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
「怪事?」董震雙眼一亮臉上也配合地表現出近似於痴迷的神情。
左右看了看小二確定了沒人注意這邊才又開了口:「這段時間我們這邊已有好幾個人神秘失蹤了。」
聽到小二的回答聞人靖宇三人迅交換了一個眼神待要繼續再問那小二卻再也不肯回答只得作罷。三人付了茶資出門牽了各自的坐騎向鎮上行去。
行了十餘里地遠遠地三人便看到了豎立在鎮口的八座牌坊。「看到那個鎮子就是十里亭了。」仍是在前方開路的董震回身對二人說道。
聽到董震的話聞人靖宇倒還沒什麼表示但一直低垂著頭的徐青卻抬起了頭用略帶倉皇的眼神向牌坊那邊張望著。
就這一會的功夫他們已經從牌坊底下穿過。「咦?」在過那座剛剛建好的第八座牌坊里聞人靖宇突然勒住了馬向一旁張望著。
他這麼一停董震和徐青也停了下來:「大哥?」
「沒事。」聞人靖宇搖了搖頭再次催馬前行「大概是太陽太大我看花眼了。」應該是看花眼了吧。聞人靖宇心想。他剛剛竟然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坐在那牌坊下面。
看花眼了?董震和徐青抬頭看了看已微微西垂的太陽又看了看毫無異狀的牌坊滿頭霧水地跟了上去。
進到十里亭穿過人滿為患的長街三人來到鎮上唯一一家客棧面前。
「客官」一見三人下馬小二忙迎了上去「不好意思本店客滿了。」
客滿?董震看了看這個小小的鎮子料想它也不會有第二個客棧一時間不由得犯了愁於是將為難的目光投向了聞人靖宇。
「這裡這麼多外來人他們住哪?」聞人靖宇看著長街之人說著多種方言想來並不是本地人所以才有此問。
「哦這個啊。」小二指了指鎮上一個大大的宅院笑道「您看到沒有那個紀家現在空出了一些房子給前來觀禮的人住。」
「什麼人都可以去住嗎?」董震好奇地問道。看這紀家也是個大富人家如此行事也不怕引狼入室?
「瞧您說的那哪能呢。這住進去的人啊身份地位可是不低一般人哪陪住那裡啊。」停了停小二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番又說道「我瞧您三位這衣著打扮都不俗不如就去那裡吧。」
董震看了一眼聞人靖宇見他點了點頭忙對小二道了一聲謝三人便往那紀家去了。到了紀府門口果見不少人進進出出俱是衣著光鮮一見便是達官顯貴。那門口迎賓的門房問清了三人的姓名來歷趕忙將管家請了過來準備將他們領到了府中最好的客房。
「少爺求求您了我孫女才十三歲啊……」哀泣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吸引了門口所有人的目光只見一布衣老者跪在一位錦衣青年身前一面磕頭一面苦苦哀求著。
「滾一邊去!」青年尚未開口身旁一個跟班便已走上前去將老者一腳踢開「知不知道我家少爺是誰?看到沒?」反手指了指紀府的大門「我家少爺就是紀家的侄少爺!被我家少爺看上是你孫女的福氣!」跟班一邊說著一邊又狠狠踢了老者幾腳。
董震一看這個樣子怒火上沖立馬就想出去教訓這幾個人卻被聞人靖宇伸手攔住了。「不要當街鬧事。」他見這門口許多人對這件事情都是不聞不問想來這少年身份不同一般。
不要當街鬧事。聞人靖宇這句話里的含意董震自然是清楚於是點了點頭心中暗道:就讓你這小子再逍遙幾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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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清如水聞人靖宇獨自一人拎著酒上了院牆旁邊的一棵大樹上什麼也不想只是獃獃地看著月亮喝著酒。酒不是一般江南人喝的女兒紅之類卻是北方人最愛的燒刀子性烈如火卻又回味無盡。
聞人靖宇並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這種酒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養成在這種月光的日子裡拿著燒刀子上樹賞月的習慣的也許是這些年商場上打拚時也許是前幾年輾轉無眠的那段日子更也許是數年前他親眼看到姬家的房子在烈火中燒得嗶吧作響的那一刻。
姬家他聞人靖宇的未婚妻姬冰落的家十年前毀於一場火一場人為的大火姬家夫婦當場死亡而姬冰落雖不在其中卻從此失蹤。
聞人靖宇這一生一世都無法忘記那把火甚至於那在火中慢慢變形的屋子那燒盡后的余灰那兩具焦黑的屍體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他在那殘桓斷瓦中找尋屋內三人時那灼熱的感覺似乎直到此刻都還停留在他手上。
「冰落……姬冰落……」喃喃地喚著未婚妻的名字聞人靖宇又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這麼多年了無論他怎麼努力始終沒有姬冰落的消息讓他不由得越來越痛恨自己的無能。
咦?正在自怨自唉的聞人靖宇眼角瞟到一個衣著華麗的人注意力馬上被吸引了過去。
那不是今天白天見過的「侄少爺」么?怎麼這麼大半夜的不好好在房裡睡覺反而往外跑?
雖然看不慣少年白天的行為不過……算了。聞人靖宇疲憊地往身後樹榦上一靠又灌了一口酒——今夜的他不想管任何事情再說董震這小子只怕是想出了一大套整人的法子等他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