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里昂為了調整好肩上的背帶而停下腳步。所以艾達走在了他的前面。她對於最初的幾條隧道里沒有任何東西而感到驚訝。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條通道通往污水處理操作室的隔壁。穿過那裡的話,就有前往工廠的軌道列車,繼續向前還應該有通往地下的機械搬運用升降機。雖然理論上越辜近研究所情況也會越糟糕,但是由於現在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她的心態也隨之變得有些樂觀。兩個人打開前往下水道的通道之後,里昂好像就有些窘迫地保持著沉默,只是偶爾會說一些必要的事情——比如,注意腳下、稍等一下、應該往哪邊走呢之類的……艾達雖然不認為他會意識到處於防禦狀態中的自己,但是卻好像逐漸地變得能夠理解對方了。肯尼迪警官十分勇敢,頭腦至少處於平均以上的水平,而且人很不錯——但是對於女人,可以說是完全不了解。雖然他煞費苦心地努力想要安慰我,但是由於我根本不領情,導致他有些混亂,而且感覺受到了傷害——結果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和我接觸。所以他覺得比起再次被拒絕,還是應該先保守一些。
對,這才是最好的狀況。在不必要的情況下不發生過多的接觸,這樣也就不用擔心自尊心受到傷害……
艾達走到無人通道的交叉點處,心裡還在想著從里昂的保護中逃離出去的最佳地點。接著,她突然看到了一個女人的身影,而與此同時,對方開槍了。
當她握住貝雷塔時,能夠感覺到混凝土的碎片彈落在裸露出的肩膀上。那一瞬間艾達的反應只有模糊的情感和對現實的認識。如果不馬上反擊的話,下一顆子彈就會要了自己的命。
當心中湧現出對愚蠢的自己的憤怒時,她剎那問就知道了那個女人的身份。
安耐特·柏肯。
緊接著傳來了第二聲槍響——那一瞬間,自己突然被向後一推,跌倒在冰冷的地上。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里昂發出了痛苦的叫聲,溫暖的身體覆蓋在自己的身上。
艾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當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後,她感到無比震驚。里昂翻過身來,緊緊地抱住了他自己的手臂。艾達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和里昂痛苦的呻吟,慢慢坐直了身體。
啊,上帝啊,難道是……
里昂被槍打中了,他為自己擋了一顆子彈。
艾達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喊道:「里昂!」
里昂仰望著艾達,由於疼痛而牙關緊咬。鮮血從按在左邊手臂外側的手指縫問潺潺流出。
「我……沒事。」他強忍著疼痛說道,臉色變得鐵青,雖然由於劇痛而閉上了眼睛,但是艾達覺得他所說的話大概是對的。他現在一定疼得要死,但恐怕——不,是絕對——不是致命傷。
也許我會被殺,里昂救了我的命!
她最後想到的是——安耐特·柏肯還活著。
「那個女人。」艾達不由地說走了嘴。當將里昂留在原地獨自離開時,一種罪惡感讓她覺得有些胸悶,「有些話我必須和她說。」
艾達快速轉過拐角,朝著走廊盡頭那扇敞開著的門跑去。里昂不會死的,他會沒事的。如果就這樣追上安耐特的話,這個噩夢就全部結束了。因為自已仔細地看過檔案上的照片,所以知道那個女人是威廉·柏肯的妻子——而且即使那個女人沒有攜帶樣本,她也一定知道在什麼地方能夠找到樣本。
艾達穿過那扇門,在進入積滿污水的另一條通道之前停下了腳步,集中注意力仔細傾聽著。此時已經聽不到水花四濺的聲音,但是左側的水面還殘留有餘波……
另外,被螺栓固定在牆壁上的梯子還連接著換氣扇通風井。
——去操作室吧。
艾達邁步走進水中,朝著梯子走去。雖然有一條走廊,但卻是條死路。對安耐特來說好像沒有太多逃跑路線可選。
艾達快速目測出金屬梯子的高度,盡量不去想里昂的事情,目光緊盯著通風井,以便確認裡面沒有任何東西。雖然柏肯博士的夫人仍然處於逃跑中,但艾達可不想再次看到子彈迎面飛來的情況。在通風井的另一端有個靜止的巨大換氣用風扇,其下方有另一條梯子。正如之前所想的,怪物們根本無法進入安放污水處理裝置的巨大雙層房間。在冰冷而又令人生厭的房間里只有到處散放著的工具。在房間與房間之間有作為連接通道的液壓控制的連接橋,現在正與艾達所在的地點連接著——這也表明安耐特肯定使用了位於另一個出口西側的那條梯子。當開始走過連接橋時,艾達在腦海中展開了地圖,回想如何才能到達污水處理中心的丟棄所。
「扔掉手中的武器,女人!」
從身後傳來的聲音讓艾達覺得胸口有些發悶,不得不停下了腳步——真是自作自受,在短短的幾十分鐘的時間裡,這已經是第二次失策了,而且還是極其嚴重的錯誤——但是,除了服從安耐特歇斯底里的命令之外別無他法。她清楚地知道對方的目的。這讓艾達的身體有些緊張,她彎下腰轉過身去,擺出射擊的姿勢……
砰!砰!
子彈打中了艾達右腳邊的地面,然後反彈到生鏽的連接橋上。
艾達只好將手中的貝雷塔扔在地上,然後慢慢地舉起雙手,面向那名瘋狂的女科學家。
完了,這下我死定了——
安耐特·柏肯朝她走來,拿著勃朗寧九毫米口徑手槍的手在劇烈地顫抖著。艾達看到那支微微顫抖的手槍后,覺得自己的腸胃縮成了一團——但是,在安耐特走到距離自己不足十英尺的位置停下之前,她一直都在考慮著逃走的可能性。
「你是什麼人?名字?」
艾達咽了一口唾沫之後,喘息著說道,「艾達,艾達·王。求你不要開槍。拜託,我什麼都沒幹……」
安耐特皺著眉頭後退一步說道:「艾達·王。我知道這個名字——那是約翰女朋友的名字……」
艾達張大嘴巴吃驚地說道:「對,約翰·郝!但是——為什麼你會知道?你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嗎?」
幾乎已經瘋狂的女科學家斜眼盯著艾達,「因為約翰和我丈夫在一起工作,所以我認識他——我的丈夫是威廉·柏肯,負責製造T病毒的人。」
能夠清楚地從安耐特的語氣中聽出自豪與絕望,艾達的心底也燃起了一絲希望。這是一個可以善加利用的弱點。艾達讀過威廉·柏肯的檔案——他在安布雷拉中穩健地晉陞,以及其對病毒學和遺傳因子排列順序的發展做出的貢獻……還有他作為一名地道的社會病患者的科學野心。看上去他的妻子也走上了同樣的道路——也就是說,即使這位夫人朝我扣動扳機也沒有什麼會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
看來我需要裝傻。而且不能給她懷疑的理由。
「T病毒?那個是……」艾達眨了眨眼睛,接著又瞪大了雙眼,「是柏肯……博士嗎?哎,等等,像說的是生化專家柏肯博士?」
她能夠覺察到安耐特臉上在一瞬間閃過了一絲喜悅的神情,但隨即就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絕望。充血的眼睛里正在晃動著絕望和可怕的瘋狂。
「約翰·郝已經死了。」她冷冰冰地說道.「三個月前在斯賓塞的別墅里。真令人悲傷——但是,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我不會讓你從我這裡奪走G病毒的,絕對不會!」
艾達開始渾身發抖,「G病毒?拜託,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你知道。」安耐特高聲喊道,「安布雷拉派你來就是為了奪走那個東西。不要跟我撒謊!威廉已經……對我來說已經和死沒什麼分別了,安布雷拉已經將他從我這裡奪走了!那幫傢伙為了得到病毒強行……」
聲音逐漸變弱,她的眼神突然變得空洞起來。這讓艾達有些緊張——但是,安耐特又恢復了正常,她的眼睛里浮現出了淚光。並將手槍對準了艾達的腦袋。
「一周之前,那幫傢伙就已經來了。」她小聲地說道,「他們來拿病毒樣本,而我的威廉決定不將樣本交給他們而與之抵抗,他們就朝著他開槍,接著便搶走了箱子。那是那種病毒的系列最終版——但是,威廉還偷偷地藏起了一份樣本,是G病毒的……」
安耐特的聲音突然變成了吶喊,語氣中好像充滿了哀傷。「威廉中彈之後快要死了,你明白嗎?對於他來說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艾達完全能夠理解。所有的事情她都理解。「他給自己注射了嗎?」
女科學家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金髮,聲音再次恢復了正常。「那種病毒能夠使細胞的機能再度活性化。那個——就是那個東西改變了他。我沒有看到——但是我看到了那些打算殺他的男人們的身體,之後……便響起了慘叫聲。」
艾達朝前走了一步,臉上帶著同情的神色,就好像是想要安慰安耐特一樣——但是安耐特重暫將槍口對準了她。即便是處於悲傷的情緒中,她也不希望艾達繼續靠近自己。
可惡。就差一點點了……
「真可憐。」艾達說著放下了雙手。「而且G病毒也是,那個東西泄漏后將浣熊市的全體市民都感染了……」
安耐特搖了搖頭,「不,在阻止安布雷拉的暗殺者時。箱子遭到了破壞。T病毒泄漏了——雖然將那些通過空氣傳播被感染上的研究所員工都封閉了起來,但是卻忽略了老鼠。你明白了吧,下水道中的老鼠……」
她的嘴唇顫抖了一下,併發出了一聲嘆息。「……威廉,我深愛的威廉如果沒有複製的話,如果沒有將其他生物的幼蟲進行移植和複製的話……雖然還不是做這些事情的時機,但是我……」
安耐特說完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好像瘋狂變成了一道能夠看到的波浪正在逐漸將其壓倒。蒼白的臉頰變得通紅,充滿了血絲的眼睛散發著偏執的光芒。
做好準備。
「我不會交給你的!」安耐特大喊道,口水從裂開的唇邊飛出。「威廉豁出了自己的性命來保護這個東西。我絕對不會把它交給你們這些間諜!」
艾達彎腰跳起,雙手抓住了安耐特的手腕,用力地將槍口向上推去。想要搶奪武器的兩個人糾纏在一起,這時勃朗寧開火了,子彈打在天花板上發出「砰」的一聲。雖然安耐特的力量比較弱,可是憎惡與失落感讓她變得猶如惡鬼,而且開始侵蝕她的瘋狂也賦予了其力量。
但是並沒有賦予她判斷力。
正在搶奪手槍的艾達突然鬆開了手,安耐特對於對方這一預期之外的動作毫無防備,腳下一個趔趄,接著猛地撞在連接橋的圍欄上。艾達抓住時機開始反擊一膝蓋狠狠地撞在了安耐特的肚子上,使其失去了重心。
安耐特的身體向後一翻,由於驚訝而張大了嘴巴,同時揮舞著手臂想要找回平衡——緊接著,她翻過了圍欄,徑直朝著下方落去。當身體重重地摔落在二十英尺下的地面時,一聲悶響在房間的寂靜中擴散開來。
「可惡。」艾達咂了咂嘴,手扶著圍欄朝下望去。安耐特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桔瘦而蒼白的手仍然死死地抓著手槍。
真是太好了,被人漂亮地打了伏擊,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這一點兒都不好玩。最後還把這個知道樣本藏匿地點的瘋狂女科學家給幹掉了。
低沉的呻吟聲從安耐特·柏肯的身體中發出——接著,她彎曲著後背動了起來,想要朝旁邊滾動。
可惡、可惡、可惡!
艾達轉過身跑過連接橋,快速撿起自己的貝雷塔,然後朝著位於通風井的梯子旁邊的那個好像計量儀器控制板的方向跑去。走下連接橋,如果不能在安耐特爬到什麼地方之前到達那裡的話……
但是控制板是用來控制換氣扇的,痛苦的呻吟聲——稍微響亮一些的呻吟聲——再次在房間里響起。艾達知道如果不快點兒的話就糟糕了。
是丟棄所,穿過那裡,再經過一條隧道就可以繞到後面去。
艾達一邊在心裡想著,一邊朝西側的梯子跑去。但願那個科學家所受到的傷害可以讓她在一、兩分鐘之內無法動彈。在連接橋的盡頭有—個能夠望到丟棄所的小露台,在遠處右側的開口處有一條金屬梯子可以下到地面。艾達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梯子前,然後手忙腳亂地跑下去,在還剩最後幾層的時候猛地跳到了混凝土的樓梯平台上。
丟棄所是一個類似大集裝箱的房間,在牆邊堆滿了工業廢棄物垃圾——破碎的木塊和生鏽的鐵管,纏著鐵絲的控制板,還有腐爛的廢紙箱等等。艾達跳到樓梯平台之後,接著又在黑色的淤泥中前進了三英尺左右,這時冰冷而黏膩的淤泥已經淹沒她的大腿了。沒時間在意這些事情了,現在只是想要到達柏肯夫人那裡,快點把這些事情全都做個了結……
但是,有什麼東西在移動。在污濁腐臭的液體下面,有個什麼巨大的東西在移動。艾達能夠看到有一個類似爬蟲類背骨的東西將那些淤泥分開,不斷地朝自己這邊移動,同時能夠聽到那些堆積了十幾英尺高的垃圾掉進水中的聲音。
這不是在嚇唬我吧……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已經在很大程度上顛覆了艾達想要快速到達安耐特身邊的決心。她開始朝樓梯平台退去,而目光一刻也不敢離開那個在淤泥中朝自己這邊衝來的看不清形狀的東西。
那個東西突然站了起來,化作兇殘的污水固體徑直朝艾達撲來。艾達急忙舉起貝雷塔,火舌伴隨著巨響在槍口開始了舞動。
在空曠的會議室角落,有一個升降機專用的小型樓梯平台,那個金屬的四方形箱子好像就是從那裡下落。克萊爾快速地跑向那裡,對於從衣服上滴下的散發著惡臭的污水毫不在意,心裡卻帶有害怕的失落感與不安——切都是為了尋找雪莉。
求求你,一定要活著啊。雪莉,求求你……
雖然發現了排水口,可雪莉卻不見了——在長時間對著水流呼喊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並試圖鑽進那個小洞而未能成功之後,克萊爾只能無奈而難過地放棄了徒勞的努力。
雪莉不見了。她也許被淹死了,也許沒有——但無論如何,這股水流不會突然逆向流淌的,也就是說她不會回來。
克萊爾找到了那個單人升降機的控制器,輕輕地按下了按鈕。伴隨著隱藏的馬達發出「嗡嗡」聲,升降機開始向下移動。
大概會把自己帶到一條無人的走廊,或者一個未知的房間吧——也有可能比這些情況還要惡劣,直接把我帶到一條通往其他奇怪生物所在地的走廊。
在升降機緩慢下降的時間裡,克萊爾急躁地將雙手握在一起,心想如果升降機的速度能夠快一點兒的話,那麼自己也能儘快展開搜索。只要有路的話,不管會通往什麼地方,自己都會像是一隻沒頭蒼蠅一樣往前沖。
離開那條弄丟了雪莉的隧道之後,克萊爾發現了一條陰暗的走廊,最終來到了這個簡樸的會議室里。
就像是一幢沒有出口的遊樂場鬼屋一樣——雖然並沒有驚喜。克萊爾十分後悔讓雪莉捲入了這樣的事情當中。如果那個孩子發生什麼意外的話,自己要為此負完全的責任。
克萊爾在沒有結果的胡思亂想變得更加嚴重之前停了下來,並盡量將意識集中起來。現在並不是責備自己的時候。升降機即將停在一條走廊上,周圍的景象逐漸進入眼帘,克萊爾緊緊抓住艾隆斷那支沉重的槍並蹲了下來。
在混凝土的走廊另一端還有一架升降機,而在四十英尺的對面連接著另一條走廊——在兩條走廊的交叉點上,能夠隱約地看到一具警察的屍體靠在牆上。
當看到那名警官衰弱的樣子時,克萊爾忽然感到一陣驚訝和痛苦,並將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發色,還有身材……
……那是——里昂?
克萊爾還沒等升降機停穩便跳了下去,朝著那個無力地坐在地板上的人跑去。真的是里昂。他一動不動,到底是失去了意識,還是已經死了——不,還有呼吸。克萊爾剛蹲在他的身前,里昂便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接著又吃力地舉起左手,鮮血已經將他的衣服染紅。
「克菜爾?」他的藍眼睛還能看到東西,雖然有些疲憊,但總算是還有意識。
「里昂?發生什麼事了?你還好吧?」
「我被打中了。剛才稍微有點兒昏迷……」
里昂小心地鬆開手,露出了手臂上還在向外滲血的槍傷。看上去很疼,但至少已經不再流血了。
里昂一邊挺直身體,一邊拉開槍傷附近已經裂開的制服,再次用手覆蓋住傷口。「雖然疼得要命,不過我還死不了——艾達,艾達在哪兒?」
最後的這句話已經接近半恐慌狀態,里昂甚至想要離開牆壁的支撐坐起來。他發出了輕微的呻吟,很明顯由於體力不足而靠了回去。
「你不要動,好好地休息—下吧。」克萊爾說道,「艾達是誰?」
「我在警署總部遇到的人。」里昂回答道,「我沒有找到你,後來聽說可以通過下水道逃離浣熊市。這個城市並不安全,有什麼東西從安布雷拉的研究所里泄漏了出來,所以艾達想要馬上逃出去。接著有什麼人朝我們開槍並擊中了我,然後艾達去追趕那個襲擊我們的傢伙了。對方好像是個女人……」
里昂努力地回憶著剛才的事情,接著又皺眉對克萊爾說道:「必須找到她。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到曉昏迷了多久,但是我覺得應該沒有超過兩分鐘,她應該不會走遠……」
里昂再次想要坐直身體,可是卻被克萊爾溫柔地制止了。「我去——之前我和一個小女孩在一起。但是那個孩子消失在下水道的某處了。也許我能同時發現她們兩個。」
里昂有些猶豫,但槍傷所帶來的疼痛使得他不得不點頭表示同意。
「你還有子彈嗎?」
「嗯……這個還有七顆。」她輕輕地敲了敲那支從巡邏車上找到的,現在插在腰間的武器。忽然覺得那次危險的兜風好像是幾百萬年前的事情了。「另外,這支槍里還有十七顆子彈。」
克萊爾舉起了艾隆斯的槍,里昂一邊朝後靠去一邊點了點頭。「0K,這樣就沒問題了。我再休息幾分鐘就去追你……小心點兒,好嗎?祝你好運。」
克萊爾站起身來,心想如果時間再多點兒就好了。還想和里昂多說一些關於克里斯和艾隆斯、x先生,以及T病毒的事情,她想要讓里昂知道這些關於安布雷拉的事,還有是否知道下水道出口……
但是,那個裡昂所說的艾達也許現在就站在狙擊手的面前,雪莉也可能在什麼地方,到底在哪兒呢?
里昂閉上了眼睛。克萊爾朝著下一條走廊走去,並在心裡思索著,在這些人中,到底誰才能夠得到從這種瘋狂的狀態下逃出生天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