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阿魯特孝慈1
半夜,我被一陣冷颼颼的鬼風吹醒了,感覺渾身發冷,瞌睡蟲全被一陣風颳走了。我急忙盯著八個洞眼,卻什麼事都沒有。百般無聊時,我站了起來,想去看看鬼三。因為聽麻大說過,鬼三睡覺的時候是睜著眼睛的,我記得三國演義里不知道是曹操還是關羽來著,其中一個睡覺也是睜著眼睛睡的。所以,我特別想看看這真人睜眼睡覺的樣子。打定主意后,我悄無聲息地向鬼三湊去。我抬頭看了一下天空,月亮照得老亮,這會估計也就午夜左右吧。我看了一下手錶,暗罵了一句,然後繼續往前走去。
麻大睡覺沒有品,把個手臂伸得很長。我剛走到棺材旁邊,只顧著去捉弄鬼三卻沒有注意到麻大的手。為了避開他的手,這一下我吃虧大了。「咚」的一聲,沒等看清怎麼回事,就被地下的什麼東西絆了一跤。我摸索著爬起來,照面前就是一腳。踢完之後,直接蹲在地上,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我氣得不得了,這腳痛得鑽心。我眼角的餘光又看見了麻大的手。這人要不要臉,臉皮能拉得比豬八戒的還厚。我一個悶氣,甩了一巴掌。啪的一聲,那手沒有動靜,我的卻疼死了。我用另一隻手輕揉著,心裡直叫苦。
突然,我感覺不對。不對呀,剛才那手明明是在棺材中間,現在怎麼,怎麼,我已經超過了棺材中間,在棺材的前頭了?難道麻大沒有睡,故意哄著我玩,尋我開心的?
我一個轉身,剛要大叫麻大別裝了。我傻了,嘴巴懸在半空中,要說的話硬是折了回去。
一隻紅毛小手正直勾勾地堵在我面前,這隻手很細很長,跟我在電視上看見的蜘蛛手差不多。但這手的五指併攏時確是一模一樣的,看得我毛骨悚然。我吞了一口口水,再一看,這手向後一直通到棺材里。這一看我有點懵了。乖乖,這哪裡是手呀,我從沒有見過近兩米的手,而且還是個女人的!
我忽然想起開始看到的怪異點:清朝的官服雖然有些花哨,但這袖子也不需要誇張到三四米長吧。要不是因為看見頂戴花翎和朝珠,我一定以為是戲服。這麼看來,原來秘密都藏這袖子里了。這袖子里還真是乾坤非常啊。我一看慘了,估計這手還沒有完全伸出來。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紅毛手又伸出了不少,已經碰著我衣服了。我倒退了兩步,這手也突然停了下來,彷彿是發現了我。停下來的紅毛手在半空中如同蛇舞一樣,舞動了起來,也不知道要幹什麼。
我定睛一看,這手變了,指甲長得奇快,已經有十厘米長了,而且還在瘋長。我連忙叫醒麻大,麻大睡得昏昏沉沉的,被我一下叫醒,揉著眼睛就開罵。
「你吃飽了撐著啊?曬月亮咧,自己曬就自己曬,非把我的美夢弄丟了你才開心啊?」
麻大剛一說話,那紅毛手似乎找到了對象,手背一番,手掌朝天,五指上指甲筆挺挺地對準麻大的喉嚨,蛇涌一般往上躥去。
「下面,下面。」我喊道。
「什麼下面,下……」
麻大低頭一看,就看見五根鋒利的刀口向自己飛來。生死關頭,麻大反應倒也很快,頭一歪,五根指甲嗖的一下穿了過去,劃破了麻大一點皮。還沒等麻大反應過來,那手一彎,五根索命鴛鴦指迫不及待地又飛了過來。我看得驚心動魄的,這樣的速度,估計麻大這次不死也要出大血了。我捂著眼睛不敢看下去。
「我捏死你。」
我趕忙睜開眼睛,就見麻大死死抓著紅毛爪子的手臂。見這樣,我拔腿就跑,幫著麻大穩住手臂,一邊大叫鬼三過來幫忙。
「這紅毛爪子的力氣,怎麼比野豬仔子的還要大啊?膀子還這麼細。」麻大喘了口氣,「他娘娘的差點被你害了命去。」
鬼三不知什麼時候鑽到我下面了,抓住紅毛爪子的手臂,舉起手中的瑞士軍刀,自上而下,咔的一下砍了下去。我跟麻大兩人死命拉著,鬼三一刀沒有砍斷,又上了一刀。不知是這刀卷口了,還是這紅毛爪子的手臂太結實了,總之這刀只刮下了一點皮而已。那手臂向後一縮,縮回了棺材里,棺材「嘎嘣」一聲合了起來。
「大意失荊州,差點沒有丟了命咧。」麻大從棺材上爬了下來,腳一落地,軟軟地就要往下面癱。
我扶助麻大,看他被嚇的樣子,我哭笑不得,還得裝作很關心的樣子。
「他娘的,敲開棺材蓋,漂亮的奸屍,丑的割她奶子。」鬼三憤怒地沖了過去,對準棺材身就是一腳。
這力道,原以為可以一腳踹開棺身的,卻沒有想到棺材完好如初,而且連動都不動一下,一點面子都不給鬼三。
「你厲害是吧。」鬼三掏出手槍,對準棺材就是三槍。棺材被打穿了三個洞眼,打出去的子彈一直撞到對面的牆上才落下來。
「再厲害的行屍走肉,你還是行屍走肉。」鬼三學著西部牛仔的樣,打完槍不忘吹一下槍口。可我明明看見這槍口上,半點煙霧都沒有。
「行了吧,老三,夠了。」麻大看不下去了。這原本美麗的一個屍體,現在算是被糟蹋透了,體無完膚。
「算了?你看看你脖子,那傷口差那麼一點點就到喉結上了。」鬼三還是很生氣。
「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引經據典。
「那是人,她不是。不行,我一定要毀了她。」鬼三心意已決,不聽我們勸阻。
眼看著鬼三從懷裡掏出一瓶二鍋頭,就往棺材上灑著。我一個激靈,彷彿聽見什麼聲音在向我求救。冥冥之中,我總覺得這棺材擋在這裡必定有它的妙用。
「先不急著燒,萬一燒了,以後出現什麼怪事就麻煩了。」我說道。
「就是老頭子來勸,我也不買他的賬。屍體是我打爛的,怨有頭債有主,她要是氣不過就沖我鬼三一人來。」鬼三打起打火機,火苗嗖的一下冒了出來。
就在火苗穿出來的那一剎那,我的眼前閃過一道亮光:「對,我記起來了,就是這裡。」我自言自語道。
「什麼?」鬼三回頭看了我一眼,就準備點火了。
「真正的出口。」我脫口而出。
「痛。」鬼三喊了一聲,用自己的袖子蓋住了已經著火的棺材蓋。
「怎麼回事?給我們說清楚。否則,我一定先揭開蓋子把裡面的那位糟蹋個夠,再火燒了她。」鬼三目不轉睛地看著。
我指著棺材:「我做過的一個夢裡,曾經我來過這裡,但我一時沒有想起來,也沒有印象。就在你的打火機冒出火苗的時候,我突然聽見有人向我求救。然後,那個夢中的情景就出現了。」我徑自走到棺材面前,愛惜地撫摸著棺身,一股莫名的淚水流了下來。
「別哭,別哭啊大侄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一個大小夥子了,興哪門子的哭咧。」麻大最見不得別人哭了,他看見別人哭心就軟。
我在棺材四周左轉三圈右轉三圈后,湊到棺材前面,半跪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按在靈牌上。我哽咽地念了出來:「阿魯特孝慈。」
鬼三和麻大傻乎乎地看著我,我揮手將大拇指的力氣完全用在「阿」的那個口子里,按動了。我的半根大拇指按了進去,就聽見棺材蓋嘣的一聲飛出了三四米。裡面那個被鬼三先是毀容又是連開三槍的屍體,僵直著手臂,半身挺起,坐在棺材里,嘴裡散發著一股令人噁心的怨氣。她的眼睛向四周遙望,最終定格在麻大身上。
我看著麻大,感覺事情蹊蹺,她不選擇我也不選擇毀壞她身體的鬼三,偏偏就是盯上了麻大。
「麻大,你有沒有得罪過她?」我喊道。
「沒,沒有啊。你們又不是沒有看見,我都沒有老三那麼狠。」麻大說話結結巴巴,眼睛不敢看著屍體。
「你一定有事情隱瞞著我們,說吧。『人盯鬼不怕,鬼盯人該死』。」我看到麻大一副垂頭喪氣、無精打採的樣子,就知道麻大肯定隱瞞了什麼事,而且很重大,與這個屍體又有很密切的關係。
「沒有就是沒有,你們怎麼就不信我咧。」麻大繼續嚷嚷著,「這該死的倒霉蛋,怎麼就認準我了?」
「你不會是她前世的男人吧?現在你來了,她能不和你話話家常嗎?嘿嘿……」鬼三笑了起來。
「你還有心思笑,滅了這屍體再笑也不遲。」麻大沖鬼三吼道,「我他娘就快被這女鬼弄瘋癲了。」
說著麻大舉起雙手學著我抓頭的樣子,抓著自己的頭髮使勁地來回揉戳。突然,我看見麻大的手臂上露出一塊玉手鐲,只是簡單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個價值不菲的寶貝疙瘩。難道,問題就出在這?
我回憶起來,剛才我拍照的時候,似乎沒有看過這樣的一個手鐲。我轉身看著屍體舉起的雙手,手很長,伸出了棺材外面還多出了一大截,這樣看來這手臂足足有五米長,可能還多點。
我看著屍體的手臂,左手臂手腕處有一道不深的血印,上面還有血。鬼三剛才一共砍了三刀,估計她袖子里還藏著兩刀,而且一刀還很深。我看向她的另一隻手,果然有一隻手鐲。我大概想想,怪事十有八九就出在這手鐲上了。我們掏她別的東西她都不緊張,唯獨麻大順手牽羊的那隻手鐲讓她死不瞑目。我想這手鐲對這女主人一定有很特殊的意義,多半是她男人生前送的。或者還有什麼別的意思?
「快把你手上的鐲子摘下來。」
看見屍體已經站了起來,並且渾身散發著死亡之氣,我不由後退了了兩步。看這架勢,大有奪不回手鐲,就與麻大一起升天的意思。
「什麼手鐲?不過,我知道這爆屍可不是開玩笑的。」鬼三看著麻大。
麻大猶豫了一下,這是屍體已經蹦出了棺材,速度快得如影如風,讓人瞠目結舌。麻大再沒有心思玩了,取下手鐲就往天上一拋,連滾帶爬就往鬼三身邊跑去。這時候,也就鬼三道行最深厚了。鬼三自認為對付眼前這個詐屍還是有把握的,也就樂呵呵地將麻大趕到身後去了。麻大一到鬼三身後,就立即大口喘氣,渾身顫抖。
「管你是人是鬼,現在吃我一槍。」鬼三舉槍便打。
子彈嗖地穿出槍膛,飛了出來,直奔屍體而來。屍體騰空一躍,接住半空中墜落的手鐲,套在手上,同時也躲過了鬼三的子彈。
「好厲害的身手。」鬼三心嘆。
「別再激她了。」我連忙沖鬼三招手,示意停下。
鬼三放下槍后,那屍體向前面黑暗的地方蹦去,到了八個洞眼的時候,突然就消失了。
鬼三和麻大站在前面愣了好一陣子,確定那屍體不會再回來了,才提著心吊著膽地趟了過去。
「他娘的,連屍體也會縮骨功,我他娘的不服。」麻大嚷嚷。
「不服不行咧。」鬼三笑起來,「有點意思。」
「大侄子,你過來。看看,看看,那屍體真他娘的狡猾,屁股歪歪就鑽洞眼了。」麻大說道。
我依舊保持著半跪的姿勢,我顫抖地將手指從口中縮了回來。這剛一縮回來,棺材里又是一聲激烈的響聲。沒等我站起來,我跪著的地方就已突然一陷,連人帶棺材統統往下面墜落。上面我就聽見麻大大叫了一聲:「小心。」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我這才想起來,身子是躺在棺材里的。我嗖的一下,屁股一挺,落在我胯上的什麼東西就被我頂出了棺材外。我拿緊右手的土槍,這有槍在手,感覺就是不一樣,沒槍就像欠別人幾十萬,幹什麼都要顧前及后,裡外不討好。這有槍在手就不一樣了,指哪裡哪裡就等著開爆吧。剛才只是稍稍瞟了一眼,圓不溜秋的,估計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這腦袋一熱,不會是嗜血蛆吧?「斃掉了。」我吐出一口氣,最討厭這種看著就噁心的東西。
我起身,身體剛出棺材,就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我端著槍亂揮,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轉。黑得不清,敢情這外面烏漆抹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就算有敵人,也看不見。
我在身上摸了一下,沒有摸出火摺子,只掏出了一個打火機。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呢,摸著就開打,直到打了幾十下才嗖地冒出火花來。又打了四五十下才見著光,舉著打火機,我看不見上面,再往四處看,也什麼都看不見。四處死寂一般,什麼聲音都聽不見。我這急了,心急火燎的。這一急,心就撲通撲通地亂跳個不停,人一下子慌張了起來,舉槍的手不自然地落了下來。
我想怎麼的也不能死在這麼個黑燈瞎火的地方,說不定幾百年都沒有人來光顧。到時候我這一堆破爛骨頭,讓人看見了就別提多寒酸了。我想了一下,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又所謂路到橋頭自然直。我知道這也是我自己欺騙自己的一種方法,但有點希望地死去至少會比因為無邊恐怖嚇死的樣子要好看點。我熄滅了打火機,下了棺材,在地上摸索了一下,很快摸到了一件東西。憑感覺應該是手鐲,感覺一定是玉石的。我這就納悶了,好端端的,誰將個手鐲放我胯下。真是的,投河不成再上吊——沒死(事)找死(事)。
我想到那棺材里是可以看得見的,那裡面就一定有夜明珠之類的東西。回去很容易就看見一顆巴掌大的夜明珠陷在棺材里,我摸出那把卷口的瑞士軍刀,小心翼翼地將一層木頭削掉,又連摳帶挖了半天,才將夜明珠給弄了出來。拿在手上,感覺這麼大個的夜明珠竟然只有幾張紙片重。我推斷這一定不是夜明珠,大腦里卻一時又想不出這是什麼。也就不想了,反正等出去了拿到十八家鋪子去,那裡有的是各地明裡暗裡的行家。
我舉著夜明珠緩緩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感覺自己渾身乏力,腿腳酸軟,肚子咕嚕嚕地叫著。我沒精打采地繼續走著,肚子餓得實在沒有辦法了。我咬住自己的胳膊,咬出血來,自己舔自己的血。前面還是一片黑,我絕望了。傻笑了兩聲,想我這麼拚命到底為了什麼?我老爹、爺爺、祖上那些沒有見過的列祖列宗,幫家裡設置了那麼大的家產,就是關了鋪子,也足夠我趙天大神仙快活地過幾輩子。
我邊想邊哭,這他娘的倒霉事情怎麼都輪到我身上了。早知道如此,就算打死打瘸了,我也不來這裡。盜祖墳,遭天譴,天打五雷轟頂,死後還要下十八層地獄。
「咚」,我又被拌了一跤這已經是第三十四次了。
「我的奶奶媽媽們,你們就在天有靈保佑我一次吧,就是想我去看你們,也別讓我受這麼多的罪啊,直接掉下個大石頭,砸我頭上算了。」我對著上面大喊大叫。我想我要是不這樣,恐怕這裡的死寂就能讓我變瘋掉。
「咚」,我這沒有說完,又是一跤。我摸了一下額頭,有些濕濕的。一定磕地上弄破皮了,我蹲在地上,將手中的夜明珠貼近地面,我倒要看看這是什麼鬼東西阻礙大爺開路。我轉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怪了,地上空空的,不知道多平坦,我不死心繼續尋著地面,又往前走了幾步。
我手按在地上,準備起身。剛一觸即地面,就有感覺了。地上有紋理,我將夜明珠貼著地放也看不見。難道問題出在這夜明珠上?我丟下夜明珠取出打火機,啪的打著,借著火苗,我看見地上真的有紋理。往前走了幾米,仍然是。照此推斷,也不難看出,這片地面應該是被雕滿了這樣的紋理。因為打火機那一點點的火光沒有大規模的照耀能力,我一時也判斷不出來這些紋理是什麼時代的,用來幹什麼的。
我的信心重新來了,我想既然這裡不是自然形成,就一定有出路。我繼續往前走,頭「咚」地一聲撞在前面的硬物上。與此同時,我的眼前只管咔咔咔一閃一閃的,無數亮點一次次衝擊著我的視網膜。我這在黑暗裡呆久了,這麼一刺激很容易瞎眼。我連忙蹲下來,手臂護住眼睛。等了好久那一閃一閃的感覺仍舊在腦海里晃悠。我睜開眼睛,過了好一會才迷迷糊地能看清一點前面的東西。
我吐了點口水抹在手心,然後按在眼睛上揉著。七八下之後,我慢慢睜開眼睛。「我日,」我情不自禁地罵了一句髒話。這罵髒話的不一定都是指壞的,有時候見著太讓自己激動的事情也會急性脫口秀一把。
說真的,我那個窮酸啊。我此時此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我狠狠甩了自己左右四個巴掌。痛!我的前面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女人,而且又是一席白衣素裹。我麻木地伸出手來,扳著手指念叨:「神秘的女人,肚兜,阿魯特孝慈。你?」
其實,雖然我不知道阿魯特孝慈這位皇后級別的大人物,為什麼死後會出現在我家祖墳,而且還穿著清官服,手嚇人的長。但我知道,只要阿魯特孝慈輕輕脫去她外面的那一身朝服,裡面必定也是一身素衣。
「你來了……」
這神秘女人很女鬼招牌地道了一句,一邊向我擠著可憐兮兮地微笑,一邊向我伸出招魂手。這笑真甜,傾國傾城也不過如此,這手真美,宛如脂玉精雕細琢,精緻而無可挑剔。
「呵呵,來呀……」
這女人又笑了一下,差點將我眼球子都勾搭出眼眶。我照自己嘴巴上就是三巴掌,這才清醒了過來。
等我搖完頭,再往前一看,前面空空的,什麼也沒有了。我突然向後轉身,還是什麼也沒有。我樂了,難道是夢嗎?還是就是單純地看出錯了?當然,我更希望見到是真的,那個漂亮的女人也不是鬼,而且最好沒有害人之心。
「阿魯特孝慈?」我又情不自禁地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