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山之戀 第八章 血書招來的惡鬼
張屠戶在教堂的後院繞了幾圈,一直在拍自己的腦袋,就是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位神父,但他敢肯定,他一定見過。張屠戶飄到神父身邊,想看得更仔細些,他的眼遇上了神父那陰冷犀利的目光,他嚇了一跳,忙低下了頭。
「不要再想了,想起來對你也沒什麼好處。」神父冷冷的聲音傳來,鬼都打起了哆嗦,「按我說的做,會有你的好處的。」神父說完向禁房走去。
「臭婆娘,你說給我多燒紙錢的,怎麼什麼也沒有?當年還想砸死我,哼!」張屠戶見神父走了,又一把抓住了孟修女的頭髮,厲聲問到。
「姐夫,你放開我吧!看在我把麗麗撫養長大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吧!姐姐為這事連命都沒了,看在姐姐的份上……」孟修女一邊哀求一邊哭出了聲。
「看在麗麗份上,我饒了你,麗麗現在怎麼樣了?」
「麗麗大學畢業了,一直在工作,吃了好多苦,她……」孟修女本打算把張麗和王雪芽在一個宿舍的事告訴張屠戶,話到嘴邊又止住了。她知道,張屠戶雖然兇狠暴躁,但對他的女兒還不錯。如果說出來,他還會去找王雪芽嗎?
「她沒事就好,看你姐姐的份,讓瘋婆子還不如你呢。」說著,他放開了孟修女的頭髮,擰著她的臉說:「看在你也和老子睡過的份,老子今天饒了你,來,讓老子爽一下。」說完,就撩起了孟修女的外衣。
「放開她,」張屠戶不知道神父什麼時候就到了他的跟前,他的身邊多了好多幽魂,模樣都和張屠戶差不多。
「這些都是被主凈化過的幽魂,他們都很聰明,願意呆在這裡,聽我調遣,不象你,傻到受盡了陰間的苦,還想著投胎轉世,簡直是可笑至極。」莫神父看著張屠戶的臉,一字一句的說:「聽我的話,和他們一起去,我會把你變得和他們一樣乾淨。這次回來,你就不要再回什麼地府了,在這裡,可以隨時見你親人,這裡也是你的生活空間。主永遠和他的孩子在一起,相信我。」
莫神父張開手,那些遊魂聚在他的手上,神父慈愛地笑了,說:「他們都是主最可愛的孩子,我照你的樣子改變了他們,他們會和一起去的,走吧!」
神父輕輕地甩了甩手,他手裡的遊魂和張屠戶一起都飄出了教堂的後院,向師大的方向飛去。孟修女看著張屠戶影子,緊緊地咬著嘴,眼睛充滿了怨毒。
王雪芽和張麗今天都上白班,晚上兩個人早早就回到了宿舍。
「張麗,我聽說清明節鬼門關大開,這時候招魂就能見到你死去的親人了,你說我爸會不會來呢?如果我親爸也不在人世了,說不定他也會來。」王雪芽說到父親的魂魄,眼睛滿是想念,沒有一絲恐懼。
「我也不知道,」張麗坐在床上,不敢看雪芽的眼睛。她現在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根本就沒有恨了,只希望她好起來,也希望有一天姐妹能相認。
「那咱們試試吧!我買了果供和紙錢,還有香。張麗,你也給你父親寫封信吧!說不定他也能回來看看你呢!」王雪芽拿起筆,又開始寫信了。
張麗笑了笑,從床上跳下來,坐在王雪芽身邊,看著她寫信。等她寫完了,張麗也拿起了她用過的筆,也給自己的父親寫了一封信。
「張麗,我把蠟點上,你把燈關了,可別讓樓管阿姨上來罵咱們。」
兩個人把都把自己的信燒了,然後用黃紙寫上自己父親名字,燒了紙錢,點上了香,擺好了供果,跪在臨時當做供桌的書桌前,默默念著親的名字。
一陣陣陰風刮過來,兩個人都感覺到了冷,睜開眼睛,卻什麼也沒看到。燒過紙錢的灰,飄了起來,看得人有些眼昏。供果好象少了,象有什麼東西在蠶食。宿舍不象剛才這麼煙霧繚繞了,好象被什麼吸走了,屋裡越來越冷了。
一股強烈的陰風刮過來,吹得窗帘呼啦啦直響,桌子上的信紙、筆筒里的筆都掉下來了。屋裡的蠟燭被陰風吹來了,點著的香也被吹倒了。宿舍外面的外景燈和路燈好象都滅了,她們的眼前變成漆黑一片。這股很強的陰風還在她們宿舍里吹著,兩個人這才感到害怕,緊緊抱在一起,誰也不敢睜眼,不敢抬頭,任由這股陰風圍著她倆轉來轉去。
過了一會兒,這股陰風弱了下來,好象慢慢散去了。宿舍外面又有光透了進來,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睜開了眼睛。
「啊!啊!」王雪芽和張麗同時大聲叫出來。
在她倆周圍,飄著的,坐著的,站著的,沖她倆做著鬼臉的,正在吃東西的,還有一個正在看她們燒過的信。這些面孔幾乎是一個模樣,參差不齊的頭髮半蓋著臉,眼睛很大,卻目光空洞,黑黃的臉色,滿臉橫肉。這些肯定都是鬼魂無疑,但他們都不是雪芽想見的,人死後,會變化嗎?
雪芽想:「不管是她的生父還是養父,就是變成鬼,畢竟是骨肉至親,和她也不會有這種陌生的冰冷,他們哪個也不是自己的父親。」
她倆被這些鬼魂包圍在中間,但這些鬼魂沒有要害她倆的意思。在這個包圍圈之外,還有幾個不一樣,那幾個都在爭搶她倆燒過的紙錢灰。
張麗看著這些面孔,她的臉上恐懼減弱了,淚水流到了嘴裡,她緊緊地靠著雪芽,試探著叫了一聲:「爸,是你嗎?我是麗麗。」
張屠戶湊過來仔細看著張麗,確定這就是他的女兒,他握緊拳頭,氣得咬緊了牙。原來張麗和王雪芽在一起,孟修女卻沒有告訴他,讓他以這麼邋遢的面孔出現在自己女兒面前。
張屠戶聽見張麗叫她,想認自己的女兒,卻被其它的鬼魂隔開了。那些魂魄附在王雪芽和張麗身上,使勁地嗅著,好象在吸什麼。
張麗記憶中的父親就是這樣的,她叫爸爸,這些都不應她。王雪芽此時非常害怕,她寫了這麼長時間的信,招來的都是什麼呀?
張屠戶看到王雪芽那張清麗秀美的臉,兇橫的臉上現露出淫蕩表情,心想:「媽的,這妞長得太象高艷了,不知道是高艷和哪個王八蛋生的,讓老子嘗嘗鮮。」他搓著手擠進去,不是想救他女兒,而是想多在王雪芽身上嗅幾下。
三界書齋的房頂上,幾位美女都半懸著,向四周張望,三位男士坐在屋檐上,眼睛也瞪得大大。時不時有幾個遊魂從他們身邊飄過,見到這幾位博大的氣場,都趕緊繞開了。鬼魂對於陰陽先生的敏感程度,絕不遜於獵犬對於獵物。
「不玩了,沒意思,」扣子剛想下來,一堆遊魂飛進了她青眼的幻境,她睜大眼睛,喊起來:「那邊,怎麼聚一起了了那麼多。」
「大概有多遠?在什麼位置?」幾個人都湊了過來,順著扣子手的方向張望。
「在吃芝麻糖葫蘆的那個超市那邊,就在那……」扣子說完話,嘴晨泛酸,她又咋咂了咂嘴說:「那天和居士一起去吃的糖葫蘆。」
「哪個起市?什麼情況?就知道吃。」揚揚剛喊出口,見扣子綳著臉,一臉的委屈,又說:「好,好,明天再去買芝麻糖葫蘆,你先說情況。」
「好多好多,遊魂都飄過去,有黃紙燒過的火光,有人點著了招魂香,好象有人在招魂,就在吃芝麻糖葫蘆的北邊,就在那。」
「我知道了,師大西院,肯定是王雪芽。揚揚,你和扣子留下繼續看,水鈺和清淚先走,我們倆坐車。」居士吩咐了大家,拉著引悟趕緊下樓。
「走吧!水鈺!」清淚和水鈺乘著夜風,飄飛而去,紅藍兩色的衣衫化為夜空雙飛的彩蝶。