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而葉亦深雙手一放開,人便不斷地往下墜。之前的時間,他心裡其實並不想將舍利子交給這個空服員,不過在飛機上人太多,投鼠忌器,害怕她會開槍而累及無辜,所以只好任她拿走舍利子而沒有採取有效的行動。但是到了機外,他就可以完全不必顧慮這些,現在只有他和她兩個人,不必擔心會有其他人受連累。

在這一刻,他可以決定一切,不必顧慮其他的人,也沒有人可以幫他。

不過他已經晚了,那個空服員比他早跳下最少有十秒以上的時間,這十秒的時間相去不知有幾公里,他是知道的,他自己是冒了一個極大的險,才作了這個決定。萬一沒有追上她,或是追上了但沒有抓住她,那麼他在幾分鐘之後就不會再叫作葉亦深了,頂多只能叫作一張肉餅。

是以他一脫離飛機,立即就開始尋找她的人影,天空茫茫,要找一個那麼遠的東西談何容易,她現在看起來可能只是像顆小小的點,也可能根本看不到了。

葉亦深有些著急,不過他並沒有慌張,現在如果緊張或慌亂只會讓自己失去判斷的能力,所以他盡量的控制住自己的心神。

在幾秒的下降之後,他看到極遠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人影,以很優雅的姿勢緩緩地下降著,葉亦深一看就知道她一定是受過嚴格的跳傘訓練,也難怪她敢在這種高度跳傘。

他毫不猶豫,立刻收緊了雙手,讓自己成為一種半垂直的角度,向她飛去。他知道她一定要追上她,而且一定要夠快。這是他現在活下去唯一的路,他沒有任何的其他機會。他的跳傘技術並不是很好,現在,他所能依靠的,是自己對追求生命的本能,和那麼一點點的執著。

那個空服員並沒有猜想到葉亦深會不顧性命的追來,跳下飛機之後,只是以很普通的速度下降著。

葉亦深用極快的速度下降,全身都受到相當大的壓力,五臟六腑就像是被灌進了幾公斤的水一樣,又酸又痛。他在空中追逐了有好一會兒,才堪堪追到這個傢伙。她在葉亦深靠近的時候便聽到風聲,回頭一看,真是嚇了老大一跳,她怎麼想他想不到葉亦深竟然會不穿降落傘就跳下飛機,而且經過那麼久了還能追上來,她實在太訝異了。

她雖然訝異,不過也立即併攏雙手雙腳,增加下降的速度,以躲開葉亦深的追捕。

葉亦深在她的身後,距離她不過只有一、兩公尺的距離,可是就是抓不到她,葉亦深空有一身功夫,在這個時候竟然一點都派不上用場。葉亦深心想:「這個人的身手相當敏捷,一定是經常作跳傘練習,自己對跳傘不是那麼在行,如果這下抓不到她,自己可就要摔得粉身碎骨了。」他一念及此,暗地裡吸一口氣,勁力貫注右腳,在自己左腳背上一蹬,一個長身,一招「白虹貫日」,身體在空中像箭一樣往前彈射,竟然一把就抓住了她的雙腳。

葉亦深一抓住她的腳,便大喊道:「搭個便車」

她突然被葉亦深抓住雙腳,立時大叫一聲,這一聲除了表示她的驚訝以外,也表示了她心中的恐懼。

她開始不斷地掙扎,想脫離葉亦深的掌握。不過葉亦深的手力非常人能比,就如一雙鐵鉗一樣,緊緊地鉗住了她的腳,怎麼也甩不開來。

兩人在空中扭動,很難保持平穩,所以兩人是頭上腳下像自由落體一樣的下落。這樣一來,阻力增加,兩人的頭髮、衣服便統統都扯了開來,在連續幾個翻滾之後,那空服員的頭髮竟然飛了開來,葉亦深看見那人的一頭頭髮向自己飛了過來,「速」的一聲,打中了他的胸部,然後卡在他的脖子和胸部間,髮絲被強大的風力激張得像是鋼絲一樣,打得他臉部現出一條條的血絲,他嚇了一跳,差一點就鬆開了手。

他挪動了一下身子,讓這束頭髮脫離他的身體,頭髮才一飛開,他便看見自己抓住的這個人的臉皮也漸漸剝了開來,有點像某些動物在脫皮一樣。

風真的很大,由高空往下墜的風力,可能比強度颱風的風勢還要大得許多,但也不至於可以把頭髮和臉皮都扯下來吧。當他正德愕間,一張人的臉皮也從他眼前飛了過去。

他看見了一個陌生的臉,不過還是一個女人的臉,臉上依稀還有一些未完全脫掉的臉皮,破破爛爛的,看起來有說不出的詭譎,就像是恐怖電影中的女鬼一樣。

兩人在空中不斷的扭動,下降的平衡性被打亂,是以兩人下降的速度地快得驚人,在很短的時間裡他們便到了放傘的時間,而兩人依然不斷地在纏鬥,無法將傘撐開。

「放開我的腳,讓我把傘放開」那個女人道,她已經察覺到兩人再不撐開傘,就得一起摔死了。

葉亦深這也才熊覺到,他們的距離已經超過了安全距離了,不過他怎麼能放開她呢?他鬆開手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

葉亦深是不可能放開她的,於是便叫道:「奶不要亂動,我們就可以平衡了。」

她一看不行,這已經是離地面最低的安全距離了,她微一定神,拉下了降落傘的拉柄,降落傘打開了。

傘是打開了,不過這一張開傘,降落傘的阻力將她下降的力量減少了數十倍,而葉亦深身體下降的慣性和加速度的力量卻能沒有減少,這種情況相當於上、下兩個力以反方向大力拉扯,所造成的力量比剛才單向的力強大了不知多少倍。葉亦深的體重和這麼長一段距離的加速度所產生的力量何止數百公斤?是以在傘張開的那一瞬間,這兩股力全部都集中在她的腿上,「卡啦」一聲,登時就將這個空服員的雙腳從膝部給拉脫白,只聽她大叫一聲,然後便昏了過去。

她一昏過去,整個降落傘就失去了控制,葉亦深在她的腳下無法控制降落傘,只好任風帶他們隨意遠飄。

兩人運氣還不錯,同將他們吹向附近的一個小島,他們慢慢地下降,最後跌落在這座小島海邊的沙灘上。

葉亦深腳一著地,立刻反身將她抱住,將她輕輕地放在地上,然後非常快的伸手點了她的穴道。

葉亦深之所以點她的穴道,不是怕她跑了,她現在腳斷了,就是想要跑也跑不掉,而是葉亦深因為她的腳斷了,所以先點了她的穴道,以免待會幫她治療的時候,她會很痛。

葉亦深雖然是為了追回舍利子和救機上的人,但扯斷她的腳,也非他心中所願,所以一落地,什麼事都不管,便先檢查她的傷勢。

她傷得很重,兩條腿完全被葉亦深給扯斷,還好葉亦深一直對跌打損傷有些研究,他們這種經常受傷的人,或多或少都要會一點接骨什麼的,所以,在經過一番推拿和接骨之後,她的腳便被接回了原來的位置。不過,她想要走動,可能還得要個三、四十天的時間。

葉亦深找了四根樹枝,將她的雙腿給固定了起來,然後才解開了她的穴道。

全部處理完之後,葉亦深很快的四下繞了一圈,他發現這是一個無人島,島的面積十分小,可能還不到一平方英里,小島中間是一個突起的心丘,小丘上有一片不是很密的樹林。

小丘往下,四面全是沙灘,葉亦深心想:「這個地方一點屏障都沒有,如果這裡不種些防風林什麼的,是不太可能住人的,也難怪這個小島沒有人居住。」

由於沒有任何的物品可以斷定方位,所以葉亦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位置,不過,依照他們從法國出發的時間來看,他們的位置,可能還在大西洋上。

在這麼一個荒島上,又沒有人,又沒有可以離開的工具,這回真是糟糕透頂了。

在一陣思考之後,他決定先將自己和這個來路不明的劫機者安頓下來,再想辦法對外求援。

他去找了一些樹枝和枯葉,在海灘邊生了一個火,然後又製作了一個克難式的魚竿和漁網,準備充當未來的捕食工具。

一連三天,葉亦深在這個無人小島上,做了三天的漁夫,除了打魚和煮食之外,一點辦法地想不出來。那個空服員三天之中只醒了一次,說了兩句話,也聽不出來是什麼,又昏迷了過去。

到了第四天早上,她才又醒過來,這時葉亦深才剛打完魚回來,看見她醒了,趕忙跑過去。

由於她這幾天有發燒的現象,是以一直昏迷不醒,葉亦深很擔心,每天不斷地用水幫她擦拭臉部,讓她降溫,只是她是女的,不方便替她全身擦拭,這也使得她的溫度沒有辦法那麼快的降下來,昏迷三天,只怕還算是好的了。

這三天之中,葉亦深也發現一件事。在他每天幫她幫她擦臉的過程中,她臉上原本沾著的一些面具的膠水和藥物都被葉亦深給擦掉了,呈現出她原本的樣子來,葉亦深才發現,這個空服員竟是如此地好看。

她的好看,葉亦深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許她原來要更好看一點的,只是因為生病而顯得有些樵粹和蒼白。

葉亦深看不見她的眼睛,不知道她眼睛的樣子,不過從她靜靜地閉著眼的時候,葉亦深可以看見她那一雙長而密的睫毛,輕輕地躺在下眼皮之上,那對睫毛長得真好看,大概是葉亦深見過最好看的一對睫毛了。他看到這一對睫毛時,心裡曾想過,不知道這樣的一雙睫毛會配在什麼樣的一雙眼睛之上?他也曾猜疑這雙睫毛是假的,以這個人的易容術的水準而言,這麼一雙小小的假睫毛對她來說絕不是什麼難事。

她除了那一雙很突出的睫毛之外,其他的五官長得也很好看,長長的瓜子臉,有一點曲線,但又不是很強烈,剛中有柔,柔中有剛。

她的鼻子和嘴,也和她的臉型一樣,不特彆強,也不特別弱,給人一種十分勻稱的感覺,就以她睡著的時候來看,她已經是一個很美的女人了。

現在她醒了,坐在床上。這張「床」,是這兩天葉亦深為地做的一張用樹葉和樹枝組合的床,她一直睡在沙灘上,易受潮氣的侵襲而生病,到了白天日照強烈,怕她被人陽晒傷了,所以葉亦深又找了樹枝搭了一個棚架,上面鋪了許多樹葉,替她擋住陽光。

她看著葉亦深跑向她,揉了揉眼睛,一副不相信的神情,自言自語地道:「我是不是在作夢?」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陣痛傳來,她才不得不相信她眼前所見是真實的。

葉亦深的外套和襯衫給她做了被子,現下身上穿的只是一件內衣,三天沒洗,早就破爛不堪了,褲子這幾天給海水浸泡過,也是完全不成個樣兒,更慘的是,葉亦深好幾天沒有刮鬍子,滿臉的鬍鬚又黑又長,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野人一般,這也難怪她會覺得自己是在作夢。

葉亦深跑到她的身邊,臉上出現了很高興的神情,他一邊放下手上的魚和釣魚的工具,一邊很高興地對著她道:「太好了,奶終於醒了。」他在她身邊生了下來,很自然的就想伸手去摸她的額頭看還有沒有發燒。

她一看葉亦深的手伸過來,自然的反應就是退了一下,躲開葉亦深的手,按著很不客氣的道:「你要幹什麼?」

葉亦深這才發覺自己的行為不是很禮貌,便縮回了手,說了聲:「對不起,」解釋道:

「我只是想看看奶還有沒有發燒。」

她並不知道自己這幾天發燒,是以愣了一下,才道:「我有發燒嗎?」

「有,奶已經發燒了三天三夜了。」葉亦深說道。

她似乎什麼事也不記得。「我發燒了三天了?我怎麼會在這?」

「奶不記得了嗎?」葉亦深反問。

她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三天前我們還在飛機上,奶搶了我的舍利子,記不記得?奶帶著降落傘從飛機上跳下來,我也跳了下來,後來……」葉亦深說到這裡,她突然大叫:「你是葉亦深」

葉亦深看著她驚訝的樣子,彷佛葉亦深是個什麼怪物一樣,他不禁道:「怎麼?我很可怕嗎?」

「怎麼……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她自己在口裡小聲的說道,似乎對現在這個情形不太能接受。

「這是因為奶搶了我的舍利子,所以一切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奶覺得我這麼說可以嗎?」葉亦深道。

她沒有說話,只是立刻摸了摸身上,發現舍利子還在,才又道:「這幾天,你沒有對我做什麼吧……」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做什麼?」葉亦深不明白她的意思,但隨即理解她說的做什麼,是指葉亦深有沒有趁人之危,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吃她的豆腐。葉亦深很想笑,想說這個女人不擔心自己的傷,不擔心兩人流落在這個荒島上可能就要成為野人,或是她才搶到手的東西就要被葉亦深拿回去了,反而先想到自己有沒有占她的便宜,真是太奇怪了,葉亦深不解,是什麼原因造成她有這種心理,是她個人的因素?還是這是一種通病?

他有一點點的生氣,也覺得有一點點的可笑,他生氣的是她把自己看得太下流,而覺得可笑的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她竟然想到的是這個。

葉亦深用想笑又不笑的口氣道:「沒有啦,我沒有對奶做什麼。」

她嘆了一口氣,不過臉上並不是百分之百的高興。只聽她又道:「那這麼說來,你是真的沒有對我怎麼樣羅?」她又道。

「當然是沒有,我葉亦深可不是會趁人之危的人。」葉亦深還相當嚴肅。

「是我長得不好看嗎?」她道。

「不會啊,奶長得很好看。」葉亦深回道,不過心裡卻不知道她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吸引你嗎?」她又問。

葉亦深一聽,真是被氣得牙都歪了,他心裡想:「這個女人的心理真是奇怪,剛才問我有沒有對她怎麼樣,現在又問我為什麼不對她怎麼樣,實在是搞不懂她。」他一個大男人,哪裡會知道,女人的心思是多麼多面,豈是他能搞得清楚的葉亦深也懶得和她說這些,便回答她道:「奶想太多了,我們之間的問題是現在奶必須還給我那顆舍利子,等到奶的傷好了,或是在奶的傷好之前,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裡。」

「我們現在在哪裡?」她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大概是在大西洋中的某一個小島上。」葉亦深回道。

「那我們要怎麼離開這裡呢?」她又道。

「目前尚沒有辦法,只有等等看有沒有什麼船經過這裡時,同他們求救了,或是做一艘獨木舟划回歐洲去。」葉亦深道。

「奶是在開玩笑,是不是?從這裡划獨木舟回歐洲?我看你腦筋不大正常。」她道。

「難不成做一條豪華郵輪嗎?我看獨木舟實際一點。」葉亦深笑著道。

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葉亦深這個玩笑她並不覺得好笑。

她看了看自己躺卧的床,又看了看那個粗糙的篷子,一臉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道:「這是你做的?」

葉亦深也隨她的眼光看了看床和篷子,點了點頭,道:「怎麼,做得不好嗎?」

「做得爛死了,有什麼好的」她兇巴巴的道。

「我不覺得啊,我覺得還不錯。」葉亦深並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哼」了一聲,把頭轉了開去。

葉亦深瞧她這個樣子,心裡也有氣,想說自己怕她受涼,怕她曬著,幫她做了這麼一個避難的休息帳,也花了一番不小的功夫,卻被她這麼嫌棄,心裡老大的不舒服。於是也「哼」了一聲。

她聽葉亦深這麼一哼,馬上轉回頭來,道:「怎麼,不高興了?」

葉亦深心想:「這女的不好處理,一會兒想東想西,一會兒生氣。」但隨即又想:「她的腿斷了,心情一定不會好,生氣也是應該的,不理她就是了。」所以這句話便沒回她。

她看葉亦深不說話,按著又說:「隨便說兩句就生氣成這個樣子,一個大男人一點器量都沒有。」

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葉亦深根本不去理她,只是自顧自的看著藍藍的大海。

「奶怎麼不說話?」她叫道。

葉亦深仍是不說話,心裡只是想:「她現在脾氣這麼大,問她話肯定沒有好下場。」是以緊閉著嘴就是不說話。

「你放我下來,我不要睡你做的爛床。」她掙扎著要爬起來。

「奶的腿斷了,不能走動,乖乖地躺在床上吧。」葉亦深怕她真的跑下床來,連忙阻止她。

「奶會說話啦,我還以為奶變成啞巴了。」沒想到她又是引著葉亦深說話,然後來諷刺他。

葉亦深的個性本來愛開玩笑且喜辯論,剛才是想她受傷心情不好,所以不出聲,沒想到她得寸進尺,咄咄逼人,葉亦深心裡想:「不「虧」她一下,她還以為我好欺負。」

於是便回口道:「奶要下床來也沒關係,奶現在腳還沒好,一下床來馬上就又會斷掉,這腿再斷掉可就接不直了,以後奶走路兩隻腳就彎彎的,別人一看就笑說:「這女的走路怎麼這麼難看,活像一隻大青蛙。」旁邊的人聽到了也都過來看,每個人都看到一隻大青蛙。」

她這一聽便有點害怕,這世界上的女子畢竟都愛美,誰也不願意被人當作笑話來看,尤其是近些年來女人愈來愈注意自己的下半身,一雙漂亮修長的腿是人人夢寐以求的,所以葉亦深這話可說到重點了。

她被葉亦深這話堵得說不出話來,一口氣憋著,竟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葉亦深也不是真要笑她,這時見她哭了,也是極不好意思,忙安慰她道:「我跟奶開玩笑的,奶別哭了。」

哪知道她這一哭就不止,反而還哭得更大聲。葉亦深不知該怎麼辦,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我的腿彎就彎,大不了沒有人喜歡就是了,又有什麼關係」她一邊哭一邊道。

「我是開玩笑的,奶的腿怎麼彎了?不會啊,奶的腿長得可好看了。」葉亦深緊接著說道。

「你看過我的腿了?」她道。

「當然看過了,奶穿這種衣服,我想不看都不行。」她現在穿的還是那天那套空服員的制服,制服是短裙,當然看得見她的腿。

她也看了看自己的腿部,不過只看到四根大木條,哪裡有什麼「好看的腿」?她心中一難過,又大哭了起來。

葉亦深心想:「這女人真是難搞,前兩次見面還一副很強的樣子,這下子怎麼突然就變了一個人了?」他不禁搖了搖頭。

她看葉亦深搖頭,又不哭了,問道:「你幹嘛搖頭?」

「我搖頭就搖頭,干奶什麼事?」葉亦深想這女人也真不講理。

「你看不起我,所以你搖頭。」她道。

「我看不起奶?什麼?我怎麼會?」葉亦深真是莫名其妙了。

「你在想我的腿以後都是彎的,被所有的人笑話,所以搖頭。」她道。

「我……」葉亦深很想解釋說他沒有,可是他現在解釋什麼都沒有用,因為她現在在生病,心情一定是惡劣的,舉凡人在身體狀況不好的時候,像生病、受傷,心情也就比較容易不好,可是不跟她說也不行,真叫他不知該怎麼辦。

「你什麼?」她道。

「我……我搖頭是因為我頭痛,是因為我想說……我想說……」葉亦深一時想不出要說什麼。

「想說什麼?你說啊」她比較不哭了。

「我想說奶長得真好看。」葉亦深隨便說了一個。

這麼一說,馬上就有效了,女人最喜歡聽人家讚美自己美麗,她也不例外,只見她立刻破涕為笑,道:「真的?」兩行淚還掛在臉上。

葉亦深見她就像小孩子一樣,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也不願意掃她的興,便說道:「真的。」

她這一下就不哭了,用袖子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葉亦深看她沒事,便問道:「奶叫什麼名字?」

「你很想知道?」她道。

「這是一種禮貌,難不成我以後都得叫奶「小姐」還是「女士」嗎?」葉亦深道。

「你如果想這麼叫,我也不反對。」她笑道。

「那我叫奶「老太婆」好了。」葉亦深也開玩笑道。

「好難聽,奶不可以這樣叫我。」她叫道。

「那奶就告訴我奶的名字。」葉亦深道。

「嗯……」她遲疑了好一會兒,一直不說。

「我不知道說自己的名字有這麼難。」葉亦深實在不解。

「我不習慣告訴別人我的名字。」她道。

「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還有什麼習不習慣的?名字就是要給人叫的,不然取名字做什麼?」葉亦深道。

「不是這樣的……」她還是不肯說。

「奶不告訴我奶的名字沒關係,我不勉強,我自己再幫奶找一個名字來叫好了。」葉亦深道,他放棄了想知道她名字的慾望。

「如果你真要知道的話,沒關係,我可以告訴你。」她道。

「現在奶又肯說了?」葉亦深道。

「你到底要不要聽?」她好像生氣了。

「好啊,奶要說就說吧。」葉亦深道。

「我……」她好像還有一些猶豫。

「真的連說個名字都這麼難?還是奶根本不想讓我知道?」葉亦深真不明白她的想法。

「我叫……溫妮莎。」她說出口了。

「溫妮莎?好名字。」葉亦深不禁脫口道。

溫妮莎笑了一下,好像很高興,道:「謝謝你,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好不好聽。」

葉亦深看她的反應,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或是騙人,而是一臉極度認真的樣子,這表示她說的名字是真的。

「奶以前都不跟人說過奶的名字?」葉亦深問道。

「嗯,不是沒有,只是我從小到大,朋友很少,需要用到名字的時候也不多。」她幽幽地道。

「用到名字的時候不多?」葉亦深問。

「是的。」溫妮莎道。

「難道奶沒有朋友?或是奶都不上學或是工作?」葉亦深奇道。

溫妮莎低下了頭不說話,葉亦深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是她真的不上學、不工作?還是她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奶說了名字,那奶姓什麼呢?」葉亦深道。

溫妮莎聽到葉亦深這麼說,臉色馬上板了起來,口氣非常非常的不好道:「我已經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你知道怎麼稱呼我了,幹嘛還要知道我姓什麼?」

名字是代表一個人的,當然要讓人知道,而姓是一個人的家承,和名字是連在一起的,因為人不可能自己從石頭中蹦出來,一定要有父母,而父母就是家承,冠上姓就等於是冠上了一個家的傳統,也是對父母的一種尊敬。

葉亦深這麼問完全是一種禮貌,卻惹來她這麼大的火。

「奶不說就不說,不需要發這麼大的火,反正我知道怎麼稱呼奶就好了。」葉亦深道。

可是他心裡卻想:「她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怎麼會連名字都不敢告訴別人?」

溫妮莎看葉亦深不問她的姓了,心情似乎才好些,突然又笑著道:「我有好多姓,每次都不一樣,嘻嘻。」

「每次都不一樣?」葉亦深納悶道。

「就如同你每次看到我的時候,我都是以不同的外貌出現。」她解釋道。

葉亦深點點頭,了解了她的意思,接話道:「我很佩服奶易容術的技巧,是我見過最好的一個了。不過,我不了解……」葉亦深沒有把話講完。

「不了解什麼?」溫妮莎道。

「我不了解,為什麼奶要用這種方法來做事情?」葉亦深道。

「你是說,不用真面目來對人?」溫妮莎問。

「是啊,難道用真面目對人有這麼難嗎?」葉亦深道。

「用真面目對人不難嗎?」溫妮莎反問葉亦深。

「用真面目對人有什麼難的?我不是一直都用真面目來對人嗎?奶現在不也是用真面目在對我嗎?」葉亦深回答她。

「奶是幸運的人,所以可以用真面目來對人,但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麼幸運。」溫妮莎先嘆了一口氣,才這樣說道。

「我不明白奶這話是什麼意思,奶可以說得清楚一點嗎?」葉亦深道。

「人生下來,並沒有選擇自己生活環境的自由,而是在出生之前就被註定好了,我們沒有辦法改變什麼。」溫妮莎道。

「這我承認,絕大多數的小孩子一出生是必須接受家庭所賦予他們的一切,但這也僅限於他們沒有自主能力的那段時間,人是自主的動物,當他們有了自主的能力時,他們就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和自由。」葉亦深也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等到他們有了自主能力的時候,他們的個性、思考、習慣等等,最大部分的心理狀態都已經決定,不能改變了。」溫妮莎道。

「我想也不一定吧。」葉亦深否定她的說法。

「這是千真萬確的,心理學家也是這麼說的。」溫妮莎道。

「就算是真的,難道生長在比較不好的環境的孩子就一定得有不好的未來嗎?」葉亦深道。

「按照比例上來說,是的。」溫妮莎道。

「我還是不能贊成奶的說法。」葉亦深很堅持。

「你不明白。因為奶的心裡沒有什麼黑暗面,不知道許多人並沒有辦法改變他所背負的身分,縱使他們對自己的身份不滿意。」溫妮莎道。

「我是不知道人竟然連改善自己生活狀況的勇氣都沒有,那這些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葉亦深有點不屑的說道。

「不能照著自己的方式去活,也不能說他們就沒有活下去的權利啊,這麼說是不對的。」溫妮莎道。

「人是有活下去的權利,不過,人也該對自己的生活和生命負責,既然不想被命運安排,那麼他們就得付出心力去為改善自己的生活而努力,豈能用逃避的方式?人類之所以可以成為地球上最強的生物,有一個很大的原因,我想,就是因為人類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慾望和意願。」葉亦深還是不能完全同意她的說法。

「如果你已經付出努力卻仍然不能改善呢?」溫妮莎反問葉亦深道。

「那應該繼績努力啊」葉亦深道。

「那繼續努力之後還是不行呢?」溫妮莎道。

「那就一直努力啊,直到達到目標。」葉亦深回道。

「有很多事,你真的是不能了解。」溫妮莎看不能說服葉亦深,只好這麼說了。

「我是有很多事不能了解,但我了解人有自己該做的事,例如,去為自己的生活付出和努力。」葉亦深說得義正詞嚴。

「我剛才就說了,因為你這個人比較屬於光明面,不能理解在這世界的某些角落,許多人過得並不如你所想像的那麼容易。」溫妮莎這麼說時,就好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

「奶才幾歲?說話就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葉亦深笑著對她道。

「那是因為每個人所遭遇的事情不一樣,當然心態也就不一樣。」溫妮莎道。

「呵呵」葉亦深笑了一下,道:「我覺得這要看人,有些人遇到好事他認為是壞事,有些人遇到壞事他認為是好事,同樣一件事,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反應。」

「或許吧……」溫妮莎好像不是那種遇到壞事會認為是好事的人。

「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奶。」葉亦深道。

「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溫妮莎道。

「那奶就趕快說吧。」葉亦深調整了一下坐姿,準備好好的聽這些答案。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那顆舍利子?」溫妮莎問。

「沒錯。」葉亦深回道。

「奶是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單位工作?」溫妮莎又問道。

「沒錯。」葉亦深回道。

「你是不是還想知道為什麼我會有那麼厲害的易容術?」溫妮莎說出第三個問題。

「沒錯。」葉亦深還是那麼答道。

「這三個問題的答案我都不能告訴你。」溫妮莎道。

「什麼奶不能告訴我?奶是在開我玩笑是不是?」葉亦深聽她說了半天,結果卻得到這種答案。

「我沒有在開你玩笑,我真的不能告訴你。」溫妮莎道。

「奶不要搞錯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在這個島上,能不能活著離開都成問題,奶告訴我這些事情的答案,又有什麼關係?況且,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就是建立在這三件事情上的,若是沒有這三件事,今天我們也不會在這裡,奶告訴我這些事情的原因,就當是做件善事好了。」葉亦深道。

「其實你這個人不是什麼壞人,本來告訴你也無妨,不過這件事關係到太多的人,如果我告訴你,這些人的生命和生活將會受到極大的威脅和危害。」她說道。

葉亦深聽完,心裡想:「她所說的「這些人」,意思是指他們的組織嗎?還是指其他的人?」於是他立刻就說道:「奶說的「他們」,是奶的組織嗎?」

「不是,奶不要亂猜好不好,我是不會告訴奶的。」溫妮莎道。

葉亦深又想:「溫妮莎一定是來自一個奇怪的組織,只是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組織呢?

自己若是不用點方法,看來她是一定不會說的。」於是他又道:「現在這個小島上只有我們兩個,而且奶的腳又受了傷,如果我用硬的來逼奶招供,奶覺得會怎麼樣?」葉亦深想恐嚇她一下,剛才軟的她不吃,只好用硬的試試看了。

「你也太沒創意了,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一百零一招,真是太落伍了,能不能換點新的?」溫妮莎用恥笑的口吻道。

葉亦深有些尷尬,這句話好像他自己就對別人說過。上次阿爾卡抓住他的時候,也用同一種方法逼問過他,他也一樣是不理她,沒想到今天自己還用這種老掉牙的手段來逼供,真是沒什麼創意。可是也不能讓她不說就不說這麼簡單啊這可是關乎他生死的大事呢。

他臉紅了一下,隨即厚著臉皮說道:「奶不相信我真的會這麼做?我不是嚇奶,我葉亦深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隨便你,反正我現在腿斷了,想反抗也不行,你若真的要用刑逼供的話,我也沒有辦法,我這條命就送給你好了。」溫妮莎這麼說時,臉上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葉亦深心裡想:「她這麼說,是擺明了吃我不敢對她怎麼樣,不過這幾件事關係到我的安全和自由,非得要弄清楚不可,說不得只有再嚇她一嚇了。」於是他說道:「奶聽過「人肉叉燒包」沒有?」

「「人肉叉燒包」是什麼東西?」溫妮莎一臉不解的樣子。

「人肉叉燒包就是用人肉做的包子。」葉亦深臉上裝出兇惡的樣子。

「什麼是「包子」?」溫妮莎還是不明白,沒想到她沒有被「人肉」給嚇到,反而是搞不清楚什麼是「包子」。

「包子就是……」葉亦深說時一想:「這個女人是個外國人,沒吃過中國的包子,搞不清楚包子是什麼,這個例子舉得也太不好了。」

他想到一半,溫妮莎又繼續問道:「包子是什麼?」

葉亦深心裡有點氣惱,卻仍然回道:「包子是中國人常吃的一種食品,外面是用麵粉做的,裡面則可以夾各種的『餡』。」

「『餡』是什麼?」溫妮莎又問道。

「『餡』……餡……」葉亦深話說一半又停了下來,他想:「我幹嘛跟她說這些?我可是在逼供。」卻聽溫妮莎又再摧他道:「『餡』是什麼?」

「這個『餡』就很講究了,有各種口昧,可以吃甜的,也可以做成鹹的,有一口豆沙的、韭菜的、大白菜的、瘦肉的、瘦肥各半的,也可以依照個人的喜好去做,看奶喜歡什麼口昧,就可以做成什麼口味。」葉亦深解釋道。

「這麼簡單,那我也會做。」溫妮莎一副很有自信的樣子。

葉亦深噓了她一聲道:「做包子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學問,實際上要做得好吃,可不是那麼簡單。包子皮講究的是咬起來有勁,吃起來滑嫩,吞起來順喉,要做到這一點,不是幾年的功夫就能做得到的,這全靠揉面師傅的一雙手,要是麵粉揉得不夠,包子皮吃起來就會覺得鬆軟沒有咬勁,又或是揉得不夠均勻,吃起來可就又粗又硬,很不舒服,揉面時要加水,水加得多少和加水的方法也會影響到整個面的品質,水太多則面易散,水太少則蒸不爛,加水定要一點一點慢慢加,一次不可以加太多,一個包子在掀開蒸籠蓋的那一秒就可以確定是好是壞了。」

「揉個面也這麼多學問?中國人太羅嗦了。」溫妮莎好像興趣降低了。

「非也,非也。中國人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視吃的民族,也是最會吃的民族,光一個包子就有不知道多少種吃法,小籠包、叉燒包、湯包、割包、水煎包、干煎包……一大堆。」他停了停,偷偷吞了口口水,又道:「人生在世,當要會吃,吃是人生第一件大事,這吃之一道,怎麼可以隨便?所以啊,中國人才是這世界上最會享受、最會生活的民族。」

「中國人是最會吃的民族,你呢?我看你是最會吹牛的人。」溫妮莎開心的笑了起來。

「我吹牛?我才不吹牛呢,中國人對吃可是絕不含糊,真要數的話,中國菜何止萬種滿漢全席雖說集中國名菜於一身,但也只限於宮廷之中,中國最好吃的地方名菜,或是地方小吃,那才是真的精彩呢」葉亦深愈講愈高興,好像忘了他在逼供。

「你說包子有這麼多種,你又吃過幾種?」溫妮莎反問道。

「哈,哈,奶說別的我還不敢說,說到吃,我可不輸人。這個包子嘛,我剛剛說的都吃過。」葉亦深回道。

「真的?」溫妮莎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不過,吃過這些包子不稀奇,要吃過有名的包子,好吃的包子才了不起。」葉亦深愈講愈過癮。

「那什麼是有名的包子?什麼又是好吃的包子呢?」溫妮莎看來也極有興趣。

「有名的包子,當然是屬天津的「狗不理包於」最有名了;可是好吃的包子……」他說到這嘆了一口氣。

「怎麼啦?」溫妮莎不知道葉亦深為什麼說到這便停了下來。

葉亦深嘆完氣才回她道:「真正好吃的包子可遇不可求,要在中國這偌大的土地上找到最好吃的包子,談何容易,談何容易」

「那奶是沒吃過最好吃的包子羅?」溫妮莎聽葉亦深這麼說,還以為葉亦深沒有吃過好吃的包子。

「不是,只是我這一生中只吃過三次我覺得最好吃的包子,現在想來,不禁有點唏噓。」葉亦深道。

「什麼意思?」溫妮莎又問。

「我吃過這三次我認為好吃得不得了的包子,全都是在中國大陸吃的,第一次是在北京,不過不是在店裡,而是在路邊的小攤子上,那個小攤子又臟又破,可是他的包子吃起來比山珍海味還要美味,他那包子皮又香又滑,咬下去的時候口感極佳,而裡頭的餡雖然只是一堆不是很好的肉,但不知怎麼搞的就是好吃。我為了吃他的包子,還特別在北京多待了好幾天。」葉亦深看著天空像是非常懷念的樣子。

「那奶還可以回去吃啊。」溫妮莎道。

「不行了,我後來有再去過,但是他已經不知去向,再找也找不到了。」葉亦深道。

「哦」溫妮莎按著又問:「那後來兩次呢?後來兩次怎麼樣?」

「第二次我到成都去,不小心又在一個小小的市場里吃到了美味的包子,那也是個攤子,比我在北京碰到的那個爛攤子只壞不好,不過,他包子的口味卻與北京的那攤不相上下。可惜,後來也找不到了。」

「怎麼都是這樣子?」溫妮莎道。

「這些人本來都不是以此為生的,可能都只是一時生活有困難,才會出來賣包子維生。」葉亦深說道。

「第三次?你不是說還有第三次嗎?」溫妮莎催著道。

「第三次我到山西去,中國北方人作包子、麵食類的食物可是自古有名,我到山西去本是三觀名勝,沒想到竟吃到了這一生中最懷念的包子。」葉亦深道。

「也是爛攤子嗎?」溫妮莎道。

「差不多,這家有個小店面,但是也爛得快倒了。」葉亦深道。

「既然有店面,那就可以再回去吃啊。」溫妮莎道。

「當然,能有機會時我當然會回去吃,不過原來的主人,就是現在這家店主人的父親,已經去世了,他的這個兒子做包子的功力還不如他的父親,雖說口味有點相近,但仔細一吃,還是有所距離。」葉亦深道。

「好可惜。」溫妮莎也跟著嘆息。她心裡不禁想:「葉亦深崇尚美食,就連包子這麼一個小小平常的食物也這麼注意,真是少見。」按著她開玩笑對葉亦深道:「你這個葉亦深大俠,這會兒該叫做「包子大俠」了,呵呵。」她笑了起來。

葉亦深一聽也跟著笑了起來,同道:「我不單是包子大俠,還是抓魚大俠。」他指了指他剛抓回來放在一旁的魚,站起來比劃了兩下手勢。

溫妮莎笑得很開心,呵呵的道:「原來是「抓魚大俠」真是久仰,久仰。」

葉亦深比了兩下,才猛然想起自己要問她的事來,道:「奶好像還沒有告訴我奶的事情。」

「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知道了對你也沒有什麼意義。」溫妮莎回道。

「奶說這種話實在大不負責任了我現在被中情局和阿爾卡那些情報人員盯上了,走到那裡都有人不斷的盯著我,生活變得很不自由,搞不好還有生命之憂,這都是因為奶的出現,奶知道嗎?」葉亦深很生氣地道。

「我恨抱歉,我原本也沒有想到會把你牽扯進來,剛好事情和你有了一點關聯,所以你才被拖下水,真抱歉。」溫妮莎整個人的態度都變了。

「奶光說抱歉有什麼用?我還是得和這些討厭的傢伙周旋,奶應該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然後我才能想出應對之策。」葉亦深道。

「你將舍利子交給我,我就不會再來煩你了,而我不來找你,他們自然也不會再找你麻煩。」溫妮莎道。

「奶這麼說就不對了,因為我是不會將舍利子交給奶的。」葉亦深道。

「奶不肯交給我他不行,因為舍利子現在是在我手上,不是在你手上。」溫妮莎道。

「可是奶也別忘了,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我隨時都可以將它拿回來。」葉亦深有點生氣了。

「那好吧,你就來拿啊。」溫妮莎將兩手一張,做了個讓葉亦深搜身的姿態。

「奶……」葉亦深也不是不敢拿,只是他現在要拿的話,勢必要伸手進她的衣服里,而且那顆舍利子在她身上的哪一個部位他也不知道,只得先在她身上搜索一番,萬一弄個不好,就成了吃她的豆腐,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實在不是一個正人君子做得出來的事。葉亦深又是不好意思,又是生氣,紅漲著個臉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是不會硬來的,其實在我找你之前,我早就已經打聽過你的事情,我不敢說對你瞭若指掌,但是奶的個性和習慣等,我是相當清楚的。」溫妮莎說道。

「奶以往每次出任務前都要對要下手的對象作調查的嗎?」葉亦深道。

「什麼叫「以往每次出任務」?我不是什麼情報人員,你不要搞錯了。」溫妮莎回道。

「那奶是什麼?私家偵探?」葉亦深道。

「不是,什麼都不是,奶不必瞎猜,你也不可能猜別的。」溫妮莎道。

葉亦深看沒辦法從她口中問出什麼來,只好暫時放棄,等待以後有機會再說。地想好了,便對溫妮莎道:「好吧,既然奶堅持不說,那我也不想問了,奶肚子餓了嗎?」

溫妮莎摸了摸肚子,剛才聽葉亦深說了那麼一大堆關於吃的事情,其實她的肚子早就咕嚕咕嚕叫了好久,一直沒有機會說,葉亦深這麼一問,她馬上用力的點著頭,表示她員的很餓了。

葉亦深哈哈大笑,道:「肚子餓了也不早說,我抓了好幾條魚,我先把它們烤了吧。」

說完便起身去前

(按:此處不知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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