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半敲門聲
1
這是個大院子,院子的四周用一米多高的青石磚圍牆環繞著,院子的大門上方的正中間有一塊匾幅,匾幅上寫著三個古色古香的大字-"婉香苑",院子里有兩棟房子,一棟是明清代翻修的老房子,房頂閣樓上標有"婉香樓",一棟是三十年代的舊式公寓叫"婉香公寓"。
婉香樓一共有兩層,每層有一個大廳,四間房間,房子后還有個小院子,小院子的四周仍然是由一米多高的青石磚圍繞著,小院子有個小門,可以進出。
江城大學的宿舍樓潮濕陰暗,新的宿舍樓還未竣工,學校允許學生出去租房子住,大多學生都搬學校外面去住了。蘇藍和余可因為家境不太富裕,還一直住在舊宿舍樓里,最後還是忍受不了宿舍樓的陰暗潮濕,特別是漏風,晚上一有風的時候,風就從破了的玻璃縫隙灌進來。
這個星期六,她們一起出去找房子。看了附近的幾處,條件是不錯,可是價錢高了些,超過了她們的心理底線,後來一直找到城村邊的"婉香苑"門口,看到門口的招租廣告,進去看了房子,有現成的床,浴室還有熱水器,環境也不錯,大大的院子,四處幽靜,當然最關鍵的是房租要便宜。
搬好家,打掃衛生忙乎了一天,洗完澡鋪好床準備關燈睡覺,蘇藍手還沒碰到開關燈就暗了,再按燈,已經打不開了,蘇藍說了句見鬼,躺下欲睡卻聽到有人敲門。
"是誰?!"余可叫了一聲。
沒有人應答,屏住呼吸,只能聽到院子里樹葉被風吹過發出的沙沙聲,陽台外漆黑一片。
"我去看看。"蘇藍說。
"別去,也許是敲錯門的人,睡吧,現在已經十二點了。"搬了一天的家,余可又累又困,很快就睡著了,蘇藍睜著眼睛在黑暗中不能入睡,剛才敲門的如果是人,為什麼聽不到他離開的聲音,難道他還站在那裡?她的脊背突然涼了一下,彷彿被一隻冰冷的手摸了一下。
2
第二天起來,蘇藍想去修燈,按開關,燈卻亮了,反覆試了幾次,燈沒有問題。奇怪了,蘇藍小聲嘟囔,她總覺得這房子的一切都莫名其妙的。出了房間,來到院子,房東阿婆正在曬太陽,那麼愜意,蘇藍問房東:"這裡還住著其他人沒有?"
"還有一個,可是他已經將近一個月沒回來過了,平常這裡只有你們和我,其他的房間都空著,只有到了節假日我外孫女才回來陪我。"阿婆說話的時候臉上掛著微笑,溫和而慈祥,彷彿蘇藍是她的孫女似的。
"那昨天晚上……"蘇藍想問昨天晚上是她敲門嗎,在視線低垂的瞬間發現阿婆的雙腳在顫抖,"阿婆,您的腳怎麼了?"
"老毛病了,我的腿中風寒了,每當到了冬天我的腿就這樣,行動不方便,上樓梯都上不了。"
蘇藍望了望一樓到二樓之間的樓梯,把疑問又藏在了心裡。
出了院子,彷彿身後幾雙眼睛都在背後望著她,指指點點,恍惚中,一些聲音飄進了她耳朵里:夢婆的房子也有人租?是啊,就是前面的那個女孩租的。唉,那房子邪啊,知道的人都寧願花更多的錢租更破的房子。蘇藍轉過身見到兩個婦女在竊竊私語,她們見到蘇藍在看她們便緘口不語了。
3
第三天晚上,樓下古式的大鐘敲了十二下不久。
"嘭嘭嘭!"蘇藍聽到有人在敲門,毛孔都豎了起來,而且余可也聽到了。
"誰?"余可大喝一聲,那人彷彿沒聽到似的仍然在敲,屋內突然籠罩了一片恐怖的氣氛,蘇藍用手去按開關,這該死的開關又壞了,窗外月光透過窗戶打在她們的身上,透出一片陰森森的光芒,風一刻也不停地在蹂躪樹葉,呼呼的響聲彷彿是厲鬼的嗚咽。
"月冷殺人夜",蘇藍突然想起了這樣的一句話,心突然發寒,抱著身體,綣縮在牆角捂著自己的嘴巴不敢說話,余可在月光下像中了邪一樣躡手躡腳地走來走去,她從房間的這個角落走到那個角落也沒摸到,又從那個角落爬到床鋪底下,再從床鋪底下爬到廚房,她從廚房抄起一把菜刀,菜刀在月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她拿著菜刀緩緩地逼向蘇藍,一步一步地……
"不要,不要……"蘇藍不敢相信地搖著頭,想喊,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塞住喊不出來。
燈突然亮了,敲門聲也停了。余可放下菜刀,拉起蘇藍說:"真沒出息,不就是敲門聲嗎,看把你嚇成這樣。"
蘇藍像死了一次又活了過來,臉上漸漸恢復了一絲血色,她眼睛死死地盯著菜刀,彷彿害怕余可在她一不小心的時候就會向她當頭砍來似的。說話啊你,余可又推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來。
"我不是怕敲門聲,我是怕你。余可,你知道嗎?你剛才拿著菜刀要殺我。"蘇藍驚魂未定地說。
"你被嚇傻了吧,我怎麼會殺你呢?"
"真的,你拿著菜刀一步一步地逼向我,是這燈救了我,燈亮了,你就醒了,門外那個敲門鬼也走了,聽說鬼怕燈火。"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剛才的景象,恐怕這樣的話連她自己也不會相信。
"虧你還是大學生,疑神疑鬼的,剛才你是產生幻覺了,抓緊睡吧,明天還要上課。天已經蒙蒙亮了,太陽就快出來了,就算有鬼也不會來了。"
4
第四天晚上,蘇藍準備了高亮度的充電手電筒,充好了電放在床頭,心裡才有一絲踏實感,她知道燈一亮就什麼事也沒了。
"嘭嘭嘭!"
蘇藍被驚醒,順著記憶抓向床頭的手電筒,卻抓到了一片虛空,她又帶著一絲僥倖去按床頭的開關,果然,燈也壞了,四周是沉悶的一片漆黑,連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去了。黑暗中她在床上搜尋著手電筒,幾乎摸遍了床的每個角落,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大,彷彿要將門撞開,一股絕望的陰影湧上心頭,逐漸瀰漫心的每個角落,眼前是地獄一般的漆黑。
余可!一種不祥的預感讓她撲向了余可床的方向,被窩還是熱的,余可已經不見了。真正的悲涼讓她全身發抖,她清醒地意識到,和上次一樣,她的摯友已經去廚房拿菜刀了,菜刀會順著敲門聲的節奏,時輕時重地一刀一刀砍在她的臉上,肩膀上,身體上……她感到耳朵痒痒的,一股溫熱的血液已經從她雙眼湧出,左手的動脈破裂,臉上的皮一點一點地撕去,一點一點地疼,深入骨髓,她痙攣地抽搐,暈了過去。
"蘇藍,醒醒,醒醒,蘇藍。"是余可在叫她,手按她的人中穴,四周亮得如同白晝,屋子的燈亮著,她買的手電筒也亮著。
"余可,你沒有受魔鬼的驅使來殺我啊,我剛才分明感到左手的血管破裂與滾燙的鮮血從雙眼流出。"蘇藍虛弱地說。
"我的小丫頭,你怕鬼都怕到走火入魔了,我怎麼會……"余可突然停了下來,她看到蘇藍左手皮膚下的血管旁有一條紅色的蚯蚓在蜿蜒跳動,"你的手……"
"我的手好疼啊!"蘇藍揉了揉手腕,余可看到那條紅色的蚯蚓鑽進她血管不見了,她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過了會,余可打了個哈欠,拍了一下張大的嘴巴,說:"有些困了,睡吧,你的身體太虛弱了,明天去醫院檢查下。"
"我還睡得著嗎我!我還沒明白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我剛才明明看到你不在床上,連我的手電筒也不在了。"蘇藍疑惑地望著余可,提起的心也落了一半,還好大家都活著。
"剛才屋子裡的電又壞了,我拿你床頭的手電筒上了趟廁所。"
"那你有沒有聽到敲門聲。"
"沒有,我上完廁所回來就發現你暈在地上,燈也亮著。"
"哦,怪不得沒有敲門聲了,這敲門鬼怕光。"蘇藍更加肯定了敲門鬼怕光這一推斷,"這燈還真奇怪,彷彿是受神的鼎助似的在關鍵的時候亮了起來。"
"親愛的,別鬼呀神呀的胡亂猜測,也許是電路問題,開關接觸不良。睡吧,過來,姐姐抱著你睡。"蘇藍聽話來到余可的身邊,把頭埋到她的懷裡沉沉睡去,那麼安全。
5
第五天,余可給自己與蘇藍各買了一個護身符,雖然她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是為了蘇藍能夠心安,她寧願去相信,相信護身符可以保護她們。
晚上。蘇藍和余可一起睡。
戴了護身符又睡在余可身旁,蘇藍的膽子也大了許多,就算有鬼她也不那麼怕了,何況還不能確定是不是鬼,她還是相信唯物主義多點,只相信看到的,肯定的。
"你說今天敲門鬼還會來嗎?"蘇藍問余可,語氣淡然,沒有驚慌。
"不會了,敲門鬼知道我們帶了護身符,還沒有來到門旁邊就會被嚇跑了,你沒聽賣護身符的道士說方圓十里的小鬼繞道而大鬼也不能近身。"余可笑著安慰蘇藍。
"是啊,就算他來我也不怕他了。"蘇藍給自己壯膽說。
余可看蘇藍也不怕了,就故意逗她:"我聽人說這護身符,戴得好可以去妖除鬼,戴得不好卻極有可能引來惡鬼。你想啊,我們戴上符小鬼都要繞道而行,我們擋了他們的路,這不是和他們過不去嗎?還有他們本來派敲門的小鬼完成不了任務,不就要大鬼親自來嗎?"
余可的一席話頓時說得蘇藍毛孔聳立,她想起了第一天出門時門口兩個婦女在她背後的指指點點,腦袋突出湧出很多疑惑與后怕。
"你知道這房子的過去嗎?還有我們怎麼沒有見到阿婆的其他親人,而且我有一次無意中聽人說,這房子邪,非常便宜卻沒人敢租,似乎過去發生過什麼事?"蘇藍說出后自己也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聽我同學說起過,這阿婆的兒子買下這個公寓不久就出車禍死了,和他一起死的還有他四歲的兒子,他從幼兒園接他兒子在回家的途中與一輛載滿貨物的大卡車相撞,車毀人亡,他的妻子悲痛欲絕,鬱鬱寡歡,終日以淚洗面,最終選擇了自盡,去陪她的丈夫與孩子。"
"怎麼死的?"蘇藍顫顫地問。
"上吊。"余可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好像就死在這個屋子裡,因為這個屋子是二樓最大的屋子,生前可能是他們夫妻住的。"
空氣在黑暗中凝固,蘇藍打開燈,衝破這凝固的黑暗,謝天謝地,今天燈沒壞,看來符還是有用的,蘇藍深深舒了一口氣。
電閃雷鳴,屋子一震,伴隨著豆大的雨滴聲,四周重新陷入黑暗,越陷越深,連窗外高樓大廈的星星點點也徹底熄滅了,整個城市籠罩在陰沉的夜幕中。
余可抱著蘇藍說:"睡吧,一覺醒來天就亮了。"
嘭!嘭!嘭!
"余可,敲門聲!"蘇藍顫慄栗地說。
"是雨射門壁的聲音。"余可自欺欺人地說,在黑暗中緊緊抓住蘇藍的手。
嘭!嘭!嘭!嘭!嘭!嘭!
一聲又一聲,那麼強烈且真實是從門那裡傳來的,余可與蘇藍耳語了一陣躡手躡腳地爬起來,她去廚房拿菜刀,蘇藍手裡握著手電筒走在旁邊。
"誰!"隨著余可的一聲怒喝,她一把拉開門。
手電筒光線下一張溝壑滄桑的臉,手裡捧著一堆凌亂濕透的衣服。
"是我。"是阿婆的聲音,"你們院子里的衣服忘記收了,風把它們吹到地上到處跑,我把它們揀起來,我看你們房間還有燈,知道你們還沒睡著就送來給你們了。"
蘇藍和余可終於鬆了口氣。
阿婆走後,蘇藍驀然想起阿婆的腳是得了嚴重的風濕病,這麼黑這麼滑的一段路,這麼高的樓梯,她沒有帶手電筒卻能摸索上來,這就算是她們也辦不到……
"阿婆,她……"識破真相的憤怒讓她如哽在喉,說不出話來。
這阿婆真有點怪,好好的,半夜常常敲人家門做什麼,但是人敲門好過"不是人"敲門,以後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想起以前的疑神疑鬼,蘇藍自嘲地笑笑。
從這以後,蘇藍不自覺地會去注意阿婆的一舉一動。
阿婆雖然有點怪,但是蘇藍一直認為她是個非常和善的老人,直到一天她看到阿婆殺雞時的簡單利索,她就再也不相信她是個善良溫和的老人了。阿婆一手抓著雞腳,一腳踩著雞頭,然後用磨得鋒利見光的菜刀在雞脖子抹了一下,接著迅速放下拿刀的那隻手抓住雞頭,把雞倒著身子,讓雞的鮮血好順著雞脖子流進盛了半碗水的碗里。看出雞汩汩流出帶著腥味的鮮血,她笑了好久,如果不去看那隻流血的雞,那麼她的笑看起來還是那樣慈祥,但整體的畫面看起來總是有點不太和諧,而且她越笑越興奮,笑得蘇藍身上冒起了無數雞皮疙瘩。
阿婆自從上次敲她們門后,幾天來,再也沒有敲過她們的門,房間也沒斷過電,連天氣都風和日麗,星星朗朗。
6
余可的姐姐結婚,她要回去當伴娘,請假了一個星期,明天早上五點半的火車,她問蘇藍你一個人住害怕嗎?蘇藍搖了搖頭說,"有什麼好怕的,這世界又沒鬼。"余可微笑說,"好好保重自己,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凌晨四點,余可的鬧鐘響了,天已經蒙蒙亮了,蘇藍想起來送送她。余可說你繼續睡吧,我自己去車站就得了。
在余可走後的第四天夜晚,蘇藍被一陣熟悉的敲門聲吵醒,她拉上被子蒙著頭繼續睡,敲門聲越來越大,蘇藍對門大聲嚷道:"阿婆!搞什麼鬼,還讓不讓人睡了!"
敲門聲依舊不屈不撓,蘇藍按燈的開關,該死的,開關又壞了,她學著余可往日的樣子,拿著手電筒,躡手躡腳去廚房拿菜刀,然後從側面一把拉開門,她想這樣就算阿婆一刀揮來也會揮空。
門外除了一陣清冷的風什麼也沒有,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不是阿婆?久違的恐懼又湧上心頭。她關上門,敲門聲又響起,反反覆復地敲在她心坎的抵抗防線上,她又一"呼"地一把拉開門,用菜刀歇斯底里向門外砍去,砍了個空,打了個趔趄險些跌倒,更大的恐懼使她牙齒打顫,咯咯地響,重新關上門,敲門聲又響起。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時快時慢,時而有節奏,時而沒節奏,伴隨著晚風嗚咽,似群鬼哭泣。蘇藍癱坐在地上,菜刀掉在一邊,真正的絕望,是心底已經不知該如何去恐懼。
第二天,心驚膽顫的蘇藍就給余可打電話,想和她說說昨天遇到的怪事。
"你好,找余可嗎?我是她媽媽,她還在學校嗎?有沒有回來……"
她們這才知道余可失蹤了,去報了案,警察馬上立案調查。
警察在院子做了簡單的檢查,發現夜裡的敲門聲只不過是門窗上串著紅色繩子為了辟邪的一個大銅錢,每當起大風時銅錢就會隨著風的大小節奏有規律地打在門上。蘇藍這才放了心,不然她是怎麼也不敢再往下住了。
警察離去,蘇藍想現在就算門外再響起敲門聲她也不怕了,恐懼來源於未知。
7
晚上,蘇藍仍然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為余可的事擔心,余可怎麼好好的會失蹤呢?一直到了夜裡十二點有了點睡意,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又傳來了"-嘭-嘭-嘭-"的響聲,聽著聽著,她漸漸又害怕了起來,因為她發現這次的響聲和風的大小規律完全沒有邏輯的關係,往日是風聲大,響聲大,風聲快,響聲也快,這次,風都停了很久,還不依不撓的響著。
她準備起來看看,該死的燈又壞了。她來到門旁,響聲一點一滴地擊在她的心上,這次她沒有馬上開門,她先透過門縫往外看,她看到一個白影站在門外,她想可能自己看花眼了,於是又看了一眼,確確實實有個白影,順著裙裾的擺動,那聲音一聲聲地往裡傳。她不敢開門,甚至不敢大聲呼吸,這時候她貼著玻璃看到有兩道幽幽的綠光正怔怔地看著她,看得她背脊發涼,後來敲門聲漸漸熄了,門外的白影也不見了,她大大地舒了口氣。用書桌頂著房間門,雙層保險才敢睡去。
第二天,天已經大亮,她發現門被打開了。外面傳來阿婆和一個男人的聲音,說話聲越來越近了,漸漸到了她的房門口。蘇藍看那陌生男人的時候,那男人也在看著她,但是只看一眼他就把目光移開了。蘇藍在低下頭的時候才發現了自己的尷尬,她睡衣胸前的一顆紐扣掉了,露出了個大窟窿,透過窟窿往裡看,可以發現裡面什麼也沒穿。
蘇藍關上門,靠在門上,臉瞬間就紅了,她想剛才那男人一定是看見了她的胸才把目光移開的。她透過衣服看了看自己發育良好的乳房,它們驕傲地挺立著,有著動人的曲線,她去澡堂洗澡甚至常常引來同性的目光。那人把目光移開,證明那人還不壞吧?
隔壁傳來了那人和阿婆的對話聲。
阿婆:"你回來了啊,你下個月還住嗎?"
男人:"住的。"
阿婆:"那這個月的水電費加下個月的房租一共是687元。"
男人:"好的……"
聽到他們的對話內容,蘇藍知道是隔壁的那個房客回來了,總算又有個伴了,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敢不敢在這房間里繼續往下住!
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停水了,蘇藍拿著毛巾去院子里的水井打水洗臉,走的時候還特別檢查了下衣服的扣子有沒有扣好,在樓梯口他們又相遇了。
"你好,我叫洛非,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
"你好,我叫蘇藍。"蘇藍的臉有些紅了。
蘇藍說完下樓打水去了,她的眼睛有點腫,洗洗冷水就好多了。
洗好臉,出去吃過早餐回來,見那房客洛非還在,他在擦窗戶玻璃,他那間屋子久沒人住了,到處都沾滿了灰塵。
洛非屋子的水龍頭還沒修好,他要下樓梯去院子里提水。蘇藍把門打開說:"我這邊有水,你就不用跑上跑下了。"
洛非說太謝謝了,蘇藍說大家是鄰居不用客氣。蘇藍換了鞋子,來到他房間,和他一起大掃除。阿婆看到了問:"你們以前認識?"蘇藍搖了搖頭說不認識。阿婆沒說什麼,看了看洛非,再看了看蘇藍,然後笑了,蘇藍不禁打了個寒顫。自從那次蘇藍見她殺雞時慈祥的笑,她就覺得阿婆的笑不是一般的嚇人,皺紋會像一條條蚯蚓一樣瞬間爬上她的臉。
房間打掃好后,洛非要請蘇藍吃飯,蘇藍答應了,一起吃了頓飯,有了簡單的聊天,算彼此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