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得而復失
吳慶吃驚地看著黑洞洞的槍口以及握槍的人——他的妻子張愛華。
愛華,你這是幹什麼?吳慶失聲問。
吳慶,村長呢?張愛華冷冷地問。
他?死了,吳慶不假思索地說。
張愛華彷彿被雷擊了一下,身體禁不住搖晃,握槍的手發起抖來,吳慶連忙要過去扶她。張愛華馬上退了一步,喝斥道:不準動。她從腰裡掏出手銬朝他扔了過去,冷冷地說:你自己拷上吧。
吳慶看了一眼腳邊的手銬,臉色陰沉下來,問:為什麼?
張愛華強忍住心裡的劇痛,望著這位已經被財迷心竅的丈夫,她做夢也沒想到吳慶身為律師,竟然會為了財而殺人。她也恨自己為什麼不早到一步,一定能阻止吳慶。
張愛華從包里掏出接收器,按下了播放鍵,裡面是吳慶與村長在進洞后的對話,直到村長撞門的咚一聲為止。
張愛華冷冷地看著他,那目光里只有兩個字:怨恨。這個迷途的男人並不知道他選擇的這條路讓她的孩子永遠失去了父親。
吳慶聽完后,象看一個陌生人似地審視著他的妻子說:你一直在監聽我?
張愛華避而不答。
吳慶在身上摸索起來,同時賭氣地厲聲問,竊聽器在哪?嗯?在哪?該死的竊聽器在哪?
張愛華只是橫眉冷對,後來吳慶幾乎歇斯底里地撕扯著衣服,象一頭狂怒的獅子般吼道:他媽的告訴我,你把竊聽器放我哪兒了?
張愛華突然眼淚飛涌而出,顫聲道:在你包的縫隙里。
吳慶翻出竊聽器,捏在手裡,向著張愛華眼前晃動,說:你竟然用這個東西來監視你的丈夫……你他媽把我當什麼人了?說完將竊聽器狠狠砸向洞壁,摔得粉碎。
張愛華被吳慶責問得啞口無言,她仰天長長呼了口氣,穩定住自己的情緒,這個時候不能感情用事,他畢竟是嫌疑人了。
吳慶,你說,是不是你殺了村長?你包里裝了什麼?
吳慶冷冷地看著她,一瞬間,親密夫妻變得咫尺天涯,吳慶痛心疾首地說:愛華,我沒有殺村長,是他的貪慾殺了他自己。
張愛華報於冷笑:你沒有貪慾嗎?為什麼你要來這裡?你沒有殺村長,為什麼你沒死?還有第三者嗎?
吳慶搖頭說:沒有。
張愛華問:沒有什麼?貪慾?
吳慶還是搖頭,無力地說:什麼都沒有。
那包里是什麼?張愛華問。
吳慶從鼻孔里哼了一下,倔著脖子並不回答。
張愛華嘆了口氣,將舉槍的手放下來,盡量用平復的語氣說:吳慶,你為什麼不能好好說話,你把你知道的,你做過的事告訴我,我們想解決的辦法,好嗎?
吳慶根本不正眼瞧妻子一眼,說:我一出來你就槍指著我,我怎麼好好說話?
張愛華耐著性子說:我現在放下槍了,這裡也沒有其它人,你告訴我,村長是怎麼死的?你們在裡面找到了什麼?
吳慶白了妻子一眼,慢慢脾氣也消了些,說:村長死於洞里的機關,你們進去就明白了。至於找到什麼,我不想告訴你,並且,我要帶這東西走。
張愛華無法相信她剛才聽到的是丈夫口裡說出來的話,她走過去,扶住吳慶的雙臂說:就算村長的死與你無關,但是你要知道,這藏寶洞里的一切物品都屬於文物,是國家的,你是律師,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
吳慶說:愛華,你相信我一次,這東西對我有用,它不是什麼文物,我也不會拿它去換錢,我要的不是金子,也不是錢,以後我會告訴你的,現在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張愛華抓緊了吳慶的手說:吳慶,我是人民警察,不可能放你走的,如果你把文物交出來,將事情說清楚,你可能就是功臣了,否則就是犯罪,一念之差可是天壤之別啊。
吳慶見妻子根本不信任他,也不想多說,只淡淡拋下一句:我只是想用它找個線索,也許過段時間我會交出來的。
張愛華見吳慶想走,說:過段時間交出來就不是上交,叫自首,你考慮清楚。說完她突然伸手去扯吳慶的背包,吳慶一驚,本能將身體一轉,手臂跟著去推開妻子,沒想到地上碎石多,張愛華被一推之下失去重心,腳底又一滑,身子竟然轉了兩下狠狠撞到了旁邊一塊尖兀的石頭上,頓時腰部傳來鑽心的疼痛。更意外的是,上面突然滾下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正好砸在張愛華的額頭上,這一砸,將她砸暈了過去。
洞口雖然黑暗,還是有些微微的月光,吳慶沒見到石頭砸下,只見妻子一倒地就沒再起來,連呻吟都沒有,他嚇壞了,連忙撲到妻子身上大聲喊:愛華,愛華,你怎麼了?
張愛華一動不動,額頭鮮血滲了出來,吳慶借著月色看到了流出的血,趕緊掏出手機,開機,等待著連上信號。
事發突然,吳慶有些亂了方寸,完全沒有注意到後面走過來一個黑影,在他身後舉起石頭狠狠砸在吳慶的後腦上,吳慶悶哼了一聲就暈倒了,黑影撿起吳慶的包,掏出方盒,打開看到了裡面的玉杯,隨即快速盒上,逃離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