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九陰真經
段小皇爺還是第一次聽見九陰真經的名字,他想師伯這種功夫叫升降功,如果運起這種功夫,可以把全身由蒲團上升起來,這種功夫象變戲法一般,好看得很,但是不知道有什麼用處,師伯這種升降功,只能夠把身子拔起半尺多高,實在太嫌不夠,不知道什麼叫做九陰真經,有了這本九陰真經,難道可以使人白日飛升嗎?段錦正在沉思之際,他的鼻息不經不覺重濁起來,丹房裡面的玉虛子已經覺察出來,大聲喝道:「是哪一個?」
段錦應了一聲:「師伯,是我!」
他把丹房的門一推,走了進入,雙膝一屈,跪倒在土虛子的蒲團下面。
王虛子看見段小皇爺進來,心中已經明白,可是他表面上仍然現出詫異神色來,問道:
「錦兒,現在天色將近三鼓,很不早了,怎的不去睡呀?」
段錦說道:「師伯恕罪,弟子今天晚上到來,為了一個想不通的問題.要向師伯領教!」
玉虛子便問他有什麼想不通?
段錦說道:「弟子在師父門下練武十多年,自覺外壯功夫已經不錯。可是日間和師伯一交手,接連跌了兩個跟頭,弟子灰心極了,覺得練技十年,本領不外如此.後來聽見師伯說明,批評弟子只著重外壯的功夫,未到內外兼通的地步,所以一遇見了內家高手,難免一敗塗地,弟子有見及此,所以冒夜到來,請求師伯指教!」玉虛子點了點頭道:「唔,我明白你的來意;坐下來吧!」
段錦果然盤膝坐了下來,玉虛子正色說道:「師侄,你得要明白,內功之道,如果把它練成功了,不但萬夫莫敵,而且卻病延年,可有一層,內功這一門並不是人人可學,也不是每一個人可以精練,就你本身看來,如果練起內功,未必及得你那師弟展雲帆呢!」
段錦聽了這一句話,非常的不服氣,心中暗想展雲帆不過是個書獃子,如果不是我和師父由川邊四惡的手裡,把他拯救出來,已經化為異物了,難道他的功夫比我還要高強嗎?玉虛子是個何等樣的人物,已經看了出來,笑道:「你不相信我的話了,是與不是?」
段小皇爺被玉虛子看出心思來,不禁面上一紅,他赧然地點了點頭,玉虎子道:「你別以為入門在先,天賦異稟,自小喝了金鱔王的血,銅皮鐵骨,力大無窮,展雲帆便和你相去不可以道里計,其實展雲帆的稟賦,比你不相上下,如果論起聰明來,恐怕在你之上!你別以為力大無窮,其實沒有用處,你如果不相信,可以試試!」玉虛子說著伸出一隻左掌來,五指一攤,說道:「我的手放在這裡,你一拳打下來、如果你一拳能夠打得我的手掌動一動,就算我輸,這個法子你以為怎樣?」段錦想起日間情形,遲疑著不肯答應。
玉虛子笑說道:「你怕跌跟斗嗎?不用害怕,一個人跟斗跌得多,方才可以練出真功夫來,知道沒有?」
段錦只得站起身子,隨隨便便一個劈拳,照玉虛子掌心搗落,但聽「撲」的一聲,打個正著,說也奇怪,段錦覺得自己這一拳如同搗在一堆棉花上,玉虛子手掌完全不動,段小皇爺整個拳頭幾乎凹陷進手掌甲,玉虛子叫了聲:「去!」手掌肌肉一彈,一股大力直推過來,把段錦撞出四五步遠!
玉虛子笑說道:「你這一拳哪裡算是真真正正的打,來吧,不用害怕,用盡氣力再打一拳吧!」
段錦好奇心發起來,這一回用足氣力,使出金剛拳法,一個「金剛劈石」之式,猛向玉虛子腕掌之間劈落,他估量自己這一拳足有七八百斤的氣力,玉虛子難道還能夠用內功反震的力量,把自己震出去嗎?哪知段小皇爺這一拳擊在玉虛子的腕肘脈門上,猛覺得師伯的手腕,柔若無骨。玉虛子腕肘著了拳力,倏地一折,手掌閃電似反繞過來,向段錦的手臂一拍,段小皇爺當堂全身不由自主,象騰雲駕霧也似的直拋起來,摔向屋角,只聽「吧噠」兩聲,段錦跌出七八步外,摔了個五體投地,他含愧向玉虛子道:「師伯,你的功夫真行,弟子不用再比,甘拜下風啦!」
玉虛子笑說道:「哪裡話來,摔跌你的並不是我,不過是你自己罷了!」
段棉覺得大奇,便問這句話怎樣解法?何以會摔跌自己的是自己本人,並不是師伯呢?
玉虛子笑說道:「你難道兒不明白嗎?剛才我跌你那一跤,完全是借力打力的功夫。比如你用一百斤力打過來,我用一百斤力回擊你,又比如你用八白斤力打來,我也用八百斤力相還,這就是內功的妙用了,你要學這門功夫未嘗不可,但是有一重妨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