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暗器

那道士一下來，我們就知道事情有點不妙，兩人悄悄走到洞口邊，這時聽要抓我們，於是趕緊朝坑裡跳去，我見背包就在坑邊，心想裡面的工具或許還用得著，一抄手撿了起來，然後跳了下來，打著電筒，走到了洞口前。

洞里經過一晚的透氣，吹出來的風已經沒有昨天那麼陰冷了，我撿了塊石頭丟了洞里，只聽嗖嗖的聲音不斷傳來，不由嚇了一身冷汗，很明顯那聲音是暗器發出來的，幸好我銘記了蔡琳昨天的提醒，不然這下我得擋暗器的靶子。

這時身後也傳來金屬碰撞之聲，我回頭一照，看見蔡琳正蹲在地上跟人打鬥，原來是上面的人跟了下來。我聽洞里的聲音消滅了，知道是暗器發完了，當下探了個半個腦袋進去，照了一下裡面的情況，下面是個像隧道樣一樣的通道里，上下都是用青磚建築，地上一地的飛刀，這些應該就是剛才那些暗器了，我四下照了一下，並無發現什麼異狀，把背包往背上一背，於是選了個沒有飛刀的空地，一個縱身跳了下去。

我一下來，蔡琳自然也跟著跳下來了。

她一著地立馬把電筒關了，我不解其意，正要詢問的時候，她湊近我的耳邊低聲說：「把電筒先關了。」

我雖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知道她這樣說，自然有她的道理，當下光了電筒。

我們電筒一關，馬上有人探了個頭進來，看了看，然後又縮回去說：「裡面黑乎乎的，他們應該往裡面跑去了，我們出去報告寨主，找些電筒或者火把再進來。」

蔡琳說：「好了，他們走了。」說著她按亮了電筒。

我也打著了電筒，四處打量著通道的情況。通道里什麼東西都沒有，空蕩蕩的，一頭堵住了，另一頭則向前面延伸過去。蔡琳走到我前面，從地上撿一把飛刀往通道延伸的那邊一丟，只有飛刀著地的聲音，並無其他動靜。她說：「那裡看來是安全的，我們走。」

我和蔡琳兩人於是向通道延伸的那邊走去。沒走多遠，前面就出現了一個五六梯往下延伸的台階，台階修得又大又寬，極為氣派，台階下面是一條平直的道路，道路一直向前面伸去。

蔡琳在台階上檢查了一下，似乎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於是上了台階，向下走去。走在最後的一梯台階上的時候，她突然停住了。

前面道路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我一怔問：「怎麼不走了。」

蔡琳說：「前面有古怪，你看牆壁兩邊都用小孔。」說著她把電筒照在一邊的牆上。

我定睛看去，果然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像子彈大小的孔洞。我心一動說：「難道前面有機關，那些小孔是發暗器的？」

蔡琳說：「嗯，那是暗弩孔，機關設在道路上，只要道上受了力，就會觸動安裝在下面的彈簧，就等於按下了開關，於是暗弩的箭就會像下雨一樣從兩邊的孔洞里射出來，這種機關叫做滿天飛雨，在西周的時候就有了，春秋戰國開始流行，到了秦代發揮到了極致。要想平安過去，就得讓道上不受力，讓它保持在現有的水平上。」

我皺眉說：「那可麻煩得緊，得想個辦法才行。」我往前面照了照，前面的道路貌似很長，我的燈光根本照不到盡頭。我想了想說：「一踩就觸到機關，如果我們跑著過去，用最快的速度往前面跑，我想箭沒那麼快射到我們。」

蔡琳搖頭說：「那可不成，就算我們跑得再快也是沒有用的。」

我說：「為什麼？我們用最快的速度跑啊，一個勁兒的跑，當暗弩還沒有射出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跑到前面去了，在前面的暗弩還沒射出來，我們又跑到前面了，如此一口氣跑到盡頭。這暗弩的布置不可能整條通道都布上的，它充其量不過布個一兩百米，所以我覺得我們能衝過去。」

蔡琳說：「這不是沖不沖得過去的問題，而是那機關一觸，所有布置暗弩的地方都會在同一時間射出箭的，別說前面的道路上布了一兩百米的暗弩，就算是布了十米，我們也不能一步就能跨過去。」

我心頭一冷說：「哦，這樣啊，這就難辦了。」

蔡琳說：「這暗器通也不是沒有破解的地方，只是麻煩的是我把指南針給忘帶了，不然的話，倒可以試一試。」

我說：「你要指南針幹嘛，我這裡有啊。」

蔡琳欣喜的說：「真的嗎？拿來給我試試。」

我從背上把背包遞給了她。

蔡琳一怔說：「你把包給我幹嘛，別鬧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我把附在背包上的指南針翻了出來說：「誰跟你開玩笑了，這不是指南針嗎？鬼子的這個背包是野外背包，上面附有指南針的。」

蔡琳接過背包，一笑說：「好在你剛才隨手把包給帶進來了，不然光這一關我們就過不了了。」

我不解問：「這指南針跟這機關有什麼牽連？」

蔡琳抱著背包，把指南針對著前面的通道，看了看說：「一般這樣的機關設計最少有數百米之遠，你看這通道的寬度最少有兩米多，也就說按照機關的道路上有好幾百平方米，那麼大的面積，不是每一塊落腳地都會裝彈簧的，那些彈簧是按照一定規律布置的，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沒有，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把沒有裝彈簧的地方找出來好落腳。」

我說：「對對，有道理，可是我還是不知道這個找落腳之地跟指南針有什麼關係？」

蔡琳說：「古代的人最喜歡用方位和數字來定規律，因為這樣不但省事，而且變化無窮。像這樣的暗弩道由於面積太大，上面又沒有什麼特定的標準，一般是舍數字用方位來布置，我有了這個指南針，就知道那哪裡是哪個方位，然後用劍點地，只要試出來哪個方位踩下去不射箭，我們跟著它走就成了。」說著，用長劍點了點前面的通道，劍尖一著點，頓時嗖嗖像下雨一般兩邊牆壁上都射出了暗箭，聲音老遠都是，看來她說的不假，這機關一動，所有的暗弩都會在同一時間射出，要是真按照我剛才的辦法，只管使勁的跑，恐怕人還跑出幾米，身子早已是馬蜂窩了。

蔡琳一連試了好幾下，每次都射出了大堆的箭，她不甘心，又試了幾下，終於有一下沒射出箭了，為了保險，她又試了試，似乎確定下來說：「哦，原來這個機關是根據周易八卦先天方位所布，踏在坤位和巽位這兩個位置就沒事。你緊跟我的步伐走，我踩哪裡你就踩哪裡，切記啊！」說著，她走了兩步，果然一點事的沒有。

我對這玩意一點都不懂，見那機關如此厲害，哪敢不聽她的話，緊跟在她的後面，不敢有半怠慢。

蔡琳是對的，一路上果然沒出什麼岔子，我們走了幾百米，終於看見牆壁上沒有孔道了，知道暗弩道已經走完，我懸挂的心終於落下來了，這才發現背後，額頭，手心都是汗。蔡琳也是如降大敵一般，臉上滿是汗水，看來她也是緊張無比。

通道都過來了，我自然沒理由讓個女孩子再提給十幾斤重的背包，從蔡琳手上拿了過來，自己老實背上，突然覺得在這樣一個未知的地方，手上有把刀或許能更心安一些，於是當下又解下背包來，掏出了那把鬼子軍刀，去了鞘，握在手上，然後再把背包背上，果然，一刀在手，膽子也無形中大了很多。

突然後面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我回頭一看，原來是鳳凰村的村民追上來了。他們拿電筒的拿電筒，點火把的火把，後面的通道照得雪亮雪亮的。

有人在說：「前面有燈光，他們就在前面，他們就在前面，我們趕緊追。」看樣子他們是發現我們了。他們跑了起來，想過來抓我們，哪知跑到前面的幾個村民一進這布滿暗弩的通道上，頓時給射出來的飛箭當場擊斃。後面的村民們硬生生停住了腳步，驚恐的看著前面的死去的同伴，一時沒人敢再往前踏上一步。有人嚇得大叫說：「前面有暗器，前面有暗器！」

好在蔡琳發現暗弩道里的秘密發現得早，我們走過來了，不然就算髮現了，人要是走在半途上，給追上的人那麼胡亂一走，我們不是也遭了殃了啊。

「怎麼回事？怎麼不追了？」一個雄壯的聲音響起，那是吳大雄的聲音。

有人馬上回答說：「前面有暗器，一走上去，就會射出箭來？」

「有這樣的事？」吳大雄撥開了人群，走到前面，看著前面的屍體，愣住了。

我一時興起，在這邊大喊說：「吳大叔，保重啊，前面可都是暗器啊，您老小心一點啊。我就不奉陪了，先行一步，有緣我們裡面見。」

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和蔡琳兩人繼續朝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