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酒店救險
全場盤旋的是場外警察用大喇叭和綁匪講條件的聲音:「放下人質你們要什麼條件?」
「十分鐘內我們要十輛一模一樣的計程車全拆下車牌一齊開到飯店門口還有你們這些警察都退到大門外去!」
「這麼短的時間找不到那麼多計程車你們不要著急!我們慢慢講!」
「做不到?我們先殺這個小孩然後就一個一個來反正我們手上有的是人!」
我心中暗笑天下的綁匪都一個特點以為自己可以僥倖地威脅恐嚇出一線生機但他們永遠不會明白要是他們的幻想成了現實那就是執法者的最大瀆職。
兵和賊永遠不兼容!
負責談判的警官看來是剛剛趕到單槍匹馬躍身到玻璃門前先四肢張開來個亮相示意自己沒有什麼武器又舉起喇叭另起爐灶地開始攻心。兩個亡命徒卻是一句也聽不進去他們全都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中他們只知道一個不慎就得當場殞命。他們做夢也不會注意到在身後這些抱頭蹲身的人質中有一個全身繃緊到堅硬的我。為綁匪那把五四手槍的槍口只在男人們的頭上徘徊那個幼童是他們的最大王牌。後來得知這小孩的父親是本市地稅局長。
對我一分鐘已經足夠了我在6o秒之內已經對場上局勢有了精確的判斷我可以在一秒鐘內解決掉那個年長綁匪手中的槍年輕綁匪只要不是訓練有素反應奇快我會在他注意力轉移的瞬間時機把那個小孩搶出來這過程只要三秒鐘就足夠了。而且我看他那小樣兒也不象個訓練有素的匪徒。可是我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是個普遍老百性我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老老實實地呆著等警察來收拾一切。
天已經有點黑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警察還在和他們言語周旋那個年輕的綁匪先撐不住刀尖入肉已經見血他聲嘶力竭地大叫:「我數一二三車還不來我我殺人了!」
玻璃門外一陣騷動急促的安撫聲從喇叭里傳出來:「不要動千萬不要動!我們正在考慮你的要求不要傷害小孩!」
我看得再清楚不過那年輕綁匪突然褲子濕了全身都在呈現崩潰的感覺他嚎啕大叫起來:「大哥呀不行了!我喊了!一……」
年長的綁匪身子前傾意圖拉他槍口的指向不那麼明確了時機千載難逢!
我一個彈跳飛身一腳踢飛年長綁匪那隻槍接著撲向那個年輕的匪徒和孩子。槍聲四起叭叭叭叭如同節日爆竹般響亮混亂只持續了五六秒鐘大門、兩個窗口的鋼化玻璃卻都粉粉碎燈光一一亮起來在咖啡廳的地面上那個年輕匪徒腦汁四溢中年匪徒千瘡百孔皆伏屍於地。
我現在只關心我身下那個小孩子當看見他從我懷裡鑽出頭來哇地一聲哭出來的剎那一顆心才落了地。衝上來的警察從我懷裡奪出孩子就又沖了出去我明白他們是不想讓孩子看到太多血腥的場面。我回頭望去看見我的小表妹仍藏身在茶几下裙子開口露出了底褲劉春倒是挺利落頭一個站起來而高煜已經呻吟起來。
警察和救護人員以最快度衝進來四處察看最後現只有那孩子和高煜需要送醫救治其餘的人質紛紛從地上爬起轉活一片悲聲他們需要的是安撫。我的小表妹頭散亂狼狽不堪她已經顧不上男朋友只是拉了我泣不成聲:「太嚇人了媽呀嚇死我了慧姐呀!」
我抱著她哄了半天也止不住她神經質的哭泣後來沒辦法只好扶她坐下因為已經有大批警官向我走過來為的一個佩警監銜盯緊我威嚴地伸出手來:「認識一下吧?」
我回握住他的手很自然地回答:「長好我叫施慧在司法廳工作。」
「不這麼簡單吧?」
我笑了:「是我轉業前干過特警。」
「不聽命令就動手你這丫頭膽子不小!」
「綁匪情緒惡化人質危險再說我想怎麼都會有一兩隻槍到達狙擊點......」
「好樣的!我讓劉恆給你記功!」
劉恆是我們廳長和他們自然相熟我急忙道:「不必了我正後怕呢!還好人質沒出差錯!千萬不要告訴我們領導了。」
高煜的擔架經過身邊我們都讓了一下小婉這才想起男友來起身哭喊著又撲上去。那個劉春顯得很有義氣不理小婉的哭鬧緊緊跟朋友的擔架邊高煜一路愣愣地望著我們眼神卻有些散。我後來在地上拾包時才現他的眼鏡不知什麼時候掉在地上也象那鋼化玻璃一樣粉粉碎了。
當天夜裡九點小婉來了電話她情緒已經平復恢復了快言快語的特點:「呀慧姐你今天真是好威風這下我可知道你的本事了!你真是太棒了我的天這下我可知道什麼叫特警了!」
我不理她這個話題只問:「那個高煜怎麼樣了?」
「沒事兒了他真算命大子彈沒留在腿里沒傷到骨頭也沒傷到神經。劉春他們酒店給他送了一屋子的花他說全應該送給你呀哈哈他一再追問你的情況問得我都煩了!對了新都酒店的老總們對你都佩服得不得了呀都說一定要見見你劉春還說要聘請你當安全總監呢!哈哈哈哈!表姐我來了劉春也要看看你等我啊!」
「算了吧我不想見!」我語氣淡淡。
「誰呀?高煜還是我們呀?」
「都一樣。第一告訴劉春我不會再做這樣的事身體不允許。第二我不想再見高煜我和他不般配!」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這樣吧謝謝你!今天你也累壞了太晚了歇吧。」
我放下電話回頭見老媽正一塊一塊給我貼膏藥。我今天動作太猛舊傷全找上來我呲牙咧嘴抽著冷氣向床上爬媽媽一路跟著給我按摩腰部心疼得不行:「下次不許這樣玩命了。」
「媽!人命關天的事兒叫我碰上的了有什麼辦法我眼睜睜看見綁匪殺那小孩?」
「唉媽懂懂!你這叫條件反射。對了小婉今天介紹的人怎麼樣?」
「他不行!」我輕蔑道。
「怎麼又不行?我聽見小婉說不錯呀又是研究生又是什麼老總經理的.....」
我一臉鄙夷終於把自己的所見講了出來:「媽你不懂!這邊槍一響只擦破點皮他竟然嚇暈過去了!小婉那個男朋友更絕竟然把頭鑽到他這個受傷朋友的身底下了……」
媽媽立刻停手目光犀利地看著我:「那又怎麼樣?」
我低下了頭媽媽教訓道:「不要用你那套眼光看人你媽碰上這事兒興許還不如他呢!這世界上全是普通人都是血肉之躬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樂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別以為你當過大英雄大豪傑所有人就該都象你們這樣!」
我低聲下氣:「是我不對您別生氣了。」
「真跟你生不起這樣的氣你老大不嫁也沒啥關鍵是你這個想法不對頭!你這個樣子什麼時候才能過上正常的日子喲?」
「媽對不起我盡叫您老人家操心了。」
「唉你心裡比誰都明白你不是對不起我這個媽你是對不起你自己!十八歲當兵二十四退役一身傷病小命差點獻給國家。你該為你找個歸宿享受一下普通人的幸福了!」
我伏身不語老媽唉聲嘆氣地往外走她走得很慢邊走邊嘮叨:「媽的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你爸要活著就好了!看來真象你老姨說的得給你找個心理醫生現在興這個……」
渾身哪都酸痛斷過的右腿麻木得沒了知覺我一頭扎在枕頭上姿式好長時間不變我不敢稍動一動腰就針扎般的疼痛。
夜深人靜更加難以入眠。我索性下床一步步挪到桌前打開cd戴上耳機一段驚嘆號般的前奏后一老歌緩緩流出渾厚的男中音在耳邊低聲傾訴:
「為你鍾情傾我至誠請你珍藏這份情;從未對人傾訴秘密一生次盡吐心聲……」
歌聲中我開啟了桌邊的保險柜取出一隻箱子來輕輕旋開密碼打開上面是一排美麗精緻的小盒子一隻只地撫摸著它們就象撫摸著昨天的故事。我沒有他的照片只能這樣懷念他他的容貌在我心中多年不變仍是栩栩如生。
轉眼間滄海桑田十年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