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飛龍戰隊
「我需要得到查看比恩的基因信息的許可權,」凱羅特修女說。
「那是不能給你的,」格拉夫說。
「我想我的通行等級可以打開任何大門。」
「我們設置了一個特殊的全新的安全等級,叫做『不給凱羅特修女『。我們不想讓你和其他任何人分享比恩的基因數據。而且你已經計劃要將他的基因交給別人了,不是么?」
「只是要進行一個測試。這樣的話……那麼就必須由你們來替我運行了。我想要在比恩的DNA和威利斯克的DNA間做一個比較。」
「你是要告訴我威利斯克就是那個基因母本么?」
「從我告訴你之後,我一直在思考那個問題,格拉夫上校,你知道為什麼么?比恩看上去一點也不象威利斯克。我也不能想象他長大了有可能會象他。」
「也許不同的生長環境讓他們看上去不一樣。」
「那不過是也許。但是也可能是威利斯克在撒謊。他是個自負的男人。」
「在所有的事情上都撒謊?」
「在任何事情上撒謊。有關父子關係方面,可能性相當大。如果他真的在這方面說謊的話——」
「那麼比恩也許以後不會那麼寂寞?你不認為我們已經檢測了我們的基因變異人了么?威利斯克不可能在這個方面撒謊。安東的鑰匙可能就象他描述地那樣。」
「拜託了。進行測試,然後告訴我結果。」
「因為你不希望比恩是威利斯克的兒子。」
「我不希望比恩是威利斯克的雙胞胎。同樣,我也不希望是你的雙胞胎。」
「好主意。可是我必須要告訴你,那個男孩確實有自負的表現。」
「當你擁有和比恩一樣的天賦的時候,正確的自我評價在別人看來可能就是自負。」
「沒錯,但是他不必故意要展現這點吧?」
「哇!是不是有的人的自尊心被傷害了啊?」
「不是我的。是……比恩的一個教官有一點受傷的感覺。」
「我注意到你不再和我談論他的成績是虛假的了。」
「是的,凱羅特修女,你一直是對的。他值得被送到這裡。而且做得……做得很好,這隻能說你找了這麼多年終於踢到了個大金礦。」
「那是人類的幸運。」
「我說他值得被帶到這裡,但是他不會是領導我們走向勝利的那個人。所有的一切都圍著令一個人轉。我們的錢正花在那人身上。」
***
穿著閃光服爬梯子可不是什麼容易事,所以維京讓那些穿好衣服的人在走廊上來回跑,出一些汗熱熱身,那時,比恩和其他全裸或半裸的孩子就去穿好他們的閃光服。尼可拉幫助比恩穿好他的閃光服;需要別人幫助,這讓比恩感到羞愧,但是如果最後一個完成那就更糟糕了——別人會說,那個討厭的小麻煩拖了所有人的後腿。借著尼可拉的幫助,他不是最後穿好的。
「謝謝你。」
「沒有關係。」
過了一會,他們就爬上了通往戰鬥室所在層的梯子。維京帶著他們直接到最上面的門口,那個門開在戰鬥室牆壁的正中央。那是真的打仗的時候,所使用的那種大門。四面都有把手,天花板上和地板上也有,這樣學生就可以擺動,並且把他們自己扔到零重力的環境中。人們說是因為戰鬥室靠近太空站中心,所以才有很低的重力,可是比恩已經意識到那全部都是謊話。在門口附近應該明顯還有一些離心力帶來的重力感的。克實際上,戰鬥室裡面完全沒有重力。對於比恩來說,那意味著I.F.擁有能夠改變一定區域內重力作用的裝置,更可能的是產生一個針對離心力的平衡力場
,使離心力在戰鬥室里被完全消除,就從門口開始。那是一種非常棒的技術——從來也沒有在I.F.裡面談到過,至少在戰鬥學校中學生可以使用的文獻里沒有發現過,外界也從不知道。
維京讓他們在走廊中排成四隊,並且命令他們跳起來,使用天花板上的把手來把他們自己盪進室內。「在遠處的牆那邊集合,就象你正在進攻敵人的大門一樣。」對於那些老兵,那意思很明確。但是對於新兵,他們從來沒有參加過戰鬥,所以從上面的門進去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在我打開大門的時候你們就上去,一次四個,每秒一組。」維京走到隊伍的後面,使用他的鉤子打開了大門。「鉤子」是一個用皮帶捆在他左手腕上的控制器,那個皮帶是根據他的手腕弧度設計的,貼合得很緊密。那個大門原來看著非常堅硬,但是現在它——消失了。
「開始!」頭四個小孩開始向大門跑去。「第二組!」第二組在頭一組沒有到達之前就開始了跑動。一點也不能猶豫,否則就會有人從你後面撞上你。「出發!」頭一組人用一種非常笨拙地動作抓住把手盪到大門裡,他們向不同的方向沖了除去。「出發!」後面的小組從前面的小組的笨拙中了解了一些,或者試著做好一點。「出發!」
比恩在隊伍的末尾,最後的一組中。維京把手放在他的肩上。「如果你想的話,你可以使用側面的把手。」
很好,比恩想。「現在」你想照顧我了。不是因為我的閃光服是非正常地組裝起來的,而只是因為我很矮小。「不要管我,」比恩說。
「出發!
比恩保持和其他三人相同的速度。那意味著他的腿要倒騰得比他們快一半,當他靠近大門的時候,他飛躍起來,當通過大門的時候,他用手指摸了天花板上的把手一下,然後就在毫無控制的情況下飄進了戰鬥室,立即在三個方向上開始旋轉,那讓他覺得反胃。
但是他也不期望自己能做得更好了,他沒有去對付旋轉,他讓自己冷靜,開始他的常規抗反胃程序,放鬆自己,直到他向一面牆壁靠近,而且必須要準備接觸時的衝擊。他著陸的地點不靠近任何一個可以作為把手的凹槽,而且即使他能夠到,他也沒有面向正確的方向。所以他被反彈出來,
但是,這次他的飛行穩定了一點,這次他在離對面天花板很近地牆上停住了自己的身子。這就讓他比那些從其他方向到集合地點的戰友們少花掉一點時間,在中央的大門的正下方的牆上集合——那是在敵人的大門口。
維京平靜地從空中滑過。因為他有鉤子,在訓練期間他可以在空中活動,但是其他人不可以;雖然,在戰鬥的時候,鉤子是無用的,所以指揮官也要確信他們不會越來越倚賴於鉤子控制自己的行動。比恩讚許地注意到維京看上去根本不打算使用他的鉤子。他向側面滑動,他抓住了離後面的牆壁大概十步遠的一個把手,然後就這樣吊在空中。大頭朝下。
維京看著他們中的一個人,開始問話,「為什麼你顛倒著?士兵。」
立刻一些其他的士兵開始顛倒自己的身體,打算和維京處於同樣的方向。
「注意!」維京吼到。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我在問你們為什麼都大頭朝下!」
比恩很奇怪那個士兵怎麼不回答。他是不是忘記來這裡的時候教官是怎麼做的了?故意強調方向感的喪失?或者就是象迪馬克做的一樣事情?
「我在說為什麼你們每個人的腳都朝上而頭朝下!」
維京沒有特別地看著比恩,這也不是比恩想回答的問題。誰也不知道維京想得到什麼樣的答案,那為什麼要開口呢?那樣只會被命令閉嘴。
最後開口的是一個叫希姆的孩子——那是希瑪斯的縮寫。「長官,這是我們從門裡出來時的方向。」很好,比恩想。那比無謂地爭論在零重力下沒有所謂上下好得多。
「很好,這樣假設方向有什麼用處呢!這裡有和有重力走廊里有什麼區別!我們是在走廊里戰鬥么?這裡有重力么?」
沒有,長官。他們都小聲說。
「從現在開始,忘掉你們在通過大門前的重力。那些重力以前全部沒有了,抹掉了。明白么?不論你以為你的下面是哪裡。你的腳指向敵人的大門。頭頂是我們的大門。北邊是那裡」——他指向剛才是天花板的方向——「南方是那裡,東邊是這個方向,西邊——哪個方向?」
他們叫出來。
「那就是我要說明的,」維京說,「你來這裡就是要消滅敵人,你被選擇的唯一原因是就算在廁所里你也可以那樣做。」
比恩看著,很愉快。看來維京好象在強調:你們是如此愚蠢,你需要我來提你擦屁股,那是基本訓練前的教育過程。很好,那也許是必要的。一個訓練的開始儀式。很煩人,從開頭一直到結束都是,但是……那是指揮官的選擇。
維京瞪著比恩,但是他的眼珠照樣轉。
「我來看看這都是什麼雜耍!你們就管那叫集結么?你們管那叫滑行么?現在,所有人,出發,在天花板集合!就是現在!快!」
比恩知道圈套是什麼,他在維京說完話之前就行動了,他向他們開始進來的那個方向沖了過去。大多數別人也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但是一般的人還是沖向了錯誤的方向——他們向著維京叫做「北面」的那個方向沖了過去,他們開始的時候把這個方向設定為「上方」。這個時候比恩已經快抓住把手了,他很容易地握住把手。他以前在新兵連的戰鬥室訓練中就這麼做過,但是他太小了,不象其他人,對他來說要在一個沒有把手可抓的地方著陸也是有可能的。胳膊很短在戰鬥室裡面確實是一個不利因素。他可以瞄準把手四周一個很小的範圍,然後精確地到達那裡。在穿越房間的跳躍中,做到那種程度機會很小。所以這次他的感覺很好,至少,他看上去不是個大笨蛋。實際上,他首先出發,首先到達。
比恩轉身,觀察那些因為經過了長長的,困窘的第二次跳躍來加入隊伍的隊員。他看到了那些傢伙都是誰時有一點吃驚。他想,疏忽會把我們都變成小丑的。
維京再一次觀察他,這次不是一瞥而過了。
「你!」維京指著他。「方是哪裡?」
我們不剛剛才從那裡來么?「向著敵人的大門。」
「你的名字,孩子?」
來了,維京真的不知道在這個該死的學校中,那個最小的分數也最高的孩子是誰么?好吧!如果我們正在扮演警察和倒霉的新兵的角色的話,我最好按劇本走。「這個士兵的名字是比恩,長官。」
「是因為他的個頭,還是因為他的大腦?」
其中一些士兵笑了。但是不多。「他們」知道比恩的名聲。對他們來說,他的個頭一點也不好笑——那很讓人困窘,一個如此小的孩子但是能夠有完美的成績,他提出的問題他們甚至都不能理解。
「很好,比恩,你在某些方面是對的。」維京現在對所有的士兵講解如何通過大門,腳先通過的話可以讓你在敵人眼中的目標更小。那樣他們就很難擊中和冰凍你。「現在,當你們被冰凍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
「不能移動,」一個人說。
「那是『冰凍』的意思,」維京說,「但是你『將』怎麼樣?」
比恩覺得維京的問題措辭不夠明確,沒有必要讓別人繼續痛苦地理解這個問題。所以比恩大聲說,「你會沿著你開始的方向,以被冰凍時的速度繼續移動。」
「沒錯,」維京說,「你們五個,在末尾的,移動!」他指著那五個士兵,他們面面相覷了很長時間才確定安德是指哪五個人,這時安德已經把他們都冰凍了,他們就被凍在那裡。在練習中,冰凍過幾分鐘就會解除,除非他們的指揮官提前用他的鉤子解凍他們。
「下面五個,移動!」
七個孩子立刻開始移動——沒有時間計算了。維京象冰凍別人一樣把他們迅速冰凍了,但是因為他們已經出發了,他們象他們開始面對的方向順利地朝著牆壁飛了過去。
頭五個人還在他們被凍住的地方的空氣中旋轉。
「看看這些所謂的士兵。他們的指揮官命令他們移動,你們現在看看他們。他們不止是被冰凍,他們被冰凍在這裡,他們擋住了路。而其他人,他們在得到命令的時候就開始移動,所以他們被凍在那裡,他們擋住了敵人的路,遮住了敵人的視線。我希望你們中能有五個人明白這一點。」
我們都明白,維京。這些人不是戰鬥學校裡面的那些傻瓜。我並不是沒有給你選擇出你可能得到的最好士兵。
「無疑地,比恩是其中的一個。不是么?比恩!」
比恩很難相信維京「又」一次針對他了。
只是因為我很小,他就用我來使別人困窘。小不點都知道答案,你們那些大孩子怎麼不知道呢?
但是,安德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以為他得到的是一批不合格的新兵和刺頭老兵。他還沒有機會看到他實際上擁有一個被挑選出來的團體。所以他以為我是在這次愚蠢的抽籤中的一個最可笑的結果。他發現了我不是一個白痴,但是他還認為其他的人是。
維京還在看著他。哦,是的,他已經提問了。「是的,長官,」比恩說。
「那麼重點是什麼?」
把他剛才告訴我們的回潰給他就好了。「當你們被命令移動的時候,趕快去做,這樣當你被冰凍的時候,你會被彈出去而不是妨礙了你自己所在戰隊的行動。」
「非常好。我至少還有一個能夠明白這些的士兵。」
讓比恩被人厭惡。那就是要給飛龍戰隊寫下傳奇的指揮官乾的事情么?維京在徹頭徹尾玩著戰鬥學校的遊戲,他在玩把我孤立出來成為害群之馬的遊戲。維京甚至沒有注意我們的分數,他肯定沒有和教官們討論過他的士兵。如果他做了的話,他就會知道我是這個學校中最聰明的孩子,其他人都知道。那就是他們彼此看上去都很困惑的原因,維京正在暴露他自己的無知。
比恩看到維京看正被自己的士兵極度討厭。只是眼睛的一瞥,但是也許維京最終會明白他的「拿小蝦米開玩笑」的行為正在引火燒身。因為他最後還是回到了正常的訓練上。他教給他們如何在空中保持跪著的姿態——甚至冰凍了他們自己的雙腿,讓他們固定在那裡——然後在他們沖向敵人的時候從雙膝之間開火,這樣他們的腿就成為了一個盾牌,吸引敵人的火力,可以在暴露前維持一個很長的時期。一個好的戰略,而且比恩最後開始了解到為什麼維京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個損失慘重的指揮官了。他可以感到其他的士兵終於開始對他們的指揮官產生敬意了。
當他們了解這一點后,維京解凍了他自己和所有在示範中被冰凍的士兵。「現在」他說,「敵人的大門是什麼方向?」
「下方!」他們齊聲回答。
「我們的攻擊方式呢?」
哦,很好,比恩想,好象我們可以同聲回答似的。回答的唯一方式就是做出示範——所以比恩把自己從牆上彈起,向著對面衝過去,從他的雙膝之間不停射擊。他做的不夠完美——當他彈出去的時候有一點旋轉——但是最重要的是,在他頭一次嘗試這種運動的時候,他幹得不錯。
在他的頭上,他聽到維京對其他人呼喝,「只有比恩知道該怎麼辦么?」
那時比恩已經在遠處地牆壁上穩定了自己的身子,戰隊中所有其他的人都跟在他的後面,不停射擊,好象他們是在攻擊敵人。只有維京呆在天花板上。比恩帶著愉快地心情注意到,維京正處於和在走廊中相同的方向上——他的頭向著「北方」,原來的「上面」。他可能在理論上重新設置了方向,但是在練習中很難轉變原來以引力為基礎的思考方式。比恩已經向東旋轉自己的身體,他頭轉向西方。在他附近的軍人也和他一樣做,利用他來確定方位。即使維京注意了,他也沒有警告。
「你們全部回到我這裡來,攻擊『我』!」
立刻他的閃光服上聚集了四十支武器的火力,就好象他的整個軍隊都在向他聚集,一直開火。「哎喲!」維京在他們抵達的時候說,「你們抓住我了。」
大多數人笑了。
「現在,在戰鬥中,你們的腿最適合做什麼?」
什麼也不適合,幾個男孩說。
「比恩不會這麼想的,」維京說。
即使現在他也不打算對我寬容一點。好吧,他到底想聽什麼?一些人小聲說「盾牌,」但是維京沒有理他,這樣說來他一定想什麼別的呢。「他們是離開牆壁的最好的方法,」比恩猜測道。
「很正確,」維京說。
「但是,離開是運動,不是戰鬥,」「瘋子」湯姆說。一些人也小聲表示同意。
很好,開始了,比恩想。「瘋子」湯姆選擇與他的指揮官進行無意義的爭執,因為那些人使他憤怒而且……
但是維京沒有對「瘋子」湯姆的話感到不快。他只是轉過身,溫和的說,「『沒有』戰鬥是不需要運動的。現在,你們的腿被這樣凍住,你們怎麼離開牆壁?」
比恩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
「比恩?」維京問。當然是他。
「我從來沒有試過,」比恩說,「但是如果你面向牆壁,然後腰部用力,以兩倍的速度——」
「有對有錯。看著我。我背對牆壁,腿被凍住。但是我還跪著,我的腳正對著牆,所以通常你必須向下來推動,這樣你就可以象一個『豆子』一樣被彈出去了,不是么?」
大家都笑了。頭一次,比恩注意到維京不是那種讓所有的人嘲笑小傢伙的笨蛋了。也許維京很明白比恩是這裡面最聰明的孩子,而且把他孤立出來,就因為他能夠把所有別人的憤恨集中在他的身上。全部的事情都是要確定其他的孩子都會認為取笑比恩,輕視他,是很有趣的。即使他很聰明。
很好的辦法,維京。破壞你最好的軍人的力量,確保他不受到尊重。
然而,現在學習維京教他們的東西比憤怒於他的指導方式重要得多。所以比恩很專註地看維京是如何示範用冰凍的雙腿離開牆壁的。他注意到維京讓自己以預定的方式旋轉起來。這樣當他飛過的時候,很難被別人擊中,而且對於遠處的敵人來說,要想讓他們的武器集中足夠的光束在他身上的某一部分達到可以造成傷害的程度也就更難了。
我可以生氣,但是那並不意味著我不能學習。
那是個很長的,讓人疲憊的練習,不停地一遍遍演練新的技能。比恩注意到維京沒有打算讓他們把每項技能分開學習。他們必須立刻全部做到,把他們整合到平滑的、連續的運動中。象是在舞蹈,比恩想。你們不能先學習射擊,然後是反彈,然後是可控旋轉——你們學習的是反彈—射擊—旋轉。
最後,他們全部渾身大汗,精疲力盡,由於學習到他們從來沒有從別的戰士那裡聽說過的技術的充實感而激動地滿臉通紅,維京在地面的門口集合了他們,並且聲明他們在自由活動時間還要進行一次訓練。「不要對我說自由活動時間應該是自由的。我知道,你們可以自由地做你們想做的事情。我在『邀請』你們參加一個額外的,『自願地』練習。」
他們笑了。這個團體全然由那些在以前「不」選擇和維京一起在戰鬥室做額外訓練的孩子組成。現在他讓他們確切地明白了他期待他們改變他們當初的決定。但是他們不介意。通過這個上午,他們明白了,當維京進行訓練的時候,每一秒種都是有效果的。他們不能負擔錯過任何一個練習的危險,那樣他們會被遠遠地拋在後面。維京可以剝奪他們的自由活動時間。即使是「瘋子」湯姆也沒有為此提出異議。
但是比恩知道他必須馬上改變他和維京之間的關係,否則他永遠沒有機會成為領導者。維京在今天的訓練中是怎麼對待他的,讓大家把憤恨集中在他這個小不點身上,把比恩本來就很微小的成為領導者的機會變得更渺茫了——如果其他的孩子輕視他的話,誰會跟隨他呢?
於是比恩在其他人走了以後在走廊里獨自等著維京。
「嗨!比恩,」維京說。
「嗨!安德,」比恩回答。維京聽出了比恩在稱呼他名字時的挖苦語氣了么?他為什麼在回答之前停了一下呢?
「該說『長官』,」維京柔和地說。
哦,算了吧!我見過那些情景,我們都「嘲笑」那些場面。「我知道你在做什麼,『安德』,長官,我正在警告你。」
「在警告我?」
「我會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人,但是不要和我玩遊戲。」
「否則怎麼樣?」
「否則我會成為你能夠找到的最壞的士兵。兩選一。」比恩根本不指望維京能夠聽明白他表達的意思。如果他能夠得到維京的信賴和尊重,比恩將是非常有用的,但是,如果相反,他將只是一個小孩子,毫無用處。維京或許會明白裡面的意思,比恩的意思是如果維京不打算用他的話,他就會製造麻煩。不過也許他已經了解了,一點點。
「那你想要什麼?」維京問,「愛和親吻?」
說的全是題外話,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不能裝作不懂。「我要一支小分隊。」
維京走近了比恩,低頭看著他。對於比恩來說,總之,維京沒有笑起來就表示了一個好現象。「你為什麼應該領導一支小分隊?」
「因為我知道能夠怎麼使用它。」
「誰都知道要領導一支小分隊很容易。但是讓他們去執行你的指令就困難多了。為什麼其他士兵會願意跟隨象你這樣的一個小不點呢?」
維京已經問到了問題的關鍵了。但是比恩不喜歡他這種惡劣的口吻。「我曾經聽他們也那樣叫過『你』。而且我還知道波讓·馬利德仍然在這麼叫你。」
維京不再用那種玩笑的口氣了。「我在問你問題,士兵。」
「我將會贏得他們的尊敬,長官,如果你不妨礙我的話。」
令他很驚訝的,維京咧嘴笑了,「我正在幫助你。」
「見鬼的幫助。」
「除了對於小孩子的同情,沒有人會注意到你的。但是我讓他們『所有』人今天肯定注意到你了。」
你應該做好好查詢一下,維京。你是唯一一個還不真正了解我是誰的人。
「他們將注意你每次行動,」維京說,「現在你要做到最完美才能贏得他們的尊重。」
「這麼說我在被判斷之前連學習的機會也沒有了。」那不是你該有的才能。
「可憐的孩子。沒有人會公平地看待你的。」
維京的故做遲鈍激怒了比恩。你實際比現在表現的聰明得多,維京!
看到了比恩的憤怒,維京伸出手把比恩一直推到牆上,把他緊緊地按在了牆上。「我告訴你來如何得到一支小分隊。證明給我看你知道給如何做一個士兵。證明給我看你知道怎麼調遣其他的士兵。然後證明給我看有人願意跟隨你參加戰鬥。然後你就可以得到你的小分隊。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做到最好。」
比恩忽略了他受到的壓迫。其他的壓力比身體受到的壓力更大。「那樣很公平,」他說。「『如果』你真的是這樣做的話,我會在一個月內成為小隊長。」
現在該輪到維京生氣了。他伸手抓住了比恩閃光服的前胸,靠著牆把他提高到他們可以平視對方。「當我說我在用這種方法工作的時候,比恩,那就是我的工作方式。」
比恩不過是在對著他笑。在很低重力的條件下,提起一個小孩子對身體來說不是什麼大考驗。而且維京不是欺凌弱小者。這沒有嚴重的威脅。
維京讓他離開,比恩從牆上滑下來,雙腳輕輕接觸地面,略微彈了一下就穩定下來。維京走向滑桿,滑了下去。比恩通過進入維京面具的下面贏得了這次遭遇戰。同時維京知道他沒有把局面控制得很好。他不會忘記的。實際上,那已經讓維京失去了一點對他的尊重,他自己也知道,他會努力把這種尊重贏回來。
和你不一樣,維京,我「要」給其他人一個機會學習他們正在做什麼,就在我成為最完美之前。今天我要讓你振作起來,但是明天我還是會給你做到更好的機會,還有後天。
但是當比恩到達滑桿並且伸手去夠的時候,他發現他的手在顫抖,他的抓握是無力的。他必須休息一會,靠著滑桿,直到他完全平靜下來。
他沒有贏得那場於維京的面對面的較量。那甚至可能是件蠢事。維京的那些虛假的意見,那些嘲笑已經傷害到比恩了。比恩曾經把維京作為他私人的一個重要主題來研究,但是今天,他發現這些日子,維京根本就不知道比恩的存在。每個人都在把比恩和維京比較——但是顯然維京根本沒有聽說過或者沒有注意過。他很本不在意比恩。而且在過去的一年裡如此努力去換取尊重,比恩不能把這種被人認為什麼也不是的情況很容易地接受下來。他讓他重新感受到被遺忘在鹿特丹的那種感覺。那種即將死亡的巨大恐懼。即使他知道這裡不會有人伸手對抗他,但是他還是感受到當他頭一次走向頗克,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她手裡的時候,那種在死亡邊緣上的感覺。
那就是我在做的么?又一次么?通過把我自己放到名單里,把我的未來交到了這個男孩的手裡。我依靠他,需要他看到我,知道我看到了什麼。但是當然他沒有,我必須給他時間。
還「有」時間么?教官們現在的行動越來越快了,比恩也許「不會有」一年的時間在這支戰隊里向安德證明自己的能力了。
(第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