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部落
第二十八節驚現阿爾瑪斯野人
「傷口怎麼這麼深啊?」凌寧一邊包紮一邊驚呼,她見到了被楚風和大齊救回來的布黑巴依,就連忙給他施救包紮,別處都還好,只有右腿的傷勢十分嚴重,得趕緊送去醫院處理,否則,只怕這位哈薩克牧人的這條腿會保不住!
剛才憑著大齊對槍聲的特殊敏感,他們找到了兩個倒在冰川之上的人,另一人的相貌具備明顯的俄羅斯人特徵,可惜已經死了,在發現嚮導的心口還有一絲熱乎氣之後,大齊和楚風兩人先把他帶了回來。
此時,大齊一聽這位嚮導雖然沒有生命危險,可是腿卻得立即回山下急救時,很是猶豫。他不想走,這裡失蹤了這麼多同伴,可他還沒有任何線索,他不能走!想到這裡,他抬眼望向楚風:「小風,你帶著凌寧和這位嚮導一起走!你們幫我去向上級報告,爭取儘早派增援隊伍來!」
楚風聽了,也是一陣為難,他不放心,隊伍剛到這裡,就出了這麼多事,有著明顯警告意味的恐怖人頭樁、大隊人馬失蹤、神秘的槍聲,還有這昏迷不醒的嚮導!這一切都顯示這個地方很危險,大齊一個人,能行嗎?
不走的話,嚮導老哥的腿急需救治不說,凌寧毫無自衛能力,她很顯然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裡!
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一直在旁邊發獃不說話的尼莎突然走了過來:「凌寧姐,能讓我看看嗎?」
凌寧看著她,見她很堅持,便給她讓了一個位置。
尼莎來到布黑巴依的傷腿跟前,仔仔細細看了:「這位大叔是被哈熊咬的,我恰好知道有一種草藥對被哈熊咬傷的傷口特別管用,凌寧姐能陪我去采嗎?」
「不行!」大齊想也不想一口拒絕。這小妮子嫌疑最大,她要凌寧陪她一起去採藥,肯定有陰謀。
「讓她去吧!」開口的卻不是楚風,而是剛剛醒過來的布黑巴依。
「老哥,你醒啦!」見他一醒,楚風和大齊都驚喜地圍過來,這位嚮導的遭遇或許可以為他們解答一部分疑惑。
「唉!小尼莎,難得你還記得大叔教你認識的那種專治哈熊咬傷的草藥。是百靈總會歌唱!小尼莎,別擔心,大叔先謝謝你啦!」布黑巴依似乎與尼莎很熟,先不理大齊兩個的招呼,卻對尼莎和顏悅色!
楚風一聽,明白這位憨厚的嚮導這是在表達對他們不善待尼莎的不滿。這裡面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他只好沖大齊使了個眼色,讓尼莎去採藥。而大齊遠遠跟著!
尼莎卻是不顧這些,與凌寧在林子里轉了沒一會兒,就採回來一大把,看模樣像小棵的白菜,葉子卻是紫色的。經布黑巴依確認無誤,馬上搗碎敷在了他的傷腿上。
說也奇怪,這世上難道真的是天生一物剋一物?這種草藥一敷上,布黑巴依的腿便顯得靈活了很多。傷口似乎也沒那麼疼了,就連那被咬掉的肉似乎也長了一部分回來。看得親自給他處理過傷口的凌寧嘖嘖稱奇。
「大叔,這葯可真太神奇了!它有名字嗎?」凌寧忍不住問道。
「呵呵,這個是我們在阿爾泰山游牧的哈薩克人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如果被哈熊咬到,就得尋這種草救命!只要有這種草,不管被咬得有多厲害,只要沒斷氣,就有救!只是這名字嘛,倒是真沒人知道!」布黑巴依大叔似乎有些得意。
旁邊的楚風已經大致知道這位大叔的遭遇了,他趁著採藥這會子工夫也把自己等人的經歷和對尼莎的懷疑也說給了這位嚮導聽。可是布黑巴依怎麼也不相信尼莎會是個壞孩子,故此,楚風只得與大齊躲到一邊商量。
「你看,怎麼辦?」
「我還是那個辦法,你帶著你的學生和這個嚮導先回去。記住,一回到鎮上,先去替我申請支援!現在情況越來越複雜了,居然還有俄羅斯人雇傭兵摻雜其中。我們就憑這點力量實在不夠看!」大齊似乎也恢復了清醒!
「那尼莎呢?我帶他們回去,他們肯定會要求尼莎也跟著,尤其是凌寧,她絕對不會把小尼莎交到你手裡的!」楚風認可大齊大部分說法,但這個矛盾怎麼解決?
「我不回去!」就在這時,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突兀地加入,楚風回頭一看,是尼莎。
「楚大叔、齊大叔,我去跟凌寧姐和布黑巴依大叔說,我不回去,我要在這兒等阿媽!」說完,小姑娘把頭上的長辮子一甩,就跑去找凌寧二人。
大齊望著她的背影冷笑!
楚風看著她欲言又止。
說話間,時間已經不知不覺過了正午,早已過了吃午飯的時間,這裡的幾人都覺得飢腸轆轆。好在有些食物包裝比較經得住撕扯,並沒有完全被狼群扯壞。除了布黑巴依還躺著不能動之外,其他人一起動手,很快弄了一頓簡易午餐出來。
「看來我們的運氣還不算太壞!」楚風見大家都很沉默,有意活躍一下氣氛,「至少大部分速食麵都沒有損失,看來,這阿爾泰山裡的動物不太喜歡速食麵啊!」
「哧溜、哧溜!」大家都只顧低頭吃面,沒人接他的話茬!
「楚大哥,你也快吃吧,一會兒面涼了就不好吃了!」還是凌寧不忍心見他尷尬,出言為他解圍!
楚風見狀,無奈地笑笑,卻無比地懷念起威廉那小子,有他在的時候,多熱鬧啊,那小子似乎天生就有能讓大家輕鬆起來的魔力!
唉,想到威廉,就想到了失蹤半天、生死不知的眾人,楚風嘴裡頓時沒了食慾!百無聊賴地攪了攪紙碗里的面,有些失神!
「你們的人,說不定是被阿爾瑪斯捉去了呢!」吃飽了,布黑巴依似乎想起了什麼。
「什麼阿爾瑪斯?」楚風顯然聽說過這東西,頓時驚呼出聲!
「楚大哥,什麼是阿爾瑪斯?」這雖是凌寧提的問,但看大齊的眼神,他也很想知道。
「阿爾瑪斯是……怎麼說呢!你們聽說過神農架野人的傳說嗎?」楚風不答反問。
「野人?你是說,這裡也有野人?」大齊忍不住了。
「沒錯,這阿爾泰山西端,一直有阿爾瑪斯的傳說,據說它們除了臉和雙手之外,全身都長著毛,以食草和樹葉為生!」楚風對這種當地傳說也曾經做過研究。
15世紀,德國巴伐利亞貴族漢斯·西爾伯格爾在一次戰鬥中被土耳其人俘虜,后被送往黃金游牧部落,當了蒙古王子的一位侍從。有一年,他隨王子來到阿爾泰山西端探險,當地居民就曾警告過他們,山脈底下的荒原到處是蛇和虎,沒有人敢在那生存,只有野人『阿爾瑪斯』。為了表達對蒙古王子的敬意,當地人首領在叢林里捉住了一對「阿爾瑪斯」敬獻給了王子。1427年,西爾伯格爾逃回了巴伐利亞,他將以上見聞記入了自己的探險遊記中。
楚風把這段可能是關於「阿爾瑪斯」的最早文字記載回憶起來后,接著卻很疑惑:「19世紀後期,有關阿爾瑪斯的目擊案例已經很少了!布黑巴依老哥,你又憑什麼說,我們的夥伴是被阿爾瑪斯帶走的呢?」
「我看見了!我看見它們了!」聽到楚風的問題,布黑巴依很激動。
他先前在冰川上其實是假裝昏迷,他親眼看見,為他包紮傷腿的那名俄國雇傭兵身後,忽然多了一個白色的、毛茸茸的身影,然後,那位雇傭兵便倒下了。他連忙閉著眼睛裝死,他聽見伊萬瘋了似的不停地開槍,然後有個東西速度很快地從他頭上越過。後來伊萬就不見了,他嚇得夠嗆,卻等來了楚風兩人。
「難怪!我們剛到時空氣中還有股淡淡的硝煙味道!」大齊皺著眉頭道,「但那名俄羅斯人雇傭兵,卻是死於胸部的槍傷!難道你說的這個阿爾瑪斯,也會用槍?」
「不,不是,我只聽到伊萬一個人開槍!」布黑巴依大叔很肯定。
「是不是伊萬在驚慌之中誤傷了他的同夥?」楚風假設。
「嗯,有這個可能!」大齊想了想,這樣的例子實在不少。
「楚大哥,如果是阿爾瑪斯,是不是我們的同伴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你不是說阿爾瑪斯是吃草和樹葉的嗎?它們不會傷害人的,是嗎?」凌寧斷章取義,樂觀地想!
聽了她的話,楚風和大齊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苦笑。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那都是六百多年前的記載了。阿爾瑪斯雖然不犯人,卻有人去犯它。前頭不是說了嘛,為了討好蒙古王子,當地首領就曾捕獲一對阿爾瑪斯送這位王子。這些年的壓迫,說不定阿爾瑪斯早就從吃草改為吃肉了呢!」楚風雖然覺得阿爾瑪斯之說有些荒唐,不過,現在卻不適宜給凌寧她們任何溫和的幻想,否則將會帶來慘痛的教訓!
「姑娘,你說的沒錯,阿爾瑪斯是神,它能明辨善惡!只要是善人,它是不會傷害的!你看,我就沒事嘛!」
在阿爾泰山區,有些當地人把阿爾瑪斯當做野人,卻也有一些游牧民族把它當作神,時不時地對它禱告並供奉它。布黑巴依的祖上恰恰是把阿爾瑪斯當做神來看待的游牧民,他們家很早就用捕獲的野生動物和樹根供奉過阿爾瑪斯。為此,他覺得此前阿爾瑪斯不傷害他就是這個原因。而那俄羅斯人伊萬一路折磨自己,明顯是惡人,所以阿爾瑪斯才順手將其捉去!
至於這隻考察小分隊的人之所以被阿爾瑪斯抓去,很可能是他們無意之中做的什麼事得罪了阿爾瑪斯,只要他們虔心禱告並供奉阿爾瑪斯,那些人一定會被放回來。
楚風和大齊對他的這種說法根本不置一詞。這時,一直很沉默的尼莎卻表現出了異狀:「不,不要抓我!我不要——」她一邊大喊,一邊在滿地打滾,雙目緊閉,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看其神情,似乎十分痛苦。
「尼莎、尼莎,你怎麼了?」凌寧很快地跑過去,她試圖抱住她,可是她掙扎的力量很大,凌寧完全控制不了她!這會子她一下子以頭撞地,一下子用身體去撞擊任何擋在她身前的物體!
「是阿爾瑪斯的靈魂!長生天啊!你們到底怎樣得罪了它?難道尼莎這孩子真的是個罪人?」布黑巴依見狀,驚恐萬分,他不時嘴裡念念有詞,似乎想化解什麼!
楚風看不過去,幫著凌寧把尼莎固定住,並且給她的嘴裡塞了一塊毛巾,這是為了防止她傷著自己。
「唔!——」尼莎拚命地掙扎,彷彿變身成了一頭兇狠的野獸。她的雙手雙腿已被捆住,卻還拚命用頭和身體來撞人,意圖逃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凌寧累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才把尼莎五花大綁捆住,儘管她還在掙扎,卻已經徒勞無功了!
「是阿爾瑪斯的靈魂!」布黑巴依嘴唇都哆嗦了,「有薩滿!大薩滿!他在用阿爾瑪斯的靈魂將罪人拘回!」
「你是說,尼莎這樣是由於有大薩滿在施法!用阿爾瑪斯的靈魂抓她回去?」楚風第一個聽懂他的話。
「不錯!」布黑巴依瞪著驚惶的雙眼看著在地上不停掙扎的尼莎,很快就不忍地移開了臉,嘴裡喃喃地道:「尼莎、尼莎,你到底怎樣得罪了天神?你平時是多好的一個孩子啊!怎麼會犯下這樣大的罪惡呢?」看來眼前這一幕對他打擊甚大!
「楚風,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大齊實在不想去問那位已經神神道道的布黑巴依了,他見楚風似乎清楚這些,乾脆讓楚風解釋。
「這尼莎是不是患有癲癇病?」凌寧覺得尼莎的情況似乎有點像俗稱的抽「羊角風」。
「可能吧!我覺得尼莎也許原來就身患癲癇病,可能她的癥狀一直不太重,所以從沒發作過,今天可能是被大齊嚇壞了,才突然發病!」凌寧聽到這兒,狠狠地瞪了大齊一眼,「可是,布黑巴依老哥卻覺得,這是有大薩滿在施法,利用『阿爾瑪斯』的靈魂,捉拿尼莎去一個地方。在供奉『阿爾瑪斯』的游牧部落中,有這麼一個神話傳說,『阿爾瑪斯』的靈魂可以幫助獵人追趕和獲得野獸。但我沒聽說過利用『阿爾瑪斯』的靈魂,捉拿所謂的罪人這一說!」
「用阿爾瑪斯的靈魂捉拿罪人,是最古老、最神秘的巫術,只有大薩滿才知道!這種巫術一旦使用,施法的大薩滿會折壽十年。因此,沒有哪個大薩滿會隨便施這個法。這一定是尼莎罪惡太大啊!」布黑巴依忍不住又痛心地看了一眼尼莎。
尼莎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兩家就在一個村子里,隔得還不遠,小尼莎雖然是撿來的孩子,可長得漂亮不說,嘴也甜,手腳還勤快!平時給她阿爸阿媽幫了多少忙啊!怎麼會這樣呢?這位一路遇到任何艱難險阻,甚至生命威脅時都沒流過淚的哈薩克漢子,此時竟然因為不忍,流下了滾燙的熱淚……
第二十九節探秘
任何計劃此時都已失去了原有的作用,為了尼莎、為了布黑巴依的腿,除卻失蹤的眾人外,剩餘的凌寧、楚風、大齊三人,現在都得下撤!
大齊也很明白這一點,他扭轉頭看了一眼那人頭樁所處的方向,很快回過頭來:「小風,不能再耽擱了!咱們得抓緊時間趕緊走!」
楚風點頭同意,兩人便要馬上動手拆除帳篷,正在這時,本來死命掙扎的尼莎,突然間一動不動了,惹得凌寧抱著她大叫:「尼莎、尼莎,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邊叫,還邊使勁搖晃她的身體!
「沒有用的,姑娘!她被捉回去了!她的靈魂已經不在了,你再怎麼叫她她也聽不見!」布黑巴依搖頭嘆息道!
「不,這不可能!」凌寧堅決不相信,那麼可愛美麗的小尼莎就這麼死了!她伸出抖得厲害的手指,去探尼莎的鼻息:「她還有氣!她還有氣!」凌寧欣喜地站起身來,沖著楚風嚷!
「讓開!」大齊有些粗暴地推開擋路的凌寧,一把揪起尼莎,他用兩根手指探了探她的頸動脈,又掰開她的眼皮看了看:「她還沒死!」
說完這句,他把尼莎放下,解開她身上的繩子和領子上的衣扣(少數民族服裝,領口扣得很死),正解著,尼莎那長又翹的眼睫毛動了一下。
「呃——」長出一口氣,尼莎悠然醒來!
大齊趕緊躲到一邊,尼莎睜開眼,看見凌寧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凌寧姐,你怎麼了?怎麼這樣看著我?」
「尼莎!你沒事啦?太好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凌寧聽到尼莎神志清醒地對自己說著話,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尼莎看見還綁在自己胳膊和腿上沒來得及完全解開的繩索,不解地問。
「剛才你可嚇人了,這是為了不讓你傷害自己!」凌寧一邊趕緊給她解開,一邊把剛才的事給她解釋了一遍。
沒想到,尼莎越聽,臉色越慘白,身子也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尼莎,你怎麼了?」凌寧終於察覺了她的不對勁。
「我、我沒事!凌寧姐,我有話要單獨跟楚大叔談,行嗎?」說著,尼莎用懇求的目光瞅著凌寧!
凌寧雖然覺得她的這個要求有點兒奇怪,但還是答應了,帳篷里的布黑巴依不方便移動,只有楚風帶著尼莎另尋一處密談!
兩人出去交談時,帳篷里只剩了凌寧和布黑巴依兩人,大齊要去放哨。凌寧留下照顧受傷的嚮導。布黑巴依的臉上,自從尼莎醒過來,就出現了極其怪異的表情,似欣喜、似憂愁,又似隱隱透著幾分深入骨髓的懼怕!
尼莎與楚風兩人的交談不算太久,半個小時以後,兩人就回來了。此時,不知是草藥的作用真的神奇,還是布黑巴依信奉的神靈起了作用,他居然站了起來,儘管走起路來還一瘸一拐的,但至少不太影響行動了!
楚風把尼莎送到凌寧身邊就去找大齊,兩人很快歸來,不多做解釋,就要求大家儘快收拾一點貼身物品上路。
等到出發時,凌寧才覺得很不對勁:「咦,楚大哥,咱們走的方向是不是錯了?」她指著前方,「那不是有著恐怖人頭樁的地方嗎?」
「沒錯!」楚風伸出手,牽著她爬上一個小坡,「咱就去那個地方!」
「啊?」奇怪的是,隊伍里一共五個人,對這個決定感到驚奇的竟然只有凌寧一個,就連那位嚮導布黑巴依,臉上都絲毫沒有意外的表情。
凌寧還想再問,小手卻被楚風的大手緊緊一握「噓——別說話了!」楚風很小聲地說。
這時候,尼莎「噌」的一下越過眾人,走到了最前頭。大齊也不制止,只是緊跟了幾步,緊緊地貼著她前行!
眾人的步伐很快,此時已經進入那些高聳的人頭樁的中心地帶,最新的那根已經拋到身後。凌寧剛開始害怕再看見血腥恐怖的一幕,嚇得緊閉雙眼,只把全身的重量交給了攙扶著自己的楚風。走了這麼一陣,畢竟好奇心佔了上風,她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來看周圍。
四周叢林里無比寂靜,凌寧一聲驚呼顯得十分突兀和驚人!
只見凌寧忽然停住腳步,指著一根即將腐朽的木樁上毛茸茸黑糊糊的一團東西說:「楚大哥,那有人對著我笑!」
楚風本來進入這一片木樁區域就緊繃著神經,被凌寧這麼一說,條件反射般拔出了手槍:「誰?誰在那?快出來!」
大齊在前邊聽到後邊有動靜,一隻手扯住尼莎,讓她停下來,另一隻手從地上撿起一截枯枝,朝著凌寧指的方向扔出。
「啊——」凌寧見后,嚇得閉著眼睛直躲入楚風懷裡。只見那團毛茸茸的居然是人的頭髮,而那團毛髮被樹枝帶開后,一個咧著大嘴的骷髏就露了出來。
「沒事,繼續趕路吧!」楚風無奈地拍了拍凌寧的後背,安撫她,並示意尼莎繼續帶路。尼莎想了想,轉身走回到兩人身邊小聲說:「楚大叔,凌寧姐,前邊可千萬再別出聲了哦!」
楚風點了點頭,尼莎繼續前邊帶路,布黑巴依似乎沒有看到剛才的一幕,他依然面無表情地跟在最後,眾人行,他就行;眾人停,他也停!此時眾人再次前行,他依然不發一言地跟在最後。
很快,大家經過了人頭樁區域,楚風暗暗數了一下,走到最後很多木樁已經完全腐朽,僅剩地上黑糊糊的一團。即便這樣,這裡依然立著的木樁也有大約一百多根。如果每根木樁上都是一顆人頭的話,這豈不是說這個神秘部落已經殺了上百個無辜的人?儘管這些人不是同一個時期被害的,可是,這個地方如此偏僻,每年無意中闖入的人本就不多,是不是每一名闖入此地的人都會被他們砍下腦袋來立在這兒呢?想到這裡,楚風的心情很沉重!
走過這片木樁區,一片巨大的古老建築遺址就出現在眾人面前,楚風並不陌生,此時就在大齊手上還有這片古遺址的一張高清晰照片呢!看來,這就是當日那位攝影家遇到神秘武裝的地方,也是大齊手下那支小分隊失蹤的最後地點。
粗粗看去,這片古遺址似乎全由巨石壘成。這些建築中,最高的有十多米,在它的兩邊全是5米高左右的「平房」。說是平房,是因為那房子的屋頂都是一塊塊平展的巨石,看著好像很平,其實走到近前一看,坑坑窪窪的!
在照片上看的時候,楚風還沒太大的感覺,身臨其境時,才發覺自己變矮這種事是有可能發生的。他站在似乎是遠古時街道的一塊平整路面上,抬眼望著四周,那高大的房屋,巨型的門,硬生生把他給壓得矮小起來!
尼莎似乎對此處非常熟悉,她熟門熟路地帶著眾人左繞右繞,很快來到遺址右邊一棟看著與其他房子沒什麼區別的屋子跟前。
房子原本的門可能是木頭的,由於時間太過久遠,早就腐朽了。尼莎根本不停步,直接就走了進去。大齊飛快地跟進,楚風牽著凌寧也快步進入,布黑巴依則在他們身後不慌不忙地走了進去。
房屋後邊是一個院牆,倒塌的院子里那木頭桌子和凳子十分巨大,楚風看了覺得眼熟,正好大齊的目光飄來,他心中一稟!
尼莎並沒有在此處停留,她很快跳上了那巨大的凳子上坐著,這張凳子對於她來說實在過於巨大,她只佔據了四分之一的位置。可尼莎一點兒也不在乎,坐好后,她也不說話,只是以眼神示意其他人去坐那剩餘的三張凳子。
楚風毫不猶豫地坐上一張,凌寧有樣學樣,大齊略有猶豫,也跳上了最後一張凳子坐好,只剩下原來的嚮導布黑巴依。他已經沒有凳子可坐,奇怪的是,他的臉上居然沒有一絲焦急的神色,反倒忽然出現了一絲輕鬆。
等楚風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遲了,四個人連同屁股底下的凳子一起翻入了地下。
「兒子,你聽說過中文裡頭『為虎作倀』這個成語嗎?」
「聽說過!」
「嗯,要小心啊!『倀』這種東西似乎真的有啊!」遠在美國的老喬治,似乎突然來了興緻,要跟兒子探討探討中文,可惜,他的兒子小喬治的心思一點兒也不在這裡。老喬治看了看那滿臉心思掩蓋不住的兒子,搖了搖頭,揮揮手,放他離去!
喬治此時根本沒心思去猜自己老子打的什麼機鋒。他火急火燎地來到自己辦公室的密室里,早已等候在那兒的屬下見他進來,連忙把頭低下。
「你是說,伊萬小隊已經全軍覆沒了?」喬治的話里聽不出喜怒。
「是的!他們先是誤闖到一群正在挑選熊王的哈熊窩裡,后又遇到神秘的野人,除了伊萬本人外,其他人全部被殺!」那屬下小心翼翼地報告!
「蠢貨!真正的蠢貨!」喬治聽到這裡忽然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說什麼國際雇傭兵,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還好意思收老子那麼貴的預付金!那個伊萬現在哪裡?」喬治很不甘心。
「不知道!」那屬下的回答越發小心。
「什麼?」喬治暴怒轉身,直盯著那人。
「確實是不知道,伊萬發出這個失敗訊息之後就失去了聯繫!目前只知道他最後還是在那一片山區!」屬下知道喬治的脾氣,一點不敢隱瞞,飛快地把所有情況全部陳述。
「你是說,他還在那片山裡?」出人意料,喬治的口氣居然平靜了下來!
「是,如果他還活著的話!」多麼忠心的下屬啊,明知道可能會激怒他,還要提醒這麼一句。
喬治卻沒有再發怒,他背過身沉思良久,之後,向後揮了揮手!
親愛的少爺,您交代我做的事,我已經做了呢!只不過,我的運氣實在太不好了,失敗了!怎麼辦?剩下的就看少爺您自己嘍!喬治想到這裡,目中精光一閃!
「你說,喬治那廝是不是正在心裡暗自得意呢?」遙遠的歐洲,奧雷爾少爺突然對自己身邊的一團空氣說話!
半晌,空氣還是空氣,沒有半點變化。
「呵呵!你還是這麼古板,怎麼一點兒也不知道變通呢?」奧雷爾繼續對著空氣說,「我猜啊,喬治此時一定覺得,他自己聰明透了!我逼他找人去中國大陸盯人,他就給我找了這麼一個實力不怎麼樣、名頭卻不小的雇傭軍,結果現在全軍覆沒,他肯定自以為得計,對嗎?」奧雷爾似乎對著空氣說話說習慣了,即便沒有一句回答,他依然說個不停!
「你說,如果我把我手頭的這些資料公布出去,告訴大家所謂的阿爾泰野人是什麼東西,會不會引起轟動?」奧雷爾似乎跟他身旁那一團空氣耗上了。
躲在那邊一團陰影里的影子2號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實在受不了這個發現她是女性身份后一瞬間變身話嘮的少爺了。
她心裡暗下決心,等見到1號,一定要跟他換換,還是自己去出任務,讓他來保護少爺好了!這個少爺實在是有著太多的惡趣味,他難道不知到那份資料拋出去會引起什麼後果嗎?可是2號不敢出聲,她知道,只要自己真的跑出去阻止他,那位少爺絕對會不停地利用這一點逼她現身的。
其實,作為主人,奧雷爾少爺有著絕對的權力,他如果想,隨時可以命令2號現身。可他就不!玩心頗重的他就喜歡逼著這些從小接受家族特訓的影子們在他面前破功。比如,影子是絕對不許就主人的任何決定發表看法的,不管任何命令他們只有執行這一途。只是這奧雷爾少爺不這麼想,他似乎想惡搞一番,來測試影子的底線。
看到今天自己的努力又沒有成功,奧雷爾遺憾地摸了摸鼻子,他揚了揚手中那幾張紙,「嘿嘿」一笑,雖然不能大範圍散布,但是,小範圍地透露點消息,總還是可以的。真不知道他們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是怎樣的一個表情?那個人,他就是這一代的傳天數者嗎?真是萬分期待他的表現啊!可千萬千萬別讓我失望!
第三十節地底
楚風並不知道,自己身上居然莫名其妙多了一份厚厚的「期望」,他的雙眼好容易才適應此處的黑暗。
眾人並沒有跌落太深。尼莎似乎能在一片黑暗中清楚地視物,她很快來到其他三人身邊,牽了楚風和凌寧的手,又拽了大齊的衣服一下,示意大家不要說話,跟著她走。
這裡似乎是一處地道而且地勢傾斜。楚風等人本來在沒帶照明設備的情況下是不可能看得見路的,可奇怪的是,尼莎似乎有本事在自己走過的路上撒上一些綠色的熒光粉,那熒光粉剛剛夠用來給三人指路,等他們過去,再回頭看身後,那些綠色的熒光便悄然消散。
淺淺的熒光,使得三人能大致看清彼此的臉,只不過在這熒光的照射中,三人的臉都綠綠的。
凌寧怕習慣了,她忽然覺得,大齊說的不一定沒道理,這尼莎身上實在有太多的秘密,她的出現也很不合理。說不定夥伴們的失蹤真的跟她有關,可現在,她為什麼又要幫自己等人呢?
這地道很長,長到楚風以為它沒有盡頭。三人跟著尼莎一路往下,也不知走了多久,連楚風這樣的體魄都覺得雙腿發軟,凌寧更是早就半倚在他身上了,尼莎卻還是不緊不慢地在前頭走著,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打算。
「夠了!到底還有多遠?」大齊實在忍不住,猛地上前躥了一大步,把尼莎挾持住,小聲逼問道。
「噓——」尼莎豎了一根食指在嘴中央。她指指前方,又指指耳朵,示意大齊自己傾聽前方動靜。大齊見了她這動作,似信非信地將她放開,自己上前數步,屏息傾聽,片刻之後,他便面色大變。
「怎麼?」楚風其實看不清他的臉色,因為無論怎麼看都是綠綠的,可見他的身子一下子繃緊,就知道他一定發現了些什麼。大齊不答,只是用手勢讓他自己聽。
「有人!」楚風凝神一聽,就聽見前方隱隱約約傳來的人聲。他心中一稟,這地方,以剛才這幾人的腳程來看,只怕深入地下數百米甚至上千米都有了,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他們就是那些豎立人頭樁嚇唬外來者的野蠻部族嗎?尼莎果然與他們有聯繫!失蹤的隊員們是不是就在這裡?
沒等他把這些疑問想出個所以然來,聲音已經越來越近,似乎有不下於五六個人正在朝著這個方向而來。
尼莎也聽見了,她著急地朝著二人招手,楚風心知此地兇險無比,也不廢話,跟著她就往另一個方向避去。
地道到了這兒,分出無數條岔道,幸虧如此,否則楚風等人還真要跟那些土著迎面碰上。
躲到一旁的幾人接過尼莎手裡泥糊糊的東西,按照她的指示塗到自己頭、臉和手上。凌寧剛開始覺得噁心,可真塗了以後發覺沒有太難聞的氣味,也就忍下了。
四人進入的那條岔道居然是一條不太深的死胡同,大齊狐疑地看了尼莎一眼,尼莎卻毫無所覺,示意眾人和她一樣,緊緊貼在左側牆壁上。大齊雖然滿肚子疑惑,卻也按她的要求做了。
那似乎是一支巡邏小分隊,他們如同尼莎一樣,走過的地面上便會出現綠瑩瑩的熒光。一、二、三、四、五,一共有五個,他們步伐散亂,在大齊這樣的方家眼中簡直不值一提。可是,眼下自己等人的首要目的是救人,如果貿然打草驚蛇,實為不智。
這五人嘴裡說著楚風等人聽不懂的某些單音節詞,由遠及近。他們的巡視並不十分仔細,類似這樣半封閉的岔道,他們只在口子上看兩眼便走了。專業出身的大齊繼續不齒,而楚風卻暗自慶幸這些「人」的不敬業。
不知道尼莎叫他們塗的東西有什麼特殊的作用,總之,那幾個巡邏的傢伙並沒有對這條死胡同岔道多投入哪怕一眼,貼在牆上做壁虎狀的四人很快得到了解放。
「楚風,你注意到沒有?」大齊把聲音壓得很低,必須是在楚風耳邊說才能讓他聽清,「那些人的身高!」
沒錯,楚風也注意到了,剛才那五個巡邏的傢伙,身高至少都比楚風要高出一個頭!楚風的個子就不算矮了,這些傢伙恐怕個頂個都有2米1以上。不僅如此,這些傢伙的雙足都有些內彎,膝蓋似乎也是彎的。以這樣的姿勢行走,速度還一點不遜於正常人,那至少能說明一個問題,這些傢伙奔跑起來速度一定很快!
尼莎再度示意眾人不要說話,她領著大家回到原來那條主幹道上繼續前行。
經過剛才的事,大齊對她的敵意消失了許多,因為剛才只要她一喊,自己等人就逃不了被一舉成擒的下場。他心裡很清楚,即便剛才那五個傢伙的武力不如自己,那速度卻恐怕是自己難以望其項背的,只要有十個這樣的傢伙圍住他,他便插翅也難飛。
有了共識,減少了敵意,接下來的事情方便了很多。雖然尼莎指著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讓他們往下跳,他們也毫不猶豫地跳了。
這一跳,幾人就好像坐上了一條曲里拐彎的滑梯!區別只在於,公園的滑梯沒這麼長,而且可以尖叫,而這裡,則是讓身子在濃濃的黑暗和死一般的寂靜中不停地向下旋去!
凌寧的心裡一直在給自己打氣:「不怕不怕!」她知道,這一次出來考察,一直是自己在拖大家的後腿,先頭楚風建議她跟嚮導留在營地時,她堅決拒絕,目的就是不想自己一直處於「累贅」這個境地上。而楚風之所以同意帶她來,她也知道一二,還是不放心她!留在外邊怕她出事,還不如帶在身邊呢。
對此,凌寧心中真是五味雜陳,她很慶幸楚大哥心裡這麼重視自己,卻也很傷心於自己的無用。在見到恐怖骷髏頭的那一聲尖叫,儘管沒人指責自己,可她心中已經把自己罵了無數遍:「叫什麼叫!不就是一顆骷髏頭嗎?要是那一聲把敵人招來怎麼辦?難怪人家都把你看成是嬌嬌小姐!」想到自己前一刻還在振振有詞地宣揚自己的勇氣,沒多久就被破功,她心中便無比的沮喪。
在自我鼓勁和安慰的支持下,在楚風的大手一直緊握地幫助下,這一段黑暗的旅程終於被凌寧小姐熬到了盡頭。
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眼睛面對突如其來的光亮第一反應總是會眯一下,楚風三人也不例外,可惜,這一眯就錯過了尼莎很小心的一個動作。
這個地方是一個位於懸崖上的淺洞穴,除了四人掉下來的那個黝黑洞口,兩三米外就是藍天白雲。洞底鋪著的厚厚的干茅草使得他們都沒有被摔傷。而尼莎則早已來到洞口:「這裡是整個部落的禁地,部落里沒人會來!大祭司也不會隨時監視這裡,所以在這裡可以說話!」
楚風來到洞口,先使勁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是誰說過,這世上最美好的東西常常是免費的來著?以前不覺得,現在看來,這話真對!在地底可是憋壞了!眼下這一口清新空氣確確實實是最美好的!
大齊卻在心裡悄悄估摸著,地面上的古代遺迹少說也有海拔三千米,這一路向下,又是地道,又是滑坡,只怕此處的海拔還不到兩千米。
等走到洞口,楚風才明白,這裡為什麼會是一個禁地了:洞口兩邊的懸崖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岩畫,而這些岩畫離地面或者山頂都足足有不下三百米的距離,要想看到這些岩畫,只有置身於這個洞口兩旁人為開出來的那兩條兩尺寬四五米長的棧道上。
對於此時的大齊來說,如何救回自己的隊員是最重要的事,可楚風卻被這些岩畫奪去了心神。
其實新疆天山南北,包括阿爾泰山區和昆崙山區,隨處可見岩畫。居住在這一片廣袤區域的游牧民族似乎人人都有繪畫天賦與繪畫慾望。此處的岩畫很美麗,有男人、女人狩獵、跳舞的圖案;老虎、狼、鹿甚至一些叫不出名字來的動物也被畫得惟妙惟肖,似乎還在崖壁上撒歡一樣。
「小心!」凌寧見楚風情不自禁地被那岩畫吸引過去,連腳下踩空了都沒注意,說不得只好趕緊過去拉了他一把。卻不料,她一時情急,生怕楚風掉落懸崖,使勁過猛,卻一下使得楚風重心失衡,整個人朝著她撲了下來。
「呀!」被這一摔摔回神志的楚風一見自己居然把凌寧壓在身下,老臉一紅,趕緊雙手一撐要站起來,卻沒料到右手撐的位置似乎有些不對,怎麼軟軟的?嗯,還挺有彈性!沒等他回過神來,凌寧吃痛,一下便呼叫出聲。
楚風一驚,手一縮,差點又倒回凌寧身上,慌忙用另一隻手撐住自己!此時正好凌寧抬眼上望,四目相對,凌寧的雙眸水盈盈的,小嘴撅得像夏天剛剛成熟的櫻桃!楚風則像被什麼東西蜇了一口似的,趕緊站起身!
且不說這兩人之間如何曖昧,大齊直追著尼莎要夥伴的消息。尼莎實在被逼不過,只得吐露實情:「你們的夥伴是被大祭司施法抓去,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
「是嗎?這麼說,那天晚上你確實是有意把我們引開?」楚風為了轉移尷尬,抓住這個話題便問。
「是的,楚大哥、凌寧姐,你們救過我和妹妹的命!我不想你們有事,可我也沒辦法改變大祭司的決定,只好把你們引開!」尼莎一臉的過意不去。她也很無奈!
「那麼,你說的你阿媽的事,都是假的?」凌寧雖然覺得尼莎情有可原,但一想到自己這麼相信她卻被其所騙,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不、不是的,阿媽的事都是真的,阿媽就是這個部落的人,可我阿爸卻是外人!阿媽因為生我被趕出部落,就生活在我那晚帶你們去過的那個地穴中。」尼莎想起往事,眼中有淚花閃現。
這個部落是怎麼來的,存在多久了?這些問題尼莎統統不知道,她自有記憶以來就隨著阿媽在那片林子里生活,五歲的時候,阿媽逼她去外邊的社會!當日她說的都是實情。大約在她十二三歲那年,她來探望阿媽時,遇見了部落的大祭司,阿媽讓她聽從大祭司的話。而後,她就接觸到了這個神秘的部落,並且學會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本領。
「那你為什麼還生活在山外?部落沒讓你回來?」凌寧此時早就忘了那一絲被騙的芥蒂,對她的經歷驚奇不已。
「嗯,大祭司說,我留在山外的作用更大些。不讓我回來!我只有每個暑假抽些時間回來跟大祭司學些奇奇怪怪的咒語並見阿媽一面。今天上午,我聽見楚大叔居然無意中說了一句連大祭司都無法掌握的遠古咒語!我很奇怪!」尼莎說著,用奇怪的眼光看著楚風。
楚風聞言心中一動:「遠古咒語?你是說『俺、都、泥、吧、奈』這句?」
尼莎一聽他念出這句,臉色慘白地速速後退,「楚大叔,這是威力無比的遠古神咒,請您不要再念!」
楚風莫名住嘴,渾然不知自己到底哪兒出了錯!
「你上午突然發病,也是因為我念了這句咒語嗎?」他忽然想到什麼,問尼莎!
「不是!是大祭司!大祭司就是布黑巴依大叔口中的大薩滿,他會很多很多神奇的巫術!比如你們的夥伴,就是被他用巫術驅使野獸帶走的!而我,如果不聽他的話,他就會讓我頭疼!」尼莎一提到大祭司就一臉驚恐!看來這位大祭司在她的心中積威甚深!
「你幫大祭司辦事,你阿媽回到部落了嗎?」要不怎麼說女孩子心細呢,那兩個大男人根本想不到這裡。
「沒有,阿媽還是住在那地穴里!我說的阿媽不見了是真的!不是故意騙你們!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阿媽在哪裡!」尼莎語氣里有一絲焦急。她似乎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