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童子奇大走衰遠
古老的大廳堂,寬闊而高敝,裡面卻充滿了一種陰森森之意。
桌椅也是古代的,油漆的顏色,早巳剝落,有風吹進來之時,大梁的積塵,就會隨著風飄散。
現在,正好有風只進來。
積塵飛舞一陣,就落在客人身上。
粱兆堂替童子奇指去了身上的灰塵,道:「這個地方,實在應該打掃一下。」
童子奇轉身望著他,忍不住說道:「哇操,你的身上也有灰塵。」
「我不在乎。」梁兆堂笑了一笑。
童子奇問道:「你就是這種人?」
梁兆堂點點頭,回答道:「但你卻不是,這兒的主人也不是。」
童子奇納悶的說道:「哇操,為什麼要拿我跟他比?」
「因為,他一下就忘不了你。」
「是恩還是仇?」
「兩者皆有。」
童子奇閉上嘴沉思。
大廳里又恢復了寂靜,風吹著窗紙,就好像落葉聲一樣。
這時,內里走出一個老僕,腰駝背也彎,滿頭的折發,臉上有幾條刀疤,看起來不像是善類。
粱兆堂恭敬問道:「你主子在不在?」
「在。」老僕沙啞的說道:「請稍待,我馬上進去通報。」
語畢,轉身了進去。
月色又漸漸西沉,大廳里更加陰暗。
這兒主人還沒露面。
童子奇等得有點不耐煩。
「哇操。」他不禁冷笑,道:「嘿嘿,看來這個臭架子不小。」
粱兆堂淡淡說道:「節制一點,別逞口舌之快。」
他又笑了笑,道:「我要是你呀,一定不會急著想見他。」童子奇反問道:
「他也不急著見我?」
「他根本用不著急。」
童子奇笑道:「因為,我已經是他的沮上肉,他受怎麼吃,就可以怎麼吃。」
粱兆堂道:「但在他眼裡,你卻還是一條泥鍬。」
「泥鰍?」
童子奇聞方一怔。
「他是個很謹慎的人,若沒有問清楚,是絕不會出來見你的。」
童子奇不解道:「哇操,問什麼東西?」
粱兆堂笑著咎道:「問你這條泥鰍,是不是已經落網了。」
「問誰啊。」童子奇很好奇。
粱兆堂回答道。
「哇操,他先來了。」
梁兆堂笑而不答。
此刻的童子寄,如丈二金剛,一時摸不著腦袋。
就在這時候,已有個蒼老的聲音,帶著笑道:「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長而寬闊的大廳里,還有道封著帘子的拱門,將這在廳分成三重。
童子奇和梁兆堂,他們在第一重廳外,而這聲音卻是從最後一道門裡發出來的。
有一個身材瘦削,一臉精悍,五十多歲的老者,從裡面一步步走出來。
「哇操,是你。」
童子奇看見他,差一點就停止呼吸。
「嘩嘩嘩。」
三道拱門上,也就在這時候,同時落下三道鐵柵。將那人和他們完全隔斷。
鐵柵粗如兒臂,就算有千軍萬馬,一時間也很難衝過去。
梁兆堂並不意外。
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已見識過了,覺得意外的是童子奇。
粱兆堂微笑躬身,道:「趙兄,人我已替你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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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笑眯眯地:「很好。」
童子奇沮喪的道:「現在、只有一個人不好。」
「那一定是你,絕對不會是老朽趙俊。」
原來,這個人就是漏網之魚「趙俊」。
他又微笑著道:「老朽沒有看錯你,梁兆堂,我知道你,絕不會讓老朽失望的。」
粱兆堂恭敬的問道:「事情的經過,朱滔都告訴你?」
「唔。」
「哇操,我有一點不明白。」童子奇納罕問道:「你堂堂一個掌門,為何要聽命於他呢?」
梁兆堂笑容可掬,道:「這你就不必問了,他自有讓我信服之處,如果你也有這個能耐,叫我做狗做馬也可以。」
童子奇懷疑道:「哇操,我看不是吧?」
「哦。」梁兆堂微怔。
童子奇譏笑道:「嘿嘿,大概你們臭味相投。」
梁兆堂一聽此話,連脖子根也紅了。
趙俊摸著左臉頰上,被割掉耳朵的疤痕。
「當時,你下手要再重一點,老朽怕不在人世了。」
童子奇雖然受制,但卻不在乎道:「哇操,過去的事,還提它幹什麼呢?」
「老朽是個念舊的人。」趙俊笑盈盈道:「所以,只要你交出葯來,老朽可你條生路。」
童子奇試問道:「你指的是不死之葯?」
趙俊點了點頭,表示沒有錯。
「梁兆堂親眼有目睹,那瓶子被我摔破,現在那來的葯交給你?」
趙俊微微一笑說道:「老朽不相信你。在事情末明了前,你會那麼的衝動。因為,傳說中的童子雞,雖然好色了點,但卻是個心細如髮的人。」
「哈哈……」童子奇昂首大笑,道:「哇操,生我者父母,知我老趙俊呀呵。」
趙俊又繼續道:「因此,老朽希望你別耍花樣,乖乖交出不死之葯,否則的話……」
童子奇介面道:「欠下我的腦袋,把它當凳子坐?」
「不,老朽會把它控空,當做夜壺使用。」
「哇操,太狠了。」故意道:「哎喲,我好害怕哦。」
趙俊兩跟一翻,不耐煩問道:「別裝瘋了,你到底說是不說?」
童子奇泰然的道:「要我說當然可以,不過,你必須講出,你要它的真正目的。」
「好。」趙俊停頓了一下,慢條斯理道:「老朽耍用不死之葯,救活解楚雄,完成那蓋世幫統治武林的大業。」
「哇操,你說蝦米(什麼)?」
聞言,童子奇驚愕萬分。
趙俊沉聲道:「難道,要老朽重複一啟蒙?」
童子奇又再問道:「解楚雄不是死了嗎?」
趙俊點點頭回答道:「他是死了沒有錯,可是,老朽已用了『起死法』,把他的屍體停放在後山石墓中,頭向正南腳朝北,口中含著一顆『吠琉璃』,這樣可保屍身不腐。」
童子奇臉色驟變,詫異地道:「哇操,你,你一定是瘋了。」
「老朽約沒有瘋。」趙俊堅持道:「只要找到不死之葯,灌入他的口中,解幫玉就可復活。」
「嘎。」童子奇倒抽一口氣。
趙俊穩穩地道:「現在,你可以說出來,不死之葯下落了吧。」
誰知童子奇卻答道:「現在我更不能說了。」
趙俊目露殺機,厲聲道:「你敢不守信用?」
「不是我不守信用。」童子奇解釋道:「我一說出來,武林又要大亂了。」
趙俊不在乎道:「你不講沒有關係,等我逮到尹丹鳳,哼,不怕你不乖乖說。」
童子奇幫裝惱怒道:「哇操,不提她還好,提起她我就火,你為什麼要害死她?」
趙俊嘿嘿詭笑道:「別讓老朽演戲了,那個臭丫頭找了個替死鬼,你以為我不知道。」
「歌一——」
「你安心等她來吧。哈哈……」
刺耳的笑聲,留在耳邊久久不散。
一條不寬不窄的巷子。
朱滔帶著兩名手下,由遠處走了過來。
「茶葉蛋,五香茶葉蛋……」
一個頭髮斑白,滿臉皺紋,身軀傴僂的老婦,手挽竹籃子,上蓋厚布,由巷子里拐了出來。
「五香茶葉蛋。」
他皺著眉頭道:「找了半天,連個鬼影也不見。」
「可不是嗎?」身旁的手下見了老婦,不由建議道:「朱爺,吃個茶葉蛋,填一填肚子。」
聞言,朱滔不置可否。
「喂,賣茶葉蛋的。」
老婦循聲望去,見他招手,忙應道「噢,來了,來了。」
手下問道:「這蛋怎麼賣?」
老婦客氣答道:「便宜得很,只賣三文錢一個,這位爺要多少?」
「給我六個好了。」
老婦道:「哦,六個一共十八文。」
「好。」手下付錢。
老婦包了六枚蛋,恭敬遞給郝人。
「朱爺。」
手下先遞上兩枚,給了朱滔,再拿兩枚給同伴,然後自己剝蛋起來吃。
老婦人偷瞄一眼,轉身興步離開。
「哦一——」
手下吃了一口,茶葉蛋忽然落地,手撫著喉嚨,表情非常的痛苦。
朱滔抓著他,關切問道:「你怎麼了?小鄭,你怎麼了?」
手下顫聲回答道:「這蛋……蛋裡面有毒……」
話聲未了,他便氣絕身亡。
朱滔放開手,轉頭大聲的喝道:「站住。」
聞言,老婦回首一望,她掉頭拔腿就跑。
「別跑。」
老婦那裡肯理他。
朱滔揮手道:「給我追。」
「是。」
另一名手下應聲,立刻追了出去。
老婦亡命奔跑,馬上拐出大街上,邊跑邊叫道:「不得了啦,殺人了,殺人了……」
那名手下追出巷口,就被三名青年擋下來。
青年打抱不平道:「好小子,年青力壯不幹活,竟然學人家打劫。」
那名手下解釋道:「二位誤會了,是她……」
「你還有話說呀?打。」
三人一擁而上,拳打腳踢那手下。
一時之間,手下窮於應付。
「滾開。」
朱滔追了出來,一見此情景,立刻左右開弓,打得那三名青年,人仰馬翻,抱豐腦袋瓜亂竄。
「哎喲,我的肚子。」
「救命啊。」
朱滔厲喝道:「快追,別讓她跑。」
那名手下即追,朱滔緊跟其後。
老婦向左轉,他們也轉向左,老婦往右拐,他們也跟向右,跑得像是顆糖,追的彷彿是蒼蠅。
朱滔暗自得意道:「哼,我看你往那裡跑?」
雙方追逐一陣,那個老婦人扔掉籃子,一頭鑽進了『單記糧行』里,這只是家分行。
手下追至也想跟入,卻被時而工人擋住了。
「幹什麼?幹什麼的?」
手下指著裡面說道:「她,她……」
壯碩的工人厭煩道:「她什麼?沒有事情的話,就趕快出去,不要在這桿著,妨礙我們的生意。」
那名手下見他們人多勢又眾,不敢多說,唯有迫了出來。
此刻,朱滔也追到了。
「人呢?」
那名手下指著道:「跑進單記糧行了。」
朱滔抬頭一著,果然是單記糧行。
當下,他心裡也有數了,二話不說,只講了一個『走』字,那名手下隨之離去。
這時候,『無陽公芋,單享跟那老婦,出現在糧行大門,口望著他們的背影。
「童嫂,就是那兩個人?」
那老婦點了點頭,說道:「假如我料得沒有錯,童子雞已經被囚了,你是他的好友,無論如何,請想個法子救救他。」
原來,她是尹丹鳳喬裝的。
單享豪爽的道:「這個不用你叮呼,我自會盡全力。」
尹丹鳳聽了之後,心中放寬不少。
單享轉首又道:「大象。」
「公子。」有名壯碩的工人,立刻上前問道:「有什麼吩咐?」
單享低聲的回答道:「盯住那兩個人,把他們的窩劍出來。」
「是,公子。」
大象應完話后,轉身疾步趕過去。
他小心翼翼跟蹤,終於查出對方的住處。
俗話說:「救人如救火。」
單享獲知消息,立刻打扮了起來,他先沾了鬍子,再將兩平面漆黑,顯示出削瘦,跟著穿上藍布長衫。
這一件長家,剛好蓋過膝蓋,又肥又長的袖管,挽起一大塊來。
腳下所穿的是,白布高腰的襪子,足蹬刺底福字履。
肩背一支小藥箱,邊角釘著鐵釘,惟恐它散了,還繞有細鐵絲,渾身上下,冒著一般窮酸氣。
打扮完畢之後,他拿起布招,上面寫著『專冶密七傷,療毒惡瘡,擁疽駝背,各種疑難雜症』,分里的人一看,以為這『走方郎中』,有起死回和之力。
單享對著銅鏡一瞧,感到十分的滿意。
隨之,由糧行後門溜出,沿著小巷,邊走邊喊道:「病治有緣人,半積陰功半積財,有什麼疑難雜症,我都有法子治癒。」
「叮噹,叮噹……」
他左手拿著布招,右手搖著『虎撐』。
虎撐,就是個形似圓鍾。內帶銅舌,搖起來『叮叮噹噹』,俗稱『響傳』,也有叫它『病皆知』的。
單享腳程極快,再上路又熟,不到一個時辰,來到一棟廢宅前。
這廢宅的外面,雜草叢生,門窗也已破敗子;據說,在十年前,這戶人家相繼死亡,後來無敢住,即成人們口中的『鬼屋』。
在這世上真有鬼嗎?
有人言這,有人鄧聽而不信。
單享一面喊醫病,一面把眼往裡邊瞧。
時過晌午,譚灶和獨眼龍他們,吃完了午飯,正感無聊,三、四個人在院子,白楊樹下閑扯。
此刻,單享正往裡探,不巧被獨眼龍看見,覺得有一點蹬蹺,忙低聲說道:
「外面有點子(人)踩盤(探路)。」
四個人八隻眼睛,不約而同外望,正和單享的目光,碰了個正著,單享一把收回頭來。
他心中「怦怦」亂跳,轉身提腳想要溜。
「喂,看病的郎中。」
單享忽聞叫聲,不由得他不駐足。
「這位爺,不曉得有何貴事?」
發話的人是譚灶,他說道:「我們兄弟得了怪病;想請你進去瞧瞧。」
單享連忙答道:「好的。」
語畢,隨著譚灶入內。
只見廢宅院子里,除了譚灶之外,還站了三名,一個一個橫眉豎眼,看了叫單享擔憂。
單享首先開口道:「是那一位得了怪病?」
「我。」獨眼龍昂首答道。
單享走上前,客氣道理:「你那裡不舒服。」
獨眼龍望著他道:「那布招子上所寫的;你全能治得了嗎。」
「治不了的話,那老漢就不敢寫了。」單享立刻回答。
獨眼龍嗤之以鼻,輕蔑地說道:「可是,我怎麼看你面黃肌瘦,好像帶著干癆病,自己的病都醫不好,你還能經人治病嗎?」
單享一整臉色,嚴肅道:「這位你爺,你真是會並玩笑,我沒有病不過饑寒勞碌,整年在外奔走,那有不憔悴之理?」
「而且,我這個郎中,從來就不會誇口,不相信你可以試試。」
「哈哈——」獨眼龍大笑道:「真是打著燈籠沒處找,竟會叫我遇上了,看來還是福氣喲。」
聞言,單享是莫名其妙。
旁邊其他同伴,也不知道獨眼籠究竟要搞什麼鬼?
獨眼龍指著自己,已瞎的左眼,說道:「老人家,你的買賣來了,你看見了,我這隻左眼不靈光,倘若你能夠把它治好,你要什麼,我一定歸付,在場的人可以作證。」
這話一出口,其他人哄然大笑。
他們這才明白,獨跟龍在找他岔。
可是,單享毫不理會,反倒鄭重其事的抱拳道:「對不起,這位大爺,我沒那知大本事,醫好你的病。」
獨眼龍冷笑一聲,說道:「老人家,你這什麼外國話,你不能洽?誰能抬?還誇說治疑難雜症,你會治的,我也坐治。」
單享微微笑著道:「這位大爺,你別看不起我。金字招牌的大藥店,他們用的葯,也是野地里長出來的。」
「我們作郎中的;只能治因病失明,藥用到了,有重見天日之力,你怎麼瞎的,要是害病瞎的,我情願把我的眼,剜焉個給你補上。」
「你——」
獨眼龍注視著他,跟著又上前一步,突然一伸手,把單享的前襟抓住,厲聲喝道:「你這個老五八蛋,到底是幹什麼的?竟然跑到這裡賣乖,我想你不是活了,就是另有目的。」
單享被被他這一抓,布招跟虎撐故意撒手,不住的哀求道:「這位大爺,你怎麼跟個郎中發起脾氣來呢?我又沒有惹你,求求你,高抬貴手饒了我吧。」
獨跟龍往前一推,單享不敢拿步站穩,「卟通」一整個人倒坐在地上。
「哎喲,痛死我了,你這可真欺負人了,我也沒拿你這一人個錢,你何必欺負窮郎中來呢?」
獨眼龍還不罷休,向身旁地說道:「捲毛、許蝦,這個人十分可疑,洗洗他。」
一旁的捲毛,許蝦聽了,上前要搜他藥箱。
單享緊抱小藥箱,說道:「喂,你們打了老漢不說,怎麼還要搶東西?」
捲毛喝道:「少羅嗦,快把箱子打開。」
「你們別欺人太甚。」
「吃多了喝巴豆霜,受風寒喝姜水,莊稼地時老婆子們全都會,你這個走方郎中,大概是冒充的吧?」防打出了暗器。
單享一縮頸子,飛鏢由頭頂擦過。
「好佳在(幸好)。」
說話之時,他的人也沒停,蹲身一個『后掃堂腿』。
「啊一—噢。」
捲毛沒有料到,跌了個四腳朝天。
雙方一動手,不到幾個照面,四個人倒了三個,不是受傷嘛,就是被擊落兵器。
單亭手中的藥箱,竟然比寶力、寶劍還要管用。
這時的獨眼龍,不得不自己上陣。
他的手一摸鏢際,「霍」的一聲,抽出了把寒氣逼人,左搖右擺的刀。
「乖乖。」
這一種兵器,可不容易對付。
「嘩啦啦。」
單享立刻退了一步,把藥箱子丟開,由裡面撤出七節鞭。
「霍霍霍。」
獨跟龍為了壯膽,先舞一個力花,然後施展「橫掃千軍」,刀如奔雷般,砍向單享的雙腳。
單享尖手快,身子一拔,躲開對方的刀。
在同一時間,七節鞭「嘩啦啦」抽下。
「哎呀,我的手……」
獨眼龍抱著左肩,臉上的五官,全都擠成一團,就像麻將中的五筒。
「嗤嗤嗤。」
這時候,譚灶右手一抬,彷彿子彈似的,射出了三點寒星。
單享抱頭就流,就好像一個戎蘆。
此刻,他們四人才發現,單享不是盞省油的燈。
可惜已經太遲了。
譚灶大聲的叫道:「來人扎手,咱們退到廟裡。」
其他三人聽了,忍痛奔了進大廳。
單享罵聲:「沒用的東西。」
他做夢也沒想到,敵人如此不濟,所以想要趁機救人。
單享飛身一縱,踩住石階,欲追進廳去,誰知階往下沉?他想拔身時,獨眼龍逼了過來。
「哈哈,老鼠人牛角一—穩達達(很有把握)。」
「要找死,也得找個墊被的。」
說完,他「嘩啦啦。」抽出七節鞭,纏住了獨跟龍腳踝。
獨眼龍低頭一看,倒抽了口冷氣……
「嘎,別……別……」
話語未了,單享用力一帶,獨眼龍還想掙扎,無奈立腳不穩,和單享先後跌下。
「啊一—」
這一道翻扳機關、十分的靈敏,上大下小,呈斗型,深約莫兩丈。四周中布滿了圓管,也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由於單享技高,加上他有準備,所以落地沒受傷。
那獨眼龍可就慘了。
他在驚慌之中落地,達妄想站住,右腳躁當場扭了。
「哎一—我的腳。」
單享怕他裝假,食、中指一駢,點了獨眼龍的『麻穴「。
然後,他再抬頭向上望,翻扳已經蓋起,陷阱里漆黑無光。
單享這時體會到,自己陷入龍潭,一個應付不好,馬上就有性命之憂。
幸好,有個獨眼龍,做他的護身符。
單享正在思索時,天窗『嘎』的一聲,即透一線亮光,上面出現三人,分別是捲毛、譚灶以及那許蝦。
他們幾個以為,啟動翻板,定可以活抓單享。
怎料人算不如天算。
獨眼龍這傢伙大意失荊州,也跟著掉入了陷阱。
這個不好的結果,他們既驚又恐,只有暫停發動埋伏,先打開天窗,看看下面的動靜。
昏黑的陷阱中,有兩個人影,一個是直挺站著,另一個躺在地上,站著的是走方郎中,躺的不用說,八成是獨眼龍沒錯。
「媽的,怎麼辦?」
許蝦等人很惱火,一心想看清楚,獨眼龍是生還是死?
可惜陷阱過深,沒辦法看得出來。
「我看是死定了,等著收屍吧。」
「不,等一下。」
捲毛想了個辦法,取來一枝火把,往下一照,果然看清楚了獨眼龍躺在地上,不時低聲的呻吟著。
「好像還不點希望。」
「嘿嘿……」
單享冷冷譏笑,雙手環抱,站在獨跟龍身旁。
不待許蝦他們發話,單享抬頭厲喝道:「好個大膽狂徒,你我遠日無怨,近日沒仇,竟敢暗高翻板,囚陷一個走方郎中,到底是居心何在?」
許蝦青筋凸暴,氣呼呼道:「你這個臭賣葯的,放著陽關大道不去走,居然來此突擊探。身世故兇器,顯然意圖不軌,是那一個叫你來的?趁早說出來,我們或許可饒你狗命。」
單享嬉皮笑臉道:「老漢是個走方郎中,四處行醫治病,那一點犯法?說到攜帶兵器,完全是為了防身,奉勸你們趕緊放我,否則事情鬧開,你們也沒什麼好處?」
此人陷入龍潭,口風還是這麼緊,似乎出他們意料。
譚灶不由大罵道:「者小子,你死到臨頭,還不講實話嗎?」
捲毛介面道:「別問了,他一定和童子雞是一夥的,咱們快襯了他。」
單享蠻不在乎道:「哇操,說得比唱的還容易,甭忘了,你們還有個同伴,現在在我手裡,若有人敢妄動,我就先拿他來開刀。」
言訖,又踢獨眼龍一腳。
「哎喲,痛死我了。」獨眼龍哇哇大叫。
譚灶見狀更烏火,向同伴說道:「這個老王八蛋,他竟然還敢逞強,快去發動暗器,馬送他去見閻王。」
捲毛顧忌的道:「不行啊,下面還有獨眼龍,這樣子做,你會害了他的。」
聞言,譚灶搔了搔後腦,不知道該怎麼辦?
速時候,陷阱里發出低啞聲:「快來救我,我……我已被點了麻穴。」
捲毛、譚灶和許蝦三人,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他們感到很為難。
過了半晌,許蝦把心一橫,道:「放煤煙,薰死這主八蛋。」
譚灶附和道:「對對,不如用水,先淹死那老傢伙,再想其它法子。」
許蝦沉吟了一下,贊成道:「好,好點子,來人,開水制。」
此話甫落,放水的機關立時發動,陷阱四周的牆上,並啟數個小洞,「嘩」然聲響,水像噴泉似的湧出。
「哇操,人打不贏,改用水攻了。」
單享脫下衣服,想要塞水澗,可是洞口太高了,又不得不作罷。
水花亂涌,轉瞬間,水深漲至尺許,漸漸地淹過膝蓋。
獨眼龍更怪慘了。
他腳不能站,勉強撐起了上身,把頭露出水面,張著嘴巴苟延殘喘。
單享望著眼龍,胡意大聲說道:「唉,你的伺伴也太毒了,這可怪不得我喲,要怪就要怪你,眼睛比別人少了那麼一隻,沒看清楚他們。」
獨眼龍恨恨罵了一聲「我操他媽個蛋。」
單享又感嘆道:「唉,人活在世上,最大的悲哀,莫過於認人不清。」
陷阱上的夭窗,已經關上,眼前漆黑一怔、猶如置身在地獄。
「嘩……」
水還焦在流著,而且越來越深。
獨眼龍忍不住大罵道:「我操你個娘,譚灶,你這個烏龜蛋,你是不是想要把老子給活活淹死?」
他的罵聲,根本無人理會。
單享心中暗暗著急:「他媽的,怎麼沒有一點反應?我也是只旱鴨子,水要是不停,我的小命也難保了,救苦輕難觀世音菩薩,你快救救我呀。」
「譚灶。」獨眼龍急得咆哮:「捲毛、許蝦,你們都死光啦?我燥你個奶奶,快關掉水制,快把水制給關了。」
陷阱上面沒入應聲。
「咕嚕,快……關水制,水,水淹到我嘴啦,咕嚕……」
忽然,流水聲由大變小,由急轉緩慢慢地停下來。
「呼……呼……」
獨眼龍猛吐大氣,好像剛剛逃過死劫。
那單享呢?他也暗自慶幸不已。
「叩,叩。」
「當,當。」
時至二更,仍不見單享返回,尹丹鳳很焦急,心想:「螃蟹可能陷住了。」
「這如何是好呢?」
尹丹鳳心急如焚,不時來回踱步。
想了好半天,她終於下了決定:自己前去一探,為防不測,預留下一張字條,若明早未歸,請找人設法援救。
寫完,她換過了夜行衣,輕裝短打,背負著一柄柳葉刀。
「呀」的一聲。
慢慢推開窗戶,然後縱身越出去,輕輕落在瓦面彎著腰沿屋奔跑。
以前人慣於早睡,二更過後、早己萬籟無聲。
一輪素月,斜卦在天際。
「唰。」
在奔走太惹眼,尹丹鳳翻身下屋,改由無人僻巷,直奔向那棟鬼屋。
一路之上,沒遇到什麼陰礙。
等穿過了竹林,快接近鬼屋,她才放慢了步子。
因為,尹丹鳳跑過江湖,心中自然有數,敵人為本身安全,秘在外圍設下埋伏。
她藉草叢樹榦掩護,蛇行鶴伏,悄悄逼近鬼屋,在途中果然發現,對方設有不少暗椿。
鬼屋就在眼前,尹丹鳳目光搜尋。
四野空寂,渺無人跡。
她還不放心,扔出一塊石子。
「啪」的輕響。
石子落地之後,周遭也毫無反應。
尹丹鳳見沒有人,取近牆根突地拔身一聳,一條黑影宛如飛鷹掠陣,迅速的越上了牆頭。
她張望了一陣,只見宅內黑鴉鴉,唯有先先跳下更道。
圍內的蔓草及膝,假山石已傾斜,廂房外的欄杆也折,所進入眼帘的,人是一片荒涼景象。
尹丹鳳呆立了一陣,不知該往那邊好?想了一下之後,才開始搜索起來。
經過盞茶的工夫,一點收穫也沒有,她不由暗暗著急。
「嗯——」
忽然,聽到了一聲嬌哼。
尹丹鳳穿過月洞門,前面屋中透出燈光,她的心頭不禁大喜,躡手躡腳的摸了過去。
來到門口駿足,一個男聲由內傳出。
「鶯鶯,再忍耐一點。」
尹丹鳳點破紙窗,半蹲著身子,往屋子裡面偷看。
只見一個年逾半百,身材矮小的老者,擁著一位少女,兩人赤裸對面而立。
「是他。」
尹丹鳳看了后,身子登時一震。
原來,那老者就是趙俊。
趙俊長滿皺紋的手,在少女細嫩的乳房上,不斷的來回搓撫著。
少女的右手,反握著他的老二,拚命的在套弄。
「這該死的東西。」尹丹鳳心中暗罵。
趙俊的老二較短小,比起童子奇,是足差了一個『頭』。
此時,正無力下垂地,在少女的套弄下,漸有起色,旋即又墜下去。
唉,男人八十真是軟趴趴。
「哼,沒有用的男人,人家都快發瘋了,半天它還挺不直。」
果然,少女胸部急驟起伏,秘處一片潮濕,顯然已迫不及待。
「我的心肝,再忍點,快了。」
趙俊的心中也急,只見他滿臉通紅,汗流夾背。
少女無可奈何,又加快速度套弄,老二一陣顫動,竟氣體休昂頭起來。
「挺了,真的挺了,鶯鶯,快,快插進去啊。」
少女轉怒為喜,輕擺臀部,羞赧湊了過去。
很快的,整根老二沒人秘處。
「砰」然一聲。
窗戶突然崩碎,尹丹鳳手持柳葉刀,氣勢洶洶闖進去。
鶯鶯睜眼看見了,不禁嚇得魂飛魄散。
「哎呀。」
尹丹鳳叱道:「趙俊,童子雞大那裡?」
趙俊大吃一驚,道:「暖,我,我……」
說話之時,伸手去摸床頭。
「你不說出來,我一刀劈了你。」
言訖,她掄刀砍過去。
「嘎。」的聲音。
眼看柳葉刀砍到了,趙俊、鴦鶯睡的那張床,突然沉了下去,眨眼間兩人全不見了。
尹丹鳳「啊」的一聲,吃驚不小,也想縱身追下,可是那張床又彈起恢復原狀。
「想不到這破屋子,還暗藏有機關,我要格外的小心了。」
尹丹鳳轉身欲出,只聽外面人聲如潮。
「有刺客,抓刺客啊。」
原來,床鋪的機關一動,立刻牽引屋內的警鐘,所有的手下們聞聲,馬上持著兵器趕了出來。
「糟糕,事情搞砸了。」
尹丹鳳一看不妙,一記『燕子穿簾,又從那扇破窗戶,飛快竄了出去,雙腳一彈拔身屋頂。
斯時,只見燈籠幌動,火把閃閃,無數的黑影,全朝這屋子圍來。
「主子有交代,必須要抓活的。」
「快快快,別讓她跑了。」
尹丹鳳那裡敢再逗留。
當下,她施展輕功,俯身在瓦同奔走。
這時候,猛覺得眼前一幌,出現一個滿腮縱須,身壯如牛的,截住了她去路,道:「豪豬在此,丫頭你往那裡走?」
「嘩朗」一聲暴響。
他手中的三折棍,朝尹丹鳳兜頭便打。
「脖子生瘤……堵到(不得已)。」
尹丹鳳手一抬,柳葉刀迎了上去。
「當。」
棍梢打在刀身上,震得她手掌發麻。
豪豬這傢伙,氣力可真夠蠻。
一招沒有得手,豪豬越發的兇猛,『玉帶圍腰』直取尹丹鳳織腰。
尹丹鳳不敢再擋,俯下身,三拆棍『呼』的一響,由她的頭上掠過。
「啪。」的一聲脆響。
棍梢打在瓦面上,登時就破了六、七塊屋瓦。
如果,被這一棍打著,不斷筋折骨才有鬼。
尹丹鳳手腕疾翻,寒光閃處,柳葉刀從懷裡穿出,直刺對方的左肋。
「哎——」
豪豬慘叫一聲,身子后爺墜下去。
尹丹鳳沒有理會,忙收柳葉刀,掉頭拔腿雙繼續賓士。
她生怕誤中機關,連竄過幾座屋,才飄身下了來。
尹丹鳳正想喘氣,只聽「唰」的聲響,一對虎頭雙鉤殺出。
雙鉤在十八般兵器中,居第七位,最為陰毒難練;因為,功夫稍一不到家,鉤上的月牙柄,很容易傷到自己,便若是練精,卻可以橫行於武林。
對方一出手,就施展『雙龍戲珠』。
「噹噹噹噹」
尹丹鳳他促應戰,一柄柳葉力攻出四招,宛如同海銀蛟,勉強化解了敵勢。
來人是武林中,不可多得的高手。
雙方交上手,一下就十幾招,尹丹鳳漸漸不敵,守多攻少,避免為對方鉤住。
「啊——」
來人大喝一聲,雙鉤緊跟住身子,游龍似的使出『漫天雨花』,一取他面門,一削了左肩。
尹丹鳳見齒一咬,連忙吸胸吞腹,身子向後退,刀尖疾遞,歸准他右協就刺。
對方忙用『如封似閉』,一提右腿,左手鈞變式,反向她的頸剪來。
尹丹鳳吃了驚、身往下一挫,誰知來人變化神速?右手鉤朝外翻,正好搭住刀身,用力扯,跪著他的左鉤,雙攻向了下三路。
她為了避免受傷,只好撒手棄刀,身於向後一縱。
「當。」
柳葉刀應聲掉下地。
尹丹鳳轉身逃逸,來人掄鉤即追,民政部十分危險。
忽然,尹丹鳳蹲身一轉,揚手發出暗器。
「嗤。」暗器破風。
雙方揮鉤抵擋,不料尹丹風射的,卻是他的大腿,來人太大意,腿根上挨了一鏢。
「噢——」
那人中了飛鏢后,痛澈心肺,人也為之搖幌起來。
「賤婆娘,竟敢暗箭傷人?」
這時,雙有三、四名待劍漢子,飛奔了過來。
尹丹鳳失去柳葉刀,在情急之下,赤手空拳,奪了一口敵劍,雙身出三枝飛鏢。
「嗤嗤嗤。」
她用劍太順手,儘管砍倒兩個敵人,自己也險些受傷。
「啪。」
驀地飛來一枝袖箭,正中尹丹鳳右臂。
「哎喲。」
她低叫子一聲,忍痛地把劍交左手,上下一陣揮舞,企圖用劍護位自己。
可是,尹丹鳳這麼一來,武功在打折扣。
加上右臂的劇痛,更不容她再戰。
於是,尹丹鳳心中決定,首先突圍,找個安全之地,包紮好傷口,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拿定了主意后,她不再戀戰,使了招『大殺四方』,通退增援的人,掉頭邁開步就跑了。
「決追。」
「可別讓她跑了。」
敵人不由大驚,紛紛追逐,跟著「嗤嗤」幾聲,打出了幾支鏢弩。
還好尹丹鳳命大,八字硬,都是有驚無險。
對方竟無罷休之意她摸出三枝飛鏢,陡然返身,回手打過去,即聽數聲慘叫,應之倒下了三個人。
其餘見她太厲害,不由一窒,任憑她研出數丈外,不久便消失芳蹤。
「呼——呼———」
尹丹鳳慌不擇路,急急如喪家之犬,在夜色茫茫之中,一口氣跑出十多里,殺聲已遠她才停下腳步來,四外一望,只有老樹搖風,「籟籟」作響,曠野中那有什麼人家?
只有東北角上,隱隱約約有點燈光,閃閃爍爍,既然有燈光,秘有人家居住,尹丹鳳精神為之一震。
她舉手抵額,估量燈光約在三、四里之外,以自己的腳程,很快就會抵達。
當下,立刻奔了過去。
不到盞茶的工夫,燈光已經在望,樹林盡處,似有幢幢茅舍影子。
尹丹鳳不禁大喜,繞過一片斜坡,距離更近,只見山坡下面,疏落落的,共有三間茅舍,四面圍著竹籬笆,屋后一片空地,好像是一個菜園。
她到了這時候,委實有些精疲力盡,戰巍巍的,倚在籬笆門外,輕輕地叩了幾下。
但是,說起來也奇怪,三間茅屋,一無人聲,二無犬吠,裡面靜悄俏的,不見一點聲響。
尹丹風忍耐不住,一看籬笆,不過四尺多高索性一提氣,「唰」的一聲,聳身越過籬笆進入。
她沿著一條碎石路,摸到窗下,只見屋裡燈光明亮,桌前坐著兩個人,他們一句話也不說。
男的約三十多歲,一身青布衣褲,道地農家裝束。
女的面貌看不清楚,低著頭在燈下小心做女紅會針線。
尹丹鳳看在眼裡,不禁猶豫起來。
因為,這一男一女如果是尋常農家夫婦,村人索習早睡,以便早晨起來工作,現在已經過了三更,這兩夫婦為何深夜未眠?
女的那一個,手上做著婦紅針線,還可以說得過去。
男的這一個,卻是無所事事,為何不去睡覺?
尹丹鳳正在疑惑之際,忽然屋中男子陡的開了聲,向窗外暴喝:「喂,來的是誰?是好漢爺爺嗎?我們夫婦一貧如洗,也沒什麼財物?要發財,請到別處去吧。」
尹丹鳳見他誤會,把自己當作了強盜,心中不禁一急,頓忘顧忌,嬌聲說道:
「這位大哥,請不要誤會,我並不是歹人,因為在前面不遠處遇著了盜匪,拚命突圍出來,身上負傷,請你行個方使吧。」
那男子「咦」了一聲,道:「這麼說來,你是個保達官羅?但是,鏢師也有女的嗎?」
尹丹鳳正想解釋,那婦人已經開口說道:「也沒風過你這個人,這樣喂八嗦,人家當然是有事,才到這裡來的是誰教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快開門吧。」
多虧這婦人一說,那男子才沒有放屁,「呀」的一聲,開了大門。
那男子開了門,一見尹丹鳳一身短打,手上還提一口血漬淋漓的長劍,不禁大吃一驚。
「媽媽呀。」
她把劍立在牆角,向這對夫婦拱失手道:「我姓尹,行經此地,不幸遇到搶匪,被他們暗器所傷,逃來府上,是想討一點金創葯……」
那男子不等她說完,即回答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姑娘請隨內人,到裡面裹傷。」
「多謝相助」
尹丹鳳沒想到他如此爽快,心中不由大喜。
婦人也把針線放下,引著她進了卧室。
「葉」的一聲。
她舉步人卧房,突然牆角喑影中鑽出一個人來,張開兩臂,攔腰一抱,把尹丹鳳的柳腰抱了一個結實。
「啊。」
那婦從也大喝一聲,向旁一閃,這一下,出其不意雙方突然偷襲,任尹丹鳳身手矯健也來不及去防範。
何況,她是一個姑娘家,突然被人抱住,不禁又羞又怒,振起珠喉,嬌叱一聲,織腰一扭,一個『脫袍讓位』,把抱住她那個男子,摔出五、六步之外。
尹丹鳳定睛一看,卻是一個馬面少年,心中更是冒火,正想要賞他一腳。
「呼。」
她背後一陣狂風兜頭盞下,尹丹鳳慌忙一閃,「卟」的一聲,一根棘術棍,結結實實打在右肩之上。
尹丹鳳回頭看,原來是那婦人,出其不意抓了一根棍子,自后打來,如果自己閃躲略慢,打在;去上那就完了。
「好個毒婦。」
尹丹鳳身形一矮,雙掌一錯,一個『單手插花』,婦人胸坎擊去。
那婦人身手也十分賊滑,只一幌身,木棍又舉起,第二次攔腰打來。
斗室狹隘,兩人相距又近,尹丹鳳躲避不及,一沉右臂,向外力格,便過來搶木棍。
那知這一棍?正七打在負傷的有臂上,當堂一陣劇痛,幾乎叫出聲來。
尹丹鳳咬牙強忍,一聲不哼,「霍」地一個旋身,底下用了記『掃堂腿』。
「叭」的一聲。
掃了個正著,把那婦人踢皮球似的,掃出七、八步遠。
尹丹鳳怒不可遏,正想飛撲上前,把她逮住。
那知房門開處,方才的那男子,提了柄明晃晃的單刀,狂風似的衝進來,惡狠狠地當頭便砍「啊。」
那個跌倒的馬面少年,也不知由什麼地方摸出一對蝴蝶刀,怒吼一聲夾攻過來。
蝴蝶刀比一般的刀要短要寬,而且還比較沉。
尹丹鳳手無寸鐵,成了腹背受敵這勢。
儘管她傲然不懼,突地嬌晚一聲,左手疾揚,叫道:「該死的東西。」
那男手和馬面少年,慌忙一閃,誰知她這一下,只是虛招,暗中把一支飛鏢藏在有臂,腕把抖處,飛鏢射出。
「嗤」的聲響。
那人臉色驟變,驚驚慌慌把頭一側,仍然沒有避過,臉頰上中了一鏢。
雪亮鏢鋒,穿皮透肉而過,鮮血淚汨直流,幸好有排大黃牙擋住,不然由左腮射入,秘從右腮穿出,打個稼明窟窿不可。
「哇一我被毀容啦,媽媽呀,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
男子慘叫一聲,抱著臉鬼吼鬼叫。
馬面少年心頭一驚,揮動蝴蝶刀,由后猛撲上來,斜肩帶背,狠狠的就砍。
尹舟鳳身子一持,旋風似的,把上半身疾轉,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那的那條左臂宛如怪蟒般,扭住了馬面少年右腕,左腳突然一挺,尹丹鳳的膝蓋恰好頂在他的右協。
馬面少年悶「哼」一聲,身軀連幌兩下,退後數步,右手那把刀已被尹丹鳳劈手奪去了。
屋中雖小,也無燈光,尹舟鳳生龍活虎般,打倒兩名歹人,奪守一柄刀,全憑眼神充足身手矯健。
「呀——」
尹丹鳳拾起刀,正想要砍那男子,婦人厲喝一聲,發瘋似的,抄起一對雙刀攻來。
她無奈回身力戰,刀來力往,鬥了數招后,尹丹鳳右臂乏力,加上兵器又不趁手,給逼節節後退。
這時,馬面少年喘過氣,又持單刀撲上來。
尹丹鳳以一敵二,絲毫不畏懼。
那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武功比較高,五、六招之後,尹丹鳳身子又轉,『罷氣掃葉』刀橫砍過去,把那個馬面少年右臂劃破一道創口。
「哇操。」
他疼得怪叫一聲,連忙跳出圈外。
尹丹鳳緩了一口氣,正想取鏢,去打那婦人時,突然門外一個深洪口音,喝道:「不中用的東西,連一個婦娃兒也擺不平,枉費是鷹爪門弟子。」
那婦人和馬面少年齊齊大叫道:「師父您快來,這丫頭十分難斗,江師兄已經挂彩了呢。」
話聲甫落,六簾起處,走進一個人來。
尹丹鳳在百忙中回頭一看,雖在暗室之中仗著自己目光充盈,也看出來人面貌。
進屋者年約六旬,眉分八彩,目如朗星,沿品的黑鬍鬚,發出光擇,神態不怒而威。
他的兩手空空,末持寸鐵,向尹丹鳳走來。
老者不慌不忙,很客氣的拱手一揖,口裡說道:「啊,小姑娘不要生氣,他們都是一些粗人,不懂得待客之道,筒慢之處,希望你不要介意。」
話雖如此,他這一低頭,一拱手的工夫,已經把那支飛鏢輕鬆的閃了過去。
尹丹鳳又驚又惱,兩支飛鏢擦身飛過去,末傷及他一毫一發。
「哈哈……姑娘何必動氣呢?你這一手飛鏢,只能跟小徒玩,傷不了我的,不如坐下喝杯茶。」
「你是……」
那人傲然道:「粱兆堂。」
尹丹鳳一聽,柳眉倒豎,無奈飛鏢用盡,趁著對方答話時,冷不防一個『毒龍出海』,衝到那人面前,一刀刺向他腹部。
粱兆堂也不慌不忙,偏身把腿一抬。
「吧。」的一聲。
腳尖恰好踢在刀身,尹丹鳳虎口一松蝴蝶刀應之飛出去。
粱兆堂「哈哈」一笑,道:「別自不量力了。」
尹丹鳳氣得半死。
明明知道那粱兆堂本領大得出奇,自己萬難逃脫,但是困獸猶鬥,萬無束手待擒之理。
「呀。」
尹丹鳳一聲嬌噸,奮身進步,左掌迎面虛幌,右手五指平如鉤,『金龍探爪』對方的面目爪去。
粱兆堂的步子一撤,便用『截手』來擒尹丹鳳右腕。
尹丹鳳連忙縮身,左腳飛起,疾如閃電一般朝敵人擋下踢去。
「嘿嘿。」
粱兆堂早已料到有此一著,冷笑了一聲,駢手往下指去,正好點中她中她足背『太沖穴』上。
「噢—一」
忽然,尹丹鳳覺得右腿一軟,左腿也支持不住。
她的全身上下好似癱瘓?一般,一蹬撲倒,整個人坐在地上。
尹丹鳳又急又怒,還想用「地蹦」越起,再和敵人交手時,自己的『麻穴』又補人家制使。
她才一挺身,下半截的嬌軀卻像棉花似的,再也站不起來。
「唉……」
尹丹鳳長嘆一聲,「卟」的坐倒在地。
梁兆堂昂首大笑道:「把你帶回去,不怕童子奇不說出,不死之葯在那裡?」
此時,那二圈女三個人,各自帶著傷,勉強的走了過來。
馬面少年首先道:「師父,這賤婢剛才砍我一刀,雙打了不師兄一鏢,這樣心狼,等我砍她幾刀,出了這口鳥氣。」
言猶未了,臉上「啪」的一聲,遭梁兆堂摑了一巴掌。
粱兆堂沉聲罵道:「沒用飯桶,不知道自己蠢,還要拿人家出氣。快把你師兄扶去裹傷,你自己的臂傷,也上一些金創葯吧。」
馬面少年受斥,漲紅了臉,含羞帶愧退下去。
梁兆堂又吩咐:「小昭,取一條強子來,把她雙臂反剪了。」
「是。」
好名叫『小昭』的婦人,便應聲走過來,取繩就捆,尹丹鳳任由擺布。
本來,以她本身武藝,下半身雖然癱軟,上半身臉可以活動,打倒婦人並不是一件難事。
可是,粱兆堂站在旁邊,假使勉強掙扎不過自取其辱而已,倒不如識相一點好。
尹丹鳳拿定主意,索性把眼一閉,兩臂自動搭在背後,隨便婦人去捆綁。
粱兆堂不禁「哈哈」笑道:「好極了,姑娘大可放心,我們也是受人這托,和令夫並沒有仇怨,也不會為難姑娘。」
尹丹鳳閉口不語。
言罷,他又向外屋喝:「江隆,快把這屋主放了,留下些壓驚錢,咱們立即上路。」
「暖呀,謝謝,謝謝。」
斯時,屋外傳來感激。
尹丹鳳速才明白,敵人預先在此處設下埋伏,並把屋主綁起藏在外邊。然後再命一男一女,民本宅夫婦,前來誘騙自己上當。
可惜自己已全然學覺,所以才中了詭計。
一切都弄妥之後,梁兆堂帶著她,得意洋洋返回鬼屋。
趙俊已在大廳等待,童子奇也被帶到,他手雖然沒有綁,可是穴道仍然受制。
瞧他。
一臉不在乎在樣子,好像並非階下囚。
此刻,他口裡還哼著:「不說謊」那首小曲。
「從來不說謊,三天到湖底,湖底樓上歇,伸手撈著月。
隔壁殺螃蟹,濺我一身血。「
被綁在旁的單享,一聽『螃蟹』兩個字,心中很不是味道。
他暗暗罵道:「這個混小子,死到臨頭,還在那苦中作樂。」
這時候,粱兆堂押著尹丹鳳,笑盈盈的走進來。
「哇操。」童子奇笑容斂起,緊張地說道:「你,你們真把她抓來啦,完了,這下完了。」
說著,又朝尹丹鳳罵道:「你這笨女人,為什麼要讓他們給抓到?」
尹丹鳳不吭聲,狠狠瞪了他一眼。
單享笑眯眯地道:「童子奇,現在可以說出不死之葯的下落了吧。」
「哇操。」童子奇委曲求全說道:「可以,當然可以,不過呢,你務必要答應我,絕對不準傷我老婆毫髮。」
單享沉吟一下,回答道:「我答應,你該說了吧。」
「它就在……」
只講了三個字,他又吊起胃口來了。
單享關切問道:「在那裡?」
童子奇笑了笑,道:「哇操,在我老婆的胸前。」
言訖,眾人的目光不紅而同,集中到尹丹鳳的酥胸。
尹丹鳳被看得是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單享沉聲道:「我的耐性有限,你可別再開玩笑,否則就要大鍋炒(輪姦)了她。」
尹丹鳳聽了,神情緊張,兩眼祈望著童子奇。
童子奇皺眉說道:「哇操,騙你是小狗。」
「嗯?」趙俊怒哼一聲。
童子奇抗日出笑容道:「不不不,話講得太快了『我是說,騙你的話,我就是一隻小狗;北京狗,狐狸狗,是那掉毛癩皮狗。」
「老朽不管你是什麼狗,最好就不要有狂犬病,否則,你定定了。」
趙俊說完,把頭輕撇下。
梁兆堂立刻會意伸手就要去摸尹丹鳳。
「慢著。」尹丹鳳忽然叫道。
梁兆堂一聽停下手。
尹丹鳳立刻說道:「你們要的不死之死,用一條絨線懸著瓷瓶,撲在我的胸前,你只要解開後頸的經,即可取出那個瓷瓶。」
「哦。」
梁兆堂漫應一聲,馬上依言而行。
真的。
解開了那條絨線后,輕輕往上一按步就班,馬掌長的小瓷瓶,應之被了拉了出來。
趙俊眼睛一亮,忙問道:「真是不死之葯嗎?」
粱兆堂拔開瓶塞,用手一嗅,然後回答道:「如蘭花般清香,沒有錯,是真的不死之葯。」
「好極,好極。」
趙俊心喜若狂。
他忽然拍手一揮,命令道:「把這些東西全撒掉。」
趙俊所謂的這些東西,就是那道鐵柵欄。
那老僕人還在懷疑。
趙俊不耐煩的道:「你最好給我記清楚,梁掌門跟我,就好像親兄弟一樣,將來要為解幫主統治武林。因此我們兄弟間,約不能有東西阻擋。」
童子奇譏笑道:「哇操,好一對狗兄狗弟。」
趙俊竟然面不改色,笑盈盈說道:「你最好也搞清楚,只要我兄弟活著,你們這些傢伙,一個個全都要聽我們的。」
「嘎一—」
鐵柵欄緩緩地開起。
趙俊欣然的說道:「老刀疤,趕快準備酒。」
「是,主子。」
老僕人入內。
梁兆堂拿著瓷瓶,恭敬的走上前。
「老朽從來就不喝酒,可是今天……」趙俊接過了瓷瓶,開心道:「今天,為了慶祝我們成功,無論如何必須要喝一杯。」
想要喝酒的人,一定要找個理由。
難過的時候,是要藉酒消愁。
成功之日,要喝酒慶祝。
可是,趙俊不會喝酒。
管他呢。
「我會喝。」童子奇拉嘴道:「哇操,我也來一杯好嗎?」
趙俊理都懶得理。
「主子,陳年女兒紅來了。」
老刀疤用銀盤端出了玉壺,以及兩隻碧玉杯。
趙俊提起壺來斟酒。
粱兆堂接過酒杯,臉上現出得色。
「來,為解幫主重生,稱霸武林干一杯。」
梁兆堂介面道:「干。」
「叮。」
碧玉杯互撞,發出了一聲脆響。
趙俊,粱兆堂一飲而盡。
「呵呵……」
趙俊的笑容末減,梁兆堂也跟著在笑。
他們好像都非常愉快。
童子奇又道:「喂,你們得到不死之葯,我也有功勞,哇操,我也來一杯嘛。」
「你……」粱兆堂含笑道。
童子奇搶道:「是啊,是啊,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基勞,也還有疲勞。」
粱兆堂想繼續說,可是臉孔劇變。
他先是僵住,跟著轉為驚恐,最後變成悔恨。
看梁兆堂的樣子,好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難不成那酒里有毒?
「你好狠……」
粱兆堂說完之後,蓄足餘力,舉起了雙手,有撲向趙俊。
「困獸之鬥沒有用的。」
說時,趙俊舉手輕輕一推。
粱兆堂像小孩子,毫無力氣,歪斜斜倒向一旁。
隨之,倒地咬牙蹬腿。
童子奇咋舌道:「哇操,好厲害的毒酒。」
趙俊微笑道:「那是我親手調配的。
「專為他——個人?還好我沒喝,不然下場插足一樣慘。」
趙俊走上前笑道說道:「解幫主能知,老實說你童子奇,的確是功不可沒,你要想喝酒,老朽也可以親自為你調配的。」
童子奇心有餘悸遣:「哇操,我沒有功勞?我也不想喝酒啦?」
「你不但有功勞,而且功勞不小。」
童子奇道:「真的沒有。」
趙俊臉一沉,不悅道:「我說你有你就有。」
童子奇見他翻臉,懼道:「好好好,有就有嘛,何必要動怒呢?」
「所以,老朽要得重謝你。」
童子奇笑問道:「是不是也要我死?」
趙俊回答道:「死有很多種。」
童子奇望著粱兆堂,又問道:「哇操,他的死是哪一種?」
「噢。」趙俊嘆息道:「是最愉快的一種。」
「是不是因為他死得很快?」
趙俊又點點頭;說道:「死得越快,就越沒有痛苦,只有好人才配這樣死。」
他疑視著童子奇,嘴角露出很奇特的笑意。
「咦,你笑得很奇怪喲?」
趙俊緩緩地道:「你曾經對我有恩,在我的心目中,你也是一個好人。」
童子奇介面說道:「因此,你也想要請我喝酒?」
「的確。」趙俊笑容可掬道:「我是有這個意思。」
童子奇無奈的道:哇操,看來我得好好謝你。「趙俊道:「你本來就該謝謝我。」
尹丹鳳忽然道:「但你卻忘了一件事?」
趙俊詫異問道:「什麼事?」
「哇操,你忘了先問問我,現在想不想死?」
趙俊不由大笑:「哈哈……」
童子奇問道:「你在笑什麼?得了狂犬病啦?」
趙俊淡淡回答道:「我要殺人的時候,從不問他想不想死,只問他該不該死。」
童子奇點點頭道:「哇操,道理。」
「那你就領死吧」
童子奇忙叫道:「等一下。」
趙俊問道:「你還有什麼心愿未了?」
童子奇急道:「你曾經答應我,要放過我老婆的。」
「不。」尹丹鳳哭叫道:「就算他放了我,我也不會走。童子奇,我們是夫妻,你死了,我活得有什麼意思?」
童子奇薄責道:「哇操,你這笨女人,難道沒聽過好死不如賴活著嗎?」
尹丹鳳傷心哭道:「我不管,我只要你,你死了,我絕不獨活,嗚嗚……」
說完,又號陶大哭起來。
「唉。」童子奇感嘆道:「我實在太有男性魅力了。」
趙俊的道:「有關尹丹風,等你上了黃泉路,老朽自然會放了她。」
「哇操,那我就先謝了。」
趙俊沉聲道:「斟酒。」
聞言,老刀疤送上一杯酒。
童子奇尹丹鳳要求道:「你能不能喂我喝?」
「為什麼?」
「我實在沒勇氣,喝掉這杯毒酒。」
「好。」趙俊一口答應,「我讓你死而無憾。」
他左手拿瓷瓶,右手端酒杯。
尹丹鳳又哭喊道:「不,不要!嗚嗚……」
童子奇勸慰道:「別哭了,老婆,我要先走一步啦,萬一你耐不住寂寞,就找個男人嫁了,千萬別讓我死後,還帶綠帽子,叫螃蟹他們笑話。」
「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鳴鳴,我不會嫁人的,一輩子都不會嫁。」
童子奇一聽,心中感動不已。
他循問趙俊道:「哇操,看在我老婆專情份上,我能不能不死?」
趙俊一口回絕道:「不行。」
童子奇難過道:「老婆,對不起,我是非死不可了。」
「嗚嗚……」
這時,一旁單享高聲唱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探虎穴分入蚊宮,仰天噓氣管成白虹。」
他的歌聲高亢而且悲壯。
童子奇不由稱讚道:「真他媽的唱得好,唱得好,螃蟹居然會唱歌,真黑矸裝豆油,沒處看。」
單亭反唇相譏道:「別誇我了,自己好好保重吧。」
童子奇仍然笑道:「各位,拜拜了,二十年後再見吧。」
「哇……」尹丹鳳痛哭失聲,罵道:「你這死沒良心的,最後還是要我做寡婦。」
「沒辦法。」
童子奇雙肩一聳,自動的張開了嘴。
趙俊也毫不客氣,將杯中的酒倒進了他的嘴巴。
眼看童子奇。閉上嘴巴吞下去。
「哈哈……」
趙俊見此情景,一進開心,不由張開嘴大笑。
就在這時候,童子奇口中的酒,突然噴出,彷彿一道彩虹似的,全落在趙俊的嘴裡了。
「哈,吐嚕……」
毒酒出其不意由空而降,全吞下趙俊肚子。
「乓。」
這一緊張,他在手鬆天,瓷瓶墜地跌碎。
奇迹。
這簡直是奇迹。
單享不取相信。
連尹丹鳳也傻限了。
童子奇走上前,伸出右手,幫他撫胸順口氣。
「你……」
老刀疤兩眼暴睜,驚訝不可名狀。
童子奇攤開手,問道:「老實告訴你們吧,我之所以被逮,完全是故意放水,主要想查出幕後到底誰在搞鬼,這才是奪不死之葯的目的。」
趙俊的雙手,緊緊炮位脖子。
「這……這麼說,老朽是被你耍了……」
話語未了,毒性已經發作,趙俊的神情痛苦。
趙俊七孔流血,身體抽搐,綳綳的倒下地去。
「來人,快來人呀。」
老刀疤一面大喊,一面奪門而出。
童子奇循聲望去,見老刀疤站在門口,身中數箭痿頓倒地。
「嘎。」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童子奇沒為他們解繩,即就地滾過去,「碎」。
又是一陣響聲,數不清的利箭,一支支射在門上。
「呼……好佳在。」
這時,外傳進來話聲:「姓童的,帶著你老婆、朋友、乖乖出來受死吧。」
童子奇由門縫偷看,只見大廳外,站了八、九個弓箭手,各個都蓄勢待發。
「好傢夥,埋伏了弓箭手,要殺咱們三人滅囗。」
說完了這后,分別為單享、尹丹鳳解開繩索和穴道。
尹丹鳳急問道:「在外的人是誰?」
單享道:「前面被堵地,咱們改走後頭。」
童子奇、尹丹風也尾隨其後。
「哇操,傷腦筋啦。」單享驚訝道:「連我們後路也斷了。」
童子奇和尹丹鳳心頭不由一震。
真的?
左後的門外,跟前面情形一樣,也站滿了弓箭手。
單享不由苦笑道:「想活著出去,看樣子是不太容易。」
童子奇否認道:「哇操,事在人為,那可不見得。」
尹丹鳳問道:「以你之見呢?」
童子奇揮手道:「什麼都別說了,看這種情形,我們只有作最壞的打算,你我手無寸鐵,這樣不是辦法,拳力再大再強,畢竟不能跟兵刃碰……」
尹丹鳳額道:「有道理,我們先得找一件,趁手的傢伙防身。」
單享攤開手道:「這會兒上那兒找去?」
三個人的目光,來回在廳里搜尋。
他們看了大半天,就沒看見一樣鐵器。
單享忍不住道:「算了,還是用這雙手吧。」
「不行。」童子奇堅持說道:「眼前的陣勢,擺明了要打群架,赤手空拳等於雞蛋碰石頭,穩吃鱉的。」
單享反駁道:「那怎麼辦?眼前沒趁手的傢伙,」
童子奇一眼瞄到桌子,說道:「有了,卸兩條桌手腳,怎麼樣?」
單享不屑道:「桌子腳有什麼鳥用?」
「總比空著手說卸就卸。」尹丹鳳走上前。
「劈哩啪啦。」
一張桌子好端被分解了。
如果桌子會說話的話,它一定會大叫:「我招誰惹誰了嘛?你們為什麼要解剖我?」
幸好它是個死的東西,不會說話。
「呼呼……」
童子奇順手揮舞了下。
單享問道:「你把它當劍,還是當刀?」
童子奇不以為然,說道:「管他呢,能派上用場就行。」
尹丹鳳先挑了一枝,然後催道:「決拿吧,不等人家攻來,想防備就來不及了。」
「媽吧,好吧。」
單享懶洋詳的,抬起一根子腳。
這時,左外朱滔朗聲道:「童子雞,是英雄好漢就別躲在裡面,當他娘的龜孫子。」
童子奇反唇想譏道:「你他媽的倚多為勝,也有是什麼英雄好漢。」
「嘿嘿。」朱滔冷冷一笑道:「我不懂什麼倚多為勝,只要能太到目的,我是向來不擇手段的。」
單享鳥火道:「那就廢話少說,放馬過來咆。」
一名漢子叱責道:「你是什麼玩意兒,敢跟我們朱爺這樣說話———」
「咻」的一聲。
話語未了,又射來了一箭。
單享見情勢無法改善了,也不再忍讓客氣,當下推開窗記,將手中桌腳擲擲出去。
「吱———」
只聽到一聲慘叫,大概那漢子被射中。
朱滔咆哮道:「王八蛋,射死那小子。」
「咻咻……」
又是一陣亂箭,單享忙蹲身躲避。
「拜託。」童子奇望著他說道:「螃蟹,一張桌子只有四條腳,不要輕易的浪費。」
單享理直氣壯道:「一板桌手腳,換一條命難道不值?」
童子奇反駁道:「可是,人家不只一條命,你卻僅有四條桌腳,等下交起手來,你拿什麼跟他他拼?」
「我……我……」
單享面紅耳熟,半天說不出話來。
「哇操,你沒有八隻腳,不能橫著走。」
童子奇罵了句,又勸導說道:「這可是個絕地,不比你以前在外面,憑著單記糧行,跟螃蟹似的,愛千什麼就於什麼,沒人奈何得了你。」
這些話,說得單享啞口無言。
朱滔又高聲說道:「童子雞,你們再不出來,我們就要燒房子,來個炯土雞,看你們這些傢伙,是出來不出來?」
童子奇沉聲答道:「哇操,豬八戒,你要是英雄好漢,就帶著人闖進來。」
只聽別人勸阻道:「朱爺,咱們已經佔上風,你可別中了激將法。」
朱滔氣呼呼道:「江隆,那咱們就放把火,把他們全都燒出來。」
身旁的江隆低聲道:「不太妥當。」
這時候一把火,十幾裡外都看得見;那會驚動了別人。「朱滔不耐煩的叫道:「闖也不能闖,火也不能放,要我求他們不成?」
江隆讒媚的說了:「朱爺,你別急,我不是拍過了胸脯,幫你搞定他們嗎?」
「怎麼搞法?」
江隆上前耳語了一番。
「好,好。」朱滔贊道:「太棒了,殺他們措手不及,哈哈……」
「現在,我們是土地公,不驚風暴。」
「怎麼說?」
「嘿嘿,老神在在{穩得很)。」——
黃易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