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失竊案
我和歐陽銘跟隨穎穎來到二樓走廊,只見十多個人堵在一間客房門口翹首望里看,還有人在後面議論紛紛,好像有一個女人在房間里哭訴。
穎穎一邊從圍觀的人縫中往裡擠,一邊大聲說:「伯伯阿姨請讓一讓,警察叔叔來了。」聽到穎穎的叫聲,走廊里的人紛紛閃身讓出一條路,我們三個人走進標著207的房間。
辛胄和程小兵都在,我認出來哭泣的中年婦女就是昨天早上在樓下大廳說話的那個,她丈夫在一邊唉聲嘆氣,當時倆人頂嘴的模樣很可愛。
見我們進來,辛胄急忙對我說:「這位王大嫂的磁卡丟失了,懷疑是被人偷了。」
中年婦女看到我,急忙拉住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起來,「大兄弟,聽說你是警察,你可得幫幫我。我們兩個人兩個磁卡,本來想能多使用兩天,沒想到少了一個,這下可完了,明天就要被趕到大街上去了……」
我急忙安慰她,「王大嫂,您別著急,跟我說說磁卡是怎麼丟的?」
王大嫂指著自己的丈夫說:「都是他這個老不死的,我說把磁卡放起來一個來,等用完一個再用另外一個,他說不用,帶在身上更安全,這下可好,弄丟了。」
我轉身問老王,「王大哥,你們倆誰帶著磁卡?」
老王垂頭喪氣地說:「為了出入方便,我們倆一人拿著一個,我帶著那個丟了。」
「什麼時候發現沒有的?」
「吃早飯回來,想用磁卡開門時突然找不到了,我急忙回餐廳找,也沒找到。」
我沉思了一下,然後又問:「去餐廳吃早飯是不是你們夫妻兩個人一起去的?」
老王白了老婆一眼,悶聲悶氣地說:「她一天到晚在我耳邊叨叨,我才懶得跟她一起去,我是跟另外幾個朋友一起去的餐廳。」
王大嫂立刻反唇相譏,「嫌我叨叨,餓死你個老混蛋,今天晚上就讓人家把你趕出酒店,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我忍不住在心裡偷著樂,真是一對冤家夫妻這個時候了還在吵,這時程小兵遞給我一張紙條,低聲說:「這是跟老王一起去餐廳吃飯的三個人,我了解過了,他們都說沒見過他的磁卡。」
想不到程小兵心還很細,我接過紙條看了一眼,心裡有了底,然後對倆人說:「你們放心,磁卡能找回來,如果找不回來也沒事,就用我的,大家現在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兄弟,有你這句就行,警察就是好,在什麼時候都是我們的靠山。」王大嫂感激地說,王大嫂的這句話也讓我感覺當初的選擇沒有錯,我不能保證做好科學家,卻一定能當好一個警察。
「沒事,很快就會把磁卡給您送來。」說完,我轉身對辛胄和程小兵說:「讓大家散去吧,沒什麼事情了,咱們也先回去。」
幾分鐘后,幾個人一起回到我的房間,辛胄好奇地問我,「羅老弟,真的能找到丟失的磁卡?」
我指著桌子上的通知說:「都它惹的禍,我真搞不明白賓館下這麼一個通知到底是何用意。」
程小兵不解地問:「跟這個通知有什麼關係?」
我看著程小兵說:「先別管什麼關係了,你現在就去賓館內的購物中心,去找服務人員了解一下,有沒有人用磁卡購買過東西。」
「明白了,我這就去。」說完程小兵就跑了出去。
隨後我又問辛胄,「辛老師,你們了解的情況如何?」
「多數人都惶恐不安,擔心兩天後被賓館趕出去,另外侯曉燕的自殺也對大家產生了不好的影響,大家擔心這裡不安全,還有……」
辛胄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還有件挺奇怪的事情,有兩個人提到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讓他們來龜島鎮的那個神秘人了……」
辛胄話音未落,穎穎就搶著說:「昨天晚上我也夢到那個人了。」
「呃,穎穎也夢到讓你來這裡的人了,他跟你說什麼了?」我很感興趣地問。
「他說我媽媽的病還沒有治好,我媽媽需要換腎,而且要五十萬,他說要我在這裡掙到五十萬元就給媽媽換腎……」穎穎說話的時候眼睛炯炯有神,看得出她對治療媽媽的病充滿了希望。
我們三個大人相互看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都在想那個神秘人一定是在欺騙這個孩子,讓一個七歲的孩子在這裡賺五十萬元,簡直是天方夜譚,還不如直接拒絕了孩子。但是看到穎穎充滿希望的表情,誰不忍心去捅破孩子心中那個美麗的泡泡。
看到穎穎自信認真的神情后,辛胄的心裡一動,他猛然想起了神秘人在夢中對自己說的話,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大腿,「我想起來了……」
我和歐陽銘都好奇地看著辛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看到我們倆人疑惑的目光,辛胄如實地說:「昨晚我也夢到那個神秘人了,他跟我說了一句話,醒來后卻想不起來了,是穎穎讓我突然想起了那句話……」
「是什麼話讓辛老師這樣魂牽夢繞的?」歐陽銘忍不住問。
「每個人的現實都是自己內心思想的再現。」辛胄神情凝重地說,停了片刻后看著倆人補充說:「他告訴我的就是這句話,而且還說如果想明白了就轉告其他人。」
我和歐陽銘都一愣,一時都沒有理解這句藏著深奧哲理的話。歐陽銘沉思片刻后問:「辛老師,您想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沒有?」
辛胄沒有馬上回答歐陽銘的問題,他伸手把站在一邊的拉到自己跟前,然後把穎穎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笑著說:「穎穎讓我明白了這句的意思。」
我和歐陽銘面面相覷,似乎都沒有理解辛胄的意思。
辛胄又笑著對穎穎說:「穎穎,辛伯伯跟你一樣,相信你媽媽的病一定會好的。」
「真的嗎?」穎穎歪著頭高興地問。
辛胄點點頭,「嗯,你媽媽的一定會好。」
看到穎穎喜悅的表情,我心裡一亮,突然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與此同時,我也得出了一個結論,身邊發生的這一切肯定都是被人設計好的,從入住賓館后發生的種種事情,侯曉燕的自殺、那個通知、昨晚每個人都做了相同的夢……這些都是安排好的,而且我們每個人都在扮演著不同的角色,辛胄、穎穎、歐陽銘……還有我自己……那麼我在其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呢?
歐陽銘看到我緊鎖眉頭沉默不語,輕聲問:「羅先生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做醫生的總認為別人有病。我搖搖頭,指著茶几上的那張通知說:「我有個直覺,這一切好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故意安排的!為什麼?」歐陽銘一臉疑惑地望著我。
「我猜可能是與『阿爾法7號』實驗有關……」
我剛說完,辛胄立刻接著說:「我同意羅老弟的說法,剛才我考慮過,咱們來到賓館后發生的這一切不會偶然,很像是精心安排的,我們這些人如同牽線木偶,被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人玩於股掌之上。」
就這時,程小兵回來了,滿頭大汗,不過表情顯得很興奮,「羅哥,你真成神探了,兩個小時前果然有人拿著磁卡到購物中心買了一條煙,根據服務員描述的那個人的模樣,很像是同老王一起去吃飯的人……」
「是哪個人?」辛胄急忙問。
「是那個叫司大寒的人,他胳膊上有紋身,所以服務員印象很深,一定錯不了。」程小兵說到這裡,迫不及待對我說:「羅哥,我們去把他抓起來吧。」
幾個人都看著我,等我拿主意,我略一沉思,然後對大家說:「你們都在這裡等著,我一個人去找司大寒就可以。」說完,我起身走出房間。
屋裡的幾個人一定都好奇地盯著我的背影,猜不出我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不到五分鐘,我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張磁卡,晃了一下對幾個人說:「這件事就到處為止,大家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隨後我把磁卡遞給穎穎,微笑著對她說:「穎穎,你把它給下面的王伯伯送去,就說是羅叔叔在餐廳里找到的。」
穎穎拿著磁卡剛要離開,忽然又站住了,一雙明亮無邪的大眼睛望著我問:「為什麼要撒謊?老師說撒謊不好。」
我愣了一下,隨即很認真地解釋說:「穎穎,老師有沒有說過,做了錯事改了就是好學生?」
穎穎笑了起來,「我明白了,那個叔叔一定是知道錯了,所以要替他保密對不對?」
「穎穎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快去吧。」
望著穎穎跑出去后,辛胄緩緩地說:「這樣處理很好,這個時候需要大家團結在一起。」
「我看這個司大寒好像是有毒癮,煙灰缸里全是煙頭,他可能是沒有毒品了想抽煙來代替。我答應替他保密,所以很痛快地把磁卡交出來了。」
「原來是個癮君子,難怪做出這樣的事情,不過有點便宜這小子了。」看程小兵的表情好像有些可惜,沒能轟轟烈烈地搞一場抓捕行動。
辛胄忽然說:「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剛才一亂就忘記說了,一起來的人中有個三十多歲的人,戴著一副老式的近視眼鏡,有點瘋瘋癲癲的樣子,說自己叫程瘋子,不知道你們注意了沒有。他住在樓下,剛才去他房間跟他聊了一會,發現他非但不瘋,而且非常聰明,他告訴我,咱們之所以被帶到這裡來,與一個數學公式有關……」
沒等辛胄說完,我就趕緊問:「哦!他告訴你是什麼公式沒有?」
辛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疊起來的白紙,遞給我說:「我寫在上面了,他只告訴我左邊的這個N是42,其它字母代表什麼意思沒有說,而且他不時地念道一些數字。」
我急忙打開疊著的便簽紙,只見上面用黑色的簽字筆寫著:N=R×Fp×Ne×Fl×Fi×Fc×L雖然字跡有些潦草,不過還是能認出來。
「這個N是42,咱們來的這些人也剛好是42個,這肯定不是巧合,這個人說不定知道什麼……」我沉吟了一下又問辛胄,「他還說什麼沒有?」
「沒有,我問他這個公式跟咱們來這裡到底有什麼聯繫,他就裝瘋賣傻不說話了。」
我側臉看著歐陽銘說:「等會咱們倆去找這個程瘋子聊聊怎麼樣?」讓歐陽跟我一起去的目的主要想他判斷一下這個人的精神情況,我感覺這個程瘋子可能有不同於常人的地方。
歐陽銘點點頭,「沒問題,大智若愚,這樣的人很可能異常聰明。」
辛胄接過我的話,「今天是咱們來到龜島鎮的第二天,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兩天後如果真的像通知說的這樣,還不知道要出現什麼情況,我的意思是咱們應該及早考慮對策才可以。」
我想了想說:「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咱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三天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等到大家都流落街道再想辦法就晚了……」
程小兵著急地說:「羅哥,你快說怎麼辦,我保證跟著你。」
我看著幾個人說:「我想抓緊時間到城外去探探路,既然能來,就應該能回去,如果能找到回去的路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歐陽銘急忙對我說:「你忘記那個中年人告誡過咱們,不要去郊外,否則會有危險。」
沒等我說話,程小兵就反駁道,「等在這裡同樣會有危險,侯曉燕今天早上不就死了嗎?」
程小兵說的不錯,在這裡坐以待斃同樣危險,事實上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這裡在進行著死亡實驗。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不過我本能地感覺到詩曼和侯曉燕的自殺都與「阿爾法7號」實驗有關。現在還不知道要把這些人如何處理,但是我相信不會有很好的結果,侯曉燕就是一個先例,尋找出路自保,是我們必須要做的。
我看了看桌上的電子時鐘,對屋內的幾個人說:「現在是上午十點多鐘,天黑前趕回來應該沒有什麼危險,我想馬上就出發。」
程小兵站起來大聲說:「我跟羅哥一起去。」
辛胄點點頭,「好吧,倆人去也好有個照應,你們一定注意安全,天黑前盡量回來。」
隨後我與程小兵簡單準備了一下,帶上兩瓶飲用水就發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