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榮任門主
楊文華忽然哦了一聲,點頭道:「在下記起來了,你……是祝姑娘,對不?」
祝杏仙聽得一怔,臉上也不禁微微一紅,說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她顯然已減少了幾分敵意!
楊文華瀟洒一笑,說道:「在下剛才才記起來,咱們在杭州靈隱寺見過。」
祝杏仙道:「那你怎麼會知道我姓祝呢?」
楊文笑了笑道:「姑娘貌若天仙,見過面,令人很難忘記,在下是千方百計打聽來的。」
祝杏仙被他說得嬌靨緋紅,口中輕輕啐了一聲。
楊文華故意接著又道:「在下不但知道姑娘姓祝,而且也知道姑娘的芳名叫作杏仙。」
祝杏仙盈盈秋波瞟了他一眼,紅著臉沒做聲。
楊文華又道:「在下還知道……」
他故意不說下去。
祝杏仙目光一抬,問道:「你還知什麼?」
楊文華朝她笑了笑,才低低地道:「在下還知道祝姑娘……小姑獨處,還沒有……」
「你……!」
祝杏仙羞得不敢看他,頓頓足道:「你原來只是一個儇薄的人……」
「誰說在下不正經?」
楊文華含笑道:「孟夫子說的,知好色,則慕少艾,在下仰慕姑娘,難道有什麼不對?」
祝杏仙道:「但……你很不規矩……」
楊文華聽得暗暗好笑,說道:「在下幾時不規矩了?」
「你……」祝杏仙又偷偷的瞟了他一眼,才道:「你方才自己說的咯!」
她在靈隱寺,就對他很心折,只是他方才說的話,使她大感失望。
楊文華笑了笑道:「在下方才說的那些話,姑娘認不得真。」
祝杏仙道:「為什麼?」
楊文華道:「因為在下聽說姑娘甚是冷傲,所以出言相戲。」
祝杏仙哼道:「你……敢戲弄我,哼,你說的話,有誰相信?」
楊文華道:「在下柳文明,頂天立地,和走江湖,一言九鼎,說出來的話,有誰不信?
豈會欺騙姑娘?」
祝杏仙嘻地笑出聲業,撇撇嘴道:「我就不信。」
她這一笑,有如初開的百合花,另有一種少女的嬌矜和憨態!
楊文華看得不由一呆,心中忙道:「自己原只是想和她開開玩笑,現在她對自己居然認了真!」
說完正待要走。
祝杏仙叫道:「喂,你……慢點……走……」
楊文華只得停住,望著她問道:「姑娘還有什麼見教?」
祝杏仙臉上一紅,幽幽地道:「你剛才說的話,是真的么?」
楊文華道:「在下說的自然是真的了。」
祝杏仙含情脈脈地道:「我相信你,柳公子。」
楊文華笑道:「姑娘還要和在下比劍法么?』,祝杏仙低頭一笑道:「方才我只是……
只是一時氣憤罷了,誰真的要和你比劍了?」
「姑娘還說不是真的?」
楊文華吐下了舌頭,說道:「方才要不是在下躲得快,差點就被姑娘刺上幾個窟窿了。」
祝杏仙「噗哧」一笑道:「我劍刺上了你沒有?你明知道刺不上你的,只是氣不過你,才刺你的。」
楊文華道:「姑娘現在還生不生氣了。」
「不知道。」祝杏仙紅著臉道:「人家和你說正經的,你還取笑我呢!」
她不待楊文華開口,目光一抬,問道:「柳公子到這裡來做什麼的?」
楊文華道:「在下……聽說折花門在這裡,就是想來看看姑娘的。」
祝杏仙心裡一甜,但卻羞不可抑,口中輕「哦』』了一聲,說道:「你……對了,方才我在樓上看到了一條人影,那……就是你了……」
楊文華心中一沉,暗哦道:「原來她是追蹤自己出來的了。」
一面故意問道:「姑娘看到是在下了。」
祝杏仙微微搖頭道:「我沒看清楚,只是奇怪這人輕功如此高明,不知會是誰?所以追出來看看的,沒人以為會是你……」
她目光一抬又道:「只是我們莊上,你以後不可來了,給別人看到了不好……」
楊文華忙道:「姑娘既有不便,在下那就告辭了。」
「不!」祝杏仙聽說他要走,心裡竟是依依不捨,低低地道:「柳公子,自從在靈隱寺看到你,『我……我也很……想念你……」
她說到最後幾個字,幾乎和蚊子叫一般。
楊文華內功精純,她說得再輕,也聽得清清楚楚,心頭不禁驀然一懍,但她既然說出來了,只得走上一步,說道:「祝姑娘,謝謝你。」
祝杏仙也迎著他走了一步,羞紅滿臉地道:「我當時,明知道你和我是站在敵對的立場,但我心裡一直有你影子,揮之不去,我好像是春蠶作繭自縛,你方才不說,我只好一直放在心晨,不敢吐露,今晚總算見到了你,我才敢把心裡的話,都吐出來,柳公子,你不會笑我痴心吧?」
她一雙妙目,只是盈盈地注社著她,這番話,她在極端的羞澀之中,很礙口地說出來的。
楊文華原是因她對自己冷冰冰的瞧不起自己,才想故意捉弄她的,沒想到她竟是對自己如此傾心,幽幽地吐露出她的心聲來,一時不禁大為感動,伸過手去握住了她一雙柔荑,點頭道:「祝姑娘,我太謝謝你了,你真是在下的紅粉知已,我怎麼會笑你呢?」
祝杏仙任由他握著雙手,一雙秋水為神的鳳目,只是望著他,低低地道:「柳公子、柳大哥……我知道我們站在敵對的立場,你不會投到折花門來,我也絕不會叛離折花門的,我們這番相縫,也只是……只是……」
她眨眨睛睛,一顆顆珍珠般的淚水,從臉頰上滾落下來,一低頭,忽然縱體入懷,一下撲入楊文華的懷裡,雙肩亂顫,嗚咽有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楊文華不妨她有此一著,急忙伸手輕輕抱住她嬌軀。
說道:「姑娘怎麼哭丁?」
祝杏仙道:「我們今晚雖然互訴心事,增進了相互的了解,但……但還不是像春夢一般,過去了就了無痕迹,白首難偕,教我……我怎麼不傷心呢?」
楊文華聽她說得真情流露,凄楚欲絕,心頭更是感動,再加她幽幽訴說,吐氣如蘭,使人聽得如醉如痴,雙手不由得愈抱愈緊,口中說道:「杏仙,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的。」
「真的?」祝杏仙不覺仰起頭來,她一雙水汪汪的秀目剛好和他兩隻含蘊了無限情意的目光相接,他一顆頭已經緩緩地低垂下來。她沒有把頭別開,那是在等著他……四目投注,漸漸接近了,她兩片櫻唇上,印上了一張熾熱的嘴唇,也有了甜蜜的吸吮!
她心頭小鹿不住地狂跳,幾乎快窒息了!
月覺一個人輕飄飄的,全身都酥軟了,若不是楊文華緊緊抱住她的嬌軀,她幾乎要癱下去。
過了很久很久,祝杏仙才輕輕把他推開,抬起一張漲紅了的嬌靨,充滿了喜悅、羞怯,還帶著些嬌嗔,低低地道:「你壞!」
楊文華也不禁心生愧疚,紅著俊臉,輕聲道:『『祝姑娘……」
「柳哥哥,你還叫我祝姑娘么?」
祝杏仙幽幽地道:「你叫我杏仙就好……」
不待楊文華開口,接著說道:「從此刻起,我已經把÷顆心交給你了,不管你是真的愛我,還是花言巧語,我這一生,已非君莫屬,海枯石爛,永遠不會變的。」
楊文華也受感動,又握住了她的手,說道:「杏仙,你放心,我也不會變心的。」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祝杏仙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望著他道:「我已經出來好一會,該回去了。」
忽然「咽」了一聲,又道:「峒晤山莊你不可去了。」
楊文華道:「為什麼?」
祝杏仙道:「因為……因為這幾天,來了不少高手,你被他們發現了,總會有麻煩……」
楊文華道:「那我們就不見面了么?」
這話問得祝杏仙臉上突然一紅,忸怩了一下,嬌嗔道:「你這人……」
她說了三個字,卻又不忍拂逆,過了半晌,才低著頭,赧然道:「三天後,我在這裡。」
說完,扭轉嬌軀,展開身法,像一陣風般往來路疾跳而去。
楊文華也展開身法,跟隨著她迴轉莊院,輕輕穿窗而入。
金萍一個人枯坐在房中等候,突覺輕風一颯,面前已經多了一個人影,急忙站起來身,低低地叫道:「公子回來了!」
楊文華道:「你這沒去睡么?」
金萍道:「小婢是怕萬一有事,所以守在房裡的。」
楊文華道:「謝謝你,時間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金萍一雙明眸望著他,欲言又止!
楊文華自然看得出來,她等了自己老半天,自己就要她去睡,不是太冷淡了么?他沒有說話,一把把她拉入懷裡,低下頭就去吻她櫻唇。
金萍吃驚地輕「唔」了一聲,就被他兩片嘴唇給堵住了,她沒有掙扎,柔順地閉上了眼睛,緩緩地把身子偎入楊文華懷裡。
房中沒有半點聲息,只有兩人心跳的聲音,可以互聞,溫存了好一回,楊文華才輕輕鬆開了手。
金萍理理秀髮,就逃出房去。
楊文華迅快洗去了臉上的易容藥物,和衣在床上躺下,心裡兀自浮現出金萍和祝杏仙的倩影。
這兩個少女,對自己都有著一份真摯的情意,金萍,雖是峒晤山莊的使女,但明知自己沒有被迷失心智,還處處護著自己,而且一再地說:她沒有妄想,只要能永遠伺候自己,就心滿意足了,這話說得何等委屈,何等真誠?自然不能辜負了她。
祝杏仙呢?她雖然不知道柳文明就是自己的化身,但今晚她剖心示愛,說得如此斬釘截鐵,海枯石爛,此情不渝,自己當然也不能負她。
下次見面,自己是不是要把真相告訴她呢?告訴她,萬一壞了事,怎麼辦?不告訴她,自己豈非欺騙了她的感情?他一時感到左右為難,竟然輾轉不能入眠,索性翻身坐起,運起功來。
他自從金嬤嬤交給他張練功口訣,練習「三陰真氣」這幾天來,都沒練過師門功夫。
那是因為他練的是「純陽真氣」,金嬤嬤要他練的卻是旁門「三陰真氣」,局限於「手三陰經」,完全是為了使用「折花箭」手法而練的。
這兩種功夫,一正一邪,可以說截然不同,如果在練習「三陰真氣」的時間,稍為運行「純陽真氣」,極可能立時會把「三陰真氣」化去,因此他在這段時間中,就不敢再練習自己師門的功夫。
這時因為長夜漫漫,輾轉反側,無法入睡,才翻身練起,緩緩吸氣,運行起「純陽真氣」來。
先前他是因睡不著而運功的,一時之間忘了練成「三陰真氣」,不可再練「純陽真氣」,頓時想到不對,但已經遲了,一口「純陽真氣」業已由丹田提起,此時如果立時停止,很可能就會走火入魔,事已至此,只得繼續運行下去了。
果然,就在他「純陽真氣」才一運起,本來凝聚在手三陰經的「三陰真氣」,就像冰塊照上了太陽,很快就隔化了,緩緩的滲入「純陽真氣」之中,匯合在一起。
「純陽真氣」是一股熾熱的氣流,「三陰真氣」卻是一股陰寒無比的氣流,這一陽一陰兩股不同氣流;乍然混和在一起,竟如水乳交隔,龍虎交會,便成了一股暖洋洋的內息,緩緩上升,流向各處穴道。
這完全出乎楊文華意料之外的事,他沒想到自己一時大意,竟造成如此奇遇,他的內功本已十分深厚,這下體內水火動濟,陰陽調和,但覺渾身有著說不出的舒暢!
當下不敢大意,緩緩引導著內息運行了三遍,一個人漸漸進入忘我之境,內功自然也在不知不覺,增進了何止培蓰?等他這一運動醒轉,緩緩睜開眼來,但見窗外日光照射,時間似已不早,急忙跨下錦床,開門出去。
金萍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門口,見到楊文華,立即嫣然一笑道:「公子起來了。」
楊文華問道:「這是什麼時候了?」
金萍道:「晌午了呢!」
楊文華道:「你怎麼不叫我呢?一個人站在門口,也不進來?」
金萍道:「小婢看公子正在運動,頭頂上冒著絲絲白氣,正是練軾的緊要關頭,不宜有人打擾,所以小婢就站在門口守著。」
楊文華道:「謝謝你。」
要待伸手去拉她的手。
金萍後退了一步,說道:「方才總師傅(辛長春)和外總管(蕭夢谷)都來過了,他們好像是找你有事,小婢說公子尚未起來,他們才走了。」
楊文華道:「他們找我有什麼事?」
金萍低聲道:「你是門主咯,他們自然是有什麼來向你稟報的了。」
一面回身走到樓梯口,嬌聲道:「吟月,門主起來了,你打洗臉水上來吧!」
樓下吟月答應一聲,沒過多久,就端著一盆臉水送上,然後走近床前,摺疊好薄被,掛起錦帳,才悄悄退下。
楊文華浴洗完畢,金萍替他打好髮辮,一面嬌聲道:「公子今天容光煥發,和前幾天看來有著大大的不同呢?」
楊文華站起身,轉過身去,問道:「那裡不同了?」
金萍一雙黑白分明的俏眼,盯在他臉上,說道:「小婢是說公子的臉色咯,好像羊脂白玉一般,皮膚時隱隱透著寶光,據小婢猜想,一定是公子練的內功,有了很大的精進了。
楊文華看著她,含笑道:「你讓我看看臉上是不是也透著寶光?」
金萍粉臉一紅,說道:「才沒有呢!」
迅快地閃出房門,往樓梯走去,一面說道:「門主可以下樓來了,快吃午飯了。」
楊文華跟著下樓,吟風、吟月伺候著他用過午餐。
楊文華跨進書房,剛在窗口一張太師椅上坐下。吟風就送上一盞新沏的茗茶,然後退出。
過了一會,金萍也吃畢午餐,悄悄生生走入,說道:「公子要不要上樓去歇一會?」
楊文華笑道:「我剛起來,怎麼又要去休息了?又不是瞌睡蟲……」
剛說到這裡,只聽門口晌起吟風的聲音說道:「啟稟門主,總師傅、外總管來了,要見門主。」
金萍搶著道:「門主有請。」
接著只見從門外走進兩人,前面是身材矮胖的總師傅辛長春,稍後則是老奸巨猾的形意門掌門人,現任外總管的蕭夢谷。
兩人跨進書房,走了幾步,立即朝楊文華抱著拳,說道:「屬下辛長春、蕭夢谷見過門主。」
楊文華對蕭夢谷最瞧不起了,雖然他是自己父執,但因他以江湖上聲望甚著的形意門掌門人,自甘墮落,屈身投靠折花門,真是無恥之尤。
因為瞧不起他,所以也就端出了門主的架子,也沒站起來,只是一手托著茶盞,點點頭道:「總師傅,蕭總管請坐。」
兩人就在他左右兩邊的椅子上坐下。吟風沏了兩盅茶送上。
楊文華道:「我聽金萍說,二位早上已經來過了,不知有什麼事嗎?」
辛長春冬瓜臉上綻起了笑容,說道:「是的,本門預定七月初一,舉行成立大典,屬下特地來向門主請示,不知門主是否有什麼意見?」
「七月初一?」楊文華問道:「今天是幾時了?」
金萍道:「今天已是五月十二了。」
楊文華道:「總師傅可曾和金嬤嬤商量過了?」
辛長春陪笑道:「金嬤嬤的意思,這是本門開山立宗的大典,她也作不了主,要屬下向門主請示決定。」
說得好聽!
楊文華心中暗暗冷笑,一面點頭道:「既然是總師傅和金嬤嬤商量好了,本座自無意見,只不知時間上來得及么?」
辛長春道:「這個門主放心,屬下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
他回頭看了蕭夢谷一眼,說道:「簫總管也有事要向門主報告,他的事決定了,咱們就可著手進行了。」
楊文華朝蕭夢谷看去,問道:「蕭總管有什麼事,請說吧!」
蕭夢谷應了聲「是」,從大袖中取出兩張紙卷,打了開來,然後說道:「屬下有兩件事,要向六主稟報,第一,就是外三堂的人事安排,目前本門人手尚嫌不足,三位堂主,迄無適當人選,屬下剛才和金嬤嬤研究的結果,想請內三堂三位堂主暫時兼任,另派三位副堂主負責其事,這是屬下擬就的名單,請門主核定。」
說完,雙手把一張預先擬好的名單呈了上來。
金萍立時從他手中,接過名單,送到楊文華面前。
楊文華伸手接過,舉目看去,只見上面寫著:「第一堂姜鳳仙兼,副堂主聞朝宗。第二堂許梅仙兼,副堂主陸少游。第三堂祝杏仙兼,副堂主任天翔。」
楊文華看得心頭猛然一怔!
老刺蝟聞朝宗,鐵香爐任天翔,是丐幫長老,再加上陸少游是丐幫幫主萬開山的義子,這三人都是丐幫的中堅,如今要他們擔任了折花門的外三堂的副堂主,這就是一個極大的陰謀了!
因為各大門派公舉丐幫幫主萬開山對付折花門的召集人,如今他義子,和兩名長老卻擔任了敵人的副堂主,這對各大門派的聯合行動豈不是有莫大的離間作用?而且對丐幫,對萬開山,更是莫大的打擊!蕭夢谷這老匹夫果然老奸巨猾,厲害得很!
他看著名單,臉上雖然並未流露出來,但這一沉吟不語,蕭夢谷已經看出來了,連忙賠笑道:「門主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么?」
楊文華暗自一驚,故意思索著問道:「這三位副堂主,我覺得名字有些熟,是簫總管的人么?」
「不!」蕭夢谷忙道:「他們原是丐幫的人,已經改投到本門來了。」
「改投」,那是被迷失了神志!
楊文華點頭道:「蕭總管認為沒有問題就好了。」
「沒有問題。」蕭夢穀道:「屬下可以保證,他們三人決無問題。」
「那好。」楊文華把名單還給蕭夢谷,說道:「那就這樣決定好了。」
蕭夢谷又把第二張名單,雙手送上,說道:「這是本門成立大典,邀請來賓的名單,請門主過目。」
金萍接過,又送到楊文華面前。楊文華低頭看去,那是少林、武當、八卦、六合、形意、九宮、丐幫、唐門、江南第一堡、鷹爪門等江湖各大門派掌門人。
楊文華只看了一眼,就問道:「這些門派,和咱們是不是互有交往?」
蕭夢谷賠笑道:「本門成立伊始,和江湖各大門派之間,尚無聯繫,但咱們正大光明的在江湖上立門開派,具函邀請,在江湖禮貌上,各大門派自然要派人前來參加的了。」
楊文華隨手把名單交給他,說道:「本座和他們不熟,那就由蕭總管作主好了。」
「門主好說。」蕭夢谷收起名單,一面說道:「門主同意了,屬下就去繕發請柬了。」
說到這裡,口中「哦」了一聲,接著說道:「方才金嬤嬤說過,這新任的三位副堂主,在正式派任之前,要請門主召見一次,以資鼓勵,要屬下請示門主,何時召見,較為適宜?」
楊文華心中突然一動,這是一個機會,但這件事,先須由自己和金萍商量之後,才能決定,他心念轉動,忍不住回頭朝金萍問道:「金萍,你給本座安排一下……」
金萍沒待他說完,就欠欠身介面道:「門主今天下午,沒有什麼事,就請蕭總管把他們領到這裡來好了。」
楊文華點頭道:「也好。」
蕭夢穀道:「屬下那就告退了。」
辛長春、蕭夢谷同時站起來,躬身告退。
楊文華等兩人退出書房,立即低聲道:「金萍,這三個人都是我的朋友,我想在他們到這裡來的時候,你要幫我一個小忙。」
金萍望著他吃驚地道:「公子要小婢怎麼做呢?」
楊文華道:「江湖武林各大門派安危,全在此一舉,只有你能幫這個忙了。」
金萍俯首道:「小婢一切都聽公子的就是了,只是公子要小婢做什麼呢?」
楊文華迅速從懷中取出一瓷瓶,打開瓶塞,傾了三粒「清神丹」,交到金萍手中,低聲道:「待會他們來了,你把這藥丸,設法他們一人一粒,當面服下。」
金萍道:「他們來的時候,自然會有蕭總管陪同前來,小婢如此下手呢?」
楊文華略為沉吟,說道:「你要他們單獨進,成不成呢?」
金萍為難地道:「這恐怕不成,蕭總管陪同前來,小婢怎好阻止他呢?」
楊文華道:「這也不難,你要他們四人先要在外一間等候,然後依次傳見就是了。」
金萍點頭道:「那也只好這樣了。」
說到這裡,口中輕哦一聲道:「公子可以在書房中假寢片刻,他們來的時候,小婢就可以請他們在外面稍待了。」
楊文華道:「就這樣好了。」
金萍問道:「公子,這是什麼藥丸呢?」
楊文華低聲道:「是專解迷失神志的藥丸。」
金萍吃驚道:「他們一旦解去了迷藥……」
楊文華含笑道:「你放心,我會告訴他們的,方才你不是聽到了,他們三人,是蕭夢谷保證沒有問題的么?如果出了問題,也有他負責呀!」
金萍道:「但他會懷疑到公子召見之時,他沒有進來。」
楊文華笑了笑道:「我會安排的,你只要照我的話去做就好。」
金萍點點頭道:「公子那就閉目休息吧!」
說完,姍姍地走了出去。
楊文華拿著茶盞,喝了一口,就走到一張高背椅上,悠閑地仰首靠著,閉上了眼睛,假寢起來。
沒過多久,只聽吟風的聲音在外面說道:「金萍姐姐,蕭總管來了。」
金萍悄聲道:「門主正在書房中休息,你要他們在外面一間稍坐,我進去看看門主醒了沒有?」
說完,轉身回入書房,走到楊文華身邊,低低地道:「他們來了。」
楊文華道:「我都聽見了,你要吟風給他們沏盞茶去,讓他們多坐一回。」
金萍道:「小婢省得!」。
又退了出去,朝吟風吩咐道:「門主還沒醒來!我可不敢驚動,你給蕭總管他們沏四盞茶去,要他們再等一會吧!」
吟風道:「小婢已經沏了。」
「那好。」金萍俏生生走出客室。
蕭夢谷站起身,含笑道:「金萍姑娘,門主……」
金萍道:「門主正在休息之中,小婢不敢驚動,只好請蕭總管稍待了。」
「沒關係。」蕭夢谷堆著笑臉說道:「只是門主召見之後,兄弟還要領他們去晉見三位堂主。」
他自然並未把楊文華放在眼裡,故而提出三位堂主來。
金萍臉色一沉道:「門主飯後退常都要假寐片刻,方才是總師傅和蕭總管來了,沒有休息,如果蕭總管急著要見門主,小婢進去給你通報一聲好了。」
這話口氣說得很冷淡,話聲一落,就轉身欲走。
「啊!啊!不急,不急。」——
清心居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