之間竟一頭撞上了石壁。
但這一撞——竟然撞出了往年記憶頓見陰笑如潮頓足自語道:「該死!我怎麼早沒想到這一點!想當年師父曾經說過:達摩祖面壁之處每逢九九八十一年靈光出現能解任何難題今年正逢此期我為什麼不去!」
一念間他想出了三全其美之計這一路上他準備除去師兄以絕後患追上路春生取得答案如果不得手他可以到「達摩岩」面壁求解那時就算路春生學成自己也可以練會再上「噬心草」就穩操勝券了!
至於其他的人正門九派也好四大魔星也好反正生殺隨心他根本不必去顧慮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碧靈魅影」在陽光普照中?出山鳴谷應的勁笑聲身形如箭離弦滿有把握的朝前趕去!
再說路春生李明珠兩人他們一心專趕「達摩岩」路上毫不停留放開了十成腳力逕直的奔向目的地其度真不亞風弛電掣。
本來「毒情仙子」李明珠輕功較差但她心機俐伶仍照與五大魔星交手的老法子用一雙玉腕扣住個郎腰帶蓮足交互點地竟能緊緊跟住。
這一天他們來到一片疏林。
就當穿林電射之中忽見四名奇裝美女俏生生傍立道左。
路春生目棱瞥處只見四美女輕紗籠體圓頭低垂不僅那誘惑的身材被襯托得一覽無餘就連玉臂酥胸似變隱約可見尤其她們腰上都系著一條鮮艷奪目的黃巾迎風搖曳倍增誘惑之感!
這種不尋常的打扮任是誰也得多看兩下但路春生毫不停留仍以原來度一掠而過可是——就是這一剎那間他似感衣帶一震很顯然「李明珠」竟然身形一滯慢了半步!
「有事嗎?」他將腳步稍緩轉頭問道:「沒事你快走——!」
走字聲中又見人影四射異香氳氤。
數十名同樣打扮的絕色女郎將他們圍在垓心截住去路!
路春生一看心知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於是端然地凝立當地冷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找我作甚?」
其中立有一長及腰年約二十五六的少*婦分開眾女上前行禮道:「啟稟宗主少婢:奉了命令請你留步——」
路春生不待說完立即反問道:「你奉了誰的命令?」
那少*婦盈盈一笑答道:「宗主少時便知現在讓眾姐妹先行參拜。」
話聲中隨時長袖一指——只見要中眾女一齊分花拂柳顫巍巍的拜將下去。
路春生身處眾香國中把對方的神色細一打量先說了一聲:「免禮!」隨出一陣朗然勁笑。
那少*婦拜畢起身聽到笑聲后不禁秋波閃動柔聲問道:「宗主為何笑是否笑我們禮節不周?」
路春生止笑答道:「正相反我認為你們太周到了!」
「俗語說:『禮多人不怪』伺況你是武林宗主?」
「赫赫!就憑這一點我看出你們必屬邪道。」
那少*婦一頭霧水訝然問道:「為什麼?」
「惟有你們才用這種誘騙手段正所謂:『笑裡藏刀』不懷好意!」
「那麼宗主認為我們是那一派呢?」
「哪一派!當然是淫邪無恥的『風雲教』!」那少*婦聞言粉面一寒竟然帶怒反駁道:「宗主!你不能這樣講本教並非淫邪無恥——。」
路春生劍眉一立冷聲哂道:「本人無暇和你多談有什麼事叫那『風流教主』出來答話!」
話聲中:立聞一陣香風頓見眾女肅然避讓在八名盛妝侍女的簇擁下一位體態婀娜花容玉貌的中年婦人已如流水行雲飄到當地。
路春生一眼看去認定來者非別必是身列魔星之一的「風流教主」她的年齡雖然不輕但俊俏婀娜另有一番成熟的風韻這時對方已然雙手萬福客氣地行禮說道:「宗主真有眼力果然看出了敝教行藏妾身今日幸會不勝榮幸之至。」
路春生不想久停開門見山地說道:「你的來意我明白一定是為了『大神寶經』老實告訴你不管你軟來硬去決無商量餘地。」
「嘿嘿嘿嘿!」風流教主毫不動氣仍舊媚然一笑道:「宗主這話未免太……太武斷一點焉知你不敢變主意呢?」
「本人的主意向來不改!」
「不見得吧?凡是遇上本教的人沒有不改變主意的!」
「你憑什麼有此自信?」
「因為人心都是肉做的沒有勸不過來的道理如果誰有鐵石心腸我們也能使它軟化。」
「哼!說穿了無非威脅利誘和女色……」
「不管宗主怎麼講反正既來之則安之還是到敝教憩息片時從長商議。」路春生實在不耐煩虎目一瞪道:「我不願跟你們這批人打交道識相點讓出路來免受無謂之苦!」
「啊——」風流教主眯眼一笑水盈盈的鳳目中進出一股殺氣光芒反唇問道:「宗主真不跟我們打交道?」
「絕不!」
「那麼問你一件不關寶經的事行嗎?」
「要問快問!」
「請問貴同伴是誰?」
路春生幾乎脫口而出說破李明珠真名字。
但——扭頭之際只見她還保留著中年僕婦的化裝木然不語在一旁垂手伺候著。
於是他遵照保守秘密的諾言代為掩飾道:「這是我的女管家你問她則甚?」
「請教她叫何名字?」
「巧手何姑。」
「會武功嗎?」
「略知一二。」
「哈哈哈哈想必家學淵源決非庸子。」
「你別拖延時間如果問完了趕快讓路!」
風流教主見他去意堅定也不由鳳目一瞪半笑半怒的說道:「宗主在你要走之前妾身再提醒一遍你今日既然碰上我們反正這一輩子也擺脫不掉結果你不允也會允走了也非回來不可何不幹脆一點……」
「一派胡言閃開罷!」
路春生怒叱聲中也不屑與對方交手逕自身形一挪就準備避路而去。
但是——他這裡身形剛動數十美女也是如影附身蓮步雜沓中傈一片肉屏風似的硬擋住他們去路。
路春生忍無可忍提出警告道:「哼再若不讓休怨掌下無情!」
此時「風流教主」卻是胸有成竹竟自連連嬌笑道:「俗話說:『好男不跟女斗』你身為武林宗主難道好意思對這些不還手的女子用武嗎?」
「這個……」
「哈哈哈哈我料你無法出手!」
路春生想不到對方會用這種手段。
打吧?有失風度。
不打?又無法擺脫!
終於他也森然冷笑道「我數到十下如若到時不讓不管你怎麼樣我就憑掌上真勁劈開。」風流教主卻淡淡答道:「宗主要數就數要劈就劈妾身毫不干涉。」
於是!路春生沉聲郎喝道「一——!」
場中眾女齊齊轉頭將百十道明亮眼光牢盯著他但卻無一人挪動。
「二——!」
還是沒人閃避而且她們連怕的神氣都沒有。
就這樣依次數下去一直數到了:「九——!」
四周鴉雀無聲全無動靜恍惚對他的驚人掌力真不放在心上。
「哼!」路春生內心激動無聲冷哂道:「這可是你們自取怪不得我!」
心念中暗將真勁一提雙掌作勢立開門式並且舌綻春雷暴雷似的數出了最後一聲:「十——!」
這一聲如同一個信號。
只見眾女郎粉臂齊揚快如閃電同時空中五彩繽紛就像千百雙奇大彩蝶在那裡迎風飄揚!
而路春生卻劍眉一聳那一雙作勢欲劈的手勢竟也停在半空身形更是未移半寸!
原來風流教眾竟使出最後絕招。
她們一不用兵刃二不用暗器卻是同時動手把自己上身羅衫一股腦脫了下來竟自面不敢色的挺胸而立。
路眷生而對這一片新剝雞頭酥胸玉臂所構成的肉林竟然一時怔住下意識中立刻怒叱了一聲:「無恥——!」
「咯咯咯咯!」風流教主聽到這句話反而笑道:「宗主可惜你只數到十如果再多數一下那可更有意思了!」
路春生正氣得咬牙無計陡聽得林外嬌叱連聲——轉眼間一條純白身影竟飛掠過眾女頭頂落在他們的前面。
「秋妹?」
「生哥我總算找來啦!」銀鈴似的語聲正是「白衣龍女」杜秋鈐趕到當場當她那明眸一掃全場后。
隨即「啐!」了一聲嬌嗤飛紅又羞又惱的說道:「生哥這些不要臉的女人交給我省得你污了手腳!」
立聞鏗然脆響悅耳驚心異光映目的「五龍金劍」已然出鞘在手!
可是——「風流教主」藝高膽大見狀后立刻「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雷霆劍客』的後人請問小姐芳名是什麼?」
「白衣龍女」咬著銀牙通上名號然後叱道:「……既知本姑娘的來歷還不帶著這批……這批賤人快走難道你要討死!」
「杜小姐何必生氣哩大家都是女人有什麼話盡可好講……」
「看劍!」白衣龍女嬌叱一聲「五龍金劍」劃出一天寒潮直向人群中削去!
這一下那群**上體的女徒們齊齊疾轉身軀分向四方退讓!
「生哥跟我走!」杜秋鈴一招得手卻不願真箇纏鬥因為她極不願意路春生陷在**女群中於是劍花一挽雷閃般朝前直射。
但是——他們僅縱出數步。
那群女郎翻身又到而且人數更增一倍!更奇怪的是新增加的人都是腰系紅巾衣裳嚴整面如霜雪手持長劍!
路春生一看才知道「風流教」下竟有兩批不同的女門人一批殺氣森森一批春情蕩漾。
那時快說時慢——這兩批人以幻人心目的陣法彼此交錯一旋一個持劍的配一個**的腰間紅巾黃帶凌風飄然其變化如彩蝶穿花令人嘆為觀止。「叮!叮!叮!叮!」
一片長劍相擊的脆響聲中。
杜秋鈴實劍逞威削斷了對方七八柄。
而對方人多勢眾此退彼來竟然硬生生的封住了她的攻勢!
「生哥你快動手!」杜秋鈴情急之下一面長劍如風連施殺手一面嬌聲大喝招呼個郎。
路春生也不遲慢雙掌一分側身而出。
可是——對方早就防備了這一招立見俏影交旋人如潮湧那群拋去上衣的女徒們竟連下裳也都解下**裸如一片肉陣齊朝路春生身上猛撲路春生一看這種不顧性命不顧羞恥的打法下意識的掌式一翻。
「砰!砰!砰!」一陣真力衝擊的暴響已用無形勁氣將第一排裸女掃出兩丈開外但嬌呼痛叫中她們前仆後繼硬將他困其中央跟「白衣龍女」杜秋鈴竟分成了兩處。
杜秋鈴更為激怒卻又無法脫身百忙中她想起了「李明珠」立刻高聲一聲:「巧手何姑!你也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