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叮鈴！」

芸菲暫時放下手上的小說，起身去開門。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展風拿著寫真集向芸菲質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怎麼會有這本寫真集？」明明還不到發刊的時間，為什麼他會有？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原本她準備要在他們親熱的時候告訴他，現在這個情況，他是不可能和她親熱了，她要怎麼對他解釋？

「你先別管我從哪裡拿到這一本寫真集的，你這幾日消失不見，是不是跑去拍這些照片？」她竟去拍清涼照，她的身體只能屬於他一個人擁有，她竟然去拍裸露的照片，要他和其他男人分享她的美，他不準！

「你的口氣怎麼這麼差，我拍出的每一張照片，都很漂亮、很健康呀！」芸菲拿過寫真集，滿意地看著。

展風搶過寫真集，用獅子般的吼聲朝向她說：「你明知道我會反對，你為什麼還去拍？還有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份？」他還一直誤以為她乖乖地待在家裡當他的小妻子，哪知道她陽奉陰違，竟跑去做他最反對的事。

「我覺得這一本寫真集拍得很好，可以為我的青春留下見證呀！雖然我結婚了，但我還是想去做自已想做的事，當初嫁給你，你也不曾說我的身份有多特別！」

「我不是說過，不准你去拍這種東西，為什麼你沒有聽我的話？」

芸菲婉言地說：「我拍都已經拍了，你看一下裡面的內容。」

「有什麼好看的！我不准你在別的男人面前裸露，這一本寫真集我不會讓它在市面上發表的，我會全面收回。」不惜花任何代價，他都不會讓它發售。

「你怎麼可以這麼霸道？」

「你怎麼可以去拍這種照片，為什麼不聽我的話？還欺騙我說你都在家睡覺，原來這都是謊言，我這麼信任你，為什麼你這麼不自愛？還害我丟臉。」

「我去拍寫真集就是不自愛？」他竟然用這麼強烈的字眼指責她！

「是的！」她如果自愛，就不會去拍那種裸露的照片。

芸菲賭氣地說：「我就要更不自愛，去拍更多這類型的照片，更裸露的照片……」

「啪！」

芸菲捂著火熱的臉頰說：「你打我？！」他對她這麼凶，竟還打她，原來他平常的柔情蜜意都是裝出來的。

「這一巴掌是打你的不知廉恥。」他氣瘋了，其實他心裡並不想說出這話的。

芸菲的眼中合著淚光，嘴角一撇，「你罵我不知廉恥……哇！我要回家。」

芸菲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展風懊悔地看著自己的手掌，他其實可以好好跟她說的，但只要一望到手上她拍的這一本寫真集，他心頭的怒火就會抑制不了地爆發出來。但再怎麼說，他也不該出手打她，況且她現在肚子里還懷有他的孩子。

他將寫真集翻到她在沙灘上耀眼陽光下所拍攝的泳裝照片，三點式的泳裝將她玲瓏的嬌軀襯托得益發動人，像櫻桃般蜜紅的菱唇綴著她臉上燦爛的笑容，他的唇旁不僅揚起一抹憐愛的笑，撫摸著寫真集的光滑紙面。

她拍的照片是很美，可是一想到其他男人擁有這本寫真集，他就怒火中燒。

她怎麼這麼笨，被騙去拍這本寫真集，而且還很可能是自願的。

唉！有一個老婆怎麼會這麼累人。

如果他一點都不在乎她，那他就不會管她去拍寫真集了！

她真不懂呢？

她現在一定非常生氣他打了她，剛才他真的太衝動了，有她這樣的老婆，他應該多包容她一點！

夜晚，正當展風四處尋找不到芸菲的下落而心急如焚時，接到一通來自唐家的電話。

由電話那一頭傳來唐國逸的聲音，「喂！展風嗎？芸菲現在在我們這裡，還有你的爸媽也來了。」發生這樣的事，當然要開家庭會議。

「她好嗎？」

唐國逸長長嘆了口氣，「唉，很不好，哭了一整天呢！」他才剛把女兒嫁給他，女兒就被他欺負得這麼慘。

「我馬上趕過去。」原來她跑回家了，他早該想到才是！

十分鐘后，在唐家

「芸菲的脾氣不好，有時任性了些，你就多讓她一點，她現在懷孕不能動到胎氣。」

展風連忙點頭說：「我知道。」

「還有芸菲從小到大，我們都沒打過她，你可以好好跟她講，但是不能動手動腳。」

展風再一次點頭說：「我知道。」如果不是他氣憤，一時失去理智，他不會出手打一個孕婦的。

韋常彥也在一旁說：「兒子，老婆是用來疼的，你動手打人就是不對。」

「我知道！」他還要面對多久的審判，他很想見到芸菲。

韋母也接著說：「展風，芸菲現在懷孕，你要多多疼她，怎麼可以動手呢？」

「我知道錯了！」不知道現在那個小丫頭在樓上怎麼樣了？

唐母在一旁打圓場地對展風說：「芸菲已經一天都沒有吃飯了，你上去看看她吧！」

「謝謝媽！」聽到一整天她沒有吃飯，他急忙地衝上樓去，唐國逸在展風的身後喊道：「展風，芸菲的房間是左邊的第一個房間，上面掛著一幅嬰兒圖的就是。」

「叩、叩。」

芸菲埋首在零食堆中，抬起頭問道：「是誰？」她已經餓了一天，還好有這一堆零食可以祭她的五臟廟。

「是我，展風。」就算是她有錯在先，他也不應該動手，只好放低姿態認錯。

聽到他的聲音，芸菲急忙地將在床上的零食都收拾到床底下去，跑到鏡子前將自己的儀容弄整齊后，聲音轉而嗚咽地說：「你來做什麼？」他怎麼這麼慢才找到她，真遜！

「我來跟你說對不起，你跟我回去吧！」雖然錯的人應該是裡面那個小東西，可卻是他在對她說抱歉。

「不要，你說我不自愛。」

「不自愛的人是我，我不該打你的。」

「你說我讓你丟臉。」

「丟臉的人是我，我不該和老婆吵架，害老婆回娘家。」他怎麼好像聽到身後傳來笑語聲，哦！可想而知後面有一群人在偷聽他們的對話。

「我不要回去，你欺負我，說我不知禮義廉恥。」

他那幾句話，真的好傷她的心。

展風小聲地靠在門上說：「是我不知禮義廉恥和你吵架，老婆，跟我回去，你肚子里的小寶寶禁不起餓的。」知道她餓肚子，他不知有多心疼！

「你說太小聲了，我聽不見。」她有聽到，但誰教他欺負她。

「我說：」是我不知禮義廉恥和你吵架，老婆，跟我回去，你肚子里的小寶寶禁不起餓的。『「展風感覺到身後的笑聲更大了。

「我偏偏要餓他，誰教他有個不懂事的爸爸。」她還感覺自己的臉上熱熱的，她要好好地刁難他！

「老婆，那你到底要怎樣才願意原諒我，跟我回家去呢？」他從沒這麼低聲下氣地對一個女人說話。

「換你讓我打一次。」女人是最容易記恨的動物。

「你！你快開門，不然就打不到我了。」

芸菲拿起梳妝台上的眼藥水，往自己的眼角點下，然後慢慢地打開門，眼眶閃爍著淚光看他，然後流下淚來。

展風連忙走上前為她拭去眼淚說：「我隨你處置，只要你的氣能消。別哭了，孕婦哭對小寶寶不好的，我會很心疼的。」

他俯下身要吻去她臉上的淚珠，芸菲將他的身子推開，自己拭去臉上的淚說：「你太壞了，這樣欺負我。」還好他沒有吻到她，不然就穿幫了！

「我讓你打一下，看你可不可以消氣！」展風俯下身，將臉湊到她的身前說。

芸菲的手伸了過來，在他臉上輕拍了一下，展風將她的手握住，放在唇旁輕吻說：「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打我。」

「你就捨得打我，好疼哪！」

「我看看！」展風愛憐地在她臉上的紅潮處呵了呵氣，心底懊悔不已，他怎會下手這麼重呢？「你的臉還痛不痛？」

芸菲看著他黑色的眼瞳，嘴唇嘟得高高地說：「我的臉不痛，可是我的心好痛，你下次還會再打我嗎？」

「不會！因為你的後台很硬。」他可以想像得到那一群在他身後的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討厭！」

他輕捏一下她的鼻尖說：「你下回不準再跑去拍寫真集，你只要做好一項工作就好，那就是當我的妻子。」

「我下回不會再拍寫真集了，有個拍三級片的導演，對我有興趣。」

「你——」

芸菲吻住他的唇，封緘住兩人之間所有的爭議。

而躲在樓梯處的那一群人，則悄悄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