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彪悍獵獸(下)

第十三章 彪悍獵獸(下)

原來,他們剛剛進來的時候,我正渾身綿軟的靠在石壁上往地上出溜,而且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兩隻眼睛里只剩下眼白沒有一絲眼珠,把他們都給嚇壞了,老鍾趕緊拿出來他的銀針在我的脊背和目下施針,才及時地喚醒了我。

這麼一說我立刻想起來,我剛才好像兩次看見了老鍾他們出現在我面前,而毫無疑問的是,後面這撥才是真的,那麼前面那撥人呢,前面那撥人里貌似還有老苗的影子,可是老鍾卻告訴我老苗守在地面上沒下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其實我剛才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為我清楚地聞到了跟藏在取火筒里一樣的香味,毫無疑問,這香味來源於河間王家的幻術,正是先前我著了一回道,所以才在人家引導我的心神時成功的脫離誘導,恢復了半清醒的理智。

也就是說緊接著出現的老鍾他們一伙人,明顯的不是我的錯覺,而是確有其人。只不過是藉助藥物的作用讓我的腦海里產生了熟人的幻覺,先自己在腦海里勾勒出熟人的信息,然後再一個個的把他們對號入座。這是一種很強的心理暗示啊,先讓自己的精神出現幻覺,然後還要強迫自己相信那是真的,看來這王家的幻術真不是蓋的。聯想起來我在被老柳頭救下前所經歷的那場幻境,那個穿龍袍的年輕人,不正是在廟會上為我們表演螞蟻練兵,活人砍頭的傢伙么。

可是,要是幻覺怎麼辦,或者說,僅僅是我自己由於吸入了古墓里的陳腐氣息臆造出來的這些場景。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在好多地下的古墓里,會殘存著以前留下的某種真菌孢子,這種孢子同樣有治幻效果。

就在我腦海里翻江倒海之際,我抬眼看到了一樣東西,這一下就把我驚醒了,我趕緊喊老鍾過來,老鍾正急吼吼的查看那隻披甲獾呢,被我叫過來還挺不樂意。直到我把那個東西指給他看了后,他也是一愣。馬上拔出來一隻高壓電警棍塞給我,然後他自己攥出來一把五四式手槍,看見手槍我下一跳,心說你怎麼有槍呢?其實到後來我才記起來,老鍾還在公安局有職務,是負責文物稽查保護方面的工作,但是當時老鍾文物專家的身份太深入人心了,以至於我都忘了他見我的第一次曾經把我抓起來這個事實了。

見老鍾撥出了槍,剛才嘻嘻哈哈的人這才都收斂了氣息,一本正經地跟在老鐘的後面,亦步亦趨的跟著老鍾往前走,直到走到那堵石牆邊上,石牆上還是一排已經木乃伊化的乾屍,整整齊齊的排列在那裡,但大家的目光都不在那裡,都直愣愣的盯著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就是剛才披甲獾鑽進來盤子大的孔洞,現在已經被挖成了半米見方,那些鏟痕凌亂錯雜,顯然是倉促之間挖掘的。這跟我剛才在幻像里看到的情況非常的吻合。

而最詭異的是,就在那些凌亂的鏟痕上面,有一隻手扶在那裡,那是一隻非常蒼白的手,竟然穩穩的扶在那裡一動不動。

老鍾一手握槍,一手執著強光射燈走過去,半米見方的洞口裡面竟然是一個狹長的縫隙,縫隙是一個扁長的過道,過道遠不可目及,顯然是非常之深遠。

老鍾先查看了那面的情況,這才把槍腋回懷裡,用手電筒照著那個半米見方的洞口,用戴著手套的右手輕輕撿起了那隻蒼白的手。

原來,這是只斷手,而且不是一般的斷手,是一隻黃玉雕琢的斷手,粗看就是活生生的一隻手。

就在這一瞬間,老鍾,宋旭東和趙家的兩個孩子竟然同時脫口而出:「掘子玉手!」

啊,我聽了一愣,難道我剛才不是幻境,真的是掘子門呂家的後人在跟我對話,不能啊,要是在得話,怎麼可能不留下一點點的痕迹呢?難道他們有另外的密道,偷偷的潛逃了?

想起密道,我突然想起來剛才自己使勁想睜開眼時所看到的那一幕,那隻泛著青光的壯牛,那個面容蒼白活像額頭第三隻眼疤痕的怪人,竟然從石壁里給鑽了出來。

我和老鍾同時收起了神棍的表情,轉頭看趙宇那裡,只見趴在他懷裡的那隻黑色小豹子已經跳到了地上,正兇狠的對著地上的某處低吼不已,彷彿裡面住著它的殺父仇人。

沉默了半晌的趙旭拿出來一個小鏟子,三下五去二就打開了電獍所抓撓的那片地方,竟然是薄薄的一層石殼,要不是這靈性的動物,我們根本就不能會發現這下面居然有棺材大小的一個空地,就在這個空地里藏了一個人,一個人滿身大汗,正哆哆嗦嗦的躺在那裡,雙眼翻白,顯然已是十分危急。

宋旭東把手裡的射燈交給了趙旭就想下去把這個人給拽上來,老鍾一下就攔住了他,狠狠的罵道:「混蛋小子,不想要命了,這人已經成了蟬人,你想步他的後塵啊?」

「蟬人?」第二次聽到這個提法,讓我渾身一激靈,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是現在依然生死不明的老柳頭那裡,他當時就是一副緊張要死的表情,嚇得我不敢去觸摸這墓廳里的三十六個金甲銅人。

可是,這次老鍾又提了出來,顯然是一件令人很恐怖的事情,而且老鍾臉上的恐懼是發自內心的,他馬上讓宋旭東檢查了我的周身,然後給我穿上一套類似於潛水緊身衣的防護服,黑色的橡皮緊緊箍在身上,分外難受。老鍾依然不滿意,責令我們每個都戴上厚厚的橡皮手套,這才小心翼翼的用旋豐鏟把這個穿著一身迷彩作訓服的倒霉蛋給翻了個身。

他這一翻身不要緊,我們全都愣了,因為地上躺這個人我們都見過,就是在廟會上舞獅子其中的一個。

跟他威風凜凜舞獅子的時候不一樣,他現在雙目緊閉,緊扣牙床,面如白紙,不時有綠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老鍾看到這以後,突然站起了身子,拿過我的鮫人油火把,把墓廳里乾涸的燈盞全部都點燃,在鮫人油藍色飄逸的火焰中,整個墓廳似乎明亮了,但是似乎又更加幽暗了,畢竟藍色的火焰給人感覺太過清冷。

老鍾讓把這個人擺放在墓廳中間,然後從懷裡掏出那隻從不離身的銀針盒,取出來那隻亮金錐,插進了這個漢子的嘴裡用勁的翹開,然後塞了一把東西進去,只見那個昏迷的人立刻緊緊地咬住塞進去的東西,依然是一聲不吭。後來我才知道,這是讓這個人不至於把牙齒給咬碎,抑或是咬斷了舌頭。

忙完這些,老鍾嘆了口氣,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對旁邊的我們說話:「這小子已經被種成了蟬人,要想他活,或者你們也想活,就趕緊出來,要不然到時候救都不好救。」

我們幾個懵懂的互相看著對方,不知道老鍾在搞什麼鬼。

老鍾看我們很迷茫的樣子笑了一下,又大聲對四周說:「六個時辰種入,八個時辰發作,要想知道是不是真的中了『蟬蛹』就得隨我回去一起檢查一下。」

就在我們納悶老鍾在說什麼的時候,只見那些排排掛在牆上的乾屍突然有三兩個竟然自己從牆上走了下來,還沒等我們揉清楚眼睛,就見那些乾屍一個個撲通撲通倒在了地上,乾屍的背後出現了一個凹槽,凹槽里慢慢走出來一個人,還沒等我們的驚奇結束,就像是合體一般,從他的背後又出來一個人,個頭非常低,但是卻十分的精幹。

我一看這兩個人,當時就愣了,因為這人我也眼熟,前面那個人正是在廟會上表演幻術的大哥,而後面的那個小個子雖然在面貌上有點酷似他那失手被砍掉腦袋的弟弟,但是個頭相差太懸殊了。

「你不是,不是?」我指著前面那個人,激動得有點結結巴巴。宋旭東也認出來了他,「你不是在廟會上表演戲法的那個人么?」

那人嘿嘿一笑:「河間戲法王家,王魁見過師伯,師兄。」這傢伙臉皮倒是挺厚,一拱手就套開了近乎,三兩句話就把我們編排成了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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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新鄭當守陵人2·府庫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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