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蕩寇
山寨本身不算太大,裡面大大小小的土匪有四十來個,武藝大多平平,只有寨主和兩個頭目的功夫算是比較好。
其中一個頭目——呂橫,是山東鐵拳門的弟子,一雙拳頭雖然練得比不上鋼鐵,但說像硬石般也還說得過去。
另外一個頭目叫潘世安,是暗器殺人專家,尤其拿手「袖裡針」。
他袖裡針的每根針頭上都喂有劇毒,是用蠍子、蜈蚣、毒蛇和蜂毒等數種毒汁淬鍊而成,端的是見血封喉,歹毒無比!
平時他總是拿著一把摺扇,真遇到打鬥時,摺扇立刻便成了武器,而且,扇頭也藏有歹毒的袖裡針,能在和敵人對招時,趁人不備由摺扇中打出,而藏在袖子里的左手,也隨時會突然的打出毒針,取人性命。
更重要的是,潘世安原本是慣用左手的左撇子,左手發出暗器的力量和準度都比右手要強,可是他卻是右手持扇,目的只是要掩人耳目,令人防不勝防。
潘世安為人陰沈,辦事手段毒辣,所以,他的地位比個性直率又有些楞楞的呂橫要來得高些,可以算是二寨主。
而大寨主王河,是三人中武功最好的,他原來是四川青城派掌門的四大弟子之一,十五年前上成都辦事,途中見到某富商攜帶巨額財產,突生歹念,在夜裡喬裝盜匪,將該富商洗劫一空,並且強姦該富商之婢女,揚長而去。
該富商雖然不會武功,但卻見過青城派的功夫,於是託人上青城山,將事情的始末告知了青城派掌門人。
此事被青城派掌門人知悉之後,便將王河關在青城的地室之中,留待發落。誰知當夜王河趁送飯菜的時候,一掌擊斃了年僅十二歲、為他送飯的小師弟,然後拿得地室的鑰匙,落荒而逃。
此後,王河便在閩、廣一帶,聚眾立寨,干起了劫掠為生的勾當。
吳誠初到山寨,便注意到山寨中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再評斷每一個人功夫的高低。
他很有耐性的靜候了一個月,等大概摸清了每一個人的底子后,在那個月十五的晚上,由寨外的哨站開始,一路殺進內廳,平均五分鐘殺一個人,總共花了三小時四十五分鐘,將山寨內所有的土匪殺得乾乾淨淨,最後剩下寨主等三個人。
這真像李白寫的:「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俠客行徑。
當吳誠全身是血的站在內廳里,和三人正面對立時,他一點也不害怕,只是汗水和別人身上噴濺出來的血沾在身上,令他很不舒服。
寨主等三人全都血紅著眼,惡狠狠的盯著吳誠,巴不得將他一口吃進肚子里去。
夏天天氣十分的炎熱,滿地的屍體已經引來了大量的蒼蠅,嗡嗡的在整間屋子裡撞來撞去;因熱上升、蒸發的空氣夾雜著陣陣刺鼻腥臭的血腥味,令人聞著就想吐,這實在不是人待的地方。
可是,屋子裡的四個人都沒有動,因為兩方的人都不清楚對方的實力究竟如何?儘管四人就像是弦上的箭,隨時會彈射出去,但誰也不願意先露出破綻,而變成下一個躺在地上招惹蒼蠅的討厭鬼。
二十分鐘過去了,屋內的情況更加惡化,屍體開始傳出腐敗的惡臭,化學變化產生的廢氣使人無法順暢呼吸,四人全身也已被汗水浸濕,一顆顆汗珠打在地上,彷佛可以聽見答答的響聲。
吳誠用左手擦了一下眼睛,想讓不斷因汗水流進而模糊的眼睛清楚一點。
就當他左手一抹眼睛時,呂橫和潘世安同時發動了攻擊。
滿天的毒針和蒼蠅飛行的聲音混成一片,呂橫的鐵拳也倏然而至。
※※※
葉亦深很著急,將車上的音響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有許多人也受不了等待而紛紛下車,不斷的探問和觀察前面的情形。
的確,堵車是最令人不耐的,又何況是完全不明所以、突發的情況呢?
收音機內終於傳出了路況報導,播報員道:「高速公路發生了連環大車禍,有二十多輛車撞成一團,目前僅知有十多人受到輕重傷,正在送往醫院,而警方也已派出大量警力到現場處理。」
「原來是發生了連環大車禍,怪不得整條高速公路都無法動彈!」葉亦深心裡稍微好過了一點,雖然自己仍然處於車陣之中,但至少了解了堵車的原因,而且,以德國警方處理事情的效率來看,這車禍應該很快就能排解了。於是他又重新調整好座椅,翻動著信紙。
※※※
吳誠在和三人對峙時,心中便不斷的盤算著該如何出手。他沒有想到,對手竟然有這麼好的定力和耐性,能在這麼惡劣的情況下,靜靜的等待自己先出手這麼長的時間。
這不但表示對方三人的確是身經百戰的老手,而且也是有著必勝慾望的戰士。
他觀察三人的變化:其實功力最淺的是潘世安,在對峙沒多久之後便已喘氣連連,冷汗直冒,要不是他深沉的心思,恐怕早已支撐不下去了。
而呂橫雖然是個沒什麼大腦,可是功夫的基礎和體能的限制都比潘世安要來得高,這兩個人都不難解決,只要自己稍有破綻,兩人便會一齊攻來。
因為,潘世安只想儘快解決戰鬥離開這裡,呂橫卻會無法辨認自己破綻的真偽而魯莽出手。不過,要是連寨主王河也一起出手,自己便很危險了。
他心中決定:就冒險賣個假破綻,誘兩人上當!假如兩人齊攻的話,自己絕對可以應付,而如果王河也一起上的話,就只有拚一拚運氣了。
果然,在他一舉手擦汗的瞬間,呂橫和潘世安兩人出手了!快速威猛的鐵拳一拳接一拳,像浪濤般砸將過來,吳誠只是連連閃避,不作正面的抵擋,而後面黑色的毒針也像黑雨般,不斷趁著兩人交手的空隙,打向吳誠身上的致命要害。
吳誠撕下半邊的袍子卷在左手,將近身的毒針全部收在袍子上,大約十招攻勢之後,忽聽吳誠大喝一聲,左手的袍子登時全部展開,灌注在袍子上的內力,將袍子打直得如片木板一樣。
釘在上面的毒針此時隨著袍子張開變成了毒釘板,吳誠揮舞著袍子欺近兩人的中間,左手的袍子在接觸呂橫的剎那,突又變軟,將呂橫緊緊的里住,所有的毒針全部刺入他的體內,強烈的毒性加上雄厚的內力,呂橫連哼都沒哼一下,便雙眼突出,滿臉烏黑的倒在地上。
就在呂橫被袍子里住的同時,也聽見潘世安又急又短促的尖叫,尖叫聲像是高音弦在用力彈奏時突然斷掉一樣,又高,又短。
原來,潘世安慘叫的那秒,是吳誠切近了潘世安的身側,同時內力貫注右手四指,以快速絕倫的刺擊,加上硬如鋼鐵的指力,一擊穿破了潘世安的胸膛,潘世安的眼神還來不及表現出難以置信,心臟便被擊碎,跟其它的人一樣直直的躺在地上,成了蒼蠅游停的目標。
現在,整個場中,只剩下寨主王河一人了,他仍是一動未動。
※※※
葉亦深痛苦的再等待十來分鐘之後,停頓的車陣終於緩緩的動了起來,雖然速度不是很快,但畢竟會動了。
葉亦深搖了搖頭,卻也很高興的重新發動了引擎,輕輕踏著油門,緩緩的朝前開去。
車子以時速大約四十公里行進了三十分鐘,葉亦深看到了德國警方設置的改道標誌和路障,還有檢查哨。
照理說,如果是一般的車禍,應該在狀況排除之後立即恢復交通,不該再設置檢查哨,不過,現在出現在葉亦深眼前的情況,不但設置了兩層檢查哨,所有的警員竟然還配戴了重型武器!
那種「必定發生了什麼重大事故」的念頭,又出現在葉亦深的心中。
當他將車停在檢查哨時,他忍不住的向檢查的警員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用了「究竟」兩個字,那是因為他認為現在這種情況,應該不只是連環車禍而已。
那個警員瞪了他一眼,然後冷冷的回道:「是車禍,你沒看見嗎?」
葉亦深笑了一聲,並沒有再繼續搭腔。
他心裡很明白,這個交通事故絕對不只是簡單的連環車禍而已,依世界上任何國家的警察辦事的習慣來看:愈是重大、不能控制的案件,愈是守口如瓶,不漏風聲。
當然啦,葉亦深也並不是那麼無聊或愛管閑事,只不過是堵了老半天的車,心裡難免有一些想了解實情的好奇,和少少的不愉快而已。
他駛離檢查哨時又再看了看在後面處理現場的其它警員,除了看到撞得亂七八糟的車子擠成一堆之外,竟然還看到有一部分警員帶著警犭,在向路旁斜坡下面的樹林搜尋。
這對葉亦深來說又是一個明顯的疑點,他心裡想:「警方為什麼要進行搜索呢?……應該是在找什麼人才是……但這個人是幹什麼的?為何警方會在這個車禍現場附近追捕他?……是不是這個人與這次連環大車禍有某種重大的關聯?不然警方不會在這個地點進行搜索。對!這個警方要找的人,很可能是這次車禍的肇事者。」
他隨即又想:「肇事者為什麼要逃跑呢?這麼嚴重的車禍或許會對肇事者處以高額的罰金,但駕車逃逸的方式可能比較容易接受,棄車逃逸,這……可還是頭一遭聽說,實在是蠻不合理,蠻難令人理解的。莫非,肇事者是個有案在身之人?還是……」
葉亦深的車子漸漸駛離了車禍現場,速度也快了起來。雖然腦袋裡不斷地還在想著剛才的問題,但即將開始的典禮,卻不容許他放鬆油門。
※※※
大寨主王河仍然沒有任何動作。
吳誠以為一直在旁靜觀的王河,會在他與兩人對手之時從旁暗算或協助,沒想到,從兩人出手開始到倒下來為止,他連動都沒動一下,甚至連想要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這讓以前完全沒有臨敵經驗的吳誠開始有些害怕起來,因為他完全猜不到王河的心思。
兩人又回到五分鐘之前對峙的狀態,吳誠的手心不斷的冒出冷汗,可是王河真的一動也不動。
吳誠終於忍不住了,就在他正準備爆發最強的攻擊時,王河說話了。
王河舉手拱了拱,用很客氣、很和善、好象很豪邁的口氣道:「閣下真是好身手,佩服,佩服。如果在下沒有看錯的話,閣下應該是少林弟子,不知在下說得對不對?」
吳誠沒有回答,冷冷的盯著王河。
王河見吳誠沒有說話,只好乾咳兩聲,又繼續道:「剛才看了閣下的身手,在下好生景仰,在下一生遊走江湖,最是敬佩英雄好漢,尤其像小兄弟這種青年才俊,在下更是非結交不可啊,哈哈哈。」
吳誠看著王河那張偽善的臉,心中升起一陣陣的厭惡,他很想三拳兩掌把這個討厭的傢伙給解決掉,不過此時稍一不慎,自己可能就會命喪於此,所以他心裡默念了幾聲佛號,待冷靜下來之後,才對王河說道:「你此話是何意思?」
王河以為吳誠已為自己所騙,毫不猶豫地繼續說道:「我剛才看你的身手,心中突然興起了一個念頭。」
吳誠回道:「什麼念頭?」
王河非常興奮的搓著手,說道:「我以為,如果你我二人能夠攜手合作,以你的功夫,加上我的智能,肯定能打出更大、更好的江山。」
吳誠心裡的恐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鄙視和不屑,他心想:「搞了半天,前面的冷靜都是假的,原來是有其它的目的。」他笑笑道:「你的念頭很好,只可惜,你做錯了一件事……」
王河仍是笑嘻嘻,偽裝著和善的臉,問道:「哦?我做錯了什麼事?小兄弟,如果你認為我做錯了,在下願意賠罪,不過……你可要告訴在下,什麼地方做錯了,免得下次又得罪了小兄弟,是不是?」
王河那張臉實在太假了,而他還在拚命的擠壓,想讓自己看來更有誠意。吳誠覺得很好笑,眼前這個傢伙殺了自己的父母,卻還要自己與他合作,這真是太可笑了,他忍不住,竟然哈哈的笑了出來。
王河也陪著笑:「小兄弟,什麼事這麼好笑,是不是原諒在下了?」
吳誠仍是在笑,並揮著左手在喘氣間連說:「不是,不是。」
王河還陪著笑臉,問道:「不是?那什麼事這麼好笑,也說來讓在下笑笑。」
吳誠立時停下了笑,兩眼盯住王河,用冷得不能再冷的聲音道:「你殺了我的父母,卻還要我和你合作,這不是很好笑嗎?」
然後,他出手了,使的是那套伏虎拳。
※※※
畢業典禮九點開始,葉亦深早已經遲了,但他仍然加緊了速度,朝目的地趕去。
當他到達學校時,典禮已經進行了一半,他匆匆地進入禮堂,正好趕上了頒發優秀研究貢獻的獎項。
而台上站著等待接受優秀成績的博士班畢業生,正是吳誠的兒子——吳范武。
吳范武長得相當瘦弱,蒼白的皮膚和微駝的背,實在不像一代武術大師的子嗣,倒像是個女孩子。
葉亦深和吳范武算是相當熟了,葉亦深少年時向吳誠學藝,那時兩人便經常有機會在一起習武。
每次吳誠要吳范武練武,他總是找了許多理由來拒絕,既使不得不練,他也練得十分不起勁。
當然啦,沒有人規定兒子一定要像父親的,虎父犬子的案例實在多得數不勝數,但這怪不得吳誠。其實,只有少數的人才知道,吳范武並非吳誠的親生兒子。
吳誠僑居美國檀香山多年,一直沒有娶妻生子,他利用從王河那群強盜手中得來的金銀、珠寶,在當地的華人區開了一家中國古玩店。
古玩店的生意普普通通,多數的客戶都是有錢人,其中當然也有一些是比較窮的中產階級。
在那些少數的中產階級客戶之中,有一個叫做「安卡斯特」的美國人,他有著不同於一般美國人的深棕色頭髮,黃褐色的眼珠,雙眼皮,塌鼻子。
假如是第一次看到他,你或許會認為他是美國人,可是,第二次,第三次,更多次以後,你就會認為他不是美國人了。
原因在於安卡斯特是一個具有四種血源的混血兒。
他的祖父是猶太人和美國黑人的混血,祖母是墨西哥人。
他的父親已經白不白,黑不黑,黃不黃了,結果後來又娶了韓國女人,使得他外表看起來既有白種人的特徵,也有黃種人和黑人的。
安卡斯特是當地一所大學遺傳學系的副教授,對於中國文化非常有興趣,時常到吳誠的古玩店東逛西瞧。
剛認識安卡斯特時,吳誠便對他印象深刻。他總是非常謙虛,非常有禮,對於不了解的古玩或是事物,也總是不恥下問,所以很快的贏得了吳誠的好感。
之後,安卡斯特每到周末或假日,便會上吳誠的古玩店,向吳誠請教有關中國的歷史或鑒賞古玩。
有一天,安卡斯特抱來了一個孩子,不到一歲大,他告訴吳誠這是他與一個中國女人生的孩子,孩子的母親叫做常玲,是非法入境美國的中國人。
常玲在生下孩子之後便被美國政府遣返回國,而孩子是社會福利局帶來交給安卡斯特的。
安卡斯特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立即辭掉了學校的工作,又來請求吳誠暫時收養這個孩子,以便他到中國大陸去尋找常玲。
吳誠立刻便答應了他,暫時替他照顧孩子,而安卡斯特也堅稱一定儘快回來,哪知道,他一去之後便再沒有音訊。
吳誠在這些年中也四處打聽安卡斯特的下落,可是都沒有結果。後來,吳誠因為生意上的關係,從檀香山遷居到芝加哥,便正式收養了吳范武,因此,與安卡斯特的連絡更是完全斷絕。
還好吳范武的外表與中國人相去不遠,說他是吳誠的兒子也不會令人感到太怪異。
在中國人的觀念里,收養的孩子心理問題比較多,所以吳誠一直沒有讓吳范武知道他不是自己親生的。
吳范武自幼便受到吳誠良好的照顧,所以也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
吳范武相當聰明,自幼成績就非常好,不然,像這種德國一流的醫學院,要活著畢業已經不太容易了,何況還是拿到博士學位,又獲得優秀研究貢獻的獎!
他在遺傳工程上有極出色的新理論,相當受到全世界醫學界的重視。
瑞士一家公司還出了一千萬美金,作為他的研究經費。
照理來說,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高的成就,該是非常自豪、榮耀的事,但現在,吳范武穿著博士服站在講台上,臉上並沒有想象中的光榮或驕傲,反而眉頭深鎖,似乎有著心事。
葉亦深雖然看出了吳范武心神不寧的情形,但他並沒有太在意,只是匆匆的尋找在座的人里,吳誠的影子。
很快的,他看見了一個寬闊、壯實的肩膀,一襲深藍色、綉著鯉魚圖案的中國式長袍,頸上掛著紅絲繩,吊著一隻價值連城的翡翠佛手。
吳誠一向就是這種打扮,他在美國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改變過他的裝扮,是以葉亦深一看背影,就百分之百的肯定,那就是吳誠。
※※※
吳誠出手,並沒有特別的思考,當他決定全力一擊時,自然的便使出了伏虎拳。
王河也是高手,伏虎拳並沒立刻對他造成威脅,但他不敢大意,他清楚面前這個連毛都還沒長齊的年輕人,可能就是命運中結束他生命的人。
他一招接一招,完全不敢搶先下手。
但是對吳誠來說,他卻是只攻不守,將師父教的伏虎拳,一招一招、完完整整、徹徹底底的施展出來。
這對他來說是絕妙的機會,用王河這種高手來試招,比自己空練或是師兄弟套招來得更有效果。
王河原本可能還有一絲機會,在吳誠沒有全力攻擊甚至還有些許破綻的時候,如果他搶先攻擊,會給自己減輕許多壓力,可是當他意識到時,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當吳誠將一整路伏虎拳打完,重新施展第二次時,王河根本找不出任何機會反擊,吳誠每出一招,王河雖然事先都已知道,但是嚴密的身形和又沈又重的拳力,將他逼得已無力反手攻擊。
等到吳誠第三次使出伏虎拳,原先招式中的破綻都已不見,許多不是攻擊的招式更變成致命的強攻,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具威力。
在王河更拚命的抵擋中,吳誠領悟的更多。
這種情況給不知情的人看到,還真以為兩人是在練功呢!吳誠是只攻不守,王河是只守不攻。
在心裡,王河是灰心的,以最後的力量無助的抵擋著,在吳誠第四次使出伏虎拳時,他終於不敵,三招內被連續擊中四十五拳。
王河全身的骨頭有一半或一半以上被擊碎或折斷,他躺在地上,疼得已經無法發出任何聲音或說話,豆大的汗珠仍一粒粒不斷的自額上冒出來。
吳誠收完招,看著躺在地上的王河,心中完全沒有感覺。他靜靜的站著,幾近冷血的等到王河完全斷氣以後才離去。
他帶著王河等人數年來搜刮的金銀珠寶,回到老家,用其中一部分錢重整了老家和鄉里之後,才又離開,一個人飄洋過海到檀香山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